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
星空
《星空》原为诗歌、戏剧和散文集,l923年10月由上海泰东图书局出版发行。本辑只收诗歌和诗剧。
Zwei Dinge erfu len das Gemuth mit irrrrner neuer undzunehmender Bewunderung und i;rfurcht,je oeer tmd anhahender sichdie Nachdenkung damit beschaefiigt,der bestemte Himm ueber mirund das moralische Ges in mir.
--Kat
有两样东西,我思索的回数愈多,时间愈久,他们充溢我以愈见刻刻常新,刻刻常增的惊异与严肃之感,那便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康德
献 诗
啊,闪塬不定的星辰哟!
你们有的是鲜红的血痕,
有的是净朗的泪晶
--在你们那可怜的幽光之中含蓄了多少沉深的苦闷!
我看见一只带了箭的雁鹅,
啊!它是个受了伤的勇士,
它偃卧在这莽莽的沙场之时仰望着那闪闪的幽光,
也感受了无穷的安慰。
眼不可见的我的师哟!
我努力地效法了你的精神:
把我的眼泪,把我的赤心,
编成了一个易朽的珠环,
捧来在你脚下献我悃忱。
1922年12月24日夜,
星影初现时作此。
星 空
美哉!美哉!天体于我,
不曾有今宵欢快!
美哉!美哉!
我今生有此一宵,
生诚可赞爱!
永恒无际的合抱哟!
惠爱无涯的目语哟!
太空中只有闪烁的星和我。
哦,你看哟!
你看那双子①正中,
五车②正中,
①双子,星座名。黄道十二星座之一。
②五车,中国古星名。
W形的Cassiopeia①横在天河里
天船积尸的Perseus②也横在天河里。
半钩的新月
含着几分凄凉的情趣。
绰约的An‰da③.
低低地垂在西方,
乘在那有翼之马的Pegasus@背上。
北斗星低在地平,斗柄,
好像可以用手斟饮。
斟饮呀,斟饮呀,斟饮呀,
我要饮尽那天河中流荡着的酒浆,
拼一个长醉不醒!
花毡一般的OIion⑤星,
我要去睡在那儿,
叫织女⑥来伴枕,
叫少女⑦来伴枕。唉,
可惜织女不见面呀,
①仙后座。
②英仙座。
③仙女座。
④飞马座。
⑤猎户座。
⑥中国古星名,即天琴座。
⑦通称室女座。
少女也不见面呀。
目光炯炯的大犬,
小犬,①监视在天河两边,
无怪那牧牛的河鼓,②
他也不敢出现。
天上的星辰完全变了!
北斗星高移在空中,
北极星依然不动。
正西的那对含波的俊眼,
可便是双子星吗
美哉!美哉!
永恒不易的天球竟有如许变换!
美哉!美哉!
我醉后一枕黑酣,
天机却永恒在转!
常动不息的大力哟,
我该得守星待旦。
我迎风向海上飞驰,
人籁无声,
古代的天才
从星光中显现!
①大犬,南天星座之一;小犬,赤道带星座之一。
②中国古星名,即天鹰座。
巴比仑的天才,
埃及的天才印度的天才,
中州①的天才,
星光不灭,
你们的精神
永远在人类之头昭在!
泪珠一样的流星坠了,
已往的中州的天才哟!
可是你们在空中落泪
哀哭我们堕落了的子孙,
哀哩我们堕落了的文化,
哀哭我们滔滔的青年
莫几人能知
哪是参商,哪是井鬼②
悲哉!悲哉!
我也禁不住滔滔流泪
哦,亲惠的海风!
浮云散了,
星光愈见明显。
东方的狮子③已移到了天南,
①指中国。
②参商指参星和商星;井鬼,二十八宿中朱雀七宿的第一、二宿。③星座名,黄道十二星座之一。
光琳琅的少女哟,
我把你误成了太犬。
蜿蜒的海蛇①
你横亘在南东,
毒光熊熊的蝎与狼②
你们怕不怕Apoll0的金箭
哦,0rion星何处去了
我想起《绸缪》③一诗来了。
那对从昏至旦地
欢会着的爱人哟!
三星在天④时,
他们邂逅山中;
三星在隅时,他们避人幽会;
三星在户时,他们犹然私语!
自由优美的古之人,
便是束草刈薪的村女山童,
也知道在恒星的推移中
寻觅出无穷的诗料,
啊,那是多么可爱哟!
①通称长蛇座。
②天蝎座和天狼星。
③《诗经·唐风》篇名。
④"三星在天"和下面的"三星在隅"、"三星在户",是《绸缪》篇三章的首句。据作者《卷耳集·唐风·绸缪》的译文,是指参宿三星,即唐代孔颖达《毛诗正义》引《汉书·天文志》所说"参白虎宿三星"。
可惜那青春的时代去了!
可惜那自由的时代去了!
唉,我仰望着星光祷告,
祷告那青春时代再来!
我仰望着星光祷告,
祷告那自由时代再来!
鸡声渐渐起了,
初升的朝云哟,
我向你再拜,再拜。
1922年2月4日晨
洪水时代
我望着那月下的海波,
想到了上古时代的洪水,
想到了一个浪漫的奇观,
使我的中心如醉。
那时节茫茫的大地之上汇成了一片汪洋;
只剩下几朵荒山好像是海洲一样。
那时节,鱼在山腰游戏,
树在水中飘摇,
孑遗的人类
全都逃避在山椒。
我看见,
涂山之上徘徊着两个女郎:
一个抱着初生的婴儿,
一个扶着抱儿的来往。
她们头上的散发,
她们身上的白衣,
同在月下迷离,
同在风中飘举。
抱儿的,对着皎皎的月轮,
歌唱出清越的高音;
月儿在分外扬辉,
四山都生起了回应。
"等待行人呵不归,
滔滔洪水呵几时消退
不见净土呵已满十年,
不见行人呵已满周岁。
儿生在抱呵儿爱号眺,
不见行人呵我心寂寥。
夜不能寐呵在此徘徊,
行人何处呵今宵
--唉,消去吧,洪水呀!
归来吧,
我的爱人呀!
你若不肯早嵋来,
我愿成为那水底的鱼虾!"
远远有三人的英雄乘在只独木舟上,
他们是椎髻、裸身,
在和激涨的潮流接仗。
伯益在舟前撑篙,
后稷在舟后摇艄,
夏禹手执斧斤,
立在舟之中腰。
他有时在斫伐林树,
他有时在开凿山岩。
他们在奋涌着原人的力威想把地上的狂涛驱回大海!
伯益道:"好悲切的歌声!
那怕是涂山上的夫人"
后稷道:"我们摇船去吧,去安慰她耿耿的忧心!"
夏禹,只把手中的斤斧暂停,
笑说道:"那只是虚无的幻影!
宇宙便是我的住家,
我还有甚么个私有的家庭。
我手要胼到心,
脚要胼到顶,
我若不把洪水治平,
我怎奈天下的苍生"
哦,皎皎的月轮早被稠云遮了。
浪漫的幻景
在我眼前闭了。
我坐在岸上的舟中,
思慕着古代的英雄,
他那刚毅的精神
好像是近代的劳工。
你伟大的开拓者哟,
你永远是人类的夸耀!
你未来的开拓者哟,
如今是第二次的洪水时代了!
1921年12月8日作
[附注]此诗出典见《吕氏春秋·季夏纪·音初篇》。篇中有云:"禹行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涂山氏之女乃命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日:'候人兮,猗!'实始作为
南音。"
此外《尚书·咎繇谟》据会文《尚书》有"娶于盒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数语。禹父治水九年不成,禹娶后三日而出,迄启呱呱坠地时当已一年,故上有"不见净土呵已满十年"之语,非系杜撰也。
月下的司芬克司
--赠陶晶孙①
夜已半,
一轮美满的明月露在群松之间。
木星照在当头,
照着两个"司芬克司"在走。
夜风中有一段语声泄漏--
一个说:
好像在尼罗河畔金宇塔边盘桓。
一个说:
月儿是冷淡无语,
照着我红豆子的苗儿。
①陶晶孙(1897-1952),江苏无锡人。早期创造社成员。
苦味之杯
啊啊,苦味之杯哟,
人生是自见此地之光不得不尽量倾饮。
呱呱坠地的新生儿的悲声!
为甚要离开你温暖的慈母之怀,
来在这空漠的、冷酷的世界
啊啊,天光渐渐破晓了,
群星消沉,
美丽的幻景灭了。
晨风在窗外呻吟,
我们日日朝朝新尝着诞生的苦闷。
啊啊。
人为甚么不得不生
天为甚么不得不明
苦味之杯哟,
我为甚么不得不尽量倾饮
静 夜
月光淡淡
笼罩着村外的松林。
白云团团,
漏出了几点疏星。
天河何处
远远的海雾模糊。
怕会有鲛人在岸,
对月流珠
偶 成
月在我头上舒波,
海在我脚下喧您,
我站在海上的危崖,
儿在我怀中睡了。
南 风
南风自海上吹来,
松林中斜标出几株烟霭。
三五白帕蒙头的青衣女人,
殷勤勤地在焚扫针骸。
好幅典雅的画图,
引诱着我的步儿延伫,
令我回想到人类的幼年,
那恬淡无为的太古。
1921年10月10日
白 云
鱼鳞斑斑的白云,
波荡在海青色的天里;
是首韵和音雅的,
灿烂的新诗。
听哟,风在低吟,
海在扬声唱和;
这么冰感般的,
幽缭的音波。
新 月
小小的婴儿,
坐在檐前欢喜,
拍拍着两两的手儿,
又伸伸着向天空指指。
夕阳的返照。
还淡淡地晕着微红,
原来是黄金的月镰,
业已现在西空。
1921年10月14日
雨 后
雨后的宇宙,
好像泪洗过的良心,
寂然幽静。
海上泛着银波,
天空还晕着烟云,
松原的青森!
平平的岸上,
渔舟一列地骈陈,
无人踪印。
有两三灯火,
在远远的岛上闪明--
初出的明星
1921年10月20日
天上的市街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渺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那隔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那怕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1921年10月24日
黄海中的哀歌
我本是一滴的清泉呀,
我的故乡,
本在那峨眉山的山上。
山风吹我,
一种无名的诱力引我,
把我引下山来;
我便流落在大渡河里,
流落在扬子江里,流过巫山,
流过武汉,
流通江南,
一路滔滔不尽的浊潮
把我冲荡到海里来了。
浪又浊,
漩又深,味又咸,
臭又腥,
险恶的风滤没有一刻的宁静,
滔滔的浊浪
早已染透了我的深心。
我要几时候
才能恢复得我的清明哟
仰 望
污浊的上海市头,
干净的存在
只有那青青的天海!
污浊了的我的灵魂!
你看那天海中的银涛,
流逝得那么愉快!
一只白色的海鸥飞来了。
污浊了的我的灵魂!
你乘着它的翅儿飞去吧!
江湾即景
蝉子的声音!
一湾溪水,
满面浮萍。
郊原的空气--
这样清新!
对岸的杨柳
摇摇
白头乌!
十年不见了!
柳阴下,
浮着一群鸭子呀!
吴淞堤上
一道长堤
隔就了两个世界。
堤内是中世纪的风光,
堤外是未来派的血海。
可怕的血海,
混沌的血海,
白骨翻澜的血海,
鬼哭神号的血海,
惨黄的太阳照临着在。
这是世界末日的光景,
大陆,陆沉了吗!
赠 友
吴淞堤上的晚眺,
吴淞江畔的夜游,
多情的明月与夕阳把我们的影儿
写在水里,印在沙上。
沙与水上的影儿
是容易消灭的,
我心眼中的一个影儿是永不消灭的。
火星从窗外窥人,
月儿在白杨树外偷听,
偷听你那么清婉的歌音。
星与月的影儿
有离去的时候,
我心耳中的一段歌声
永没有离去的时候。
朋友!
我读你的诗,
我是多么荣幸哟!
你读我的诗,
我又是多么荣幸哟!
宇宙中好像只有我和你,
宇宙万汇都有死,
我与你是永远不死。
夜 别
轮船停泊在风雨之中,
你我醉意醺浓,
在暗淡的黄浦滩头浮动。
凄寂的呀,
我两个飘蓬!
你我都是去得匆匆,
终个是免不了的别离,
我们辗转相送。
凄寂的呀,我两个飘蓬!
海 上
夕阳,
瞬刻万变的霞光!
西方的那朵木星哟,
又巨、又朗!
那儿的下面
便是昨儿别了的风吹雨打的故乡。
故乡!
你虽是雨打风吹,
我总觉心儿惆怅。
彷徨,彷徨,
欲圆未圆的月儿已高高露在天上。
旷渺无际的光波!旷渺无际的海洋!
大海平铺,
大船直往小我愿我有限的生涯,
永在这无际之中彷徨!
灯 台
那时明时灭的,
那是何处的灯台
陆地已近在眼前了吗
转令我中心不快。
啊,我怕见那黑沉沉的山影,
那好像童话中的巨人!
那是不可抵抗的,
陆地已近在眼前了!
拘留在检疫所中
隔海的廛肆那样辉煌!
夜中的海色那样迷茫!
stHena上的拿翁①哟,
高加索斯山下的Promheus哟,
你们的悲哀我知道了!
①拿翁,指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一世(Napoleon 1769---1827)。他失败后被囚在大西洋的圣·赫勒拿(StHena)岛,并死于该岛。
归 来
游子归来了,
在这风雨如晦之晨,
游子归来了。
虽说不是,不是故乡,
也和我,和我的故乡一样。
我的爱人无恙,
爱子无恙,
一切的风光无恙;
只有儿们大了!
他们畏畏缩缩地,
怕是我也老了!
可喜的成长哟,
可惧的成长哟,
大海开张在我前面!
拥抱,拥抱,拥抱,
胸儿压着胸,
脸儿亲着脸
9月20日清晨
Paol0之歌
好像是但丁①来了!
风在哀叫,
海在怒号,
周遭的宇宙--
地狱底的深牢!
"Francesca da Rli②哟,
你的身旁,
便是地狱里的天堂!
我不怕净罪山的艰险,
我不想上那地上乐园!"
①Y(Dante Alighien,1265--1321)。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诗人。
②scade Polenta(J21·波伦塔)之女。其父将她嫁给有勇而貌丑的吉昂乔托,吉之弟Pad。貌美,与Franeesca相欢爱。后二人为吉所杀。请参看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第5章。
冬 景
海水怀抱着死了的地球,
泪珠在那尸边跳跃。
白衣女郎的云们望空而逃,
几只饥鹰盘旋着飞来吊孝。
尸体中涌出的一群勇蛆,
高兴着在作战中的儿戏;
我不知道还是该唱军歌
我不知道还是该唱薤露①
①薤露,乐府《相和曲》名,古代送葬时的挽歌。
夕 暮
一群白色的绵羊,
团团睡在天上,
四围苍老的荒山,
好像瘦狮一样。
昂头望着天
我替羊儿危险,
牧羊的人哟,
你为甚么不见
暗 夜
天上没有日光,
街坊上的人家都在街上乘凉。
我右手抱着一捆柴,
左手携着个三岁的儿子,
我向我空无人居的海屋走去。
--妈妈哪儿去了呢
--儿呀,出去帮人去了。
--妈妈帮人去了吗
--儿呀,出去帮人去了。
远远只听着海水的哭声,
黑魃魃的松林中也有风在啜泣。
儿子不住地咿咿哑哑地哀啼
儿子抱在我手里,
眼泪抱在我眼里。
春 潮
睡在岸舟中望着云涛,
原始的渔人们摇着船儿去了。
阳光中波涌着的松林,
都在笑说着阳春已到!
我的灵魂哟!阳春已到!
你请学着那森森的林木高标!
自由地、刚毅地、稳慎地,
高标出,向那无穷的苍昊!
新 芽
新芽!嫩松的新芽!
比我拇指还大的新芽!
一尺以上的新芽!
你是今年春天的纪念碑呀!
生的跃进哟!
春的沉醉哟!哦,我!
我是个无机体吗
大 鹫
西比利亚的大鹫!
你大比肥鹅而瘦,
你囚在个庞大的铁网笼中,
笼中有一只家兔,
两匹驯鸠!
西比利亚的大鹫!
你喙如黄铜,爪如铁钩,
你棱眼望着天空,
拍拍地鼓着翅儿怒吼。
西比利亚的大鹫!
你不搏家兔,
不击驯鸠,
你是圣雄主义①的象征哟,
哦,西比利亚的大鹫!
①圣雄主义,即甘地主义。甘地(1869--1948),印度民族运动领袖,主张"非暴力抵抗",倡导对英国殖民政府开展"不合作运动",在印度被尊为圣雄。
地 震
地球复活了!
一切的存在都在动摇!
但是只有一瞬时
又归沉静了。--
摇动后的沉静,
死灭一般的沉静,
阳光在向着微笑,
向着惊骇了的儿们微笑。
回想起我的幼年,
母亲说是鳌鱼眨眼;
地底果有鳌鱼吗
我幼时的心眼中是曾看见。
如今是鳌鱼死了:
地震
203
我知道地在空中盘旋,
我知道是由地陷或是火山,但我何曾更见聪明半点
剩下得到这个网站去看 女神 星空
01
史密斯顿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一座享有自治权的市镇,莱德威在那里展开了自己的调查研究,访问对象是一组总计42人的女性言情小说阅读者,绝大多数是已婚已育妇女。她们大多是多萝西·伊文斯(20世纪80年代活跃于史密斯顿的言情小说专家,曾广泛呼吁镇上女性阅读言情小说)工作过的书店的常客。
事实上,正是大名鼎鼎的多萝西吸引莱德威到史密斯顿来的。
出于对言情小说的热爱,多萝西出版了名为“多萝西言情小说阅读手记”的一系列新闻信,并于其中依小说的“浪漫价值”为其设级排位。
新闻信连同多萝西对读者提出的阅读建议共同导致了一个规模不大却极具象征意义的言情小说阅读共同体的出现,而莱德威分析的焦点就集中在这个象征性的共同体上。
她通过调查问卷、开放式小组讨论、面对面采访、非正式讨论以及在书店观察多萝西与普通消费者进行现场互动的方式收集了大量一手材料。此外,史密斯顿女性所读之书目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将对这些书目的解读作为一种补充性材料加以利用。
多萝西的新闻信对读者的购书类型极具影响力,这使莱德威意识到仅从当前书目的样本分析中得出结论是远远不够的。
为了理解阅读言情小说的文化意义,必须对大众的辨识力予以足够重视,考察读者对书目的取舍过程,研究哪些书能够满足读者需求,哪些不能。
02
在史密斯顿女性的心目中,理想的言情小说情节应当是这样的:一位独立且富幽默感的知识女性,在经历了种种怀疑、猜忌,乃至残忍、暴力之后,终于被一个男子的爱情征服;在恋爱过程中,该男子由轻率粗鄙而日渐成熟,直至成长为一个关心女性、甘愿供养女性的好男人——这也正是传统意义上女性对男性的期许。
莱德威如是解释:“浪漫幻景……并非关于发现一位格外有趣的生活伴侣的幻想,而是一种期望被关怀、被热爱、被肯定的特殊仪式”。这是一种“回报式”幻想:男人对女人施予关注与爱护,而女人亦应投桃报李。
不过,言情小说带来的幻景远不止这些。通过阅读这些小说,女性读者会忆起往昔的幸福时光,重返被“母性”之爱包容的年代。
女性
莱德威援引南茜·乔多罗,指出言情小说营造的幻景是一种形式独特的回归,让读者在想象上和情感上重返“自己仍是被某位供养者所关注的焦点”的年代。不过,这种回归并非如考沃德所言是以父亲为中心,而是以母亲为中心的。
由是,言情小说就成了女性手中的工具,她们通过阅读书中男女主人公的恋爱故事而汲取着一种替代性的情感援助,弥补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付出太多而得到的回报太少的缺憾。
莱德威还沿用了乔多罗对“自我”的界定,认为女性自我是一种时刻处于和他者关系之中的自我,而男性自我是独立而自洽的自我。
乔多罗曾指出,男性自我与女性自我的不同源于两者与母亲的关系不同,而莱德威在乔多罗所言之心理学因素与理想言情小说的叙事类型之间建立了关联:在从身份危机到身份重建的旅程中,“女主角最终成功建立起理想化的叙事……建立起我们都熟悉的女性自我,即与他人关系中的自我”。
03
此外,莱德威还赞同乔多罗的另一观点,认为女性只要在俄狄浦斯情结中浮现,便立即身陷某种“牢固的三角形心理结构”,这意味着女性“既需与异性打交道,又要持续不断地以母性身份与供养及保护自己的人维系紧密的情感联系”。
为了体验这种母性情感完满的回归,女性有三种选择:同性恋、与男人建立两性关系,以及通过其他方式获取满足。我们文化的恐同性特征制约着第一种选择,男性气质制约着第二种,而阅读言情小说隶属于第三种选择。莱德威指出:
言情小说营造的幻景一方面来自渴望爱与被爱的俄狄浦斯情结,另一方面源于持续不断的前俄狄浦斯情结,该情结是女性内客体构成的一部分,具体体现为期望重获母亲之爱,以及与之相关的一系列暗示——色欲带来的快感、共生的圆满,以及身份的确证。
理想的言情小说为上述三角形结构提供了完美的解决方案:“父亲式的保护、母亲式的关怀,以及激情洋溢的成人之爱”。
失败的言情小说则无法满足读者的情感需求,要么由于其内容太过血腥,要么因其以悲剧或令人难以信服的喜剧结尾。这就以一种令人不悦的方式凸显出所有言情小说的两类结构性焦虑。
第一种焦虑是对男性暴力的恐惧。在理想的言情小说中,暴力的危害性往往受到情节的抑制,被展现为错觉或无害之物。第二种焦虑则是对“女性性意识的觉醒及其对男性的影响的恐惧”。
简言之,失败的言情小说无法使读者从女主人公的经历之中获取情感满足,无法分享在某个伟岸男性的臂弯中完成从身份危机到身份重建之转变的快感。
一部言情小说成功与否,最终取决于读者与女主人公之间会建立起何种关系。
假若女主人公的故事激发了读者的某种激烈的情绪,如对男性的愤怒、对强奸和暴力的恐惧、对女性性意识的隐忧、对枯燥感情生活的忧虑等,那么这部言情小说就会被认定为失败或糟糕。
相反,如果读者在女主人公身上体验到了兴奋、满足、安心、自信、荣耀或力量,那么情节如何设置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归根结底,最重要的是让读者在短时间内想象着自己成为另一个人,置身于另一处更好的所在。
她合上书本,闭目回想,会心悦诚服地认为男人和婚姻就是女性最好的归宿。当饱享了精神食粮的她重返日常起居,再度负起家庭的责任时,则能以更加自信的姿态面对生活,坚信自己凭能力可以解决生活中种种无法回避的问题。
通过此种方式,史密斯顿的女性“在一定程度上使言情小说的父权制形式为我所用”。
阅读言情小说的首要“心理收益”源自“永远不变的文化神话的仪式性循环”。60%的史密斯顿女性会在自己认为必要的时候预先翻阅小说的结尾,以确定其情节不会与基本神话的满足感相抵触。
这一事实强烈地表明对于史密斯顿的言情小说读者而言,“供养女人的伟男子”这一基本神话才是最终极、最重要的元素。
猫
04
在听取了史密斯顿女性读者所做的一系列评述之后,莱德威终于得出结论:若想充分理解她们阅读言情小说的视角,必须放弃对文本的执迷,而将注意力集中于阅读行为本身。她发现,当被访者在谈话中使用“逃避”这个词来描述阅读的快感时,该词其实身兼两重彼此相关之意。
如我所见,它可以被用来形容读者与男女主角两性关系之间的身份认同过程,也可以“作为一种文学性的表述来传达对现实的否定。当读者开始阅读一部小说,她都会逃离现实,沉浸在故事里”。
多萝西对莱德威说,对于男性而言,女性的阅读行为是极具威胁性的。对家庭责任的反复强调恰如其分地证明了这一点。史密斯顿的许多女性将阅读言情小说视为给自己的“特殊礼物”。
女性
对此,莱德威援引乔多罗关于父权制家庭的观点指出,“在日常的再生产之中,存在一个失衡的基本结构……在社会及心理意义上,男性是被女性再生产出来的,而女性在很大程度上无法对其自身进行再生产”。
因此,阅读言情小说就成了一种虽渺小但绝非微不足道的情感再生产方式,是“一种虽转瞬即逝却脚踏实地的抵制方式,拒斥了将女性认定为妻子和母亲角色的整体性需求”。诚如莱德威所言:“尽管阅读小说是一种替代性经验,但由其生发的种种快感是真实可触的”。
我想,下述结论应当是合乎逻辑的:史密斯顿的女性之所以重视对言情小说的阅读,是由于小说带给她们的体验迥异于日常生活。读书不仅使女性在生计问题和家庭责任中获得放松与解脱,而且为女性开创了一个专属自己的时空,让她们得以专注于自身的需求、欲望和快感。此外,阅读言情小说还是一种转换或逃避的途径,女性读者可以从中获得异乎寻常的生活体验。
《解读言情小说》一书的最终结论是:想就当下阅读言情小说的文化意义给出绝对化的结论是非常难的。将注意力集中于阅读行为和将注意力集中于文本的叙事幻景往往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前者主张“阅读言情小说是一种抵抗行为,因为女性读者于其中暂时拒斥了社会强加于己的角色定位”,而后者声称“言情小说的叙事结构承载着对父权制社会实践与意识形态的重述与推崇”。研究者必须关注“行为之意与文本之意”之间的差异,只有如此方能对阅读言情小说的文化意义予以充分的理解。
李贺的代表作有:《梦天》、《海上谣》、《金铜仙人辞汉歌》、《李凭箜篌引》、《苏小小墓》、《老夫采玉歌》
《李贺诗赏析》遴选了李贺的佳作,加以评点诠释,向读者展现了李贺诗的成就,中唐诗坛上有韩柳、元白这样的大家,而李贺是在与他们完全不同的方向上创造了一个异乎寻常的诗歌世界,独特的想象、奇特的构思、秾丽的语言和奇幻诡异的诗风,使他在中唐诗坛上独树一帜,世称“长吉体”,要理解李贺的诗歌,必须在不同于世俗的基础上去体会李贺的时代、心态以及诗歌中蕴藏着的辛酸和美丽。
郭沫若的诗句汇总如下
1、《春寒》
凄凄春日寒,中情惨不欢。
隐忧难可名,对儿强破颜。
儿病依怀抱,咿咿未能言。
妻容如败草,浣衣井之阑。
蕴泪望长空,愁云正漫漫。
欲飞无羽翼,欲死身如瘫。
我误汝等耳,心如万箭穿。
2、《中折瀑》
奇峰传二百,大小有龙湫。
我爱中折瀑,珠帘掩翠楼。
新松待千尺,水量富更犹。
3、《宿庐山美庐》
一夕庐山宿美庐,美其合二而一乎!
美龄美寇斯为美,涂炭涂穷岂异涂?
浑身都是人民血,对面犹存虎豹居。
中正题名文字在,教材反面胜于无。
4、《春雷》
春雷动地布昭苏,沧海群龙竞吐珠。
肯定秦皇功百代,判宣孔二有余辜。
十批大错明如火,柳论高瞻灿若朱。
愿与工农齐步伐,涤除污浊绘新图。
5、《水调歌头归途》
不羡天池鸟,不慕北溟鱼。
瞬息乘风万里,铁翼云中舒。
才到新西比利,已过乌兰巴托,瀚海览无余。
谁谓乾坤大?浑似一沤夫。
高歌倦,雄谈歇,展画图。
长城蓦地眼底,岪郁盘云途。
地上山山横黛,天上人人俯首,又见昆明湖。
锦绣山河好,今朝气象殊。
6、《雾中游含鄱口偶成》
人到含鄱口,望鄱新有亭。
湖山云里锁,天籁雾中鸣。
无中实有有,有有却还无。
东风吹万里,空山也画图。
郭沫若的诗歌:
1、朋友们怆聚在囚牢里
朋友们怆聚在囚牢里──
象这上海市上的赁家
不是一些囚牢吗?
我们看不见一株青影,
我们听不见一句鸟声,
四围的监墙
把清风锁在天上,
只剩有井大的天影笑人。
朋友们怆聚在囚牢里──
象我们这样的生涯
不是一些囚徒吗?
我们囚在述茫的雾中,
我们囚在惨毒的魔宫,
金色的魔王
坐在我们的头上,
我们是呀动也不敢一动。
啊啊,
我们是呀动也不敢一动!
我们到兵间去吧!
我们到民间去吧!
朋友哟,怆痛是无用,
多言也是无用!
2、洪水时代
一
我望着那月下的海波,
想到了上古时代的洪水,
想到了一个浪漫的奇观,
使我的中心如醉。
那时节,茫茫的大地之上
汇成了一片汪洋;
只剩下几朵荒山
好象是海洲一样。
那时节,鱼在山腰游戏,
树在水中飘摇,
孑遗的人类
全都逃避在山椒。
二
我看见,涂山之上
徘徊着两个女郎:
一个抱着初生的婴儿,
一个扶着抱儿的来往。
她们头上的散发,
她们身上的白衣,
同在月下迷离,
同在风中飘举。
抱儿的,对着皎皎的月轮,
歌唱出清越的高音;
月儿在分外扬辉,
四山都生起了回应。
三
“等待行人呵不归,
滔滔洪水呵几时消退?
不见净土呵已满十年,
不见行人呵已满周岁。
儿生在抱呵儿爱号啕,
不见行人呵我心寂寥。
夜不能寐呵在此徘徊,
行人何处呵今宵?──
唉,消去吧,洪水呀!
归来吧,我的爱人呀!
你若不肯早归来,
我愿成为那水底的鱼虾!”
四
远远有三人的英雄
乘在只独木舟上,
他们是椎髻、裸身,
在和激涨的潮流接仗。
伯益在舟前撑篙,
后稷在舟后摇艄,
夏禹手执斧斤,
立在舟之中腰。
他有时在斫伐林树,
他有时在开凿山岩。
他们在奋涌着原人的力威
想把地上的狂涛驱回大海!
五
伯益道:“好悲切的歌声!
那怕是涂山上的夫人?”
后稷道:“我们摇船去吧,
去安慰她耿耿的忧心!”
夏禹,只把手中的斤斧暂停,
笑说道:“那只是虚无的幻影!
宇宙便是我的住家,
我还有甚么个私有的家庭。
我手要胼到心,
脚要胼到顶,
我若不把洪水治平,
我怎奈天下的苍生?”……
六
哦,皎皎的月轮
早被稠云遮了。
浪漫的幻景
在我眼前闭了。
我坐在岸上的舟中,
思慕着古代的英雄,
他那刚毅的精神
好象是近代的劳工。
你伟大的开拓者哟,
你永远是人类的夸耀!
你未来的开拓者哟,
如今是第二次的洪水时代了!
3、黄浦江口
平和之乡哟!
我的父母之邦!
岸草那么青翠!
流水这般嫩黄!
我倚着船围远望,
平坦的大地如像海洋,
除了一些青翠的柳波,
全没有山崖阻障。
小舟在波上簸扬,
人们如在梦中一样。
平和之乡哟!
我的父母之邦!
一九二一年四月三日
4、仰 望
污浊的上海市头,
干净的存在
只有那青青的天海!
污浊了的我的灵魂!
你看那天海中的银涛,
流逝得那么愉快!
一只白色的海鸥飞来了。
污浊了的我的灵魂!
你乘着它的翅儿飞去吧!
5、黄海中的哀歌
我本是一滴的清泉呀,
我的故乡,
本在那峨眉山的山上。
山风吹我,
一种无名的诱力引我,
把我引下山来;
我便流落在大渡河里,
流落在扬子江里,
流过巫山,
流过武汉,
流通江南,
一路滔滔不尽的浊潮
把我冲荡到海里来了。
浪又浊,
漩又深,
味又咸,
臭又腥,
险恶的风波
没有一刻的宁静,
滔滔的浊浪
早已染透了我的深心。
我要几时候
才能恢复得我的清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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