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逵主动向庞秋霞求婚,庞秋霞会答应他吗?

若李逵主动向庞秋霞求婚,庞秋霞会答应他吗?,第1张

恐怕庞秋霞也不会答应,不光是因为阵营的不同,也同时是因为李逵是个不读书、酷爱杀人、放火的粗鲁汉子,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即使是武功高强的庞秋霞恐怕也不会答应,只能做朋友。

水浒传》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它由施耐庵所著作与《三国演义》、《西游记》和《红楼梦》并称为“四大名著”是我国的文学精粹,而李逵则是书中的主要角色之一,他是宋江的亲信,曾经大闹江州法场、参与了祝家庄、曾头市、高唐州等重大战役,而庞秋霞是1998版《水浒传》电视剧虚构出来的角色。

说起李逵大家可能无人不知他是宋江身边的亲信成员之一,善使两把板斧,江湖人称“黑旋风”在电视剧版本里他喜欢上了庞万春的妹妹:庞秋霞,但是小编认为他们二人之间是不可能的,以下几点就是主要原因:

首先就是宋江的反对,我们都知道宋江于晁盖死后当上了梁山泊的寨主之位,但是他一直渴望朝廷的招安,于是他先是放走了高俅,然后私底下结交宿太尉,请求招安,所以对于庞秋霞这个反贼方腊的部下要与自己的亲信李逵成亲的话是万万不可能的;

其次就是李逵自身的人品,李逵是个不读书、不认字的汉子,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曾经就奉命去杀了一个小衙内,然后好逼得朱仝走投无路上了梁山,对于一个这么连小孩都杀的人,庞秋霞虽然是个女将军,但恐怕也接受不了他;

最后就是李逵欺软怕硬的性格,李逵曾与焦挺大战一场,结果就摔了个屁股墩,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只是在梁山天天吓唬时迁,没准最后会因为宋江一句话就跟庞秋霞分手了。

所以,即使李逵跟庞秋霞求婚,没准也会因为外界原因和自身原因分手。

第三十二回 宋江夜看小鳌山 花荣大闹清风寨

话说这清风山离青州不远,只隔得百里来路。这清风寨却在青州三岔路口,地

名清风镇。因为这三岔路上通三处恶山,因此,特设这清风寨在这清风镇上。那里

也有三五千人家,却离这清风山只有一站多路。当日三位头领自上山去了。只说宋

公明独自一个,背着些包里,迤逦来到清风镇上,便借问花知寨住处。那镇上人答

道:“这清风寨衙门在镇市中间。南边有个小寨,是文官刘知寨住宅;北边那个小

寨正是武官花知寨住宅。”宋江听罢,谢了那人,便投北寨来。到得门首,见有几

个把门军汉,问了姓名,入去通报。只见寨里走出那个少年的军官来,拖住宋江,

喝叫军汉接了包里、朴刀、腰刀,扶到正厅上,便请宋江当中凉�上坐了,纳头便

拜四拜,起身道:“自从别了兄长之后,屈指又早五六年矣,常常念想。听得兄长

杀了一个泼猓花,官司行文书各处追捕。小弟闻得,如坐针毡,连连写了十数封书,

去贵庄问信,不知曾到也不?今日天赐,幸得哥哥到此,相见一面,大慰平生。”

说罢又拜。宋江扶住道:“贤弟,休只顾讲礼。请坐了,听在下告诉。”花荣斜坐

看。宋江把杀阎婆惜一事和投奔柴大官人并孔太公庄上遇见武松、清风山上被捉遇

燕顺等事,细细地都说了一遍。花荣听罢,答道:“兄长如此多难,今日幸得仁兄

到此。且住数年,却又理会。”宋江道:“若非兄弟宋清寄书来孔太公庄上时,在

下也特地要来贤弟这里走一遭。”花荣便请宋江去后堂里坐,唤出浑家崔氏来拜伯

伯。拜罢,花荣又叫妹子出来拜了哥哥。便请宋江更换衣裳鞋袜,香汤沐浴,在后

堂安排筵席洗尘。当日筵宴上,宋江把救了刘知寨恭人的事,备细对花荣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皱了双眉,说道:“兄长,没来由救那妇人做甚么?正好教灭这厮的口。”

宋江道:“却又作怪!我听得说是清风寨知寨的恭人,因此把做贤弟同僚面上,特

地不顾王矮虎相怪,一力要救他下山。你却如何恁的说?”花荣道:“兄长不知:

不是小弟说口,这清风寨是青州紧要去处,若还是小弟独自在这里守把时,远近强

人怎敢把青州扰得粉碎。近日除将这个穷酸饿醋来做个正知寨:这厮又是文官,又

不识字;自从到任,只把乡间些少上户诈骗;朝庭法度,无所不坏。小弟是个武官

副知寨,每每被这厮呕气,恨不得杀了这滥污贼禽兽。兄长却如何救了这厮的妇人?

打紧这婆娘极不贤,只是调拨他丈夫行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正好叫那

贱人受些玷辱。兄长错救了这等不才的人。”宋江听,便劝道:“贤弟差矣!自古

道:‘冤雠可解不可结’。他和你是同僚官,虽有些过失,你可隐恶而扬善。贤弟,

休如此浅见。”花荣道:“兄长见得极明。来日公廨内见刘知寨时,与他说过救了

他老小之事。”宋江道:“贤弟若如此,也显你的好处。”花荣夫妻几口儿,朝暮

臻臻至至,献酒供食,伏侍宋江。当晚安排�帐在后堂轩下,请宋江安歇。次日,

又备酒食筵宴款待。话休絮烦。宋江自到花荣寨里,了四五日酒。花荣手下有几个

体己人,一日换一个,拨些碎银子在他身边,每日教相陪宋江去清风镇街上观看市

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闲走乐情。自那日为始,这体己人相陪着闲走,邀宋江去

市井上闲玩。那清风镇上也有几座小勾栏并茶坊酒肆,自不必说得。当日宋江与这

体己人在小勾栏里闲看了一回,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宫观游赏一回,请去市镇上酒肆

中饮酒。临起身时,那体己人取银两还酒钱。宋江那里肯要他还钱,却自取碎银还

了。宋江归来又不对花荣说。那个同去的人欢喜,又落得银子,又得身闲。自此,

每日拨一个相陪,和宋江去闲走。每日又只是宋江使钱。自从到寨里,无一个不敬

爱他的。宋江在花荣寨里住了将及一月有余,看看腊尽春回,又早元宵节近。且说

这清风寨镇上居民商量放灯一事,准备庆赏元宵,科敛钱物,去土地大王庙前扎缚

起一座小鳌山,上面结彩悬花,张挂五七百碗花灯。土地大王庙内,逞赛诸般社火。

家家门前扎起灯棚,赛悬灯火。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

是人间天上。当下宋江在寨里和花荣饮酒,正值元宵。是日,晴明得好。花荣到巳

牌前后,上马去公解内点起数百个军士,教晚间去市镇上弹压;又点差许多军汉,

分头去四下里守把栅门。未牌时分,回寨来邀宋江点心。宋江对花荣说道:“听闻

此间市镇上今晚点放花灯,我欲去看看。”花荣答道:“小弟本欲陪侍兄长,奈缘

我职役在身,不能彀闲步同往。今夜兄长自与家间二三人去看灯,早早的便回;小

弟在家专待家宴三杯,以庆佳节。”宋江道:“最好。”却早天色向晚,东边推出

那轮明月。宋江和花荣家亲随体己人两三个跟随着缓步徐行。到这清风镇上看灯时,

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飞白牡丹花灯并

芙蓉、荷花,异样灯火。四五个人手挽着,来到大王庙前,在鳌山前看了一回,迤

逦投南走。不过五七百步,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夥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门首热

闹。锣声响处,众人喝采。宋江看时,却是一夥舞“鲍老”的。宋江矮矬,人背后

看不见。那相陪的体己人却认得社火队里,便教分开众人,请宋江看。那跳“鲍老”

的,身躯纽得村村势势的。宋江看了。呵呵大笑。只见这墙院里面却是刘知寨夫妻

两口儿和几个婆娘在里面看。听得宋江笑声,那刘知寨的老婆于灯下却认得宋江,

便指与丈夫道:“兀!那个笑的黑矮汉子,便是前日清风山抢掳下我的贼头。”刘

知寨听了,一惊,便唤亲随六七人,叫捉那个笑的黑矮汉子,宋江听得,回身便走。

走不过十余家,众军汉赶上,把宋江捉住,到寨里,用四条麻索绑了,押至厅前。

那三个体己人见捉了宋江,自跑回来报与花荣知道。且说刘知寨坐在厅上,叫解过

那来。众人把宋江簇拥在厅前跪下。刘知寨喝道:“你这厮是清风山打劫强贼,如

何敢擅自来看灯!今被擒获,有何理说?”宋江告道:“小人自是郓城县客人张三,

与花知寨是故友,来此间多日了,从不曾在清风山打劫。”刘知寨老婆却从屏风背

后转将出来,喝道:“你这厮兀自赖哩!你记得教我叫你做‘大王’时?”宋江告

道:“恭人差矣。那时小人不对恭人说来:‘小人自是郓城县客人,亦被掳掠在此

间,不能彀下山去?’”刘知寨道:“你既是客人被掳劫在那里,今日如何能彀下

山来,却到我这里看灯?”那妇人便说道:“你这厮在山上时,大刺刺的坐在中间

交椅上,繇我叫大王,那里睬人!”宋江道:“恭人全不记我一力救你下山,如何

今日倒把我强扭做贼?”那妇人听了,大怒,指着宋江骂道:“这等赖皮赖骨,不

打如何肯招!”刘知寨道:“说得是。”喝叫:“取过批头来打那。”一连打了两

料。打得宋江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叫:“把铁锁锁了。明日合个囚车,把做‘郓

城虎’张三解上州里去。”却说相陪宋江的体己人慌忙奔回来报知花荣。花荣听罢,

大惊,连忙写书一封,差两个能干亲随人去刘知寨处取。亲随人了书,急忙到刘知

寨门前。把门军士入去报覆:“花知寨差人在门前下书。”刘高叫唤至当厅。那亲

随人将书呈上。刘高拆开封皮,读道:花荣拜上僚兄相公座前:所有薄亲刘丈,近

日从济州来,因看灯火,误犯尊威,万乞情恕放免,自当造谢。草字不恭,烦乞察

不宣。刘高看了,大怒,把书扯的粉碎,大骂道:“花荣这厮无礼!你是朝廷命官,

如何却与强贼通同,也来瞒我。这贼已招是郓城县张三,你却如何写济州刘丈!俺

须不是你侮弄的;你写他姓刘,是和我同姓,恁的我便放了他!”喝令左右把下书

人推将出去。那亲随人被赶出寨门,急急归来,禀覆花荣知道,花荣听了,只叫得:

“苦了哥哥!快备我的马来。”花荣披挂,拴束了弓箭,绰上马,带了三五十名军

汉,都拖拽棒,直奔至刘高寨里来。把门军汉见了,那里敢拦当;见花荣头势不好,

尽皆惊,都四散走了。花荣抢到厅前,下了马,手中拿着。那三五十人都摆在厅前。

花荣口里叫道:“请刘知寨说话。”刘高听得,惊得魂飞魄散;惧怕花荣是个武官,

那里敢出来相见。花荣见刘高不出来,立了一回。喝叫左右去两边耳房里搜人。那

三五十军汉一齐去搜时,早从廊下耳房里寻见宋江,被麻索高吊起在梁上,又使铁

索锁着,两腿打得肉绽。几个军汉,便把绳索割断、铁锁打开,救出宋江。花荣便

叫军士先送回家里去。花荣上了马,绰在手,口里发话道:“刘知寨!你便是个正

知寨,待怎的,奈何了花荣!谁家没个亲眷!你却甚么意思?我的一个表兄,直拿

在家里,强扭做贼,好欺负人!明日和你说话。”花荣带了众人,自回到寨里来看

视宋江。却说刘知寨见花荣救了人去,急忙点起一二百人,也叫来花荣寨夺人。那

一二百人内,新有两个教头。为首的教头虽然得了些刀,终不及花荣武艺;不敢不

从刘高,只得引了众人奔花荣寨里来。把门军士入去报知花荣。此时天色未甚明亮,

那二百来人拥在门首,谁敢先入去,都惧怕花荣了得。看看天大明了,却见两扇大

门不关,只见花知寨在正厅上坐着,左手拿着弓,右手挽着箭。众人都拥在门前。

花荣竖起弓,大喝道:“你这军士们!不知‘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刘高差你来,

休要替他出色。你那两个新参教头还未见花知寨的武艺。今日先教你众人看花知寨

弓箭,然后你那们,要替刘高出色,不怕的入来。看我先射大门上左边门神的骨朵

头。”搭上箭,拽满弓,只一箭,喝声:“着!”正射中门神骨朵头。二百人都一

惊。花荣又取第二枝箭,大叫道:“你们众人再看:我第二枝箭要射右边门神的这

头盔上朱缨!”飕的又一箭,不偏不斜,正中缨头上。那两枝箭却射定在两扇门上。

花荣再取第三枝箭,喝道:“你众人看我第三枝箭,要射你那队里,穿白的教头心

窝!”那人叫声,“哎呀!”便转身先走。众人发声啊,一齐都走了。花荣且教闭

上寨门,却来后堂看觑宋江。花荣道:“小弟惜了大哥,受此之苦。”宋江答道:

“我却不妨。只恐刘高那不肯和你干休。我们也要计较个长便。”花荣道:“小弟

舍着弃了这道官诰,和那理会。”宋江道:“不想那妇人将恩作怨,教丈夫打我这

一顿。我本待自说出真名姓来,却又怕阎婆惜事发;因此只说郓城客人张三。叵耐

刘高无礼,要把我做郓城虎张三解上州去,合个囚车盛我。要做清风山贼首时,顷

刻便是一刀一剐!不得贤弟自来力救,便有铜唇铁舌,也和他分辩不得。”花荣道:

“小弟寻思,只想他是读书人,须念同姓之亲,因此写了刘丈;不想他直恁没些人

情。如今既已救了来家,且却又理会。”宋江道:“贤弟差矣:既然仗你豪势,救

了人来,凡事要三思。自古道:‘饭防噎,行路防跌。’他被你公然夺了人来,急

使人来抢,又被你一吓,尽都散了;我想他如何肯干罢。必然要和你动文书。今晚

我先走上清风山去躲避,你明日却好和他白赖,终久只是文武不和相殴的官司。我

若再被他拿出去时,你便和他分说不过。”花荣道:“小弟只是一勇之夫,却无兄

长的高明远见。只恐兄长伤重了走不动?”宋江道:“不妨。事急难以担阁,我自

捱到山下便了。”当日敷贴了膏药,了些酒肉,把包里都寄在花荣处。黄昏时分,

便使两个军汉送出栅外去了。宋江自连夜捱去。不在话下。再说刘知寨见军士一个

个都散回寨里来说道:“花知寨十分英勇了得,谁敢去近前,当他弓箭!”两个教

头道:“着他一箭时,射个透明窟窿,却是都去不得。”刘高那终是个文官,有些

算计。当下寻思起来:“想他这一夺去,必然连夜放他上清风山去了,明日却来和

我白赖;便争竞到上司,也只是文武不和�殴之事。我却如何奈何得他?我今夜差

二三十军汉去五里路头等候。倘若天幸捉着时,将来悄悄的关在家里,却暗地使人

连夜去州里报知军官下来取,就和花荣一发了,都害了他性命。那时我独自霸着这

清风寨,省得受那们的气!”当晚点了二十余人,各执棒,就夜去了。约莫有二更

时候,去的军汉背剪绑得宋江到来。刘知寨见了大喜道:“不出吾之所料!且与我

囚在后院里,休教一个人得知!”连夜便写了一封申状,差两个心腹之人星夜来青

州府飞报。次日,花荣只道宋江上清风山去了,坐视在家,心里只道:“我且看他

怎的!”竟不来睬着。刘高也只做不知。两下都不说着。且说这青州府知府正值升

厅公座。那知府覆姓慕容,双名彦达,是今上徽宗天子慕容贵妃之兄;倚托妹子的

势,要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正欲回衙早饭,只见左右公

人接上刘知寨申状,飞报贼情公事。知府接来看了刘高的文书,了一惊,便道:

“花荣是个功臣之子,如何结连清风山强贼?这罪犯非小,未审虚实?”便教唤那

本州兵马都监来到厅上,分付他去。原来那个都监,姓黄,名信。为他本身武艺高

强,威镇青州,因此称他为“镇三山”。那青州地面所管下有三座恶山:第一便是

清风山,第二便是二龙山,第三便是桃花山。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黄

信却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唤做“镇三山”。这兵马都监黄信上厅来领了知府

的言语,出来点起五十个壮健军汉,披挂了衣甲,马上擎着那口丧门剑,连夜便下

清风寨来,迳到刘高寨前下马。刘知寨出来接着,请到后堂,叙礼罢,一面安排酒

食管待,一面犒赏军士;后面取出宋江来,教黄信看了。黄信道:“这个不必问了。

连夜合个囚车,把这厮盛在里面!”头上抹了红绢,插一个纸旗,上写着:“清风

山贼首郓城虎张三”。宋江那里敢分辩,只得由他们安排。黄信再问刘高道:“你

得张三时,花荣知也不知?”刘高道:“小官夜来二更了他,悄悄的藏在家里,花

荣只道去了,安坐在家。”黄信道:“既是恁的,却容易。明早安排一付羊酒去大

寨里公厅上摆着,却教四下里埋伏下三五十人预备着。我却自去花荣家请得他来,

只说道:‘慕容知府听得你文武不和,因此特差我来置酒劝谕。’赚到公厅,只看

我掷盏为号,就下手拿住了,一同解上州里去。此计如何?”刘高喝采道:“还是

相公高见,此计却似‘中捉�,手到来’。”当夜定了计策。次日天晓,先去大寨

左右两边帐幕里,预先埋伏了军士,厅上虚设着酒食筵宴。早饭前后,黄信上了马,

只带三两个从人,来到花荣寨前。军人入去传报。花荣问道:“来做甚么?”军汉

答道:“只听得教报道‘黄都监特来相探’。”花荣听罢,便出来迎接。黄信下马,

花荣请至厅上叙礼罢,便问道:“都监相公,有何公干到此?”黄信道:“下官蒙

知府呼唤,发落道:为是你清风寨内文武官僚不和,未知为甚缘由。知府诚恐二位

因私雠而惜公事,特差黄某到羊酒,前来与你二位讲和。已安排在大寨公厅上,便

请足下上马同往。”花荣笑道:“花荣如何敢欺罔刘高?他又是个正知寨。只是他

累累要寻花荣的过失。不想惊动知府,有劳都监下临草寨,花荣将何以报!”黄信

附耳,低言道:“知府只为足下一人。倘有些刀兵动时,他是文官,做得何用?你

只依着我行。”花荣道:“深谢都监过爱。”黄信便邀花荣同出门首上马。花荣道:

“且请都监少叙三杯了去。”黄信道:“待说开了,畅饮何妨?”花荣只得叫备马。

当时两个并马而行,直来到大寨下了马。黄信携着花荣的手,同上公厅来。只见刘

高已自先在公厅上。三个人都相见了。黄信叫取酒来。从人已自先把花荣的马牵将

出去,闭了寨门。花荣不知是计,只想黄信是一般武官,必无歹意。黄信擎一盏酒

来,先劝刘高道:“知府为因听得你文武二官同僚不和,好生忧心;今日特委黄信

到来与你二公陪话。烦望只以报答朝廷为重,再后有事,和同商议。”刘高答道:

“量刘高不才,颇识些理法;直教知府恩相如此挂心。我二人也无甚言争执,此是

外人妄传。”黄信大笑道:“妙哉!”刘高饮过酒,黄信又斟第二杯酒来劝花荣道:

“虽然是刘知寨如此说了,想必是闲人妄传,故是如此。且请饮一杯。”花荣接过

酒了。刘高拿副台盏,斟一盏酒回劝黄信道:“动劳都监相公降临敝地,满饮此杯。”

黄信接过酒来,拿在手里,把眼四下一看,有十数个军汉,簇上厅来。黄信把酒盏

望地下一掷,只听得后堂一声喊起,两边帐幕里走出三五十个壮健军汉,一发上,

把花荣拿倒在厅前。黄信喝道:“绑了!”花荣一片声道:“我得何罪?”黄信大

笑,喝道:“你兀自敢叫哩!你结连清风山强贼,一同背反朝廷,当得何罪?我念

你往日面皮,不去惊动,你家老小!”花荣叫道:“也须有个证见。”黄信道:

“还你一个证见!教你看真赃真贼,我不屈你。--左右!与我推将来!”无移时,

一辆囚车,一个纸旗儿,一条红抹额,从外面推将入来。花荣看时,却是宋江;目

睁口呆,面面觑,做声不得。黄信喝道:“这须不干我事,见有告人刘高在此。”

花荣道:“不妨,不妨!这是我的亲眷。他自是郓城县人。你要强扭他做贼,到上

司自有分辩处!”黄信道:“你既然如此说时,我只解你上州里,你自去分辩。”

便叫刘知寨点起一百寨兵防送。花荣便对黄信说道:“都监赚我来,虽然捉了我,

便到朝廷,和他还有分辩。可看我和都监一般武职官面,休去我衣服,容我坐在囚

车里。”黄信道:“这一件容易,便依着你。就叫刘知寨一同去州里折辩明白,休

要枉害人性命。”当时黄信与刘高都上了马,监押着两辆囚车,并带三五十军士,

一百寨兵,簇拥着车子,取路奔青州府来。有分教:火堆里,送数百间屋宇人家;

刀斧丛中,杀一二千残生性命。正是:生事事生君怨,害人人害汝休嗔。毕竟宋江

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吴用智赚玉麒麟 张顺夜闹金沙渡

  满庭芳:斋

  通天彻地,能文会武,广交四海豪英。胸藏锦绣,义气更高明。潇洒纶巾野服,笑谈将白羽麾兵。聚义处人人胆仰,四海久邓名。韵度同诸葛,运筹帷幄,殚竭忠诚。有才能冠世,玉柱高擎。遂使玉麟归伏,命风雷驱使天丁。梁山泊军师吴用,天上智多星。斋

  话说这篇词,单道着吴用的好处。因为这龙华寺僧人,说出此三绝玉麒麟卢俊义名字与宋江,吴用道:“小生恁三寸不烂之舌,尽一点忠义之心,舍互忘生,直往北京,说卢俊义上山,如探囊取物,手到拈来。只是少一个■心大胆的伴当,和我同去。”说犹未了,只见阶下一个人高声叫道:“军师哥哥,小弟与你走一遭。”吴用大笑。那人是谁?”却是好汉黑旋风李逵。宋江喝道:“兄弟,你且住着。若是小风放火,下风杀人,打家劫舍,冲州撞府,合用着你。这是做细作的勾当,你性子又不好,去不的。”李逵道:“你们都道我生的丑,嫌我,不要我去。”宋江道:“不是嫌你。如今大名府做公的极多。倘或被人看破,枉送了你的性命。”李逵叫道:“不妨,我定要去走遭。”吴用道:“你若依的我三件事,便带你去。若依不的,只在寨中坐地。”李逵道:“莫说三件,便是三十件也依你。”吴用道:“第一件,你的酒性如烈火。自今日去,便断了酒,回来你却开。第二件,于路上做道童打扮隋着我。我但叫你,不要违拗。第三件,最难。你从明日为始,并不要说话,只做哑子一般。依的这三件,便带你去。”李逵道:“不吃酒,做道童,却依的。闭着这个嘴不说话,却是鳖杀我。”吴用道:“你若开口,便惹出事来。”李逵道:“也容易,我只只里丰一文铜钱便了。”宋江道:“兄弟,你若坚轫要去,若有■失,休要怨我。”李逵道:“不妨!不妨!我这两把板斧不到的只这般教他拿了去,少也砍他娘千百个乌头才罢。”众头领都笑。那里劝的住。当日忠义堂上做筵席送路。至晚,各自去歇息。次日清早,吴用收拾了一包行李,及李逵打扮做道童,挑担下山。宋江与众头领都在金沙滩送行。再三分付吴用,小心在意,休教李逵有失。吴用、李逵别了众人下山。宋江啬在寨。且说吴用、李逵二人往北京去,行了四五日路程,却遇天色晚来,投主安歇。平明打火上路。于路上,吴用被李逵殴的苦。行了几日,赶到北京城外店肆里歇下。当晚李逵去厨下做饭,一拳打的店小二吐血。小二哥来房里告诉吴用道:“你的哑道童,我小人不与他烧火,打的小人吐血。”吴用慌忙与他陪话,把十数贯钱与他将息。自埋怨李逵,不在话下。过了一夜,次日天明起来,安排些饭食吃了。吴用唤李逵人房中分付道:“你这厮苦死要来,一路上殴死我也。今日入城,不是要处。你休送了我的性命。”李逵道:“不敢,不敢。”吴用道:“我再和你打个暗号。基是我把头来摇时,你便不可动旦。”李逵应承了。两个就店里打扮入城。怎见的?斋

  吴用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穿一领皂沿边白绢道服,系一条杂彩吕公绦,着一双方头青布履,手里拿一付赛黄金熟铜铃■。李逵戏几根■松黄发,绾两枚浑骨丫髻,黑虎躯穿一领■布短袍袍,飞熊腰勒一条杂色短须绦,穿一双蹬山透土靴,担条过头木拐棒,挑着个纸招儿,上写着:“请命谈天,卦金一两。”斋

  吴用、李逵两个打扮了,锁上房门,离了店肆,望北京城南门来。行无一里,却早望见城门。端的好个北京!但见:知

  地高地险,堑■濠深。周回鹿角交加,四下里排叉密布。敌楼雄壮,缤纷杂采旗幡。堞道坦平,簇摆刀枪剑戟。钱粮浩大,人物繁华。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东西院内,笙箫鼓乐喧天。南北店中,行货钱财满地。公子跨金鞍骏马,佳人乘翠盖珠■。千员猛将统层城,百万黎民居上国。知

  此时天下各处盗贼生发,各州府县俱有军马守把。惟此北京是河北第一个去处,更兼又是梁中书统领大军镇守,如何不摆得整齐?且说吴用、李逵两个,摇摇摆摆,却好来到城门下,守门的左右约有四五十军士,簇捧着一个反门的官人在那里坐定。吴用向前施礼。军士问道:“秀才那里来?”吴用答道:“小生姓张名用,这个道童姓李,江湖上卖卦营生。今来大郡,与人讲命。”身边取出假文引交军士看了。众人道:“这个道童的乌眼,恰像贼一般看人。”李逵听道,正待要发作,吴用慌忙把头来摇。李逵便低了头。吴用向前与把门军士陪话道:“小生一言难尽!这个道童,又聋又哑,只有一分蛮气力。却是有生的孩儿,没奈何带他出来。这厮不省人事,望乞恕罪。”辞了便行。李逵跟在背后,脚高步低,望市心里来。吴用手中摇着铃■,口里念四句口号道:斋

  “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主

  吴用又道:“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因知道。若要问前程,先请银一两。”说罢,又摇铃■。北京城内小儿,约有五六十个,跟着看了笑。却好转到卢员外解库门首,自歌自笑去了。复又回来,小儿们哄动。卢员外正在解库厅前坐地,看着那一班主管收解,只听得街上喧哄。唤当直的问道:“如何街热闹?”当直的报覆员外:“端的好笑!街上一个别处来的算命先生,在街上卖卦,要银一两算一命。”卢俊义道:“即出大言,必有广学。当直的,与我请他来。”也是天罡星合当聚会,自然生出机会来。当直的慌忙去叫道:“先生,员外有请。”吴用道:“是何人请我?”当直的道:“卢员外相请。”吴用便唤道童跟着转来,揭起帘子,入到厅前。教李逵只在鹅顶椅上坐定等候。吴用转过前来,见卢员外时,那人生的如何?有满庭芳词为证:古

  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仪表似天神。义胆忠肝贯日,吐虹■志气凌云。驰声誉北京城内,元是富豪门。杀场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殚赤心报国,建立功勋。慷慨名扬宇宙,论英雄播满乾坤。卢员外双名俊义,洒北玉麒麟。古

  这篇词单道卢俊义豪杰处。吴用向前施礼。卢俊义欠身答礼,问道:“先生贵乡何处?尊姓高名?”吴用答道:“小生姓张名用,自号谈天口,祖贯山东人氏。能算皇极先天数,知人生死贵贱。卦金白银一两,方才算命。”卢俊义请入后堂小合儿里,分宾坐定。茶汤已罢,叫当直的取过白银一两,放于卓上,权为压命之资。“烦先生看贱造则个。”吴用道:“请贵庚月日下算。”卢俊义道:“先生,君子问灾不问福。不必道在下豪富,只求推算目下行藏则个。在下今年三十二岁,甲子年乙丑月丙日丁卯时。”吴用取出一把铁算子来,排在卓上,算了一回。拿起算子,卓上一拍,大叫一声:“怪哉!”卢俊义失惊问道:“贱造主何凶吉?”吴用道:“员外若不见怪,当以直言。”卢俊义道:“正要先生与迷人指路,但说不妨。”吴用道:“员外这命,目下不出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家私不能保守,死于刀剑之下。”卢俊义笑道:“先生差矣!卢某生于北京,长在豪富之家。祖宗无犯法之男,亲族无再婚之女。更兼俊义作事谨慎,非理不为,非财不取。又无寸男为盗,亦无只女为非。如何能有血光之灾?”吴用改容变色,急取原银付还,起身便走。嗟叹而言:“天下原来都要人阿谀谄■!罢,罢!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小生告退。”卢俊义道:“先生息怒。前言特地戏耳。愿听指教。”吴用道:“小生直言,切勿见怪。”卢俊义道:“在下专听,愿勿隐匿。”吴用道:“员外贵造,一向都行好运。但今年时犯岁君,正交恶限。目今百日之内,尸首异处。此乃生来分定,不可逃也。”卢俊义道:“可以回避否?”吴用再把铁算子搭了一回,便回员外道:“则除非去东南方巽地上一千里之外,方可免此大难。虽有些惊恐,却不伤大体。”卢俊义道:“若是免的上经难,当以厚报。”吴用道:“命中有四句卦歌,小生说与员外,写于壁上,日后应验,方知小生灵处。”卢俊义道:“叫取笔砚来。”便去白粉壁上写,吴用口歌四句:主

  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上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知

  当时卢俊义写罢,吴用收拾起算子,作揖便行。卢俊义留道:“先生少坐,过午了去。”吴用答道:“多蒙员外厚意,误了小生卖卦。改日再来拜会。”抽身便起。卢俊义送到门首,李命拿了拐棒儿走出外。吴学究别了卢俊义,引了李逵,迳出城来,回到店中,算还房宿饭钱,收拾行李包裹。李逵挑出卦牌,出离店肆。对李逵说道:“大事了也。我们星夜赶回山寨,安排圈套,准备机关,迎接卢俊义。他早晚便来也。”且不说吴用、李逵还寨,却说卢俊义自从算卦之后,寸心如割,坐立不安。当夜无话。捱到次日天晓,洗漱罢,早饭已了,出到堂前,便叫当直的去唤众多主管商议事务。少刻都到。那一个为头管家私的主管,姓李名固。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卢员外门前。卢俊义救了他性命,养他家中。因见他勤谨,写的算的,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作了大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斡。一家内都称他做李都管。当日大小管事之人,都随李固来堂前声喏。卢员外看了一遭,便道:“怎生不见我那一个人?”说犹未了,阶前走过一人来。看那来人怎生模样?但见:古

  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带一顶木瓜心攒顶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着一双土黄皮油膀胛靴。脑后一对挨兽金环,护项一枚香罗手帕,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笄四季花。知

  这人是北京土居人氏,自小父母双亡,卢员外家中养的他大。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俊义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不则一身好花绣,那人更兼吹的,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的诸路乡谈,省的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的。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头知尾。本身姨燕,排行第一,官名单讳个青字。北京城里人口顺,都叫他做浪子燕青。曾有一篇沁园春词,单道着燕青的好处。古

  唇若涂朱,晴如点漆,面似堆琼。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气,资禀聪明。仪表天然磊落,梁山上端的驰名。伊州古调,唱出■梁声。果然是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听鼓板喧云,笙怕嘹亮,畅叙幽情。棍棒参差,揎拳飞脚,四百军州到处惊。人都羡英雄领袖,浪子燕青。古

  原来这燕青是卢俊义家心腹人,都上厅声喏了,做两行立住。李固立在左边,燕青立在右边。卢俊义开言道:“我夜来算了一命,道我有百日血光之灾,只除非出去东南上一千里之外躲避。我想东南方有个支处,是泰安州。那里有东狱泰山天齐仁圣帝金殿,管天下人民生死灾厄。我一者去那里烧炷香消灾灭罪,二者躲过这场灾悔,三者做些买卖,观看外方景致。李固,你与我■十辆太平车子,装十辆山东货物。你就收拾行李,跟我去走一遭。燕青小乙,看管家里库房钥匙,只今日便与李固交割。我三日之内,便要起身。”李固道:“主人误矣!常言道:‘卖卜卖卦,转回说话。’休听那算命的胡言乱语。只在家中,怕做什么!”卢俊义道:“我命中注定了,你休逆我。若有灾来,悔却晚矣。”燕青道:“主人在上,须听小乙愚言。这一条路去山东泰安州,正打从梁山泊边过。近年泊内是宋江一夥强人在那里打家劫舍,官兵捕盗,近他不得。主人要去烧香,等太平了去。休信夜来那个算命的胡讲。到敢是梁山泊歹人,假装做阴阳人来扇惑,要赚主人那里落草。小乙可惜夜来不在家里。若在家时,三言两句,盘倒那先生,到敢有场好笑。”卢俊义道:“你们不要胡说!谁人敢来赚我!梁山泊那夥贼男女,打什么紧。我观他如同草芥。兀自要去特地捉他。把日前学成武艺,显扬于天下,也算个男子大丈夫。”说犹未了,屏风背后走出娘子来,乃是卢员外浑家,年方二十五岁,姓买,嫁与卢俊义才方五载,琴瑟谐和。娘子买氏便道:“丈夫,我听你说多时了。自古道:‘出外一里,不如屋里。’休听那算命的胡主产,撇了海阔一个家业,耽惊受怕,去虎穴龙潭里做买卖!你且只在家内清心寡欲,高居坐,自然无事。”卢俊义道:“你妇人家省得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古祸出师人口,必主吉凶。我既主定了,你都不得多言多语。”燕青又道:“小人托主人福阴,学的些个棒法在身。不是小乙说嘴,帮着主人去走一遭,路上便有些个草寇出来,,小人也敢发落的三五十个开去。留下李都管看家,小人伏侍主人走一遭。”路上便有些个草寇出来,小人也敢发落的三五十个开去。留下李都管看家,小人伏侍主人走一遭。”卢俊义道:“便是我买卖上不省的,要带李固去。他须省的。又替我大半气力。因此留你在家看守。自有别人管帐。只教你做个椿主。”李固又道:“小人近日有些脚气的症候,十分走不的多路。”卢俊义听了大怒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我要你跟我去走一遭,你便有许多推故。若是那一个再阻我的,教他知我拳头的滋味。”李固吓的面如土色。众人谁敢再说。自散了。李固只的忍气吞声,自去安排行李。讨了十辆太平车子,唤了十个脚夫,四五十拽车头口,一个个都分付了。当晚先叫李固引两个当直的,尽收拾了出城。李固去了,娘子看了车仗流泪而去。次日五更,卢俊义起来,沐浴罢,更换一身新衣服,取出器械,到后堂里辞别了祖先香火,出门上路。看卢俊义时,怎生打扮?但见:斋

  头戴范阳遮尘■笠,拳来大小撒发红缨,斜纹缎子布衫,查开五指梅红线绦,青白行缠抓住■口,软绢■亲多耳麻鞋。腰悬一把雁翎响铜钢刀,海驴皮鞘子,手拿一条搜山搅海棍棒。端的是山东驰誉,河北扬名。古

  当下卢俊义拜辞家堂已了,分付娘子:“好生看家。多便三个月,少只四五十日便回。”贾氏道:“丈夫路上小心,频寄书信回来,家中知道。”说罢,燕青在面前拜了。卢俊义分付道:“小乙在家,凡事向前,不可出去三瓦两舍打开。”燕青道:“主人在上,小乙不敢偷工夫闲耍。主人如此了同行,怎敢怠慢!”卢俊义提了棍棒,出到城外。有诗一首,单道卢俊义这条好棒。有诗为证:斋

  挂壁悬崖欺瑞雪,撑天拄地撼狂风。虽然身上无牙爪,出水巴山秃尾龙。主

  李固接着。卢俊义道:“你可引两个伴当先去。但有乾净客店,先做下饭,等候车仗脚夫到来便吃。省的耽阁了路程。”李固也提条杆棒,先和两个伴当去了。卢俊义和数个当直的,随后押着车仗行。但见途中山明水秀,路阔坡平,心中欢喜道:“我若是在家,那里见这般景致!”行了四十馀里,李固接着主人,吃点心中饭罢,李固又先去了。再行四五十里,到客店里。李固着,车仗人马宿食。卢俊义来到店房内,倚了棍棒,挂了■笠见,解下腰刀,换了鞋■。宿食皆不必说。次日清早起来,打火做饭。众人吃了,收拾车辆头口,上路又行。自此在路夜宿晓行,已经数日,来到一个客店里宿食。天明要行,只见店小二哥对卢俊义说道:“好教官人得知,离小人店不得二十里路,正打梁山泊边口子前过去。山上宋公明大王,虽然不害来往客人,官人须是悄悄过去,休的大惊小怪。”卢俊义听了道:“原来如此。”便叫当直的取下衣箱,打开锁,去里面提出一个包,人取出四百白绢旗。问小二哥讨了四根竹竿,每根缚起一面旗来。每面拷栳大锌犊驳本珅�∫澹鄩锻曰跷锢胂绲亍R恍闹灰�角咳耍鵫鞘狈奖韵男儿志。”知

  李固等众人看了,一齐叫起苦来。店小二问道:“官人莫不和山上宋大王是亲么?”卢俊义道:“我自是北京财主,却和这贼们有什么亲。我特地要来捉宋江这厮。”小二哥道:“官人低声些,不要连累小人,不是耍处!你便有一万人马也近他不的。”卢俊义道:“放屁!你这厮们都和那贼人做一路!”店小二叫苦不迭。众车脚夫都痴呆了。李固跪在地下告道:“主人可怜见众人,留了这条性命回乡去,强似做罗天大醮!”卢俊义喝道:“你省的什么!这等燕雀,安敢和鸿鹄厮拚!我思量平生学的一身本事,不曾逢着买主。今日幸然逢此机会,不就这里发卖,更待何时!我那车子上叉袋里,已准备下一袋熟麻索。倘或这贼们当死合亡,撞在我手里,一朴刀一个砍翻,你们众人与我便缚在车子上。撇了货物不打紧,且收拾车子捉人。把这贼首解上京师,请功受赏,方表我平生之愿。若你们一个不肯去的,只就这里把你们先杀了。”前面摆四辆车子,上插了四把绢旗。后面六辆车子,随从了行。那李固和众人,哭哭啼啼,只得依他。卢俊义取出朴刀,装在杆棒上,三个丫儿扣牢了,赶着车子奔梁山泊路上来。李固等见了崎岖山路,行一步,怕一步。卢俊义只顾赶着要行。从清早起来,行到已牌时人,远地望见一座大林,有千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树。却好行到林子边,只听的一声胡哨响,吓得李固和两个当直的没躲处。卢俊义孝车仗押在一边,车夫众人都躲在车子底下叫苦。卢俊义喝道:“我若搠翻,你们与我便缚。”说犹未了,只见林子边走出四五百小喽罗来。听得后面锣声响处,又有四五百小喽罗,截住后路。林子里一声炮响,托地跳出一筹好汉。怎地模样?但见:主

  茜红头巾,金花斜袅。铁甲凤盔,锦衣绣袄。血染髭髯,虎威雄暴。大斧一只,人皆吓倒。又诗曰:古

  铁额金晴老大虫,翻身跳出树林中。一声咆吼如雷震,万里传名黑旋风。斋

  当下李逵手搭双斧,厉声高叫:“卢员外认得哑道童么?”卢俊义猛省,喝道:“我如常有心要来拿你这是虽盗。今日特地到此。快教宋江那厮下山投拜。倘或执迷,我片时间教你人人皆死,个个不留。”李逵呵呵大笑道:“员外,你今日中了俺的军师妙计,快来坐把交椅。”卢俊义大怒,搭着手中朴刀,来斗李逵。李逵输起双斧来迎。两个斗不到三合,李逵托地跳出圈子外来,转过身,望林子里便走。卢俊义挺着朴刀,随后赶将入。李逵在林木丛中,东闪西躲。引得卢俊义性发,破一步抢入林来,李逵飞奔乱松丛里去了。卢俊义赶过林子这边,一个人也不见了。却待回身,只听得松林傍边转出一颗人来。一个人高声大叫:“员外不要走,认得俺么?”卢俊义看时,却是一个胖大和尚,身穿皂直裰,倒提铁禅杖。卢俊义喝道:“你是那里来的和尚?”鲁智深大笑道:“洒家是花和尚鲁智深。今奉哥哥将令,着俺来迎接员外上山。”卢俊义噍■,大骂:“秃驴敢如此无礼!”■手中朴刀,直取那和尚。鲁智深轮起铁禅杖来迎。两个斗不到三合,鲁智深拨开朴刀,回身便走。卢俊义赶将去。正赶之间,喽罗里走出行者武松,轮两口戒刀,直奔将来。卢俊义不赶和尚,来斗武松。又不到三合,武松拔步便走。卢俊义哈哈大笑:“我不赶你!你这厮们何足道哉!”说犹未了,只见山坡下一个人在那里叫道:“卢员外,你如何省得!岂不闻‘人怕落荡,铁怕落炉’。哥哥定下的计策,你待走那里去?”卢俊义喝道:“你这厮是谁?”那人笑道:“小可便是赤发鬼刘唐。”卢俊义骂道:“草贼休走!”挺手中朴刀,直取刘唐。方才斗得三合,刺斜里一个人大叫道:“好汉没遮拦穆弘在此!”当时刘唐、穆弘两个,两条朴刀,双斗卢俊义。正斗之间,不到三合,只听的背后脚步响。卢俊义喝声:“着!”刘唐、穆弘跳退数步。卢俊义便转身斗背后的好汉。却是扑天雕李应。三个头领,丁字脚围定。卢俊义全然不慌,越斗越健。正好步斗,只听得山顶上一声锣响,三个头领,各自卖个破绽,一齐拔步去了。卢俊义又斗得一身臭汗,不去赶他。再回林子边来寻车仗人伴时,十辆车子,人伴头口,都不见了。口里只管叫苦。有诗为证:斋

  避灾因作泰山游,暗里机谋不自由。家产妻奴俱撇下,来吞水浒钓鱼钩。主

  卢俊义便向高阜处四下里打一望,只见远远地山坡下一夥小喽罗,把车仗头口赶在前面,将李固一干人连连串串,缚在后面。呜锣擂鼓,解投松树那边去。卢俊义望见,心如火炽,气似烟生。提着朴刀,直赶将去。约莫离山坡不远,只见两筹好汉喝一声道:“那里去!”一个是美髯公朱仝,一个是插翅虎雷横。卢俊义见了,高声骂道:“你这夥草贼,好好把车仗人马还我!”朱仝手■长髯,大笑说道:“卢员外,你还恁地不晓得!中了俺军师妙计,便肋生两翅,也飞不出去。快来大寨坐把交椅。”卢俊义听了大怒,挺起朴刀,直奔二人。朱仝、雷横各将兵器相迎。三个斗不到三合,两个回身便走。卢俊义寻思道:“须是赶翻一个,却才讨得车仗。”舍着性命,赶转山坡。两个好汉都不见了。只听得山顶上鼓板吹箫。仰面看时,风刮起那面杏黄旗来,上面绣着:“替天行道”四字。转过来打一望,望见红罗销金伞下,盖着宋江。左有吴用,右有公孙胜,一行部从二百馀人,一齐声喏道:“员外别来无恙!”卢俊义见了越怒,指名叫骂。山上吴用劝道:“兄长且须息怒。宋公明久闻员外清德,实慕威名。特令吴某亲诣门墙,赚员外上山,一同替天行道。请休见责。”卢俊义大骂:“无端草贼,怎敢赚我!”宋江背后转过小李广花荣,拈弓取箭,看着卢俊义喝道:“卢员外休要逞能!先教你看花荣神箭。”说犹未了,飕地一箭,正中卢俊义头上■笠见的红樱。吃了一惊,回身便走。山上鼓声震地。只见霹雳火秦明,豹子头林冲,引一彪军马,摇旗纳喊,从东山边杀出来。又见双鞭将呼延灼,金枪手徐宁,也领一彪军马,摇旗纳喊,从山西边杀出来。吓得卢俊义走投没路。看看天色将晚,脚又疼,肚又饿。正是慌不择路,望山僻小径只顾走。约莫黄昏时分,烟迷远水,雾锁深山,星月微明,不分■莽。正走之间,不到天尽头,须到地尽处。看看走到鸭嘴滩头。只一望时,都是满目芦花,茫茫烟水。卢俊义看见,仰天长叹道:“是我不听好人言,今日果有■惶事!”正烦恼间,只见芦苇里面一个渔人,摇着一只小船出来。正是:斋

  生涯临野渡,茅屋隐晴川。沽酒浑家乐,看山满意眠。掉穿波底月,船压水中天。惊起闲鸥惊,冲开柳岸烟。知

  那渔人倚定小船叫道:“客官好大胆!这是梁山泊出没的去处,半夜三更,怎地来到这里?”卢俊义道:“便是我迷踪失路,寻不着宿头。你救我则个。”渔人道:“此间大宽转,有一个市井,却用走三十馀里向开路程。更兼路杂,最是难认。若是水路去时,只有三五里远近。你舍得十贯钱与我,我便把船载你过去。”卢俊义道:“你若渡得我过去,寻得市井客店,我多与你些银两。”那渔人摇船傍岸,扶芦俊义下船。把铁篙撑开。约行三五里水面,只听得前面芦苇丛中橹声响,一只小船飞也似来。船上有两个人。前面一个,赤条条地拿着一条水篙,后面那个摇着橹。前人,横定篙,口里唱着山歌道:知

  “生来不会读诗书,且就梁山泊内居。准备窝弓射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古

  卢俊义听得,吃了一惊,不敢做声。又听得右边芦苇丛中,也是两个人,摇一只小船出来。后面的摇着橹,有咿哑之声。前面横定篙,口里也唱山歌道:主

  “乾坤生我泼皮身,赋性从来要杀人。万两黄金浑不爱,一心要捉玉麒麟。”知

  芦俊义听了,只叫得苦。只见当中一只小船,飞也似摇交来,船头上立着一个人,倒提铁锁木篙,口里亦唱着山歌道:斋

  “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主

  歌罢,三只船一齐唱喏。中间是阮小二,左边是阮小五,右边的是阮小七。那三只小船,一齐撞将来。卢俊义听了,心内转惊。自想又不识水性,连声便叫渔人:“快与我拢船近岸。”那渔人呵呵大笑,对卢俊义说道:“上是青天,下是绿水。小生在浔阳江,来上梁山泊。三更不改名,四更不改姓。绰号混江龙李俊的便是。员外若还不肯降时,送了你性命!”卢俊义大惊,喝一声说道:“不是你,便是我!”拿着朴刀,望李俊心窝里搠将来。李俊见朴刀搠将来,拿定掉牌,一个背抛筋斗,扑同的翻下水去了。那只船滴溜溜在水面上转。朴刀又搠将下水。只见船尾一个人,从水底下钻出来,叫一声,乃是浪里白跳张顺。把手挟住船稍,脚踏水浪,把船只一侧,船底朝天,英雄落水。不知芦俊义性命如何?正是:铺排打凤牢龙计,坑陷惊天动地入。毕竟卢俊义落水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古

  责任编辑:知

  董平,小说《水浒传》中人物,108将之一,马使一双长枪,勇猛无敌。因其心灵手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无有不会,人称风流双枪将。下面是我跟大家分享的董平人物 事迹 ,欢迎大家来阅读学习

 董平的绰号由来

一:双枪将

董平相貌俊朗,仪表堂堂,为人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尤其是有着一身惊人的好武艺,善使两条绿沉枪,冲锋陷阵,英雄盖世,有万夫不当之勇,故此,山东、河北都称他为“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双枪是一种独门兵刃,也就是说必须得有独到的技艺才能熟练的掌握和运用此类兵器。一般都是祖传或者独门秘传,非常难以掌握。双枪肯定是比长枪短点,比呼延灼的双鞭要长的不少,可以想象手里挥舞着这么两条长东西,可以说既不灵便也不威猛。但使双枪的高手能让双枪在手里很灵活。枪灵活是关键,双枪适合近身厮杀,以攻代守,以眼花缭乱的攻势取代防守,但也不是双枪不能防守,可以夹在腋下拨挡,或者双枪交叉举架。再一点使用双枪必须腕力好,可以灵活转动。双枪将董平是水浒的一流战将,没羽箭张清连发三颗石子没打到他,身手确实灵活,可以说手疾眼快。正因为双枪是特殊的兵器,董平出场单挑总能让对手感到变幻莫测。

二:董一撞

董平的绰号在《宋江三十六人赞》中记载为“一撞直”。而赞诗的解释,则引用了一个 典故 。

昔樊将军,鸿门直撞。斗酒彘肩,其言甚壮。

这就是樊哙鸿门宴的那个典故了。水浒传中双枪将的原型就是“一撞直”董平,其实是一个像樊哙那样的壮士。施耐庵对这个绰号做了点改动,成为“董一撞”。小说中原文:“此将乃是梁山泊第一个惯冲头阵的勇将董平。因此人称为董一撞。”

该绰号形容董平勇猛无敌,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文中有诗赞曰:总饶铁骑千层,万马怎挡董一撞!

 董平落草为寇

梁山打破曾头市,卢俊义活捉史文恭之后,宋江遵照晁天王遗嘱欲让位给卢俊义,众兄弟不服,为此,宋江定下抓阄之议, 与卢俊义分兵去取东平、东昌两处城池,约定先取下城池者为梁山泊主。宋江带领众家兄弟去取东平,战前,宋江派郁保四、王定六二人进城劝降守将董平被其痛打赶回,史进进城为内应又被告发下狱。阵前,董平出阵战退韩滔、徐宁两员大将后杀进宋江军中,双枪如龙往来冲突围之不住。宋江爱惜董平,定下埋伏之计,第二天亲自引军诈败而走,董平纵马追赶被绊马索绊倒座骑,被擒后得宋江礼待,董平因而归顺梁山,引军赚开城门,宋江因此先于卢俊义攻破城池,水浒寨也因此又得一员盖世英雄惯战猛将。英雄排座次,董平位居天立星、一百单八将之十五,为梁山泊马军五虎大将之末。

1东平府冲阵

宋江为和卢俊义定座次,领近三十个头领、一万人马攻打东平府,命郁保四、王定六先去下书,太守程万里知道众寡不敌,对于是否抵抗犹豫不定。董平是从不服输的人,当即责打了郁王二人,决定大战一场。宋江又派史进进城准备做内应,住到妓女李瑞兰处,结果被李出首,打入死牢。宋江只好正兵交锋。董平毫不示弱,虽然城中只有他一员孤将,还是奋然出城对阵。董平一出马,宋江便叫韩韬去对付他。韩韬,绰号百胜将,出身自州团练使,当初为呼延灼所看重,名虽“百胜”,实则一般。果然,一上场便让宋江不放心,宋江马上交代徐宁去替他下来,徐宁乃金枪班教头,与董平战了五十合不分胜负。虽说不分胜负,却也让宋江不放心,竟主动鸣金了。看来虽胜负未分,却足可看出高下。果不其然,徐宁一走,董平直追杀过来。

起初呼延灼战鲁智深、杨志不下时,见对方回阵,也未曾追赶。关胜战石宝,自认为其武艺不在自己之下,见石宝走了也未曾追赶。唯独这董平,竟直追入阵来。一来此人绰号“董一撞”,一身性格就好掠阵厮杀,不足为奇;二来也可看出,徐宁未曾占了上风,否则他怎敢追来。宋江令全军一万人马围他,被他两条铁枪冲出条路走了。

且看宋江都带了些什么人:林冲、花荣、刘唐、史进、徐宁、燕顺、吕方、郭盛、韩滔、彭玘、孔明、孔亮、解珍、解宝、王矮虎、一丈青、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石勇、郁保四、王定六、段景住。其中林冲蛇矛骁勇,花荣弓箭厉害,徐宁手段高强,吕方郭盛善会联合作战,韩韬彭玘亦不可小觑,而余下众人,如解珍解宝王英扈三娘等等一干绿林人士,个个舍命而来,梁山阵上真可谓虎豹带豺狼。 此外董平出战是四更天的事儿,也就是夜里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姑且算他近三点出的兵,到了宋江大寨处,书中说天色方明,也就是说董平走了一个更次,五点多钟到了战场上。双方摆好阵势,通话完毕,交战两场,满打满算,算他三个钟头,也就是早晨八点多钟,不到九点。随后董平就开始冲阵,书中说直冲到申牌以后。下午三点到五点,就是申时。董平就在这一万梁山军马中,顶着林冲、花荣、刘唐等人的压力,横冲直撞了足足八个小时左右。当然,他的人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冲突八个钟头,后来必然会全军杀上,虽如此,也可见董平之胆气、勇力,绰号“董一撞”,当之无愧。

但董平冲撞梁山军,却并不能说明他能独自挑战林冲等数员大将。马战和步战不同,因为马战首先拼的是速度,我冲过来,你迎击我,双方兵器一交,就过去了,绝无停下马来打成一团之理。马上作战,多半凭的是马的高速奔跑造成的极大的动能来操作,董平虽然混战了很久,但并未与任何一个高手作实质性的对战,而是东西纵横,往来南北,打过就走,没有不变的轨迹。这种打法,非常多的依赖于马的速度和脚力,因此不足以说明董平可一人单挑二十余个头领,但反过来说,能够在这么多人中往来冲突八个小时,且全身而退,又可见董平耐力极佳。

这董平,真好比梁山中的吕布。无论关胜、呼延灼等等众人,尚不敢单独冲突军阵。此处可下一定论——论其胆量,可列为五虎第一。其退韩韬,追徐宁,率军往来冲突八个小时。其武艺在秦明,呼延灼之下,较关胜稍有不及,也略输给林冲。但上山不久便被列为五虎第五,确乎是配得上了。

2东昌躲飞石

归梁山后,董平随军攻打东昌府,正遇没羽箭张清。张清打那些个,基本上都是一招手,便打翻马下,即便如呼延灼,也是一石子击伤手腕,如关胜,也被打中刀口而走,可见这些人的基本功,都不足以连番对抗暗器,即便如关胜神勇,也是拦了一刀,再不敢试试第二刀。唯独这董平,手眼身法,快似流星,可谓鹤立鸡群,力压群雄。他纵马迎战,说:“别人中你石子,怎近得我!”张清只道他如宣赞般大言,抖手一记飞石,真个被董平一拨而过。在此之前,无论是谁,只要张清一石打来,不是人中,就是兵器中,直到此刻,方知强中更有强中手,这石头也是可以避开的!

张清再打,董平又躲过。这第二石的躲过,比躲第一石时更见此人英雄。但凡躲避暗器,皆要眼神灵活,躲暗器时,你不能看对方的暗器往哪里去,那时候就晚了。比如对方甩飞刀,你不能看他刀飞出来往哪里走,那时候就晚了,你十有九要中刀。那该看什么呢你要看他的肩膀动不动。他的肩膀一动,手必要动,手一动,刀就出来了。所以他肩膀一动,你就是一闪,不要管自己往哪边闪,反正你离开了目前的这个位置,他就甩不中你。 足球 守门员也是,他在防点球的时候,不是看球出来了再扑,那就晚了,而是看对方的脚的方向,脚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扑,一个道理。但是,无论你反应多块,如果对方连发暗器,你想躲开可就难了。因为你的眼睛要时时刻刻盯着他的臂膀,同时还得顾及自身的平衡,保持身形步法,时刻准备见机行事,即使是普通的功夫熟手,亦很难做到这一点,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都是大师级人物,绝不吹嘘。而董平就能做得到,真令人眼界大开,躲一石容易,躲两石很难,他竟然在刚刚躲开一石子之后,立刻躲开了第二石,此等功夫身法,再无第二人,亦可见其基本功之深,而极大因素是东平东昌相邻,董平和张清应有切磋,因此董平更熟悉飞石的套路。

武人之间,所谓论高下,其实比的就是基本功。基本功强者,必然获胜率高。董平和张清临近州府,自有可能切磋过,便练得基本功如此之强,张清连打二石,皆不中,后趁混战之际,突然又打,再被董平躲过。注意,这次与上两次又不同,乃是董平冲阵之时,忘记了提防石子,因此这次是在毫无防范的前提下躲过的。真个本事高强,谁人可比然后张清又打索超,索超乃大名府头等大将,在关胜、林冲这类人物马前,那也是十余合的本事,他眼神倒是不错,看到了张清出手,可就是身法不行,虽急躲不迭,仍旧打在脸上,败下阵去。这就是差距。

3身列五虎将

上梁山后,所有人对董平的战斗力均不敢小觑,宋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因此将其列为五虎将之内,也算是爱才了。但论董平身手,却被列为最后一个,只因资历不足,可谓屈才了。五虎将的排列,关胜列为第一,首先是由于血统,其次人家是朝廷大将出身,将来招安时,也能支持一下,第三武艺高强。林冲位列第二,乃功勋卓著,武艺精熟,无可挑剔导致。秦明列第三,皆因此人十分听话,头脑简单,当然武艺也不错。呼延灼第四,实因资格没有秦明老。董平列第五,一个是入伙晚,第二是年纪轻,论资排辈排不上。若只按照身手敏捷来排列,应该是董平该第一,关胜第二,林冲第三,呼延灼第四,秦明第五。

 董平的人物性格

董平对感情问题的处理,是最遭人诟病的,以至于成为了他人生的最大污点。由于这个原因,有人质疑他作为梁山好汉的资格,并且认为他的人品有严重的缺陷。以今天的标准来看固然是如此,但是梁山这个强盗窝,没人性的事又何止这一件呢董平在这件事上的做法,的确是梁山上的另类。盖梁山好汉均是以不近女色为荣的,即使真的看上了某个美女,也会努力抑制,装作啥事儿也没有,如鲁达之于金翠莲,武松之于潘金莲,石秀之于潘巧云,宋江之于扈三娘。在东平府之前的 故事 中,出了王英周通之外,就再没有出现梁山好汉主动追求女人的故事了。而到了东平府这里,突然一下子出现了两起求婚事件。第一个是史进同学进入东平当卧底,顺便也想接老相好李瑞兰上山,还说“带你全家上山快活”。此后史进立刻被出卖,关进董平治下的东平府大牢。

第二个就是董平。董平看上了东平府程太守的女儿,多次求婚,却一再被拒。居然有很多人据此说,董平好色,算不得好汉。这是非常荒唐的逻辑,人家认真的求婚,怎么就能算好色了呢大家都知道向女生表白,尚且需要莫大的勇气,何况求婚。“累累使人去求为亲,程万里不允”,这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何况董平是非常自负和冲动的人,要他放下面子就更难了。

董平为什么需要程**做老婆呢是因为想高攀程太守吗显然不是,董平已经是东平府最高军事指挥官了,虽然宋代武官总是比文官低一级,但也没有差很多。大名府的武官李成和闻达就经常挑衅梁中书。在清风寨,花荣虽然地位略低,但是刘高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所以在东平,文武官员之间的关系基本上也就是如此。更何况,程太守是通过宦官童贯的门路走非正常 渠道 上位的,为士人所不齿。而董平似乎并无背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这个职位,又很年轻,应该说前途不可限量,即使要高攀,也不用高攀程太守。那么纯粹贪图美色吗程**是有十分颜色,但是根据书中对董平的描写,他应该是和燕青一个级别的,属于可以让李师师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的水平。所以,什么样的美人他得不到呢,何苦累累求婚如果实在就是憋着一口气要得到程**,那主动勾搭程**本人岂不是比向太守求婚更容易么看来他还是很认真的想明媒正娶的,这实在是强过那些视女人如衣服的好汉太多了。

但是程太守看不上他。难道是程太守想把女儿作为进一步晋升的资本吗或是仅仅因为看不惯董平这个人第二点也是很有可能的,试想花荣如果想娶刘高的女儿……总之,太守这扇门是向他关闭了,屡次求婚,能使太守改变心意吗不可能的。而董一撞却固执地一次次地一头撞上去,直到头破血流。

东平城破后,书中寥寥数语,描写了这两例失败求婚后的悲剧。“董平迳奔私衙,杀了程太守一家人口,夺了这女儿。宋江先叫开了大牢,救出史进……史进自引人去瓦子西里李瑞兰家,把虔婆老幼,一门大小,碎尸万段。宋江将太守家私散居民……”

这里有几个问题。其一,程太守是不是贪官董平说:“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有人认为此话没有逻辑,没有说服力。但其实这话是有道理的。首先,程万里并没有走科举,是从非正常渠道上位的。东平府人民富庶,为什么童贯会选中程万里呢,显然是有猫腻的。蔡京生日,梁中书要送巨额生日礼物,梁中书也颇为头疼。那程万里要孝敬童贯的数目肯定不会少吧,这么多钱从哪里来呢如果他不孝敬,自然有很多人愿意孝敬,那他如何还能稳坐东平府呢不要说萧让也是蔡京门馆的例子,首先萧让没有出外做这么大的官,其次谁能保证萧让不会是贪官呢世道就是如此。

其二,杀程太守是董平的决策吗史进固然可以随意处置李瑞兰,但是太守就不一样了。对太守的处理是一个政治决策,董平是没有决策权的。那董平是否是一个人跑去杀了太守全家呢那也是不可能的,史进去李瑞兰家尚且要带一批人,董平的双枪不适合巷战,他一个人没有能力杀入太守家的。何况董平几个小时前刚刚投降,东平又是他的地盘,梁山的人会允许他一个人乱跑吗所以,董平必然是在宋江的示意下,随一大批梁山好汉杀入太守府邸的。梁山的历次征战中,被杀害或抄家的官员有高俅的弟弟高唐州高廉、慕容贵妃的弟弟青州慕容知府、蔡京的女婿大名府梁中书,这次终于轮到了童贯的势力,不知道是偶然还是作者的安排呢

这里无意为董平翻案,虽然他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但是他先是叛国投敌,又有作案动机,并且作案事实确凿,的确是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而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到的女孩,如今必然已经万念俱灰,如行尸走肉。董一撞,注定要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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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第五十二回 李逵打死殷天锡 柴进失陷高唐州

话说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若要我上山时,你只杀了黑旋风,与我出了这口

气,我便罢。”李逵听了大怒道:“教你咬我鸟!晁、宋二位哥哥将令,干我屁事!”

朱仝怒发,又要和李逵厮并,三个又劝住了。朱仝道:“若有黑旋风时,我死也不

上山去!”柴进道:“恁地也却容易,我自有个道理,只留下李大哥在我这里便了。

你们三个自上山去,以满晁、宋二公之意。”朱仝道:“如今做下这件事了,知府

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追捉,拿我家小,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足下放心,

此时多敢宋公明已都取宝眷在山上了。”朱仝方才有些放心。柴进置酒相待,就当

日送行。三个临晚辞了柴大官人便行。柴进叫庄客备三骑马送出关外,临别时,吴

用又分付李逵道:“你且小心,只在大官人庄上住几时,切不可胡乱惹事累人。待

半年三个月,等他性定,却来取你还山,多管也来请柴大官人入伙。”三个自上马

去了。

不说柴进和李逵回庄,且只说朱仝随吴用、雷横来梁山泊入伙,行了一程,出

离沧州地界,庄客自骑了马回去。三个取路投梁山泊来,于路无话,早到朱贵酒店

里,先使人上山寨报知。晁盖、宋江引了大小头目,打鼓吹笛,直到金沙滩迎接,

一行人都相见了。各人乘马回到山上大寨前下了马,都到聚义厅上,叙说旧话。朱

仝道:“小弟今蒙呼唤到山,沧州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捉我老小,如之奈何?”

宋江大笑道:“我教长兄放心,尊嫂并令郎已取到这里多日了。”朱仝又问道:“现

在何处?”宋江道:“奉养在家父太公歇处,兄长请自己去问慰便了。”朱仝大喜。

宋江着人引朱仝直到宋太公歇所,见了一家老小,并一应细软行李,妻子说道:“近

日有人赍书来,说你已在山寨入伙了,因此收拾星夜到此。”朱仝出来拜谢了众人。

宋江便请朱仝、雷横山顶下寨,一面且做筵席,连日庆贺新头领,不在话下。

却说沧州知府至晚不见朱仝抱小衙内回来,差人四散去寻了半夜,次日有人见

杀死在林子里,报与知府知道。府尹听了大怒,亲自到林子里看了,痛哭不已,备

办棺木烧化。次日升厅,便行移公文,诸处缉捕捉拿朱仝正身。郓城县已自申报朱

仝妻子挈家在逃,不知去向,行开各州县出给赏钱捕获,不在话下。

只说李逵在柴进庄上住了一个来月,忽一日,见一个人赍一封书火急奔庄上来,

柴大官人却好迎着,接书看了,大惊道:“既是如此,我只得去走一遭。”李逵便

问道:“大官人有甚紧事?”柴进道:“我有个叔叔柴皇城,现在高唐州居住,今

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园,怄了一口气,卧病在床,早

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特来唤我。想叔叔无儿无女,必须亲身去走一

遭。”李逵道:“既是大官人去时,我也跟大官人去走一遭如何?”柴进道:“大

哥肯去时,就同走一遭。”柴进即便收拾行李,选了十数匹好马,带了几个庄客。

次日五更起来,柴进、李逵并从人,都上了马,离了庄院,望高唐州来。

不一日,来到高唐州,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留李逵和从人在外面厅房内。

柴进自径入卧房里来看视那叔叔柴皇城时,但见:

面如金纸,体似枯柴。悠悠无七魄三魂,细细只一丝两气。牙关紧急,连朝水

米不沾唇;心膈膨胀,尽日药丸难下肚。丧门吊客已随身,扁鹊卢医难下手。

柴进看了柴皇城,自坐在叔叔榻前,放声恸哭。皇城的继室出来劝柴进道:“大官

人鞍马风尘不易,初到此间,且休烦恼。”柴进施礼罢,便问事情。继室答道:“此

间新任知府高廉,兼管本州兵马,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倚仗他哥哥势,要在

这里无所不为。带将一个妻舅殷天锡来,人尽称他做殷直阁。那厮年纪却小,又倚

仗他姐夫高廉的权势,在此间横行害人。有那等献勤的卖科,对他说我家宅后有个

花园水亭,盖造得好。那厮带将许多奸诈不及的三二十人,径入家里来宅子后看了,

便要发遣我们出去,他要来住。皇城对他说道:‘我家是金枝玉叶,有先朝丹书铁

券在门,诸人不许欺侮。你如何敢夺占我的住宅,赶我老小那里去?’那厮不容所

言,定要我们出屋。皇城去扯他,反被这厮推抢殴打,因此受这口气,一卧不起,

饮食不吃,服药无效,眼见得上天远,入地近。今日得大官人来家做个主张,便有

些山高水低,也更不忧。”柴进答道:“尊婶放心,只顾请好医士调治叔叔,但有

门户,小侄自使人回沧州家里,去取丹书铁券来,和他理会。便告到官府今上御前,

也不怕他!”继室道:“皇城干事,全不济事,还是大官人理论是得。”

柴进看视了叔叔一回,却出来和李逵并带来人从说知备细。李逵听了,跳将起

来说道:“这厮好无道理!我有大斧在这里,教他吃我几斧,却再商量。”柴进道:

“李大哥,你且息怒,没来由,和他粗卤做甚么他虽是倚势欺人,我家放着有护

持圣旨,这里和他理论不得,须是京师也有大似他的,放着明明的条例,和他打官

司。”李逵道:“条例,条例,若还依得,天下不乱了!我只是前打后商量。那厮

若还去告,和那鸟官一发都砍了!”柴进笑道:“可知朱仝要和你厮并,见面不得。

这里是禁城之内,如何比得你小寨里横行?”李逵道:“禁城便怎地江州无为军

偏我不曾杀人?”柴进道:“等我看了头势,用着大哥时,那时相央,无事只在房

里请坐。”正说之间,里面侍妾慌忙来请大官人看视皇城。

柴进入到里面卧榻前,只见皇城阁着两眼泪,对柴进说道:“贤侄志气轩昂,

不辱祖宗。我今日被殷天锡怄死,你可看骨肉之面,亲赍书往京师拦驾告状,与我

报仇,九泉之下,也感贤侄亲意。保重!保重!再不多嘱!”言罢,便放了命。柴进

痛哭了一场。继室恐怕昏晕,劝住柴进道:“大官人烦恼有日,且请商量后事。”

柴进道:“誓书在我家里,不曾带得来,星夜教人去取,须用将往东京告状。叔叔

尊灵,且安排棺椁盛殓,成了孝服,却再商量。”柴进教依官制,备办内棺外椁,

依礼铺设灵位,一门穿了重孝,大小举哀。李逵在外面听得堂里哭泣,自己磨拳擦

掌价气,问从人都不肯说。宅里请僧修设好事功果。

至第三日,只见这殷天锡骑着一匹撺行的马,将引闲汉三二十人,手执弹弓、

川弩、吹筒、气球、拈竿、乐器,城外游玩了一遭,带五七分酒,佯醉假颠,径来

到柴皇城宅前,勒住马,叫里面管家的人出来说话。柴进听得说,挂着一身孝服,

慌忙出来答应。那殷天锡在马上问道:“你是他家甚么人?”柴进答道:“小可是

柴皇城亲侄柴进。”殷天锡道:“前日我分付道,教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

语?”柴进道:“便是叔叔卧病,不敢移动,夜来已自身故,待断七了搬出去。”

殷天锡道:“放屁!我只限你三日便要出屋,三日外不搬,先把你这厮枷号起,先

吃我一百讯棍!”柴进道:“直阁休恁相欺!我家也是龙子龙孙,放着先朝丹书铁

券,谁敢不敬?”殷天锡喝道:“你将出来我看!”柴进道:“现在沧州家里,已

使人去取来。”殷天锡大怒道:“这厮正是胡说!便有誓书铁券,我也不怕,左右

与我打这厮!”

众人却待动手,原来黑旋风李逵在门缝里都看见,听得喝打柴进,便拽开房门,

大吼一声,直抢到马边,早把殷天锡揪下马来,一拳打翻。那二三十人却待抢他,

被李逵手起,早打倒五六个,一哄都走了。李逵拿殷天锡提起来,拳头脚尖一发上,

柴进那里劝得住。看那殷天锡时,呜呼哀哉,伏惟尚飨。有诗为证:

惨刻侵谋倚横豪,岂知天理竟难逃。

李逵猛恶无人敌,不见阎罗不肯饶。

李逵将殷天锡打死在地,柴进只叫得苦,便教李逵且去后堂商议。柴进道:“眼

见得便有人到这里,你安身不得了。官司我自支吾,你快走回梁山泊去。”李逵道:

“我便走了,须连累你。”柴进道:“我自有誓书铁券护身,你便去是,事不宜迟。”

李逵取了双斧,带了盘缠,出后门,自投梁山泊去了。

不多时,只见二百余人各执刀杖枪棒,围住柴皇城家。柴进见来捉人,便出来

说道:“我同你们府里分诉去。”众人先缚了柴进,便入家里搜捉行凶黑大汉不见,

只把柴进绑到州衙内,当厅跪下。知府高廉听得打死了他的舅子殷天锡,正在厅上

咬牙切齿忿恨,只待拿人来。早把柴进驱翻在厅前阶下,高廉喝道:“你怎敢打死

了我殷天锡?”柴进告道:“小人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家门有先朝太祖誓书铁券,

现在沧州居住。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特来看视,不幸身故,现今停丧在家。殷直

阁将带三二十人到家,定要赶逐出屋,不容柴进分说,喝令众人殴打,被庄客李大

救护,一时行凶打死。”高廉喝道:“李大现在那里?”柴进道:“心慌逃走了。”

高廉道:“他是个庄客,不得你的言语,如何敢打死人!你又故纵他逃走了,却来

瞒昧官府。你这厮,不打如何肯招牢子下手,加力与我打这厮!”柴进叫道:“庄

客李大救主,误打死人,非干我事!放着先朝太祖誓书,如何便下刑法打我?”高

廉道:“誓书有在那里?”柴进道:“已使人回沧州去取来也。”高廉大怒,喝道:

“这厮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头加力,好生痛打!”众人下手,把柴进打得皮开肉

绽,鲜血迸流,只得招做使令庄客李大打死殷天锡,取面二十五斤死囚枷钉了,发

下牢里监收。殷天锡尸首检验了,自把棺木殡葬,不在话下。这殷夫人要与兄弟报

仇,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家私,监禁下人口,占住了房屋围院,柴进自在牢中

受苦。有诗为证:

脂唇粉面毒如蛇,铁券金书空里花。

可怪祖宗能让位,子孙犹不保身家。

却说李逵连夜回梁山泊,到得寨里,来见众头领。朱仝一见李逵,怒从心起,

掣条朴刀,径奔李逵。黑旋风拔出双斧,便斗朱仝。晁盖、宋江,并众头领,一齐

向前劝住。宋江与朱仝陪话道:“前者杀了小衙内,不干李逵之事。却是军师吴学

究因请兄长不肯上山,一时定的计策。今日既到山寨,便休记心,只顾同心协助,

共兴大义,休教外人耻笑。”便叫李逵兄弟与朱仝陪话。李逵睁着怪眼,叫将起来,

说道:“他直恁般做得起!我也多曾在山寨出气力,他又不曾有半点之功,却怎地

倒教我陪话!”宋江道:“兄弟,却是你杀了小衙内,虽是军师严令,论齿序他也

是你哥哥,且看我面,与他伏个礼,我却自拜你便了。”李逵吃宋江央及不过,便

道:“我不是怕你,为是哥哥逼我,没奈何了,与你陪话。”李逵吃宋江逼住了,

只得撇了双斧,拜了朱仝两拜,朱仝方才消了这口气。山寨里晁头领且教安排筵席,

与他两个和解。

李逵说起:“柴大官人因去高唐州看亲叔叔柴皇城病症,却被本州高知府妻舅

殷天锡,要夺屋宇花园,殴骂柴进,吃我打死了殷天锡那厮。”宋江听罢,失惊道:

“你自走了,须连累柴大官人吃官司。”吴学究道:“兄长休惊,等戴宗回山,便

有分晓。”李逵问道:“戴宗哥哥那里去了?”吴用道:“我怕你在柴大官人庄上

惹事不好,特地教他来唤你回山。他到那里,不见你时,必去高唐州寻你。”说言

未绝,只见小校来报戴院长回来了。宋江便去迎接,到了堂上坐下,便问柴大官人

一事。戴宗答道:“去到柴大官人庄上,已知同李逵投高唐州去了。径奔那里去打

听,只见满城人传道殷天锡因争柴皇城庄屋,被一个黑大汉打死了,现今负累了柴

大官人陷于缧绁,下在牢里。柴皇城一家人口家私,尽都抄扎了。柴大官人性命,

早晚不保。”晁盖道:“这个黑厮又做出来了,但到处便惹口面。”李逵道:“柴

皇城被他打伤,怄气死了,又来占他房屋,又喝教打柴大官人,便是活佛,也忍不

得!”晁盖道:“柴大官人自来与山寨有恩,今日他有危难,如何不下山去救他

我亲自去走一遭。”宋江道:“哥哥是山寨之主,如何可便轻动小可和柴大官人

旧来有恩,情愿替哥哥下山。”吴学究道:“高唐州城池虽小,人物稠穰,军广粮

多,不可轻敌。烦请林冲、花荣、秦明、李俊、吕方、郭盛、孙立、欧鹏、杨林、

邓飞、马麟、白胜,十二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五千,作前队先锋;军中主帅宋公

明、吴用,并朱仝、雷横、戴宗、李逵、张顺、杨雄、石秀,十个头领,部引马步

军兵三千策应。”共该二十二位头领,辞了晁盖等众人,离了山寨,望高唐州进发。

端的好整齐,但见:

绣旗飘号带,画角间铜锣。三股叉,五股叉,灿灿秋霜;点钢枪,芦叶枪,纷

纷瑞雪。蛮牌遮路,强弓硬弩当先;火炮随车,大戟长戈拥后。鞍上将似南山猛虎,

人人好斗能争;坐下马如北海苍龙,骑骑能冲敢战。端的枪刀流水急,果然人马撮

风行。

梁山泊前军已到高唐州地界,早有军卒报知高廉。高廉听了,冷笑道:“你这

伙草贼,在梁山泊窝藏,我兀自要来剿捕你,今日你倒来就缚,此是天教我成功。

左右,快传下号令,整点军马出城迎敌,着那众百姓上城守护。”这高知府上马管

军,下马管民,一声号令下去,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

员,各各部领军马,就教场里点视已罢,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高廉手下有三百体

己军士,号为飞天神兵,一个个都是山东、河北、江西、湖南、两淮、两浙选来的

精壮好汉。那三百飞天神兵怎生结束,但见:

头披乱发,脑后撒一把烟云;身挂葫芦,背上藏千条火焰。黄抹额齐分八卦,

豹皮甲尽按四方。熟铜面具似金装,镔铁滚刀如扫帚。掩心铠甲,前后竖两面青铜;

照眼旌旗,左右列千

层黑雾。疑是天蓬离斗府,正如月孛下云衢。

那知府高廉亲自引了三百神兵,披甲背剑,上马出到城外,把部下军官周回排

成阵势,却将三百神兵列在中军,摇旗呐喊,擂鼓鸣金,只等敌军到来。却说林冲、

花荣、秦明引领五千人马到来。两军相迎,旗鼓相望,各把强弓硬弩射住阵脚。两

军中吹动画角,发起擂鼓。花荣、秦明,带同十个头领,都到阵前,把马勒住。头

领林冲横丈八蛇矛,跃马出阵,厉声高叫:“高唐州纳命的出来!”高廉把马一纵,

引着三十余个军官,都出到门旗下,勒住马,指着林冲骂道:“你这伙不知死的叛

贼,怎敢直犯俺的城池?”林冲喝道:“你这个害民强盗,我早晚杀到京师,把你

那厮欺君贼臣高俅,碎尸万段,方是愿足。”高廉大怒,回头问道:“谁人出马先

捉此贼去?”军官队里转出一个统制官,姓于,名直,拍马抡刀,竟出阵前。林冲

见了,径奔于直,两个战不到五合,于直被林冲心窝里一蛇矛刺着,翻筋斗颠下马

去。高廉见了大惊,“再有谁人出马报仇?”军官队里又转出一个统制官,姓温,

双名文宝,使一条长枪,骑一匹黄骠马,銮铃响,珂�鸣,早出到阵前,四只马蹄

荡起征尘,直奔林冲。秦明见了,大叫:“哥哥稍歇,看我立斩此贼。”林冲勒住

马,收了点钢矛,让秦明战温文宝。两个约斗十合之上,秦明放个门户,让他枪搠

入来,手起棍落,把温文宝削去半个天灵盖,死于马上,那马跑回本阵去了。两阵

军相对,齐呐声喊。

高廉见连折二将,便去背上掣出那口太阿宝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只见高廉队中卷起一道黑气。那道气散至半空里,飞沙走石,撼地摇天,刮起怪风,

径扫过对阵来。林冲、秦明、花荣等众将,对面不能相顾,惊得那坐下马乱窜咆哮,

众人回身便走。高廉把剑一挥,指点那三百神兵,从阵里杀将出来,背后官军协助,

一掩过来,赶得林冲等军马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呼兄唤弟,觅子寻爷,五千军兵

折了一千余人,直退回五十里下寨。高廉见人马退去,也收了本部军兵,入高唐州

城里安下。

却说宋江中军人马到来,林冲等接着,且说前事。宋江、吴用听了大惊,与军

师道:“是何神术,如此利害?”吴学究道:“想是妖法,若能回风返火,便可破

敌。”宋江听罢,打开天书看时,第三卷上有回风返火破阵之法。宋江大喜,用心

记了咒语并秘诀,整点人马,五更造饭吃了,摇旗擂鼓,杀进城下来。

有人报入城中,高廉再点了得胜人马,并三百神兵,开放城门,布下吊桥,出

来摆成阵势。宋江带剑纵马出阵前,望见高廉军中一簇皂旗,吴学究道:“那阵内

皂旗,便是使神师计的军兵。但恐又使此法,如何迎敌?”宋江道:“军师放心,

我自有破阵之法。诸军众将勿得惊疑,只顾向前杀去。”高廉分付大小将校:“不

要与他强敌挑斗,但见牌响,一齐并力擒获宋江,我自有重赏。”两军喊声起处,

高廉马鞍鞒上挂着那面聚兽铜牌,上有龙章凤篆,手里拿着宝剑,出阵前。宋江指

着高廉骂道:“昨夜我不曾到,兄弟们误折一阵,今日我必要把你诛尽杀绝。”高

廉喝道:“你这伙反贼,快早早下马受缚,省得我腥手污脚!”言罢,把剑一挥,

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黑气起处,早卷起怪风来。宋江不等那风到,口

中也念念有词,左手捏诀,右手提剑一指,说声道:“疾!”那阵风不望宋江阵里

来,倒望高廉神兵队里去了。宋江却待招呼人马杀将过去,高廉见回了风,急取铜

牌,把剑敲动,向那神兵队里卷一阵黄沙,就中军走出一群猛兽。但见:

狻猊舞爪,狮子摇头。闪金獬豸逞威雄,奋锦貔貅施勇猛。豺狼作对吐獠牙,

直奔雄兵;虎豹成群张巨口,来喷劣马。带刺野猪冲阵入,卷毛恶犬撞人来。如龙

大蟒扑天飞,吞象顽蛇钻地落。

高廉铜牌响处,一群怪兽毒虫直冲过来,宋江阵里众多人马惊呆了。宋江撇了

剑,拨回马先走,众头领簇捧着,尽都逃命,大小军校,你我不能相顾,夺路而走。

高廉在后面把剑一挥,神兵在前,官军在后,一齐掩杀将来。宋江人马,大败亏输。

高廉赶杀二十余里,鸣金收军,城中去了。宋江来到土坡下,收住人马,扎下寨栅,

虽是损折了些军卒,却喜众头领都有。屯住军马,便与军师吴用商议道:“今番打

高唐州,连折了两阵,无计可破神兵,如之奈何?”吴学究道:“若是这厮会使神

师计,他必然今夜要来劫寨,可先用计提备,此处只可屯扎些少军马,我等去旧寨

内驻扎。”宋江传令,只留下杨林、白胜看寨,其余人马,退去旧寨内将息。

且说杨林、白胜引人离寨半里草坡内埋伏,等到一更时分。但见:

云生四野,雾涨八方。摇天撼地起狂风,倒海翻江飞急雨。雷公忿怒,倒骑火

兽逞神威;电母生嗔,乱掣金蛇施圣力。大树和根拔去,深波彻底卷干。若非灌口

斩蛟龙,疑是泗州降水母。

当夜风雷大作,杨林、白胜引着三百余人伏在草里看时,只见高廉步走,引领三百

神兵,吹风唿哨,杀入寨里来,见是空寨,回身便走。杨林、白胜呐声喊,高廉只

怕中了计,四散便走,三百神兵各自奔逃。杨林、白胜乱放弩箭,只顾射去,一箭

正中高廉左肩,众军四散,冒雨赶杀。高廉引领了神兵去得远了,杨林、白胜人少,

不敢深入。少刻,雨过云收,复见一天星斗,月光之下,草坡前搠翻射死拿得神兵

二十余人,解赴宋公明寨内。具说雷雨风云之事。宋江、吴用见说,大惊道:“此

间只隔得五里远近,却又无雨无风!”众人议道:“正是妖法只在本处,离地只有

三四十丈,云雨气味,是左近水泊中摄将来的。”杨林说:“高廉也自披发仗剑,

杀入寨中,身上中了我一弩箭,回城中去了。为是人少,不敢去追。”宋江分赏杨

林、白胜,把拿来的中伤神兵斩了,分拨众头领下了七八个小寨,围绕大寨,提备

再来劫寨,一面使人回山寨,取军马协助。

且说高廉自中了箭,回到城中养病,令军士守护城池,晓夜提备,“且休与他

厮杀,待我箭疮平复起来,捉宋江未迟。”

却说宋江见折了人马,心中忧闷,和军师吴用商量道:“只这回高廉尚且破不

得,倘或别添他处军马,并力来劫,如之奈何?”吴学究道:“我想要破高廉妖法,

只除非依我如此如此。若不去请这个人来,柴大官人性命,也是难救。高唐州城子,

永不能得。”正是:要除起雾兴云法,须请通天彻地人。

毕竟吴学究说这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简要概括:

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晃天王

何涛、何清兄弟到府尹告状,拿来白胜,搜出脏物。何观察等人于郓城县捉拿晃保正,遇到押司宋江。宋江稳住何涛,飞报晃盖。

捉拿晃盖的朱仝、雷横放了晃盖。何涛回禀府尹,带人捉拿三阮。

以下是完整内容。。。。。

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晁天王

  诗曰:古

  亲爱无过弟与兄,便从酒后露真情。何清不笃同胞义,观察安知众贼名。斋

  玩寇长奸人暗走,惊蛇打草事难成。只因一纸闲文字,惹起天罡地煞兵。主

  当时何观察与兄弟何清道:“这锭银子是官司信赏得,非是我把来赚你。后头再有重赏。兄弟,你且说这夥人如何在你便袋里?”只见何清去身招文袋内,摸出一个经摺儿来,指道:“这夥贼人都在上面。”何涛道:“你且说怎地写在上面?”何清道:“不瞒哥哥说,兄弟前日为赌博输了,没一文盘缠。有个一般赌博的,引兄弟去北门外十五里,地名安乐村,有个王家客店内,凑些碎赌。为是官司行下文书来,着落本村,但凡开客店的,须要置立文簿,一面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来歇宿,须要问他那里来,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抄写在簿子上。官司查照时,每月一次去里正处报名。为是小二哥不识字,央我替他抄了半个月。当日是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歇。我却认得一个为头的各人,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因何认得他?我比先曾跟一个闲汉去投奔他,因此我认得。我写着文簿,问他道:‘客人高姓?’只见一个三髭须白净面皮的,抢将过来,签应道:‘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我虽写了,有些疑心。第二日,他自去了。店主带我去村里相赌。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一个汉子,挑两个桶来。我不认得他。店主人自与他厮叫道:‘白大郎,那里去?’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店主人和我说道:“这人叫做白日鼠白胜。他是个赌客。’我也只安在心里。后来听得沸沸扬扬地说道:‘黄泥冈上一夥贩枣子的客人,把蒙汗药麻翻了人,劫了生辰纲去。’我猜不是晁保正却是兀谁?如今只捕了白胜,一问便知端的。这个经摺儿是我抄的副本。”何涛听了,大喜。随即引了兄弟何清,迳到州衙里,见了太守。府尹问道:“那公事有些下落么?”何涛禀道:“略有些消息了。”府尹叫进后堂来说。仔细问了来历。何清一一禀说了。当下便差八个做公的,一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村,叫了店主人做眼,迳奔到白胜家里。却是三更时分。叫店主人赚开门来打火。只听得白胜在床上做声。问他老婆时,却说道:“害热病不曾得汗。”从床上拖将起来,见白胜面色红白。就把索子绑了,喝道:“黄泥冈上做得好事!”白胜那里青认。把那妇人捆了,也不肯招。众做公的绕屋寻赃寻贼。寻到床底下,见地面不平。众人掘开,不到三尺深,众多公人发声喊,白胜面如土色。就地下取出一包金银。随即把白胜头脸包了,带他老婆,扛抬赃物,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却好五更天明时分。把白胜押到厅前,便将索子捆了。问他生情造意。白胜抵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连打三四顿,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府尹喝道:“告的正主,招了赃物,捕人已知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了。你这厮如何赖得过?你快说那六人是谁,便不打你了。”白胜又捱了一一歇,打熬不过,只得招道:“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来纠合白胜与他挑酒。其实不认得那六人。”知府道:“这个不难。只拿住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先取一面二十斤死囚枷,枷了白胜。他的老婆也锁了,押去女牢里监收。随即押一纸公文,就差何涛亲自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迳去郓城县投下,着落本县,立等要捉晁保正,并不知姓名六个正贼。就带原解生辰纲的两个虞候作眼拿人,一同何观察领了一行人,去时不要大惊小怪,只恐怕走透了消息。星夜来到郓城县。先把一行公人并两个虞候,都藏在客店里。只带一两个跟着来下公文。迳奔郓城县衙门前来。当巳牌时分,却值知县退了早衙,县前静悄悄地。何涛走去县对门一个茶坊里坐下吃茶相等。吃了一个泡茶,问茶博士道:“今日如何县前恁地静?”茶博士说道:“知县相公早衙方散,一应公人和告状的,都去吃饭了未来。”何涛又问道:“今日县里不知是那个押司直日?”茶博士指着道:“今日直日的押司来也。”何涛看时,只见县里走出一个吏员来。看那人时,怎生模样?但见:古

  眼如龙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上应星魁,感乾坤之秀气;下临凡世,聚山狱之降灵。志气轩昂,胸襟秀丽。刀笔敢欺萧相国,声名不让孟尝君。古

  那押司姓宋名江,表字公明,排行第三,祖居郓城县宋家村人氏。为他面黑身矮,人都唤他做黑宋江。又且于家大孝,为人仗义疏财,人皆称他做孝义黑三郎。上有父亲在堂,母亲丧蚤。下有一个兄弟,唤做铁扇子宋清。自和他父亲宋太公在村中务农,守些田园过活。这宋江自在郓城县做押司。他刀笔精通,吏道纯熟,更兼爱习枪奉,学得武艺多般。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方便。每每排难解纷,只是B322全人性命。如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B322人之急,扶人之困。以此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的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曾有一首临江仙学赞宋江好处:主

  起自花村刀笔吏,英灵上应天星,疏财仗义更多能。事亲行孝敬,待土有声名。济弱扶倾心慷慨,高名冰月双清。及时甘雨四方称。山东呼保义,豪杰宋公明。古

  当时宋江带着一个伴当,走将出县前来。只见这何观察当街迎住,叫道:“押司,此间请坐拜茶。”宋江见他似个公人打扮,慌忙答礼道:“尊兄何处?”何涛道:“且请押司到茶坊里面吃茶说话。”宋公明道:“谨领。”两个入到茶坊里坐定,伴当都叫去门前等候。宋江道:“不敢拜问尊兄高姓?”何涛答道:“小人是济州府缉捕使臣何观察的便是。不敢动问押司高姓大名?”宋江道:“贱眼不识观察,少罪。小吏姓宋名江的便是。”何涛倒地便拜,说道:“久闻大名,无缘不曾拜识。”宋江道:“惶恐!观察请上坐。”何涛道:“小人是一小弟,安敢占上。”宋江道:“观察是上司衙门的人,又是远来之客。”两个谦让了一回,宋江坐了主位,何涛坐了客席。宋江便叫茶博士将两杯茶来。没多时,茶到。两个吃了茶,茶盏放在卓子上。宋江道:“观察到弊县,不知上司有何公务?”何涛道:“实不相瞒押司,来贵县有几个要紧的人。”宋江道:“莫非贼情公事否?”何涛道:“有实封公文在此,敢烦押司作成。”宋江道:“观察是上司差来该管的人,小吏怎敢怠慢。不知为甚么贼情紧事?”何涛道:“押司是当案的人,便说也不妨。弊府管下黄泥岗上一夥贼人,共是八个,把蒙汗药麻翻了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差遣送蔡太师的生辰纲军健一十五人,劫去了十一担金珠宝贝,计该十万贯正赃。今捕得从贼一名白胜,指说七个正贼,都在贵县。这是太师府特差一个干办,在本府立等要这件公事。望押司早早维持。”宋江道:“休说太师处着落,便是观察自赍公文来要,敢不捕送。只不知道白胜供指那七人名字?”何涛道:“不瞒押司说,是贵县东溪村晁保正为首。更有六名从贼,不识姓名。烦乞用心。”宋江听罢,吃了一惊,肚里寻思道:“晁盖是我心腹弟兄。他如今犯了迷天之罪,我不救他时,捕获将去,性命便休了。”心内自慌。宋江且答应道:“晁盖这厮,奸顽役户,本县内上下人没一个不怪他。今番做出来了。好教他受!”何涛道:“相烦押司,便行此事。”宋江道:“不妨。这事容易。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只是一件,这实封公文,须是观察自己当厅投下。本官看了,便好施行发落,差人去捉。小吏如何敢私下擅开。这件公事,非是小可,勿当轻泄于人。”何涛道:“押司高见极明。相烦引进。”宋江道:“本官发放一早晨事务,倦怠了,少歇。观察略待一时。少刻坐厅时,小吏来请。”何涛道:“望押司千万作成。”宋江道:“理之当然。休这等说话。小吏略到寒舍,分拨了些家务便到。观察少坐一坐。”何涛道:“押司尊便,请治事。小弟只在此专等。”宋江起身,出得阁儿,分付茶博士道:“那官人要再用茶,一发我还茶钱。”离了茶坊,飞了似跑到下处。先分付伴当去叫直司,在茶坊门前伺候。若知县坐衙时,便可去茶坊里安抚那公人道:“押司便来。叫他略待一待。”却自槽上B474马,牵出后门外去。宋江拿了鞭子,跳上马,慢慢地离了县治。出得东门,打上两鞭,那马不刺刺的望东溪村撺将去。没半个时辰,早到晁盖庄上。庄客见了,入去庄里报知。正是:主

  有仁有义宋公明,交结豪强秉志诚。一旦阴谋皆外泄,六人星火夜逃生。知

  且说晁盖正和吴用、公孙胜、刘唐,在后园葡萄树下吃酒。此时三阮已得了钱财,自回石碣村去了。晁盖见庄客报说宋押司在门前。晁盖问道:“有多少人随从着?”庄客道:“只独自一个,飞马而来。说:‘快要见保正。’”晁盖道:“必然有事。”慌忙出来迎接。宋江道了一个喏,携了晁盖手,便投侧边小房里来。晁盖问道:“押司如何来的慌速?”宋江道:“哥哥不知,兄弟是心腹弟兄,我舍着条性命来救你。如今黄泥冈事发了。白胜已自拿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六人。济州府差一个何缉捕,带领若干人,奉着太师府钧帖,并本州文字,来捉你等七人。道你为首。天幸撞在我手里。我只推说知县睡着,且教何观察在县对门茶坊里等我。以此飞马而来报你。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若不快走时,更待甚么!我回去引他当厅下了公文,知县不移时便差人连夜下来。你们不可担阁。倘有些疏失,如之奈何?休怨小弟不来救你。”晁盖听罢,吃了一惊,道:“贤弟大恩难报!”宋江道:“哥哥,你休要多说。只顾安排走路,不要缠障。我便回去也。”晁盖道:“七个人,三个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已得了财,自回石碣村去了。后面有三个在这里。贤弟且见他一面。”宋江来到后园。晁盖指着道:“这三位,一个吴学究,一个公孙胜,蓟州来的,一个刘唐,东潞州人。”宋江略讲一礼,回身便走。嘱付道:“哥哥保重,作急快走!兄弟去也。”宋江出到庄前,上了马,打上两鞭,飞也似望县里来了。且说晃盖与吴用、公孙胜、刘唐三人道:“你们认得进来相见的这个人么?”吴用道:“却怎地慌慌忙忙便去了?正是谁人?”晁盖道:“你三位还不知俚。我们不是他来时,性命只在咫尺休了。”三人大惊:“莫不走漏了消息,这件事发了?”晁盖道:“亏杀这个兄弟,担着血海也似干系,来报与我们。原来白胜已自捉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我等七人。本州差个缉捕何观察,将带若干人,奉着太师钧帖,来着落郓城县,立等要拿我们七个。亏了他稳住那公人在茶坊里挨候。他飞马先来报知我们。如今回去,下了公文,少刻便差人连夜到来捕获我们。却是怎地好?”吴用道:“若非此人来报,都打在网里。这大恩人姓甚名谁?”晁盖道:“他便是本县押司呼保义宋江的便是。”吴用道:“只闻宋押司大名,小生却不曾得会。虽是住居咫尺,无缘难得见面。”公孙胜、刘唐都道:“莫不是江湖上传说的及时雨宋公明?”晁盖点头道:“正是此人。他和我心腹相交,结义弟兄。呈先生不曾得会。四海之内,名不虚传。结义得这个兄弟,也不枉了。”晁盖问吴用道:“我们事在危急,却是怎地解救?”吴学究道:“兄长不须商议,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晁盖道:“却才宋押司也教我们走为上计。却是走那里去好?”吴用道:“我已寻思在肚里了。如今我们收拾五七担挑了,一齐都走,奔碣村三阮家里去。”晁盖道:“三阮是个打鱼人家,如何安得我等许多人?”吴用道:“兄长,你好不精细。石碣村那里,一步步近去,便是梁山泊。如今山寨里好生兴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若是赶得紧,我们一发入了夥。”晁盖道:“这一论正合我意。只恐怕他们不肯收留我们。”吴用道:“我等有的是金银,送献些与他,便入了夥。”晁盖道:“既然恁地商量定了,事不宜迟。吴先生,你便和刘唐带了几个庄客,挑担先去阮家,安顿了,却来旱路上接我们。我和公孙先生两个,打■了了便来。”吴用、刘唐把这生辰纲打劫得金珠宝贝,作五六担装了,叫五六个庄客,一发吃了酒食。吴用袖了铜链,刘唐提了朴刀,监押着五七担,一行十数人,投石碣村来。晁盖和公孙胜在庄上收拾。有些不肯去的庄客,赍发他些钱物,从他去投别主。有愿去的,都在庄上B475叠财物,打拴行李。有诗为证:古

  太师符督下州来,晁盖逡巡受祸胎。不是宋江潜往报,七人难免这场灾。斋

  再说宋江飞马去到下处,连忙到茶坊里来。只见何观察正在门前望。宋江道:“观察久等。却被村里有个亲戚,在下处说些家务,因此担阁了些。”何涛道:“有烦押司引进。”宋江道:“请观察到县里。”两个入得衙门来,正值知县时文彬在厅上发落事务。宋江将着宝封公文,引着何观察,直至书案边,叫左右挂上回避牌。宋江向前禀道:“奉济州府公文,为贼情紧急公务,特差缉捕使臣何观察到此下文书。”知县接来拆浚攥对宋江道:“这是太师府差■办来,立等要回话的勾当。这一干贼便可差人去捉。”宋江道:“日间去,只怕走了消息。只可差人就夜去捉拿得晁保正来,那六人便有下落。”时知县道:“这东溪村晁保正,闻名是个好汉,他如何肯做这等勾当?”随即叫唤尉司并两个都头,一个姓朱名仝,一个姓雷名横。他两个非是等闲人也。当下朱仝、雷横两个,来到后堂,领了知县言语,和县尉上了马,巡到尉司,点起马步弓手,并土兵一百余人,就同何观察并两个虞候,作眼拿人。当晚都带了绳索军器。县尉骑着马,两个都头亦各乘马,各带了腰刀、弓箭、手拿朴刀,前后马步弓手,簇拥着出得东门,飞奔东溪村晁家来。到得东溪村里,已是一更天气。都到一个观音庵取齐。朱仝道:“前面便是晁家庄。晁盖家有前后两条路。若是一发去打他前门,他望后门走了。一齐■去打他后门,他奔前门走了。我须知晁盖好生了得。又不知那六个是甚么人,必须也不是善良君子。那厮们都是死命,倘或一齐杀出来,又有庄客协助,却如何抵敌他。只好声东击西,等那厮们乱撺,便好下手。不若我和雷都头分做两路。我与你分一半人,都是步行去。先望他后门埋伏了。等候唿哨响为号。你等向前门只顾打入来,见一个,捉一个,见两个,捉一双。”雷横道:“也说的是。朱都头,你和县尉相公从前门打入来,我与你截住后路”。朱仝道:“贤弟,你不省得。晁盖庄上有三条活路,我闲常时都看在眼里了。我去那里,须认得他的路数。不用火把便见。你还不知他出没的去处。倘若走漏了事情,不是耍处。”县尉道:“朱都头说得是。你带一半人去。”朱仝道:“只消得三十来个勾了。”朱仝领了十个弓手,二十个土兵,先去了。县尉再上了马,雷横把马步弓手都摆在前后,帮护着县尉。土兵等都在马前,明晃晃照着三二十个火把,拿着B461叉、朴刀、留客住、钩镰刀,一齐都奔晁家庄来。到得庄前,也兀自有半里多路。只见晁盖庄里一缕火起,从中堂烧将起来,涌得黑烟遍地,红焰飞空。又走不到十数步,只见前后门四面八方,约有三四十把火发,焰腾腾地一齐都着。前面雷横挺着朴刀,背后众士兵发着喊,一齐把庄门打开,都扑入里面。看时,火光照得如同白日一般明亮,并不曾见有一个人。只听得后面发着喊,叫将起来,叫前面捉人。原来朱仝有心要放晁盖,故意赚雷横去打前门。这雷横亦有心要救晁盖,以此争先要来打后门,却被朱仝说开了只得去打他前门。故意这等大惊小怪,声东击西,要催逼晁盖走了。朱仝那时到庄后时,兀自晁盖收拾未了。庄客看见,来报与晁盖说道:“官军到了,事不宜迟。”晁盖叫庄客四下里只顾放火,他和公孙胜引了十数个去的庄客,纳着喊,挺起朴刀,从后门杀将出来。大喝道:“当吾者死,避吾者生。”朱仝在黑影里叫道:“保正休走,朱仝在这里等你多时。”晁盖那里顾他说,与同公孙胜舍命只顾杀出来。朱仝虚闪一闪,放开条路,让晁盖走了。晃盖却叫公孙胜引了庄客先走,他独自押着后。朱仝使步弓手从后门扑入去,叫道:“前面赶捉贼人。”雷横听的,转身便出庄门外,叫马步弓手分头去赶。雷横自在火光之下,东观西望,做寻人。朱仝撇了土兵,挺着刀去赶晁盖。晁盖一面走,口里说道:“朱都头,你只管追我做甚么?我须没歹处。”朱仝见后面没人,方才敢说道:“保正,你兀自不见我好处。我怕雷横执迷,不会做人情,被我赚他打你前门,我在后面,等你出来放你。你见我闪开条路让你过去。你不可投别处去,只除梁山泊可以安身。”晁盖道:“深感救命之恩,异日必报。”有诗为证:斋

  捕盗如何与盗通,只因仁义动其衷。都头已自开生路,观察焉能建大功。主

  朱仝正赶间,只听得背后雷横大叫道:“休教走了人!”朱仝分付晁盖道:“保正,你休慌,只顾一面走,我自使转他去。”朱仝回头叫道:“有三个贼望东小路去了。雷都头,你可急赶。”雷横领了人便投东小路上,并土兵众人赶去。朱仝一面和晁盖说着话,一面赶他,却如防送的相似。渐渐黑影里不见了晁盖。朱仝只做失脚扑地,倒在地下。众土兵向前扶起,急救得朱仝。答道:“黑影里不见路径,失脚走下野田里,滑倒了,闪挫了左腿。”县尉道:“走了正贼,怎生奈何?”朱仝道:“非是小人不赶,其实月黑了,没做道理处。”这些土兵,全无几个有用的人,不敢向前。县尉再叫土兵去赶。众土兵心里道:“两个都头尚兀自不济事,近他不得。我们有何用。”都去虚赶了一回,转来道:“黑地里正不知那条路去了。”雷横也赶了一直回来,心内寻思道:“朱仝和晁盖最好,多敢是放了他去。我没来由做甚么恶人。我也有心亦要放他。今已去了,只是不见了人情。晁盖那人也不是好惹的。”回来说到:“那里赶得上,这夥贼端的了得。”县尉和两个都头回到庄前时,已是四更时分。何观察见众人四分五落,赶了一夜,不曾拿得一个贼人,只叫苦道:“如何回得济去见府尹?”县尉只得捉了几家邻舍家,解将郓城县里来。这时知县一夜不曾得睡,立等回报。听得道贼都走了,只拿得几个邻舍。知县把一干拿到的邻舍,当厅勘问。众邻舍告道:“小人等虽在晁保正邻近住居,远者三二里田地,近者也隔着些村坊。他庄上如常有搠枪使棒的人来,如何知他做这般的事?”知县逐一问了时,务要问他们一个下落。数内一个贴邻告道:“若要知他端的,除非问他庄客。”知县道:“说他家庄客也都跟着走了。”邻舍告道:“也有不愿去的,还在这里。”知县听了,火速差人,就带了这个贴邻做眼,来东溪村捉人。无两个时辰,早拿到两个庄客。当厅勘问时,那庄客初时抵赖,吃打不过,只得招道:“先是六个人商议,小人只认得一个是本乡中教学的先生,叫做吴学究。一个叫做公孙胜,是全真先生。又有一个黑大汉,姓刘。更有那三个,小人不认得,却是吴学究合将来的。听的说道:“他姓阮,在石碣村住。他是打鱼的弟兄三个。只此是实。”知县取了一纸招状,把两个庄客交割与何观察,回了一道备细公文,申呈本府。宋江自B322全那一干邻舍,保放回家听候。且说这众人与何涛押解了两个庄客,连夜回到济州,正值府尹升厅。何涛引了众人到厅前,禀说晁盖烧庄在逃一事。再把庄客口词说一遍。府尹道:“既是恁地说时,再拿出白胜来。”问道:“那三个姓阮的端的住在那里?”白胜抵赖不过,只得供说:“三个姓阮的,一个叫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叫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是活阎罗阮小七,都在石碣湖村里住。”知府道:“还有那三个姓甚么?”白胜告道:“一个是智多星吴用,一个是入云龙公孙胜,一个叫做赤发鬼刘唐。”知府听了,便道:“既有下落,且把白胜依原监了,收在牢里。”随即又唤何观察,差去石碣村缉捕这几个贼人。不是何涛去石碣村去,有分教:大闹山东,鼎沸河北。天罡地煞,来寻际会风云;水浒山城,去聚纵横人马。直使三十六员豪杰聚,七十二位煞星临。毕竟何观察怎生差去石碣村缉捕?且听下回分解。

水浒传》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描写农民起义的长篇小说。

水浒传的故事早就在民间传诵。南宋时,王的《东都事略》等,书已有零星记载。宋末遗民龚圣与作有《宋江三十六赞》;无名氏的《大宋宣和遗事》记述了宋江等人的事迹。元代有25种水浒题材的剧目,水浒故事传到元末大致形成了今本《水浒》的规模。

《水浒》的作者一般认为是元末明初的施耐庵。施耐庵1296—1370之间,名耳,祖籍苏州。明初著名小说家。35岁中进士,后弃官退居故乡,从事创作。传说他同元末农民起义运动有一定的联系。

《水浒传》以农民起义的发生、发展过程为主线,通过各个英雄被逼上梁山的不同经历,描写出他们由个体觉醒到走上小规模联合反抗,到发展为盛大的农民起义队伍的全过程,表现了“官逼民反”这一封建时代农民起义的必然规律,塑造了农民起义领袖的群体形象,深刻反映出北宋末年的政治状况和社会矛盾。

作者站在被压迫者一边,歌颂了农民起义领袖们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正义行为,肯定了他们敢于造反、敢于斗争的革命精神。宋江原是一位周急扶困的义士,当他被逼上梁山之后,“替天行道”,壮大了起义军的声威,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但由于他性格的二重性和思想的局限性,在起义事业登上峰巅之时选择了妥协、招安,终于葬送了起义事业。小说通过宋江起义的失败客观上总结了封建时代农民起义失败的经验教训。

小说以高俅发迹作为故事的开端,意在表明“乱自上作”,高俅是封建统治集团的代表人物。作者还写了大批的贪官污吏和地方恶霸,正是他们狼狈为奸,渔肉百姓,才迫使善良而正直的人们不得不挺而走险,奋起反抗。小说深刻地挖掘出了封建时代农民起义的深层原因。

《水浒传》的结构独具一格,先以单个英雄故事为主体,上一个人物故事结束时,由事件和场景的转换牵出另一个人物,因人生事,开始下一个故事。就好象一个个环,环环相扣,环环相生。其中也有一些自成段落的故事,集中表现了众多英雄好汉,智取生辰纲和三打祝家庄等即为其例。一个一个的小故事如同涓涓细流流向长江大河,终于汇合成滔天洪流,汇合成声势浩大的英雄大聚义。

《水浒传》成功地塑造了宋江、武松、林冲、鲁智深、李逵等人物形象。作者善于把人物放在真实的历史环境中,紧扣人物身份和经历刻划人物性格;善于把人物放在尖锐的斗争中生死存亡的关头来描写人物性格,还善于运用比较法、反衬法来突显人物性格。

《水浒传》没有丝毫的脂粉气儿女情,它具有豪放粗犷的阳刚美和崇高美。这种美学风格对后来的英雄传奇小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水浒传》对后世的影响,不限于文学的范围。几百年来,《水浒传》在人民群众中广为流传,直接推动了人民群众的反抗运动。《水浒传》对后世小说、戏剧有较大影响,到今天水浒故事仍然是戏剧剧目中的重要内容。

《水浒传》有繁本简本之分。繁本文繁事简,简本文简本繁。明万历末杨定见取简本中征田虎王庆事加以润饰,与繁本合成120回本。清人金圣叹取繁本前71回加以润改,将第1回作楔子,成70回本。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校订的《水浒全传》适合于普通读者阅读;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水浒传》汇校本适合于文学研究者。

水浒传第十八回主要内容: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晁天王,何涛、何清兄弟到府尹告状,官府将白胜抓住,搜出赃物,白胜供出劫生辰纲的是晁盖。何涛等人去郓城县捉拿晁盖,遇到押司宋江。宋江稳住何涛后向晁盖报信。捉拿晁盖的朱仝、雷横借机放了晁盖。何涛回禀府尹后又带人去捉拿阮氏三兄弟。

《水浒传》,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全书描写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108位好汉在梁山起义,以及聚义之后接受招安、四处征战的故事。

扩展资料:

水浒传的历史影响:

1、《水浒传》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用白话文写成的长篇小说,开创了白话章回体小说的先河。它作为一种新的文体,从此在文学领域内确立了应有的地位,开始逐步改变以诗文为正宗的文坛面貌。

2、《水浒传》在明代时被列入“四大奇书”。近现代以来,又成为古典小说“四大名著”之一。《水浒传》的文风、构思和理念,都对后世的中国乃至东亚小说,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3、美国作家赛珍珠的诺贝尔奖获奖演说《中国小说》,以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史作为主要内容,其中有较大的篇幅介绍了《水浒传》的创作、演变及流传过程。她评价《水浒传》是“中国生活伟大的社会文献”。 

-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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