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中年老板娘婚内出轨顾客,三年也没离成婚,结果怎样?

吉林中年老板娘婚内出轨顾客,三年也没离成婚,结果怎样?,第1张

2018年2月7日夜幕降临后,十几名侦查员悄悄来到吉林省公主岭市双龙镇的一个村庄。据可靠消息,嫌疑人徐鹏现在就在他岳父家,,在他岳父的东屋,民警准备现在进去抓捕。

大队长吕哲带人直接进屋,第二组由副大队长张南洋带了一组人,把他家的后门堵住,第三组是由王明亮带队,从前边的窗户进行封堵。

徐鹏是何许人也?警方为什么会抓捕他?这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赵金良是辽源东丰县人,在辽源从事宠物医院工作,自己开了个宠物医院。2018年2月5日下午三点多钟,赵金良像往常一样给他的女朋友丹丹打电话,正常情况下他跟他这个对象发微信或者或者是打电话,他的对象应该是接这个电话或者回应她的微信。让赵金良没想到的是丹丹不仅不接电话反而关机了,他和丹丹每天有发视频的习惯,早上起来互道,早安,中午问吃没吃饭,晚上说下没下班,有这个习惯。

赵金良与丹丹是通过网络认识的,二人相处时间并不长,女友的突然关机,让赵金良心里十分忐忑,赵金良从辽源就打车来到了公主岭,到公主岭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看到丹丹的鞋店已经关门了,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没找到丹丹,赵金良继续通过手机与丹丹联系。

赵金良又给丹丹发视频,丹丹就把这个视频挂断了。

当天中午二人视频通话,聊得还是非常火热,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丹丹对赵金良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赵金良收到丹丹一条微信回复给他,回复一句:“我不方便,我要出门几天,你就别管了”。

经过一夜的反思,赵金良怎么也想不出他到底哪里做错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又给丹丹发发微信,20分钟后赵金良收到了丹丹的回复,说她出门已经走了。

起初,赵金良以为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丹丹,丹丹在故意躲着自己。然而20分钟后丹丹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布的内容让他察觉到了不寻常。

原来,8点半的时候,丹丹更新了一个朋友圈,因为单单是做卖鞋生意的,赵金良感觉这个朋友圈发的有点异常。上面写着出门办事,回来回复。下面配发了三张男士旅游鞋的,从中赵金良发现了两个疑点:

一,根据赵金良对丹丹的了解,她发布朋友圈,配图从来不会发三张照片,一般她会发4张、6张或者9张,而这一次发布的照片不符合丹丹的审美习惯。

二,丹丹发的这双鞋是她答应要送给赵金良的,在前一天两人通话时,丹丹还说这双鞋店里面只有一双了,现在丹丹发这双鞋是要卖出去吗?

赵金良和丹丹是男女朋友,虽然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赵金良对丹丹的喜好,习惯、秉性都十分了解,再加上丹丹对赵金良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赵金良分析丹丹很可能是出事了。

那么丹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现在她人在哪里?

王明亮是公主岭刑警大队的一名侦查员,从警10年,他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2018年2月6日下午一点多钟在公主岭市公安局的接访室里,他见到了前来报案的赵金良。赵金良说他处的对象,一天一夜没有联系了,侦查人员向报案人仔细询问了丹丹失联时的情况,经过分析可能是失踪或者是离家出走。

刑警大队长指派王明亮带领民警到现场去初查一下。多年从事刑侦工作的经验,让王明亮清醒地意识到,及时掌握案发第一现场的资料,对侦破案件至关重要。接到任务后,他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带领侦查员赶往丹丹工作的鞋店。赵金良联系到丹丹的父亲以后,二人也一起赶到丹丹经营的鞋店。出事地点位于公主岭市温州商城附近的商业街上,侦查人员赶到时,丹丹的父亲已经将鞋店的门打开,把外边卷闸门开开以后发现内门没有锁。这显然与丹丹的习惯不同,据丹丹的父亲讲,丹丹平时不仅锁外面的卷帘门,她还会锁上里面的门。

进入鞋店侦查员首先看到鞋店的营业室,营业室面积不小,有70平方米左右。两侧货架上陈列的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中间是小沙发,试鞋的时候可以坐。收银台位于商业区最里面正对门脸的地方。

在收银台左侧有个门,那个门是通往仓库的。警方到现场初步观察到这种情况,感觉营业室比较整齐,但是仓库里的一些痕迹却引起了侦查员的警觉。鞋店有后门,后门从外面封着。但是里面用塑料布御寒,塑料布被抓破了,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放着几个鞋盒子,货架比较歪斜,和正常的营业风格不一样。

在收款台,丹丹前一天使用的包还在,在丹丹的包里侦查员找到一个钱包。但是钱包里没有钱,没有银行卡,也没有身份证。丹丹的外套还在鞋架上凌乱的放着,不是挂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侦查人员心头。

二月份的吉林省公主岭市,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这么冷的天,人没穿衣服、包没拿,人哪去了?侦查人员分析,此时丹丹应该凶多吉少。

丹丹很可能被其他人带走了,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人带走了,于是侦查员向上级汇报。

5分钟以后,刑侦技术人员来到鞋店,营业室的地面上脚印十分凌乱,在这里技术人员并没有获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营业室南侧,是储物间,西侧是卫生间,民警分别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在卫生间里技术人员找到了一堆衣物,打开之后侦查人员发现,这是一件女士的贴身保暖裤,技术人员进行了仔细的查看。

卫生间的地面上扔着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经过辨认应该不是鞋店内的,从尺码上看,这是一双男士运动鞋,那么这双鞋子的主人是谁?

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带走丹丹的人呢,就在技术人员对丹丹失踪的中心现场进行勘察时,另外一路民警也在对丹丹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丹丹当时就是想跟自己的丈夫离婚,但是始终没有离成,他们只不过是分居了三年。而丹丹现在处这个对象,属于单身状态。

鞋店的女店主名叫丹丹,今年38岁,案发时她正在和自己的丈夫闹离婚。经过调查,侦查员了解到单单的感情生活比较复杂,和她有密切交往的男性不止一个,那么丹丹的失踪会不会和她的私生活有关呢?

鞋店的仓库有一个后门,由于冬季寒冷,为了保温后门被封了起来,是从外侧锁死的。但是内侧又封了两层塑料布,门上的塑料布已经被撕破,感觉是有人想从这里出去,感觉这个人对这个环境不太了解。

经过勘察,技术人员发现塑料布的撕痕是新的,但是在室内现场没有发现血迹,还有其他的非常激烈的异常痕迹。这几点让警方感觉到这个失踪案并不简单。

从丹丹父亲的口中侦查人员得知,丹丹与丈夫分居后,她一直独自租房住。2018年2月5日中午,丹丹的父亲还到过鞋店看女儿,看女儿不需要帮忙,他很快就离开了。

侦查员通过查看周围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得出来,丹丹是2月5日早上9点10分开门进入店里的,往下看能看到在2月5日中午12点10分的时候,丹丹的父亲离开。

从这段视频中侦查人员很快发现了嫌疑人的蛛丝马迹,看见一个穿黑色外套,蓝色牛仔裤,黑色鞋的一个男子进入店内。

从视频中可以看出,2018年2月5日下午13点19分,一个身穿黑色上衣、蓝色牛仔裤、黑色鞋子的男子进入丹丹的鞋店。

进店后男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该男子在店内逗留了将近三个小时。下午15点58分,这名男子把鞋店的卷帘门拉了下来。在这之前还有顾客进到这个鞋店买鞋,侦查人员继续查看视频监控,下午17点33分,鞋店里出来一个人,从身形上看,这是下午进入鞋店的男子。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卷帘门锁上,很快他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2月5日晚上21点多,这名男子坐出租车又返回了这个鞋店。晚上21点54分,神秘男子再次出现,手里提着一个特大号的旅行箱。自男子下午离开到再次出现,在长达4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丹丹始终没有离开过鞋店,男子从容的打开鞋店的卷帘门,迅速进入室内,在店内逗留了将近15分钟左右。

晚上22点09分,男子从鞋店里出来。

他来的时候提这个旅行箱非常轻,一只手轻轻的就给提进去了,等他走的时候,这旅行箱非常沉,两只手提着下台阶,看起来非常吃力。

是什么让男子的旅行箱如此沉重呢?

结合鞋店女店主失踪一天一夜,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警方怀疑丹丹失踪跟这个男的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侦查人员推测,男子极有可能是将丹丹装进旅行箱,带走了。

他下台阶之后拽着这个旅行箱到路口,打了一台出租车。

根据嫌疑人留下来的线索,公主岭市公安局对全市的出租车司机进行了调查走访。一个司机告诉侦查员,2018年2月5日晚上,他搭载了一个拖着旅行箱的男子,这个男子提着个皮箱打他的出租车,拉到了公主岭的一个叫秦家屯的乡镇,距离公主岭50公里左右。

在出租车司机的带领下,警方来到了嫌疑人下车的地方。

在公主岭市秦家屯四家子村附近的这个十字路口,嫌疑人下了车。

这个人应该跟秦家屯有关系,警方对嫌疑人下车那一带进行了走访,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从案发地点周围视频监控中,警方锁定了一名可疑男子,他就是2月5号下午进入到丹丹店内的黑衣男子。由于案发地段民用监控的清晰度不高,虽然警方锁定了嫌疑人,但是没有办法确定嫌疑人的身份。围绕嫌疑人下车的路口找到了周边4个村子的治安员,也许有人能够认出进入鞋店的这个男子。经过治安人员的辨认,警方锁定了4个可疑男子,这4个人就是孙立鹏,37岁,张天龙,35岁,于洪德,34岁,还有徐鹏,35岁。

针对治安员提供的线索,侦查员对4名可疑人员案发当天的行踪展开调查,而此时另外一组查找案件线索的民警也在紧张的工作。

其他的民警继续追寻监控录像,就是查当天下午这名男子离开鞋店之后的去向,很快一个有价值的线索浮出水面。通过GPS和录像,找到这名男子打出租车,到公主岭市松岭超市附近下车了。超市里的监控记录下了男子进入超市的身影,与此同时,参与案件侦破的网安民警也有了新的收获。

丹丹的微信号在2018年2月5日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向一个微信号转账2600元钱,收款账号名叫秦屯亮哥。

根据嫌疑人案发当晚携带旅行箱这一线索,侦查员对这一超市的箱包区进行了走访。一个营业员告诉侦查员,2018年2月5日傍晚时分,一名男子在这里买过一个大号粉色旅行箱,由于结账时旅行箱里有一个防盗扣未拆除,超市工作人员对这名买主留下了深刻印象。

侦查人员迅速调取了超市的监控,很快他们就从中发现了可疑男子的身影。

松岭超市结账口那个视频监控,非常清晰,直接就把该男子的人脸图像拍下来了。

男子结账时没有使用现金,可以清楚看到嫌疑人是用微信付款,与此同时,在嫌疑人下车地点周边调查走访的侦查员,也有了新的发现。经过将近4个小时的摸排,确定孙立鹏当晚没有作案时间。于洪德也没有作案时间,剩下的两个徐鹏和张天龙符合作案的时间,案发当天徐鹏和张天龙都在公主岭市区出现。

民警通过走访调查,找到了两个人的手机号,很快侦查人员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徐鹏的微信名也叫秦屯亮哥,徐鹏的微信号就符合在双岭超市购买粉色行李箱时,微信支付的号码。

徐鹏,1983年出生,吉林省公主岭市秦家屯四家子村人。这样,警方确定徐鹏就是出现在丹丹鞋店内的男子。就在警方准备收网时,他们发现徐鹏并不在四家子村。

2018年2月7日傍晚,警方将徐鹏锁定在双龙镇的一个村庄,即徐鹏的岳母家。这就是本文开头的一幕。

在现场,经过简单的审讯,徐鹏交代了自己杀死丹丹的犯罪事实。在嫌疑人家中的仓库里,侦查员找到了藏匿尸体的旅行箱。

徐鹏是案发前半年和朋友一起去丹丹鞋店买鞋认识的丹丹的,很快二人就发生了性关系,成了情人关系。遇见丹丹时,徐鹏已经结婚,而丹丹与老公的感情不太好,又与其他男子保持着暧昧关系。

案发当天,徐鹏因手中拮据,准备去找丹丹弄点钱过年。他知道丹丹是开鞋店的,每天卖货都会有一定的现金,于是他就想到了对熟人作案,会减少很多的戒备心。

2018年2月5日中午,徐鹏带着胶带和绳子来,到了丹丹的鞋店,在仓库里二人发生了口角。谁知丹丹也不是省油的灯,对着徐鹏就是一顿臭骂。

随后,徐鹏向丹丹提出了借钱的要求,不借就是掐死丹丹。在徐鹏的威胁下,丹丹先后将钱包里的2200元钱和微信里的2600元钱给了徐鹏。但是欲壑难填的徐鹏还是不满意,4800块钱,徐鹏感觉有点少,徐鹏就继续要求再拿个3000或5000的,徐鹏的要求遭到了丹丹的拒绝,徐鹏说没有钱不行,没有钱我就掐死你。

杀死丹丹后,徐鹏洗劫了鞋店内的现金,摘走了死者的手链,并拿走了她的手机。

脑瘤。

丹丹,先天失明,从小乖巧懂事。丹丹的妈妈彭治会下田干活,丹丹独自在家,不慎摔倒,因为附近无人,丹丹受伤后独自回家,在家门槛处倒在地上。

待彭治会回家看到丹丹昏迷在地,慌忙背着孩子赶到村卫生室,村医建议马上送县医院。到县医院检查后,医生建议立刻转到昆明的医院救治,在大理打工的丹丹父亲也赶到了昆明。

随后,丹丹被送到解放军昆明总医院脑外科救治,脑外科对孩子进行医学评估后发现,孩子达到脑死亡的判定标准,救治没有任何希望。丹丹的亲人悲痛万分,却仍然主动提出遗体捐赠。

扩展资料:

丹丹因脑瘤不幸去世后,父母捐献了她的器官。丹丹有一个一直没能实现的愿望,就是看一看大海是什么样子。

后来,一个移植了丹丹角膜的小女孩陪伴丹丹父母来到了海南。人体适合捐献的器官不只有眼角膜,还有肾、肝、心脏等大器官,以及皮肤、骨骼等多种组织。丹丹这个六岁的小姑娘,用自己的爱心捐献,挽救了五个生命、五个家庭。

-丹丹 (云南器官捐赠女孩)

他们从没想到过自己的生活会因为跳舞的视频被改变,总觉得现在这些事“脑子转不过来了”,担心分辨不清那些陌生来人的真实目的,更怕得罪对方。对彭小英来说,“生活变得复杂了。”

6月6日,两个打扮入时的陌生女人走进了彭小英位于霞岙村的家。

她们精心准备过:一身鲜亮的撞色运动套装,脖子上挂着金色粗项链,黑色的棒球帽正面贴着闪烁银光的“BOY”字样。

“哎呀!总算见到偶像啦,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合一支舞!”陌生人先开了口——那是下午两点半,温州瑞安地区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彭小英没好意思拒绝。

自从她和丈夫跳“曳步舞”的视频登上新闻热搜后,手机里每天几乎要收到几十上百个微信好友申请,还要应付数不清的从全国各地打来的电话。夫妻俩从没见过这种阵势。

有人从外地赶来只为和她拍一张照片;嗅到商机的老板辗转找熟人想跟她合作;以前镇里从未见过面的领导也主动来家里,让她开直播帮忙宣传;全国各地的记者们排着队要采访她;连过去只在电视里看过的综艺选秀节目也邀请她去参加。

他们突兀地闯进彭小英的生活。就像这天下午慕名而来拍摄的陌生女人一样,光是跳舞的场地就换了三次。

先是在彭家一楼的客厅,逆光,不行;正门口院坝的光倒是合适,但方位角度不行;又移到房子左侧的一小片空地,跳了不到30秒,太晒了。

最后,大家还是退回屋内,在堆放杂物的房间完成了一分钟的合舞。陌生人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笑着和彭小英拥抱告别。

这对农民夫妻因为突如其来的热度,陷入“网红的烦恼”——有人怀疑他们的农民身份;也有人追问彭小英丈夫曾遭遇车祸、患有抑郁症的真实性;还有人在视频下毫不客气地留言:这是团队包装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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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变复杂了,脑子转不过来”

星期六一大早,彭小英便跑去药店,用白色塑料袋拎回一兜子药。

一夜之间,她的嗓子全哑了——就在前一天,她和丈夫接受了几家电视台的拍摄采访,前后接待11人。

按照原计划,这天上午杭州来的电视台要做采访,也取消了。她实在太累,粉红色的保温杯里用热水泡着胖大海,一到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就赶紧上楼补觉,直到午饭前才醒来。

彭家的午饭简单,端上桌子的茄子、毛豆、空心菜、四季豆都是自家菜地里种的,这几天家里进出的客人多,亲戚们都过来帮忙下厨。

菜刚端上桌子,村长就戴着镇上管宣传的干部来了。几句寒暄过后,对方讲明来意,想让夫妻俩帮忙推广当地的农产品,并劝他们要抓住机会——“网上的红啊、粉丝啊,就是这一阵啦。”

过去几十年里,这个位于温州瑞安西部地区的村子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人关注,它所属的马屿镇,有点名气的产业是制造眼镜和鞋子。村里的青壮年有的跑去外省做生意,有的进了本地鞋厂。

今年受疫情影响,村子里种的花菜滞销,彭小英和丈夫范得多成了他人的指望——在抖音和快手平台上,夫妻俩的几个账号粉丝加起来超过3144万人,最高的一条视频播放量是11649万,是名副其实的“网红”。

彭小英不到1米6的个子,长及后背的头发染成了红棕色,有时跳舞会扎成低垂的双马尾。她身形有些发胖,笑起来会露出一排大白牙,挤得眼角的皱纹形成一条条深沟。只要音乐响起,头发就跟着身体一起跳跃。

范得多与彭小英相差五岁,体型偏瘦,比妻子高出半头,皮肤晒得黝黑。大部分时候他是那个协助妻子的角色。

客人走后,夫妻俩犯了难,“我俩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些(带货)怎么弄都不会啊。”他们小学都没毕业,光是看懂网友在视频下的留言,就要花费一些时间。连视频里的一些配文,夫妻俩也是请教孩子后再打上去的。

这段时间里,还有从未谋面的人通过电话、微信、短信联系他们,有想搞广告合作的、有想让她们加入团队包装造星的。夫妻俩搞不明白,便干脆都拒绝了。

他们从没想到过自己的生活会因为跳舞的视频被改变,总觉得现在这些事“脑子转不过来了”,担心分辨不清那些陌生来人的真实目的,更怕得罪对方。对彭小英来说,“生活变得复杂了。”

就像半个月前在家里第一次接到电视台的电话时,她和丈夫吓得手发抖,“哎,还以为是犯了什么错,是不是跳舞不让用毛阿敏的那首歌《渴望》,人家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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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家庭的日常

6月7日的下午,是这段时间以来家里少见清闲的时刻。

不跳舞的时候,还是好多农活要等着干。彭家父女坐在门口剥毛豆,一颗一颗的嫩豆子从毛绒绒的绿壳里被挤出来,跳进一旁的塑料筐中,对农民来说,这些作物蔬果过去是生活中的重头戏。

门口那台花3000元买的蓝色电动三轮车,几乎是家家户户的标配。在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的村中主路,这辆三轮是往返田地与家中最方便快捷的交通工具,锄头、水桶、橡胶鞋都能塞进后面的车斗里。

想跳舞时,两口子便把便携式音箱往车斗里后面一放,骑着小车便走,田坎边、老屋前、文化广场的荷花池旁都曾留下他们的足迹。

彭家有8亩地,年头好的时候,那些成熟的玉米、稻谷、黄瓜和花菜能为家里带来三四万的收入,但农民靠天吃饭,每年到手的钱并不固定。

彭小英和丈夫、孩子、父亲、婶婶(父亲后来找的老伴儿)同住在村里的一栋2层小楼里。

在村里,彭家的生活条件算是中等。过年前,房子刚花了七八万元装修过:客厅铺上了光亮的瓷砖,墙面也贴上带花纹的板,新换的金色大门嵌着菱形绿玻璃,楼上的卧室里换了木地板,家里的餐桌、沙发、床、橱柜,也都重新置办过。钱是彭小英的哥哥出的。事实上房子是彭小英父母的,夫妻俩只是居住在这里。

为了增加收入,彭小英和范得多曾想去瑞安的私人鞋厂打工,一个月大约能挣到四五千元的工资,但今年的疫情让那些做外销生意的鞋厂一下失去了订单,工人们也找不到活儿干。

有长达十几年的时间,彭小英和丈夫是在外打工度过的,大女儿出生后的第二年,他们便去了云南昆明,后来又辗转到山东东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老家。直到二女儿快要上三年级的时候,全家人才搬回村里,算起来也不过四年时间。

彭小英说,村里许多人家其实都借了外债,日子并不好过。夫妻俩过去做服装生意也赔本欠钱,原本他们会过着和村里大多数家庭相似的生活,种菜、挖笋、摘杨梅,努力赚钱养家还债。

过去几年,跳舞也成为了两人生活的日常习惯。其实,要在村里的田坎边成功录下一段全家人跳舞的视频,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突然经过的三轮车、从对面走来打招呼的熟人邻居、手机连接音响的声音变小、舞步挑错配合不对、地面上硌脚的石头、突然下起的雨,都会成为中断拍摄的原因。有时一段舞蹈反复跳上十几遍也是常事。

他们的舞蹈是近些年风靡的曳步舞。彭小英第一次看到这种节奏感强烈、脚部动作变化快的舞步时,便着了迷。最开始只是自己跳,后来想拉着丈夫一起,“让他锻炼锻炼,也能放松下心情。”范得多并不情愿,“哪有大男人去跳舞的,不去不去。”

彭小英还是坚持,“你不跳,那你去看我跳。”连着看了几天,范得多也跟着尝试。彭小英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家,丈夫告诉她,“我跳舞出汗了,感觉身体挺舒服。”

连着两个月夫妻俩每天都去,早晨跳,晚上也跳,丈夫还迅速瘦了下来,两人不放心,又去医院检查血压、心脏功能,医生告诉他,“你俩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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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眼里没有光”

如果不仔细盯着范得多的脸看,很难发现他的下嘴唇与下巴之间,有一个“7字形”隐隐的长白线,那是十几年前一场车祸留下的痕迹。

那时,他与妻子从家乡去到云南昆明打工,彭小英在老乡开的一家鞋店上班。彭小英至今记得,一天下午六点左右,她接到一通电话,“问我有没有空,说我老公‘有点不舒服’送到医院去了,让我去一下。”

等她赶到医院,才被医生告知是需要手术签字,状况远比她想象的糟糕得多:范得多三颗下门牙全部撞碎,嘴里也被划出一道大口子,满嘴是血。

“当时我的双腿感觉一下就‘瘫了’,站不住了。”彭小英说,丈夫与其他三位朋友驾驶着小车,被一辆大货车从车身撞来,坐在司机后座的范得多成为受伤最重的两人之一。

手术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彭小英觉察到丈夫有些不对劲。

他的左耳在车祸后失去了听力,总感觉自己耳朵里有机器“呜呜呜”的声响,吃饭的时候有,睡觉的时候也有,24小时不断。

丈夫原本是个爱说爱笑的人,那段时间时常沉默,有好多次彭小英发现他坐着自言自语,“耳朵响、车子来,耳朵响、车子来。”

长期失眠引来的烦躁感,让范得多觉得自己“快疯了,好几次都想跳井、跳楼算了,”有些时候家人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有打120求救。

感觉最不对劲的那天晚上,彭小英半夜醒来发现丈夫不在床上,她赶忙寻来亲友分头去找,接近凌晨两点,家人才在一个广场的花坛边找到了蹲坐在那儿的范得多。

妻子带着他又去了医院,先是挂了精神科,医生提醒她应当去看心理科。在瑞安市人民医院,范得多被诊断为抑郁症,家人还带着他去过山东的医院、最远跑到了北京,得到的诊断结果都差不多。

至今家中还遗留了一些当年没吃完的药盒。这些名为“盐酸帕西汀片(赛乐特)”、“奥氮平片(再普乐)”的药物,适应症为:抑郁症、强迫性神经症、惊恐障碍、社交恐怖症、精神分裂症、中重度躁狂发作等。

对彭小英来说,那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23岁的大女儿丹丹记得,那段时间妈妈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害怕别人的议论带来压力,无论是车祸还是患病,彭小英也只告知了家族中极少数的几位近亲,不少亲戚都是最近看到新闻,才知道原来两口子还经历过这一遭。

车祸后两年,彭小英带着丈夫去马屿镇附近的一个庙里拜佛,夫妻俩让人帮忙合了一张影。照片模糊,丈夫攀着她的肩,直直看向前方,女人笑着举起右手比了一个“耶”。

“你看,那时他眼里没有光,”彭小英坐在小木凳上,拿着手机里的照片边看边说,“他是一家之主,家里的顶梁柱出了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范得多出车祸后,彭小英的微信昵称改成了“再怎么烦恼也要对别人微笑”。后来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才得知妻子这句话的寓意:对每一个来看望的人都微笑,要让丈夫看不出来脸上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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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些最苦最难过的日子比,现在这些又算什么呢?”

跳舞给他们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喜事:范得多跳了几年舞之后,身体变好,心情也舒畅,尽管没到医院去做复查诊断,但他已经完全不同于抑郁症时期的状态,变得开朗健谈,也不用依靠药物入睡。

头两年,夫妻俩在广场跳舞有些小名气,好多人想跟着他们学,一年一个人象征性地给300元的辛苦费,后来偶尔有表演场合需要舞蹈的,也会找上门,一场表演按人头给“点心费”,1个人50元。

最开始,村子里也有些闲言碎语,“有这个工夫去跳舞,累死了都,还不如在家休息。”夫妻俩也不管这些声音,还是接着跳。

事实上,跳舞对彭小英夫妻来说,其实花不了多少钱。除了在网上购买的两个可以随意拖着走的外放音响,跳舞前需要做的准备,就是提前在保温杯里灌上一壶水。

家里的老人身体还算健康,大女儿懂事,当了舞蹈老师后从未要范得多夫妻俩操过心,老二老三上学只有生活费的开销,一个月不到一千元。全家人的吃喝基本都能自给自足,没有额外的物质花费。

早在两年前,彭小英陆陆续续就在网上发布跳舞的视频。有时是夫妻俩一起,有时是与二女儿、小儿子四人一起,跳舞的地点一直在变换,从公园到亲戚家的小区,从白天的广场到晚上的桥下。

直到今年4月初,两人在疫情里因为无聊,自编自跳了一曲毛阿敏的《渴望》,背景是在范得多的老宅前,丈夫穿着上世纪70年代老汉常穿的蓝色外套,脚上踩着绿色解放鞋,头上还戴着竹编的斗笠。

视频发出去后的那天晚上,他俩的账号里一直显示99+的新消息,粉丝数不断往上翻。至今,夫妻俩也没完全搞明白那条视频为何走红,只记得两人兴奋地看手机到晚上三点还没睡,“从来没有这样过,就像突然下大暴雨似的。”

范得多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字,一些网友的评论需要通过孩子的转述,“看了评论,越来越开心,越来越有动力,觉得自己心情很好。”

但随之而来的是质疑声。在那些跳舞视频里,他俩放得开动作幅度也大,身体跟着节拍的律动感摆动,没有一丝拘谨和害羞——这让他俩看起来和传统印象中的农民差距很大——这也让不少网友觉得他俩是“假农民”,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舞蹈老师”。

早期跳舞时,他们经常穿着看起来很潮流的运动服套装,全家都是统一的黑色、红色、白色或绿色,脚上运动鞋的logo也是知名运动品牌。这些画面在他们走红之后,成为网友质疑他们真实身份、包装炒作自己的证据之一。

“这些衣服,都是我大女儿给我们买的,鼓励我们跳舞,说这样穿年轻好看,”范得多觉得委屈,“45一双,你说是不是真的”大女儿丹丹在瑞安市里一家舞蹈工作室当爵士舞老师,她帮父母注册了视频账号。

还有网友说他们转变风格后的服饰是刻意打扮。范得多不否认衣服都是从衣柜里特意翻出来为了跳舞穿,“在农村谁家没有几件旧衣服,虽然穿了很多年了,但没破也就一直放着不扔,哪里需要去外面买。”

在那些“假夫妻”的评论之下,彭小英说自己不生气。她指着中间的茶几回答,“就像你我之间隔着这个桌子,他们高兴就让他说,没事。”

彭小英还记得那时为了让丈夫心情好一点,陪他跳舞跳到自己的脚部受伤,有一天早上醒来后,她已经肿痛得无法挪动,从二楼卧室下到一楼客厅的每一步,她都是坐在楼梯上,一级一级地挪下来。

“所以啊,和那些最苦最难过的日子比,现在这些又算什么呢?”彭小英这样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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