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只痴情的老鼠,无法自控地爱上了一只年轻美丽的猫,他们是天敌,身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注定鼠的爱情是愁怨的。
他就是那只痴情的老鼠,她就是那只美丽得令人顿生倾慕的猫,而且她已是一个猫王的猫妃了。那只怀揣爱情的老鼠,一直在他的世界里悄无声息地爱着那只猫,当得知猫被选为猫妃时,他既兴奋而又难过。但当他得知猫因她善良而尖锐的禀性,触犯了猫王被另有新欢的猫王赶出猫宫而颠沛流离时,鼠的心是痛的。
鼠一直暗暗地追随着猫,他发现猫一直不吃不喝,憔悴欲绝。当猫最终忧疾相加奄奄一息时,鼠流着泪走至猫的面前,鼠说:“你不能死,你吃了我吧”猫微睁双眼:“你是谁,为什么”鼠说他是一只老鼠,一只深爱着猫的老鼠。
猫说不可能,我们是天敌。猫鼠怎能相恋?鼠抓破了自己的咽喉,就死在猫的面前,鼠说爱着你,我是痛苦的,但看着你痛苦,我是绝望的。今生也许只有以死来解救你的痛苦,解脱我的痛苦,为你牺牲自己我是幸福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拥有我……
2
有一只从未离家的老鼠因为厌倦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他决定要去寻找一片自由的天地过无忧的生活他,无意无意中来到了这里---新鲜美好无忧的世界:密传!
自从来到这里,他每天总是孜孜不倦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劳碌而他也确实从中得到了那种自给自足的快乐他在心底对自己说:我喜欢上了这里,我要在这里生根发芽!时光的流逝让老鼠在这里由弱小慢慢变的强大他知足的过着这种快乐的生活而,上天似乎也对他特别的眷顾,给他送来了一个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惊喜---他遇见了猫:一只让谁见了都不觉得陌生的猫她非但没有敌视老鼠反而对老鼠百般照顾(猫比老鼠早了太多时间来到这里)往后的日子里人们总看见他们这对奇怪的组合穿梭在高山丛林之间直到有一天,老鼠发觉自己已经不如往常那般的无忧因为他发觉在他心底多了一种期待---对猫的难舍的急切的期待原先能带给老鼠快感的猎物在没有猫存在的日子里再也无法让老鼠有去征服的欲望冲动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她---应该高高在上却对自己百般照顾的猫!与生俱来的大胆和直率终于使老鼠向猫坦白了他的爱猫也慌乱,无措矜持的推委着但是老鼠似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死缠烂打终于猫拗不过固执的老鼠而答应老鼠:等他们都变的强大的时候,她会和老鼠携手共筑一个爱巢!猫的应允犹如一剂兴奋剂使老鼠更加的努力更加拼命
付出总有回报他们终于变的强大:残暴凶狠的狐狸只能成服于他们,摇头摆尾趾高气昂的食人花和高大诡异的树精也不得不在一面猛烈的攻击前长眠于花园老鼠觉得自己期待已久的爱就要变成现实心理难以压抑的激动,陶醉年关已近,老鼠再次对猫发起势不可挡的爱情攻势一次次频繁的求婚后老鼠终于看见猫害羞的点头应允他开心忘形,冲上去拥起猫娇小婀娜的身躯狂吻起来这许久以来的艰辛在这甜蜜热烈的吻里淡化消逝短暂的窒息后猫涨红着脸转身就逃他们追逐嬉闹的身影随着烟花长长的轨迹,远远的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激动兴奋的老鼠为他们的婚礼忙碌着:准备礼服,购置礼物,预备红包,大发广播让大家一起和他分享他的快乐幸福心理只有满满的甜蜜的老鼠面对这份即将到来的幸福随意的挥霍着辛苦积攒下的积蓄,他要给他的新娘一个难忘的婚礼,要让他的新娘成为这里最幸福的人(这是老鼠最大的心愿)
吉时吉日吉地吉人虽然他们在努力的维持着婚礼的秩序但是捧场观礼的人群还是让婚礼变的热闹而凌乱祝福声此起彼落,烟花尽情演绎它的魅力展示它的光芒:老鼠和猫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老鼠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东西惟有他美丽动人的新娘和被他无休止憧憬放大的幸福未来携手闯世界,他们成了人们羡慕的神仙眷侣!老鼠在甜蜜之余也特地去了趟猫的"娘家\',他留恋迷醉着那里的风情重回爱巢的老鼠却因为某些不可改变的原因很少再陪伴他的爱人---他成了一个机器人结局:密传的大喜来临---月秀隆重登场!老鼠虽然不舍这里的一切但是他还是去了月秀,因为他希望能尽力的多陪陪他的爱人可是他终于发觉自己的疏远还是造成了无法挽留的结局,他们不再如以往那般温馨,不再有那中相偎相依的感觉---他们之间多了某些东西却少了更多的情意,他终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这里的一切所以他毅然的回到了那个曾经无忧期待兴奋甜蜜幸福的世界---冰城!其实老鼠很喜欢月秀,但是他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在月秀发生了老鼠只能忍痛放弃对不起!月秀!
那就这样吧!猫---我的老婆!让一切随风珍藏这份曾经刻骨铭心之恋吧@!再道一声:亲爱的老婆,希望你一路走好!!!!!!!
第一集。《猫之茗》是一部在2011连载于《漫画show》的搞笑漫画作品,原作淳良猴子,作画糖人家,求婚是第一集。《猫之茗》讲述的是一个平平无奇,长着呆毛的美少女茉莉,在一个阴雨天即将迟到的上学途中,偶然被闪电劈中,穿越到一个全是半兽人的萌宠世界,也就是茗族大陆,从而发生一系列奇幻搞笑的故事。
鬼火进城了
从前有一个人会讲许多新的童话;不过据他说,这些童话都偷偷地离开他了。那个经常
来拜访他的童话不再来了,也不再敲他的门了。为什么它不再来呢?是的,这人的确有很久
没有想到它,也没有盼望它来敲他的门,而它也就没有来,因为外面有战争,而家里又有战
争带来的悲哀和忧虑。
鹳鸟和燕子从长途旅行中回来了,它们也没有想到什么危险。当它们到来的时候,窠被
烧掉了,人类的住屋也被烧掉了,门都倒了,有的门简直就不见了;敌人的马匹在古老的坟
墓上践踏。这是一个艰难黑暗的时代,但是这样的时代也总有一天要结束。
事实上它现在已经结束了。但是童话还没有来敲门,也没有送来什么消息。
“它一定死的,跟别的东西一起消灭了,”这人说。不过童话是永远不会死的!
一整年又过去了。他非常想念童话!
“我不知道,童话会不会再来敲我的门?”
他还能生动地记起,童话曾经以种种不同的姿态来拜访他:有时它像春天一样地年轻和
动人,有时它像一个美丽的姑娘,头上戴着一个车叶草编的花环,手中拿着一根山毛榉的枝
子,眼睛亮得像深树林里的、照在明亮的太阳光下的湖。有时它装做一个小贩到来。它打开
它的背包,让银色的缎带飘出来——上面写着诗和充满了回忆的字句。不过当它装做一个老
祖母到来的时候,它要算是最可爱的了。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她的一对眼睛是大而又聪
明。她能讲远古时代的故事——比公主用金纺锤纺纱、巨龙在宫门外守卫着的那个时代还要
古。她讲得活灵活现,弄得听的人仿佛觉得有黑点子在眼前跳舞,仿佛觉得地上被人血染黑
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和听到这样的故事,真有些骇人,但同时它又很好玩,因为它是发生在
那么一个远古的时代里。
“她不会再来敲我的门吧!”这人说。于是他凝望着门,结果黑点子又在他眼前和地上
出现了。他不知道这是血呢,还是那个艰难的黑暗时代的丧服上用的黑纱。
当他这样坐着的时候,就想起童话是不是像那些古老的童话中的公主一样,藏起来了,
需要人把它找出来呢?如果它被找出来了,那么它又可以发出新的光彩,比以前还要美丽。
“谁知道呢?可能它就藏在别人随便扔在井边的一根草里。注意!注意!可能它就藏在
一朵萎谢的花里——夹在书架上的那本大书里的花里。”
为了要弄清楚,这人就打开一本最新的书;不过这里面并没有一朵花。他在这里读到丹
麦人荷尔格的故事①,他同时还读到:这个故事是由一个法国修道士杜撰的,是一本“译成
丹麦文和用丹麦文印出来”的传奇,因此丹麦人荷尔格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同时也永远
不会像我们所歌颂的和相信的那样,又回到我们这儿来。丹麦人荷尔格和威廉·退尔②一
样,不过是一个口头传说,完全靠不住,虽然它是花了很大一番考据功夫,写上书本的。
①这个故事见《安徒生童话全集》第五分册。
②威廉·退尔(VilhelmTell)是传说中的瑞士民族英雄,他反抗当时统治
瑞士的奥国领主,曾两度被捕。德国诗人席勒曾把他的事迹写成一部诗剧《威廉·退尔》。
“唔,我要相信我所相信的东西,”这人说,“脚没有踩过的地方,路也不会展宽
的。”
于是他把书合上,放到书架上去,然后就走到窗前的新鲜花朵那儿去;童话可能就藏在
那些有**金边的红郁金香里,或者在新鲜的玫瑰花里,或者在颜色鲜艳的茶花里。花瓣之
间倒是有太阳,但是没有童话。
“多难的时代里长出的花儿,总是很美丽的。不过它们统统被砍掉,编成花圈,放进棺
材里,上面又盖上国旗!可能童话就跟这些花儿一起被埋葬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花儿就
应该知道,棺材也应该知道,泥土也应该知道,从土里长出的每根草也应该能讲出一个道理
来了。童话是从来不会死的。
“可能它曾经到这儿来过一次,敲过门——不过那时谁会听见和想到它呢?人们带着阴
郁、沉重、几乎生气的神情来望着春天的太阳、喃喃的鸟儿和一切愉快的绿东西。舌头连那
些古老的、快乐的民间歌曲都不唱;它们跟我们最心爱的东西一起被埋在棺材里。童话尽可
以来敲门,不过不会有人听见的。没有人欢迎它,因此它就走了。
“我要去寻找它!”
“到乡下去找它!到树林里去找它!到广阔的海滩上去找它!”
乡间有一个古老的庄园。它有红色的墙和尖尖的山形墙;塔顶上还飘着一面旗。夜莺在
繸子很细的山毛榉叶子间唱着歌,望着花园里盛开的苹果树,还以为它们开的就是玫瑰花
呢。在夏天的太阳光里,蜜蜂在这儿忙着工作,围着它们的皇后嗡嗡地吟唱。秋天的风暴会
讲出许多关于野猎的故事,关于树林的落叶和过去的人类的故事。在圣诞节的时候,野天鹅
在一片汪洋的水上唱着歌;而在那个古老的花园里,人们坐在炉边倾听歌声和远古的传说。
在花园一个古老的角落里,有一条生满了野栗树的大路,引诱人们向它的树荫里走去。
这人便走进去寻找童话,风儿曾经在这儿低声地对他讲过“一个贵族和他的女儿们”①的故
事。树精——她就是童话妈妈本人——曾经在这儿对他讲述过“老槲树的梦”①。在祖母活
着的时候,这儿有修剪得很整齐的篱笆;可是现在这儿只长着凤尾草和荨麻——它们把遗弃
在那儿的残破的古代石像都掩盖住了。这些石像的眼睛里长出了青苔,但是它们仍然能像以
前一样看得见东西——而来寻找童话的人却看不见,因为他没有看见童话。童话到哪儿去了
呢?
①这也是安徒生的一篇童话的名字。
千百只乌鸦在他的头上飞,在一些古老的树上飞,同时叫着:“它就在那里!它就在那
里!”
他走出花园,走出花园外面的护墙河,走到赤杨树林里面去。这儿有一个六角形的小屋
子,还附带有一个养鸡场和养鸭场。在屋子的中央坐着一个老太婆。她管理这儿的一切事
情;生下的每一个蛋,从蛋里爬出的每一只小鸡,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并不是这人
所要找的那个童话:这一点她可以拿出那张受过洗礼的证书和那张种过天花的证书来作证。
这两件东西都放在抽屉里。
在外面,离屋子不远,有一个土丘,上面长满了红山楂和金链花。这儿躺着一块古老的
墓碑。它是从一个乡下市镇的教堂墓地里搬来的;它是城里一个有声望的参议员的纪念碑。
他的太太和五个女儿,全都拱着双手,穿着绉领,在他的石像周围站着。人们可以把他们观
察很久,一直观察到使它在思想上发生作用,同时思想又在石像上发生反作用,使它能讲出
关于远古时代的事情——那个找童话的人最低限度有这种想法。当他来到这儿的时候,发现
有一只活蝴蝶落在这位石雕的参议员的额角上。蝴蝶拍着翅膀,向前飞了一会儿,然后又落
到墓石的近旁,像是要把这儿生长着的东西都指出来似的。这儿长着有四片叶子的苜蓿;一
共有七棵,排成一行。幸运的事情总不是单独到来的。他摘下苜蓿叶子,装进衣袋里。这人
想:幸运是跟现钱一样好;但是美妙的新童话比那还要好。但是他在这儿没有找到童话。
太阳,又红又大的太阳,落下去了,草地上升起了烟雾;沼泽女人正在酿酒。
现在是晚上。他单独站在房子里,朝着大海、草地、沼泽和海滩上望。月光很明朗,草
地上笼罩着一层烟雾,好像一个大湖。像传说上所讲的,它的确曾经是一个大湖——这个传
说现在在月光中得到了证明。这人想起了他住在城里时读过的故事:威廉·退尔和丹麦人荷
尔格从来没有存在过。但是,像作为传说的证明的这个湖一样,他们却活在民间的传说里。
是的,丹麦人荷尔格会再回来的!
当他正站着深思的时候,窗子上有相当重的敲击声。这是一只雀子,一只蝙蝠,还是一
只猫头鹰呢?如果是这类东西,就没有开门的必要。但窗子却自动地开了,一个老太婆向这
人望。
“什么?”他说。“她是什么人?她直接朝第二层楼上望。难道她是站在梯子上吗?”
“你衣袋里有一棵长着四片叶子的苜蓿,”她说。“是的,你有七棵,其中有一棵还有
六片叶子呢。”
“请问你是谁?”这人又问。
“沼泽女人!”她回答说。“酿酒的沼泽女人。我正在酿酒。酒桶安上了塞子,但是一
个恶作剧的沼泽小鬼把塞子拔掉了,而且把它向院子里扔来,打在窗子上。现在啤酒正在从
桶里往外直淌,这对什么人都没有好处。”
“请你讲下去!”这人说。
“啊,请等一下!”沼泽女人说。“我此刻还有一件别的事情要做。”于是她就走了。
这人正要关上窗子,沼泽女人忽然又出现了。
“现在我做完了!”她说。“不过,如果明天天气好,我就把另外一半啤酒留到明天再
酿。唔,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我现在回来了,因为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呀。你衣袋里
有七棵带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有一棵是六片叶子的。这使人起尊敬之感,因为它是长在大
路旁的一种装饰品,不过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发现的。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不要站着
像个呆子呀,因为我得马上去看我的塞子和桶!”
于是这人便问起童话,问她在路上是不是看到过童话。
“嗨,愿上帝保佑我的大酒桶!”沼泽女人说,“难道你所知道的童话还不够吗?我的
确相信你所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你应该关心别的事情,注意别的事情才对。连小孩子也不再
要什么童话了。给男孩子一支雪茄,给女孩子一条新裙子吧;他们会更喜欢这类东西的。听
什么童话!嗨,应该做的事情多着呢,更重要的事情有的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问。“你懂得什么世事?你所看到的只是青蛙和鬼火!”
“是的,请你当心鬼火吧,”沼泽女人说,“它们已经出来了!它们已经溜走了!这正
是我们要讨论的一件事情!跟我一块儿到沼泽地来吧,我必须在场,我可以把整个的事儿都
告诉你。当你那七棵有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有一棵是六片叶子的——还是新鲜的时候,
当月亮还是很高的时候,请你赶快来!”
于是沼泽女人就不见了。
教堂上的钟敲了12下;最后一下还没有敲完,这人已经走出了屋子,来到花园里,站
在草地上了。烟雾已经散了。沼泽女人停止了酿酒。
“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才到来!”沼泽女人说。“巫婆比人走得快得多。我很高兴,我
生来就是一个巫婆!”
“你现在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呢?”这人问。“这跟童话有关吗?”
“难道你就不能问点别的东西吗?”沼泽女人说。
“你是不是想和我谈一点关于未来的诗的问题呢?”这人又问。
“请你不要卖弄学问吧!”沼泽女人说。“让我回答你吧。你心里老想着诗,而嘴上却
问起童话来,好像童话就是一切艺术的皇后似的。她是一个最老的人,不过她的样子却显得
最年轻。我对她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我有个时候也是年轻的,这也不是什么幼稚病。有个
时候我也是相当漂亮的一个妖姑娘呢;我也在月亮底下和别人跳过舞,听过夜莺的曲子,到
森林里去过,会见过童话姑娘——她老是在那儿东跑西跑。她一会儿跑进一朵半开的郁金香
或一朵普通的野花里去,一会儿偷偷地走进教堂,把自己裹在祭坛蜡烛上挂着的黑丧布里睡
去!”
“你的消息真灵通!”这人说。
“我知道的东西起码应该和你一样多!”沼泽女人说。“童话和诗——不错,它们像同
一材料织成的两段布。它们可以随便在什么地方躺下来。它们所做的事和讲的话,人们可以
随意编造,而且编得又好又便宜。你可以一文不花就从我这里得到这些东西。我有一整柜子
的瓶装诗。这是诗精,诗的最好一部分——它是又甜又苦的草药。人们对诗的无论哪方面的
要求,我的瓶子里都有。在节日里我把它洒一点到手帕上,不时闻闻它。”
“你所讲的这番话真是奇妙极了!”这人说。你有瓶装的诗?”
“比你所能接受得了的还多!”沼泽女人说。“你知道,‘踩着面包走的女孩’①这个
故事吧?她这样做,为的是怕弄脏了她的新鞋子。这个故事被写下来,而且还被印出来
了。”
①这是安徒生的一篇童话的名字。
“这个故事是我亲自讲出来的。”这人说。
“对,那么你应该知道它了。”沼泽女人说,“你也知道,那个女孩立刻就沉到地底下
的沼泽女人那儿去了——那个魔鬼的老太太这时正来拜访,为的是要检查酒厂。她一看见这
个女孩子沉下来就要求把她带走,作为她来拜访的一个纪念品。她得到了这个孩子,我也得
到了一件毫无用处的礼品。它是一个旅行药柜——整柜子全是瓶装的诗。老太太告诉我柜子
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它还立在那儿。请你去看一次吧!你衣袋里装着七棵带四片叶子的苜
蓿——其中一棵是六片叶子的——所以你应该看得见它了。”
的确,沼泽地的中央有一根粗大的赤杨树干。它就是老太太的柜子。沼泽女人说,这柜
子对她和对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人都是开着的,人们只须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就得了。它的前
面,后面,每一边和每一角都可以打开——真是一件完整的艺术品,但是它的样子却像一根
赤杨树干。各国的诗人,特别是我们本国的诗人,都是在这儿制造出来的。他们的精神都加
以考虑、品评、翻新和净化以后才装进瓶子里的。祖母以她“极大的本能”——这是人们不
愿说“天才”时所用的一个字眼——把这个或那个诗人的气味,再加上一点儿鬼才,混合在
一起封在瓶子里,作为将来之用。
“我请求你让我看看!”这人说。
“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沼泽女人说。
“不过现在我们是在柜子旁边呀!”这人说,同时朝里面看。“这儿有种种不同体积的
瓶子。这一个里面装的什么呢?那一个里面装的什么呢?”
“这就是人们所谓的五月香,”沼泽女人说。“我自己还没有用过,不过我知道,如果
把酒洒一滴到地上,马上就会有一个长满了睡莲、水芋和野薄荷的美丽的小湖出现。你只须
滴两滴到一本旧练习簿上——甚至小学最低班的练习簿上——这本子就可以成为一部芬芳的
剧本。它可以上演,也可以叫你睡过去,因为它的香气是那么强烈。瓶子上贴着这样的标
签:‘沼泽女人监制’——其用意是要恭维我一番。
“这是一个‘造谣瓶’。它里面装着的似乎只是最脏的水。里面的确是最脏的水,不过
它含有街头闲话的发酵粉、三两谎话和二钱真理。这几种成分被桦木条搅成一团——不是在
咸水里浸了很久的、专门用以打犯人的流着血的背的那种枝条,也不是小学老师用的那种枝
条,而是从扫沟渠的扫帚上抽下来的一根枝条。
“这是一个装满了仿照圣诗调子写的、虔诚的诗的瓶子。每一滴能够发出那种像地狱门
的响声。它是用刑罚的血和汗所做成的。有的人说它不过是一点鸽子的胆汁罢了。不过鸽子
是最虔诚的动物,并没有胆汁;那些不懂得博物学的人都这样讲。
“这是一个最大的瓶子,它占了半个柜子的面积——装满了‘日常故事’的瓶子。它是
用膀胱和猪皮包着的,因为它的力量不能被蒸发掉。每个民族都可以依照自己摇瓶子的方法
做出自己的汤。这儿有古老的德国血汤,里面有强盗肉丸子。这儿还有稀薄的农民汤,在它
里面真正的枢密大臣像豆子似的沉到底,而面上则浮着富有哲学意味的胖眼睛。这儿有英国
的女管家汤和法国用鸡腿和麻雀腿熬的‘鸡汤’——这在丹麦文里叫做‘康康舞汤’①。不
过最好的汤是‘哥本哈根汤’。家里的人都这样说。
①康康舞(Kankan)是19世纪中叶在巴黎流行的一种疯狂的四人舞。
“这是一个香槟瓶子,里面装着‘悲剧’。它能够爆裂,它也应该如此。喜剧是像能打
到眼里去的细沙——这也就是说,较细致的喜剧。瓶子里也有较粗的喜剧,不过它们还只是
一些待用的剧名——其中有些非常有名的剧名,如:《你敢向机器里吐痰吗》,《一记耳
光》,《可爱的驴子》和《她喝得烂醉》。”
这人听到这番话,就沉入到幻想中去了。不过沼泽女人想得更远一点;她想把事情做个
结束。
“这个老柜子你已经看得相当久了!”她说,“你已经知道它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不过
你应该知道的更重要的东西,你还不知道。鬼火现在到城里来了!这比诗和童话要重要得
多。我的确应该闭住嘴,不过大概有某种力量,某种命运,某种无可奈何的东西塞在我的喉
咙里,老是要跑出来。鬼火进了城!他们在猖狂作乱!你们人呵,当心啦!”
“你说的这一套,我连半个字也不懂!”这人说。
“请劳驾坐在柜子上吧。”她说,“不过请你当心不要坐塌了,把瓶子打碎——你知道
它们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有一件大事我非得讲出来不可。它还是昨天发生的;并没有很早就
发生。它的有效期限还有364天。我想你知道一年有多少日子吧?”
下面是沼泽女人所讲的话:
“昨天沼泽地上有一个很大的热闹场面!那是一个孩子的盛会!一个小鬼火出生了——
事实上他们有一打同时出生。他们得到了许可: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跑到人世间去,也
可自由行动,发号施令,好像他们生下来就是人一样。这是沼泽地上的一件大事,因此鬼
火,在沼泽地和草原上,像亮光一样,男的女的都跳起舞来——因为他们中间有几个是女
性,虽然他们一般都不讲出来。我坐在那个柜子上,把这12个新生的鬼火抱在膝上。他们
像萤火虫似的发出亮光来。他们已经开始跳起来,而他们的体积每一秒钟都在增长,因此不
到一刻钟,他们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的父亲和叔父那样大。按照大家公认的一个老规矩和特
权,如果月亮照得完全像昨天一样,风吹得完全像昨天一样,在这个时刻所出生的一切鬼
火,都有权变成人,而他们每一个人,在一年的时限内,可以行使他们的权利。如果每个鬼
火不怕掉到海里去、不怕被大风暴吹熄的话,他可以跑遍全国,跑遍整个世界。他可以附在
一个人身上,代他讲话,随意行动。一个鬼火可以随意以任何形式出现;他可以是男人或女
人,可以依照他们的精神行动,但是必须走自己的极端,把他想要做的事都做出来。不过他
在一年之中要大规模地把365个人引入歧途:把他们从真理和正确的道路上引走。只有这
样,一个鬼火才能达到最高峰——成为魔鬼专车前面的一个跑腿。这样,他就可以穿起深黄
的衣服,从喉咙里喷出火焰来。这足够使一个普通的鬼火得到满足。不过里面也有一些凶
险。一个有抱负的鬼火想完成这么一个出色的任务,得碰到一些麻烦。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能
看清面前是什么东西,而把鬼火一口气吹走的话,那么鬼火就完蛋了,它只有再回到沼泽里
来。同样,如果鬼火在一年终结以前要回家来看看、而放弃他们的工作,那么他也就完蛋,
再也不能照得很亮,于是他很快就会灭了,再也燃不起来。当一年终了的时候,如果他还没
有把365个人引入歧途、离开真理和一切美善的东西的话,那么他就要被监禁在一块腐木
里面,躺在那儿发着闪光,不能动弹一下。对于一个活泼的鬼火说来,这是再厉害不过的一
种惩罚。这一切我全知道。同时我也把这事情讲给我抱在膝上的12个鬼火听。他们听了乐
得不可开交。我告诉他们,说最安全和最简单的办法是放弃这种光荣,什么事情也不干。可
是小鬼火们不同意这种说法。他们已经幻想自己穿起深黄的衣服,从喉咙里喷出火来。‘跟
我们住在一起吧!’年老的几位鬼火说。‘你们去和人开玩笑吧,’另外几位说。‘人把我
们的草地都滤干了!他们已经开始在排水。我们的后代将怎么活下去呢?’“‘我们要发出
火光来!发出火光来!’新生的鬼火说。事情就这样肯定下来了。
“一个跳舞会开始了——时间只有一秒钟;它不能再短。妖姑娘们跟别的妖姑娘们转了
三个圈子,为的是不要显得骄傲,她们一般只是愿意和她们自己跳舞。接着舞会发起人就散
发礼品:‘打水漂’——这就是礼物的名字。礼物像矽石似的在沼泽地的水上飞过去。每个
姑娘又彼此赠送一小片面纱。‘把这拿去吧!’她们说,‘那么你就会跳更高级的舞——那
些不可少的比较困难的旋转和扭腰。这样你们就有恰当的风度,你们就可以在上流社会里表
现自己。’夜渡乌教每一个年轻的鬼火说:‘好——好——好。’而且教他们在什么场合说
最恰当。这是一件最大的礼品,它可以使你受用不尽。猫头鹰和鹳鸟也提了一些意见——不
过他们说,这都不值得一谈,因此我们就不提了。国王瓦尔得马尔这时正来到沼泽地上野
猎。当这些贵族们听到这个盛会时,他们就赠送了一对漂亮的猎犬,作为礼品。它们追起东
西来跟风一样快,同时能够背起一个到三个鬼火。两个老梦魔——他们靠骑着东西飞行过日
子——也来参加了这次盛会。他们马上就传授起钻钥匙孔的技术来,使得所有的门等于没
有。这两位老梦魔还提议把小鬼火们带到城里去,因为城里的情形他们很熟悉。他们一般是
骑在自己的鬃毛上在空中飞过,而且总是把毛打一个结,因为他们喜欢坐硬席。可是他们现
在叉着腿坐在猎犬身上,把这些年轻的鬼火——他们打算到城里去把人引入歧途——抱在怀
里,于是嘘的一声,他们就不见了。
“这全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现在鬼火到城里来了,开始进行工作——不过怎样进行
呢?唉!你能够告诉我吗?我的大脚趾里有一根气候线。它总是告诉我一些事情的。”
“这倒是一个完整的童话呢。”这人说。
“是的,不过这只是童话的一个开头,”沼泽女人说。“你能够告诉我,鬼火的行为和
做的事情是怎样的吗?他们以什么样的形态来把人引到邪路上去呢?”
“我相信,”这人说,“人们可以写成一部鬼火传奇,分成十二卷,每一卷谈一个鬼
火。也许更好是写成一部通俗剧本。”
“你写吧,”沼泽女人说,“不过最好还是让它去吧。”
“是的,那当然更容易,更舒服,”这人说。“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受报纸的拘束
了。受报纸的拘束,其不舒服的程度跟鬼火关在朽木里发光而不敢说一句话没有两样。”
“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沼泽女人说。“让别的人——那些会写的和不会写的人——
去写吧!我把我桶上的一个旧塞子给你。它可以打开放着诗瓶的那个柜子,你可以从那里取
出你所需要的东西。可是你,亲爱的朋友,你的手似乎被墨水染得够黑了。你似乎已经到了
懂事的年龄,不必每年东跑西跑去寻找童话了。世上特别应该做的重要的事情还多着呢。你
已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鬼火现在进城了!”这人说。“我听到过这事情,我也懂得这事情!不过你觉得我应
该怎么办呢?如果我对人说,‘看呀,鬼火穿着庄严的衣服在那里活动!’人们一定会把我
痛打一顿的。”
“他们有时也穿着裙子活动呀!”沼泽女人说,“一个鬼火可以以各种形式,在任何地
方出现。他到教堂里去,不是为了去做礼拜,而是为了要附在牧师身上。他在选举的时候演
讲,不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一个画家,也可以是一个演员。不过他把
权利抓到手上来了以后,它的颜料匣子可就空了!我闲聊了一大阵子,但是我必须把塞在我
喉头的东西拉出来,即使这对于我家庭不利也管不了。现在我要把许多人救出来!这并不是
因为出自善意,或者是为了要得到一枚勋章。我要做出我能做到的最疯狂的事情,我把这事
告诉给一个诗人;只有这样,整个城市才会马上知道。”
“城市将会一点也不在乎,”这人说。“谁也不会感到惊慌。当我以极端严肃的态度告
诉他们说,‘沼泽女人说过,鬼火进城了。你们当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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