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2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重逢会是什么样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说一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
3经过那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一败涂地
4默笙,我很清醒,一直很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5她整个人被生生的撕成两半,一颗心却仍然徘徊有那么一刹那,她竟觉得会这么永远下去,宇宙洪荒,海枯石烂,她永远站在他的门外
6有些人似乎注定总要相遇,而且从来原因一样
7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可怜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没有以琛的地方
8你转身的一瞬,我萧条的一生
9而他却是一抬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跳跃着的阳光,那样蛮不讲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穿过重重阴霾照进他心底,他甚至来不及拒绝她是他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缕阳光,但这缕阳光却不唯一的照耀他
10这些年,从来不敢想象有这么一天,她又是这样触手可及,一伸手,一低头,默笙就完全属于他
11以琛,很近很近那么遥远的,究竟是什么?
12痛是午夜梦回后抓不住她轻颦浅笑的巨大空洞,是无论做什么事都会莫名其妙的失神,是每一次成功的喜悦后随之而来的更多的寂寥……
13她很吵,吵到他开始几年一闭上眼睛就可以听到她在他耳边叫“以琛以琛以琛”,可睁开眼却是一片虚无
14那时候的我还不明白,有一种平静,叫做死水微澜
15其实我很懦弱,不敢主动去追求什么,只期待有天他会蓦然回首
16平静是因为已经有所决定决定了要等下去
17有些人的伤口是在时间中慢慢痊愈,如我有些人的伤口是在时间中慢慢腐烂,如他原来这些年,他痊愈的只是外表,有一种伤,它深入骨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肆虐
18你以后会明白,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他说,“我不愿意将就”
19其实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20一人花开,一人花落,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
21从此以后,任何一个终点,都不会再有以琛
22其实等待与时间无关,它是一种习惯,它自由生长,而他无法抑制
23也许是因为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添满了他空虚的心灵;也许是因为她明明不喜欢上自习却硬撑着陪他,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口水浸湿了他半本刑法书;也许是因为她自己英语四级没过却还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庆祝他六级得了优秀,不过那次她被他训得很惨,女友不教,他之过……那时候她还可怜兮兮的举手发誓下次一定过四级,绝对不给他丢脸。可惜,后来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24那时候我眼光不好,喜欢了就喜欢了,没有办法。
25因为太在乎,所以受不起
26也许只是细小的伤口,可同样痛不欲生
27当他们之间已成往事,最难堪的便是一切清晰如昨
28昔日的甜蜜已遥不可及,现实的悲哀却寸步不离
29如果我无法找到你,我会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看到。
30你为什么不回来?我都准备好背弃一切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回来?
谢文东初次见到金蓉是在麻五那里,那时金蓉被麻五绑架,麻五为了讨好谢文东就让金蓉陪谢文东一夜,但结果谢文东并没有那个,而且还从麻五手里救出了金蓉并派人送金蓉回去,这是谢文东首次与金蓉相见。后来谢文东遇到了金老爷子后才得知金蓉的身份。及至谢文东掌管北洪门后,与金蓉之间的关系逐渐地从哥妹(金蓉一开始叫谢文东大哥哥的)发展成情侣,后来在金老爷子的撮合下谢文东与金蓉订婚,但不幸的是在订婚礼上金蓉被杀手所伤便成了植物人,但最后结局是美满的。这就是谢文东与金蓉之间的大概关系。至于具体哪章,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初见时的章节是蛮靠前的。
第一集
民国十二年,深秋之夜。
竿子营刀客田大有疾行三百里,闯进常德府水星楼。湘西最有名的大哥老――排帮大扛把子石天保正在等他。田大有一言不发,取出了短刀。石天保同样解下了枪,也没有让身边的义弟麻大拐子帮忙——从他背叛盟约,杀了田大有的父母,抢走田大有的老婆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
两个男人如野兽般挥刀相搏,没有怒吼,没有痛呼,只有粗重的喘息与刀子一次次扎进肉体的声音……婴儿的放声啼哭仿佛注定了这个名叫穗穗的女婴未来的人生,将那样不同寻常……
十六年后。
竿子营最大的寨子――雷公寨里,已到中年的田大有带着女儿穗穗、徒弟六伢子,过着开榨油坊的平静生活。
端午节将至,雷公寨的寨首五叔来到榨油坊,希望田大有这位当年最好的掌鼓手带队出征今年九弓十七寨的龙舟比赛。然而,田大有却一如既往,不愿出头,表示自己已经给穗穗打好了银锁,要带穗穗去麻溪铺拜“梯玛”。
按竿子营规矩,男十八,戴银环,赛龙船,女十六,戴银锁,拜“梯玛”,经梯玛卜天命阴阳,即成为可论婚嫁的成年人,这是每个有子女的竿民家庭的头等大事。
师傅不出头,六伢子却压抑不住,悄悄向寨首主动请缨,当上了雷公寨的掌鼓手。
五月初三傍晚,中党地下党员童莲受湖南省委的指派带着一批抗日物资过雪峰山时妙遇上山打猎的穗穗。穗穗头一次看见这么多奇怪的“下江客”。童莲也被眼前这原始自然的山寨,更为这淳朴、天然得仿佛原野孕育的精灵般的姑娘所打动。穗穗将商队带到榨油坊歇脚投宿。不料,田大有的态度却十分冷淡,他拒绝了商队投宿的请求,催着商队赶紧离开。童莲与汪兆丰只得在田大有的冷淡中离开寨子,赶夜路奔往麻溪铺。穗穗被父亲的失礼弄得十分不解,田大有却一句话也不解释。
等商队离去已久,田大有才悄悄出寨,沿着商队的去向追去,直追到三岔岭路口,找到了摆在路边的引路石。原来从商队来到榨油坊,他已经发现那个雇佣的向导老马勺一路留下这个排帮的引路标记――商队被排帮吊了尾线,这也正是他催着商队快走的原因。田大有将引路石移到岔路口的另一边。果然不多时,追赶商队的排帮队伍顺着引路石,追向了另一条路。
夜,趁着师父不在,六伢子悄悄练起了鼓,穗穗也在一旁为他鼓劲,却被赶回寨来的田大有碰个正着。田大有没有责怪徒弟,接过久违的鼓槌,他一通“辕门听令”,直打得山为之呼应,人为之变色!穗穗与六伢子听得都呆了。
五月初四 ,麻溪铺客栈。
赶了半夜山路的商队刚起身,却发现几匹马都病倒了――排帮的线人、向导老马勺等不来自己的人马,趁夜给马下了巴豆。没办法,商队只能留下。
带着穗穗和六伢子,田大有也赶往麻溪铺――穗穗的舅舅姚先生家。临近镇子,田大有与六伢子要去药号送草药,打发穗穗自己先去舅舅家。穗穗一个人经过青岩河,顿时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年轻的石三怒那凶野野的目光首先跟上了她。石三怒野野的荤情歌惹恼了穗穗,也惊动了正带着团丁巡街的龙太爷的长孙耀武,听见喧闹,他一眼看见了桥上的穗穗。于是出来抱打不平,不料一个不小心,却把穗穗腰上的银锁失手打落河里。耀武二话不说,跳下河去,帮她寻找银锁,但连扎了几个猛子,还是两手空空。等他折腾够了,石三怒这才游鱼般跃入河中,只一下,便将银锁从水中捡了出来。接过银锁,穗穗逃也似地跑去。
青溪书院。龙太爷的二孙子龙耀文也来拜访参加的老师姚先生,并向姚先生讲起了他所知道的抗战情况,下个月就要高中毕业的他,正在担心战乱中自己的升学问题。而穗穗的出现令龙太爷的二孙子龙耀文眼睛为之一亮。在这里,穗穗第一次听到“日本鬼子”这个词。听说单薄瘦弱的六伢子明天竟要为雷公寨的龙舟掌鼓,穗穗最要好的朋友月月不禁开起了他的玩笑,六伢子害羞得不敢接口,只见过山里妹伢的他,还从来没有想到世上竟有月月这样不一样的女孩。
第二集
夜,比试着各自绣的荷包,穗穗与月月也在憧憬着明天,梯玛将会给自己预测什么样的婚姻命运——月月觉得理想的对象就应该是像耀文那样有学问的体面人,穗穗说不清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心中不知怎么,却想起了那个粗野得那么讨厌、却又帮自己下水捡回银锁的石三怒。
与此同时,龙家,耀武、耀文也在谈论明天的拜梯玛与龙舟赛,耀武兴奋地讲起今天碰上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漂亮妹伢,他信誓旦旦:自己明天一定要在龙舟赛上夺魁,赢回牛角刀,亲手送给那个妹伢。本来对赛龙舟之类的传统风俗毫无兴趣的耀文也改变了主意,决定明天与月月她们一起,去看赛龙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对明天有了几分憧憬……
端午节。这一天,按惯例,一大早是属于未婚女孩的拜梯玛,之后是男人们一较高低的龙舟竞渡。九弓十七寨的未婚妹伢齐聚湘夫人庙,依次求签,请梯玛法师为自己戴上银锁,预测姻缘。接过月月与穗穗拜来的签,口若悬河的梯玛却突然不做声了。――梯玛把签还给了穗穗和月月,要她们再拜一次。就有那么巧:两个人第二次拜出的,居然还是那两支签。“姻缘天定,命相无常,去吧――”梯玛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打发走了两个摸不着头脑的姑娘。
等她们离去,梯玛这才拿起了这两支签。一排标着“上上大吉”、“上中大吉”…… 签盒都被妹伢们拜来的签插得满满的,只有“大凶”与“无解”两个签盒,各自插入了月月与穗穗孤零零的一支签。
屈子祠前,人山人海,雄壮的牛角号奏响了龙舟竞渡的前奏――祭龙头。汪兆丰与童莲也来到了屈子祠看热闹,正好碰上了穗穗、月月和龙耀文,穗穗为童莲解释起了一项项古老习俗的含意。姚先生庄重古雅的《祭屈子文》中,各寨龙舟队抬着龙头,齐聚屈子祠,充满野性与阳刚的古老仪式开始了。正在这时,一群黑衣汉子抬着龙头,闯进了屈子祠。来的正是石三怒和他的弟兄们,他们的祭龙头仪式更加粗犷而血腥,声势一下子压倒了其他的队伍。
谁也不晓得这支龙舟队的来历,但主持仪式的龙太爷分明感到了某种异样。
他悄悄叮嘱手下团丁:“去,摸一下这帮人的来路。”
青岩潭,龙舟竞渡即将开始。两岸,观者如云,刚拜过梯玛的妹伢们更是纷纷挤在了最前面――龙舟竞渡的胜者,必将成为每个妹伢心目中最大的英雄。耀文陪着穗穗与月月,也来观看比赛,不知怎么,他的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穗穗身上。一队队龙舟手炫耀着自己的强健与武力,纷纷登场,努力吸引着观众的目光。大少爷龙耀武的登场掀起了全场的最高潮,他那带着几分夸张表演出的剽悍武勇,引来了妹伢们一阵阵兴奋的叫声。――只在这一刹那,月月完全被耀武的张扬、自信与阳刚之气吸引住了。
石三怒的登场却全无炫耀与表演,他只是径直走向观众,两道辣辣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人群中的穗穗。“喂,你叫什么?”观众们都诧异了――大庭广众,公开追问一个陌生妹伢的姓名,这可有点不合规矩。石三怒不依不饶:“我问你啊,你叫什么?”穗穗身边的月月代她喊了出来:“她叫田穗穗――”石三怒扯开了嗓子,冲着穗穗,更是冲着所有的观众:“田穗穗,你听起――我石三怒今天要把牛角刀赢回来,亲手送给你!”――龙舟赛的胜者,将赢得象征胜利的牛角刀,获胜的英雄将牛角刀送给谁,就代表他看上了哪个妹伢,这是竿子营百年不变的风俗。观众们的叫好声中,穗穗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眼看着石三怒如此的目中无人,耀武更是气得直咬牙。
主持龙舟竞渡的龙太爷刚刚登台,却发现来了一名瘸了条腿的不速之客――竿子营的老对头、排帮大扛把子麻大拐子。龙太爷要麻大拐子别在他的麻溪铺地头上生事,麻大拐子却表示自己只是带义子来过节,不会坏了龙太爷的规矩。团丁来报:刚才闯屈子祠的,好像是排帮的人。麻大拐子插了话:“不是好像,本来就是――看见没有,船头掌鼓的,就是我的义子石三怒,我养他到十八岁,就等着看他今天拿个头名。”“那,我孙子只好放点让了。”龙太爷客客气气。“用不着。”麻大拐口气硬得很。
第三集
发现麻大拐子出现在赛场,田大有转身就要走,却迎头碰上了也来看热闹的汪兆丰与童莲。得知商队还没有走,田大有提醒他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两个人都觉得这个冷漠的山民话里怪怪的,似乎颇有深意,但对田大有不佳的印象却使他们没往深处想。团丁代表龙太爷,将汪兆丰作为客人,也请上了台观战。眼看一番好心提醒打了水漂,田大有只得离去。
台上,汪兆丰却得知了坐在龙太爷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排帮的扛把子。联想起田大有的话和这两天种种的不正常,汪兆丰蓦然明白了什么,他赶紧吩咐商队的保镖快回客栈查看情况。客栈里,保镖发现了正在偷看货物的老马勺与吴疤子,双方动起手来,保镖制服了老马勺,吴疤子却逃脱了。
青岩河中,梯玛法师舞动长幡,踏水而行。在古老的祭歌中,船上、岸上,新蒸的米粽纷纷抛入河中。龙太爷一声铳响,龙舟竞发!耀武一开始就冲在了最前面,石三怒与六伢子则紧随其后。岸边,月月拼命为耀武加着油,连耀文都忍不住为哥哥呐喊起来。只有穗穗没有做声,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的心究竟为哪条船悬着。
台上,吴疤子与保镖前后赶回,各自向麻大拐子与汪兆丰耳语着事情的变化。迎着麻大拐子冷嘲嘲的目光,汪兆丰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赶紧向龙太爷告辞而去。龙太爷看出了暗藏的杀机,却不动声色地与麻大拐关注着比赛。性急的耀武终于提前耗尽了桡手们的体力,石三怒后来居上,在龙太爷的失望与麻大拐子的得意中,头一个冲过了终点。在便在那一刻,穗穗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其实一直在为这个不可一世的凶野后生悬着。
接过龙太爷送上的奖励――代表胜者的牛角刀,三怒成了全场的英雄。众多妹伢纷纷向三怒抛来了绣荷包,期待着他的选择。但是三怒当众将牛角刀送到了穗穗面前。满场欢呼中,穗穗接过了刀,这一刻,她是那样慌乱而甜蜜。失利的耀武眼看着石三怒得到了穗穗送出的绣荷包,懊丧中,他全然没理睬来给自己送荷包的月月,月月不禁大失所望。关注着两个孙子的动向,龙太爷也注意到了穗穗与月月,当得知穗穗是田大有的女儿,而月月是姚先生的女儿,他的目光转到了月月的身上。只得了第三的六伢子悄悄捡起了月月那个被耀武扔掉的绣荷包。
客栈,汪兆丰与童莲赶回,商队赶紧收拾上路。与此同时,麻大拐子也在安排手下劫货,师爷大先生提醒他,麻溪铺可是龙家的地头。麻大拐子却豁出去了:“一不抢他龙家的金,二不抢他龙家的银,排帮留下江客,关他龙家卵事!”他估计得没错:就在他安排弟兄动手的同时,龙太爷也正在吩咐耀武和各寨寨首:严密戒备,但只要麻大拐子不动竿子营的人,就不许跟他起冲突。
田大有吩咐穗穗与六伢子,先回舅舅家,不要留在街上――他已预感到就要出事。果然,穗穗他们刚离开,平静的河街上突然响起枪声:麻大拐子率领众多早已埋伏在河街上的排帮帮众杀出,包围了正在匆匆赶路的商队,两名商队的武装保镖刚想反抗,已被当场击伤。汪兆丰和其他的人吓得全趴下了。“我是排帮的麻大拐,今天借贵宝地发个下江财,同竿子营各位乡亲无关,诸多打搅,烦请避让!”所有的竿民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团丁们也只是远远戒备着:照规矩,排帮抢“下江客”,与竿民无关。人群中,田大有低下了头,转身要走。
谁也没想到,那个商队中唯一的女人童莲却冲了上来,死死护着货:“这是省城各界募捐的抗战救济物资,谁都不许动!”田大有站住了:这个表面文弱的女人,居然有如此的胆色!“我管你什么物资,到了这里就是麻爷的,不想死就滚开!”麻大拐子的枪口对准了童莲。迎着枪口,童莲一步不退。
就在这一刹那,田大有一步拦在了童莲前面。麻大拐把枪口对准了田大有,却发现整条河街上千竿民都默默地操起了腰刀、棍棒,站到了田大有的身后,耀武和团丁们也都端起了枪。麻大拐子放了下枪,但要田大有留个字号。
田大有闷闷地低着头。“他叫田大有!”不服气的五叔忍不住喊了出来,喊得自豪得很,“我们竿子营头一号好汉,怎么样?”
麻大拐子蓦然一震,他这才认出,此人就是当年杀了自己的义兄石天保的仇人。“好,今天我就给你面子。”麻大拐子放弃了抢劫,带手下离去――找到了田大有,比什么都要紧。
童莲第一次发现田大有的不简单,这个表面木讷冷漠的山里汉子,原来竟有如此气慨。
第四集
听到枪声,穗穗与六伢子赶来。听说老实巴交的父亲竟舍命救了人,穗穗简直不敢相信。
麻溪铺镇外,麻大拐子单单留下了石三怒:“杀了田大有,带他的人头回来见我。”
田大有告诉穗穗,自己还要顺路采几味草药,叫她与六娃子先走一步。从阿爹的眼中,穗穗明显感到了某种异样,但父亲的态度却不容商量。等女儿与徒弟离去,田大有却来到了龙家:“十四太爷,我想借样东西。”龙太爷根本不问他要借什么,一把就掀开了盖枪架的毡布,露出了整排的钢枪。田大有挑一杆老式火铳,匆匆离去。
阿公耀武耀文两兄弟,田大有就是当年竿子营的头号刀客、手刃石天保的传奇英雄田一刀。龙太爷告诉两个孙子,当年麻大拐子的义兄石天保就死在田大有手上,十六年了,今天他既然跟麻大拐子照了面,麻大拐就绝不会放过他。
离开麻溪铺,田大有身上的木讷、笨拙突然一扫而光,此刻的他,仿佛突然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剽悍敏捷的刀客……险峻的山路隘口,石三怒给田大有设下了埋伏。两人的较量险相环生,早有防备的田大有最终技高一筹,经验略欠的石三怒反而被他制服。枪口顶着石三怒,田大有却从石三怒的话中,猜到了他竟是石天保的儿子,他不由得放下了枪。高手相搏,只争一线,石三怒趁机反扑,反占上风。
就在这时,穗穗返回来找父亲,正好碰上了这生死一幕。拔出牛角刀,穗穗顶住了石三怒的后心:“放了我爹,不然我杀了你!”“他是你爹?”震惊中,石三怒收起了枪。一场生死之搏就此了结。
回到山寨,满腹疑问的石三怒没有讲真话,只是告诉义父自己失了手,他追问义父,为什么田大有会知道他亲爹的名字,为什么听到自己是石天保的儿子后,竟会放过自己,麻大拐子却支吾着不肯回答他。
发现石三怒竟是排帮的人,穗穗同样惊讶而失落。田大有却从石三怒与女儿方才的表现中起了疑,得知穗穗的牛角刀的来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田大有要穗穗把石三怒送给她的刀还给他。
童莲把险些被劫的物资安全送到了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中党地下党员刘主任告诉童莲:周副主席特别指示党员要动员群众,发动群众,保障雪峰山运输线的畅通。
童莲又一次来到榨油坊。田大有才知道,原来童莲是湖南各界抗日救亡慈善总会的工作人员,这次押送的,是慈善总会募集善款,委托汪兆丰从后方采购来救济难民的药品,随着日寇占领半个中国,原有的商路为之断绝,通过雪峰山开辟新的物资交通线以支援湖南抗战,已成为慈善总会的重要工作。此次被抢,使他们意识到,没有竿民的支持,商路将无法保证安全,看到田大有在竿民中的号召力后,他们希望通过他,得到竿民的支持。田大有犹豫了。
得知童莲对竿子营独特的民俗生活感兴趣,对她颇有好感的穗穗请她住下。在田家,童莲第一次看见了看到了田大有粗犷的榨油过程,也从穗穗这里看到、听到了那么多山里有趣的事……
月色下,雷公寨的溪水是那样清澈,童莲忍不住下到了水里,却碰上练完武的田大有也来洗澡。中年人自不会像年轻人那样扭扭捏捏――一时的尴尬转为了溪边娓娓的聊天。田大有讲起了竿子营古老的来历,竿兵祖先数百年保家卫国的赫赫战绩,向来是每一个竿民后裔的骄傲。短暂的骄傲却未能维持――对比眼前这个为了众多难民奔波劳顿、不辞辛劳的女人,田大有突然发现,自己那来自祖先的骄傲,是那样的虚弱。同样的夜晚,穗穗把玩着那把牛角刀。那居然是个土匪!她把刀扔进了背篓。
同样的夜晚,姚家,月月又在绣着新的荷包,跟被耀武扔掉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荷包。
同样的夜晚,六伢子把捡到的荷包贴心口收好,仿佛珍藏起一个遥远的梦幻。
同样的夜晚,天坑岭山寨里,父子俩正喝着烧酒。
“你送了刀子,怎么不去打听那妹娃家在哪里?”
石三怒没说真话,只是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明天就下山。”
“找到了,记得领来给老子看看。”
第五集
初夏的山林,打猎的穗穗一枪击落山鸡,山鸡却掉下悬崖,挂在了树枝上。她想试着爬下去捡,有人却如猿而下,先她一步捡到了猎物。那是石三怒。穗穗气得掉头就走。
那只山鸡却摆在了她必经的路上,一声枪响,石三怒还多给她提来了一只:“给你凑一双。”穗穗拿了自己打的那只就走。身后,是石三怒野野的、乱人心扉的情歌。
跑出老远,她突然想起那把刀还没还给这个土匪,但等她转回去找,情歌已远,飘散在山林之外。
暮色中,溪水边,来洗衣服的穗穗闻到了香气――石三怒正在不远处烤着那只山鸡。
他撕下了半只山鸡:“吃不吃?”穗穗不理他。
“你不吃?我喂野狗子了。”石三怒真的把半只山鸡喂了野狗子:溪边岩窝子里,有只野狗子刚下了一窝仔,虎虎地不准石三怒靠近。溪边,石三怒露宿于野,跟野狗子作起了伴。“不理我就不理我,三年六个月我不怕等!”他跟这妹伢耗上了。
这夜里,童莲看见穗穗在屋门口的溪水边坐了半晚,听见她哼着一曲婉转而凄柔的歌子。
“这是翠枝唱与傩送的歌子。”穗穗跟她讲起了这条溪水与天坑岭的古老传说,那流传于竿子营的凄美而壮烈的爱情神话,是那样深深打动着童莲。她就在那一刻打定了主意:她不能破坏这祥和的山里生活,她明天一早就走。
“阿爹!”那晚上穗穗再忍不住了,尽管相处短暂,但她已经那样喜欢这个一肚子墨水的佟姨,她无法理解,阿爹怎么就不肯帮她。,田大有改变了主意,尽管他对抗战的需要不甚清楚,但竿民也是中国人,包括他。第二天一早,童莲走出田家大门的时候,才发现田大有已经收拾好在等着她:“我陪你去找龙十四太爷,竿子营的大事,只有他,才做得主。”
龙太爷没有答应童莲与汪兆丰的请求,童莲、汪兆丰只得失望而归。但田大有却是龙太爷与耀武共同欢迎的对象:耀武记挂的是穗穗,他使劲亲近田大有,他拐弯抹角地打听,他得到了去雷公寨田家做客的机会。龙太爷关心的,则是田大有是月月的亲姑父,要是谈婚论嫁,姑父老爷的份量可不轻。打听清楚了月月还没有许人家,借着送田大有的机会,龙太爷拉上耀武,一起登了姚家的门。月月开心得完全没注意跟姑父一起来的六伢子微妙的神情,她眼里只有耀武,龙太爷趁机把这对年轻人打发出去,让他们单独相处了。
青岩河边,耀武与月月玩得好开心。
唯一不同的,是月月把耀武打听表妹穗穗的话,没往心里去。
汪兆丰却不甘心,深夜,他再次拜访龙太爷。
见龙太爷乃精明之人。汪兆丰只能露了底:运送抗战物资的确不假,但顺便建立起战争期间联接湘黔川三省的秘密走私商路,贩远在湖南价格爆涨的大烟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有慈善总会的金字招牌,大烟就能一路畅通无阻,那将带来惊人的财富。只要龙太爷肯合作,保证商队的安全,他愿意跟龙家五五分成。巨大的财富令龙太爷为之动容,但是,竿子营有禁烟的老规矩,他怎么好带头违规呢?龙太爷一时难以决断。
雷公寨,一个人在家的穗穗又一次听到了那熟悉的、野野的情歌,她找出那把牛角刀,追了出去。送给你的刀我不会收回,石三怒比她跑得快。
但又不是太快――穗穗追,追不上,不追,那个土匪又总在不远的前面。
情歌也总在前面的不远,而且更加下流,更加挑逗。
穗穗恨不得扔了那把刀,但石三怒不在乎:“送出去就是你的,只要不是还给我,你爱怎么丢怎么丢。”
这个坏土匪!穗穗被他气死了。
资料来源:http://wwwliveshcom/news/juqing/2007/115/07115145659C3988D35BA951B8JCEKDhtml
法律主观: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不满二百克、***或者甲基苯丙胺不满十克或者其他少量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第二款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一)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较大的;
(二)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集团的首要分子;
(三)武装掩护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的;
(四)以暴力抗拒检查、拘留、逮捕,情节严重的;
(五)参与有组织的国际贩毒活动的。
法律客观:《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三百四十七条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一)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
(二)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集团的首要分子;
(三)武装掩护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的;
(四)以暴力抗拒检查、拘留、逮捕,情节严重的;
(五)参与有组织的国际贩毒活动的。
村人村事之十七:麻五
杨府/文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乡间旧俗,人生而存世,除族中长辈赐与学名外,村人又常据其特点或富于个性化的言行,取一绰号。村民大多都有绰号,勿论褒贬,皆恰如其分。在戏谑和调侃中显出亲切,于交往中也算表示认同了。人们解释说,人无绰号,行之不远。事也切切如此。人一旦有了绰号,即便离开村庄多久,亦因绰号而被人长久谈起,甚或怀想。叫得响的,本名反而不彰,甚至被人遗忘。
麻五叔即属此例。
他在族内堂兄弟中行五。村上大炼钢铁那年,麻五叔四岁。男丁都派到遥远的伏牛山去采矿石,他的父亲即在一个太阳黄不啦唧的午后,为排除哑炮而陨命。割谷的母亲被传来的噩耗惊得晕厥过去,人们在忙乱之后才想起了麻五。
其时,麻五叔躺在队上的草料房里,嘴唇乌紫,脸上的水泡明晃晃的,好像雨后的水珠散落在荷叶之上,微风稍起,便要坠落似的。经验老到的四奶奶说:出水痘了。那时,村子时兴神婆下药治病的风俗。神婆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手合拢,对着门墩儿,头如捣蒜一样,叩头作揖,祈神赐药,嘴里呜呜啦啦地念动仙诀——
俺大圣,不中用;
叫天宝,下药情,
药性下大点儿。——
也算麻五叔命不该绝,三天后居然退了烧,活了过来。却从此脸上麻麻点点,有些竟有黄豆粒般大小,好像要把什么给镶嵌进去似的。村人自此喊他麻子五,简称麻五;晚一辈的,叫麻五叔。
孩子们喊他麻五叔时,他不愠不恼,偶尔还能从脏不拉叽的衣兜里掏出些豌豆糖赏给后生。因此,麻五叔虽然面目狰狞、丑陋了些,心肠却和善得很呢。上学时,老师也从不提问。麻五叔的名字,大概除乡上的户籍员外,也许没有多少人记得……
岁月荏苒,一晃十多年过去了。麻五叔由于父亲的缘故,最终被推荐上了公社的高中,在村里引起一番轰动。
麻五叔自是十分自豪,左衣兜里时常挂着二支钢笔,走起路来,手抄在背后,一副斯文模样儿。常作譬说:高中生即相当于古代的秀才呢!我们村在前清同治年间才出了一个曹秀才呐。言外之意,他是百多年来村上第一个真正识文断字的人。人们听得多了,亦渐渐相信起来。碰到寒暑假归来,地里干活的人忙停下活计,老远就喊:“秀才回来啦!”大概为显者讳,当面很少再有人叫他麻子五了。
只可惜麻五叔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高中毕业后,没能被推荐去上大学,回乡务农去了。但麻五叔写得一手好字,逢年过节,也常被乡邻们请去写对联。书是终究没有白读。彼时又讲究突出政治,村上出了个“秀才”,就把写标语的活儿交给了他,一天记一个壮劳力的工。属技术活,不用下大田劳动,人们又都羡慕。
村长让我给麻五叔充小工,记半个工。上工的钟声未响,麻五叔即早早把我唤醒。从村东黄二叔家直刷到村西周三炮家。
麻五叔写字时,先在土墙根前一站,又后退几步,犹豫片刻,就用扫帚沾着白石灰在墙上写下一溜儿方方正正的大字儿,一撇一捺,极有章法。夕阳里,收工的人们归来,站在麻五叔身后,啧有赞言,麻五叔即愈发来劲儿。
逢古镇开集日,又会别出心裁。在傍村的公路旁,临时搭建一些用高粱秸编织的席子做标语墙,排半里长。麻五叔即在上面笔走龙蛇,云卷云舒,引得路人一路赞叹。队上为此还得到公社的表彰呐。
队长高兴,把点着的一锅旱烟递给麻五叔,以奖励的口吻说:“来,吸一袋!”麻五叔受宠若惊,谄笑着接过队长递过的烟袋,猛吸了二口,“咔咔咔”……,被呛得咳了起来。队长大笑着说:“写吧,一天再加二分。”
麻五叔的字自此写出了名,三里五乡的人没有不知道“写字麻五”的。老爷爷老奶奶说,识文断字在前朝古代也是香饽饽呢!后来,大队干脆把麻五叔给调了去,负责十里八村的标语粉刷。照例每天由队上记十分,大队补助二分。虽然工酬相同,但地位不同,麻五叔在乡邻们眼里,也算是个人物,煞是风光。
桂花飘香时节,大队工宣队成立了,麻五叔又被抽调到剧团,编写戏词。他把见到的、听到的易风移俗、敬老爱幼、“右倾翻案”等方面的典型事迹编成戏文,深入田间地头演唱。由于现实感强,工宣队深受农民喜爱。
据说,工宣队里一个浓眉大眼、高挑个儿的姑娘看中了他。还去村里看过麻五叔的娘,临走拉住麻五娘的手,十分亲热。村上人说,这事看来八九不离十了。谁知姑娘的家人坚决反对,说,麻五叔人丑,家里又穷得叮当响,不图他家里富有也得图个人样儿呀!
姑娘的舅舅时任大队治保主任,抓住去年麻五叔去古镇赶集的一件事,说他从街东用五角钱买只鸽子又拿到街西七角钱卖掉,属投机倒把行为,要开批斗会……。硬逼着麻五叔悔了这婚,生生拆散了一对苦命的鸳鸯。那夜月光皎洁,草间流萤,不时举着火把飞来。俩人在河边柳树下抱头痛哭了半宿,引得村中的夜鸟也哀哀了一夜。姑娘就在当月底的一个小雨天,含泪嫁到四十里外的歪子镇了。
麻五叔从此无精打彩,诸事都做不来,越活越窝囊。好心的人劝他振作,说,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呐!
麻五叔却常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小孩子尿尿,流那儿算那儿。
自此再少人劝。后来西河有人从外省领回来几个姑娘,麻五叔的舅爷做主,要给麻五叔买一个做媳妇。可是,麻五叔家的生活拮据,清汤寡水的锅内能捞出月亮。因而,一时又拿不出足够的钱和粮票,事儿只得做罢……
春天,紫燕北归,在房梁间如黑色的闪电穿梭时,农村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了。麻五叔由于久违农事,荒于稼穑,地有他母亲侍弄着,日子自是栖惶。麻五叔整天泡在镇上的茶馆里,与一帮闲客斗鸡取乐,以赌输赢。暮色重了,才牵着夜的手回家。村头负暄的老人指着他的脊背说:“土命人,读书多了也是白搭。”很有些蔑视之意。
麻五叔的舅爷会些阴阳八卦,麻衣柳庄。看到他这么不成器,种不了庄田,就有意带了他,欲传衣钵。先是让他从天干地支学起,嗣后,又教他背了《玉匣记》。一年下来,麻五叔竟登堂奥,能够独立支撑门户了。
一次,麻五叔被邻村请去看墓地,月亮升起来了,大野苍茫着白。主人请他在瓜棚下吃饭时,说,既然你是一个人,就帮着料理几天吧,写一写祭幛挽联。
麻五叔想,闲着也是闲着,有酒有肉就行。当下应允。
死人入殓时,吊客们不怀好意地撺掇说,麻五是个秀才呀,写一篇悼词悼念悼念咋样,以寄托儿女们的哀思。麻五叔借着几分酒意,一气呵成,而后把写好的祭文用白纸誊正,口中一连声地说“见笑见笑”,一边把祭文贴在灵堂外边的墙上,惹得许多人来看。这时,就有不大识字的乡民怂恿麻五叔读上一遍。麻五叔亦不曾客气,他往灵堂前的青石台阶上一站,把先前学戏的架势端出,慢慢唱将起来,并马上入了角色,抑扬顿挫,悲从中来。原本为表现自己,不成想丧家老幼哭声益壮,凄凄惶惶戚戚,妇女们更是呼天抢地。看丧的人们亦不免怀想起死者生前的诸多好处来。事毕,丧家给了他30元谢仪,二瓶老白干和一些剩卤菜。人们碰到他,又都夸他的文章写得好。
渐渐地,麻五叔也就悟出了些道道儿。先是,一听说乡里一有人亡,他即主动上门服务,写唱祭文,兼看风水,报酬多少不计,权当帮忙儿,但又往往不会落空。除有三二十元的进项外,还能得到一荷叶的酒菜。偶而遇到大方之家,几天下来,也有百把十元的收入。次数多了,竟写出了套路儿。他只需问一下死者的生辰八字,生平行状等情况,便很麻利地套写出一篇之乎者也、哀哉尚飨、文白夹杂的祭文出来。麻五叔又擅长表演,拿上文章尚未唱,已自无语凝噎,潸潸的泪水即刻盛满了酒盅似的麻子坑里,引得看出殡的人们也禁不住直抹眼泪。
村上有孝顺的后生怕自家老人看了悲恸场面伤心,风烛样的身体受不了刺激,就不让老人去看,或者把老人暂且送到远方的亲戚家。有些老人又怕过不了干冷的冬天,于是早早对儿女们说,死后希望能有麻五的文章送行,黄泉路上也风光呐!
麻五叔的名气愈来愈大,愈传愈远,甚至百多里外的外县人也来请他。麻五叔立下规矩,写唱一篇祭文60—80元,并把价码印在名片上。隔三差五,远乡近邻来请,麻五叔往往先递上名片,凡丧家大都不在钱上计较。所以,麻五的规矩,基本上也就是丧家的规矩了。
麻五叔作文时,左右耳朵根上各夹一支香烟,稍作思考,即下笔千言。一月下来,收入也在四、五百元左右。麻五叔的日子,渐渐有些起色了。麻五叔的娘,竟也能穿着一袭簇新的褂子,忸忸地上古镇赶集去了。
槐花开时,满村子都散发出一股沁人香味,惹得采蜜的蜂们围着花儿忙活。嫁到歪子镇的麻五叔以前的相好儿,看到麻五叔过了不惑之年,还没成亲,心里歉疚,欲给麻五叔寻门亲事。她邻家有位嫂嫂,不但年轻,模样儿也俊,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儿。只是命不好,几年前男人去山西挖煤,压死在井里。她拖着五岁的女儿,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他先前的女友,来回几趟,穿针引线。见了二次面以后,女方竟然答应了。麦收刚过,就嫁了过来。
那时镇上正兴起服装加工业务,麻五叔通过熟人,给她揽下一些加工活儿。穷家日子过怕了,一旦有了固定的职业和收入,她就没日没夜的干,一月的加工费下来,竟多达六、七百元呐,超过了麻五叔的收入。麻五叔一高兴,唤上一家三口,去城里照了一张全家福,还看了一场**呢。
斗转星移,光阴荏苒。又过了几年,麻五叔的家底殷实起来,就把自家的草房掀掉,在旧宅基地上盖起了上三下四的新楼房。青砖碧瓦,雕栏斗拱。村上那棵最古老高大的皂角树才勉强遮住楼房的一角。
一次,乡长下乡检查工作,特意去到麻五家,围着他的新房转了几圈,对人们说:“麻五是个能人呐。他是咱乡第一个盖楼房的人。”
得到乡长的夸奖,麻五叔的麻脸泛着油光,在太阳下更加熠熠闪烁,咂了咂嘴巴,竟一时无语。又让乡邻们羡慕得不行。
乡长又对麻五叔说:如今人们富裕了,凡事竞相铺张,讲排场,摆阔气,这不太好。古语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勤俭办事。乡里准备成立一个“乡民红白理事会,”凡婚丧嫁娶由理事会统一指导。既减少浪费,又能树立好风尚。
“我当顾问,你当会长。”乡长又说。
麻五叔听了,口里直推辞“岂敢岂敢!”但终于拗不过乡长,和拍手鼓掌的乡邻们,笑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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