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无关情,鲁迅张中行和马珏

怜香惜玉无关情,鲁迅张中行和马珏,第1张

张中行老先生在他那本2006年出版的《负暄三话》中,有一篇文章《马珏》。

他写道:“我1931年考入北大,选中国语言文学系,系主任马幼渔先生(名裕藻)是马珏的父亲;马珏在政治系上学,有一顶了不得的帽子,'校花'。”

吴组缃教授回忆红楼往事时,说:“上世纪20年代,古都的两所美国气味浓厚的燕京与清华盛行选举校花,皇后。北大没有沾染这一风气,而北大政治系女生马珏却被公认为'皇后',名满北京四门九城,燕京,清华的校花不免'粉黛无颜色'的愧感。”话语间透出无比的自豪。

当时在大学校园有句很流行的玩笑话,说马幼渔对北大的最大贡献,是为北大生了个女儿马珏。为此把他戏称为“国民老丈人。”

曾经在北大红楼近处居住过的杨沫,说:“还记得和我一起学昆曲的有北京大学校花马珏。能和一个漂亮姑娘一起学习喜爱的昆曲,我更加高兴了。”杨沫本人很漂亮,她能称为“漂亮姑娘”的马珏,可见的确“漂亮”无疑了。

马珏这朵“花”,绝不是绣花枕头,不是摆着好看的花瓶。她的天生丽质与她的气质素养品性,是相得益彰的。她老爸老妈都是远渡重洋学有所成的海归,她自小看到的是书本,闻到的是书香,听到的是读书声,整个一个由“书”哺育滋养长成的大家闺秀。

马珏15岁那年,小荷才露尖尖角,就写了一篇散文《初见鲁迅先生》。鲁迅先生读后大加赞赏,还收录在他亲自编辑的《鲁迅著作及其他》那本书中。

这样内外兼美光艳四射的“校花”,自然成了北大校园一道靓丽的风景,吸引着无数人的眼球。

张老先生在他的书中回忆道:“诚如我所见,有些人就尽量贴近她坐,以期有机会能交谈两句,或者还想'微闻香泽'吧。以及她后来的文中所说,常常接到求爱求婚的信。我呢,可谓高明,不是见亭亭玉立而心如止水,而是有自知之明,自惭形秽,所以共同出入红楼三年(她1934年离校),我没有贴近她坐过,也就没有交谈的经历。”

张老先生这番话,是对60多年前“校花”的回忆。一江春水向东流,悠悠往事全都云朦胧月朦胧,唯独对“花”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没有描写“校花”多么美艳,而是从“有的人”的反应那个角度,折射出她的娇媚动人,有点乐府写美女罗敷的手法。

“有些人”,竟敢“贴近她坐”,甚至“微闻香泽”,张先生好像以仰慕之情对那些人的勇气,表示佩服,其实倒泄露了有那么一股发酸的味道。他自己并不是“心如止水”,即使今天想起来,对三年“没有贴近”,“没有交谈”,仍然尚未释怀,很有点遗憾乃至后悔,只恨昨日之事不可追吧。

出乎意料的是,60年后,竟然有了与“校花”近距离接触,咫尺之间独对红颜的难得机缘,是上天给予的补偿?恩赐?虽说“校花”早已消逝了昔日的花容月貌,可毕竟曾经有过力压群芳的辉煌。张老先生有点“漫卷诗书喜欲狂”了吧。

张老先生一准是衣履规整,用剃须刀把嘴巴刮得干干净净,挺直腰板前往的。但是,他

说:“见之前,我心情有些沉重,不是因为都是红颜变成白发,是因为她变化太大,就体貌的处境说,昔年她在众人之上,现在她在众人之下。见面之后,没想到,心情变为更加沉重。”

他又说:“见面之前,我推想她必是寒暄几句,然后举茶送客。见面之后才知道,她是另一极端,她念旧,由另一室扶杖移来,一接近就'执手相看泪眼'。谈,她像是有说不尽的话,情深,发自肺腑,与今日的各种花各种星迥然不同。”

此情此景,让两个人都会不禁想起“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悲凉。

鲁迅先生似乎比晚生张中行先生的运气要好得多。他与马幼渔是相交密切的挚友,频繁的你来我往。马珏十四五岁,还是个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小丫头的时候,鲁迅先生作为马家的座上客,就已经与二千金马珏相识了。

自马珏那篇《初见鲁迅先生》发表之后,清纯率真的文字更是成为一种媒介,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年龄相差27岁的两个人, 越来越在精神上贴近,靠拢,成为心心相印的忘年之交。

鲁迅先生特意为马珏起了个号:“仲服”。马珏是马家二姑娘,“仲”即二,好理解。那个“服”是什么意思,就不大好揣测了。

在鲁迅日记里,马珏的芳名曾经出现53次。  两人自1926年到1932年,共传寄信件四十多函。而鲁迅先生在与其他人通信时,也会常常提到马珏。1927年5月17日,写给许广平的信中说:“今天下午我去未名社一趟。又去看幼渔,他未回,马珏因病进了医院许多日子。”十几天后,又在信中告诉许广平:“晚上是在幼渔家里吃饭,马珏还在生病,未见。病也不轻,但据说没有危险。”对这个他叫做“仲服”的女孩,关切之情,溢满字里行间。

在两个人交往期间,鲁迅先生凡有新书出版,都会寄给马珏,直到1933年马珏结婚。他在向朋友交待寄书事宜时,这样说:“今日寄上《萧伯纳在上海》六本。还有一本拟送马珏的。此刻才想到她已结婚,别人常去寄书,似乎不大好。”

鲁迅先生对小美人马珏这种怜香惜玉的情怀,后来在萧红身上又重现了一次。那是1934年年末,漂泊在上海的萧红,在大陆新村9号鲁迅先生住宅,找到了回家的感觉,成了每日必来的常客。

萧红一来,鲁迅先生惯有的横眉,立刻松了,小楼里不断响起他的笑声。不论在写什么做什么,都会放下来陪萧红聊天。常常聊到深夜,鲁迅先生上楼加件袍子,下来继续聊,直到要收末班电车了,才依依分手。鲁迅先生还要送到大铁门外。即使下雨,倚门挥手的桥段,也不能省略。

为了给萧红找发带,鲁迅先生不满意许广平配的颜色,甚至拉下脸子把夫人呵斥一通。萧红做的韭菜盒子,鲁迅先生破例吃得津津有味,不肯放下筷子。

有一本萧红传记,作者写道:“总到人家串门,确实会把人家的生活打乱,去了,女主人要陪着笑脸和时间,后 来许广 平也觉得有些累”。恐怕不只是“累”吧。可看见鲁迅先生开心,许广平只能强颜欢笑。

1976年,张仲行老先生去苏州闲住,常去小商店买酒。“卖酒的是个年轻女子,至多二十岁,细高个儿,也许从业不久吧,与顾客面对还脸红。她不会说普通话,我不懂苏州话,所以我们交往,只能以形代声,比如买哪一种,就指黑板哪一种,然后是伸指,一指是买一两,二指是买二两。然后付钱,她找零数,总是点头兼微笑。就这样,我们的交往,总不少于十次吧,竟没有交谈一句。 过后回顾,住苏州半个月,  同我交往最多的,竟是这位年轻而不知姓名的姑娘”。

苏州地杰人灵,古迹众多,可观可记者,不能细数。可这篇回忆录,虽然也出现过沈复,柳如是几个人的名字,但几乎一笔代过,偏偏用这么多笔墨写这个“年轻而不知道姓名姑娘”。有那么一点情有独钟吧。

而且,这篇文章作于二十年后, 可“细高个儿”,“脸红”,“点头兼微笑”之类的细节,仍念念不忘。同时颇有几分牵念:“一晃将近二十年过去,她还在那个商店吗?如果江山不改,年近不惑,应该升为店主了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书生的怜香惜玉并不因这个独特身份,而扭扭捏捏,遮遮掩掩。而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坦诚直率,憨态可掬。于是,书生的怜香惜玉,就变得可敬可叹了。

马珏,浙江鄞县人,父亲马裕藻,母亲陈德馨。1903年父母双双考取官费留学日本,父亲在日本帝国大学和早稻田大学就读,母亲进日本目白女子大学学博物,经过7年苦读,一起毕业。1910年马珏出生于东京,在日本期间马裕藻曾与鲁迅等人一起听章太炎讲文字音韵学。1911年马裕藻回国后,担任浙江教育司视学。1913年至1915年任北京大学教授、研究所国学门导师,讲授文字音韵学。1921年任北大国文系主任,1920年8月6日,《鲁迅日记》云:“晚马幼渔来送大学聘书。”是两人共事于北大之始。

马珏晚年在《女儿当自强》一文中,这么回忆着:“鲁迅先生一度在北大任教,与我父亲是同事,他们性格相投,过从甚密。鲁迅先生经常来我家做客,与父亲一谈就是半天。”在1925年间,年仅十五岁的马珏写下了《初次见鲁迅先生》一文,刊登于1926年3月的《孔德学校旬刊》上,那是马珏所就读的学校刊物。

马珏晚年回忆道:“不久,鲁迅先生来孔德学校,读到那期《孔德旬刊》,我没想到,先生看到我那篇小文章后,十分高兴。他夸我写得好,说我写的都是实话。后来先生把它收进了他亲自编选的《鲁迅著作及其他》一书中。他还送书给我。过了几天,父亲还带我去八道湾鲁迅家去玩。从那时起,鲁迅先生到我家,常问起我;如果我在,便和我说几句话。我们还多次通信。

根据《鲁迅日记》的记载,我向鲁迅先生请教的信和鲁迅先生的回信自1926年元月3日至1932年12月15日,通信持续六七年之久。1926年元月3日鲁迅先生在日记中写道:“夜,得马珏**信。”这封信是我对元月一日先生寄赠《痴华鬘》一书的道谢信,信中也表达了对先生敬慕和渴望指教的热烈愿望。鲁迅先生总是循循善诱,诲人不倦。他几乎每信都回。非常令人痛惜的是我珍藏的那些鲁迅的亲笔信,在30年代初白色恐怖中被烧毁了。”

今查《鲁迅日记》中记有马珏者,共有五十三次之多,其中马珏给鲁迅信有二十八封,而鲁迅回信有十三封,另有送书。

清末民初,是个盛产美女与女神的时代,美女如云来形容那个时代,是相当恰当的。诸如潘素、唐瑛、林徽因、陆小曼、夏梦、尤敏、上官云珠、严幼韵、严仁美、黄慧兰、黄柳霜、胡蝶、张爱玲、郭婉莹……她们的旧影,她们的传奇,都让人心生向往。

著名作家吴组缃先生有段回忆说:“上世纪20年代,故都的两所美国气味浓厚的燕京与清华盛行选举‘校花’或‘皇后’。北大没有沾染这一风气,而北大政治系女生马珏却被公认为‘皇后’,名满北京九城,燕京、清华的校花不免‘粉黛无颜色’的愧感。”这位北大女生马珏,就是鲁迅先生曾经喜欢过的北大校花。

马珏是浙江鄞县人,父亲马裕藻,母亲陈德馨,都是民国时期的著名学者。两人于1903双双考取官费留学日本,马裕藻在日本帝国大学和早稻田大学就读,陈德馨进日本目白女子大学学博物。

1910年,他们的长女马珏出生于日本东京。马珏父母经过七年苦读,一起毕业。1911年马裕藻回国后,担任浙江教育司视学。1913年至1915年任北京大学教授、研究所国学门导师,讲授文字音韵学,1921年任北大国文系主任。

马裕藻的女儿马珏长得非常漂亮,在北大被称为“校花”。当时校园中曾流行过一句话:“马裕藻对北大有啥贡献?最大的贡献就是为北大生了个漂亮的女儿。”只可惜,马珏留下的清晰照片太少,我们只能从他人的口述中去想像她的美丽与迷人。

马珏到底有多漂亮?马裕藻一位学外语的朋友曾这样赞美:“像大理石雕出的那么美。” 据说马珏在北大读书时,每天收到十几封情书,甚至有装订成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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