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追悼亡妻的诗词!

古人追悼亡妻的诗词!,第1张

第一首——《诗经·唐风·葛生》之:百岁之后,归於其居!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葛 生

—— 诗经·唐风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译文:

葛生长覆盖住荆条,蔹蔓生在田野。

我的爱人葬身此地,谁来陪伴孤独的居处?

葛生长覆盖酸枣树,蔹蔓生在坟头。

我的爱人葬身此地,谁来陪伴孤独的睡眼?

角枕灿烂啊,锦缎被子鲜明啊。

我的爱人葬身此地,谁来陪伴孤独的白日?

夏季的天酷长,冬季的夜漫漫。

只有百年以后,到这儿共同居住!

冬季的夜漫漫,夏季的天酷长。

只有百年以后,到这儿共同居住!

第二首——《诗经·邶风·绿衣》之: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 衣

——诗经·邶风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无陨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译文:

绿衣裳啊绿衣裳,绿色面子黄里子。

心忧伤啊心忧伤,什么时候才能止!

绿衣裳啊绿衣裳,绿色上衣黄下裳。

心忧伤啊心忧伤,什么时候才能忘!

绿丝线啊绿丝线,是你亲手来缝制。

我思亡故的贤妻,使我平时少过失。

细葛布啊粗葛布,穿上冷风钻衣襟。

我思亡故的贤妻,实在体贴我的心。

第三首——魏晋·潘岳《悼亡诗》三首之一: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潘岳所做《悼亡诗》一共三首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僶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帏屏无髣髴。翰墨有余迹。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怅怳如或存。回遑忡惊惕。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春风缘隟来。晨溜承檐滴。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清商应秋至。溽暑随节阑。凛凛凉风升。始觉夏衾单。岂曰无重纩。谁与同岁寒。岁寒无与同。朗月何胧胧。展转盻枕席。长簟竟床空。床空委清尘。室虚来悲风。独无李氏灵。髣髴覩尔容。抚衿长叹息。不觉涕沾胸。沾胸安能已。悲怀从中起。寝兴目存形。遗音犹在耳。上惭东门吴。下愧蒙庄子。赋诗欲言志。此志难具纪。命也可奈何。长戚自令鄙。

曜灵运天机。四节代迁逝。凄凄朝露凝。烈烈夕风厉。奈何悼淑俪。仪容永潜翳。念此如昨日。谁知已卒岁。改服从朝政。哀心寄私制。茵帱张故房。朔望临尔祭。尔祭讵几时。朔望忽复尽。衾裳一毁撤。千载不复引。亹亹朞月周。戚戚弥相愍。悲怀感物来。泣涕应情陨。驾言陟东阜。望坟思纡轸。徘徊墟墓间。欲去复不忍。徘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蹰。落叶委埏侧。枯荄带坟隅。孤魂独茕茕。安知灵与无。投心遵朝命。挥涕强就车。谁谓帝宫远。路极悲有余。

第四首——南朝·沈约《悼亡诗》之: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悼亡诗

——沈约·南朝

去秋三五月,今秋还照梁。

今春兰蕙草,来春复吐芳。

悲哉人道异,一谢永销亡。

屏筵空有设,帷席更施张。

游尘掩虚座,孤帐覆空床。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背景:

这首诗是沈约为悼念亡妻而作。沈约诗最突出的特点便是‘清怨’,这首诗集中体现了沈约的清怨之风。诗的前半以大自然的永恒来反衬人生易逝、一去不返的悲 哀;后半将悲伤的情感同凄凉的环境融为一处,情状交现,悲怆靡加。沈约的这首悼亡诗对后世以离别哀亡的为题材的诗词作品有较大影响。把南朝之前类似作品的 哀而不伤(如潘安《悼亡诗》)的境界真正推向哀伤并茂的新境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沈腰’之说。《梁书·沉约传》载:沉约与徐勉素善,遂以书陈情于勉,言己老病,“百日数旬,革带常应移孔,以手握臂,率计月小半分。以此推算,岂能支久?”后因以“沉腰”作为腰围瘦减的代称。李煜词中有“沈腰潘鬓消磨”一句,明代诗人夏完淳也有“酒杯千古思陶令,腰带三围恨沈郎”之诗句,均典指沈约。

第五首——唐·元稹《离思》五首之四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离思·其四

——元稹·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译文:

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

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

花丛信步,我全无心思看那百化争艳,

一半是因为笃佛修道,一半是因为忘不了你。

背景:

元稹有离思诗五首,这是其中第四首,都是为了追悼亡妻韦丛而做。韦丛为当时太子少保韦夏卿之幼女,二十岁时下嫁元稹,其时元稹尚无功名,婚后颇受贫困之 苦,而她无半分怨言,元稹与她两情甚笃。七年后韦丛病逝,韦丛死后,元稹有不少悼亡之作,这一首表达了对韦丛的忠贞与怀念之情——曾经经过沧海的人,再看 到其他的水,不是壮阔可观的水,看过巫山的云之后,便觉得别地方的云都不值得一看;即使从成千的美女中走过,都懒得回过头看他们一眼,一半固然是为了修身 治学,一半是没有忘情于你呀!取譬极高,抒情强烈,词意豪壮,用笔极妙。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成为唐人悼亡诗中的千古名篇。

元稹的悼亡诗一直以前都是传唱的经典,除此之外,其还写了悼念亡妻韦氏的《遣悲怀》三首,同样堪称中国悼亡诗歌的绝唱。‘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之类的诗句已成了流传千古的名句。《遣悲怀》三首如下:

其一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其二

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其三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多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第六首——北宋·苏轼《江城子》之:十年生死两茫茫。

江城子

——北宋·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译文:

两人一生一死,隔绝十年,音讯渺茫。不思念吧,但本来难忘。妻子的孤坟远在千里,没有地方与她交谈凄凉的景况。即使相逢也料想不会认识,因为我四处奔波,灰尘满面,鬓发如霜。

晚上忽然在隐约的梦境中回到了家乡,只见妻子正在小窗前梳妆。两人互相望着,没有言语,只有泪千行。料想年年断肠的地方,晚上明月照耀着长着小松树的坟山。

背景:

这首词是苏轼为怀念亡妻王弗而作,时熙宁八年(1075年)正月二十日,苏轼刚到密州任知州。王弗,四川青神县乡贡进士王方之女,年方十六,与十九岁的苏 轼成婚。王弗聪明沉静,知书达礼,刚嫁给苏轼时,未曾说自己读过书。婚后,每当苏轼读书时,她便陪伴在侧,终日不去;苏轼偶有遗忘,她便从旁提醒。苏轼问 她其它书,她都约略知道。王弗对苏轼关怀备至,二人情深意笃,恩爱有加。苏轼与朝中权贵不和,外任多年,悒郁不得志,夜中梦见亡妻,凄楚哀惋,于是写下这 篇著名的悼亡词。这首词将梦境与现实交融而为一体,浓郁的情思与率直的笔法相互映衬,既是悼亡,也是伤时,把哀思与自叹融和,情真意切,哀惋欲绝,读之催 人泪下。

第七首——北宋·贺铸《鹧鸪天》之: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

鹧鸪天

——贺铸·北宋

重过阔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译文:

同来何事不同归?本已永结同心,生死以共,却还是生死相隔,痛断肝肠。一句突兀问来,千言万语无以作答,空余泪痕而已。问得看似突兀,却又是因日思夜想而 起,是至情之语。卧听窗外梧桐细雨,一夜都滴在心头,浸湿回忆。发妻挑灯补衣的温馨场面,仿佛昨日,却又已渺如云烟。笔下凄楚哀伤,胜过梧桐。夜雨滴到天 明。

背景:

这首词是贺铸为悼念亡妻赵氏而作,亦是唐宋之后悼亡诗歌中不可多得的名篇。贺铸夫人赵氏,勤劳贤惠,贺铸曾有《问内》诗写赵氏冒酷暑为他缝补冬衣的情 景,夫妻俩的感情是很深的。作者与妻子曾经住在苏州(阊门是苏州著名的城门,用来借指苏州),后来妻子死在那里,当贺铸不久因事要离开苏州时,痛感物是人 非,满腹辛酸无处倾诉,只能哀叹:“好好一起来的,怎么就不能一起离开呢?”窗前的梧桐在经历了清霜之后,已经树木凋零,落叶萧索;而池中原先那对比翼双 飞的白头鸳鸯如今也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它肯定也经历了失伴之苦吧!那晨光初露的草原,东方才刚刚发白,躺在草丛上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儿,须臾之间就 不见了。人生原来就是这样短暂啊!在那新垒起来的坟头前,作者默默地哀悼着亡妻;在从前两人住过的地方,作者更是久久留恋,不肯离去。回到家里,躺在死者 睡过的床上,聆听着南窗的夜雨,遥想当年妻子在深夜里为自己补衣的情形,作者沉痛地表现出了对亡妻患难与共、相濡以沫之情的深切怀念。

第八首——南宋·陆游《沈园二首》之: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沈园二首

——陆游·南宋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帐然。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特录

红酥手,黄辉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陆游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钗头凤》·唐婉

背景一:

《沈园二首》是陆游为悼念前妻唐婉而作,连同此后关于沈园的多首悼亡诗,可以说构成了一个具有相当情节和规模的系列。在民间流出最广的其实是‘沈园’系列 真正的起点——陆游和唐婉各赋的《钗头凤》一首。陆游与唐婉的故事,是中国封建制度造成的最悲剧性的爱情故事之一。唐婉,陆游的表妹,陆游母舅唐诚女儿, 自幼文静灵秀,才华横溢。陆家曾以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信物,与唐家订亲。陆游二十岁(绍兴十四)与唐婉结合。不料唐婉的才华横溢与陆游的亲密感情, 引起了陆母的不满(女子无才便是德),后陆母认为唐婉把儿子的前程耽误殆尽,遂命陆游休了唐婉。陆游曾另筑别院安置唐婉,其母察觉后,命陆游另娶一位温顺 本分的王氏女为妻。唐婉而后由家人作主嫁给了皇家后裔同郡士人赵士程。公元1155年(绍兴二十年),礼部会试失利后陆游到沈园去游玩,于唐琬及赵士程夫 妇不期而遇,唐婉得到丈夫的允可设酒款待陆游。陆游回想前尘往事,伤感地在墙上写下了一首名传千古的《钗头凤》(红酥手)词。

背景二:

事后,唐婉再次来到沈园瞥见陆游的题词,不由感慨万千,于是和了一阙《钗头凤》(世情薄)。随后不久便抑郁而终。

背景三:

陆游与唐婉邂逅之后,出走京城求取功名,他的文才颇受新登基的宋孝宗的称赏,被赐进士出身。以后仕途通畅,一直做到宝华阁侍制。这期间,他除了尽心为政 外,也写下了大量反映忧国忧民思想的诗词。到七十五岁时,他上书告老,蒙赐金紫绶还乡了。陆游浪迹天涯数十年,企图借此忘却他与唐婉的凄婉往事,然而离家 越远,唐婉的影子就越萦绕在他的心头。此番倦游归来,唐婉早已香消玉殒,自己也已至垂暮之年,然而对旧事、对沈园依然怀着深切的眷恋。常常在沈园幽径上踽 踽独行,追忆着深印在脑海中那惊鸿一瞥的一幕,这时他写下了“沈园怀旧”二首。

其一: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帐然。

其二: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背景四:

此后沈园数度易主,人事风景全部改变了昔日风貌

六十八岁,再游沈园,写下了《沈园》一首并序。

小序云: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

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旧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背景五:

沈园是陆游怀旧的场所,也是他伤心的地方。他想着沈园,但又怕到沈园。春天再来,撩人的桃红柳绿,恼人的鸟语花香,风烛残年的陆游虽然不能再亲至沈园寻觅 往日的踪影,然而那次与唐婉的际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差怯的情态、无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样,使陆游牢记不忘,于八十一岁再一次写下了“梦游沈 园”诗二首: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背景六:

陆游八十五岁那年春日的一天,忽然感觉到身心爽适、轻快无比。原准备上山采药,因为体力不允许就折往沈园,此时沈园又经过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复旧观,陆游满怀深情地写下了最后一首沈园情诗《春游》,此时的陆游已八十四岁: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此后不久,陆游就溘然长逝了。

另注:

关于陆游与唐婉这段悲痛绝人的爱情故事,以及围绕着沈园的这些传唱千古的诗词,近人陈衍游沈园之后留下了一句评语:“无此绝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诗。”

第九首——南宋·吴文英《莺啼序·春晚感怀》之:伤心千里江南,怨曲重招,断魂在否?

莺啼序·春晚感怀

——吴文英·南宋

残寒正欺病酒,掩沉香绣户。

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

画船载、清明过却,晴烟冉冉吴宫树。

念羁情,游荡随风,化为轻絮。

十载西湖,傍柳系马,趁娇尘软雾。

溯红渐、招入仙溪,锦儿偷寄幽素。

倚银屏,春宽梦窄,断红湿、歌纨金缕。

暝堤空,轻把斜阳,总还鸥鹭。

幽兰渐老,杜若还生,水乡尚寄旅。

别后访、六桥无信,事往花委,瘗玉埋香,几番风雨?

长波妒盼,遥山羞黛,渔灯分影春江宿。

记当时、短楫桃根渡。

青楼仿佛,临分败壁题诗,泪墨惨淡尘土。

危亭望极,草色天涯,叹鬓侵半苎。

暗点检、离痕欢唾,尚染鲛绡;躲凤迷归,破鸾慵舞。

殷勤待写,书中长恨,蓝霞辽海沉过雁,漫相思、弹入哀筝柱。

伤心千里江南,怨曲重招,断魂在否?

背景:

这是吴文英为悼念亡妾而做的一首词,尽管后世学者对其创作背景及主旨多有争议,但词中所彰显的怀悼之意是显而易见的。这首词在《宋六十名家词》中又题作‘春晚感怀’、‘感怀’,实际就是怀旧与悼亡之意。据夏承焘《吴梦窗系年》:“梦窗在苏州曾纳一妾,后遭遣去。在杭州亦纳一妾,后则亡殁。”“集中怀人诸 作,其时夏秋,其地苏州者,殆皆忆苏州遣妾;其时春,其地杭州者,则悼杭州亡妾。”《莺啼序》就是悼念亡妾诸作中篇幅最长、最完整、最能反映与亡妾爱情关 系的一篇力作。它不仅形象地反映出与亡妾邂逅相遇及生离死别,而且字里行间还透露出这一爱情悲剧是由于某种社会原因酿成的。它感情真挚,笔触细腻,寄慨遥 深,非寻常悼亡诗词之可比。

另注:

《莺啼序》是词中最长的词调,全文二百四十字。这一长调始见于《梦窗词》集及赵闻礼《阳春白雪》所载徐宝之词。可见《莺啼序》实为梦窗之首创。

第十首——清·纳兰性德《沁园春》之:‘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

沁园春

—— 纳兰性德·清

序: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不知何以得此也。觉后感赋。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

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月,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背景:

这首《沁园春》是纳兰性德众多悼亡诗词作品中最哀婉痛彻的一首,纳兰性德二十岁时,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为妻,赐淑人。是年卢氏年方十八,“生而婉娈,性 本端庄”。成婚后,二人夫妻恩爱,感情笃深,新婚美满生活激发他的诗词创作。但是仅三年,卢氏因产后受寒而亡,这给纳兰性德造成极大痛苦,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沉重的精神打击使他在以后的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纳兰性德后又续娶关氏,并有侧室颜 氏。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性德三十岁时,在好友顾贞观的帮助下,纳江南才女沈宛。沈宛,字御蝉,浙江乌程人,著有《选梦词》。集中悼亡之作“丰神不减夫婿”。可惜她在与纳兰性德相处一年之后,纳兰性德就去世了,这段短暂的爱情又以悲剧告终,年仅三十一岁。

在纳兰性德众多悼亡诗歌中,除这首《沁园春》外,另一首《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同样可堪称千古传唱的绝笔之作,其人其性,足见一斑。

《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都薄命,到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康熙十三年, 纳兰公子刚好20岁,到了娶妻年龄,受父母之命,迎娶了两广总督的女儿卢氏,当年18岁。

卢氏,顺治十四年(1657年)十月初五生于沈阳,亦出身名门,其父卢兴祖为汉军镶白旗人,官至两广总督、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等。

卢氏自小深受诗礼熏陶,精通诗文,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美丽动人,更是才华横溢。

起初因是场政治联姻,纳兰公子并不待见卢氏,但卢氏毫无怨言,默默关心,尽妻子之本分。日渐熟悉之后,公子被卢氏才华和品行吸引,两人逐渐情投意合,琴瑟和鸣。

卢氏既是贤妻又是知己,其文才颇能与纳兰应和。卢氏既为公子写词带来灵感,又能与公子一起品茶探究学问,愈发恩爱。

三年后,卢氏为纳兰产下一子,不料却因产后受寒,不治而亡。后卢氏被赐淑人,诰赠一品夫人。

佳人倏离世,天人永隔离。此后,公子便沉浸在丧妻之痛不可自拔,身体愈发柔弱,心理也愈发孤寂。

为悼念亡妻,写下大量诗篇,并亲手在庭院种下两棵明开夜合树,夜夜在树下吹箫排解相思之苦。箫声苍凉孤寂,掩面而泣。

现代作家盛冬玲《纳兰性德词选》点评:“容若丧偶之后,一直难遣悲怀。在亡妻遗像上题词,犹如当面呼唤,相看泪眼。这时以笔代言。写下来自是字字牵情,语语酸心。”

纳兰公子后来陆续又娶妻两次,但因对卢氏感情至深,一直未走出丧妻之痛,他的词风也在此时多了几分悲凉落寞,读来字字戳心。

  附两首追妻词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上阙以黄叶,疏窗,残阳,勾勒出公子丧妻后的孤单落寞。秋风渐紧,寒意袭人,忆往昔,妻子会提醒公子添衣加裳以免着凉,而今日已与妻子天人永隔,再也无人与公子嘘寒问暖了。闭疏窗,将寒凉之意挡于窗外,同时也将自己挡于室内与外界隔离,更显孤独悲凉。

下阕妻子无微不至地关怀醉酒沉睡的公子,两人以茶赌书以至于乐的泼的满地茶香,回忆与妻子生前的日子,充满情趣和幸福,可在当时却觉得不过平平常常。

纳兰公子啊,沉浸在丧妻之痛难以自拔,生活处处有妻子的影子,又处处不见妻子,物是人非,怎叫人不伤心流泪。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追悔之情,相思之意,怎能不叫人心疼。

                南乡子·为亡妇题照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午夜鹣鹣梦早醒。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

译文: 热泪双流却饮泣无声,只是痛悔从前没有珍视你的一往深情。想凭借丹青来重新和你聚会,泪眼模糊心碎肠断不能把你的容貌画成。

离别时的话语还分明在耳,比翼齐飞的好梦半夜里被无端惊醒。你已自早早醒来我却还在梦中,哭尽深更苦雨风铃声声到天明。

此时,妻子已经去世三年,公子依然是满心愧疚以前对她还不够关爱,又满腹伤心无法弥补。突然想为她画一幅画,提起笔,笑貌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来,可刚一落笔,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还是太过想念啊,泪水一滴一滴滴在画纸上,将纸都浸湿了,晕得线条一团团,这画是作不成了。

北宋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赏析

苏东坡十九岁时,与年方十六的王弗结婚。王弗年轻美貌,且侍亲甚孝,二人恩爱情深。可惜天命无常,王弗二十七岁就去世了。这对东坡是绝大的打击,其心中的沉痛,精神上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苏轼在《亡妻王氏墓志铭》里说:“治平二年(1065)五月丁亥,赵郡苏轼之妻王氏(名弗),卒于京师。六月甲午,殡于京城之西。其明年六月壬午,葬于眉之东北彭山县安镇乡可龙里先君、先夫人墓之西北八步。”于平静语气下,寓绝大沉痛。公元1075年(熙宁八年),东坡来到密州,这一年正月二十日,他梦见爱妻王氏,便写下了这首“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 ”(陈师道语)且传诵千古的悼亡词。

中国文学史上,从《诗经》开始,就已经出现“悼亡诗”。从悼亡诗出现一直到北宋的苏轼这期间,悼亡诗写得最有名的有西晋的潘岳和中唐的元稹。晚唐的李商隐亦曾有悼亡之作。他们的作品悲切感人。或写爱侣去后,处孤室而凄怆,睹遗物而伤神;或写作者既富且贵,追忆往昔,慨叹世事乖舛、天命无常;或将自己深沉博大的思念和追忆之情,用恍惚迷离的文字和色彩抒发出来,读之令人心痛。而用词写悼亡,是苏轼的首创。苏轼的这首悼亡之作与前人相比,它的表现艺术却另具特色。这首词是“记梦”,而且明确写了做梦的日子。但虽说是“记梦”,其实只有下片五句是记梦境,其他都是抒胸臆,诉悲怀的,写得真挚朴素,沉痛感人。 

题记中“乙卯”年指的是公元1075年(宋神宗熙宁八年),其时苏东坡任密州(今山东诸城)知州,年已四十。这首“记梦”词,实际上除了下片五句记叙梦境,其他都是抒情文字。开头三句,排空而下,真情直语,感人至深。“十年生死两茫茫”生死相隔,死者对人世是茫然无知了,而活着的人对逝者呢,不也同样吗?恩爱夫妻,撒手永诀,时间倏忽,转瞬十年。“不思量,自难忘”,人虽云亡,而过去美好的情景“自难忘”怀呵!王弗逝世转瞬十年了,想当初年方十六的王弗嫁给了十九岁的苏东坡,少年夫妻情深意重自不必说,更难得她蕙质兰心,明事理。这十年间,东坡因反对王安石的新法,颇受压制,心境悲愤;到密州后,又逢凶年,忙于处理政务,生活困苦到食杞菊以维持的地步,而且继室王润之(或许正是出于对爱妻王弗的深切思念,东坡续娶了王弗的堂妹王润之,据说此女颇有其堂姐风韵)及儿子均在身旁,哪能年年月月,朝朝暮暮都把逝世的妻子老挂在心间呢?不是经常想念,但绝不是已经忘却。这种深深地埋在心底的感情,是难以消除的。因为作者时至中年,那种共担忧患的夫妻感情,久而弥笃,是一时一刻都不能消除的。作者将“不思量”与“自难忘”并举,利用这两组看似矛盾的心态之间的张力,真实而深刻地揭示自己内心的情感。十年忌辰,触动人心的日子里,他又怎能“不思量”那聪慧明理的贤内助呢。往事蓦然来到心间,久蓄的情感潜流,忽如闸门大开,奔腾澎湃难以遏止。于是乎有梦,是真实而又自然的。“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想到爱妻华年早逝,感慨万千,远隔千里,无处可以话凄凉,话说得极为沉痛。其实即便坟墓近在身边,隔着生死,就能话凄凉了吗?这是抹煞了生死界线的痴语、情语,极大程度上表达了作者孤独寂寞、凄凉无助而又急于向人诉说的情感,格外感人。接着,“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这三个长短句,又把现实与梦幻混同了起来,把死别后的个人种种忧愤,包括在容颜的苍老,形体的衰败之中,这时他才四十岁,已经“鬓如霜”了。明明她辞别人世已经十年,却要“纵使相逢”,这是一种绝望的、不可能的假设,感情是深沉、悲痛,而又无奈的,表现了作者对爱侣的深切怀念,也把个人的变化做了形象的描绘,使这首词的意义更加深了一层。

苏东坡曾在《亡妻王氏墓士铭》记述了“妇从汝于艰难,不可忘也”的父训。而此词写得如梦如幻,似真非真,其间真情恐怕不是仅仅依从父命,感于身世吧。作者索于心,托于梦的确实是一份“不思量,自难忘”的患难深情。

下片的头五句,才入了题开始“记梦”。“夜来幽梦忽还乡 ”,是记叙,写自己在梦中忽然回到了时在念中的故乡,在那个两人曾共度甜蜜岁月的地方相聚、重逢。“小轩窗,正梳妆。”那小室,亲切而又熟悉,她情态容貌,依稀当年,正在梳妆打扮。这犹如结婚未久的**,形象很美,带出苏轼当年的闺房之乐。作者以这样一个常见而难忘的场景表达了爱侣在自己心目中的永恒的印象。夫妻相见,没有出现久别重逢、卿卿我我的亲昵,而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这正是东坡笔力奇崛之处,妙绝千古。正唯“无言”,方显沉痛;正唯“无言”,才胜过了万语千言;正唯无言,才使这个梦境令人感到无限凄凉。“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声之胜,全在于此。别后种种从何说起?只有任凭泪水倾盈。一个梦,把过去拉了回来,但当年的美好情景,并不存在。这是把现实的感受溶入了梦中,使这个梦也令人感到无限凄凉。结尾三句,又从梦境落回到现实上来。“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料想长眠地下的爱侣,在年年伤逝的这个日子,为了眷恋人世、难舍亲人,该是柔肠寸断了吧?推己至人,作者设想此时亡妻一个人在凄冷幽独的“明月”之夜的心境,可谓用心良苦。在这里作者设想死者的痛苦,以寓自己的悼念之情。这种表现手法,有点像杜甫的名作《月夜》,不说自己如何,反说对方如何,使得诗词意味,更加蕴蓄。东坡此词最后这三句,意深,痛巨,余音袅袅,让人回味无穷。特别是“明月夜,短松冈”二句,凄清幽独,黯然魂销。正所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白居易语)。这番痴情苦心实可感天动地。

这首词运用分合顿挫,虚实结合以及叙述白描等多种艺术的表现方法,来表达作者怀念亡妻的思想感情,在对亡妻的哀思中又糅进自己的身世感慨,因而将夫妻之间的情感表达得深婉而挚着,使人读后无不为之动情而感叹哀惋。

宋神宗驾崩后,宋哲宗继位,任用司马光为宰相,苏东坡又被召回京城升任龙图阁学士,兼任小皇帝的侍读。这时的苏东坡,十分受宣仁皇太后和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的赏识,政治上春风得意。苏东坡不时怀念起死去的结发妻子王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冷。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由此成就了一阙悼妻怀思的传世之作。

苏东坡对于王弗是痛彻心肺的悲情。“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阴阳相隔,重逢只能期于梦中,也只有梦是没有时空限制的,可以超越一切的界限和有限。朴素真挚的深情,沉痛的生离死别,每读一次就更为其中的深情所感动。

应该说,苏东坡再次得宠多少有些幸运的成分。这么个大词人,大文学家,被政治牵绊得头晕目眩,苏子的一生常常让人有点啼笑皆非的意思,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这一段相对安稳适意的生活中,苏东坡的精神状态是轻松和愉悦的,但苏东坡也断断不能忘记王弗曾经陪伴着自己度过的那些艰难的时光。王弗在苏东坡的一生中作扮演的角色绝非一个主妇那么简单,在林语堂的《苏东坡传》中也曾有过这样的落笔:……苏东坡……由气质和自然的爱好所促使,要变成一个隐士。社会,文化,学问,读历史的教训,外在的本分责任,只能隐藏人的本来面目。若把一个人由时间和传统所赋予他的那些虚饰剥除净尽,此人的本相便呈现于你之前了。……他偶尔喝醉,甚至常常喝醉而月夜登城徘徊。这时他成了自然中伟大的顽童——也许造物主根本就希望人是这副面貌吧。“顽童”,这里林语堂先生固然是在一种嘉许的语气在点评苏东坡的自由性灵,然而苏东坡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呢?不谙世事,兴致所至,聪明有余而内敛不足。

夫人稳健,而丈夫往往不能。丈夫往往急躁,灰心丧气,喜怒无常。高兴了把酒言欢,不高兴了也要骂骂娘。麻烦的是丈夫有了旷世的才气,就不是骂骂娘这么简单了。苏东坡常常会在自己的诗作里流露一些“不合时宜”的论调,自找祸端。由此可见在日常的生活起居,待人接物中,这等人物将是何等的低才。倘若没有一个得体大度,端庄典雅的夫人为丈夫张罗这些“不入眼”俗事,怕苏先生不会有几天清闲。在密州,他们正过苦日子,苏东坡对新所得税至为愤怒,孩子揪着他的衣裳对他晓晓不休。他说:“孩子们真傻!”苏夫人说:“你才傻。你一天闷坐,有什么好处?好了。我给弄点儿酒喝吧。”在一首诗里记这件事时,苏东坡觉得自己很丢脸,这时妻子洗杯子给他热酒。这当然使他很欢喜,他说他妻子比诗人刘伶的妻子贤德。因为刘伶的妻子不许丈夫喝酒。苏夫人也是用了好几年的工夫才摸清楚丈夫性格,那是多方面的个性,既是乐天达观随遇而安,可是有时又激烈而固执。苏夫人聪明解事,办事圆通。 她是进士的女儿,能读能写,但是并非一个“士”。做妻子的也知道要管家事,要抚养孩子,要过日子。正因为如此,苏东坡的生活中是不能没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把握船舵的。只有在妻子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苏东坡才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去“沐于沂,浴乎舞雩”。也正因为如此苏夫人也成为苏东坡最为信任依赖的人,很多事情埋藏在苏东坡的心灵深处,别人大都不知道,苏东坡的妻子一定知道。同过患难,共过生死,日日的关心和爱护,充满信任的等待和抚慰。王弗给与苏东坡的是所谓“相濡以沫”的质朴而深厚的情感。

在这首小词中,读不到一句令人感觉“矫情”之语,词语的运用简练凝重。每一个音节的连接都有冷涩凝绝之感,犹如声声咽泣,压抑沉重的气氛就在这“幽咽泉流”中弥散开来,让人艰与呼吸,又难以逃避。

苏东坡用了十年都舍弃不下的,是那种相濡以沫的亲情。他受不了的不是没有了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失去了伴侣后孤单相吊的寂寞。“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在梦里能够看见的,也全是逝去亲人往日生活里的琐碎片断。因为在那些琐碎里,凝结着化不去的亲情。 在红尘中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执子之手是一种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种境界,生死相许也是一种境界。在这世上有一种最为凝重、最为浑厚的爱叫相依为命。那是天长日久的渗透,是一种融入了彼此之间生命中的温暖。

作者简介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美食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汉族,四川人,葬于颍昌(今河南省平顶山市郏县)。一生仕途坎坷,学识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艺术表现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世有巨大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论画主张神似,提倡“士人画”。著有《苏东坡全集》和《东坡乐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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