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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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晨,村上里的人都挤在他家门口看新娘子。金花装扮好了坐在那里,由一个挑选出的"全福太太"在旁边替她梳头、搽粉抹胭脂。其实现在头发剪短了,根本不用怎么梳,她自己也已经抹过胭脂粉了,这不过是讨个吉利,希望新娘子将来也和她一样福气。谭大娘是不合格的,她虽然夫妻白头偕老,只有一个儿子,人拉夫拉走了,这许多年来一直音信全无。
时辰到了,新娘就动身,走到十里外的周村。一个堂房兄弟走到她面前打着锣。送亲的金根抱着阿招跟在她后面,提着盏灯笼,因为今天要到深夜回来。他两只手都占住了,所以新娘自己提着包袱。她穿着厚墩墩的新棉袍,身上圆滚滚的,胸前佩着一朵大红绢花,和劳动英雄们戴的一样,新参军的人在会场里坐在台上,也是戴着这样的花。那小小的行列穿过村庄,大锣一声声敲着,到处都有妇女与小孩尖声叫着:"来看新娘子呵!看新娘子呵!"一大群人直送到村口。谭大娘站在最前面,高声念诵着吉利话。
她等一会也要去的,和她丈夫一同去吃喜酒。
"老头子呢?"她回过头去四面张望着。"跑哪去了?他没赶上看见新娘子动身。"
"老头子坐在大路边上一个小小的露天茅坑上,是一只石井上面架着两块木板。他坐在上面晒太阳,吸着旱烟。新娘的行列在他面前经过,他微笑着向他们点头招呼。
"待会儿早点来呀,大爷!"金根向他喊着。
"嗳,误不了!吃我们姑娘的喜酒!"谭老大高声加寿命咩。老头子下巴光溜溜的,脸上虽然满是皱纹,依旧是一张很清秀的鹅蛋脸,简直截了有点像个女孩子。瘦瘦的身材,棉袍上面系着一条有皱褶的蓝布"作裙"。他的眼睛有点毛病,白瞪瞪、水汪汪的,已经半瞎了,他得要撒娇似地歪着头,从某一个角度望过来,才看得清楚。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和谭大娘带着几个孙子来到周村子,把媳妇留在家里看家。周家已经坐下来吃喜酒了。新郎新娘坐在正中的一桌的上方,两人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红花,斜阳射进那黑暗的房间里,雾朦朦的一道光。新娘子坐在那满是浮尘的阳光里,像一个红红白白的泥人,看上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然而又很奇异仿佛是永久长存的。
金根是新亲,也是坐在上首,在另一桌上。谭老大、谭大娘被主人领到另一桌上,经过一番谦逊,结果也是被迫坐在上首。有好几个年轻的女人在旁边穿梭来往照料着,大概都是他家的媳妇。谭老大矜持地低着头捧着饭碗,假装出吃饭的样子,时而用筷子拣两粒米送到口里。
作为喜筵来看,今天的菜很差,连一连大荤都没有。但是新郎的母亲是一个殷勤的主妇,这一桌转到那一桌,招待得十分周到。虽然她年幻大,脚又小,动作却非常俐落。她注意到谭老大只吃白饭,她连忙飞到他身边,像一只大而黑的,略有点蝙蝠的蝴蝶。"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吃,饭总要吃饱的!"她一个冷不防,把他面前的一碗冬笋炒肉丝拿起来向他碗里一倒,半碗炒肉丝全都倒到他饭碗里去了。他急起来了,气吼吼站了起来,要大家评理,大声嚷着:"这叫我怎么吃?——连饭都看不见了么!叫我怎么吃!"但是他终于安静了下来,坐下来委委屈屈地,耐心地用筷子挖掘炒肉丝下面埋着的饭。
喜酒吃了一半,周村的干部来了。是一个费同志,年纪很轻,圆脸,肋颊鼓绷绷的,脸色很严肃。他学着老干部的作风,像金根他们村子里的王同志一样,把棉制服穿得非常脏,表示他忙于为人民服务,没有时间顾到自己本身。亮晶晶的一块油泥,从领口向下伸展着,成为一个V字形。他也仿照着老党员中的群众工作者,在腰带后面掖着一条毛巾,代替手帕,那是在战争期间从日本兵那里传来的风气。
金根也仿效着这办法,在他的裤带后面掖着一条毛巾。有棉袄遮着,只露出一点点毛巾的下端,但是这已经使他有点害羞,仿佛在学时髦。毛巾是他女人从上海给捎来的,簇新,因为从来不作别用。下面还有四个红字:"祝君早安"。
大家都站起来让费同志坐。谦让再三,结果是老妇人挪到旁边去,让他和她丈夫并坐在上首。今天这喜筵并没有酒,但是在这样冷的天,房间热烘烘的挤满了人,再加上空心肚子,吃了两碗饱饭,没有酒也带了两分酒意,大家都吃得脸红红的,一副酒酣耳热的样子。
费同志人很和气,兴致也好,逐一问在座的客人们今年收成怎样,收了多少担米,多少斤麻。金根秋收的时候工作努力,选上了劳模,谭大娘替他着实宣扬了一番。她能言善道,有说有笑的,敷衍得面面俱到。她冲着费同志说了不少的话。有时候她的话与当时的话题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永远是节拍凑得很准,有板有眼,有腔有调。"咳!现在好喽!穷人翻身喽!现在跟从前两样喽!要不是毛主席,我们哪有今天呀?要不是革命党来了,我们穷人受罪不知道受到哪年呵!"谭大娘把 与革命党有点搞不清楚,她一直称 为革命党,有时候甚至于称他为 。但是在她这年龄,这错误似乎情有可原。整个地说来,她给费同志的印象相当好,难得看见像她这样前进的老太拧
她逼着新郎的母亲多吃一点,说:"你只顾忙别人喽!自己饿肚子!"女主人替阿招夹菜,谭大娘就又对阿招说:"你你姑姑今天也不回去,你愿意跟着你姑姑,你也住下吧,不是舍不得她吗?昨天不是还哭了吧?"
那小女孩安静地继续吃她的饭,她的黑眼睛乌沉沉的,一点也没有激动的样子。
谭大娘又吓唬她:"我们走了,不带你走。你爹今天不带你回去了。你想有这么容易的事呀——吃饱了肚子,抹抹嘴上的油,站起来就走?把你卖给人家喽!"
大家都笑了。女主人说,"嗳,你打今天起就住这儿了,不回去。" 那孩子没有说什么。也许她是被一重重的疑惧包围着,也许不,完全看不出来。但是一吃完了饭,她就跑到金根旁边,拉住他的手,一直不放松。他走到那里她都跟来跟去。
吃完了喜酒,照例闹房。不过今天大家仿佛都有点顾忌,因为有干部在座。但是费同志显然是要"与民同乐"的样子,还领着头起哄,因之大家也就渐渐地热闹起来了。有一个人喊着"要新郎新娘拉手。"谭大娘做了新娘的代言人,替她推托,又替她还价。争论了半天之后,是谭大娘让了步,把新郎新娘的手牵到一起,算是握了一握。
然后又有人要求新娘坐在新郎膝盖上,叫一声"哥哥"。这要求一提出来,大家都笑不可仰。新郎急了,想溜,又给拉了回来,捺在床沿上坐下。这一次的交涉更费时间了。
"好!好!"闹得最凶的一个人终于气愤愤地说:"新娘子不给面子。"
"叔叔,你别生气!"谭大娘照着新娘的称呼向他赔礼。"哪!叫新娘子给你倒碗茶。"
"谁要吃什么茶?"
新娘始终低着头坐着,一动也不动,也没有一丝笑容。成了僵持的局面,最后还是费同志提议,叫新娘子唱歌,作为一个舀协的办法。谭大娘又给讲价,讲成只限一支歌。金花终于站了起来,斜倚在桌子角上,又把身子背了过去,面对着墙,唱了八路军进行曲。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费同志噼噼啪啪鼓着掌叫了起来,大家也都响应着。
"好吧!再来一个!"谭大娘说。"唱过了这一个,可得让新娘子歇歇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也该动身了。"
客人们依旧不肯松口,并没有答应听完这一支就走。磨了半天,新娘还是屈服了。这一次她是细声细气地唱了"嗨啦啦!"那也是她在冬学班上学会的一支新歌。
"嗨啦啦啦!
嗨啦啦啦!
天上起红霞呀!
地上开红花啊呀!"
费同志走上来扯她的手臂。"嗳,转过身来,别尽把背对着人。"
她挣脱了手臂,他又去拉她,而且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响亮而清脆,那声音仿佛也带着一丝诧异的意味。在那短短的挣扎中,她把他猛力一推,他撞到桌子上,一只茶碗跌到地下砸得粉碎。
"岁岁平安!"谭大娘马上说,几乎是机械地说了出来。一种什么态度。那边谭大娘不等他发作,倒已经嚷了起来:"嗳哟!你这位新娘子怎么脾气这么大?这都是跟你闹着玩的呀!你没听见说'赵闹越发'吗?这要是人家费同志也跟你一样孩子脾气,这还得了吗?人家发是认真起来,不生气才怪呢?"
她别过脸来,又向新娘的婆婆道歉。"你别生气呀!老姐姐!我们这姑娘苦在爹娘死得早,自小没人管教,一点规矩都不懂,以后这可就是你的事啦,老姐姐!全靠你教训了。这回你就看我面上,不去计较她了。你瞧人家费同志、多宽宏大量,一点也没生气。"
费同志被她几句话罩住了,倒也不好意思怎样了,只得淡淡地笑了笑,一抬手,把帽子扶了扶正。"这新娘子脾气可真大。新郎可得小心点,不然准得怕老婆。"他笑了两声。
事情算是过去了,然而婆婆的脸色仍旧非常难看。当着这些客人,给他们家丢失了脸。从表面上看来,仿佛不能怪新娘子,但当然还是她自己招来的。而且也怕干部从此记了仇,日久天长,免不了要跟他们家找碴儿。但是今天新娘子第一天过门,婆婆当然也不好说什么。然而空气还是很僵,大家不久也就散了。
金根抱着阿招,谭老大与谭大娘领着几个孙子,一路回去。有月亮,所以没点灯笼。走了有这么一截子路,离周村很远了,在月胱中穿过沉寂的田野,金根这时候才开口向老头子说:"那费同志不是个好人。"
老头子微微笑叹了口气。和金根说话,他总是很留心的。"唉!也有好有坏呵!"他说。
老妇人接上来,宽宏地说,"这些干部也可怜,整年不让回家去。他横是也冷清得慌。"
金根不作声。
"金花那婆婆像是个厉害的!"老妇人说。"那有新娘子第一天过门就给脸子看的。好厉害!"她稍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现在不怕了。有妇会。"
"嗳,那倒是,现在有妇会啦!还说要开什么'媳妇会',专门斗婆婆。咳!现在这时候做婆婆也不容易呵!"谭大娘苦笑着说。她自己也是做婆婆的人。
金根沉默了不一会,却又说:"不过也不没准,全在乎这村子里的干部。"
老夫妇没有接口。他们大家都记得桃溪的那个女人,到村公所去告她婆婆虐待,请求离婚。 部把她捆在树上打了一顿,送回婆家去。村子里许多守旧的人听见了,都很赞成。但是大家都觉得她婆家似乎太过于了,她回来以后,被他们吊了起来,公、婆、小叔、丈夫几个人轮流地打,打断三根大棍子。仿佛打断一根也就差不多了。
在田径上走着,谭老大的一个孙子失脚滑了下去,跌了一跤。老夫妇停下来替他揉腿、金根一个人走在前面,抱着阿招,阿招已经睡着了。月亮高高地在头上。长圆形的月亮,自而冷,像一颗新剥出来的莲子。那黝暗的天空,没有颜色,也没有云,空空洞洞四面罩下来,荒凉到极点。往前走着,面前在黑暗中出现一条弯弯曲曲淡白的小路。路边时而有停棺材的小屋,低低地蹲伏在田野里。家里的人没有钱埋葬,就造了这简陋的小屋,暂时停放着。房子不比一个人的身体大多少,但是也和他们家里的房子一样,是白粉墙、乌鳞瓦。不知道怎么,却也没有玩具的意味。而是像狗屋,让死者像忠主的狗一样,在这里看守着他挚爱的田地。
金根还没走到一半路,吃的一顿晚饭倒已经消化掉了,又饿了起来。在这一个阶段,倒并不是不愉快的感觉,人仿佛里面空空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的轻飘飘的,就像是可以颠倒过来,在天上走,绕着月亮跑着跳着。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奇异,这肚子简直是个无底洞,辛辛苦苦一年做到头,永远也填不满它。
阿招突然说起来话来。"还没到家呀?爸爸?"
"不要张嘴——风大。嘴闭紧了。"
向家里走着,那黑暗的寂寞的家,他不由得更加想念他的妻起来。刚才在周家闹房的时候,他就想起他自己结婚那天,闹房的时候。贺客们照倒提出无数要求,仿佛比哪次都闹得凶,大概也许因为新娘子特别潭亮的缘故。就连最后,客人们终于散了,还有几个躲在窗户底下偷听,放了一串爆竹来吓他们。
大家都说他这老婆最潭亮。也许人家都想着这样潭亮的老婆,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城里这些年。女人去城去帮佣,做厂,往往就会变了心,拿出一笔钱来,把丈夫离掉,不知道怎么,他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可会也这样。每次还没想到这里,思想就自动地停住了,也不知道是他对她有很大的信心,还是他下意识地对于这件事怀着极大的恐惧,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也许他实在是心里非常不安定,自己并不知道。也许他已经怀疑得太久了,所以就连她现在说要回来,他都还不大放心。自从她走了,他就一直觉得惭愧,为了这么一点钱,就把夫妻拆散了。夜里想她想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他想她心里一定也看不起他,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想着她,就像心时有一个飘忽的小小的火焰,仿佛在大风里两只手护着一个小火焰,怕它吹灭了,而那火舌头乱溜乱蹿,却把手掌心烫得很痛。
他不愿意回想到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是那一年乡下不平静,到处拉夫,许多年轻人怕拉夫,都往城里跑。所以他也到上海去找工作,顺便去看看他老婆月香。
他从来没上城去过,大城市里房子有山一样高,马路上无数车辆哄通哄通,像大河一样地流着。处处人都期负他,不是大声叱喝就是笑。他一辈子也没有觉得自己不如人,这是第一次他自己觉得呆头呆脑的,剃了个光头,穿着不合身的太紧的衬褂裤。他有个表兄是个看弄堂的巡警,他住在表兄那里,每天到月香帮佣的人家去看她。她一有空就下楼来,陪他在厨房里坐着,靠墙搁着一张油腻腻的方桌,两人各据了一面。她问候村子里的人,和近乡所有的亲戚,个个都问到了。他一一回答,带着一丝微笑。他永远是脸朝外坐着,眼睛并不朝她看,身体向前倾,两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着勾在一起。
他们的谈话是断断续续的,但是总不能让它完全中断,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如果两人坐在一起不说话,被人看见一定觉得很奇怪。金根向来是不大说话的,他觉得他从来一辈子也没说过那么许多话。
他水门汀铺地的厨房,开出门去就是弄堂。那一向常常下雨,他打了伞来,月香总是把把水滴滴的伞撑开来晾干,伞柄插在那半截小门上的矮栏杆里。那小门漆着污腻的暗红色。在那昏黑的厨房里,那橙**的油纸伞高高挂着,又大又圆,如同一轮落日。
不断地有人进来,月香常常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向他们微笑,仿佛带着一点歉意似地。也有时候她跳起来,把那高栖在上的油纸伞拿下来,让人家出去。
这里似乎家家都用后门,前门经常地锁着。女主人戴着珠宝去赴宴,穿着亮晶晶的绸缎衣服,照样在那黑洞洞的,糊满了油烟子的厨房里走过,金色的高跟鞋笃笃响着。奶妈抱着孩子,也在外厨房里踱出踱进。
金根常常在那里吃饭。有时候去晚了,错过了一顿午饭,她就炒点冷饭给他吃,带着一种挑战的神气拿起油瓶来倒点油在锅里。她没告诉他,现在家里太太天天下来检查他们的米和煤球,大惊小怪说怎么用得这样快,暗示是有了新的漏洞。女佣有家属来探望,东家向来是不高兴的。如果是丈夫,他们的不高兴就更进了一层,近于憎恶。月香还记得有一次,有一个女佣和她的男人在一个小旅馆里住了一夜,后来大家说个不完,传为笑谈。女主人背后提起来,又是笑又是骂。
这些话她从来不跟金根说的。但是他也有点觉得,他在这里只有使她感到不便,也使她觉得委屈。所以过了半个月,他还是找不到工作,他就说他要回去了。他拿着她给的钱去买车票,来这么一趟,完全是白来的,白糟蹋了她辛苦赚来的钱。买票剩下来的钱,他给自己买了包香烟。自己也觉得不应当,但是越是抑郁得厉害,越是会做出这种无理的事。
上火车以前,他最后一次到她那里去。今天这里有客人来吃晚饭,有一样鸭掌汤,月香在厨房里,用一把旧牙刷在那里刷洗那脾气的橙**鸭蹼。他坐了下来,点上一支香烟,他的包袱搁在板登上的另一头。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他们把所有的谈话资料都消耗尽了,现在绝对没有话可说了。在那寂静中,他听见有个什么东西在拉圾桶里悉卒作声。
"那是什么?"他有点吃惊地问。
是一只等着杀的鸡,两只脚缚在一起暂时栖在垃圾桶里。火车还有好几个钟头才开。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有坐在这里等着,因为无话可说,月香把她该叮嘱的话说了一个遍又一遍,叫他替她问候每一个人。她把鸭蹼洗干净了,又来剥毛豆,她忽然发现她把剥出来的豆子都丢到地下去,倒把豆荚留着,自己觉得非常窘,急忙弯下腰去把豆子拣了起来。幸亏没有人在旁边,金根也没留心。剥了豆,摘了菜,她把地下扫了扫,倒到垃圾桶里,那只鸡惊慌的咯咯叫了起来。金根站起来走的时候,她送到门口,把两只手在围裙上揩抹着,脸上带着茫然的微笑。他把伞撑开来,走到弄堂里。外面下着雨,黄灰色的水门汀上起着一个个酒涡。他的心是一个践踏得稀烂的东西,粘在他鞋底上。
不该到城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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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太秧歌
祁太秧歌是晋中盆地,以祁县、太谷为轴心,辐射周边10余县的乡土小戏,是民间自编自演的小曲、杂说、歌舞、戏曲的综合体艺术。它以农村生活故事、民间习俗、传闻软事等为题材,以优美的曲调和表演形式,真实地反映人民生活。因此,深受广大人民的喜爱。它是我省戏曲花篮中一支绚丽多采的奇范,应该深入研究,很好继承发展,使它更加繁荣兴盛,积极为四化建设服务。
起源初考
明代正统到崇祯年间,是小曲(亦称时曲或俗曲)广泛传播的时期。当时晋中一带,已流行着当地民间艺人传唱的小曲曲。祁县文化馆曾搜集抄录了不少古代小曲曲,如:《编根罗》(夸耀长袍)、《并蒂莲》、《一块铜》、《小尿床》、《高老庄》、《小二姐拜媒》、《铜青蚂昨》等20余首曲词。它们大都是反映当时当地民间生活故事的,从中可以看出端倪。 据明英宗朝廷禁唱“妻上夫坟曲”条令称:正统间,北京满城忽唱《妻上夫坟》曲……(亦称《小寡妇上坟》曲,祁太秧歌中亦有此曲。)《顾曲杂言》云:嘉靖、隆庆年间,“乃兴《闹五更》、《哭皇天》、《粉红莲》……”等曲,与祁太秧歌小曲不但同名,而且形式也大同小异。
明代万历刊本,《玉谷调簧》里,有咏私情的问答体小曲,同祁太秧歌小曲《娘问女》、《挑水》的题材和体裁极其相似。可见明代小曲盛行之时,晋中平原的小曲亦在广泛流行。
每逢元宵节闹红火时,各地大搞龙灯、旱船、背棍、高跷以及鼓乐欢奏等活动,大大小小的舞队极其普遍。其中的扮演者,在舞蹈间歇唱支小曲,渲染气氛,载歌载舞,歌舞结合,这种形式就是祁太秧歌的起源。
建国前发展简况
(一)踩街秧歌的由来
据《祁县志》康熙四年版载:“置里镇置市集奠民居而通民财也。”“县市奇曰各街轮开自辰至午。十五日为上元节祭天地,设鳖山,悬花灯,放烟火,聚欢弦歌,有太平景象。”可见,当时祁县经济呈现一派繁荣景象,民间文艺也比较活跃,走村串乡的艺人来往不断。据清代《钦定吏部处分则例卷四十五刑杂犯》法令:“民间如女中有一等秧歌脚惰民婆,及土妓流唱、女戏游唱之人,无论在京在外,该地方官务尽驱回籍……”康熙十年,禁唱秧歌妇女条:“凡唱秧歌妇女及惰民婆,令五城司坊等官,尽行驱逐回籍,毋令潜住京城……”当时祁县一带经济优裕,交通畅达,卖艺求生的“凤阳花鼓”艺人,来到这里学唱流行的秧歌,以演唱为生计。这说明秧歌较早就见于文字记载了。
清康熙四十七年,孔尚任《平阳竹枝词》第一首“踏歌词”有:“凤阳少女踏春阳,踏到平阳胜故乡。舞袖弓腰都未忘,街西勾断路人肠”。从词中可以看出凤阳少女在平阳(今临汾)表演凤阳花鼓踏歌的情景。祁太秧歌歌舞节目《打花鼓》中亦有:“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洪武,十年倒有九年荒。(锣鼓介:呛得隆咚呛)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卖儿郎,花鼓夫妻没得卖,身背花鼓走四方(锣鼓介:呛得隆咚呛),南京收了走南京,北京收了到北京,南北二京全不收,黄河两岸度春秋。(锣鼓介:呛得隆咚呛呛!呛得隆咚呛!呛得隆咚呛呛呛!呛得隆咚呛!)。又《缀白裘》中多处谈到凤阳花鼓,如:《闹灯》中有:“凤阳女,花鼓敲,打锣的男人跟着跑”之句。可见凤阳花鼓于清初就流行到了山西南部、中部一带。
《平阳竹枝词》第二首中的。“踏歌词”“蹴鞠场中不用球,轻轻对踢眼斜瞅,分明学得秦楼舞,五彩裙边露凤头。”描绘了两个秀丽女子表演踢球游戏的情景。祁太秧歌中的《踢蹴球》,又名《踢绣球》,也是姐妹二人表演踢球。唱词是:“二月里来龙抬头,姐妹三人踢蹴球,大姐姐踢了个龙摆尾,二小妹妹来接球。走三走,扭一扭,踢了个狮子滚绣球,哎咳哎咳,踢得咱家姐妹二人,两鬃间儿、水汗珠儿,滴淋淋淋往下流,吼吼吼!”两者对照,充分说明《踢蹴球》确是凤阳花鼓艺人所传播:又如《采花》、《采莲》、《珍珠倒卷帘》、《十二月对花》、《茉莉花》、《小放牛》等一批节目,也是当时流传到晋中一带的歌舞节目。
凤阳花鼓艺人的活动形式是:每到一地,由二人打鼓敲锣、引来了观众,先唱“凤阳歌”、“广东调”、“满江红”等小曲。接着表演歌舞节目“踏歌”等,有时也唱几段北方流行的秧歌曲调,以迎合当地观众的喜好。这种活动形式,被晋中民间艺人吸收、溶化,逐渐发展成了踩街秧歌队。
踩街秧歌队的表演形式,是由俊扮和丑扮两个公子相配,手持折扇领头,带领身背花鼓的女角色和拍小钗、敲小锣的男角色共二三十人,分两行沿街行进表演,炮声响处,走至迎接的户主门口,由领队公子咏颂,如:“男人种地女织布,和和气气闹家务,指望今年收成好,儿孙满堂全家福。”之类的即兴顺口溜,朗诵完毕,两三个演员进入场地中央,边舞边唱小曲,表演歌舞小戏。之后继续前进,直至踩遍各街为止。所表演的节目,如:《写十字》、《十把扇》、《游社社》、《看画儿》、《四保儿上工》等。其中,有第一人称的歌舞小戏,也有第三人称横排式的歌舞节目,他们唱见闻、数典故、叙景致、表古人,故事情节均较简单。歌舞时没有弦乐伴奏,只是轻敲鼓边轻击锣钗,掌握节奏。舞蹈动作也较简单,但却是歌中带舞,歌舞结合,这是祁太秧歌发展历程中的重大突破。踩街秧歌活动的时间较长, 一直延到民国初年,才逐渐消失。
(二)戏曲化的形式与演变
清乾隆六十年刊印的《霓裳续谱》云:“秧歌凤阳鼓、凤阳锣,凤阳姐儿们唱秧歌。”祁太秧歌《打花鼓》中也有:“夫妻双双出府门,海走天涯唱秧歌。”唱凤阳花鼓艺人到了北方,也随着北方的风俗习惯唱秧歌了。虽然凤阳歌与秧歌的曲调,在调式、调性、音韵等方面不尽相同,但互相吸收、溶化,逐步成了一体,统称秧歌,而凤阳歌的名称在北方也逐渐消失了。另外,还吸收了“莲花落”的格调,按《津门杂记》云:“北方之唱‘莲花落’者,谓之‘落子’,即如南方之花鼓戏也。”又云:“后有人改名太平歌词云”。“莲花落”是夹说夹唱的一种说唱艺术,用竹板打节拍,每段常以“莲花落、落莲花”一类的句子做衬腔或尾声。祁太秧歌《烙碗计》剧中,丑角学唱“莲花落”词:“呱哒儿呱,呱哒儿呱,花鼓汉子把话明,再把妻儿叫一声。”这是以“莲花落”形式唱《打花鼓》中的唱句。 又如《小放牛》唱词:“打个什么锣?打个太平锣;打个什么鼓 打个凤阳鼓。”念白中有:“口儿里唱的都是莲花落吆降呀咳。“又唱,“一喷一朵莲花,花开一朵美。”又《打花鼓》中唱,“转过这条臭胡同,咱们再唱莲花落。”这说明凤阳花鼓艺人流串到北方后也唱“莲花落”。这都对祁太秧歌的丰富、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从此,祁太秧歌曲调增多了,剧目也丰富了,并且增加了数板与念白和唱完有说,说完再唱的节目。当地艺人也编出不少剧本,如:《吵街》、《东六支赶会》等,还有另一种形式,丑角上场先说一段与剧情无关的杂说,如:《双唤妹》、《碾糕面》等。这种有歌有舞有说的三结合节目出现后,对祁太秧歌又是一个大的发展,而且孕育了戏曲化的胚胎。
清嘉庆、道光年间,祁县、太谷、平遥等县的商业蓬勃兴 起,商人四处经商,外地商人也频繁来这里通商。商业的发达也促进了文化的广泛交流传播。当时人们对时兴小曲,流行小戏倍感兴趣。如:《走西口》、《金全卖妻》、《小上坟》、《放风筝》等剧目,都是这一时期由外地传来的。在这些剧目的影响下,启发了民间艺人编唱反映当地农村生活的口头剧目,如《割田》、《回家》、《柚筒记》、《换时花》等。这说明秧歌戏曲中的条件,已经具备了。
道光年间,晋中平原农村,成立了许多“自乐班”组织;据晋剧票社活动家郭少仙(已故)讲,他在太谷韩村时曾看到该村“自乐班”的一只衣箱,上写:“道光十九年立”等字祥。又据93岁的离休老教师张景芳谈:“自乐班的组织,最迟是在清朝中叶,即祁太商业发达时就有了”、当时农村一般是踩街秧歌活动,后即登上台子演出。台后设一卯桌,上插“同乐班”、“喜乐社”等类的幔帘。节目有小曲曲、歌舞小戏、杂说、秧歌等。不过秧歌戏是占主导地位的,并有武场配合,如《埋儿》、《巫神》、《劝女》、《缝袍子》、《骂鸡》、《卖豆腐》等。从此,秧歌戏的胎儿产生了,这也是祁太秧歌的发展,由渐变到突变的重要标志。秧歌艺人登台演出后,起初在本村演出,后出村出县演出。据晋中地方志办刘俊礼同志从清徐县尧城村见到舞台墙壁上记录有光绪二十二年的演出剧目:“五月初七日, 祁太德胜社,首日《吃油漠》、《采茶》。午《换碗》、《求妻》、 《哭五更》。晚《翠屏山》、《火算命》、《卖豆腐》。”祁太德胜社,据说是由祁县名艺人“老双龙”、“四杆旗”两师傅组织的半职业性班社。这类班社的出现,说明祁太秧歌的发展又前进了一步。
民国15年前后,祁县、太谷秧歌艺人,根据当地真人真事编出了一批揭露当时社会黑暗生活的秧歌戏,并创作出一些新曲调,一直流传至今。如:《唤小姨儿》、《做小衫衫》、《十家排》、《送樱桃》、《跟大嫂顶工》等曲调。但其中的一些剧目,有*荡低级下流的内容和表演动作。如“钻幌帐”、“脱裤子”等,这是祁太秧歌发展中出现的一股逆流,它败坏了祁太秧歌的声誉。
在这一时期,有些晋剧艺人,曾与秧歌艺人合作,改编和创作过不少优秀秧歌戏。如祁县谷恋村的晋剧名鼓师高锡禹(狗蛮),与中村秧歌艺人创作的《恶家庭》、《锄田》;改编的有:《改良算帐》、《回家》等。这些剧目,不但生活丰富、内容健康,在音乐和唱腔方面,也大有改进,戏曲韵味也浓,是祁太秧歌中的优秀节目。现在除《恶家庭》外,其余节目,仍流行演出。晋剧和秧歌,这两种姐妹艺术的艺人,还一起组织“风搅雪”班子,同台演戏,既演晋剧,也演秧歌。
晋剧艺人在表演、化妆、服装等方面,给秧歌以重大影响,对提高秧歌艺术,起到了重大的作用。晋剧和秧歌艺人,互相配合,共同创造出具有独特风格的祁太秧歌剧种,很快推广到了晋中10多个县,它在群众中的声誉,也越来越高。
(三)抗战时期祁太秧歌的状况
在日寇侵华时期,敌占区的祁太秧歌艺人,多遭残害流散,演出活动基本处于停顿状态,即使少数艺人有所活动,也无人管理,许多上演节目陈旧,有的不堪入目。然而,在抗日根据地的晋绥边区,遵循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七月剧社”,“大众剧社”、“五五剧社”和“人民剧社”等革命文艺团体,曾以祁太秧歌形式与声腔艺术,演出过《闹对了》、《刘巧儿》、《以毒攻毒》、《两亲家》等剧目。这些剧目极大地鼓舞了根据地人民的革命斗志和生产积极性。
晋绥边区当时流传着两种秧歌曲调与剧目,两者风格特点不同,名称混淆。后经晋绥文联召集戏剧工作者磋商,定为二者从地域上区分名称,即“陕北秧歌”、“晋中秧歌”两种,从此晋中秧歌剧名的出现,代替了历史上统称的“秧歌”。
太行根据地的“祁县建设剧团”,也曾以祁太秧歌形式与唱腔,演出过《敌我对比》、《劝玉英》、《小二黑结婚》等剧目。这是祁太秧歌为革命根据地人民服务的光荣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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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发展状况
新中国成立初期,祁县共有业余秧歌剧团71个,艺人2000余人。从旧社会遗留下来的秧歌,精华与糟粕并存。在表演上既有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精华艺术,也有摄取的生活中丑恶*秽的渣滓。1951年 5月 9日政务院发布了《关于戏曲改革工代的指示》后,各级领导和文化工作者,明确了既要继承遗产,又要改革创新,反对保守思想,反对乱加干涉和如何使秧歌艺力发展前进的方向。于是,便着手开展搜集整理工作,教育团结艺人,提高自身素质,为改革创新创造条件。
同年11月间,榆次专署文教局,组织祁县、太谷、文水、交城 4县的名老艺人和文艺工作者,由祁县文化馆主办,建立了“祁太秧歌研改社”,在演出改革方面,做了大量“推陈出新”的工作。从而,剔除了不健康的东西,整理改编了《新打花鼓》、《缉草帽》、《五秃嫂逃婚》、《下山》、《三十劝劝》等一批传统秧歌剧目,移植上演了《挑女婿》、《送嫁妆》等现代功,《并在声腔、音乐方面,加强了节奏性,丰富了锣鼓点。有的剧目,还配以弦乐伴奏。从此,祁太秧歌逐步走向健康发展的道路。
祁太秧歌剧种名称的诞生,是继晋中秧歌之后的又一次改革。民国20年前后,祁太两县的秧歌艺人,创作演出的剧目与曲调,曾轰动一时,传布甚广。因此,祁太秧歌名称的诞生是符合上述实际情况的。另从地域上看,晋中范围内,除有祁太秧歌外,还有介休的干板秧歌,汾孝地秧歌,晋源秧歌(太原南郊区),祁县温曲武秧歌等。如果将祁太秧歌仍称晋中秧歌,就不切合上述实际情况了。因而,改革为祁太秧歌,是比较恰当的科学的称谓。再次,从沿革上看,祁太秧歌自清康熙十年至抗战时期,由秧歌改称晋中秧歌,直到解放后的 1951年改称祁太秧歌,而流传至今,再别无他名。
1955年,榆次县成立了第一个专业剧团:榆次县秧歌剧团。演出了很多移植现代戏。如《朝阳沟》、《李双双》、《李二嫂改嫁》、《三换肩》等。也改编了不少传统戏,如《偷南瓜》、《当板箱》、《卖高底》、《卖豆腐》、《绣花灯》等,均受到观众的赞扬,以邱金兰为代表的第一代优秀女演员,出现在舞台上,这是祁太秧歌的新发展,尤其是出现了男演男、女演女的情况,男演女的历史开始改变。同时,全部剧目增加了弦乐伴奏,丰富和发展了击乐锣鼓点;改一剧一曲为一剧多曲。在表演、导演、舞台美术等方面,也有了很大改进。从此,祁太秧歌走上了一条完善而又不失泥土气息、改革而又不变其特色的新型戏曲化道路,这是发展过程中的又一个飞跃。
1964年“四清运动”中,在“左”的思想影响下,文水工作队的某些人,写出《必须使祁太秧歌获得新生》的文章,其基本精神是全盘否定,把秧歌说得一无是处。这对各县秧歌的演出,大受影响。有的只演出移植的现代戏,形成了一条腿走路。
十年动乱中,祁太秧歌横遭祸害,全部被扼杀。榆次县秧歌剧切被解散;农村业余剧切也销声匿迹了。直到1978年,党中央提出了拨乱反正,太谷县成立了“太谷秧歌剧社”。在名演员王效端(香忙旦)培训下,培养了一批青年演员,演出节目有:《逼婚记》、《西厢记》、《王老虎抢亲》等。1982年,晋中地区戏剧会演时,青年演员刘丁英、籍红玉获优秀演员称号。此后,祁太秧歌开始恢复上演。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农村体制改革,农民经济收入逐年增长,生活越来越好。农民在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渴求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这就为发展祁太秧歌,提供了有利条件。祁太秧歌艺人,为适应这一大好形势,努力地进行改革前进,如在体制方面,变官办为自愿组合,10余个业余班、社,自负盈亏,进行演出。在训练演员方面,采用自办、自育和师带徒的办法,几年来已培养出一批又一批新秀和拔尖演员,活跃于舞台上。不少班、社,演出效益很好,收入颇丰,观众反映热烈。
秧歌步的基本步法是压脚跟、双膝屈伸、上身动律等。
一、压脚跟。
不同脚位的压脚跟。如正步、小踏步、大八字步、弓箭步等。压脚跟时后半拍双脚跟提踵,前脚掌着地,双腿挺膝。前半拍迅速双脚落脚跟,提起脚跟的时间要短,落地的时间要相对的长一些。
二、双膝屈伸。
不同特点的双膝活动。硬屈伸时双膝快速屈伸并富有弹性;软屈伸时膝关节的屈伸要有内在的柔韧感,音乐重拍的动作身体重心向下;挺膝时双膝挺直以示动作的哏、俏特点。
三、上身动律。
东北秧歌的身体韵律主要是左右摆动和前后扭动。横摆身是身体的左右两侧胸腰交替提压,形成上半身的左右横摆。前后扭身是以腰为轴,以肩为主身体左右两侧交替前后扭身,肩与上身扭动形成一体,胯不要扭动,如肩的交替前后划圆即右肩带动上身后走上弧线到前方。
秧歌的起源:
秧歌的历史,据现有资料可追溯到明初。凤城镇建设村赵炳书家藏《赵氏谱书》记载:二世祖赵(通)世袭(大嵩卫)指挥镇 舞诰封武略将军。明洪熙一年,欣逢五世同堂,上赐七叶行祥金额,悬匾谷旦,诸位指挥偕缙绅光临赐贺,乐舞生闻韶率其创练之秧歌,舞唱于庭,其乐融融。
这是有关海阳大秧歌最早的文字记载,可见当时已有秧歌活动于今海阳凤城。据上所述,海阳秧歌是源于汉,创于明,兴于大嵩卫城(今凤城)。
乾隆三十五年海阳柳树庄人陈英弼编写的秧歌剧《陈老喜劝子跑四川》序中所述余随胡公廷章供职邛州,甚爱蜀歌之美,仿做跑四川。教秧歌班演唱。由此可见,早在二百多年前,海阳秧歌的音乐唱腔就已经借鉴蜀歌了。另外,海阳秧歌中乐大夫俗有螳螂门、八卦门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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