张明健,中国男演员,1972年5月25日出生于山东烟台,1996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1996年,出演首部作品《了凡四训》。1999年,参演古龙武侠剧《小李飞刀》。2003年,参演古装剧《至尊红颜》和《风流少年唐伯虎》。2007,出演茶文化古装剧《铁观音传奇》。2010年,出演央视剧《洪湖赤卫队》。2012年,出演创业剧《心路》。2013年,拍摄年代励志戏《我在北京·挺好的》。
薛平贵:[西皮导板]一马离了西凉界,
[西皮原板]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
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
薛平贵好一似孤雁归来。
那王允在朝中身为太宰,
哪把我贫穷人放在心怀。
恨魏虎是内亲将我来害,
苦苦的要害我所为何来。
柳林下栓战马武家坡外,
[西皮摇板]见了这众大嫂借问开怀。
(白)大嫂请了!
(内):(白)请了。军爷失迷路途?
薛平贵:(白)乃是找名问姓的。
(内):(白)哪一家呢?
薛平贵:(白)王丞相之女,薛平贵之妻,王宝钏。
(内):(白)回转寒窑去了。
薛平贵:(白)烦劳大嫂转达一声,就说他丈夫带来万金家书,叫她前来接取。
(内):(白)军爷稍待。王三姐!
王宝钏:(白)做什么?
(内):(白)你家丈夫带来万金家书,坡前接取。
王宝钏:(白)有劳了!
(二段)
[西皮导板]邻居大嫂一声唤,
[西皮慢板]武家坡来了王氏宝钏。
站立在坡前用目看,
(三段)
这军爷貌好似我的夫郎。
假意儿在此剜苦菜,
他那里问一声我回答一言。
(四段)
薛平贵:[西皮原板]这大嫂传话太迟慢,
[西皮流水]武家坡站得我不耐烦。
站立坡前用目看,
见一位大嫂把菜剜。
前影儿看也看不见,
后影儿好象妻宝钏。
本当向前将妻唤,
错认了民妻理不端。
(白)大嫂请了!
王宝钏:(白)还礼。军爷敢是失迷路途的?
薛平贵:(白)亦非失迷路途,乃找名问姓的。
王宝钏:(白)有名便知,无名不晓。
薛平贵:(白)王丞相之女,薛平贵之妻,王宝钏。
王宝钏:(白)王宝钏?
薛平贵:(白)正是。
王宝钏:(白)军爷与她有亲?
薛平贵:(白)无亲。
王宝钏:(白)有故?
薛平贵:(白)非故。
王宝钏:(白)你问她做甚?
薛平贵我与她丈夫同军吃粮,托我带来家书,故而动问。
王宝钏:(白)军爷请稍站。
薛平贵:(白)请。
王宝钏:(白)哎呀,且住!想我夫妻,分别一十八载,今日才得书信回来,本当向前接取,怎奈衣衫褴褛。若不向前,书信又不能到手!这?这便怎么处?我自有道理!啊,军爷!
薛平贵:(白)呃。
王宝钏:(白)要见王宝钏,与你打个哑谜,你可晓得?
薛平贵:(白)略知一二。
王宝钏:(白)远?
薛平贵:(白)远在天边,不能相见。
王宝钏:(白)近?
薛平贵:(白)哦!莫非就是薛大嫂?
王宝钏:(白)不敢,平贵之寒妻。
薛平贵:(白)哎呀呀!来!来!来!重见一礼。
王宝钏:(白)方才见过礼了。
薛平贵:(白)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呀!
王宝钏:(白)好个礼多人不怪。军爷拿书信来。
薛平贵:(白)请稍待!哎呀且住!想我离家一十八载,也不知她的贞洁如何?我不免调戏她一番,她若守节,上前相认。她若失节,将她杀死,去见代战公主!
[西皮流水]洞宾曾把牡丹戏,
庄子先生三戏妻。
秋胡曾戏过罗氏女,
平贵要戏自己的妻。
弓叉袋内把书取!
王宝钏:(白)书信呢?
薛平贵:[西皮流水]我把大嫂的书信失。
(五段)
王宝钏:(白)书信放在哪里?
薛平贵:(白)弓叉袋内。
王宝钏:(白)敢莫是不要紧的所在?
薛平贵:(白)要紧的所在。
王宝钏:(白)为何失落了?
薛平贵:(白)想是中途打雁失落。
王宝钏:(白)打雁做甚?
薛平贵:(白)打雁充饥呀。
王宝钏:(白)想是那雁儿,吃了你的心肝不成么?
薛平贵:(白)大嫂,一封书信,能值几何?何得开口骂人呀?
王宝钏:(白)有道是: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失落人家书信,岂不令人痛乎呀?
薛平贵:(白)哎呀呀!真不愧大家之女,开口就是文呐!大嫂不必痛哭,书信上面的言语,我还记得几句。
王宝钏:(白)哦,是了!想是我丈夫带来安家银子,被你尽心花费。书信拿不出来,可是么?
薛平贵:(白)不是的!我那薛大哥,在那里修书,我在一旁打点行李,偷看几句,故而记得!
王宝钏:(白)如此说来,你是有心失落的了!
薛平贵:(白)呵,我若有心,也不失落你的书信呐!
王宝钏:(白)站远些!
薛平贵:(白)呵呵呵!
[西皮导板]八月十五月正明,
王宝钏:(白)住了,军营之中,连个灯亮都无有么?
薛平贵:(白)全凭浩月当空。
[西皮原板]薛大哥在月下修书文。
王宝钏:[西皮原板]我问他好来?
薛平贵:[西皮原板]他倒好。
王宝钏:[西皮原板]再问他安宁?
薛平贵:[西皮原板]倒也安宁。
王宝钏:[西皮原板]三餐茶饭,
薛平贵:[西皮原板]有小军造。
王宝钏:[西皮原板]衣衫破了,
薛平贵:[西皮原板]自有人缝。
薛大哥这几年运不通,
他在那征西路上受了苦刑。
(六段)
王宝钏:(白)
受了苦情?敢莫是挨了打了?
薛平贵:(白)不错!正是挨了打了。
王宝钏:(白)打了多少?
薛平贵:(白)四十军棍。
王宝钏:(白)喂呀,我那苦命的夫啊!
薛平贵:(白)大嫂不必痛哭,这苦么?还在后头呢!
王宝钏:(白)放老成些!
薛平贵:(白)呵呵呵!
[西皮原板]在营中失落了一骑马!
王宝钏:(白)是官马,还是私马?
薛平贵:(白)自然是官马。
王宝钏:(白)既是官马,岂不要赔?
薛平贵:(白)哪怕他不赔!
王宝钏:(白)他哪有许多银钱赔马呢?
薛平贵:(白)自然有啊!
[西皮原板]因赔马借了我十两银。
王宝钏:(白)军营之中吃几份钱粮?
薛平贵:(白)一份。
王宝钏:(白)我那丈夫呢?
薛平贵:(白)也是一份。
王宝钏:(白)你二人俱是一样,你哪有银钱借与他用?
薛平贵:(白)我那薛大哥,乃是风流的男子,银钱尽心花费。为军的乃是贫寒出身,故而积攒得下,借与他用。
王宝钏:(白)不对了!
薛平贵:(白)怎么?
王宝钏:(白)我那薛郎,他也是个贫寒出身,从来不晓得花费银钱的!
薛平贵:(白)哎呀,薛大哥啊,我今日才知你也是贫寒出身呐!
王宝钏:(白)到被他取笑了!
薛平贵:[西皮原板]本利算来二十两,
不曾还我半毫分。
王宝钏:(白)你就该问他要!
薛平贵:(白)他无有也是枉然。
王宝钏:(白)打骂也该问他要!
薛平贵:(白)岂不伤了朋友的和气。
王宝钏:(白)你腰中带的何物?
薛平贵:(白)防身宝剑。
王宝钏:(白)着啊!杀了他也该问他要!
薛平贵:(白)杀人岂不要偿命呐!
王宝钏:(白)难道说,你这银子就不要了么?
薛平贵:(白)呃,有道是善财难舍呀!
王宝钏:(白)放老成些!
薛平贵:[西皮原板]二次里过营去讨要,
他言道:长安城,有一个王氏宝钏。
王宝钏:(白)住了!
(七段)
王宝钏该你的?
薛平贵:(白)不该。
王宝钏:(白)欠你的?
薛平贵:(白)也不欠。
王宝钏:(白)提她做甚?
薛平贵:(白)我且问你,这父债?
王宝钏:(白)子还。
薛平贵:(白)夫债呢?
王宝钏:(白)妻……
薛平贵:(白)妻怎么样?
王宝钏:(白)妻不管!
薛平贵:(白)哎呀!她到推了个干净!依我看来,这汗得要出在这病人的身上呀!
[西皮原板]薛大哥无钱将妻卖,
将大嫂卖与当军的人。
王宝钏:(白)当军人是哪个?
薛平贵:(白)喏喏喏!就是我。
王宝钏:(白)有何为证?
薛平贵:(白)有字据为证!
王宝钏:(白)拿来我看。
薛平贵:(白)呃!字据被你拿去,三把两把扯碎,为军的岂不落一个人财两空!
王宝钏:(白)依你之见呢?
薛平贵:(白)依我之见,去往前村,请出三老四少,同拆同观。
王宝钏:(白)此事当真?
薛平贵:(白)当真!
王宝钏:(白)果然?
薛平贵:(白)哪个哄你不成!
王宝钏:[西皮哭头]啊!狠心的强盗啊!
[西皮二六]指着西凉高声骂,
无义的强盗骂几声。
妻为你不把那相府进,
妻为你丧了父女情。
既是儿夫将奴卖,
谁是那三媒六证的人?
(八段)
薛平贵:[西皮流水]苏龙魏虎为媒证,
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
王宝钏:[西皮流水]提起了别人我不晓,
那苏龙魏虎是内亲。
你我同道相府进,
三人对面你就说分明。
薛平贵:[西皮流水]他三人与我有仇恨,
咬定牙关就不认承。
王宝钏:[西皮流水]我父在朝为官宦,
府上金银堆如山,
本利算来有多少?
命人送到那西凉川。
薛平贵:[西皮流水]西凉川一百单八站,
为军要人我不要钱。
王宝钏:[西皮流水]我进相府对父言,
命几个家人将你拴。
将你送到那官衙内,
打板子,上枷棍,
丢南牢,坐监禁,
管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的难。
薛平贵:[西皮流水]大嫂说话理不端,
卑人哪怕到当官。
衙里衙外我打点,
管叫大嫂你断与了咱。
王宝钏:[西皮流水]军爷休要发狂言,
欺奴犹如欺了天。
西凉鞑子造了反,
妻儿老小与奴一般。
薛平贵:[西皮流水]腰中取出银一锭,
用手放在地平川,
这锭银,三两三,
拿回去,把家安,
买绫罗,和绸缎,
做一对少年的夫妻咱们过几年。
王宝钏:[西皮流水]这锭银子我不要,
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
买白布,缝白衫,
买白纸,糊白幡,
做一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
薛平贵:[西皮流水]是烈女不该门前站,
因何来在大道边?
为军的起下这不良意,
一马双双往西凉川。
(白)上马呀!
王宝钏:(白)呀!
[西皮快板]一见狂徒变了脸,
有一巧计上心尖。
[西皮摇板]一把黄土抓在手!
(白)军爷,你看那旁有人来了。
薛平贵:(白)在哪里?
王宝钏:(白)在那里呢!咄!
[西皮摇板]急忙奔到那寒窑前。
薛平贵:(白)哈哈哈!
[西皮摇板]好个贞洁王宝钏,
果然为我受熬煎。
不骑马来步下赶,
夫妻相逢武家坡前。
(九段)
王宝钏:[西皮摇板]前面走的王宝钏,
薛平贵:[西皮摇板]后面跟随薛平男。
王宝钏:[西皮摇板]进得窑来把门掩,
薛平贵:[西皮摇板]将为丈夫关至在这窑外边。
王宝钏:(白)咄!
[西皮快板]先前说是当军男,
如今又说夫回还。
说的明来重相见,
说不明来也枉然!
薛平贵:[西皮导板]二月二日龙花现,
[西皮原板]王三姐打扮彩楼前。
那王孙公子千千万,
彩球单打平贵男。
夫妻同把相府转,
[西皮流水]你的父一见怒冲冠。
西海岸,妖人显,
红鬃烈马把人餐。
为丈夫降了红鬃战,
你的父上殿把本参。
西凉国,造了反,
为丈夫到做了先行的官。
校场以上把兵点,
平贵寒窑别宝钏。
王三姐舍不得薛平贵,
薛平贵怎舍得王宝钏。
马缰绳,剑砍断,
妻回寒窑夫奔西凉川。
三姐不信掐指算,
连去带来十八年。
(十段)
王宝钏:[西皮摇板]既是儿夫回家转,
血书拿来仔细观。
薛平贵:[西皮摇板]水流千遭归大海,
原物交还旧主人。
王宝钏:[西皮流水]一见血书心好惨,
果然是儿夫转回还。
开开窑门重相见,
(白)唗!
[西皮摇板]我儿夫哪有五绺髯?
薛平贵:[西皮摇板]三姐不信菱花照,
不如当年彩楼前。
王宝钏:[西皮摇板]寒窑内哪有菱花镜?
薛平贵:(白)水盆里面。
王宝钏:[西皮摇板]水盆里面照容颜。
(白)老了!
[西皮哭头]啊!容颜变!
[西皮摇板]十八载老了我王宝钏。
(白)既是儿夫回来,你要往后退一步。
薛平贵:(白)哦,退一步。
王宝钏:(白)再往退后一步。
薛平贵:(白)再退一步。
王宝钏:(白)再要退后一步!
薛平贵:(白)哎呀,往后就无有路了啊!
王宝钏:(白)后面有路,你……也不回来了啊!
[西皮流水]出得窑来高声骂,
无义的强盗骂几声:
寒窑一旦交与你,
不如碰死在窑门。
薛平贵:(白)妻呀!
[西皮摇板]三姐不必寻短见,
为丈夫跪至在窑外边。
王宝钏:[西皮摇板]走向前来用手搀,
十八载做的是什么官?
(十一段)
薛平贵:(白)我进得窑来,不问我“饥寒”二字,就问我做官,难道吃官穿官不成?
王宝钏:(白)你进得窑来,也不问妻子“饥寒”二字。
薛平贵:(白)也曾与你留下安家渡用。
王宝钏:(白)什么渡用?
薛平贵:(白)十担干柴,八斗老米。
王宝钏:(白)慢说是吃,就是数啊,也把它数完了。
薛平贵:(白)就该去借。
王宝钏:(白)哪里去借?
薛平贵:(白)相府去借。
王宝钏:(白)自从你走后,我不曾进得相府。
薛平贵:(白)哦?你不曾进得相府?
王宝钏:(白)是的。
薛平贵:(白)好有志气!告辞。
王宝钏:(白)哪里去?
薛平贵:(白)去至相府算粮。
王宝钏:(白)我爹爹他病了。
薛平贵:(白)他得的什么病?
王宝钏:(白)他是见不得你的病。
薛平贵:(白)哦?他见不得我?有日我身登大宝,他与我牵马坠蹬,呵呵!我还嫌他老呢!
王宝钏:(白)啊,薛郎,你要醒来说话。
薛平贵:(白)不曾睡着。
王宝钏:(白)句句梦话。
薛平贵:(白)自古龙行有宝。
王宝钏:(白)有宝献宝。
薛平贵:(白)无宝呢?
王宝钏:(白)看你的现世宝!
薛平贵:(白)三姐看宝。
[西皮流水]腰中取出番邦宝,
三姐拿去仔细瞧。
王宝钏:(白)呀!
[西皮流水]用手接过番邦宝,
果然是金光照满窑。
走向前,忙跪倒,
君王跟前讨封号!
薛平贵:(白)下跪何人?
王宝钏:(白)王宝钏。
薛平贵:(白)跪在我的面前做甚?
王宝钏:(白)前来讨封。
薛平贵:(白)哎呀,我封不得你。
王宝钏:(白)为何?
薛平贵:(白)你方才在武家坡前骂的我好苦,我不封!
王宝钏:(白)方才在武家坡前,我啊,不知道是你呀。
薛平贵:(白)哦?你不知道是我?你若知呢?
王宝钏:(白)若知?嗯!我还多骂上你几句!
薛平贵:(白)哎呀呀呀,如此说来,我越发的不封。
王宝钏:(白)当真不封?
薛平贵:(白)当真不封。
王宝钏:(白)果然不封?
薛平贵:(白)果然不封。
王宝钏:(白)不封就罢!
薛平贵:(白)哎呀,慢来慢来,哪有不封之理?三姐听封。
(十二段)
[西皮流水]三姐不必把脸变,
有个缘故在其间。
西凉有个代……
王宝钏:(白)带什么来了?
薛平贵:(白)唉!
[西皮流水]西凉国有个女代战,
她的为人甚是贤。
王宝钏:[西皮流水]西凉国女代战,
她的恩情比我贤。
有一日登龙位,
她为正来就我为偏。
薛平贵:[西皮流水]讲什么正来论什么偏,
你我结发比她先。
有朝一日登龙殿,
封你朝阳掌正权。
王宝钏:[西皮摇板]叩头忙谢龙恩典,
十八载守成龙一盘。
薛平贵:[西皮摇板]平贵离家十八年,
王宝钏:[西皮摇板]受苦受难王宝钏。
薛平贵:[西皮摇板]今日夫妻重相见,
王宝钏:[西皮摇板]只怕相逢在梦间。
薛平贵:(白)夫妻相会,不是做梦。
王宝钏:(白)不是做梦。
薛平贵:(白)不是做梦。
王宝钏:(白)薛郎!
薛平贵:(白)三姐!
王宝钏:(白)随我来呀!
薛平贵:(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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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情中情因情感妹妹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蒙回前总批:两条素怡,一片真心,三首新诗,万行珠泪。 话说袭人见贾母王夫人等去后,便走来宝玉身边坐下,含泪问他:“怎么就打到这步田地?”宝玉叹气说道:“不过为那些事,问他做什么!只是下半截疼的很,你瞧瞧打坏了那里。”袭人听说,便轻轻的伸手进去,将中衣褪下。宝玉略动一动,便咬着牙叫“嗳哟”,袭人连忙停住手,如此三四次才褪了下来。袭人看时,只见腿上半段青紫,都有四指宽的僵痕高了起来。袭人咬着牙说道:“我的娘,怎么下这般的狠手!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得到这步地位。幸而没动筋骨,倘或打出个残疾来,可叫人怎么样呢!” 正说着,只听丫鬟们说:“宝姑娘来了。”袭人听见,知道穿不及中衣,便拿了一床袷纱被替宝玉盖了。只见宝钗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蒙侧批:请问是关心不是关心?向袭人说道:“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说毕,递与袭人,又问道:“这会子可好些?”宝玉一面道谢说:“好了。”又让坐。宝钗见他睁开眼说话,不象先时,心中也宽慰了好些,便点头叹道:“早听人一句话,蒙侧批:同袭人语。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自悔说的话急了,不觉的就红了脸,蒙侧批:行云流水,微露半含时。低下头来。宝玉听得这话如此亲切稠密,大有深意,忽见他又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带,那一种娇羞怯怯,非可形容得出者,不觉心中大畅,将疼痛早丢在九霄云外,心中自思:“我不过捱了几下打,他们一个个就有这些怜惜悲感之态露出,令人可玩可观,可怜可敬。假若我一时竟遭殃横死,他们还不知是何等悲感呢!蒙侧批:得遇知己者,多生此等疑思疑喜。既是他们这样,我便一时死了,得他们如此,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亦无足叹惜,冥冥之中若不怡然自得,亦可谓糊涂鬼祟矣。”想着,只听宝钗问袭人道:“怎么好好的动了气,就打起来了?”袭人便把焙茗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原来还不知道贾环的话,见袭人说出方才知道。因又拉上薛蟠,惟恐宝钗沉心,忙又止住袭人道:“薛大哥哥从来不这样的,你们不可混猜度。”宝钗听说,便知道是怕他多心,用话相拦袭人,因心中暗暗想道:“打的这个形像,疼还顾不过来,还是这样细心,怕得罪了人,可见在我们身上也算是用心了。蒙侧批:天下古今英雄同一感慨。你既这样用心,何不在外头大事上做工夫,老爷也欢喜了,也不能吃这样亏。但你固然怕我沉心,所以拦袭人的话,难道我就不知我的哥哥素日恣心纵欲,毫无防范的那种心性。当日为一个秦钟,还闹的天翻地覆,自然如今比先又更利害了。”想毕,因笑道:“你们也不必怨这个,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老爷才生气。就是我哥哥说话不防头,一时说出宝兄弟来,也不是有心调唆:一则也是本来的实话,二则他原不理论这些防嫌小事。袭姑娘从小儿只见宝兄弟这么样细心的人,蒙侧批:心头口头不觉透漏。你何尝见过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有什么口里就说什么的人。”袭人因说出薛蟠来,见宝玉拦他的话,早已明白自己说造次了,恐宝钗没意思,听宝钗如此说,更觉羞愧无言。宝玉又听宝钗这番话,一半是堂皇正大,一半是去己疑心,更觉比先畅快了。方欲说话时,只见宝钗起身说道:“明儿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着罢。方才我拿了药来交给袭人,晚上敷上管就好了。蒙侧批:何等关心。”说着便走出门去。袭人赶着送出院外,说:“姑娘倒费心了。改日宝二爷好了,亲自来谢。”宝钗回头笑道:“有什么谢处。你只劝他好生静养,别胡思乱想的就好了。蒙侧批:的确真心。不必惊动老太太、太太众人,倘或吹到老爷耳朵里,虽然彼时不怎么样,将来对景,终是要吃亏的。蒙侧批:要紧。”说着,一面去了。 袭人抽身回来,心内着实感激宝钗。进来见宝玉沉思默默似睡非睡的模样,因而退出房外,自去栉沐。宝玉默默的躺在床上,无奈臀上作痛,如针挑刀挖一般,更又热如火炙,略展转时,禁不住“嗳哟”之声。那时天色将晚,因见袭人去了,却有两三个丫鬟伺候,此时并无呼唤之事,因说道:“你们且去梳洗,等我叫时再来。”众人听了,也都退出。 这里宝玉昏昏默默,只见蒋玉菡走了进来,诉说忠顺府拿他之事;又见金钏儿进来哭说为他投井之情。宝玉半梦半醒,都不在意。忽又觉有人推他,恍恍忽忽听得有人悲戚之声。宝玉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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