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与顶级富豪结婚,交往对象全是名流淑女,靠女人活了大半辈子,他是谁?

两次与顶级富豪结婚,交往对象全是名流淑女,靠女人活了大半辈子,他是谁?,第1张

我们大多数人所认同的爱情是仅仅发生在两人之间的奇妙感情,并且爱情通常就意味着对自己爱人的忠贞不二。但是在遇到自己独一无二的她(他)之前,谁还没有幻想过自己是一个万人迷呢?毕竟来自他人的夸奖和肯定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不过一般来说,受到万千群众追捧的待遇是专属于那种成功人士的,比如影星名流,比如政界大佬,或者是商界大亨。但是在上世纪的四五十年代,却出现了一个"传奇"的人物,那就是波菲里奥·卢比罗沙,他既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政界的重要人物,更不是什么商界的大佬,看起来也没有十分英俊。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一位极其成功的花花公子,在仅有的59年的短暂人生当中,有过5段婚姻,1000多个女朋友,这不禁让人咂舌

命运转折的开始,成为总统的女婿

波菲里奥·卢比罗沙出生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家境算不上是富裕,但也已经达到了生活无忧的中产阶级层面,在卢比13岁的时候,他就被自己的父亲带去了法国巴黎接受教育。或许就是在这个崇尚浪漫的城市当中,卢比才渐渐开发出了自己吸引女人的独特的技巧吧。

在卢比十七岁的那一年,因为并没有拿到巴黎学校的文凭,卢比就被遣送回多米尼亚了。之后他选择了当兵,或许是因为他在做人方面很有一套,也或许是卢比真的还有一点真才实学,卢比的晋升速度很快的,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他就升到了上尉,还是当时的国家马球队的队长。

在一场马球比赛当中,他就被多米尼亚的独裁统治者特鲁希略看上了,要他来做自己的贴身护卫,鲁维从此开始就走上了人生道路的新篇章,正因为他是特鲁希略的贴身护卫,他才有机会接触到国家总统的千金,弗萝。

弗萝当时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在见到卢比的第一眼之后就走不动了。因为卢比天天跟着特鲁希略的缘故,弗萝常常能看见鲁维,每多见一次,弗萝心中对卢比的爱慕就更深一层,很快,就彻底沦陷了,自己主动向弗洛尔示爱、求婚,卢比也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答应了。

最令人震惊的其实还不是这两个人私定终身,而是在多米尼亚的独裁统治者特鲁西略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还没什么反对的意思,直接大手一挥,同意了两人结婚,并且在两人婚后不久,就委派卢比去当了出使德国的外交官。

卢比是一个天生的浪子,并没有把婚姻和妻子太当作一回事。而作为一名外交官,并没有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触到上层社会的名媛贵妇。女人们总是不知道为何就会被卢比所俘获,卢比也来者不拒,每天都是夜出昼归。身上不仅有着其他女人的头发还有很多口红印子。

弗萝很快就受不了这个花心的男人了,气愤的回到了多米尼亚,他的父亲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非但没有去找卢比麻烦,还趁着自己也在德国的时候,要求卢比带自己去寻欢作乐。

卢比在这之后就更肆无忌惮了,弗萝也是没多久就和这位花花公子离婚了。卢比的下个目标就是自己的前妻身边要好的一位闺蜜,丹尼尔,她是当时法国片酬最高的女明星。

与顶级女富豪成婚

不过卢比对女人的诱惑力是在是太大了,很快鲁维的第三任妻子就决定要得到卢比,那是谁有这么大的口气说要将这个浪子夺过来呢?答案是当时世界上赫赫有名的烟草大亨杜克家族的继承者,爱丽丝·杜克。

爱丽丝为了卢比能够和自己在一起,就直接给了丹尼尔100万美金,要她和卢比离婚。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甩了谁,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明显是卢比甩了丹尼尔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卢比的花心不会因为任何女人而改变,他依旧和众多的名媛淑女保持着非常暧昧的联系。两人在意大利的一处小岛度假的时候,多丽丝当场撞破了卢比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弗萝的奸情现场。很快两人就签署了一份离婚协定,并且答应了卢比将在巴黎的一整套别墅送给他,以及在卢比再婚之前,每年支付给卢比25000美元的生活费。

不过很快,卢比就又遇到了他的下一任妻子,芭芭拉·霍顿。这也是一位继承了亿万家产的女富豪,而卢比则是她的第五任丈夫。不过这场婚姻持续的时间应该是卢比所有婚姻当中时间最短的一次,仅仅维持了53天。而在这53天当中,芭芭拉却要每天都给这位混迹欢场的卢比支付六万多美元的账单。

真爱出现?17岁的女影星

1956年的时候,卢比再次回到了巴黎,并且遇到了或许是他这一生中唯一一个爱上的女人,17岁的新晋女演员,奥迪尔。仅仅是一眼,卢比这个浪子就爱上了爱迪尔,他夸赞奥迪尔说,他是如此的年轻、羞涩并且美丽。

这场婚姻维持了九年的时间,尽管在这场婚姻奥迪尔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幸福,因为两人在结婚后,卢比的占有欲开始作祟,他不允许奥迪尔再次出去演戏,也不允许奥迪尔穿那些漂亮但是暴露的衣服,但是身为演员的奥迪尔明显是不会服从于这样的安排的,于是她就想方设法和卢比离婚,不过即便是奥迪尔后来出轨了,他也没有对奥迪尔放手。

卢比的死亡也很有戏剧性,在他再次回到多米尼加后,又带领着自己的马球队取得了胜利,为了庆祝,他和自己的队友进行了彻夜的狂欢,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早上他还亲自开着心爱的法拉利准备回家,或许是酒精作祟,也或许是突然之间卢比就感受到了自己人生的荒芜,他驾驶的法拉利狠狠地撞上了大树,早上八点的时候人们发现了卢比的尸体。

小结

卢比罗沙的一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的是一种另类的成功,他这一辈子都在吃喝玩乐当中度过,靠着女人几乎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他一生除了和女人绑在一起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了,也是一种极度的空虚和无力了。

  戴安娜·斯宾赛阁下出生于1961年7月1日傍晚时分,重7磅12盎司。她是奥索普

  子爵夫妇的第三个女儿。

  父亲虽然不是直截了当流露出失望不满之色,可也丝毫没有掩饰原本喜悦期盼

  之情的骤降。这个家想要一个可以继承斯宾赛姓氏的男孩子已经好久,父母亲甚至

  根本没准备女孩子的名字。

  一星期后,他们才用母亲和一个斯宾赛家族祖先的名字,为小女婴取名为戴安

  娜·弗朗西丝。

  家族传人

  戴安娜出生前18个月,母亲曾生过一个名叫约翰的男孩子,但只活了10个小时

  就夭折了。

  斯宾赛夫妇熬过一段心痛欲碎的日子。家族中的长辈不断施加压力,他们怀疑

  母亲有什么毛病,不然为什么总是不停地生女儿。

  当时只有23岁的奥索普子爵夫人被送到伦敦不同的诊所作各项私人检查,对骄

  傲、倔强的子爵夫人来说,这段充满羞辱和不公平的经历真是刻骨铭心。

  或许就从这个时候,斯宾赛夫妇间悄然埋下了日后离异的导火索。或许,他们

  一直就没能从丧子之痛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戴安娜3岁时,母亲终于生下盼望经年的

  弟弟,斯宾赛家族的一脉香烟总算有了传人。

  王室交情

  早在15世纪,斯宾赛家族就是欧洲最富有的羊商之一。查理一世在位时,他们

  捐了伯爵爵位,在北安普敦郡起建奥索普大屋,得到刻有“上帝庇佑权力”箴言的

  家族徽章,同时开始收藏大量古玩、书籍、艺术品。

  接下来的三个世纪中,斯宾赛家族成员逐渐介入权力机构,经常出入白金汉宫、

  肯盛顿宫和威斯敏斯特宫。

  虽说斯宾赛家族从未到达权力的顶峰,但在通往权势的走廊中,却毋庸置疑地

  占有不可动摇的一席之地。

  他们与英王查理二世、马尔伯勒公爵、德文郡公爵、阿伯肯公爵,甚至美国总

  统富兰克林·罗斯福、芝加哥帮派大佬艾尔·卡朋都扯得上血缘关系。

  英王爱德华七世是戴安娜祖父老斯宾赛伯爵的教父,而“不爱江山爱美人”的

  爱德华八世当年曾正式追求戴安娜的祖母,没当成王后的斯宾赛伯爵夫人后来成为

  王太后和伊丽莎白女王的宫廷侍女。

  宫廷侍女是令英国人深感自豪的一种古老而高贵的职业。她们必须具有毫无瑕

  疵的教养,精通穿衣之道,善与各色人等周旋,通晓进退应对礼仪,非系出身名门

  的女子不能担当这份工作。

  戴安娜的父亲做过英王乔治六世和伊丽莎白女王的宫中侍从,一度约会女王的

  妹妹玛格丽特公主。

  戴安娜在诺福克的童年故居公园屋则是得自母系一族。

  戴安娜的外祖父摩利斯费莫伊男爵曾是下院保守党议员,也是乔治六世的射击

  和网球伙伴,公园屋就是乔治六世所赐。外祖母为婚姻放弃钢琴家的事业,作为王

  太后的宫廷侍女,任职达30年,她也是王太后最要好的女友。

  尽管戴安娜出身平民贵族,但她们家与王室可说有着几辈子的交情。

  奥索普大屋

  家族的显赫,祖荫的浓郁,对幼小的戴安娜而言,与其说印象深刻,不如说饱

  受惊吓。

  每次到祖父居住的奥索普大屋去,戴安娜都觉得受罪。那儿有太多令人毛骨悚

  然的阴暗角落,幽深的走廊中挂满仙逝已久的祖先画像,他们傲慢冰冷的目光无所

  不在地紧跟在她身后。

  祖父对这幢大屋中的每一幅画像、每一件家具的历史都了如指掌,大家又叫他

  “馆长伯爵”。他常常手执拂尘,随客人们一起遍游大屋。有一次,在大屋图书馆,

  他竟一把夺下丘吉尔叼着的雪茄。他才不管你是谁呢,在这块领地上,他的地位至

  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戴安娜惧怕祖父,却深爱祖母。斯宾赛伯爵夫人在当地以

  经常探访病患者、残疾人而闻名,她从不吝啬任何慷慨大方的字眼和手势。戴安娜

  自幼深受体贴入微、富有同情心的祖母影响。

  公园屋

  如果说奥索普大屋更像阴气森森、华美壮观的博物馆,戴安娜的童年故居公园

  屋就是不折不扣、舒适温馨的家。

  树木掩映中的公园屋拥有10间睡房、宽敞的停车库、室外游泳池、网球场和板

  球场,包括厨子、管家、私人家庭女教师在内的六个全职仆从,服侍戴安娜一家六

  口。

  戴安娜的睡房在一楼,从奶油色的窗口望出去,开阔的原野与疏树草原拼图般

  相嵌,青松、白桦、紫杉点缀其间,小牛在吃草,兔子和狐狸窜来窜去,6英里开外

  的诺福克海岸的气息徐徐吹袭。

  斯宾赛的孩子们喜欢在湖边喂鳟鱼,在花园玩捉迷藏,骑上楼梯扶手往下滑,

  带着长耳小猎犬四处乱逛,一边听林间萦萦绕绕的风声,一边找寻鸽子蛋。

  夏天就更棒了,他们可以在温暖的室外游泳池游泳,在附近的海滩野餐,在他

  们自己的树屋中嬉戏。

  像姐姐们一样,戴安娜3岁开始骑马,很快对一切小动物着迷,越小越好。她的

  宠物包括仓鼠、兔子、天竺鼠和小猫。

  每当她的小宠物不幸死去,她都十分尽责地为它们举行葬礼,除了金鱼是“水

  葬”在抽水马桶中,其他小宠物们均被小心放置在硬纸板鞋盒内,戴安娜会在雪松

  下掘个洞,让它们入土为安。

  吃饭时间孩子们总是与保姆在一起,菜式简单而一成不变。早餐麦片粥,午饭

  是肉末和蔬菜,每星期吃一次鱼。

  父母亲温文尔雅却又遥不可及,弟弟查尔斯长到7岁才与父亲坐在饭厅里一起吃

  饭。

  奥索普子爵夫妇也是在这样循规蹈矩的童年教养下长大,他们如此这般带大自

  己的孩子,觉得天经地义。

  公园屋左邻右舍都是王室亲戚朋友,自然而然构成门当户对的社交圈子。

  斯宾赛家与王室间的走动并不频繁,实际上,孩子们把参观女王冬令行宫之类

  的邀请视为畏途。

  小戴安娜甚至觉得女王的私人府邸桑君汉有种古里古怪的气氛,她实在不喜欢。

  有一次,她甚至踢打尖叫,拒绝前往。直到父亲说,不与别的孩子一起玩,是非常

  没有教养的行为,她才安静下来。

  如果当时有人告诉她,将来有一天,她会以储妃身分跻身王室,出入桑君汉,

  她不吓得一溜烟跑个没影才怪呢。

  永恒创痛

  无论如何,桑君汉带来的不快毕竟是短暂的。

  父母亲婚姻破裂造成的困扰才是戴安娜心底永远的创伤。

  想当年他们也曾倾心相爱,1954年举办的盛大婚礼,由于女王和王太后是座上

  嘉宾,更成为当地盛事,显赫一时。这一切仿佛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14年来,奥索普子爵从未怀疑他们是幸福的一对,直至决定分手这一日,他才

  知道自己错了。

  要给家族带来男性继承人的长期压力早已酝酿着婚姻的危机,曾令年轻的子爵

  夫人无限向往的生活方式,变得日益枯燥和沉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不知不觉在离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公开场合,他们仍然维持貌合神离的笑容,关起门来,满不是那么回事,死一

  般的沉寂或是刻毒的对骂都在所难免。戴安娜清楚记得,她曾躲在客厅门口,偷看

  父母激烈的争吵。

  1967年夏天,他们达成分居协议。

  那是戴安娜灵魂深处抹不掉的一段记忆:

  她静静坐在公园屋冰冷的石阶上,紧紧抓住锻铁雕花的楼梯扶手,周围一片嘈

  杂。

  她听到父亲把皮箱装进汽车行李箱,母亲的脚步声敲打在前院的石子路上,车

  门被重重关上,引擎轰鸣,又渐行渐远,母亲驾车驶过公园屋大门,走出了她的生

  活。

  戴安娜那年只有6岁。

  她太小了,根本不可能理解这一切,但被遗弃和背叛的孤寂却没齿难忘。

  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是个让父母讨厌的孩子,没有生为一个男孩的犯

  罪感啮咬着她幼小的心灵。

  戴安娜常常带弟弟去桑君汉墓地,站在无缘相见的小哥哥约翰那块爬满青苔的

  墓碑前,戴安娜往往陷入冥想:约翰长得什么样?如果他还活着,世上会不会还有

  她和弟弟呢?

  看到墓碑上所刻“爱心永志”几个字,就好像听到永不消失的声音,时时刻刻

  提醒她:你本该是个男孩子。

  这场离婚大战,受伤害的绝不仅仅是成年人。尽管父母或是极力减轻危机的震

  撼力,或是有意无意轻视这种影响,孩子们实际感受到的创痛却是深刻而久远的。

  童年梦魇

  分居后,母亲搬出公园屋,她原打算带着戴安娜和戴安娜的弟弟一起住在伦敦,

  但遭到父亲毅然决然的反对,他坚持孩子们必须以公园屋为家。

  斯宾赛夫妇间的争斗和法律缠讼一直拖了两年。

  当地上流社会容不下戴安娜的母亲,连外祖母费莫伊夫人都站在女婿一边,反

  对自已的女儿。

  结果当然是以母亲的败诉收场,1969年4月,他们正式离婚,不久,母亲即与离

  婚富商彼得·凯特再婚。

  那段时间,父亲孤独的沉默,母亲伤心的眼泪,保姆惊慌的神色,公园屋神秘

  紧张的气氛,使戴安娜的小天地失去平衡。在家中偶然来访的客人面前,戴安娜看

  起来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她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天到晚忙忙叨叨。她蹬着小小的蓝色三轮车,在过

  道上骑来骑去;用婴儿车推着玩具娃娃,在院子里逛来逛去;帮小弟弟查尔斯穿衣

  戴帽,给蜷缩在她床上的那些毛公仔铺床盖被。

  但是夜晚就没那么好过。

  戴安娜和弟弟都怕黑,房间里定要留下一盏灯或一支蜡烛的光亮,他们才肯入

  睡。戴安娜常常听到弟弟的哭声。有时,她会跑过去看看弟弟;有时,她怕黑怕得

  一动也不敢动。

  听着弟弟抽抽噎噎哭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戴安娜把头埋在枕头里,也

  忍不住哭起来。

  窗外的风声瑟瑟作响,猫头鹰在林间悲鸣。

  母亲走了,姐姐莎拉和简住在寄宿学校,父亲失魂落魄,萎靡不振,一个人关

  在房里,除管家以外,谁都不见。

  从前天堂般快乐的公园屋,如今变成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怖屋。

  母亲的家

  每到周末,戴安娜和弟弟都获准去伦敦与母亲相聚。在保姆的陪同下,他们坐

  火车从诺福克出发,母亲会在利物浦街车站等着他们。

  刚一到家,母亲就泣不成声。

  戴安娜连忙问道:“怎么了,妈咪?”

  母亲一成不变地硬咽着:“我不想让你们明天就走。”

  这几乎成了每个周末的固定仪式。

  戴安娜心中困惑不解,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

  每一个周末,所有的假日,都要与父母平摊分开过,这简直成了一场永远也做

  不完的噩梦。

  值得庆幸的是,孩子们与继父彼得相处得极为融洽。

  戴安娜与弟弟第一次在利物浦站见到外貌英俊、满面笑容、穿着入时的彼得,

  立刻就被他迷住了。

  彼得从事家族墙纸生意,是个慷慨大方、感情外露、容易相处的继父。

  他率领孩子们航海,允许小查尔斯戴着他从前在英国皇家海军服役时的将军帽。

  他给戴安娜起了个绰号“公爵夫人”,戴安娜的朋友们至今还是这样叫她。

  戴安娜的个性之所以不像那种被宠坏的上流社会娇**,这段生活起了很大的

  作用。

  寂寞校园

  学校生活同样问题重重。

  戴安娜和弟弟是校内唯一父母离异的学生,这把他们与其他小朋友从根本上区

  别开,要知道,离婚在当年可算是稀罕事。在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大家正在上图

  画课,不知怎么的,戴安娜伤心地哭起来,同学们全都不明所以,只看见她把画的

  每一幅画都写上“献给妈咪和爹地”。

  戴安娜对小同学很友爱,喜欢小动物,也愿意帮助人,但学习上的事就不行,

  遇有稍深的问题,往往困惑不解。

  戴安娜9岁那年,父亲把她送到离公园屋两小时车程的另一所学校寄宿。

  父亲向她解释说,学校就是包括她在内的120个女孩子的新家,集体生活对她有

  好处,在那里她可以学芭蕾和游泳,也可以继续留着心爱的天竺鼠。

  戴安娜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的小心眼里充满恐惧和忿怒,认定现在连父亲

  也不要她了。

  她拉住父亲一个劲地恳求:“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父亲到底还是走了,小戴安娜开始学着喜欢学校生活。

  在宿舍里,戴安娜也会和女友们说说笑笑,但课堂上,她一向很文静,从不会

  大声抢答问题,也不会主动要求朗读课文。

  有时候她未免太文静了。她第一次参加学校演出时,扮演一只玩具娃娃,而她

  之所以同意演这个角色,就因为一句台词都没有。

  戴安娜是个受欢迎的伙伴,热心学校各种活动,还曾代表宿舍楼参加游泳和网

  球比赛,但她内心深处总觉得与任何人都有一段距离,总有一天,她会走向与众不

  同的方向。

  姐姐的男友在奥索普属地靠近林区的一片耕地中央,戴安娜被人介绍给查尔斯

  王子。

  查尔斯急于狩猎,说话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戴安娜身穿格子衬衣、灯芯绒裤,足登惠灵顿长靴,披着姐姐的皮褛,打扮得

  不三不四,形象暖昧。她知道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咖喱啡,姐姐莎拉才是戏中的女主

  角,因为王子是姐姐的男友。

  为了欢迎王子的到来,斯宾赛家举办盛大舞会。在满堂绅士淑女的衣香鬃影间,

  尚未褪去婴儿肥的戴安娜,身型粗胖,不施脂粉,言谈举止也是一副笨笨的模样。

  但查尔斯王子却觉得,“这个16岁的小姑娘活泼有趣,怪招人爱的”。

  他本想请戴安娜带他参观家中115英尺长的艺术品陈列廊,那里有全欧洲最好的

  私人艺术藏品,可莎拉表示应该由她做向导,戴安娜马上识趣地走开。

  莎拉与查尔斯相识于1977年夏天皇家雅士阁赛马社交活动,亲密交往达9个月之

  久。舆论一度认为莎拉很有可能成为英国未来的王后,但是,由于她对抛头露面的

  热衷远远超过了王室成员女友应有的谨小慎微,她与查尔斯的关系渐渐冷下来。

  不过,她仍然受邀出席1978年11月白金汉宫举办的查尔斯王子30岁生日晚会。

  让莎拉大吃一惊的是,小妹妹戴安娜居然也在被请之列——呵,辛德瑞拉由幕后走

  到台前了。

  戴安娜玩得很开心,来不及多想什么。查尔斯当晚的女伴是女演员苏珊·乔治,

  这似乎也不关她什么事。毕竟,生活是这么多姿多彩,自由自在的单身贵族日子才

  刚刚开始呢!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场非同寻常的罗曼史,戴安娜与查尔斯几乎没

  有任何共同之处。

  查尔斯是剑桥大学毕业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安安静静坐下来,读一本充

  满睿智的心理理学或历史学书籍更享受的事;戴安娜却是个连补考都不及格的高中

  辍学生。

  查尔斯特别热衷马上活动,夏天马球,冬天狩猎,每星期三到四次,从不间断;

  戴安娜10岁那年在桑君汉公园骑马摔断胳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不好

  此道。

  查尔斯爱听歌剧,戴安娜迷恋芭蕾;查尔斯痛恨的流行音乐是戴安娜的嗜好;

  戴安娜擅长的网球,查尔斯从来不玩。

  查尔斯喜静,他可以拿着一小盒水彩颜料和速写本子,画上几小时,或者坐在

  河岸垂钓一整天,专等鱼儿上钩。

  戴安娜好动,她愿意与人接触,与人交谈,特别是与家人和朋友打电话,电话

  线简直是她的生命线。

  尽管查尔斯处事一向谨小慎微,轻易不使自己陷入情感纠缠,但作为“世界上

  最有条件的钻石王老五”,他的名字没少与绯闻扯上关系,在戴安娜之前,他曾先

  后与三任女友正式论及婚嫁。

  相比较,戴安娜稚嫩得几乎可以做他女儿,这个刚刚跨出校门的小女生,从未

  倾心任何别的男人,感情的经历一片空白,是个根本还没长大成人的孩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太明显的差异吧,戴安娜带给查尔斯从未有过的新鲜感,他

  身不由主地被吸引住。合适人选

  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是命也好,是运也罢,戴安娜生逢其时,注定是彼时

  彼刻最佳人选。已过而立之年的查尔斯王子应该安定下来了。

  假如查尔斯能够做自己的主,朋友们相信,他多半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他其实十分贪恋单身生活,多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成不变的作息,早已

  形成一套以他为中心的日常运作程序。

  他有自己喜欢的运动,有成群随从听候差遣;他经常去国外旅行,女孩子们随

  时愿意陪他出席晚宴或马球赛。在他的王国中,一向我行我素,只有人让他,没有

  他让人的道理,而婚姻生活要求的彼此迁就,相互妥协,对他来说,似乎很难适应。

  但是,查尔斯又不得不结束他惬意的单身生活。他的衔头在带来特权的同时,也带

  来责任。而他的责任就是结婚,并为王位带来继承人。白金汉宫为此耿耿于怀。

  当年爱德华八世为红颜挂冠求去,酿成“王室信任危机”的阴影,徘徊在家族

  每一个人心上。查尔斯年龄越大,也就越难物色到信奉基督、贵族血统的处女新娘。

  伊丽莎白女王整日忧心忡仲。她毕生致力于发扬光大英国王室的精神,当务之

  急就是对君主体制的继任者负责,她惟恐查尔斯闹出什么婚恋笑话,令王室蒙羞。

  这实在也不能算是查尔斯的错。假如查尔斯能早生哪怕30年,他或许还可以从

  容约会喜欢的女孩子,让罗曼史纯粹私人地慢慢发展成熟,不必担心随时成为小报

  上的头条。可惜,把王室与公众隔开的传统藩篱早已打破,传媒无孔不入,查尔斯

  的恋爱史就像无聊肥皂剧一连串杂乱无章的情节那样令人心烦意乱,温莎王室又怎

  么能不心急如焚呢事情就此走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地步。

  白金汉宫流传着两种说法。

  一种说,查尔斯的一帮老友有天晚上聚在一起,拟就一个简短名单,上列可能

  获选有贵族血统的处女名字。另一种说法是,王太后和多年女友,也就是戴安娜的

  外祖母,在一个下午喝茶的时候,谈起她们最心爱的孙子孙女联姻的可能性。

  或许两种说法都有根据,但无论是哪一种,首当其冲的人选都是:戴安娜·斯

  宾赛**。

  王子求婚

  查尔斯的一通电话,让她把所有疑惑都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时,查尔斯正在瑞士滑雪,他在电话中说,等他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问她。

  戴安娜预感到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那天,她和女友们一直聊到半夜。

  1981年2月6日,度假回来的查尔斯约戴安娜在温莎堡见面。天已经挺晚的时候,

  查尔斯对戴安娜说,他非常想念她随后就直截了当向她求婚。

  戴安娜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地傻笑。王子的态度十分热切,他提醒戴安娜总

  有一天她会成为王后。

  戴安娜接受了他的求婚。

  但她心中有个声音悄悄响起:不,我永远都不会成为王后。与查尔斯交往以来,

  戴安娜就奇怪而固执地有着这样的预感。

  当然,她不会说出来,她只是反复说着,她是多么爱他。

  查尔斯应道:“好,好,不管爱意味着什么。”后来,在向传媒正式宣布他们

  的订婚消息时,查尔斯又重复了这句话。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戴安娜没有留意他话里话外的犹疑和保留。

  两天后,戴安娜与母亲和继父一起飞往澳洲度假,享受最后几天宁静而隐蔽的

  平民生活。

  戴安娜不知道,她与母亲讨论婚礼的种种细节时,伦敦的记者们正急得如热锅

  上的蚂蚁,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打听不到准新娘的藏身之处。

  全世界就剩一个人知道她的行踪,那就是查尔斯。他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戴

  安娜设想过无数的理由为他开脱。

  最后,还是她先打电话给他;他并不在白金汉宫。

  戴安娜回家后,查尔斯的随从送来一大束鲜花,但是,戴安娜找不到查尔斯的

  只言片语。或许,花根本就不是查尔斯送的,只不过是他的工作人员出于礼貌的一

  种表示。

  1981年2月23日,正式宣布订婚的头一天晚上,戴安娜收拾好行装,告别知心的

  女友,告别考勒赫恩60号。一位荷枪实弹的苏格兰场警长准备护送她进宫。

  他看着不满20岁的戴安娜那张孩子般无邪的脸庞,忍不住说:“你要知道,这

  是你生活中自由自在的最后一夜,别慌着走,再好好享受一下吧。”

  这番话像一柄锋利的匕首,刺透戴安娜的心。

  她不由得停住脚步。饥饿的蜜月

  婚礼过后,查尔斯带着整套钓鱼工具和半打哲学书,与戴安娜登上“布里塔尼

  亚”号皇家游艇,开始三星期的地中海蜜月之行。

  要不了多久,戴安娜就明白:苦想琴瑟和谐,她必须在一切方面无条件地迁就

  查尔斯。

  查尔斯钓鱼的时候,她愿意的话,可以在一边看着;不愿意,尽可以去做自己

  的事,但别指望查尔斯抛下钓鱼竿来陪她。

  “适应新角色”只是戴安娜一个人的事,查尔斯才不会费神为任何人改变原有

  的生活方式。在他眼里,戴安娜只是个没有主见的孩子,理应惟他马首是瞻。

  戴安娜原想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了解自己的丈夫—他们订婚之后,查尔斯由于

  王室职责在身,经常不在她的身边—谁承想,在这艘世界最大的私人游艇上,他们

  仍然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

  同行的21名官员和256名船员,随侍左右,时刻准备听候吩咐。

  晚宴多数是查尔斯与有关人员商讨事务的西服革履正式场合。无所事事的戴安

  娜经常光顾厨房,她的胃口大得惊人,吃起冰淇淋,一碗接一碗没个够,正餐之间,

  还让厨师为她特别准备点心。

  戴安娜罹患易饥症的病状日趋明显。

  对于戴安娜而言,过去几个月,她就像踩着一双滚轴溜冰鞋,摇摇晃晃地在新

  生活、新角色、丈夫的已婚女友、令人窒息的公众曝光,以及一时幸福如上云端,

  一时沮丧如坠深渊的极端情绪之间,力求取得某种平衡。情势犹如一杯具爆炸力的

  鸡尾酒,一滴足以引起燎原之势。蜜月之行恰似火上浇油。

  有一次,两张卡米拉的照片从查尔斯的日记本中掉出来;而在另一次招待埃及

  总统和夫人的晚宴上,查尔斯戴了一副新袖扣,扣子的形状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C,

  查尔斯直言不讳是卡米拉送给他的。

  戴安娜请查尔斯诚实地告诉她,他到底怎样看待他的妻子和“女友”,查尔斯

  视之为“无理取闹”的孩子气,完全不予理会。

  于是,戴安娜吃得更多,也吐得更多,有时一天会呕吐四五次。

  梅扎卡假期

  1986年安德鲁王子婚礼之后,查尔斯与戴安娜的婚姻也走到他们的分水岭。

  当时,王储夫妇与孩子们一起在西班牙所属梅扎卡岛度假,

  一天,他们乘坐卡洛斯国王那艘价值300万镑、时速80海里的豪华游艇前往附近

  小岛,同行人员乘另一艘小艇保持一段距离尾随在后。

  置身碧海蓝天、波光潋滟的良辰美景,这对王室夫妇的关系非但既不良也不美,

  而且大告不妙。

  接下来的5个小时,查尔斯与戴安娜从未接近过彼此,更遑论交谈。

  查尔斯冲浪时,戴安娜踱到甲板另一边;戴安娜潜水时,查尔斯把脸转向相反

  的方向。

  他们看书,晒日光浴,与艇上其他人聊天,就是相互间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

  没有说过一个字。

  5年的婚姻,至此已经完全死亡,用不着官方宣布,谁都可以下这样的定论。

  没等假期结束,查尔斯提前离开,官方消息说王子钓鱼去了,实际上,他很快

  与卡米拉在苏格兰会合。戴安娜和两个儿子自由自在地享受阳光和海水,痛痛快快

  玩了几天。梅扎卡假期与其说是不欢而散,还不如说是各得其所。

  心照不宣

  查尔斯和戴安娜从此达成默契。私下,除非事关两个儿子,他们绝对是“你走

  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管谁。

  公开场合,王室职责,出访任务,他们还维持工作伙伴的关系,当然,是貌合

  神离的工作伙伴。

  2月,度过8天滑雪假期,戴安娜撇下查尔斯和他的朋友,提前回到伦敦;3月,

  查尔斯去瑞士滑雪,戴安娜留在家中;4月,查尔斯带着威廉王子、亨利王子注在贝

  尔摩若堡,戴安娜住在肯盛顿宫;4月底,查尔斯赴意大利,名义上去看画展,实际

  上去会卡米拉;5月,查尔斯单独前往偏僻的赫布里底群岛,在那儿和农夫们一起种

  了3天的地。

  到秋天,查尔斯与戴安娜之间的裂痕已是显而易见,自女王以下,每一个王室

  高级成员都已经意识到,他们对王储夫妇婚姻状况的猜疑与担心全是真的。

  戴安娜几乎从不和查尔斯在一起,她晚上外出,随便和谁去都行,就除了查尔

  斯。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戴安娜也回避家中举办的晚宴,从不以女主人身分主持

  大局。最初,查尔斯还常常劝她出席,从1987年开始,查尔斯再也不做这种无谓的

  尝试了。

  不参加聚会,不去听查尔斯与一班同样“令人发闷的老男人”自以为是的高谈

  阔论,戴安娜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她宁肯一个人驾着车,离开肯盛顿宫,离开

  窥视的镜头,离开虎视眈眈的王室人员,来到陶赛特海岸她最喜爱的一片沙滩,子

  然一身,缓缓而行,清凉的海风拂面而来,她的心中一片空明。

  原有的希望已全部破灭,妥协换来的仍是无言的冷漠,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振

  作起来,去找到那个真正的戴安娜,找到那些在过去几年完全扭曲和淹没的真实性。

  她应该开始自己的生活。

  神圣使命

  精神焕发的戴安娜又投入地献身各种慈善事业。

  1991年7月的一天,当时的美国总统夫人芭芭拉·布什与戴安娜一同探访一家医

  院的爱滋病病房。

  在与一位病得已经起不来的患者聊天时,戴安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患者

  禁不住流下热泪,总统夫人和其他在场的人都被深深地打动。

  戴安娜说过,爱滋病患者更需要温暖的拥抱,她身体力行,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当她拥住患者的时候,其实也体现了她自身的价值。

  戴安娜关心所有的病患者,她对瘾君子、麻风病人、无家可归者、受性虐待儿

  童,同样倾注了深切

潜流

斯托伊弗桑特·宾对开门的女佣咧嘴一笑,正如每次斯托伊弗桑特·宾咧嘴一笑时一样,对方也以粲然一笑回报他。

"多萝西**很快就下楼来,斯托伊弗桑特先生。我能帮您脱去外衣吗?"她目送着他,眼睛里带着远比赞许更为丰富的光芒。娘儿们总是这么瞅斯托伊弗桑特的。那晚在前往多萝西·哈德莱寓所的路上,他曾走进一座电话亭,有两个妞儿正从隔壁一座电话亭里走出来,一见他便互相推推搡搡。

"这汉子看上去顺眼极了,"一个妞儿说,目光紧紧尾随着他,一边从她放梳妆用品的小坤包里拿出唇膏来。

"是呀,他太英俊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美男子太帅了,我可是腻味了。我一生中没结交过漂亮男人。给我找个量入为出的翻砂小工就可以了。"她对自己的笑话毫无激情地干笑起来。

"得了,伊芙琳,他已经走了,别整晚干望着那道门了。那美男子已经不见影儿了。"

"我琢磨,"第一个妞儿涂好了唇膏,对着小包里的镜子自我陶醉地说,"我琢磨他是太漂亮了。我真想今晚跟他在一起做个朋友。"

"我还盼望成为阿斯特夫人①呢--但我们不是。我们必须赶紧到佩卡拉洛饭店去,也许还能美餐上一顿晚饭。走吧,我的女强人。让我们跳普西米舞②来一路走吧。"

当然,斯托伊弗桑特·宾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道娘儿们总是目送着他,对他起头论足,而今天晚上,他对周围的一切更加漠然,因为他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正往多萝西·哈德莱家赶去。他要向多萝西求婚,而心中毫无把握。

斯托伊③以前曾经向妞儿们求过婚。一次是在湖中独木舟荡漾时,有明月当空助阵,一次是在他的汽车里,那时正以每小时五十多英里的速度行驶着,他一只手搭在驾驶盘上。但他每次求婚都颇为成功,而最后一次还是他的哥哥将他搭救出来的。让我们来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最近的一次求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是在哈利的游艇上求婚的。那次也是明月高照;对于结果,根本就没有什么疑虑。而今晚则不同。他要向多萝西·哈德莱求婚,而他有一种预感她会拒绝他。他点燃了一支烟,想用抽烟来暂时排除思虑。斯托 ①指英国的阿斯特子爵夫人南茜·韦普尔(1879-1964),曾是英国第一位下议院议员。 ②美国二十年代流行的整个身子颤动的舞蹈。 ③斯托伊弗桑特的简称。 伊弗桑特·宾从来没有真正思虑过,但是在抽烟时,他比平时更少用脑子。

这时,多萝西走进房间,伸出一只手来。"嗨,斯托伊," 她对他孑然一笑。

"你好,多,"他也报之以一笑,将烟卷啪的弹进壁炉的① 炉火中。

人们一见多萝西,首先注意到的必定是她的秀发。她的头发象旧日乡间擦得锃亮的铜水壶那样金光闪闪,吸收了所有的炉火火光,偶尔还熠熠返照一下。多么美妙的秀发!她身子的其他部位也十分可爱,斯托伊怀着一种欣赏不已的心情瞅着她。

"你总是瞧上去这么美,多,"当她一屁股坐进壁炉前一张深深的皮椅子里时,他说。他倚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低头细细瞧着她那光辉灿烂的金发!

"自从你回来后,一直在干什么呢,斯托伊?好久没见你了吧?"她抬起头瞧着他,问。斯托伊思索了一会儿。

"啊,我们一伙在八月去了一趟尼皮贡湖。有山姆·霍② 恩、马丁、邓特利和我。然后,我和山姆·霍恩一块儿在魁北克省一直往北走,逮到了一头驼鹿。说实话,是山姆逮到的。我最近还去了南边的潘恩赫斯特③,瞎逛。那儿游客少极了。" ①多萝西的昵称。 ②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西南部,苏必利尔湖北约35英里。 ③冬季旅游胜地,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中部。

斯托伊拿出他的烟盒,伸向多萝西。她摇摇头。多萝西是斯托伊认识的妞儿中唯一不抽烟的,她每次婉拒总是给他一种愉悦的心情。她却以为他只是粗心大意才又敬她烟的。

"斯托伊,你这野小子,眼下到城里来干什么?"多萝西粲然一笑,摩挲他的手臂。这是多萝西一个非常古怪的动作。当她抚摸你的手臂时,仅仅是抚摸而已。其他妞儿嘛,这也许包涵什么含义--而多萝西却不。对于她,这没任何含义。

"来瞧歌剧,"斯托伊咧嘴一笑。

多萝西朗朗地大笑起来,犹如中国风铃的叮当声。"要不是硬拖你去,你是从来不会去歌剧院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托伊?"

"好吧,多。眼下就讲也一样。"他声调有些变了,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没有退让开来,只是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爱你,多。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他的手仍然搭在她肩上,她又哈哈大笑起来,但这一次不太欢乐,而她的眼睛仍然盯着他的眼睛。"哦,斯托伊!你太可笑了。我不能嫁给你。而且你心中明白,你并不真正爱我。"当她说"可笑"时,斯托伊的手从她肩头垂了下来。

"可笑得怪了,我不光是说可笑,哈!哈!"她缓缓地说,将手搁在他的手上。"我非常看重你,斯托伊。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可是在我们做朋友这段时期里,你爱上了二十个妞儿。你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女人。况且,你长得太英俊了。我却长着个塌鼻子,斯托伊。哦,是的,长着个塌鼻子。我绝对不能嫁结一个象你这么俊美的男子汉。我才不愿与你一块出去,让人们嘀咕,'这个和这么英俊漂亮的汉子在一起的红头发妞儿是谁呀?'"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妞儿!"斯托伊充满激情地说。

多萝西平静地对他微笑,紧紧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我正在纳闷你这话说了多少回了,斯托伊?你变化无常,小伙子。你很不专一。"她的嗓音非常温和。"哦,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想我是存心伤害你的。你从来没耐心做完一件事。你马球打得很棒。但你绝对不愿坚持下去。有一年,你获得了全国公开赛亚军。而第二年,你却没参赛。你的马球至少比我知道的两名国际比赛选手棒得多,而且你知道你能玩好高尔夫这运动。但你不能坚持到底,斯托伊。而且你在其他事儿中也会是这样。你是个用情不专的人,斯托伊。我知道那是个十分老派的字眼--不过你正是这么回事,我亲爱的老友。" 她又摩挲其他的手臂来。

"让我说几句吧,多。"斯托伊的脸庞一片绯红,显得如此俊美,以致多萝西巴不得能倒进他的--唉,斯托伊太英俊了。"自从我们孩提时代起,我一直爱着你,多。从你是个红头发的小丫儿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在爱着你。这是我生活中的一件大事。那是一股巨大的强劲的潜流。就象一条河。潜流不断地往前涌去,而清风只在河面上激起白色的浪花,使得看上去河流仿佛在流向另一个方向。但白色的浪花仅仅是在水面上。而在水下,潜流奔涌向前,总是这样。我对你的爱就是这股潜流,而其他的妞儿不过是水面上的小小浪花而已。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亲爱的?"

"我明白,亲爱的斯托伊。但眼见并不为实,"多萝西满腔柔情地说,如果斯托伊此时就一把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这故事对读者来说就没什么看头了。"但我要给你一个机会,老朋友。你从没坚持做过一件事。你总是爱情不专一。选上一件事儿,痛下决心来无条件地做成它。表明你是个冠军,而不是亚军。别总是做个未获名次者,斯托伊。然后你可以再来向我求婚。"

"你是指商务吗?"斯托伊悲平地说。

"并不一定。商务并不比其他事儿艰难,而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有不少钱了。再敛财就不太应该了。挑选一件艰苦的事儿,斯托伊。做成它。当上冠军吧,好哥儿。"

"天啊,多,我会成功的。"斯托伊站了起来,将多萝西的手捏在他那宽大的手掌之中。"我会成功的,多。然后,我会--"

"再到我这儿来吧,"多萝西替他说完了这句话,他就走出房间,心中燃烧着她的粲然的微笑。

回到寓所,他给最好的朋友山姆·霍恩打电话。山姆外出了。"请他一回来就来找我。有急事。"斯托伊挂上了电话,开始在房间里踅来踅去。过了一会儿,他走向酒柜,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正在那时,山姆·霍恩冲了进来。

"你这疯小宾子,这么晚还叫我来干吗?独酌,呃?得,我们来改变这情况。酒杯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给山姆大叔说说吧。有妞儿想嫁给你吗?"他圈起手握住酒杯,将双脚高翘在桌上。"我必须当上冠军,山姆,"斯托伊认真地说。

"那容易!"山姆说。"你在尼皮贡湖上用假绳钓鱼,没人能比得上你。"

"她不承认那个,"斯托伊回答道。

"她,呃?"山姆说。"哦,当然,她!得,她是谁呀?为什么你突然为了她非得当冠军不可?"

斯托伊给他解释了好一阵子。山姆的腿依旧搁在桌上,大礼帽往后推在后脑勺上,他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当斯托伊伸手去拿酒平时,他一把紧抓住酒瓶。"不,哥儿,你不能喝了。这玩意儿不可能把你培养成冠军,只会让你贪杯上瘾。让我想想看。你不可能在网球上出类拔萃。不可能打赢约翰斯顿、约翰逊那帮人。你曾经可能在高尔夫球上当过赢家,但现在不行了。在一年之内,不会有马球比赛。你运气很不好,小宾子。"

"你遗忘了什么,你这老百晓,"斯托伊说。

"没,我没遗忘什么。我只是没把握是否该提到它。你知道上次在俱乐部拳击时道森是怎么评价你的吗?‘要是宾先生愿意参加拳击赛,眼下在154磅级不可能有任何拳击选手能击败他。'我明白这一点。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多么热爱拳击。"

"她说过-—这必须是一件艰苦的事,"斯托伊沉思道。

"那确是一件艰苦的事,没错儿。那是世界上最艰苦、最肮脏、最糟糕的运动,斯托伊,我的小宾子,"山姆应道。

斯托伊站起来,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山密弗尔,斯① 兰·宾②听上去象个拳击家的化名吗?瞧,小子,站在你面前的是斯兰·宾(斯托伊弗桑特·宾已经死亡),未来的世界中量级拳王,"斯托伊令人印象深刻地说。 ①山姆的昵称。 ②斯兰,原文为slam,意为猛击。

"先生们,这位是斯兰·宾,霍伯肯①恐怖之神,"山姆点点头,将酒杯斟得满满的。

最初的八个月是可怕的。斯托伊一想到拳击就厌恶,他厌恶被痛击一通,在爬过围绳时,总是出一身冷汗。但他也不会挨到痛击,因为他的左拳的速度比以往中量级比赛中的拳击手都快上一点儿,而他的右拳犹如手套里装满了混凝土一样的凌厉无比。他在初赛中彻底击败了那几名跟他对抗的拳击手,不久便名闻遐迩。但是他憎恶这一切。他厌恶那散发臭气的更衣室、观众、烟气弥漫的狭窄的比赛大厅,厌恶一切气味以及坐在赛台周遭座位上的一张张显得又红又白的脸。

山姆·霍恩与曾经是菲茨西蒙斯②的练习对手的老道森一直陪他在一起。道森为他安排赛程,训练他,并给他以指导。山姆在各回合的间隙用毛巾往他的肺里扇空气,而道森则用海绵吸干他脸上和胸部的汗,按摩他的腿,揉捏他的手臂和大腿,并往他耳朵里灌输忠告。斯托伊很快就赢了所有的初赛。在遇到几个本领不高的拳击手之后,他的对手渐渐不太好对付了。他渐渐体会到了被痛击、往往被狠揍一通的滋味。他的眼睛开始被打得发青,但他也尝到了击倒对手的激动。当拳头不差分秒地猛一下子击中要害、一直在猛击你 ①霍伯肯城位于新泽西州东北部,与纽约市的曼哈顿岛隔哈得逊河相望。 ②罗伯特·菲茨西蒙斯(1862-1917),美国拳击家,1891年获世界中量级拳击冠军,1897年获世界重量级拳击冠军。 的那人失去知觉塌倒在涂松脂的拳击台帆布地上时,这份感觉真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有一天晚上,在打了八个快速出击的艰苦回合之后,斯托伊的右拳击中了对手--一个犹太人,却有一个爱尔兰名字--下巴略偏一边的地方,他蹲下去,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插进这位失去知觉的凯尔特犹太人的臂下,将他拖到拳击台他的那一角,这时人头济济的场子里一片欢叫声,呼喊斯兰 ·宾的名字,他意识到他离这一行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已不远了。

"你击败了他,小宾子!你确实赢了这场比赛,老弟!啊,你竟然制服了这老手,小子!"他们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朝斯托伊的更衣室走去,山姆兴奋地说。道森尾随在后,手里提着铅桶、海绵、毛巾和其他什物。斯托伊在更衣室里仰面躺在长沙发上,气喘吁吁,一边听山姆嚷嚷。

"哦,小子,你们在第六回合旗鼓相当地互相拖拉时,我想可怜的山姆会干脆昏过去了。可当你在第八回合击倒了他,我狠狠地一拳打在老道森身上,差一点让他栽进围绳里去。我那一拳跟你的一样的凌厉难当,斯托伊。"

"可真是一场激烈的比赛,"斯托伊带着疲惫不堪的调子说。"他比我想象的要厉害。有两三次他揍得我够呛。"

"着,是你揍得他够哈,我的老爸。是吗,道森?"他对正走进门的教练说。

"确实揍得他够呛!即使你手套里装满了铅,也不可能揍得他更凶。除了这水桶,你把什么都用来揍他了。你的上半身是重量级的料,宾先生。这就是为什么你击败了所有的中量级选手。嗯,现在只有一名选手比你今晚揍得半死的哥儿强。"他打开了一瓶搽剂。"我们下一场将与他对阵,宾先生。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挺好,道森。但我盼望这一场赶快过去。所有的这一切。今晚,我有两次寻思要是能不打这场比赛,我愿拿出所有的一切来。到头来,我干吗要跟人斗拳?我并不是必须打的,对不?"他烦躁地说。

"哦,你必须打,斯托伊,"山姆平静地说。

"是的,我必须打,"斯托伊听天由命地说。“但我多么盼望这一切都过去啊。道森,我们什么时候跟麦吉本斯打?"

"大约过一个月吧,宾先生。在新奥尔良。打二十回合。"①

"你知道,道森,我从不打二十回合的比赛。"斯托伊的嗓音带着怨气。

"你也不用打到二十回合,宾先生,"道森咧嘴笑道。

斯托伊将与之交手的麦吉本斯是他所在的量级中的冠军,最伟大的拳击手之一,尽管也是进入这四方赛台的拳手中最怪僻的一位。他实际上是爱尔兰人,如今在拳击手中爱尔兰人是很稀有的了。他是个矮胖子,长着一张象猴子般的脸庞,象猩猩一般颀长的手臂。没有任何人击倒过他,更不用说击昏他了,他的左右拳都具有置人于死地的力量。他一直是拳击台上各种技艺的大师,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将在未来的岁月中保持冠军的头衔。当他的经纪人对他说起跟斯托伊比赛的事时,他丑陋的猴脸一抽搐,露出一口狼牙的狞 ①美国南部路易斯安那州东南部一港口城市。 笑来。

"贵格派威利,伙计,不是个美男子吗?好吧,如果可① 能的话,打满二十回合,他就不会那么漂亮了。和他八二分成吧。"

猿人麦吉本斯的经纪人赛德曼在和道森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判之后,回到他那决斗者身边。"你是说八二分成吗?"暴躁的猿人问。

"麦克,我达成的协议比你预想的还要好。胜者独享。你会击败这姓宾的小子的。他对于你只是小菜一碟。你会杀得他一败涂地的。那个过去总和康瓦尔郡人②练拳的老阿历克 ·道森正在指导他,我看他也不过是那种货色。这一来你能多拿二成。难道这不是一着妙棋吗,麦克?"

"我说过八二分成,你这犹太猪仔。要是发生意外怎么办?你为什么不照我说的做?"

"不会有意外的,麦克。请相信我吧。不可能发生意外。一定不能发生意外!你只须击倒他就行了。你现在愿意了吗,麦克?"

"我只能这样做了,你这混蛋。不过对于我来说,八二分成要好听得多。在过去的日子里,当你没法回避时,胜者独享是不错的。但八二分成意味着不管怎么样你总能分得八成。而且总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

"但是,麦克,听着!绝对不能发生意外。你必须保证不 ①这是麦吉本斯的外号及名字。 ②这是菲茨西蒙斯的外号,因为他生于英格兰西南部的康瓦尔郡。 发生意外。你只须将他打翻在地就行了。"赛德曼的语调中揉和着歉意、赞美、信心和鼓励。

"好吧,我会做到的。你给我闭嘴,行吗?"猿人的火气又冒上来了。

在初赛期间,道森、山姆和斯托伊一起在斯托伊的更衣室里。山姆还是那么兴高采烈。"不出两小时,你就能成为这项古老的世界性运动的冠军了,小宾子。我把属于和将属于霍恩家的一切都押在你身上,来赌你猛的一拳将对手击昏而胜。"

"他将为你省下你的钱,霍恩先生。等他成功了,可别把我凉在一边呀。你觉得怎么样,宾先生?"

"我感觉挺好,阿历克。我只是想放弃这场拳赛算了,因为我怕得要死,两腿发颤。除这之外,我倒没事儿。我永远不会再参加拳赛了,阿历克。"斯托伊正穿着他的拳赛短裤和鞋子,全身裹在一条旧的橄榄球毯和一件浴衣里。

"你没事儿,宾先生。但要时刻提防着他。他的左右拳都不行。用你的左拳挡开他,裁判没数完十,就别以为你击倒他了。别让他糊弄你,让你以为他情况不行。别靠近他!别跟他打近战。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我们将坐收二万美元,宾先生。"道森讲这番教诲的每一个字时,都打手势来示范。他是三个人中神经最紧张的。

"你是说坐收二万美元,阿历克?然而我并不认为拳击手能得到这么高的份额。"

"依我看,你真是太好了,宾先生。但是请记住。别靠近他。别让他愚弄你,一有机会就狠狠揍他!"

已经走出去的山姆从门口探进头来。"来吧。该轮到咱们了。我们的名字挂在名牌上了。幸运之轮要转动了。来吧,你这拳师。我有一个惊喜给你,斯托伊。进场时,往娘儿们坐的地方瞧瞧,你这耍拳儿的。瞧瞧你能否注意那鲜亮的一点。"

"你这傻呵呵的疯子。她不会在这儿吧,是吗?"斯托伊突然愤怒地喝道。

"她正在这儿啊,小宾子,"山姆高兴地说。

"谁让你带她到这儿来的,你这傻瓜?"

"谁也没有,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有时会心血来潮。说到底,你在为谁打拳啊?"

"唉,你这该死的傻疯子,"斯托伊无可奈何地嘟哝道。 “我本来想比赛结束后才让她知道的。要是我给打破了脑袋怎么办?"他是如此地愤怒,不可救药地愤怒,以致不知道正在往哪儿走,竟一下子闯进了这大场子边沿上的观众群里。

"这没关系。她什么都知道了。她是和她父亲一起来的。我给她讲了关于这场比赛的一切,讲了你,讲了那'对手'和所有有关的一切。斯托伊,你不会因为她在场而给弄得大为尴尬什么的吧?"

他们沿着一条长长的坡道走向拳击台,整个场子内掌声雷动,其中夹杂着一声声高叫:"嗨,你这拳击大师!""你会击败他的吧,宾!""把猿人宰了!"山姆把凳子从绳索间递上去,斯托伊向观众鞠躬之后在凳子上坐下,身子后倾,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

"就在那边,"山姆指着说。"难道你眼瞎了吗?向她挥手啊!"斯托伊挥起手来,但他只见多萝西亮光闪烁的秀发和一摊白色--那准是她的脸庞。

接着便象通常一样令人厌倦地等待冠军露面,等到他在通道上拖曳着脚步来到时,响起了又一阵欢呼。接着介绍选手后,裁判将二名拳击手叫到拳击台中央,吩咐了几句,接着便响起了自动的锣声,拳击赛正式开始。一排排弧光灯照在拳击台的帆布地上,一片晃眼的白光。

猿人的下巴缩在胸口上,两肩耸起,两条毛茸茸的长手臂展开着,左臂外伸,右臂弯成弧形。他以一种奇怪的、拖曳着脚板的步法移动身子,一双小蓝眼睛一直回避着斯托伊的视线。

正如道森所说的,斯托伊腰部以上是重量级水平。他的双肩令人望而生畏,手臂奇长,手腕厚实无比。双腿长得很俊美,但与上身并不相称,而宽阔的胸膛呼吸起来象匹赛马。他的头发仔细地梳理过,而脸庞正如多萝西所说的"太英俊了"。

他们握手之后一往后挪步,斯托伊的左拳便象脱弦之箭一般飞向猿人的脸蛋。但猿人把脑袋往一边一扭,自己的右拳便啪的一声击在斯托伊心脏上方的肋骨上。"美男子!"猿人说。"转眼就不会这么美啦。"他左右开弓,直逼过来,斯托伊用一下左直拳来迎击,象用一根两英寸长、四英寸宽的木材往他脸上捅了一下,使他猛怔了一下。猿人重新扑打过来,斯托伊侧身躲闪,上前一步,从大腿边撩起右拳猛揍猿人的下巴。这是老菲茨西蒙斯的谋略。猿人昏昏沉沉地摇晃着,仿佛就要倒地的样子。他双手下垂。斯托伊趁势用左拳倏的击向他的脑袋,往前一冲,准备用右钩拳将他击倒在地,这时,他自己感到挨到剧烈的一击,耳中隐隐约约听见敲锣的声音。

山姆和道森把他拖到拳击台一角的凳子上,他鼻子闻到氨水的芳香味儿,重新振作了起来,山姆往他身上泼水,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助手用一条大毛巾在把大股空气扇进他吃力地喘着气的肺部。"在你肯定能击倒他之前,别靠近他!别靠近他!用缓兵之计来掩护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在上一回合,当你用右钩拳对付他时,他用左拳给了你一下。"

这时锣声又响起来。有人把他屁股底下的凳子猛地抽走。他又独个儿伫立在拳击台上了。但他并不是独个儿,因为猿人正在向他走来,一副跌跌撞撞的样子。他必须拖延时间,掩护自己,等头脑清醒些,摆脱掉这迷迷糊糊的感觉。猿人向他猛扑过来,象阵雨般一拳拳痛击他,而他则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下巴。他隐约感到一生还从未见过如许多的拳击手套。他感到鼻子发胀,知道鼻子正在大出血,淌向他的胸部。这时要退出比赛该多么容易啊!一个回合到底要打多久?只三分钟吗?它已经延续快三小时啦。这时两人正抱作一团,猿人正往他后腰猛击肾部钩拳。每一下都仿佛心口被人痛击① 了一般。裁判将两人分开。他的丝绸衬衣上沾着血迹。斯托伊再一次掩护自己,躲进守势的躯壳之中。猿人连连猛击。要退出比赛是多么轻而易举!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得到安宁,向这一切告别。不,在什么地方有一股潜流。他必须随这股潜流而行。这正是症结之所在,这股不断流着的潜流。正是这 ①拳击肾部是犯规动作。 潜流使一切都动起来了。多萝西也在这儿。他纳闷为了什么?这时,他头脑清醒起来,想出了一个办法。锣声响起,他踉踉跄跄迈着醉汉的歪歪斜斜的步子走向拳击台角落。

道森俯在他身上,让他闻氨水。道森在揉搓他那被打裂的鼻子、用海绵将他眼睛中的血吸干时,斯托伊从发肿的嘴唇间嘟嘟哝哝地说着话。"我没事儿,阿历克。两人都能玩这骗人的把戏。在下一回合,我要战胜他!"

锣声响起,他仍然象上一回合那样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去,在猿人凌厉的攻势下向后退却。他这时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了,但他不想反击。只要尽量藏匿在守势的躯壳之中,保护好下巴就可以了。观众狂呼要求拳手击倒对方。在猿人一阵可怕的进击之后,他塌倒下去,双膝着地,听见裁判在数数。当数到平时,他站了起来,两手在身侧晃动着。猿人冲将过来,脸色狰狞,希冀一拳定局。他这一拳刚出手,斯托伊的右拳象一道电光般从腰下飞将出来,以打桩般的伟力猛击在猿人的下巴上。猿人的脸抽搐起来,身子摇摇晃晃,正当他要倒下去时,斯托伊又抡起能将骨头击碎的一拳,打个正着。裁判数到了十,反正他要数到一百也可以,接着他将斯托伊戴拳击手套的右手举过了头。长时间以来,斯托伊第一次咧嘴笑了。

全场一片狂叫。山姆用一臂抱住了他,凑着他耳朵高声嚷嚷。道森正疯狂地敲打他的脊背。穿过乱哄哄地走动的观众,有一位红头发的妞儿和一位穿晚礼服的绅士奋力向拳击台走来。

斯托伊从围绳间钻出来,到了场子的地板上,多萝西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哦,斯托伊!"她嘤嘤地哭泣起来。"你被揍得血迹斑斑的脸是如此的其实而俊美。我是多么的爱你。哦,你为什么要参加拳击赛呢?哦,我是多么的爱你!你不是用情不专者。你比这奄奄一息的格斗者好多了。哦,我在说什么废话哟!但是我爱你,斯托伊。哦,斯托伊,你不会再参加拳击赛了,是吗?"他紧紧地抱住她,血淋淋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别担心,最亲爱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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