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长孙皇后

关于长孙皇后,第1张

  盛世牡丹——唐太宗李世民妻长孙皇后(附诸妃)

  讲到大唐王朝,与“盛世”同时浮现在世人脑海中的,恐怕莫过于牡丹。

  牡丹又被称为花中之王,由此推之,贞观一朝,能称得上牡丹之名的女人,莫过于唐太宗李世民的结发妻子文德皇后长孙氏。

  就牡丹的花王之称而言,王者之气,一定是比较出来的,而且能够与之比较的一定不会是寻常风骨,然而在这样的众香国里,无刺无香、原本扎根在峭壁苦岩间的牡丹却以一种最淡定的姿态胜出,最终成为国色天香的典范。

  与牡丹的经历相同,长孙氏能够最后登上人间巅峰并流芳百世,是历经磨难苦砺之后的结果。而贞观之世的开创者李世民,也绝非寻常帝王男子,他所拥有的盛世群芳,也皆非凡品。然而长孙氏却象她的丈夫成为诸国诸帝王的首领“天可汗”那样,在她的映照下其它的女人都变得黯淡无光,她毫无疑义地成为群芳中的王者。这一切,不但使她成为世人景仰的绝顶人物,更使得贞观后妃早已远去的身影格外引人遐思。

  隋仁寿元年(公元601),隋王朝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的继弦妻子高氏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就是未来的唐太宗长孙皇后。

  长孙,是一个鲜卑姓氏,据说魏献文帝的三哥就是这个姓氏的源起之祖。原来是拓跋氏,由于位居宗室之长,改称长孙氏。从魏至周又到隋,尽管跨越了三个朝代,这个鲜卑皇室家族却一直传承不息,而且都爵尊禄厚。常言道:“三代才出一个贵族”,而一个天生的皇族经历了三朝仍然勋贵超然,这样的世家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传奇?这样家族的女孩儿该嫁给怎样的丈夫,怎样的男人才能与她相配?

  长孙**的姻缘,在她很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定了下来。而姻缘的缔定缘由,却非常久远,远到埋下种子的那时还没有她和她的丈夫——因为那颗种子落土之际,长孙**的未来婆母都还只是个孩子。

  长孙氏的婆母姓窦,谥称太穆皇后,是定州总管神武公窦毅与周武帝姐姐襄阳长公主的女儿。据说这位太穆皇后生来不凡,刚出娘胎头发就长过颈项,三岁时这头发就已经与她的身高一样长短了。周武帝对这位外甥女非常喜爱,自幼就将她养在宫中。

  周武帝算得上一位志向远大的帝王,一心想要率领北周战胜北齐高氏,统一中原。然而在几场战役中,北周都败给了北齐。

  在北周与北齐的角力中,蒙古草原上的突厥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将这股力量牢牢地捆在自己的战车上,是北周与北齐共同的目标。而他们努力的方向都是一致的:联姻。

  当时的突厥可汗为木杆可汗,他的女儿不少,但未婚的小女儿阿史那才是北周与北齐争夺的目标。为了赢得这段婚姻,宇文氏和高氏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求婚拉锯战。木杆可汗则成为不折不扣的墙头草,一个女儿两头许,七颠八倒了五六年。在经历了固婚使团被囚禁、迎亲使团被扣押等等磨难之后,北周才好不容易在天和三年(公元568)三月最终赢得了求婚战的胜利,娶回了十八岁的阿史那,并尊为周武帝皇后。

  可以想象,政治联姻再加上这样的求婚经历,周武帝对阿史那皇后有着怎样的抗拒情绪。于是,阿史那虽然年青美貌地位尊崇,周武帝对她的夫妻情份却是稀松平常,阿史那几乎成了北周宫廷里的一块活牌位。

  窦氏从小生活在周武帝的身边,对舅舅冷淡皇后的前因后果及现实情况都非常了解,她对舅舅夫妻失和的状态非常担心,劝周武帝说:“四边未静,突厥尚强,愿舅抑情抚慰,以苍生为念。但须突厥之助,则江南、关东不能为患矣!”

  算起来,这时窦氏恐怕还只有六七岁年纪,能有如此见解,顿时语惊四座。周武帝第一个正色以对,立即接纳小甥女的进谏,从此对阿史那态度大为转变。第二个感到震惊的人就是窦氏的父亲窦毅,他郑重其事地对妻子襄阳长公主提出要求:“此女才貌如此,不可妄以许人,当为求贤夫。”——经过广泛而苛刻的“比武招亲”,数不清的公子名士都被淘汰,最终“雀屏中选”的东床快婿也的非常人,乃是未来的唐高祖李渊。

  当窦氏与李渊夫妇和谐、生儿育女地过着平静的贵族生活的同时,长安城里却有另一个人,一直对窦氏儿时那番惊人见解念念不忘。他就是开府仪同三司、平原公长孙光长子炽。长孙炽大约要算被窦氏那番见解震惊的名人中的第三位,也是震惊持续时间最长的一位——从她儿时一直到她为人之母以后,他仍然期望能够与这位不同寻常的女子结为姻亲之好。——难道说长孙炽自儿时听到这段话之后,就已经开始仰慕窦氏了?也许射雀屏不中惨被淘汰的贵胄公子名单中就有长孙炽的一席之地。建议编剧们将这题材善加发挥利用。

  可惜的是长孙炽的儿女似乎与窦氏的儿女婚龄不一致,当自己做亲家的想头没了指望之后,他开始在弟弟长孙晟身上做努力,当长孙晟的女儿渐渐成长,开始显现聪明美丽的资质之后,长孙炽便不失时机地劝导长孙晟了:“(窦氏)此明睿人,必有奇子,不可以不图婚。”

  长孙晟听了哥哥的建议非常动心,为了不致于使最佳女婿走宝,他干脆来了个倒提亲,向李家求婚。最终,这段婚事落在了窦氏的二儿子李世民身上。因此,这段联姻,长孙炽应记首功。

  长孙氏的闺名是什么,这是一个挺大的问题。对于这一点,正史上没有明确的记载。

  而据《观世音经信笺注》中所载,长孙氏小字“观音婢”。(想起了隋文帝皇后独孤伽罗,也是鲜卑后人,也是一个带着浓厚佛家意味的名字)。据说,观音东至中原之后,由男身变为女身,与两位皇后极有关系。

  然而,刚定下终身大事的长孙**生活得并不如意。公元609年,五十八岁的一代名将长孙晟因病去世,年方八岁的小长孙氏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最初的依靠。

  父亲去世的后果,对于年幼的长孙氏来说是非常惨痛的经历。因为长孙晟尸骨未寒,前妻之子长孙安业就立即摆出一副新任当家人的架势,毫无顾虑地将继母和异母弟妹赶出了家门。——长孙晟似乎儿女众多,隋书所载的就有长孙行布(这个战死了)与长孙桓安,唐书又添上了长孙安业和长孙安世。长孙晟前面的婚姻状况是很难查找的了,史书只详细说明了他的最后一次正式婚姻:这被赶出家门的最后一位长孙晟夫人就是扬州刺史高敬德的女儿,和她一起被迫离开将军府的还有她一双年幼的儿女,未来的大唐宰相与大唐皇后。

  幸好,高氏还有不俗的出身,在遭到继子的冷遇之后,她带着儿女投奔了自己的娘家。长孙氏跟随着母亲,在舅舅高士廉的身边继续度过她的闺阁岁月,直到十三岁出嫁为止。高士廉对长孙兄妹关怀备至,一手为他们操持了终身大事。甚至于正史上还记载说,长孙氏与李世民的婚姻,高士廉才是大媒。

  不管是不是媒人,高士廉抚养长孙氏是不争的事实。若干年后,唐太宗李世民仍然记得这位舅舅对结发之妻的恩情,将自己的女儿东阳公主嫁做了高家的儿媳。

  对于初识人事的长孙氏来说,被亲哥哥赶出家门、在舅舅家寄居的经历,足以令出身高贵的她饱尝与身份不相称的人世冷暖。舅舅对她再好,也难以完全平抚敏感的少女内心深处孤苦无依、血亲纷争的痛苦。这对于她的成长和性格形成、乃至她以后所扮演的皇后角色都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公元614年,高士廉履行了妹夫生前为女儿定下的亲事,十三岁的长孙氏出嫁了,成为十七岁的唐国公李渊次子李世民之妻。幼失慈父的长孙氏在多年寄人篱下的岁月之后,终于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面对“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临机果断,不拘小节”文武双全的丈夫,一千四百年后的人们,似乎仍然能够感受到她心中满溢的幸福。

  然而,美满的婚姻也有不和谐的音符:长孙安业兄弟直到妹妹出嫁,也没有表示出丝毫的悔过之意,他们一点也不在乎她在夫家的颜面。婚后的长孙氏只能以舅舅的家为“娘家”,她每次“归宁”的目的地,都是高府,她由衷地对舅父多年的养育之恩和长久照顾满怀感激。妯娌们的身后都有一个娘家做坚定的支持,长孙氏真正的娘家却抛弃了她;原本掌管家族内务又非常偏爱李世民、与长孙氏又有相当渊源的窦氏,则早在李世民成人娶妻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无法帮助年幼的儿媳。在纷繁的贵族大家庭里,长孙氏谨言慎行地生活着。

  就在初为人妇的长孙氏某一次归宁舅家所居永兴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异事,这事被郑重地记进了正史。

  据说,高士廉有个小妾张氏,她意外地看见在长孙氏所住的屋外,出现了一匹从未见过的大马,高达二丈,鞍鞯齐备,神采飞扬。一转眼间,这匹似乎从天而降的大马却又平地消失了。张氏大吃一惊,连忙将此事告知丈夫。高士廉遂命人卜卦,得《坤》之泰卦。筮人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牝马地类,行地无疆。变而之《泰》,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象》曰:后以辅相天地之宜而左右人也。龙,《乾》之象也。马,《坤》之象也。变而为《泰》,天地交也。繇协于《归妹》,妇人之兆也。女处尊位,履中居顺也。此女贵不可言。”

  这神乎其神的事迹,就象李世民四岁时那位倏忽来去的书生一样,似乎预示着长孙氏注定将要母仪天下。

  然而无论这神迹是否属实,摆在当时的长孙氏面前的,仍然是非同寻常的家庭生活。她虽然嫁给了一个卓绝出众的丈夫,却也同时嫁给了他从未平静过的生命历程。

  李世民与长孙氏这对少年夫妻的感情应该是深沉的。和长孙氏幼年丧父相仿,李世民也有早失慈母的伤痛。这伤痛直到他成为睥睨天下的帝王也没有痊愈,当着左右大臣的面仍然会失控痛哭。除了同病相怜的儿时经历,李世民还与小舅子长孙无忌自幼友善知己,也使人不禁联想:也许在出嫁之前,长孙氏与李世民这对未婚的小夫妻便已经开始鱼雁往来、诗书唱和。

  青梅竹马的小夫妻并没有充分享受他们郎情妾意的新婚生活。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时的隋王朝已经迅速走向了终结,更因为渴望平静的长孙氏所嫁的,偏偏是一个胆略过人富于激情却又嗜好冒险、渴望建功立业的少年。

  隋炀帝大业十一年(615),炀帝被突厥始毕可汗率兵围困在雁门(今山西代县),尚在新婚的李世民便应募勤王并崭露头角。李世民的军事天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长孙氏则第一次尝到了丈夫在天边出生入死、生死一线之际,做为妻子却只能枯待消息而彻夜难眠的痛楚滋味。而这,只是一个开头,在他们共度的二十三年岁月中,成为了一个不变的模式。

  大业十三年,长孙氏的公公李渊被任命为太原留守,李世民和父亲一起来到了晋阳(今山西太原)。冒昧揣测,长孙氏应该也在随行之列。

  太原只是长孙氏暂居之所,在这里,丈夫李世民带给她的冲击更大:他开始招兵买马,主动地投入了李渊开创天下的大业之中,并乐于充当先锋敢死队的角色。就在当年夏天,李渊起兵反隋,李世民成为唐军的右领大都督,统率右三路军,与大哥李建成所率的左军并肩作战,一路连克强敌,于当年十一月攻克长安。不久便建立了唐王朝。

  唐朝初立,十九岁的李世民因军功被拜为尚书令、右武候大将军,进封秦王。十五岁的长孙氏随即成为秦王嫡妃,开始了她迈向皇后之位的第一步。

  只是,年青的秦王并没有始终守在身怀六甲、养育孩子的王妃身边。唐王朝根基未稳,李世民一直都马不停蹄地在外沐血征战、出生入死。

  李世民的性情与妻子截然不同,他酷爱冒险,在战事中一向身先士卒,而且偏好以一种孤胆英雄式的方式冲在最前面,亲身犯险、以极少胜极多是他的心头好。

  武德二年,刚做父亲的李世民曾在对刘武周十万大军的战事中,亲率数千精兵冲在最前面,一昼夜奔袭二百余里,沿途大小战数十合,三日不解甲。当这支数千人的队部最终在山西介休找到敌方的主力之后,不顾数日奔波饥劳就立即主动攻击,并且在两天内突破了对方的九道防线,歼敌至少一万三千人。而在这样的大捷背后,冲在最前面的李世民却和他的部下们一起,两天内只分吃了一头羊而已。

  武德三年,李世民再次率军出征王世充。孤胆英雄式的事迹更是屡见不鲜。五百人对一万人、数十骑对数千骑……更惊人的是,他还乐于率少量轻骑主动挑衅对手,不但愿意应对百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还往往在身陷重围的时候命令部下先走,自己孤身殿后。

  武德四年,唐夏虎牢之战终于在这样一位秦王的策划下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率领三千五百唐军,战胜了窦建德的十万大夏军,获虏五万余人。如此悬殊的比分,使唐夏虎牢之战几乎成了一个难解的谜。

  对于普罗大众来说,生于乱世是一种痛苦,然而对于李世民,乱世却是他随意举笔挥洒的一幅画轴。

  李世民的体内有多少蓬勃的冒险因子,又有多少旷绝古今的好运气,是谁也解答不了的难题。

  另一个难题是:做一个这样男人的妻子、做他的孩子的母亲,需要一个女人付出多少难眠之夜和怎样的百转柔情……尽管她是一代名将的女儿,但当那个远方血海中不顾生死的男人是她和身边幼儿一生依靠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位年仅十九岁的**。

  唐夏虎牢之战后,李世民被喜出望外的高祖李渊封为:位于王公之上的“天策上将”、陕东道大行台、玉璧一双、黄金六千斤、共邑三万户。他同时得到的,还有金辂一乘、衮冕之服、前后部鼓吹及九部之乐、班剑四十人。这已是帝王级的仪仗待遇。

  成为天策上将之后,李世民有了短暂的休养时间。他又重新拾取了经籍,锐意文学,开创了文学馆,广招饱学之士,以杜如晦为首的“十八学士”都于此时加入秦王府。李世民与这些饱学宿儒诗咏唱和,他的文学造诣也达到了相当的程度。《全唐诗》称他“诗笔草隶,卓越前古”“天文秀发,沉丽高朗”“有唐三百年风雅之盛,帝实有以启之焉!”

  李世民既有令将士折服的军功,又有风雅的文人之风,他不可能不成为太子李建成的眼中钉。

  从唐高祖刚一举事,李建成就统领左路军并与李世民的右路军相互呼应的局面来看,这位大唐第一任太子也是一位卓绝的军事人材。然而他很快就离开了战场,这不仅是因为他做了太子,身系国本,恐怕也是因为太子掌军,对于同样雄才大略的高祖李渊来说,也是一种忌讳。然而没有建立功勋没有掌控军心并不是李建成的最大麻烦,这位人材最大的麻烦,是遇上了一个天才。而这天才,不幸就是他的亲弟弟。

  要说李世民一向都没有问津皇位的野心,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没有野心为人内敛的将领,即使能够战无不胜,也绝不可能用得出李世民这种极富冒险和个人英雄主义的战法。当他的才能一次又一次被证实,越来越多的人被他所倾倒,愿意为之效死之后,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人,都在不断地鼓动他向皇位继续迈进。

  如是一天又一天,天策上将府与太子府之间的情势不可能不成水火。

  李世民多数时间征战在外,父亲和兄长的情绪都不在他能把握的范围内,更不幸的是,他还得罪了高祖的宠妃张氏尹氏。而李建成在这方面就比他要优势得多,高祖宫中的诸妃嫔,乃至掌宫女官尚宫、尚仪、尚服……等等,几乎都在他的笼络之中。而这样的事情,李世民和他是怎样也做不来的

  对于这样的局面,秦王妃长孙氏都看在眼里,她非常清楚对于这样的宫闱运作,无论是出征在外的李世民,还是他留在上将府内外的家将文人,都帮不上忙。能担负这个责任的人只有自己这个王妃了。为了替丈夫挽回局面,使他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出征,长孙氏竭心尽力地孝顺李渊、恭敬诸嫔妃,尽力弥缝李世民与父亲之间的关系。

  秦王妃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不过,担忧丈夫出征、弥缝父子关系、生养儿女、熟悉丈夫的下属,并不是这个担子全部的重量。青年秦王在“移锋惊电起,转战长河决”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急管韵朱弦,清歌凝白雪。” 随着战事的节节胜利、功名日隆,秦王府里各色各样的女人也越来越多了。

  事实上,李世民在成为天策上将之前,他的家庭生活就已经不仅仅是他和长孙氏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在武德二年长孙氏诞育长子李承乾后不多久,一位不知名的姬妾就又为秦王生育了次子李宽。李宽的生母出身卑微,而且似乎也没有得到李世民的爱情,连“九嫔”之位都没有挤进去,因此她勉强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随即出生的第三子李恪生母,却令人无法回避:她是前朝公主、隋炀帝杨广的女儿,贞观元年册封后妃时,她可能被拜为“四夫人”之一的淑妃。——算起辈份来,这位公主该是李世民的表妹,自幼便应该有所来往,何况即使没有多少爱情,也有不容忽视的背景,她的出身甚至超越了嫡妃长孙氏。甚至于在谁做皇后这个问题上,她竟得到了“地亲望高,中外所向”的声望。

  接下来源源不断进入天策上将府的女子中,还有更不容忽视的重量级人物出现。她们的身份也许没有杨家公主显赫,然而她们毫无疑问赢得了(至少是曾经赢得了)李世民非比寻常的激情与爱恋。而他与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爱情故事,都足以使现在的言情剧编者瞠目结舌。

  大多数进入秦王府的女子,都是因为美色或才名遐迩被选入的。如未来女皇武则天的表姐、隋朝上柱国燕荣之孙燕氏。

  李世民对燕氏是有感情的,因此贞观元年就封她为仅次于皇后的四夫人之一“贤妃”(后迁德妃)。但燕氏于武德四年(公元621)入上将府时13岁,是以天生才女“艺文该博”,过目不忘的奇慧而被召入的。在入府之前,李世民并没有见过她。与燕氏情形相仿的,还有未来的昭容韦尼子,她也是被选入府的。李世民和她们的感情应该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然而天策上将和他的另两位姬妾之间,却一定存在着天雷地火般的激烈爱情。她们是“四夫人”的另外两位:未来的贵妃韦珪、德妃阴氏。

  韦氏名珪,字泽。她是北朝名将韦孝宽的曾孙女、周骠骑大将军韦总的孙女、隋开府仪同三司郧国公韦圆成的女儿。

  光看这个家世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韦氏也是被选送的女子,何况被选送入府的韦尼子正是她的堂妹。然而韦氏本人的经历却使这个推测完全不成立。

  韦珪生于隋开皇十六年(公元597),至少比李世民大两岁。和李世民一样,隋大业年间她就已经成婚了。她所嫁的第一个丈夫,是隋户部尚书李子雄之子李珉(沉醉唐风的mlhl妹妹说,韦贵妃前夫与后夫的名字实在相映成趣)。婚后韦珪生下了一个女儿。

  隋大业九年(公元613),正当十五六岁的李世民在兴奋中迎娶他初婚的新娘长孙氏之际,韦珪的初婚却走到了尽头。就在这一年,杨玄感造反,李子雄参与其中。杨玄感兵败,李子雄与李珉父子双双被诛,家眷籍没。或者是因为韦珪的娘家实在非比寻常,她逃过了没为官婢的命运,带着女儿回到了洛阳娘家,小小年纪就开始了寡居生涯。

  冷眼和寂寞中苦捱的日子,韦珪一过就是八年。武德四年(公元621),改变她命运的际遇随着东都洛阳被唐军攻克,而悄然来临。

  攻克洛阳的唐军统帅,正是二十二岁的秦王李世民。——获得了胜利又无人拘束的青年秦王,当然不会忘记领略繁华东都的仕女花颜。可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有谁主动向他推荐一名世家寡妇。——然而,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契机,李世民却偏偏与韦珪相遇了。一见之下:“天情简素,禀性矜庄。忧勤絺紘,肃事言容。春椒起咏,艳夺巫岫之莲;秋扃腾文,丽掩蜀江之锦。”早已见惯世面的李世民竟对韦珪有惊为天人之感。

  于是,韦珪就被纳入了上将府。李世民对这位年长于自己的女子非常倾心,虽然她曾经是别人的妻子,虽然在武德年间她只为李世民生了一个女儿临川公主(武德七年即公元621生),但是贞观元年(公元627)四月一日,韦珪仍然超越除长孙氏以外所有为李世民诞育儿子的姬妾(甚至超越了皇三子李恪那位身为隋炀帝公主的母亲),被册拜为仅次于皇后的“四夫人”之首,成为韦贵妃。就连她与前夫所生的那个女儿,都被封为定襄县主,成为大将军阿史那忠的妻子。

  贞观十年,长孙氏病逝,李世民再也没有册立新皇后,韦珪以贵妃的身份代行皇后职权,成为贞观后期的后宫统领。

  李世民对韦珪的过去采取如此统统无视的态度,除了浪漫而强烈的爱情,实在想不出其它的解释。

  与韦珪相比,德妃阴氏与李世民之间的爱情就更非比寻常。面对韦珪,李世民需要的仅仅是突破男性对女子贞洁的占有观念,面对阴氏,他需要放下的却是家族的死仇。

  阴氏的出身虽然赶不上长孙氏、杨淑妃,却也不比韦珪差。她的曾祖父是周时夏州刺史阴嵩,祖父是曾任周时上柱国隋时司空的阴寿。韦珪的曾祖父韦孝宽任隋军统帅,阴妃的祖父阴寿便是监军。

  然而这个履历表到阴氏的父亲这里却卡了壳。因为她的父亲是隋骠骑将军、张掖太守、武贲郎将、楼烦太守、左翊卫将军……这一堆头衔的后面跟着同一个名字:阴世师。

  与隋朝皇亲老李家相比,阴世师虽然与隋皇室拉不上啥关系,却比李氏对隋王朝更忠心耿耿。然而阴将军除了率部与唐军作战之外,他在战场外所采用的手段却太贴切于他的姓氏了,这些手段最终将他推上了断头台。

  隋大业十三年,李渊在晋阳举兵叛隋,他事前便早已向不在太原的儿女们都发出了讯息,如平阳公主等人都相继离开了危险的居住地。然而就在奔往太原的时候,长子李建成却将异母弟弟李智云留在了河东。当唐军举事之后,年仅十四岁的李智云不幸被捕,押至长安,随即惨死在阴世师刀下。

  虽然称帝后后宫嫔妃又接连为李渊生育了十七个儿子,但李渊始终对李智云的夭折难以释怀。刚一称帝,李渊便谥封这位“皇五子”为楚哀王,武德三年又特旨将李世民的次子李宽过继给李智云。李宽不幸夭折后,李世民又于贞观二年再次为李智云过继了新的子嗣。——不难看出,李世民与李智云之间应该有相当的兄弟情谊。

  阴世师与李家的仇到这里还不算大得无法解开,更糟的事情随后发生。

  就在李渊起兵后不久,阴世师把中国人所能想得出的最阴损的一招使了出来:查出了李家五代祖宗的下葬之所,毫不含糊地把什么“唐太祖”“唐代祖”统统掘坟暴骨。

  从此,阴世师与李渊父子们结下的仇,不但成了死结,而且还是灌了铜汁的死结。当然,阴将军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李家化解仇怨,他打一开始就死心塌地拱护杨氏天下。然而老天不打算照顾他,挖坟也没有破得了李氏的风水。掘墓的勾当干下没两个月,唐军就打到了长安城下。阴世师拒不投降(他也没有投降的余地),与隋朝刑部尚书卫文升、京兆郡丞滑仪一起死守长安。

  然而长安的城墙只给阴将军多延了一个月的寿命。当年十一月,长安城破,阴世师被斩首示众。

  相比阴世师挖坟杀子的狠辣,李渊的报复显得善良许多。阴世师虽然死了,他的女儿和幼子阴弘智却没有被斩草除根,只是被没为官奴婢而已。

  大约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少女阴氏由将军的**沦落为婢女,被分配进了天策上将李世民的府邸。

  武德五年,就在嫡妃长孙氏生下她的第二个嫡子、排行第四的李泰不久,天策上将府中的婢女阴氏为李世民生下了第五子李佑。

  直到此时,阴氏的情形还可以用一般人的理解方式表达:就一般的情形来说,美丽的婢女无法回避主人的任何要求,而且往往也只是主人的玩物而已,即使生下儿女也只不过是副产品,不可能为她带来任何名份利益,更何况阴氏还是阴世师的女儿,她的身上承载了太多的恩怨情仇。李佑的诞生,甚至很可能会被认为是男方强势报复的产物。

  然而,当李世民成为大唐皇帝之后,他给予阴氏的名份,却从根本上推翻了旁人所有阴暗的揣测:阴氏,阴世师的女儿,成为“四夫人”中的德妃。

  李世民,阴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家族死仇,最后却怎样成就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曾有过怎样的激烈碰撞?这永远都将是一个谜。后人可以有足够的遐想,却永远也无法还原全部的历史。

  面对男女感情的李世民,似乎也一如他面对生死战场一样充满激情,无所畏惧,我行我素。

  天策上将府的月光下,长孙氏美丽的眼睛透过丈夫的身影,都看到了什么,她该在想些什么……

  无论做为一个女人的长孙氏心里有过多少百转千回,做为秦王妃的长孙氏都宽厚地接纳了丈夫给她带来的那个越来越大的家庭,对这个家庭中所有的成员,她都给予了包容和爱护。

  李世民的第六个女儿(后封豫章公主,生于唐高祖武德年间)出生不久母亲就离开了人世,这位姬妾没有留下姓氏封号,地位非常卑贱,但在她弃世之后,出身高贵的秦王妃长孙氏却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哇哇啼哭的小女孩,亲自将她抚养长大,并从此“视若己出”。

  在安抚偌大个秦王府并且频频生育儿女的同时,长孙氏还不可避免地涉入了李世民与太子建成之间的夺嫡之战。经历了与丈夫十二年的婚姻、经历了与这婚姻同时进行的时事剧变之后,长孙氏虽然只有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早已见识非凡,她不但是李世民青梅竹马的妻子,

大唐皇家原来只是三等氏族?山东氏族到底有多大声望,连皇室求婚都敢拒绝?

在古代封建社会中,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把古代皇权描述得淋漓尽致。

但是很多人可能不会相信,历史上曾经有一个阶层可以和皇权相抗衡,甚至还凌驾于皇权至上,它就是隋唐时期的士族门阀。

山东氏族是隋唐时期门第最高的家族,而大唐李氏只不过是三等氏族而已,所以唐朝的君主们都想把自己的公主嫁到山东氏族当中,是为了拉近皇族跟士族门阀的关系。

但是直到唐朝灭亡之际,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实现,也怪不得当初李世民会发愁:“青年才俊都想娶山东氏族的女儿,为什么士族子弟不来迎娶公主,难不成皇家还比不上那些世家?”

所以,山东氏族到底有多大的声望,居然敢凌驾于皇权至上,连皇室公主都看不上眼呢?

门阀士族的崛起

要说这门阀士族的崛起,这得讲到东汉初期汉高祖创立察举制的时候。

因为当时汉朝初立,朝廷继续一大批有识之士来重建社会,察举制就是希望诸侯们能够贤良孝廉的标准来选出一些有德行有能力的人,推荐给朝廷给予官职。

虽然这个制度创立的初心是好的,人才能否得到重用要看选拔者是否看重他,既然要选拔人才,这些官员自然会推荐自己家中的子弟入朝为官了。

因此,大批的门阀世家子弟有了很便捷的入朝为官的机会,而家境贫寒的老百姓几乎没有任何进入的方式。

经过两汉察举制的影响,像山东崔氏、卢氏这些深受儒家学说洗礼的士族逐渐成为了顶级世家,甚至可以直接左右朝局。

到了三国时期,曹操之所以能够崛起,很大程度上在于他与山东崔氏家族合作,毕竟崔氏这类士族门阀历经几百年的积累,底蕴已经非常深厚。

可以说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像崔氏这些门阀士族是一支不得忽视的力量,无论是乱世还是安定,要想坐稳江山就必须跟他们合作,看曹魏的崛起就可以见得了。

虽然说晋朝“永嘉之乱”的出现让北方士族开始南迁,但毕竟像崔氏这些大家族的根基都在北方,所以崔氏、卢氏这些家族的人就留了下来。

尽管在十六国时期,有很多人曾经入主过中原,但是崔氏、卢氏毕竟是北方地带的顶级士族,无论谁想在北方站稳脚跟,就必须跟他们合作。

所以,刘渊、石勒、苻坚这些入主中原的枭雄,一立国没多久就马上跟崔氏家族合作,崔氏家族的声望又再次大大加强。

在十六国的末期,北方崔氏又出了一个跟崔氏家族盛极一时的人物,那就是崔浩。

鲜卑拓跋氏之所以能够统一北方、入主中原很大程度上都是仰仗着崔浩这个人,依赖着崔浩背后的崔氏家族。

想当年,拓跋珪在参合陂之战中击败了后燕慕容宝这才得以成为中原地区新的统治者,而拓跋珪入主中原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必须融入中原文化。

而学习中原文化要怎么学呢?第一件事就是跟世家合作,所以北魏请了崔浩的父亲崔宏参与立国大事,还有针对性地制定了很多北魏的法律,崔氏家族再度登上庙堂之高。

而崔浩也被北魏重视,进入了北魏朝堂,尤其是在时局的精确把控受到了北魏朝堂的看重。

无论在刘裕北伐还是拓跋焘发兵赫连夏,崔浩都有着自己准确的预测与见解,对于时局敏锐的观察力让北魏得以站稳脚跟,可以说北魏的立国,崔氏家族的功劳可以说是位列第一的。

隋唐时期门阀士族的衰落

隋朝建立之后,隋文帝杨坚创立“科举制”,打破了门阀士族垄断官途的局面,让底层的寒门士人也能够凭借学识得以入朝为官,世家大族的权势开始受到影响。

只不过以崔氏为代表的山东氏族的底蕴实在是太强大了,完全可以凭借与各大家族结亲的方式来形成同盟,共同抗衡皇权,这也是杨广和李世民想要打击山东氏族的原因所在。

唐朝为了更好地打击旧有士族力量,进一步完善了科举制度和建立了三生六部制,加速了门阀士族的衰败,直接削弱了崔氏、卢氏等山东氏族的地位与权势。

唐初的几大家族在当时被合称为“五姓七望”,这五姓是指崔、卢、李、郑、王,七望是指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这“五姓”之中被认为天下第一姓的是崔姓,而唐朝皇家的李姓只不过是当时的三等姓氏罢了。

唐太宗对崔氏这些山东氏族的影响力既极度又畏惧,因为他是靠着世家门阀的底蕴来获得天下的,所以他们知道世家组联盟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所以从唐太宗时期开始,朝廷不能容忍山东氏族凌驾于皇权至上,所以唐朝皇家开始了对山东世家大族的各方面打压。

唐朝采取了哪些措施来打压山东氏族呢?第一招,就是直接修改《氏族志》重新排序姓氏的地位。

唐朝初期,虽然经过科举制的推出与战争的动乱,山东氏族的势力得到了虚弱,但他们根深蒂固的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

上面也说了,像房玄龄、魏征这些朝中大臣居然争相想跟崔氏、卢氏等家族联姻,却没想着娶唐朝的公主,这着实让李世民觉得恼怒。

所以唐太宗让吏部尚书高士廉等人来编纂新的《氏族志》,想着是重新制定不同士族之间的等级。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读不懂李世民的心思,在最初完成的版本中,山东崔氏家族居然还排在第一等当中,这直接让李世民大发雷霆,还大骂了高士廉等人一顿。

李世民大发牢骚之后,他直接跟编纂人员表明自己的要求:

“我今定氏族者,诚欲崇树今朝冠冕,何因崔民干犹为第一等,只看卿等不贵我官爵耶!不论数代已前,只取今日官品、人才作等级,宜一量定,用为永则。”

从此以后,李唐皇族排为第一位,外戚第二位,而山东氏族降至第三等,哪怕以前排名靠后的关陇集团的地位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这一招直接从姓氏地位上削弱氏族的影响力。

李世民编纂《氏族志》这个行为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上面说的想要打击山东士族的地位,来提升皇室的权威,从而获得更强的统治合理性。

这其二,其实是为了拉拢关陇集团,毕竟李世民得以崛起,关陇集团是有很大的功劳的,可以说是跟随他一起打江山的存在。

《氏族志》的重新编纂加强了统治核心集团的凝聚力,这对于李唐初期稳定局面来说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第二招,通过“废王立武”来提升庶族满门士族,打压世家大族

唐高宗即位之后立刻提出“废王立武”,而这却在朝堂上掀起了巨大的争论。因为王皇后的支持者是世家大族,而武则天这一方则是庶族寒门。

因为唐高宗将武则天立为皇后是没有得到门阀士族支持的,所以武则天为了巩固自己的皇后地位,她开始笼络一大批的寒门士族。

长孙无忌可以说是“废王立武”之中最大的阻碍,因为他是唐太宗亲自封赐的齐国公,在朝堂之中地位显赫,他的权力可以说有了与高宗平行甚至隐隐超越。

高宗想利用废后来削弱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世家大族的权力,从而巩固皇权。而结果很明显,武则天在这场斗争中赢了,也标志着寒门子弟地位的提高。

第三招,科举制度的完善

这一招可以说是从仕途上对门阀士族的进一步打压。

科举制作为古代隋唐以来最为重要的人才选拔制度,是唐朝削弱门阀士族地位,为寒门子弟提供入仕为官最为直接的方法。

而到武则天时期,因为武后没有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她进一步发展科举开创“武举”,一大批贤能之士成为皇权对抗旧有势力的重要武器。

不仅如此,武则天也没有阻止门阀子弟参加科举,但是当时的门阀士族已经抛弃了以往的名士风气,不思进取的思想让士族内部早已腐朽僵化。

所以,即便这些门阀子弟参加科举选拔,他们那种骄奢放荡的生活作风也不能够让他们入朝为官,随着门阀士族入朝为官数量的减少,声势也随之降低了。

结语

门阀士族的出现虽然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文化的繁荣与历史的进步,但是士族门阀所衍生出来弊端是不符合历史进程的,所以它的结局必然走向灭亡。

尽管唐朝一直用各种手段来打压士族,但世家大族的社会影响力依旧没有被彻底削弱,这也是晚唐时期唐文宗依旧希望跟世家大族联姻的原因所在。

不过唐朝也是因为对士族的打压,这才打破了士族一直以来垄断的知识壁垒,为古代封建社会选拔出了很多有才华的寒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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