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和平中国的我们,可以自由的追逐我们想要的生活,享受各色美食,接受良好教育,从事喜欢的工作。但这一切却是另外一些人最奢侈的幻想。
本书以阿富汗战乱为背景,时空跨越三十年,以两位阿富汗女性的悲惨命运为主线,为我们揭开窥视阿富汗人民,尤其是女性生活的一角。
在微薄的希望和血腥的现实的猛烈碰撞下,让我们体会和平、幸福及女性自由的来之不易,明白忍耐、信念、教育、救赎对一个人的重要意义,并促使我们反思:如果注定要面对惨淡的人生,我们将何去何从?
《灿烂千阳》的作者卡勒德·胡塞尼出生于阿富汗喀布尔,因战乱逃亡美国。其第一部小说《追风筝的人》问世后,就大获成功,斩获各项新人奖,并蝉联亚马逊排行榜131周之久。
《灿烂千阳》是胡塞尼继《追风筝的人》之后,又一部感人至深的作品,以细腻感人的笔触,讲述了一部关于家庭、友谊、信念和因爱得救的动人故事。全书共两位女主角,玛丽雅姆和莱拉。她们因出生背景、家庭教育的不同,而拥有不同的命运。
她们各自带着属于不同时代的悲惨回忆,共同饱受着战乱、贫困与家庭暴力的重压,心底潜藏着的悲苦与忍耐相互交织,让她们曾经水火不容,又让她们缔结友谊,相濡以沫,甚至情同母女。
但不论生命如何辛酸苦辣,她们依旧心有灿烂千阳。正如十七世纪阿富汗诗人赛依伯所写的诗句那样: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玛丽雅姆是富商扎里勒和他的女佣娜娜的私生女,从出生起就被扎里勒安置在荒凉山上的简陋泥屋,与娜娜相依为命了十五年。
玛丽雅姆第一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是在五岁那年,某个星期四。在等待扎里勒的时候,她爬上椅子,失手摔碎了娜娜母亲留给娜娜的一件中国瓷器——绘有辟邪神龙的汤碗。娜娜气急败坏,抓着玛丽雅姆吼叫,“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这就是我忍受了一切得到的回报,一个打碎传家宝的笨手笨脚的小哈拉米!”
当时玛丽雅姆还小,不理解这个词包含的歧视。后来长大些,玛丽雅姆才懂得哈拉米是一种人们不想要的东西,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被法律承认的人,永远不能合法地享受其他人所拥有的东西:诸如爱情、亲人、家庭、认可,等等。
出于愧疚,扎里勒每周四都会带着微笑、礼物和亲昵来看望玛丽雅姆,给她讲城里的故事,他的**院里新上映的**,教她如何钓鱼,如何正确宰杀鲑鱼,如何一笔画出一只大象……扎里勒成了玛丽雅姆和外界的唯一联系,向她证明泥屋之外,存在一个广阔的世界。
玛丽雅姆为拥有扎里勒这样见多识广的父亲而骄傲得颤抖,这让她感觉自己也是可以拥有生活所能给予的美好与慷慨。因此,玛丽雅姆爱扎里勒。
而娜娜的世界总是充满抱怨、咒骂,她禁止玛丽雅姆上学,埋怨扎里勒的无情,总是破坏玛丽雅姆和扎里勒难得相处的好时光。玛丽雅姆认为,娜娜把她当成一件工具,撒谎的对象,一项财产。娜娜扭曲她们生活的真相,将她变成她自己厌憎人世的又一个理由,害怕她会得到她从未拥有的幸福。这让玛丽雅姆的内心萌生一个强烈的愿望,逃离娜娜,和扎里勒一起光明正大的生活。
十五岁生日那天,玛丽雅姆和扎里勒做了一个约定——扎里勒会在次日中午接玛丽雅姆去他的**院看“木偶奇遇记”,可是扎里勒爽约了,他没有来。
玛丽雅姆决定自己去找扎里勒。她避开娜娜,朝着西边,趟过山溪,偷偷来到赫拉特,搭上一个老人的车来到扎里勒门口。开门是司机,他告诉玛丽雅姆,扎里勒出去办事了,回不来。执拗的玛丽雅姆坐在门口等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不死心的玛丽雅姆趁司机不备,跑进扎里勒的花园,隔着葡萄架,隔着鱼池,隔着果树,她看见了隐藏在二楼窗帘后的扎里勒。
司机把玛丽雅姆抱上车,向泥屋开去。玛丽雅姆一直哭,为梦想破灭而哭,为扎里勒的虚伪无情而哭,为自己没有听娜娜的话,自寻其辱而哭。她终于明白娜娜才是她应该一直一起生活的人。
然,人生就是这样:在心碎之后,我们还得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悲伤。
娜娜死了,尸体挂在柳树下。娜娜曾说过,如果玛丽雅姆离开她,她就去死。无处可去的玛丽雅姆不得不住进扎里勒家,可是深深的罪恶却让她痛苦不已。即使如此,扎里勒的三个老婆也容不下她。一个星期后,他们强迫她嫁去遥远的喀布尔,一个他们一生都不可能碰见的地方,嫁给一个大玛丽雅姆30岁左右的鞋匠拉希德,拉开了玛丽雅姆悲惨人生的帷幕。
起初,拉希德对玛丽雅姆虽然严厉倒也体贴,可从玛丽雅姆第一次流产后,一切美好荡然无存。娜娜说, “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
玛丽雅姆的生活急转直下,每天生活在家庭暴力的阴影下。
接下来的四年里,她又流产了6次,拉希德在一次次希望和失望交替下,消磨了所有的耐性。他把一把石头强塞进她嘴里,逼迫她咀嚼,直到牙齿碎裂,满嘴鲜血。
她一直忍耐,忍受着无尽的谩骂和鞭打,甚至没有哭喊。因为这是娜娜唯一教她的本事, “女人这辈子,就是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忍耐。”
直到另外一个人走进她的生活,仿若暗夜里的皎洁月光,温柔地撕开她阴暗生活的黑幕。让她意识到,原来她也是可以爱和被爱,可以不用只是忍受,她也有反抗不公和改变命运的力量。
相对于玛丽雅姆,少女莱拉的童年就幸运多了。莱拉出生在一个相对民主幸福的家庭,有一个读过大学当过老师的父亲,一个开朗的母亲和两个哥哥。
莱拉从小就接受父亲新思想教育,父亲告诉她, “婚姻可以等待,教育却不行。你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孩。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如愿以偿。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阿富汗将会像需要它的男人一样需要你,甚至比需要它的男人更加需要你。因为,如果一个社会的女人没有受过教育,那么这个社会就没有进步的可能。”
即使在流弹纷飞时,父亲也没有停下对莱拉的教育,而这些成了莱拉日后无穷的力量。
莱拉有个青梅竹马叫塔里克,年少时不小心踩到地雷炸掉了一条腿,但莱拉从没嫌弃过他。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打打闹闹。任何人想要欺负莱拉,塔里克总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保护她。 在塔里克身上,莱拉看见了爱情耀眼的光芒。
可是战争爆发了,火箭弹像雪花一样密集的降落,枪炮声不绝于耳,房屋被夷为废墟,孩童的肢体随处散落。莱拉的两个哥哥殉难了,好友吉提被炸成碎块,恋人塔里克被迫和家人一起去巴基斯坦避难。
当莱拉一家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一枚火箭弹从天而降,将房子炸得粉碎,父亲和母亲都死了,莱拉被压在废墟下,就在她父亲的尸体旁。
一切关于白沙瓦的美好幻想,在这场灾难中化为齑粉。
别有用心的拉希德将莱拉挖出来,救活了她。失去亲人的莱拉,唯一的希望就是塔里克。可是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
一个月后,一个男人带来一个噩耗——莱拉深爱的塔里克在逃亡的路上死了。此时,莱拉已经怀孕,塔里克的一部分正在她的身体里成长。为了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莱拉被迫嫁给了年逾60岁的拉希德。
在玛丽雅姆的眼里,莱拉是她婚姻的第三者。她嫉妒莱拉的年轻貌美,嫉妒她能够生育,嫉妒拉希德对她的宠爱。她们尴尬、冷战、吵闹地生活在一起,她们借助彼此发泄着生活的愤怒和悲哀。但善良最终帮助她们消除了隔阂,在未来艰难的岁月里,相扶前行。
1993年春天,女孩阿兹莎降生了。拉希德想要儿子的愿望再一次落空,莱拉的待遇急转直下,玛丽雅姆为此在心里幸灾乐祸。
某天拉希德因无法满足兽欲,走进玛丽雅姆的房间,用皮带抽打她时,莱拉走了进来,死死抱住拉希德的胳膊,并阻止了一场血腥的暴力。玛丽雅姆和莱拉因此缔结了友谊。
后来,玛丽雅姆跟莱拉说她应该适应这样的生活,但莱拉坚定地告诉她,她的家庭没有暴力,她也不会去适应暴力,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不同的原生家庭决定了她们不一样的性格,眼界和处世原则,也使得她们拥有不一样的命运。
玛丽雅姆在与莱拉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尤其是阿兹莎总是带着期待和欣喜的笑容扑进她怀里,天真的、毫无保留的表达对她的爱意时,多年来心如死灰的她感受到了人间真情,感受到自己也是一个被需要的人。为此,她变得勇敢而坚定。
她们一起密谋了一场逃亡。她们偷了拉希德的钱,一起去车站坐车。当时有规定妇女不得在没有男人陪同时出远门,于是她们在汽车站找了一个男人帮忙,可是这个男人骗了她们。
她们被拉希德带回家,遭到一顿毒打后,连同婴儿一起,被锁在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里,没有水和食物,过了好几天,密闭闷热差一点要了她们的命。
她们继续忍受着拉希德的折磨,直到莱拉再一次怀孕。 莱拉原本想打掉这个孩子,但母爱的天性最终战胜了她对拉希德的憎恨。
因为胎位不正,莱拉只能进行剖腹产,在那个视女性为牲口的时代,政府不提供任何医疗设备和资源给妇科医院,莱拉清醒着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忍受着剧痛,被剖开了肚皮,又一针针缝上。
女人是脆弱的,但母爱是坚强的。只有母爱才能让一个弱小的女人,忍受开膛破肚的剧痛,只为了让一个小小生命看见阳光。
拉希德终于有儿子了,渴望几十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拉希德欣喜不已,但这份喜悦很快被一场大火吞没。
夏季将尽,一场大火烧掉了拉希德的鞋店。饥饿成了他们生存最大的难题。为了减轻负担,拉希德将阿兹莎丢到了恤孤院。莱拉为了看望女儿,每天要忍受三四顿毒打,遍体鳞伤。
直到有一天,塔里克出现在她们家门口。她们才意识到, 原来那场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不过是拉希德导演的一出戏,是为了霸占莱拉的诡计。
莱拉揭穿了拉希德隐藏多年的阴谋,而拉希德也撕破了莱拉多年来的谎言——阿兹莎是塔里克的孩子。
他们扭打在一起,拉希德双手扼住莱拉的脖子,莱拉脸色发紫,眼睛翻白,眼看就要窒息了。
玛丽雅姆冲进工具棚,抓起一把铁锹。结婚二十七年,他已经从她这儿夺走太多东西,她不能让他再夺走莱拉。她举起铁锹,使出浑身气力,砸向那个恨之入骨的男人头顶。 这是她第一次决定自己的生活轨迹,她不后悔。
送走莱拉和两个孩子后,她坦然接受了死刑。 这个出身卑微,又所遇非人,饱受折磨的柔弱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段历程里表现得异常勇敢而坚强,她觉得自己终于成了别人眼中重要的人,甚至是英雄,她觉得这样死去并不算糟。
如果说,能够得到爱,是幸运。那敢于付出爱,就是伟大。玛丽雅姆用自己的方式成为了一个得到爱也付出了爱的伟人。
故事的最后,莱拉离开了稳定的巴基斯坦,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满目疮痍的喀布尔,听从玛丽雅姆的召唤,和塔里克一起投身到战后重建的工作中,成了恤孤院的一名教师。
她明白玛丽雅姆并没有离开,她就在重新粉刷过的墙壁之中,在他们种下的树苗之中,在孩子的毛毯,枕头,书本和铅笔之中。 最重要的是,她就在她的心中,在那儿,她发出一千个太阳般灿烂的光芒。
《灿烂千阳》以阿富汗战乱为背景,跨越时空三十年,通过玛丽雅姆和莱拉两位女性的视角,诠释了阿富汗旧制度下苦苦挣扎的妇女生活,将希望织入绝望,将真情刻进残酷,触目惊心。
但这不是一本单纯的战争小说,也不是单纯的爱和救赎的故事。 故事通过玛丽雅姆和莱拉原生家庭和人生命运的对比,促使我们反思——教育和改变的重大意义。
正如作者在书中借莱拉父亲之口所表达的: 如果一个社会的女人没有受过教育,那么这个社会就没有进步的可能。
教育使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改变社会,推动文明。我们的国家也曾遭遇战争的摧残,我们如今的幸福生活也是前人不断改变,努力推动社会进步,经济发展得来的。
和平中国的我们,虽然已经拥有了幸福生活,但是我们不能止步于此,就像莱拉最终没有留在巴基斯坦一样。我们可以奋力追逐人生道路上梦想的风筝,为社会的进步积累跬步,在拼搏中实现从“小我”到“大我”的蜕变,就像莱拉义无反顾地回到满目疮痍的喀布尔。
“不安现状,努力改变”就是《灿烂千阳》教给我们的最重要的东西吧!
灿烂千阳有三层意思,分别是长篇小说《灿烂千阳》、**《灿烂千阳》和汉语词语灿烂千阳。
1、长篇小说《灿烂千阳》
《灿烂千阳》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赛尼创作的长篇小说,2007年5月22日在美国首发。
这次胡塞尼将关注焦点放在阿富汗妇女身上,小说讲述了两个阿富汗妇女的不幸故事,个人要忍耐饥饿、病痛的约束。家庭要承受战争的创伤、难民的流离失所。国家要忍耐前苏联、塔利班与美国的战争。这是一部阿富汗忍耐的历史。小说情节设计巧妙,象征和意识流的手法运用纯熟,除了一如既往对战争的控诉,还有为妇女权利的呐喊,标志着胡塞尼的创作进入成熟阶段。该书上市仅一周销量就突破100万册。
2、**《灿烂千阳》
小说**改编版权已经被哥伦比亚**公司买下,由好莱坞金牌制片人斯科特·鲁丁担任监制,**将在2015年上映。
这是一部阿富汗忍耐的历史。情节设计巧妙,象征和意识流的手法运用纯熟,除了一如既往对战争的控诉,还有为妇女权利的呐喊,标志着胡塞尼的创作进入成熟阶段。
3、汉语词语
灿烂千阳的意思是成千上万缕明媚的阳光,出自小说《灿烂千阳》。还有一种解释是来自一首诗,原来英文是一千个太阳的意思。
原诗翻译所来是: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哪一千个灿烂的太阳。其中月亮代表人们生活中的苦难与挫折,太阳代表的是生活中的美好。
意思是人不可能记住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有些事情我们会忘记,但是无论如何,经过怎样岁月的洗礼,我们都应该珍惜和感恩现在的生活,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扩展资料:
该小说的故事梗概:
玛丽雅姆在阿富汗一个偏远贫穷的地方长大,她想上学,母亲却告诫她:“ 学校怎么会教你这样的人,一个女人只要学一样本领,那就是忍耐。”
私生女玛丽雅姆的童年在十五岁生日时一去不复返:母亲自杀,定期探访的父亲也仿佛陌路。她成为了喀布尔中年鞋匠拉希德的妻子,生活在动荡年代的家庭暴力阴影下。十八年后,战乱仍未平息,少女莱拉失去了父母与恋人,亦被迫嫁给拉希德。
两名阿富汗女性各自带着属于不同时代的悲惨回忆,共同经受着战乱、贫困与家庭暴力的重压,心底潜藏着的悲苦与忍耐相互交织,让她们曾经水火不容,又让她们缔结情谊,如母女般相濡以沫。
1626年,著名诗人米尔扎•穆罕默德应召前往莫卧儿帝国去当他的宫廷诗人,1627年归途中路过喀布尔,写下了歌颂这座城市的诗句:
喀布尔每条街道都令人目不转睛
埃及来的商旅穿行过座座市场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 明月
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灿烂的太阳,隐喻的正是喀布尔美丽的妇女。
但谁能想到,300年以后的喀布尔,被战火、死亡、逃离、难民充斥和包围,曾经耀眼的喀布尔妇女,早已沦为了活在黑暗中的“阿富汗女人”。
《灿烂千阳》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继《追风筝的人》之后创作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它讲述了比阿富汗这个国度更为悲惨的阿富汗妇女的故事。在小说中,胡赛尼把对故乡的情结、对战争的控诉和对女性权利的呐喊融入其中,写出了文学作品的时代意义。如果说《追风筝的人》挖掘的是人性的深度,那么《灿烂千阳》展现的则是现实的广度。
《灿烂千阳》上市仅一周,销量就突破100万册,并以超越第一部的势头稳居畅销书排行榜。胡赛尼也通过这部作品,从新人作家跻身成熟作家行列。
被“抹去”的人生
如果你对阿富汗近代经历的战争一头雾水,那么你一定能在《灿烂千阳》中找到答案。与胡赛尼的其他作品一样,《灿烂千阳》的时间跨度很大,从1959年女主人公玛利亚姆出生,写到2003年塔利班下台,阿富汗迎来相对的稳定与和平。半个世纪以来,阿富汗经历了苏联侵略、内战、塔利班统治和美国发动的反恐战争,给阿富汗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不过,主人公玛利亚姆经历的远比这些要多,她还饱受着私生子的污名、父亲的遗弃、丈夫的虐待和社会的歧视。
玛利亚姆的母亲娜娜是父亲扎里勒的佣人,从玛利亚姆出生起,她就不被认可,和母亲住在远离繁华的古尔德曼村,所有人管她们的住处叫“泥屋”,娜娜则叫它“老鼠洞”。15岁之前,扎里勒每周四来泥屋看望玛利亚姆,这是玛利亚姆在古尔德曼村最期盼、最快乐的时光。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扎里勒全心全意陪伴着玛利亚姆,却没有告诉她这份陪伴仅限在泥屋。
15岁生日那天,玛利亚姆不顾母亲阻拦,只身来到父亲豪华的房子前。悲剧就是从这晚开始的。
在父亲的豪宅前坐等了一夜的玛利亚姆,在被司机强行送回后发现母亲已经上吊自杀,而她自己也很快被父亲嫁给了一个粗俗不堪的鞋匠,这个鞋匠不仅大她三十岁,还住在离古尔德曼村650公里之外的地方。
15岁之后,玛利亚姆的人生轨迹转移到了喀布尔。起初,丈夫拉希德对玛利亚姆还不错,给她一周时间适应新生活,带她游览喀布尔,给她买冰淇淋,送她小礼物。玛利亚姆怀孕以后,拉希德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可可爱爱的丈夫,如果孩子顺利出生,并且是个男孩,玛利亚姆的遭遇可能不会这么悲惨。但没有如果,她的人生注定是个悲剧。
玛利亚姆流产了,不是一次,是七次。之后,她失去了怀孕能力,完完全全成为拉希德眼中的废物和负担。日复一日,她忍受着拉希德的虐待和侮辱,变成了一只逆来顺受的“出气筒”。
玛利亚姆代表了那个时代最普遍的阿富汗妇女。她们生活在贫穷、歧视和婚姻暴力中。如果说玛利亚姆是虚构的人物,那么娜迪娅•安朱曼却是真实的悲剧。2005年11月,这位阿富汗女诗人出版了她的首部诗集《暗花》,这部充满爱与美的诗集被夫家当作了耻辱。娜迪娅的丈夫对她进行殴打,并砍了她的头,鲜血喷薄而出,这位25岁的女诗人竟在21世纪的文明时代,以这样的方式惨死家中。
一生藏在布卡下,沦为丈夫的附属品,没有尊严、没有安全感,有的只是一望无尽的苦难和黑暗。塔利班统治时期,女性还丧失了社会地位,单独外出的妇女会被当街殴打甚至砍头,生病了可能连就医的条件都没有。这就是大部分阿富汗妇女的命运,或在花儿一般的年纪夭折,或在垂垂老矣的那一刻,哀叹自己被“抹去”的人生。
绝望中的守望
和歌颂女性的文学作品一样,《灿烂千阳》也遵循了“模式化”的立意,赋予女性博爱、反抗、自我牺牲的品格。但是,胡赛尼却从老套的故事中跳脱出来,写出了符合这个时代的全新的内容:女性帮助女性。
玛利亚姆的人生发生转变,是因为莱拉,一个可以做她女儿的漂亮姑娘。抗击苏联的圣战使莱拉失去了两位哥哥,内战时从天而降的一枚火箭弹又夺走了深爱她的父母,青梅竹马的恋人也逃离阿富汗,不知所踪。从废墟里救出莱拉的是拉希德,于是,莱拉走进了玛利亚姆的生活。
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莱拉不得已嫁给拉希德。玛利亚姆彻底沦为了老妈子,莱拉则被拉希德捧在手心里,一口一个“我的花儿”。两个善良的女人,却因为家国不幸成了死对头,她们争吵,咒骂对方,但她们很清楚,自己只是想为积蓄已久的愤怒和悲哀找一个发泄的目标而已。
她们敌对的日子并不是很长,莱拉生下了一个女孩,拉希德大失所望,渐渐暴露了他的残暴本性。一个深夜,莱拉和拉希德发生争吵,盛怒的拉希德冲进玛利亚姆的房间,手里拿着经常抽打她的那根皮带。拉希德“教训”玛利亚姆的理由很简单,他认为莱拉对他的抵抗是玛利亚姆教的。就在皮带即将抡起的那一刻,莱拉冲进房间,拼尽全力紧紧抱住拉希德扬起的手臂。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为玛利亚姆挺身而出。为了感谢莱拉,她整理了以前怀孕时做的小衣服,悄悄放在莱拉的床头。
苦难可以毁灭人生,但不能泯灭人性。两个女人彻底和解,在阿富汗那个纷乱的年代相互帮助,彼此扶持。任外面战火连绵,任家中暴力不断,她们都要挤出时间坐在一起分享三杯茶,让温暖的阳光“抚平”满身的伤痕,让彼此的关爱滋润干涸的心房。
无儿无女的玛利亚姆,从莱拉和她的女儿阿兹莎身上收获了儿孙环绕、承欢膝下的幸福,失去母亲的莱拉,从玛利亚姆那里得到了母亲般的呵护。事实上,她们后来就以母女相称了。所以,在拉希德企图掐死莱拉时,玛利亚姆抡起了铁锨,打破了拉希德的脑袋。她、莱拉、拉希德,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冷静的玛利亚姆知道,如果让拉希德拿到枪,她和莱拉都得死,如果她打死拉希德,她只需要自己死,莱拉却可以活。
于是,她使出全身力气,用铁锨拍向拉希德的太阳穴。
玛利亚姆用生命拯救了莱拉,慨然赴死。但莱拉何尝不是用爱拯救了玛利亚姆呢?一个低贱的私生子,一棵多余的杂草,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成了一个付出了爱也得到了爱的女人。莱拉让她以朋友、同伴、监护人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并以母亲的身份,成为莱拉眼中的重要人物。玛利亚姆这段开头不合法的人生,却有一个合法的结局。她的死,不仅成全了莱拉,也成全了她自己。
女性帮助女性,简简单单几个字,却用最柔弱的声音唤醒了藏在女性心中的坚毅,让我们看到一种力量的觉醒。
有谁知道张桂梅的华坪女高拔地而起,是因为一名女记者把张桂梅的故事写成了一篇报道,才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有谁知道很多女性都随身携带两只口红,一只涂嘴,一只涂卖卵**的小广告,告诉那些懵懂的女孩别相信,要自爱。
《乘风破浪的姐姐》节目中,万茜说过一句话:“我们都是女人,我们都是站在一起的,女人是可以帮助女人的,这个东西都是来自于女性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和善意,虽然柔弱,但汇聚在一起,便无坚不摧。
第一千零一个太阳
在小说的结尾,阿富汗迎来了和平,妇女不需要罩在布卡里,也可以自由行走在大街上,并从事喜爱的工作。莱拉和恋人塔里克在巴基斯坦结婚,婚后的生活幸福美满。但她没有忘记玛利亚姆,和塔里克商量后便举家搬回了喀布尔。途中,他们先去了玛利亚姆的故乡赫拉特,莱拉知道玛利亚姆生前魂牵梦绕、最想回到的地方正是赫拉特的古尔德曼村,她将替她完成这个心愿,用自己的眼睛帮她再看一次故乡的一草一木。
在古尔德曼村,莱拉拿到了扎里勒留给玛利亚姆的信,信中诉说了一个父亲的自责和懊悔,只可惜,玛利亚姆无法听到了。
《灿烂千阳》是典型的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的文学作品。他用玛利亚姆悲惨的一生唤起全世界对阿富汗妇女,以及和阿富汗妇女命运相同的女性的关注。更让男性角色,比如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充分审视自己的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
不过,悲剧的意义,不是让读者面对作品的时候落泪,而是回顾现实的时候微笑。《灿烂千阳》让全世界看到了阿富汗女性的命运,并给予了更多的帮助。自2021年8月塔利班重新掌权阿富汗后,被外界关注最多的除了恐怖主义和毒品,便是女性问题。对此,塔利班做出承诺:“女性将非常积极活跃,不会有歧视。”虽然塔利班在保障妇女权利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相比20年前几近“虐待”的女性政策,已经改善了许多。10月,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呼吁阿富汗塔利班信守承诺,尊重阿富汗妇女和女童的权利。我们可以相信,300年前的灿烂千阳可以重新绽放,世界人民将会作为第一千零一个太阳,坚定地和阿富汗女性站在一起。
胡赛尼说,每个阿富汗人的故事都充满了死亡、失去和无法想象的悲哀,但他们总能找到一种苟且偷生、继续生活的办法。疾风知劲草,战乱让这个民族愈发坚韧,苦难让这个民族的女性愈发坚强。愿这块历史悠久的土地能找回她失落的文明,曙光破晓,灿阳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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