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作者在课文前半部分极力描写托尔斯泰平庸甚至丑陋的外表,但联系全文看,读者仍能感到这位大文豪的不凡之处。这是为什么?前半部分的描写对塑造人物形象有什么作用?
设置本题是帮助学生读懂课文,理解作者的艺术匠心。
前半部分描写托尔斯泰的外貌,突出了两个方面的特点,一是托尔斯泰外貌的平庸甚至丑陋,二是他和普通人一样,混在人堆里分辨不出来。写他脸相平庸既是对他外貌作真实的刻画,也是为了说明他是俄国人民大众的普通一员,与全体俄国人民同呼吸共命运。联系全文看,写他平庸甚至丑陋的外表,正是用来反衬他灵魂的高贵,反衬他的眼睛精美绝伦——作者已一语道破,“托尔斯泰面部的其他部件——胡子、眉毛、头发,都不过是用以包装、保护这对闪耀的珠宝的甲壳而已。”全文既对托尔斯泰的“形”“神”作了独到细致的刻画,同时也在字里行间渗透着作者对托尔斯泰的崇敬、赞美之情。这样,前半部分的描写非但没有损害托尔斯泰在读者心目中的形象,反而收到相反相成的艺术效果,相互衬托,使托尔斯泰的外貌包括眼睛给人留下强烈深刻的印象。
二、认真阅读课文,理解下列语句的含义,说说作者为什么要着力描写托尔斯泰的眼睛。(有条件的,课外再阅读一些托尔斯泰的有关资料,以加深理解。)
1.托尔斯泰这对眼睛里有一百只眼珠。
2.……这对珠宝有魔力,有磁性,可以把人世间的物质吸进去,然后向我们这个时代放射出精确无误的频波。
3.当这一副寒光四射的匕首转而对准它们的主人时是十分可怕的,因为锋刃无情,直戳要害,正好刺中了他的心窝。
设置本题为了帮助学生学会品评语言,并通过品评语言来加深对课文的理解。可以让学生在占有资料的基础上作出自己的解释。
1.作者引用高尔基的这句话,从修辞手法上看是夸张,但它恰恰很好地道出了托尔斯泰那种能把万事万物尽收眼底的全方位的观察力。事实上,托尔斯泰是和巴尔扎克、莎士比亚比肩的伟大文学家,他的作品反映了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课文中有一句话可以为此做出注释:“再小的事物借助这副透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对眼睛连最最微不足道的细节都不放过,同样还能全面揭示广袤无垠的宇宙。”
2.这句话写出了作为思想家、艺术家托尔斯泰的文学创作,既来自于对社会生活、人间世态的观察、研究,同时又用他的艺术巨笔把它们准确地表现出来,展示了时代的本质和要求。
3.这句话写出了托尔斯泰作为“清醒的现实主义”作家,对现实的批判是极其深刻而准确的。作为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顶峰的代表,托尔斯泰的笔锋几乎指向社会的各个方面,特别是对沙皇的专制、法律的虚伪、贵族的腐朽、农民贫困的原因无不给予深刻的揭示,这在他晚年的长篇巨著《复活》里表现得尤为充分。他的作品引起沙皇政府的惶恐,曾企图将他监禁或流放,但慑于他的声望和社会舆论而中止。
三、作者对托尔斯泰外貌的描写,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夸张是在描写人或事物时,故意言过其实,尽量作扩大或缩小的描述。例如作者对托尔斯泰的目光的描写,形容它“像枪弹穿透了伪装的甲胄,它像金刚刀切开了玻璃”。这种扩大、夸张的描写,把托尔斯泰目光的敏锐、犀利表现得极为生动形象,而且能引起读者丰富的想像和联想。试从课文中再找出运用夸张手法描写托尔斯泰的眉毛、须发、皮肤、鼻子的句子,并仔细体会它们的表达效果。
设置本题意在结合课文掌握夸张的修辞手法,并学习运用。
描写眉毛:宽约一指的眉毛像纠缠不清的树根,朝上倒竖。
描写须发:一绺绺灰白的鬈发像泡沫一样堆在额头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能见到热带森林般茂密的须发。他那天父般的犹如卷起的滔滔白浪的大胡子。
描写皮肤:皮肤藏污纳垢,缺少光泽,就像用枝条扎成的村舍外墙那样粗糙。
描写鼻子:一只宽宽的、两孔朝天的狮子鼻,仿佛被人一拳头打塌了的样子。
这些夸张性的描写,不仅使托尔斯泰的外貌特征给人留下鲜明深刻的印象,而且让人产生无尽的联想。
四、课文一方面说托尔斯泰“可以任意支配整个世界及其知识财富”,可见他是幸福的;但另一方面又说他得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这是否矛盾?你怎样理解作者所说的“幸福”的含义?联系托尔斯泰的生平(主要是晚年的思想变化),与同学一起讨论:托尔斯泰究竟幸福还是不幸?
这是一道拓展题,是从课文内容拓展开去,让学生较多地了解托尔斯泰的生平和人生追求及精神境界,并对人生作出思考,其答案不求统一,以下观点仅供参考或只作提示。
作者说,“具有这种犀利眼光,能够看清真相的人,可以任意支配整个世界及其知识财富。”这就是说这样的人可以成为整个世界及其知识财富的主宰和主人。这句话与“他肯定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并不矛盾。“能够看清真相的人”常是痛苦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智者的痛苦,如果他既是智者又是仁者,那么痛苦将是双倍的。托尔斯泰正是这样的人,他看透了暴政、丑恶、虚伪和苦难,也看清了造成人间种种罪恶的原因,并尽其自己毕生努力去改变它,但总是事与愿违,这才是最大的痛苦。晚年的托尔斯泰厌弃贵族生活,决然放弃财产,以致和家人产生矛盾,最后毅然离家出走,而客死于途中。
1828~1910) 俄国作家。1828年9月9日出生于图拉省克拉皮文县的亚斯纳亚·波利亚纳(今属图拉省晓金区)。托尔斯泰家是名门贵族,其谱系可以追溯到16世纪,远祖从彼得一世时获得封爵。父亲尼古拉·伊里奇伯爵参加过1812年卫国战争,以中校衔退役。母亲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是尼·谢·沃尔康斯基公爵的女儿。托尔斯泰一岁半丧母,9岁丧父。1841年他的监护人姑母阿·伊·奥斯坚—萨肯去世后,改由住在喀山的姑母彼·伊·尤什科娃监护。于是他全家迁到喀山。
托尔斯泰自幼接受典型的贵族家庭教育。1844年考入喀山大学东方系,攻读土耳其、阿拉伯语,准备当外交官。期终考试不及格,次年转到法律系。他不专心学业,迷恋社交生活,同时却对哲学尤其是道德哲学发生兴趣,喜爱卢梭的学说及其为人,并广泛阅读文学作品。在大学时代,他已注意到平民出身的同学的优越性。1847年4月退学,回到亚斯纳亚·波利亚纳。这是他母亲的陪嫁产业,在兄弟析产时归他所有,他的漫长的一生绝大部分时间在这里度过。
回到庄园后,他企图改善农民生活,因得不到农民信任而中止。1849年4月曾到彼得堡应法学士考试,只考了两门课就突然回家。是年秋天为农民子弟兴办学校。11月起名义上在图拉省行政管理局任职,次年12月被提升为十四品文官,实际上却周旋于亲友和莫斯科上流社会之间。但他渐渐对这种生活和环境感到厌倦,1851年4 月底随同服军役的长兄尼古拉赴高加索,以志愿兵身份参加袭击山民的战役,后作为“四等炮兵下士”在高加索部队中服役两年半。虽然表现优异,但也有赖亲戚的提携才晋升为准尉。1854年3月,他加入多瑙河部队。克里木战争开始后,自愿调赴塞瓦斯托波尔,曾在最危险的第四号棱堡任炮兵连长,并参加这个城市的最后防御战。在各次战役中,看到平民出身的军官和士兵的英勇精神和优秀品质,加强了他对普通人民的同情和对农奴制的批判态度。
托尔斯泰在高加索时开始创作,在《现代人》杂志上陆续发表《童年》、《少年》和《塞瓦斯托波尔故事》等小说。1855年11月他从塞瓦斯托波尔来到彼得堡,作为知名的新作家受到屠格涅夫和涅克拉索夫等人的欢迎,并逐渐结识了冈察洛夫、费特、奥斯特洛夫斯基、德鲁日宁、安年科夫、鲍特金等作家和批评家。在这里他以不谙世故和放荡不羁而被视为怪人,他的不喜爱荷马和莎士比亚也使大家惊异。不久,他同车尔尼雪夫斯基相识,但不同意后者的文学见解。当时德鲁日宁等人提倡为艺术而艺术的所谓“优美艺术”,反对所谓“教诲艺术”、实即革命民主派所主张的暴露文学。托尔斯泰倾向于德鲁日宁等人的观点,但又认为任何艺术不能脱离社会生活。至1859年,他同《现代人》杂志决裂。
1856年底以中尉衔退役。次年年初到法国、瑞士、意大利和德国游历。法国的“社会自由”博得他的赞赏,而巴黎断头台一次行刑的情景则使他深感厌恶。在瑞士看到英国资产阶级绅士的自私和冷酷,也激起他很大的愤慨。但这次出国扩大了他的文学艺术的视野,增强了他对俄国社会落后的清醒认识。
对于50至60年代之交的农奴制改革以及革命形势,托尔斯泰的思想是极其矛盾的。早在1856年他曾起草方案,准备以代役租等方法解放农民,并在自己庄园试行,因农民不接受而未实现。他同情农民,厌恶农奴制,却认为根据“历史的正义”,土地应归地主所有,同时因地主面临的是要性命还是要土地的问题而深深忧虑。他不同意自由主义者、斯拉夫派以至农奴主顽固派的主张,也看到沙皇所实行的自上而下的“改革”的虚伪性质,却又反对以革命方法消灭农奴制,幻想寻找自己的道路。由于无法解决思想上的矛盾,曾企图在哲学、艺术中逃避现实,但很快又感到失望;1860年因长兄尼古拉逝世,更加深了悲观情绪。1859至1862年间几乎中辍创作,先后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和附近农村为农民子弟办了20多所学校,并曾研究俄国和西欧的教育制度,1860至1861年还到德、法、意、英和比利时等国考察学校。后又创办《亚斯纳亚·波利亚纳》教育杂志。这些活动引起沙皇政府的注意。加之在农奴制改革中,他作为本县和平调解人,在调停地主和农民的纠纷时,常常同情农民,又招致贵族农奴主的敌视。1862年7月他外出时,家中遭到宪兵连续两天的搜查。不久他关闭了学校。这段时间他思想上所受的震荡以及因同农民的频繁接触而接受的他们对事物的一些看法,成为他的世界观转变的契机和开端。复活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战争与和平>>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安娜·卡列宁娜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幼年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选
列夫·托尔斯泰小说之《战争与和平》
列夫·托尔斯泰小说之《安娜·卡列宁娜》
列夫·托尔斯泰小说之《复活》
《复活》概要:小说主人公卡秋莎·玛丝洛娃本是一个贵族地主家的养女,她被主人的侄子、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公爵诱奸后遭到遗弃。由此她陷入了苦难的生活,她怀着身孕被主人赶走,四处漂泊,沦为妓女达八年之久。后来她被人诬陷谋财害命而被捕入狱。十年后,聂赫留朵夫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庭审理玛丝洛娃的案件。他认出了被告就是十年前被他遗弃的玛丝洛娃,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为了给自己的灵魂赎罪,他四处奔走为她减刑。 当所有的努力都无效时,玛丝洛娃被押送去西伯利亚,聂赫留朵夫与她同行。途中,传来了皇帝恩准玛丝洛娃减刑的通知,苦役改为流放。这时的玛丝洛娃尽管还爱着聂赫留朵夫,但为了他的前途,拒绝了他的求婚,与政治犯西蒙松结合。这两个主人公的经历,表现了他们在精神上和道德上的复活。小说揭露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触及了旧法律的本质。
《复活》
揭示了人的道德的自我完善和做人良心的问题
人类最美好的感情的复活
体现了一位伟人暮年心灵的稳健和悲天悯人的大气
世界百部经典著作之一
俄国文学史上的经典名作
《复活》是俄国著名作家托尔斯泰的代表作,相信有很多人在学生时代就曾阅读过这本书。在我国自20世纪初至今已出版过6种译本,三四十年代先后有戏剧家田汉和夏衍改编的同名剧本的发表和上演,作品和它的主人公已成为我国读者和观众极为熟悉和喜爱的人物形象。
《复活》是托尔斯泰的世界观转变以后的一部长篇小说,是他思想、宗教伦理和美学探索的总结性作品。它是以一个真实的案件为基础构思而成的小说,表现了主人公的"心灵净化"过程,同时揭露了沙皇专制官僚制度的反人民的本质以及教会的丑恶罪行,是最全面、最充分反映托尔斯泰世界观的终结作品。小说情节起伏跌宕,人物刻画入木三分。以托翁晚年炉火纯青的老辣笔法,比其任何其他作品都更为深刻地反映了男性与女性在"灵与肉"之间的痛苦挣扎。这部史诗般的经典著作,被誉为"19世纪俄国生活的百科全书"。
《复活》是歌颂人类同情的最美的诗--最真实的诗,书中体现了卑劣与德性,一切都以不宽不猛的态度、镇静的智慧与博爱的怜悯去观察。
--法国著名评论家 罗曼·罗兰
整个19世纪还不曾有过《复活》这样的作品,它高于《悲惨世界》,因为这里没有一点幻想的、虚构的、编造的东西,全都是生活本身。
--俄国著名评论家 斯塔索夫
读托尔斯泰的《复活》,我感觉他的确了不起,他笔下的妓女玛丝洛娃给人一种圣洁之感,而我们有些小说的所谓"圣洁女性"形象却给人卑琐之感。这就看出大师与普通作家之间的差别了。
--著名作家 迟子建
《复活》是总结人生的作品,它把人心里肮脏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人内心很复杂,好人和坏人、善与恶都很复杂。
--著名作家 高莽
1828~1910) 俄国作家。1828年9月9日出生于图拉省克拉皮文县的亚斯纳亚·波利亚纳(今属图拉省晓金区)。托尔斯泰家是名门贵族,其谱系可以追溯到16世纪,远祖从彼得一世时获得封爵。父亲尼古拉·伊里奇伯爵参加过1812年卫国战争,以中校衔退役。母亲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是尼·谢·沃尔康斯基公爵的女儿。托尔斯泰一岁半丧母,9岁丧父。1841年他的监护人姑母阿·伊·奥斯坚—萨肯去世后,改由住在喀山的姑母彼·伊·尤什科娃监护。于是他全家迁到喀山。
托尔斯泰自幼接受典型的贵族家庭教育。1844年考入喀山大学东方系,攻读土耳其、阿拉伯语,准备当外交官。期终考试不及格,次年转到法律系。他不专心学业,迷恋社交生活,同时却对哲学尤其是道德哲学发生兴趣,喜爱卢梭的学说及其为人,并广泛阅读文学作品。在大学时代,他已注意到平民出身的同学的优越性。1847年4月退学,回到亚斯纳亚·波利亚纳。这是他母亲的陪嫁产业,在兄弟析产时归他所有,他的漫长的一生绝大部分时间在这里度过。
回到庄园后,他企图改善农民生活,因得不到农民信任而中止。1849年4月曾到彼得堡应法学士考试,只考了两门课就突然回家。是年秋天为农民子弟兴办学校。11月起名义上在图拉省行政管理局任职,次年12月被提升为十四品文官,实际上却周旋于亲友和莫斯科上流社会之间。但他渐渐对这种生活和环境感到厌倦,1851年4 月底随同服军役的长兄尼古拉赴高加索,以志愿兵身份参加袭击山民的战役,后作为“四等炮兵下士”在高加索部队中服役两年半。虽然表现优异,但也有赖亲戚的提携才晋升为准尉。1854年3月,他加入多瑙河部队。克里木战争开始后,自愿调赴塞瓦斯托波尔,曾在最危险的第四号棱堡任炮兵连长,并参加这个城市的最后防御战。在各次战役中,看到平民出身的军官和士兵的英勇精神和优秀品质,加强了他对普通人民的同情和对农奴制的批判态度。
托尔斯泰在高加索时开始创作,在《现代人》杂志上陆续发表《童年》、《少年》和《塞瓦斯托波尔故事》等小说。1855年11月他从塞瓦斯托波尔来到彼得堡,作为知名的新作家受到屠格涅夫和涅克拉索夫等人的欢迎,并逐渐结识了冈察洛夫、费特、奥斯特洛夫斯基、德鲁日宁、安年科夫、鲍特金等作家和批评家。在这里他以不谙世故和放荡不羁而被视为怪人,他的不喜爱荷马和莎士比亚也使大家惊异。不久,他同车尔尼雪夫斯基相识,但不同意后者的文学见解。当时德鲁日宁等人提倡为艺术而艺术的所谓“优美艺术”,反对所谓“教诲艺术”、实即革命民主派所主张的暴露文学。托尔斯泰倾向于德鲁日宁等人的观点,但又认为任何艺术不能脱离社会生活。至1859年,他同《现代人》杂志决裂。
1856年底以中尉衔退役。次年年初到法国、瑞士、意大利和德国游历。法国的“社会自由”博得他的赞赏,而巴黎断头台一次行刑的情景则使他深感厌恶。在瑞士看到英国资产阶级绅士的自私和冷酷,也激起他很大的愤慨。但这次出国扩大了他的文学艺术的视野,增强了他对俄国社会落后的清醒认识。
对于50至60年代之交的农奴制改革以及革命形势,托尔斯泰的思想是极其矛盾的。早在1856年他曾起草方案,准备以代役租等方法解放农民,并在自己庄园试行,因农民不接受而未实现。他同情农民,厌恶农奴制,却认为根据“历史的正义”,土地应归地主所有,同时因地主面临的是要性命还是要土地的问题而深深忧虑。他不同意自由主义者、斯拉夫派以至农奴主顽固派的主张,也看到沙皇所实行的自上而下的“改革”的虚伪性质,却又反对以革命方法消灭农奴制,幻想寻找自己的道路。由于无法解决思想上的矛盾,曾企图在哲学、艺术中逃避现实,但很快又感到失望;1860年因长兄尼古拉逝世,更加深了悲观情绪。1859至1862年间几乎中辍创作,先后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和附近农村为农民子弟办了20多所学校,并曾研究俄国和西欧的教育制度,1860至1861年还到德、法、意、英和比利时等国考察学校。后又创办《亚斯纳亚·波利亚纳》教育杂志。这些活动引起沙皇政府的注意。加之在农奴制改革中,他作为本县和平调解人,在调停地主和农民的纠纷时,常常同情农民,又招致贵族农奴主的敌视。1862年7月他外出时,家中遭到宪兵连续两天的搜查。不久他关闭了学校。这段时间他思想上所受的震荡以及因同农民的频繁接触而接受的他们对事物的一些看法,成为他的世界观转变的契机和开端。复活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战争与和平>>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安娜·卡列宁娜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幼年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
列夫·托尔斯泰作品选
列夫·托尔斯泰小说之《战争与和平》
列夫·托尔斯泰小说之《安娜·卡列宁娜》
列夫·托尔斯泰小说之《复活》
《复活》概要:小说主人公卡秋莎·玛丝洛娃本是一个贵族地主家的养女,她被主人的侄子、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公爵诱奸后遭到遗弃。由此她陷入了苦难的生活,她怀着身孕被主人赶走,四处漂泊,沦为妓女达八年之久。后来她被人诬陷谋财害命而被捕入狱。十年后,聂赫留朵夫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庭审理玛丝洛娃的案件。他认出了被告就是十年前被他遗弃的玛丝洛娃,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为了给自己的灵魂赎罪,他四处奔走为她减刑。 当所有的努力都无效时,玛丝洛娃被押送去西伯利亚,聂赫留朵夫与她同行。途中,传来了皇帝恩准玛丝洛娃减刑的通知,苦役改为流放。这时的玛丝洛娃尽管还爱着聂赫留朵夫,但为了他的前途,拒绝了他的求婚,与政治犯西蒙松结合。这两个主人公的经历,表现了他们在精神上和道德上的复活。小说揭露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触及了旧法律的本质。
《复活》
揭示了人的道德的自我完善和做人良心的问题
人类最美好的感情的复活
体现了一位伟人暮年心灵的稳健和悲天悯人的大气
世界百部经典著作之一
俄国文学史上的经典名作
《复活》是俄国著名作家托尔斯泰的代表作,相信有很多人在学生时代就曾阅读过这本书。在我国自20世纪初至今已出版过6种译本,三四十年代先后有戏剧家田汉和夏衍改编的同名剧本的发表和上演,作品和它的主人公已成为我国读者和观众极为熟悉和喜爱的人物形象。
《复活》是托尔斯泰的世界观转变以后的一部长篇小说,是他思想、宗教伦理和美学探索的总结性作品。它是以一个真实的案件为基础构思而成的小说,表现了主人公的"心灵净化"过程,同时揭露了沙皇专制官僚制度的反人民的本质以及教会的丑恶罪行,是最全面、最充分反映托尔斯泰世界观的终结作品。小说情节起伏跌宕,人物刻画入木三分。以托翁晚年炉火纯青的老辣笔法,比其任何其他作品都更为深刻地反映了男性与女性在"灵与肉"之间的痛苦挣扎。这部史诗般的经典著作,被誉为"19世纪俄国生活的百科全书"。
《复活》是歌颂人类同情的最美的诗--最真实的诗,书中体现了卑劣与德性,一切都以不宽不猛的态度、镇静的智慧与博爱的怜悯去观察。
--法国著名评论家 罗曼·罗兰
整个19世纪还不曾有过《复活》这样的作品,它高于《悲惨世界》,因为这里没有一点幻想的、虚构的、编造的东西,全都是生活本身。
--俄国著名评论家 斯塔索夫
读托尔斯泰的《复活》,我感觉他的确了不起,他笔下的妓女玛丝洛娃给人一种圣洁之感,而我们有些小说的所谓"圣洁女性"形象却给人卑琐之感。这就看出大师与普通作家之间的差别了。
--著名作家 迟子建
《复活》是总结人生的作品,它把人心里肮脏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人内心很复杂,好人和坏人、善与恶都很复杂。
早期作品主要有: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少年、青年》,军事小说集《塞瓦斯托波尔故事》,中篇小说《一个地主的早晨》,以及赴西欧旅行时写下的小说《琉森》等。
60年代初,他的创作进入高潮,除完成中篇小说《哥萨克》(1853~1863)等作品外,还创作了史诗性的长篇巨著《战争与和平》(1866~1869)。
70年代的主要作品是长篇小说《安娜卡列尼娜》(1873~ 1877)。
70年代未80年代初,他在长期精神探索的基础上,完成了世界观的激变,与本阶级决裂,转向宗法农民一边。这时他加强了对专制制度的批判,但又进行“不以暴力抗恶”和“道德自我完善”的说教。
80 年代以后,托尔斯泰仍不断有杰作问世。1899年完成的长篇小说《复活》,可以说是作家一生思想和艺术探索的总结。
此外发表的主要作品有:小说《伊凡伊里奇之死》、《哈泽·穆拉特》、《舞会之后》、剧本《黑暗的势力》、《活尸》等。
晚年的托尔斯泰始终为自己的思想情绪与农民有距离而深感痛苦,为自己的家庭生活与农民有巨大差距而十分不安。1910年11月10日离家出走,途中患肺炎,20日病逝于阿斯塔波沃车站。终年82岁。
托尔斯泰出生于贵族家庭,1844年入喀山大学 ,1847年退学回故乡在自己领地上作改革农奴制的尝试。1851~1854年在高加索军队中服役并开始写作。
从19世纪60年代起,他的作品开始在英、德等国翻译出版。19世纪70至80年代之交以《战争与和平》的法译本出版获得国际上第一流作家的声誉,成为当时欧美的“俄国热”的主要对象。
扩展资料:
1、创作背景
托尔斯泰在小说中对人性进行了大量的思考,从这些思考中可以看到托尔斯泰精神世界最真实的一面,托尔斯泰对人性的思考主要由俄罗斯当时的历史和现实激发的。
传统的俄罗斯是一个父权社会。东正教会决定人们的思考方式和感受。无论他的态度是接受还是保留,托尔斯泰也深受东正教会的影响。另一方面,欧洲的启蒙精神也很深刻。俄罗斯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俄罗斯传统信仰的基础,启蒙运动对托尔斯泰的影响也很大。
这使得托尔斯泰怀疑东正教的基本教义。他不会将信仰问题视为一般信徒。然而,托尔斯泰没有完全走上欧洲个人主义的启蒙立场。因此,他对人性的思考往往与两者分离,有时像信徒,有时像人文主义者。
托尔斯泰的作品具有乌托邦式的思想,主要体现在反对暴力和奴役,反对私人土地制度,反对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和“进化”的倡导,以及要求法律生活义务和合理的生活规则以恢复健康。在农场生活中,通过每个人的劳动和道德实践,我们建立了一个充满兄弟情谊,平等,和谐和友谊的“天国”。
2、艺术特色
托尔斯泰创造了史诗体小说。历史的事实融合着艺术的虚构,奔放的笔触揉和着细腻的描写;在巨幅的群像中显现出个人的面貌,史诗的庄严肃穆中穿插有抒情的独白,变化万千,蔚为奇观。
他擅长操纵许多线索的结构,并且他有一千个连接,并且他是无缝连接的。他可以突破小说的“封闭”形式,它既华丽又毫无生气。
托尔斯泰的艺术魅力不仅在于复制宏观世界,还在于描绘微观世界。在世界文学面前掌握世界灵魂的辩证发展,并详细描述受外界影响的心理过程;加深人的潜意识,并在与意识的和谐关系中表达出来。
托尔斯泰的艺术力量是真实的,它在角色创造中脱颖而出。真实地描述角色内心的多面性,丰富性和复杂性,不仅要写出突出的一面,要么主宰心态。不要掩饰心爱的人物的缺点,也不要扼杀被揭露的人心中闪烁的闪光。
晚年的时候,在心理分析上力求简洁,不写感受的整个过程,只写心理过程的各个阶段的主要环节;有时采取戏剧的方法,通过行动和对白来表现。不写性格的顺序发展过程,而写突然事故引起的决定性转变。
在结构上,为了表现人物的醒悟,常常采用倒叙的方法;为了集中,长篇小说也不再用多线索,而用单线索逐渐展开的方式。在语言上,则力求质朴简练和浅显易懂,接近民间故事。
——列夫托尔斯泰
作品提要
贵族青年军官德米特里·奥列宁厌倦了莫斯科的“喧嚣的上层社会”,来到遥远的高加索,希望过一种接近大自然的、单纯的“新生活”。他爱上了美丽的哥萨克姑娘玛丽亚娜,认识了她的未婚夫卢卡希卡和村里其他一些居民。他渐渐熟悉了哥萨克人的日常生活,怀着欢乐的心情来接近这些普通人。但他终于摆脱不掉贵族阶级的偏见和都市文明对他的根深蒂固的影响,在哥萨克人眼中他始终是个外人。最后,奥列宁在他认为最亲密的人都对他很冷淡的情况下,离开了哥萨克村。
作品选录
二十
第二天,奥列宁独自一人去他们把鹿惊跑的地方。他不走大门,也像村里人那样,从有很多荆棘的篱笆翻过去。他还没来得及把挂在刺上的束腰无领长袍摘掉,他那条跑到前面的狗已经惊起了两只野鸡。他一进入乌荆子丛里,每走一步都有野鸡惊起(老汉昨天没有把这个地方告诉他,他是想留着用网子来捕的)。奥列宁放了十二枪打死五只,他披荆斩棘地寻找打死的野鸡,累得汗流浃背。他把狗唤回来,拉开扳机,把子弹放进霰弹里,用长袍袖子挥着蚊子,不声不响地向昨天那个地方走去。但是唤着狗是不可能的,它在路上还是跟踪追迹,他又打死两只野鸡,去捡它们又耽搁了一会儿,直到中午他才找到昨天到过的地方。
天气十分明净,寂静,炎热。早晨那股清凉,甚至在林中也灼干了,无数的蚊虫简直把脸、背和手叮得满满的。狗由黑的变成青灰色的: 它的背上落满了蚊子。那件长袍也变成这样的颜色。奥列宁打算逃开这些蚊子;他觉得,夏天简直无法在村里居住。他已经走回家去了;但是他想到,这里也是人住的地方,于是决心忍受着,让它去咬。说也奇怪,快到中午时分,这种感觉甚至使他愉快。他甚至觉得,如果在他四周没有被蚊子包围的气氛,没有在汗湿的脸上一抹就是一手的蚊虫稠浆,以及周身坐立不安的痒痒,那么,这里的森林就会失去它的特色和魅力。这无数的蚊虫跟这里无比丰富的野生森林,跟这里充满森林的无数鸟兽,跟这里深绿的叶子,跟这里芳香的暑热的空气,以及跟这里到处从捷列克河渗透出来的、在低垂的树叶下潺潺流水的浑浊的沟渠,都极相称,因此先前他觉得可怕而且无法忍受的,现在反倒觉得愉快了。他把昨天发现鹿的地方走了一遍,但他什么也没遇见。他想休息一下。太阳高悬在森林上空,当他走到空地或者路上的时候,阳光一个劲地直射到他的背上和头上。七只沉重的野鸡压得他腰酸背疼。他找到昨天的鹿的蹄印,从灌木丛里钻到森林的深处,钻到昨天鹿睡觉的地方,他就在鹿窝旁边躺下来。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深绿的树木,观察了一下被鹿汗湿的地方、昨天的鹿粪、鹿的膝盖的印记、鹿掘起的一块黑土以及昨天自己的脚印。他觉得又凉快又舒适;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希望。忽然,他心头涌现一种奇怪的感情——无缘无故的幸福和对一切的爱,于是他按照童年的 惯画十字,并且对某人表示感谢。他忽然特别清醒地感觉到:“我德米特里·安德烈耶维奇·奥列宁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现在独自一人躺在天晓得什么地方,躺在鹿住的地方,这是一只美丽的老鹿,也许它从来没见过人,躺在从来没有人坐过、也没人想到的地方。我坐在这里,周围是小树和老树,其中有一棵缠着野葡萄藤;离我不远有野鸡互相追逐,四处乱窜,它们也许已经闻到被打死的弟兄们。”他摸了摸自己的野鸡,把它们察看一遍,在长袍上擦了擦温暖的血淋淋的手。“也许豺狼也闻到了,露出不满的面孔钻到别的地方去了。在我周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百个、一千个、百万个蚊子,在它们看来像巨大的绿洲似的树叶之间飞来飞去,它们在空中嗡嗡地叫,它们在我附近全都嗡嗡地述说着什么和为了某事而述说着,它们每个也都像我似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德米特里·安德烈耶维奇·奥列宁。”他清清楚楚地想象到蚊子在想什么和嗡嗡地叫什么。“到这儿来,到这儿来,弟兄们!这儿有人可以吃。”它们嗡嗡地叫着说,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攻。他这时明白了,他并不是什么俄国贵族,莫斯科交际场中的人,某人某人的朋友和亲戚。而不过是一个蚊子,或者是一个野鸡,或者是一只鹿,就像现在活在他周围的一切生物一样。“就像他们一样,像叶罗什卡大叔一样,活些时候就死去。他说得对: 不过坟头上长长青草罢了。”
“坟上长青草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继续想下去,“还是要活下去,要活得幸福;因为我只希望一件事情——幸福。不管我是什么,就算是一个野兽,跟一切动物一样,在它坟头上只长青草,此外什么也没有,或者我是一个躯壳,其中安装着上帝的一部分,即使这样,我还是要以最好的方式生活。为了要活得幸福,应当怎样生活呢?为什么我以前是不幸福的呢?”于是他开始回忆他从前的生活,可是他对自己厌恶起来。他觉得自己曾是一个苛刻的利己主义者,虽然他当时实在并不需要什么。他不住地往四外张望,看看被阳光穿透的绿荫,看看落日和明朗的天空,始终觉得自己跟刚才一样幸福。“为什么我现在是幸福的?以前我为了什么而生活?”他想道。“我为了自己曾是多么苛求,曾是如何挖空心思而一无所得,得到的只是耻辱和痛苦!而我现在并不需要什么却得到了幸福!”忽然有一道新的光明使他豁然开朗。“幸福原来是这样的,”他自言自语地说,“幸福乃在于为他人而生活。这一点是明确的。人人都有获得幸福的要求;因此,这种要求是合乎情理的。用自私自利的方法满足这种要求,也就是说,为自己寻求财富、荣誉、舒适的生活、爱情,可是,有时由于种种情况,不可能满足这些欲望。由此看来,不合乎情理的是这些欲望,而不是想获得幸福的要求。不论外界的条件如何,而永远都可以得到满足的是什么欲望呢?究竟是什么呢?是爱,是自我牺牲!”发现了这个在他看来是新的真理以后,他是如此高兴和激动,他跳起来,急不可待地想寻找他可以为之快点牺牲自己的人,可以为之做善事的人,可以爱的人。“既然我什么都不需要,”他老是在想,“为什么不为他人而生活呢?”他拿起枪,一心想快点回家去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并且找一个做善事的机会,他于是就走出了密林。来到空地上,他张望了一下: 太阳已经从树梢上看不见了,空气有点凉意,地形变得完全认不出了,不像是村子四周。忽然一切都变了——气候和森林的性格都不同了: 天空遮满乌云,风在树梢上簌簌作响,周围只能看见芦苇和年深日久的折断的树木。他唤那条离开他去追逐什么野兽的狗,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荒野发出的回声。他忽然不寒而栗。他害怕起来。他想到阿布列克和人家给他讲的谋杀事件,他在等待着: 马上就会从随便哪棵灌木里跳出一个车臣人,那他就得保卫自己的生命,或者死去,或者贪生怕死。他想起了上帝和未来的生活,好像很久没想起这些了。周围是同样阴暗的、严酷的、荒野的自然景物。“值得不值得为自己而生活,”他想道,“而你眼看就要死去,而且没有做一件善事默默无闻地死去。”他朝着他认为是往村子的方向走去。他已经不再想打猎的事,他感到难以支持的疲倦,他特别注意地、几乎是带着恐怖张望每棵灌木和每棵树,每分钟都在期待着生命的终结。转了半天,他走到一条沟渠,沟渠里流着从捷列克河流来的带沙的冰冷的水;为了不再乱撞,他决定沿着沟渠走。他走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条沟渠会把他引到什么地方。忽然芦苇在他背后响了一声。他吓了一跳,抓起了枪。他害羞了;原来是过于热心的狗呼呼地喘着气跳到凉水沟里,在那里喝水呢。
他和狗一起喝足了水,朝着狗奔跑的方向走去,他认为狗会把他领到村子。虽然有狗做伴,但是他总觉得周围愈来愈阴惨。森林发暗了,风愈来愈厉害地刮着折断了枝子的老树顶梢。有几只大鸟一边尖叫,一边绕着这些老树上的巢盘旋。植物变得更贫乏了,更常碰见簌簌作响的芦苇和满是兽类足迹的不生草木的林中沙地。在轰隆的风声中,还夹杂着一种令人不快的单调的呜呜声。他心里简直变得阴森森的了。他摸了摸腰后的野鸡,有一只不见了。那只野鸡坠断了绳子,丢掉了,只剩下血淋淋的脖颈和头矗在腰后。他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可怕。他开始祈祷上帝,他只怕一件事——没做一点善事和好事就死掉;他是这样希望活着,为了完成自我牺牲的伟绩活着。
二十六
“是啊,”奥列宁回家的时候想道,“只要我放松一点缰绳,我就会疯狂地爱上这个哥萨克姑娘的。”他躺下睡觉,这些思绪还在心头萦绕着,但是他以为这一切会过去的,他会回到先前的生活上去的。
但是先前的生活没有回来。他对玛丽亚娜的态度变了。先前把他们隔开的墙毁坏了。奥列宁每次碰见她,都跟她问好。
男主人回来收房钱,听说奥列宁有钱而且慷慨,就请他到自己家里做客。老太婆和蔼地接待他。从晚会那天起,奥列宁晚上常到房东家里去,在他们那里一直坐到夜里。他觉得他在村子里的生活依然如故,但是他心中的一切都翻转了。他在森林中消磨一天,一到八点钟,天刚黑,他就独自一人或者和叶罗什卡大叔一起到房东家里。房东对他已经习以为常,他不去反倒使他们觉得奇怪。他付酒钱很痛快,人也老实。瓦纽沙给他送茶;他靠近炉子坐在墙角里;老太婆一点不拘束地做自己的事,他们一面喝茶或者喝奇希尔,一面谈些哥萨克人的生活,谈邻居,谈俄罗斯的事情(关于俄罗斯的事情,由奥列宁来讲,别人来问)。有时他捧着书在那里默读。玛丽亚娜像只野山羊,跪坐在炉炕上或者黑暗的角落里。她不参加谈话,但是奥列宁看见她的眼睛、脸,听见她的动作、嗑葵瓜子的声音,感觉她用全副精神听他说话,并且当他默默地看书时,他感到她就在跟前。有时他觉得,她的眼睛注视着他,跟她那神采奕奕的目光相遇时,他不由得停止了说话,端详着她。她于是马上藏起来,他假装忙着跟老太婆谈话,而其实是在静听她的呼吸,静听她的一举一动,并且又在等待她的目光。在别人面前,她对他多半是快乐而且和蔼,可是单独和他在一起时,她是生硬而且粗暴。有时他到他们那里去,玛丽亚娜还没有从外面回来: 忽然听见她的有力的脚步声,她的蓝色印花布的长衫在打开的门里闪了一下。她走到屋子中间,看见他,她的眼睛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于是他就觉得快乐而且可怕。
他对她无所求,也不希望什么,可是,能有她在跟前,对于他一天比一天变得更为必要了。
奥列宁对哥萨克村子的生活是如此习惯,过去对于他仿佛完全成为陌生的了;未来,特别是在他现在生活的环境以外的未来,简直使他不感兴趣。接到家里或者亲戚朋友的信,他感到受了侮辱,因为他们把他当作一个似乎毁灭的人而为他悲伤,可是,他在这村子里却认为那些不愿像他这样过生活的人才是毁灭了的。他深信,他脱离了从前的生活,并且这样离群索居和与众不同地在这村子安顿下来,他永远不会后悔的。在出征时,在要塞驻扎时,他觉得很好;但只有在这里,只有在叶罗什卡大叔的庇荫下,在这森林里,在这所村头的茅屋里,特别是在想起玛丽亚娜和卢卡什卡的时候,他对他从前所过的生活的全部的虚伪才看得清楚,那种虚伪当时已经使他愤怒,而现在简直使他觉得难以形容地厌恶和可笑。他一天比一天感到自己在这里更自由,更是一个人。他觉得高加索跟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在这里,他找不到任何与他的一切幻想和与他所听到和读到的关于高加索的一切描写相像的东西。“这里没有什么毡斗篷、悬崖、阿马拉特-别克、英雄和强盗,”他想道,“人们像大自然一样地生活着: 死,生,结合,再生,战斗,喝酒,吃饭,欢乐,然后又死,除了受自然加之于太阳、青草、野兽、树木的那些条件限制之外,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他们没有其他的法则……”因此,这里的人跟他本人比较起来,他觉得是美好的,强健的,自由的,看见他们,他就为自己羞愧而且难过。他常常真的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扔掉一切,入哥萨克籍,买一所小茅屋和牲口,娶一个哥萨克姑娘——就是不娶玛丽亚娜,他把她让给卢卡什卡了,和叶罗什卡住在一起,同他去打猎,捕鱼,跟哥萨克一同出征。“为什么我不这样做呢?我还等什么呢?”他这样问自己。他怂恿自己,羞辱自己:“难道我怕做那自己认为合理而且正确的事吗?难道愿意做一个普通的哥萨克,接近大自然,不损害任何人,而且还给人们做好事,难道幻想这一些比我从前所幻想的更愚蠢吗?比方说,从前曾幻想做部长,做团长。”但是有一种声音对他说,叫他等一等,先别忙决定。有一种模糊的意识使他踌躇不决,他仿佛觉得他不能完全过叶罗什卡和卢卡什卡的生活,因为他有另一种幸福,他老是在想,幸福在于自我牺牲。他对卢卡什卡的慷慨行为仍然不断使他快乐,他经常寻找为别人牺牲自己的机会,但这种机会没有出现。有时他忘记了这个重新被他发现的获得幸福的单方,认为自己可以同叶罗什卡大叔的生活交融起来;但是后来忽然醒悟过来,立刻抓住这个思想——自觉的自我牺牲,并且凭借这个思想,他心安理得地、骄傲地看待所有的人和别人的幸福。
三十四
写完了信,奥列宁在很晚的时候走进房东家里。老太婆坐在炉后长凳子上缫丝。玛丽亚娜没有包头布在烛火旁边缝东西。她看见奥列宁,就一跃而起,拿起头巾,向炉子走去。
“怎么啦,同我们坐一会儿,玛丽亚奴什卡。”母亲说。
“不,我光着头呢。”她跳上了灶炕。
奥列宁只能看见她的膝盖和垂下来的匀称的小腿。他请老太婆喝茶。老太婆叫玛丽亚娜去把熟奶油拿来待客。玛丽亚娜把一碟奶油放在桌上,又跳上了炕炉,奥列宁只能感觉到她的一双眼睛。他和老太婆谈家务事。老婆子乌莉特卡兴头上来了,欢欢喜喜地招待客人。她给奥列宁拿来糖渍的葡萄,葡萄烙饼,最好的葡萄酒,她在让奥列宁吃东西时,那种为普通老百姓所特有的粗鲁而骄傲的殷勤好客劲儿,只有用自己的体力挣面包的人才有。老太婆先前曾以其粗暴使奥列宁吃惊,现在则以她对女儿的纯真的温柔使他感动。
“对上帝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谢天谢地,我们啥都有,榨了许多奇希尔,腌了很多咸菜,卖了三桶葡萄酒,剩下的够喝的了。你慢一点离开这儿。咱们在办喜事的日子好好地乐一乐。”
“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奥列宁问道,他忽然感觉血液涌到脸上,心也不平稳地、痛苦地跳动起来。
灶炕后面有人在动弹,可以听见嗑葵瓜子的声音。
“婚礼就在下礼拜举行。我们正在准备,”老太婆回答得那么随便而平静,就仿佛奥列宁不在跟前而且世上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似的,“我给玛丽亚奴什卡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要排排场场地把她嫁出去。只有一样怪不顺心的: 听说我们的卢卡什卡玩野了。简直玩野了!胡闹!前些日子从队上来了一个哥萨克,说是他到诺盖去过。”
“当心别给人捉住。”奥列宁说。
“我也说过: 卢卡什卡啊,不要胡闹!当然啰,年轻人喜欢胡作非为。但是什么事都得有个尽头。你得了一些东西,偷了马,打死了阿布列克,是好样的!那就老老实实地生活吧。不然就会弄得糟透了。”
“是啊,我在队上看见过他两次,他总是在玩乐。还卖了一匹马。”奥列宁说着,就扭头向灶炕上望了望。
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向他闪着严厉的、不友好的光芒。他开始为他说的话感到羞耻。
“那有什么!他并没对任何人做过坏事,”玛丽亚娜忽然说,“他用自己的钱玩乐。”她把腿放下,从炕炉上跳下来,就走了出去,用力把门带上。
当她在屋子里的时候,奥列宁一双眼睛始终盯视着她。现在他望着门,等待着,老太婆乌莉特卡对他说的话,他一点也没听明白。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客人: 老人(老太婆乌莉特卡的哥哥)和叶罗什卡大叔,后面跟着玛丽亚娜和乌斯坚卡。
“你们好啊?”乌斯坚卡尖声尖气地说。“你总是在玩?”乌斯坚卡转身对奥列宁说。
“是啊,我总是在玩。”他回答,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感到害羞和不好意思。
他想走,但是走不了。不说话,他也觉得不可能。老人帮了他的忙: 他要来了酒,于是他们喝起来。然后奥列宁和叶罗什卡干杯。然后他跟另一个哥萨克干杯。然后他又跟叶罗什卡干杯。奥列宁喝得越多,他的心头越沉重。可是老人们兴致越来越高。两个姑娘坐在灶炕上望着他们,唧唧咕咕地低语,他们一直喝到天色很晚。奥列宁一句话没说,喝得比谁都多。老人们在嚷嚷什么。老太婆把他们赶了出去,不再给他们奇希尔。姑娘们嘲笑叶罗什卡大叔,当他们走出门廊的时候,已经十点左右了。老人们自动到奥列宁那里玩了个通宵。乌斯坚卡跑回家去。叶罗什卡领着哥萨克老人到瓦纽沙那里。老太婆去收拾藏奶室。玛丽亚娜一个人留在屋里。奥列宁感到精神爽朗而旺盛,就仿佛刚睡醒似的。他留意地观察了一切,让老人们先走,他又回到屋里: 玛丽亚娜正准备睡觉。他走到她跟前,想对她说话,但是他的声音断了。她把腿压在身下坐在床上,向角落里躲避他,用吃惊的怯生生的目光默默地望着他。她显然是怕他。奥列宁感觉到这一点。怜悯和羞耻之情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同时他又感到骄傲的满足,因为他在她心中总算激起了这点感情。
“玛丽亚娜!”他说,“难道你永远不可怜我吗?我说不出我是多么爱你。”
她躲得更远。
“你听你说的什么醉话。你从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不,不是醉话。不要嫁给卢卡什卡。我娶你。”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想道:“我说的是什么话啊?明天我还会说这同样的话吗?会说的,一定会说,现在我要重复地说,”内心的声音回答他。“嫁给我吧?”
她严肃地看着他,她的畏惧好像已经过去了。
“玛丽亚娜!我要发疯了。我管不住自己了。你命令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疯疯癫癫的温柔的话脱口而出。
“你胡说什么。”她打断了他的话,忽然抓住他向她伸过来的手。但是她没有把他的手推开,而是用自己的有力的粗硬的手指紧紧地握住它。“难道老爷们能娶乡下姑娘吗?你走吧!”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啊?反正我……”
“那把卢卡什卡放到哪儿去啊?”她笑着说。
他挣脱了她握住的那只手,用力地抱住了她那年轻的身体。可是她像一只小鹿似的一纵身,赤着脚跳下了床,就向台阶上跑去。奥列宁清醒过来,对自己的行为吃了一惊。比起她来,他又显得难以形容地丑恶。但是他丝毫不后悔他所说的话,他走回家去,对那些正在他那里喝酒的老人们一眼不看就躺下睡了,他睡得那么香甜,好久以来他就没有睡过这样的觉了。
(刘辽逸译)
赏析
奥列宁来到高加索,大自然的气息就浓浓地扑面而来,哥萨克的女人健康纯朴,哥萨克的老人粗犷豪迈,哥萨克的生活诗意简单。远离了“文明”的“毒雾”熏染,哥萨克俨然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切显得那么和谐自然。活在其中的人,没有虚伪做作感,不必为了迎合他人而戴上面具,人性自由很少受到约束。在这里,奥列宁感到了自己以往的渺小、丑恶与虚伪。他的心灵开始苏醒,他感到万物平等的高尚,感到简单真诚的幸福,看到了人生的希望。这种自我的净化,使他一天天地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他对从前的生活产生厌恶感,体悟到“幸福乃在于为他人而活”,而那些自私自利的欲望根本不是幸福的所在,而只是人性的污垢。他觉得他应该为他人做点好事与善事,于是在送给卢卡什卡马匹后,就不由得“像十二岁的孩子一样感到幸福”。在哥萨克生活得越久,他就越看清他从前所过的生活的全部的虚伪,“那种虚伪当时已经使他愤怒,而现在简直使他觉得难以形容地厌恶和可笑。他一天比一天感到自己在这里更自由,更是一个人”。他渴望融入哥萨克人民中,“像大自然一样地生活着”,“入哥萨克籍,买一所小茅屋和牲口,娶一个哥萨克姑娘”。他梦想做一个单纯的哥萨克人,在大自然中生活,享有一种道法自然的生存智慧,在与自然环境的和谐统一中趋向理想的生命境界。
但是作为一个外来人,真的那么容易进入哥萨克社会吗?答案是否定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因为他如此习惯哥萨克的生活而把他当作一个“近乎毁灭的人”而悲伤。奥列宁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声音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心,“有一种模糊的意识使他踌躇不决,他仿佛觉得他不能完全过叶罗什卡和卢卡什卡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过他们的生活?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相当好的理由:“因为他有另一种幸福,他老是在想,幸福在于自我牺牲。”难道加入哥萨克籍后他就不能继续体验这种幸福了吗?事实上是,奥列宁还不能肯定自己能完全摆脱他的贵族地主的生活习气,虽然这种生活十分腐朽与虚伪,但过惯了奢侈生活的他对于那种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还有那么一点点留恋。虽然他不会承认,但内心的欲望还在不时地冒泡。在意识深处,他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仍然是游离于哥萨克群体之外的,他无法与他们融为一体。
满足自己的欲望是人的本能,即使是道德净化后的奥列宁也难以免俗。当他在哥萨克住久了,新鲜感慢慢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后,人性的阴暗一面便慢慢地浮出水面了。这尤其表现在他对待玛丽亚娜的爱情上。他一开始告诉自己,“娶一个哥萨克姑娘,就是不娶玛丽亚娜”,决定把她“让给卢卡什卡”,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没有玛丽亚娜几乎活不下去时,便不顾一切地追求玛丽亚娜,要求玛丽亚娜离开卢卡什卡,嫁给自己。深夜时分,他还经常在玛丽亚娜的房门前徘徊,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甚至当卢卡什卡受伤、命已垂危的时候,他还是克制不住来到玛丽亚娜身边想向她求婚。此时的奥列宁已经完全被自私自利的欲望所主宰,他的爱情观在本质上已经前后对立——前时期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后时期则认为,在爱情中,利己的才是幸福的。不出意外地,奥列宁的这种举动遭到了玛丽亚娜的唾弃,他们的爱情自然无果而终。爱情是检验一个人灵魂高下的试金石,由此可见,虽然奥列宁一方面在努力追求新的生活,另一方面又始终无法摆脱原先都市贵族生活方式的影响,而这注定了他的平民化理想的必然失败。于是,他的内心更为彷徨,虽然知道“他所生活过的和他现在要回去的那个社会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他无处可去,只能重新回到肮脏的“文明社会”。
女主人公玛丽亚娜是作者笔下纯朴善良的自然之女,她美丽窈窕、高大端庄,有一双美丽的黑眼睛,略带稚气与野性。她不但具有外在的美,而且是高尚道德的象征,蕴涵着哥萨克人原始的人情美与人性美,是自然中一切美的化身。她整日辛勤劳作,放牧牛羊,无论是在田间地头还是在居家院里,处处可见她的身影。作者努力在她身上创造出美与善的和谐统一。她同别的女孩一样渴求爱情和自由,但决不会以丧失自尊去换取。面对卢卡什卡的求爱,她愿意下嫁却不给他机会胡闹。面对奥列宁的求婚,虽然有那么一点心动,但她还是清醒地认识到“老爷们”娶乡下姑娘的不切实际,真心真意地准备嫁给卢卡什卡。在奥列宁说卢卡什卡的坏话时,她很有力地为卢卡什卡辩解,使得奥列宁为自己的私心而感到羞耻。在卢卡什卡伤重垂危之际,更严词拒绝奥列宁。她为被打死的哥萨克伤心,为伤重的卢卡什卡痛哭,对漠视这些痛苦的奥列宁深为厌恶、蔑视与愤恨。在人们聚会作乐的场合,玛丽亚娜自尊自爱,使得轻浮的军官们对她敬而远之,不敢放肆。她严肃而不呆板,活泼但不轻浮,内心纯洁而高尚,自尊自强又自爱,最后使奥列宁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是难以接近的”。的确,看到她的美的人有很多,但懂得她的美的人却甚少。或许想要接近她的人也必须有这种美才行吧!
作者对一些次要人物的刻画也很精彩。比如作者写卢卡什卡,有着肖洛霍夫笔下的横刀立马、冲锋陷阵的顿河哥萨克的英姿。写少尉的妻子,有着普通村妇的“八卦”,也有少尉妻子的精明。写少尉的笔墨虽少得可怜,却通过几处正面和侧面描写把少尉的假清高与真世俗表现得淋漓尽致。叶罗什卡大叔作为奥列宁的陪衬,作者费了挺多的笔墨,把这个老人的勇敢、狡猾、率真、豁达深深地刻入读者的脑海。而作者在塑造主人公形象时,大量采用了心理分析的手法。这种心理阐释清晰地展现了主人公心理的转变轨迹,并产生一种拨动人心的精神力量,让人享受着随着语言流动而飘逸出的摄人气息。
托尔斯泰在这部作品里表达了这样一种看法: 贵族知识分子只有力求“平民化”,才能够在道德上获得新生;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克服自己的阶级偏见,抛弃一切都市文明,过原始简单的生活。这是他的回到宗法式农村社会和贵族“平民化”思想在创作中的第一次具体体现。
(范天妮)
《复活》概要:小说主人公卡秋莎·玛丝洛娃本是一个贵族地主家的养女,她被主人的侄子、贵族青年聂赫留朵夫公爵诱奸后遭到遗弃。由此她陷入了苦难的生活,她怀着身孕被主人赶走,四处漂泊,沦为妓女达八年之久。后来她被人诬陷谋财害命而被捕入狱。十年后,聂赫留朵夫以陪审员的身份出庭审理玛丝洛娃的案件。他认出了被告就是十年前被他遗弃的玛丝洛娃,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为了给自己的灵魂赎罪,他四处奔走为她减刑。 当所有的努力都无效时,玛丝洛娃被押送去西伯利亚,聂赫留朵夫与她同行。途中,传来了皇帝恩准玛丝洛娃减刑的通知,苦役改为流放。这时的玛丝洛娃尽管还爱着聂赫留朵夫,但为了他的前途,拒绝了他的求婚,与政治犯西蒙松结合。这两个主人公的经历,表现了他们在精神上和道德上的复活。小说揭露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触及了旧法律的本质。
《复活》一个关于人性的话题
《复活》是俄国著名作家托尔斯泰的代表作,相信有很多人在学生时代就曾阅读过这本书。
在《复活》的开篇中,托尔斯泰就先指出了自己的深刻观点:“人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不是这春色迷人的早晨,不是上帝为造福众生所创造的人间的美,那种使万物趋向和平、协调、互爱的美;他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发明的统治别人的种种手段。”当然,这也是《复活》中男主人公聂赫留朵夫在亲身经历过种种贫困僚倒后所领悟出来的精华思想,然而,这种思想是很具片面性的,直到他想拯救自己(娶卡秋莎为妻)而惨遭失败以后,他终于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要克服使人们饱受苦难的骇人听闻的罪恶,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在上帝面前承认自己总是有罪的,因此既不该惩罚别人,也无法纠正别人。他们自己有罪,却想去纠正罪恶。腐人堕落的人想去纠正腐化堕落的人,并想用生硬的方法达到目的,结果是缺钱而贪财的人就以这种无理惩罚人和纠正人作为职业,自己却极度腐化堕落,同时又不断腐蚀受尽折磨的人。现在他才明白,他亲眼目睹的一切惨事是怎么产生的,怎样才能加以消灭。他找不到的答案,原来就是基督对彼得说的那段话:要永远饶恕一切人,要无数次地饶恕人,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个无罪的人,可以惩罚或者纠正别人。”由此,他想到了自己这一段时期以来的所作所为:“为了使自己的灵魂得到安宁不惜负担起自己所处的上流社会的嘲笑与讽刺而想娶卡秒莎为妻的念头。他仔细地思索过,自己并不爱她,只是处于一种同情怜悯的心理要去娶她,他以为这样做就能够拯救自己,结果却被她拒绝了,正是由于她‘不知好歹’的拒绝,从而使他更加理智地看清了自己的虚伪,他为此感到了羞愧。从而,聂赫留朵夫也更加了解到自己,他没有权利、没有资格去怜悯卡秋莎,虽然在他一错再错的行动中,卡秋莎最终还是宽恕了他,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生活的新开始。”继而聂赫留朵夫又思索道:“我们活在世界上抱着一种荒谬的信念,以为我们自己就是生活的主人,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享乐。要知道,既然我们被派到世界上来,那是出于某人的意志,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是我们断定我们活着只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显然,我们不会有好下场。”让我们来看看这是多么深刻的思想,而这思想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聂赫留朵夫的亲身感受而至。在此,让我们先来看看聂赫留朵夫的年轻时代是在怎样的环境中产生了变化: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他是个纯洁无邪的正派青年,富有自我牺牲的精神,乐意为一切高尚事业献身,那时,他认为精神的生命才是真正的我。他时常思索上帝、真理、财富、贫穷等问题,阅读有关书籍并同人家谈论这些事(这难道岂不是每个刚出入社会的青年所具备的优良品质吗)。然而,聂赫留朵夫的理想遭到了上流社会圈子里众人的耻笑与攻击,别人觉得他不合时宜,有意标新立异。聂赫留朵夫起初作过反抗,但十分困难,因为凡是他凭自己的信念认为好的,别人却认为坏的;反之,他凭自己的信念认为坏的,别人却认为好的。最后聂赫留朵夫屈服了,不再坚持自己的信念而相信别人的话。开头这样的自我否定是很不愉快的,但这种不愉快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
从这一点来分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都是环境在造化人。环境虽然是外在的,却完全可以把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改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就拿现代社会来说,有多少外来人口在初入大都市的时候,只是想凭着自己的苦干和勤劳而挣口饭吃,但是,在这个“以貌取人、以‘财’看人”的年代里,社会却没有给他们创造一个劳动的机会,这就使得许多人心里不平衡,甚至动了去偷去抢的念头。而一旦发生了这些事情,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们或者执法者就会站出来打抱不平:“有手有脚的,干嘛不去靠劳动吃饭,而非得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耻!该杀!”其实,这些正人君子们或执法者并不知道,该杀的到底是谁?是谁造就了他们今天的罪恶。法国伟大的作家雨果就曾预言过,只要有贫穷存在的地方,就会有男人去犯罪,女人去卖娼,儿童去讨饭(这不是原话,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当然,贫穷在哪个地方都会有,乃至西方的发达国家。然而,在面对贫穷的时候,这就取决于社会层和决策层的理智与思想水平,怎样才能够避免社会垃圾、社会犯罪的少发生,而不是用一种生硬的方法来达到目的。就如在《复活》中就曾指出:“几百年来你们一直惩办你们认为有罪的人。结果怎么样?这种人有没有绝迹呢?并没有绝迹,人数反而增加,因为不仅添了一批因受惩罚而变得腐化的罪犯,还添了一批因审判和惩罚别人而自己堕落的人。”每个人天性中都有一种逆反心理,当一个人在被贫穷苦痛逼得走头无路的时候,却还要遭到社会中所谓的正义好公的人们的无情的强制惩罚,你说他们能想得通吗?能改变好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面对这一切,我们应该做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去饶恕他们的行为,光有饶恕并不行,还要用自己诚心诚意的爱去打动他们那颗曾经沧桑的心灵,这也要远比那些正人君子们用强制的手段或嘲讽的话语来‘帮助’他们有效果得多。要知道,人心都是用豆腐做的(指天生没有硬心肠的人),它在外界强硬的碰撞下,就会先产生裂痕,继而破碎,甚至于会变得七零八落,就算是以后聚在一起,再也不会形成一颗完整的心。故,当你准备去嘲讽别人或惩罚别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自己:你是不是一个没有罪的人,如果你也有罪的话,就更不应该去嘲讽或惩罚别人。所谓“在生命前面,人人平等”正是这样的道理。此刻,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除暴安良或大公无私的举动,那你就错了,虽然你在世人的面前可以伪装得很好,但在上帝的审判面前,你的灵魂将无处躲藏。
自从在法庭上看到卡秋莎以后,聂赫留朵夫的腐朽生活就被彻底地改变了。开始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他看一切都不顺眼,平素里感觉很自得的事情,在如今看来都觉得恶心和别扭。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在几年前欺骗了卡秋莎的感情,她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本来没有杀过人,但她是个妓女,一个被社会所摒弃所不耻的妓女,谁会相信她的话呢。所有人都执这样的观点:一个以出卖自己肉体为乐的女人,还有什么羞耻心,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故,卡秋莎被判了严重的罪:服苦役。这个判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等于给了她一个缓期死亡徒刑,是何等的残酷。如果不是聂赫留朵夫了解她以前的生活,如果不是聂赫留朵夫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也就没有这个故事了。聂赫留朵夫在经过反复的思索当中,终于找到了自己苦闷的原因,那就是:自己的良心。也许,他可以仍旧不管不问卡秋莎的事情,她判了苦役岂不是更好,自己从此也少了一个心病,吃得安稳,睡得安稳,何必自找麻烦呢。然而,每个人都会有几个不同的自我。在白天,那个风光面满的聂赫留朵夫出入在上流社会的圈子中任意卖弄着自己的风雅;而一到晚上,就会有另一个他走出来嘲笑自己,咒骂自己,使得他睡不好,吃不好,而这另一个他就是聂赫留朵夫自己的良心,它总是躲在阴暗中,时常在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谴责他,阻咒他,让他在精神上受尽折磨,受尽苦难。所以,聂赫留朵夫站了出来,与其在阴暗中使自己受尽了折磨,不如把它从阴暗中揪出来,摆在真实的自己面前。他妥协了,只是为了另一个在阴暗中的自己。他决定娶卡秋莎为娶,不管她服苦役也罢,流放也罢,这一切他都认了,自己犯下的过错要由自己来担当。他相信,这一切,上帝最终会审判的,他逃不过命运的掌握。
在现代社会中,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也许还生活着那么一群人:他们宁可在黑夜中披着一张衣冠楚楚的狼皮装模作样的过着所谓的上层社会的生活,成天混迹于那些夜总会、卡拉OK厅,而也不愿意在黑暗中去思索一下自己的灵魂。也许,不是他们不想思索这些问题,而是他们在害怕,他们在害怕某种东西,害怕某种他们自己也并不敢预言的未来,他们不愿意去思索,不愿意有片刻的时间让自己的大脑闲暇下来。因为,他们所惧怕的,所不敢面对的,正是这种闲暇,而在这种闲暇时间里,他们害怕思索那种令他们永远也不想思索的东西,那就是:一个人的良心。不过,说来也是,一个害怕自己未来的人,一个不敢预言自己未来的人,他活着有又什么意义呢,除了享受,还是享受。也许,生命给人的只是一种假象;也许,生命只是一种欺骗聪明人的障目物,它能够使没有思想的人活得轻松自在,它却使有思想的人活人沉重而深沉。面对这一切,人都是有所选择的,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去感受生活,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的躯体去享受生活,而能够做到灵肉合一的生活者,却是廖廖几无了。上帝说过:“一个人不能事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事奉上帝,又事奉玛门(指‘财利’)。所以不要忧虎,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故,他们所做的一切,审判的上帝终将会知道,即将面对他们的,将来自会明白。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1828年9月9日-1910年11月20日),19世纪中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思想家,哲学家,代表作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
托尔斯泰出生于贵族家庭,1844年入喀山大学 [1] ,1847年退学回故乡在自己领地上作改革农奴制的尝试。1851~1854年在高加索军队中服役并开始写作。1854~1855年参加克里米亚战争。1855年11月到彼得堡进入文学界。
1857年托尔斯泰出国,看到资本主义社会重重矛盾,但找不到消灭社会罪恶的途径,只好呼吁人们按照“永恒的宗教真理”生活。1860~1861年,为考察欧洲教育,托尔斯泰再度出国,结识赫尔岑,听狄更斯演讲,会见普鲁东。
扩展资料:
创作特点
作品主题
托尔斯泰在小说中对人性进行了大量的思考,从这些思考中可以看到托尔斯泰精神世界最真实的一面,托尔斯泰对人性的思考主要由俄罗斯当时的历史和现实激发的:一方面,传统的俄罗斯是宗法社会,东正教决定了人们思想感情的方式,托尔斯泰也深受东正教的影响。
不管他的态度是接受抑或是有所保留;另一方面,欧洲的启蒙精神亦深深影响着俄罗斯,这很大程度上动摇了俄罗斯传统信仰的根基,启蒙精神对托尔斯泰的影响亦是显著的,这使得托尔斯泰对东正教基本的教义体系产生怀疑,他不会像一般教徒一样思考信仰问题。
但是,托尔斯泰也并没有完全走向欧洲的个人主义的启蒙立场,所以,他对人性的思考常常游离于二者之间,有时像一个教徒,有时像一个人本主义者。
托尔斯泰的作品中有着乌托邦思想,主要表现为反抗暴力与奴役,反对土地私有制度,反对崇尚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和“进化论”,要求奉行合法的生活义务和合理的生命法则,回返健康的农耕生活,通过人人的劳动和道德实践建立起充满兄弟情谊,平等、和谐、友爱的属于全人类的人间“天国”。
宗教信仰和政治理念
托尔斯泰身着农民服装,列宾画于1901年。
托尔斯泰在读过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后,开始逐渐转向该书所宣扬的苦行禁欲的生活。
在1884年,托尔斯泰写了一本名叫《什么是我的信仰》的书,在书中他公开地承认了他的基督教信仰。他声称自己信仰耶稣的教诲,特别是深受山上宝训的影响,以及有关非暴力和和平主义的教条。美国贵格会介绍过托尔斯泰的非暴力主义思想给它的成员。
1908年,托翁在致印度人民的公开信中谴责了英国殖民统治,宣扬“勿以暴抗恶”原则,鼓励印度人用“爱的原则”拯救自己。在英国就学时就喜爱托尔斯泰的甘地大为震动,于1909年开始与托翁书信交往,直到第二年托翁逝世。
深受托翁感染的甘地在南非工作期间,建立了托尔斯泰农场,接受了“勿以暴抗恶”的思想,被罗曼·罗兰诩为“托翁圣火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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