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骨孔裂

颅骨孔裂,第1张

  颅骨

  颅(skull)由23块颅骨组成,其中脑颅8块,面颅15块。另外有3对听小骨位于颞骨内。脑颅位后上方,略呈卵圆形,内为颅腔,容纳脑。面位于前下方,形成面部的基本轮廓,并参与构成眼眶、鼻腔和口腔。

  图示:1、顶骨 2、冠状缝 3、蝶骨 4、泪骨 5、上颌骨(额骨、牙槽突) 6、颧骨 7、枕骨(枕外隆凸) 8、人字缝 9、颞骨(鲮骨、颧突、外耳道、乳突)

  (一)部分颅骨的形态

  1、位于颅的前上份,是贝壳状的扁骨,构成颅盖和颅底的前部。其前下部内有含气腔,为额窦。

  2、蝶骨(sphenoid bone) 位于颅底中央,形似蝴蝶,由四部分组成。中央为蝶骨体,体内有一对空腔为蝶窦。自体伸出三对突起,前上方一对称蝶骨小翼,为三角形的骨片,小冀和体的交界处有视神经管。两侧的一对为蝶骨大翼,其根部有圆孔、卵圆孔和棘孔自前向后外排列,而小翼和大翼之间的裂隙为眶上裂。在体和大翼的结合处向下伸出一对翼突。

  3、筛骨(ethmoid bone) 位于颅前窝的中央部,两眶之间。前方观呈“巾”字形,中间的水平板为筛板,板上有筛孔,分隔颅腔和鼻腔,正中矢状位向下延伸的为垂直板,构成鼻中隔的上部,两侧为筛骨迷路,内有许多含气的小腔称筛窦,呈蜂窝状。在筛骨迷路内侧壁上有两个卷曲的骨片,为上鼻甲和中鼻甲。

  4、颞骨(temporal bone) 位于顶、枕、蝶三骨之间,形态不规则,参与构成颅底及颅腔的侧壁。以外耳门为中心分为三部。外耳门前上方的鳞状骨片为鳞部,其前下份向前伸出的突起称颧突,颧突根部下面的深窝为下颌窝;外耳门的下后方,围成外耳道前、下部和后壁的半环形薄骨片为鼓部;颞骨伸向内前方的三棱锥体形骨突为岩部,它有三个面,前面朝向颅中窝,后面朝向颅后窝,下面朝向颅底外面。岩部的后下部在外耳门后方有乳突。

  5、上颌骨(maxilla) 位于面颅的中部。其中部称体,内有含气腔,为上颌窦;上颌骨体的上面后份有眶下沟,此沟向前经眶下管通上颌骨体前面的眶下孔,上颌骨体的内面与下鼻甲围成鼻泪管。

  上颌骨自体发出四个突起,与大部分面颅骨相接:额突向上,接额骨、鼻骨和泪骨;颧突向外侧,短而粗钝,接颧骨;牙槽突向下,为弓形厚突,下缘有牙槽,容纳牙齿;腭突向内,为水平板状,与对侧的腭突在中线相接,并向后接腭骨水平板,共同组成骨腭。

  6、下颌骨(mandible) 呈马蹄铁形,借下颌关节连结于颞骨下颌窝,分一体支。下颌体位于前部,为下颌骨的中间部,其上缘称牙槽弓,有容纳牙根的牙槽。下缘称下颌低。下颌体的外面每侧各有一颏孔。下颌支是自下颌体向后上方突出的方形骨板,其上缘有两个突,前为冠突,后为髁突,两突之间的凹陷称为下颌切迹。髁突又分为上端膨大的下颌头,头下方缩细处为下颌颈。下颌支内面中央有下颌孔,向下通入下颌管,开口于颏孔。下颌支后缘与下颌底相接处为下颔角。

  (二)颅的整体观

  1、颅的顶面观 呈卵圆形,前窄后宽,各骨之间借缝紧密相连。在额骨与顶骨之间有冠状缝,左右顶骨之间有矢状缝,顶骨与枕骨之间有人字缝。

  2、颅的侧面观 颅的侧面在乳突的前上方可见外耳门,向内通外耳道。外耳门前上方的弓形骨梁称颧弓。颧弓的内上方有一浅而大的窝,称颞窝。在颞窝,额、顶、颞、蝶四骨会合处,常构成“H”形的缝,称为翼点。此处骨质较薄,内有脑膜中动脉前支通过,若发生骨折时,容易损伤该动脉,引起颅内血肿。颞窝下方的窝称颞下窝,颞下窝向内通翼腭窝。翼腭窝向下、向内侧、向前、向后及向外分别与口腔、鼻腔、眶、颅腔及颞下窝相交通,是许多血管神经的通道。

  3、颅的前面观 由额骨和面颅骨构成,并围成眶、骨性鼻腔和骨性口腔

  (1)眶(orbits):为四面锥体形,容纳眼球及其附属结构。眶分为眶尖、眶口和四壁。眶尖斜向后内侧,经视神经管与颅中窝相通。眶口向前,其上、下缘分别称眶上缘和眶下缘。眶上缘中、内1/3交接处有眶上切迹(或眶上孔),眶下缘的中间下方有眶下孔。眶有四个壁:上壁薄而光滑,为分隔颅前窝与眶腔的薄板;下壁与上颌窦相邻,中部有眶下沟,此沟向前经眶下管与眶下孔相通;内侧壁前下部有泪囊窝,此窝向下经鼻泪管通鼻腔;外侧壁最厚,外侧壁与上壁之间的后方为眶上裂,外侧壁与下壁之间的后方为眶下裂。

  (2)骨性鼻腔(bony nasal cavity):位于面部中部,前方经梨状孔通外界,后方借成对的鼻后孔通咽腔。骨性鼻腔的顶为筛板,经筛孔通颅前窝。底为骨腭,与骨性口腔相隔。筛骨垂直板和梨骨构成的骨性鼻中隔将鼻腔分为左右两半。鼻腔外侧壁自上而下有三个向下卷曲的骨片,分别称上鼻甲、中鼻甲和下鼻甲。每一鼻甲下方的腔隙,分别称上鼻道、中鼻道和下鼻道。在上鼻甲后上方与蝶骨体之间的浅窝称蝶筛隐窝。下鼻道的前部有鼻泪管的开口。在鼻腔周围的颅骨内有一些与鼻腔相通的含气腔,总称鼻窦,包括4对:额窦、上颌窦、筛窦和蝶窦。

  4、颅底 可分为颅底内面和颅底外面。

  (1)颅底内面:颅底内面承托脑,与脑底面的形态相适应,形成颅前窝、颅中窝和颅后窝。

  1)颅前窝(anterior cranial fossa):位置最高,正中有一向上突起称鸡冠,在其两侧有许多筛孔通鼻腔。两侧的骨板较薄,构成眶的上壁。

  2)颅中窝(middle cranial fossa):较颅前窝低,中央是蝶骨体,体上面的窝为垂体窝,窝的前外侧有视神经管,管口的外侧有眶上裂,两者均通眶。垂体窝后方的横位骨隆起是鞍背,垂体窝和鞍背等统称为蝶鞍。垂体窝两侧由前向后依次有圆孔、卵圆孔和棘孔。自棘孔起有脑膜中动脉沟行向外上方,并分为前、后两支。在颞骨岩部尖与蝶骨体之间有破裂孔。在岩部尖端有一浅窝,称三叉神经压迹。

  3)颅后窝(posterior cranial fossa):最深,中央有枕骨大孔,孔前方的斜面称斜坡,孔的后上方有一隆起,称枕内隆凸,此凸向两侧有横窦沟,该沟向前外至颞骨岩部后方移行为乙状窦沟,其末端终于颈静脉孔。颈静脉孔与枕骨大孔之间有舌下神经管。颞骨岩部后面中央有内耳门,由此续为内耳道。

  (2)颅底外面:颅底外面高低不平,枕骨大孔约位于中央部,孔的后上方有枕外隆凸,孔的前外侧是一对枕骨髁。髁的前外方有一不规则的孔即颈静脉孔。颈静脉孔的内侧有舌下神经管的外口。在颞骨岩部下面中央有一圆形孔,称颈动脉管外口,向内延续为颈动脉管及颈动脉管内口,内口与破裂孔相通。颈动脉外口的后外方,有一细长的茎突,茎突与乳突之间有茎乳孔。

  (三)新生儿颅的特征和生后变化

  新生儿颅骨高度与身高比较,相对较大,约为身高的1/4,而成年人约占l/7。

  新生儿颅的上、下颌骨不发达,没有牙和牙槽,鼻窦未发育,故口、鼻显得很小,因此,新生儿脑颅远远大于面颅,两者比例为8:l(成人约为4:1)。

  新生儿颅顶,因骨尚未发育完全,骨与骨之间还留有较大的膜性间隙,称为囟(fontanelles),两块顶骨与额骨间的囟称为前囟,又称额囟,较大,呈菱形,生后1~2岁期间闭合。两顶骨与枕骨间的囟为后囟,又称枕囟,于生后不久即闭合。

你想学医? [转]

你可能从你学医的朋友那儿听说过“四大名补”(有四门课程及其麻烦,总有大批的同学要补考);听说过带着被子和热水瓶,去教室上通宵的自习;听说过弱小女生为了第二天的《解剖学》考试,独自通宵在解剖楼和一群尸体在一起。

或许你不相信,或许你会好奇得想念医学院,或许你会害怕得对你学医的同学退避三舍。

解剖课

装满暗**福尔马林的大池子里,漂着许多黄褐色的躯体,统一背部朝上,乱糟糟的头发,看不见面部。用棍子捅一捅其中的一个,连带着周围的都回上下震荡着沉沉浮浮。

不管你蹲在多么臭的厕所里,几分钟之内一定会“不闻其香”而顺畅呼吸,可是,鼻子对福尔马林是没有适应性的,闻久了,还是那么刺鼻,最多能从中分辨出一种深藏着的尸体气味来。

其实,用在人体解剖课的尸体本身是没有气味的。那些价值千金的尸体,被小心地做过处理,不会肿胀,不会腐烂,死亡的细胞在福尔马林的呵护中安安静静。

医学生也是人,不是天生就有面对尸体的勇敢。我们第一个学期是《系统解剖学》课程,面对的是制作好了的一块块器官。第一次课程的前一个晚上,很多同学都有点惶恐的睡不着。第二天结伴走进解剖课,台上站着的两位老师首先吸引了我们:一位是一具完整的骷髅,我们真正的老师站在和骷髅对等的位置上,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偶尔长长的教鞭碰到了我们的骷髅老师,它也随之摇摆起舞。

头几节课学的内容是骨骼,第一次伸手去拿放在标本箱里支离破碎的骨头块还真需要点勇气。狠下心,一闭眼抓住了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异常冰冷或者异常光滑的感觉,灰色的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骨头不散发任何气味,只有心在怦怦地跳。第二次,第三次就马上习惯了。好学生照着板砖一样厚重的教科书,仔细查看每一个隆起和凹陷,眼睛凑得贼近,恨不得在平坦的部位也看出波澜;我们这样的“非”好学生们,则在惊异于生物界的造化,蝶骨(头骨中的一块)被我们一致评为最漂亮的骨头,它是世界上的一切艺术品黯然失色;而脊柱骨作为戒指戴在手上,比藏饰更加神秘,比牛仔更加凶悍,怪不得老师有言在先:“偷窃骨头,严惩不贷。”

然后是关节和肌肉,再是内脏和脑。感谢伟大的教科书撰写者,给了我们如此平稳的过渡。期末的时候,我们已经能面对铁灰或暗红的人脑,偷偷地吃携带的早点了。

第二个学期就是《局部解剖学》,整个学期的安排就是五六个人面对一整具尸体,将它的每个局部解剖出来,看个究竟。

尸体在地下室的大池子里,要自己去搬。我们乘一架“嘎吱嘎吱”响的古老的电梯到了灯光暗黄暗黄的地下室,面对着比盛夏的海滨浴场还要拥挤的福尔马林池子,以“麻木”著称的我们还是发出了惊叹。老师给了我们几个耙子,说我们看中了哪个就把它耙拢过来,只是别光耙男的或光耙女的。啧啧,颇像自选市场。

整个池子开始荡漾,尸体们像正在煮的饺子一样浮浮沉沉,向耙上来一个真不太容易。暗黄的灯光下暗黄的涟漪显得有一丝诡秘,混着尸体气息的福尔马林溅到我们身上,在白大褂上留下淡黄的印子。大家合力把尸体拖到岸上,再把它翻过身来,那一刹那可真恐怖,就像——就像是《午夜凶铃》里的贞子扬起死神般的脸。

选好了各自的尸体,我们抓住它的四肢,抬着去乘电梯,没想到电梯竟然坏了!可惜不是在晚上,要不然我一定要写出一个关于鬼故事的长篇。于是一伙人和一伙尸体浩浩荡荡地走出地下室的偏门,准备从教学区和宿舍区交界的林荫小道绕到解剖楼的前门(学校的结构就是有这么奇怪,绝对不是我们想绕道)。一路上碰到三三两两的医学生,眼中有着吝啬的惊异,大大打击了我们哗众取宠的虚荣。终于,有几个小姑娘为我们挣了面子,她们是路边小卖部的打工妹,原本站在门口聊天,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远远的我们,我们越走越近的过程中,她们猛然凄厉地尖叫起来,紧接着作鸟兽散了,各自踉踉跄跄躲进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回到教室,给尸体们剪头发,擦澡。头发凌乱而枯燥,尸体僵硬僵硬的,我们感觉自己比桑拿浴池搓背**还要辛苦。洗刷完毕,每具尸体发得一块上好的布料,据说既防潮又透气,不过后来还是有一具尸体被解剖开的肚子里长出了郁郁葱葱的绿霉。

老师除了教学之外,对我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尸体贵呀!尸体难买到呀!”我们《局部解剖学》用过的尸体,会被老师仔细地骨肉分离,干燥防腐处理,妥善保存,用于下一届《系统解剖学》的教学。

我们上解剖课的那段时间,铁路上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故,解剖学教研组的老师们连夜出动,跟随“呜呜”的救护车去抢购无人认领的尸体,回来时喜笑颜开,估计是颇有收获。

我们最后一届解剖课上,老师用了半个课时的时间动员我们捐献自己(当然是死后的遗体)给解剖教研室,还带来一叠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有一个女生当场签了,老师兴奋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了一句颇为流行的话:“记得介绍你的家人和朋友来!”

动物

一直以为动物在医学院的意义只是试验品,后来才知道医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也是普通人嘛。

我们用的动物一般是兔子,小猪,小白鼠,狗,通常是在麻醉状态中的它们身上做试验。

麻醉药的剂量和动物体重是成正比的。动物房将动物送来的时候,老师会亲自称它们的体重。

“今天的兔子好肥啊。”有一次老师乐滋滋的自言自语,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感觉。那次试验下课后,我回到寝室才发现试验报告忘记交了,赶紧往试验室跑。路上碰到实验课老师,拎着两只兔子,满脸笑容地朝家属楼走过去。

我这才知道做过试验的动物还有这么美妙的剩余价值。说实话,我有点嫉妒老师。

仔细想想,我从来没有听到或者看到有关“学生不能带走试验动物”的有关规定。可能我不是个专心上课的学生吧。

没过多久,一次研究“休克”的试验,试验对象是几条又肥又壮的狗。

狗肉火锅,多么鲜美啊!

我们边做试验,边憧憬着狗肉火锅。有人提议向老师申请将实验动物带回去,多数人觉得一定不会得到批准。可是用狗做实验的机会并不多,如果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失去的说不定就是所有的机会。

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说:“以前有师姐将小白鼠带回宿舍当宠物养,没被追究过责任,我们干脆也偷偷把狗拿走就是了,反正没有什么明文规定。”

几年前,一个师姐将几只小白鼠带了回去,养了几个星期之后,小白鼠从笼子里跑掉了。那是一栋古老的木板楼,年久失修的木板破了一些窟窿,窟窿连着木板间的空隙,宛如《地道战》中四通八达的地道,无数身长近一尺的大黑鼠住在那里,一到晚上就兴风作浪,三五成群,轰隆隆开过来开过去,吓得夜起上厕所的同学尖叫。小白鼠逃跑后,世界上心了好久,她担心小巧可爱的小白鼠遭受壮如牛的“土著”大黑鼠的欺凌,发动了整个寝室的姐妹们寻找,还在楼道里贴上了“寻鼠启事”,上面画着小白鼠的肖像,细细的爪子,红红的眼睛天真无邪。可是,小白鼠再也没有出现过,日子一久,大家都淡忘了。

过了几年,木板楼的老鼠依然猖獗,但老鼠全都变了种,身材有如小白鼠,肤色是灰色的。稍加分析,医学生的常识告诉我们,小白鼠和大黑鼠交配了,新物种小巧的身材显然更适应木板楼里的生存,几年的工夫,优胜劣汰就完成了,只剩下小灰鼠一支独秀。

这件事人尽皆知,大家一致同意了我的建议。马上,我们为偷走狗制定出了一个详尽的计划。

一个同学悄悄溜出教室,回宿舍里拿来一个平时用来装被子的牛仔大包,将大包藏匿在宽大的夹克里,在教学楼的角落里候着。下课了,两个同学围着老师问问题,组里其他三个人迅速把狗从后门运出去,和拿袋子的同学会合,谨慎而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晚上,全班同学会集在学校后门的小饭馆里,每人给了老板五块钱,他负责把试验狗加工成三个香喷喷的狗肉火锅,另附送青菜若干。

畅快的晚餐!大块的狗肉,大杯的啤酒,对于在学校三月不知肉味的我们,这是天堂般的生活。

晚上做了很多美梦,早上醒来时还流着口水,多想再做一次狗的试验啊!还没来得及擦干口水,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东窗事发。

我们本来准备好了一些钻政策法规空子的借口,但据可靠消息说,老师大发雷霆,已经上报到学院,我们清楚地意识到据理力争是不明智的。二十多个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痛苦地决定乖乖地承认错误。我是指使者,主谋加执行过程的中坚力量,竟然有一个男生自告奋勇跳出来,要替我顶罪。

我感激涕零,真后悔昨天和他抢那块最大的狗肉,还抢赢了。

六壮士在我的目送下,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走向老师的办公室。

最终处罚如下:写检查,作检讨,每人罚款20元。

肠镜

春暖花开,我的“寒冷暴食症”转变成了“温暖暴食症”,当然,这两个名词在医学书上都是找不到的,是我为自己嘴馋找的借口,把责任推给天气。

班上有一个女生看不惯我这样自暴自弃,她认为减肥是女生的责任,凯特摩斯(一个得了厌食症,在医院治病时被星探发现的女子,以175cm的身高和不到80磅的体重,成为世界一流名模,是“骨感”风暴的鼻祖)是她心目中的偶像,她的最大梦想天天挂在嘴上:“不生活在非洲,而拥有和非洲难民一样的身材。”

脂肪含量低于多少就会内分泌失调?低于多少就会终身不孕?这些问题烂熟于凯特摩斯崇拜者的心中,但她减起肥来依然义无反顾,目标远大。

我们坚守各自的立场,倒是一次肠镜室的经历改变了我们。

以前听到“肠镜”这个词语,我就会想到“胃镜”,以为也是把光纤从嘴里插进去,后来真正看到“肠镜”,我才恍然大悟,并为自己曾经的想法吐了又吐。

我们一伙人挤进狭小的肠镜室时,光纤正在一个病人的肚子里。光纤拍摄到的影像及时地传送到屏幕上,看起来就像一场“迷宫游戏”,淡红色的“迷宫”壁,镜头在不断深入。发现突出的瘤状物,镜头旁边就会伸出一个钳子,张牙舞爪地拽下一块。偶尔可以看见一团绿色的东西。

如果你吃过泻药的话,就会知道那些绿色的东西是什么。吃了泻药后悔拉肚子,从固体到半流质,到流质,再到液体,最后液体的颜色会变成淡绿色。

已近中午,我的肚子本来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可现在就算有桌满汉全席,也激不起我的一点胃酸了。不过,屏幕的情景恶心是恶心了点,但从此,我的“暴食症”的确被这种所谓的“恶疗”法治愈了。

这个病人的肠镜做完了,下一个是个女病人,病历卡上写着“肠功能障碍,原因待查。”病人的头发枯黄,目光呆滞无神,肥肥的病号服就像是挂在衣架上一样,看不见一点起伏。

“躺在床上,把裤子脱了。”护士命令她。女病人缓慢的走到病床前,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轻而易举地滑落了下来,露出两条骨瘦如柴的腿。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两条腿,我的第一反应是“难民”,第二反应式碰了碰站在我身边的凯特摩斯的崇拜者,悄悄地说:“嘿,你说这两条腿是不是很像凯特摩斯的?”

崇拜者瞪了我一眼,恨恨的不说话。

从此她成了“暴食者”中的一员。

看产

看产就是看产妇生孩子。

一个初夏的日子,快下课的时候,老师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有一个产妇要生了!我们来不及吃饭,浩浩荡荡地开往产房。要知道,在我们见习的附属医院,产妇几乎都是来剖腹产的,有的因为胎位不正,有的因为怕痛,有的因为要好身材。

产妇叉开双腿躺在产床上,小腿加在离床面半米高的德加赞赏,我们五男五女十个人,直面产妇叉开的大腿。男生们的眼中都露出神圣而科学的表情,一脸正气凛然,产妇疼得筋疲力尽,也没精神难为情。小孩的头已经到产道口了,助产士扒开产道口,让我们看长着淡黑色毛发的胎儿的头顶。

产妇的阵痛又来了,一阵高过一阵,叫了起来。护士冲着她喊,:“不要叫,把力气用在肚子上。”也许是真不能喊,也许是护士们怕吵,反正产妇立刻闭上嘴不叫了,脸渐渐憋成了猪肝色。

助产士看产妇要生了,就准备做一个侧切。中国人以大米为主食的饮食结构导致蛋白纤维短,产道弹性差,所以中国人容易发生难产,产道口破裂就更常见了。产道口破裂一般是纵裂,向后纵裂就会造成肛裂,这意味着产妇下半辈子回大便失禁了。这是医疗事故,助产士和护士都要承担责任。所以,为了双方的利益,平产中都会常规做一个侧切。

助产士拿起一个巨大的注射器,我当即吓了一跳,针管又粗又长,针头大概又把九厘米长。助产士将针插入产道口一侧,全部插进去之后,注射麻醉药,再抽出来,换个角度再插进去,再注射,反复了四五次。整个过程迅速而粗鲁,手法和我们做实验时给猪打针的手法差不多。

打完麻醉,助产士,拿出一个大手术间,我又要怀疑那是兽医站的工具了。剪刀刃大概有十厘米。助产士把打过麻醉的那一侧提起来,把剪刀架上去。要知道,我们做手术的时候,都是先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同时不断结扎大的出血点,再分离皮下组织什么的,哪见过这样的,像剪纸剪布一样剪下去!

我碰了碰站在我身边的一个男同学,轻声问他:“难道就这样剪开吗?”他一脸的不屑,话还没说完,助产士手上那把镊子或剪子晃动了一下,我听到一个细碎的咔嚓声,那不同于我的任何一次用剪刀的经历,清脆而沉闷,我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住抓了一下一样。我旁边的那个男生轻声地尖叫了一下。

月黑风高,我走在无人的街道时,我就会想起来那个声音;好几个狂风大作的夜里,我仿佛听到了那个声音,然后猛地从梦中惊醒;甚至在灯红酒绿,歌声荡漾的酒吧,我也能听到……

助产士接着做了一个更夸张的动作,她用剪刀顺手在缺口上修了一下,就像园艺工人修剪花枝一样,或者像我们小时候玩剪纸游戏,一下没剪好,再修一修,可是,那是人肉啊,活人身上的肉,那么厚一块,那么长一刀!

马上,血哗哗地流下来了,助产士只是拿了两个巨大的棉球按住那个大大的V型缺口的两条边,再没有实施任何止血措施。这时候,我们老师的声音如同编演过的旁白一样传过来:“大家刚刚看到了一个侧切,侧切是一种常规操作。有时候产妇的子宫收缩得很猛烈,来不及麻醉,也可以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剪……”老师的脸温文尔雅。

一会儿工夫,胎儿的头出来了,剩下的小小身子,想使握在手中的一条小鱼一样,哧溜一下就滑了出来。当我看到胎儿的脸时,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张脸吗?倒像是有几条皱纹的肚皮。护士接过婴儿,在那张脸上摸了几抹,那些褶皱就像被揉开了一样,各归各位,成了五官,还很标准。

那是个小男孩。护士用习惯把婴儿口腔和鼻腔里的羊水吸了出来,用纱布把新生儿身上的羊水,鲜血和粪便(粪便也是母亲的,产妇生产是太用力,把大便也拉下来了)擦干净之后,用布包好,放在母亲床头的保温台上。

母亲的头发是湿的,脸上还有泪痕,脸上的猪肝色已经褪成了粉红色。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脸的疲倦,满脸的幸福,满脸的温柔,还有那么一点沧桑。

这时,几个护士想起了孩子的爸爸,问要不要抱给爸爸看,产妇点点头。我和另外两个女生早早地跑到产房门口,满心期待着一个喜极而泣的父亲。等在产房门口时产妇的丈夫和婆婆。丈夫接过儿子,看那张小脸。而我一直盯着丈夫的那张脸,多么希望它是幸福到极致而什么表情都有,或者是高兴到极致而呆若木鸡。然而,丈夫只是自如地淡淡笑着。婆婆在旁边絮絮叨叨:“眼睛像你,鼻子也像你,看那小嘴,多像你啊……”

说真的,我很失望,还有点伤心。我不死心,对那个新爸爸说:“小孩的妈妈好辛苦啊,留了好多好多血。给,我的白大褂,帽子和口罩都借给你,你进去看看她吧。”新爸爸风度翩翩:“谢谢你,不用了,我就是医院的医生,我进去也用不着你的衣服。”

真不知道是天下的男的都冷血,还是天下的男医生都冷血!

我们回到产房时,胎盘还没有下来,十二点四十,助产士可能是饿了,显得很不耐烦,她握着剩下的半根脐带,隔一会儿拽一拽,一边念叨着:“怎么还不下来?”

我们看了那小孩子好一会儿,老师叫我们都回去,不要影响了产妇的休息。我们走的时候胎盘已经下来了,助产士和一个护士拿着镊子和针线,准备缝那个V型的侧切口。护士说:“忍着点,会有点疼的。”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沉闷的气氛很别扭。我全身的衣服,从衬衣,牛仔裤到外面的白大褂,被汗水浸了个透湿,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那间有空调的产房里流了这么多的汗。右前臂隐隐地痛,我挽起袖子一看,大大的一块被掐红了,还有些发青,可能是站在旁边的一个人过于紧张掐的,弄不好是我自己掐的也不一定。

终于有人说话了,一个女生大声宣布要做Dink(double income and no kids)一族,一石激起千层浪,女生们纷纷表示相同的决心,包括我们一直认为全班最有潜力成为贤妻良母的那位。男生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有一个人开口:“你们看那小男孩多可爱啊,我老婆要是给我生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我一定送她一栋别墅,一辆宝马。”另一个男生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还真不知足,我老婆只要愿意生,我就送!”

我偷偷地想:就算是有房子有车子我也不愿意。

回到宿舍我已经累得不行,换下一身的湿衣服,想打电话给妈妈,但怕吵了她的午睡。遂打起精神,顶着正午的太阳,去校门口的邮局EMS了一束康乃馨。

洁癖

白墙,白地,白床,白衣服,白帽子,白口罩……大多数人心目中,医生和白色总是联系在一起的。医生的第一个职业病就是“洁癖”。

洗手,不停地洗手,永远地洗手。如果你不认识一个医生,就不要吹嘘自己洗手洗得很干净。医生的手,没有长的指甲,没有汗毛,苍白而黯淡。医生的洗手,是神经质的。

我统计过,医学生至少花了15个课时学习洗手,如果算上演习和实践,15这个数字就要用月作单位。

第一步,用肥皂洗,同时用小刷子仔细地刷,皮肤褶皱尤其不能放过,三遍;

第二步,用碘酒擦,三遍,完成后都忘了自己是哪种颜色的人种了。

第三步,涂满酒精。三遍。

以上这些文字在教科书中被扩充成了16开本的整整四页。

不要以为学洗手像在大学学政治,考一门丢一门,随时间的推移,洗手的风气会愈演愈烈,洗手不但保护病人,同时也保护自己。可是,依然有人因为洗手不彻底而害人害己。且不提什么非典和艾滋;也不提什么去消化科走了一堂,害得全家上上下下拉肚子;更不提什么伤口不愈,疹子不断。就说我一个好事的同学,她非要去帮助产士的忙,玩了之后没有好好洗手,结果得了乙肝,因为她接触到了产妇的血,而产妇是个隐性乙肝患者。

有一个准则是:碰了任何东西的手都要被重新洗一次。于是,医学生总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在医学院以外的地方洗手,怎么关水龙头呢?关水龙头的时候,手又被水龙头弄脏了;打开水龙头,再洗一次,可水龙头总是要关的……这个问题比“鸡生蛋,蛋生鸡”还要费脑细胞。下次你遇到一个让水龙头流泪,浪费宝贵的水资源的人,请不要急着下结论,说不定他是被这个问题折磨得晕头转向了,没留神就犯下了这破坏环境的罪行。

顺便提一句,医院里的水龙头都是用脚或者用手肘来关的。

洁癖的表现不止在洗手上。除了一般洁癖病人有的症状,医生们通常还会有以下毛病:用棉签摁电梯按钮;除了鞋底哪儿都不碰病房里的任何东西;不管谈论多么隐私的问题也要离人两米半以上;习惯了被别人抓养——在手术室等地方,自己抓养是不被允许的。

你,想亲身经历这些吗?

原载于《萌芽》04年6月期

首先说蝶骨大小:蝶骨本身不规则,最大横幅就是两侧太阳穴之间的距离,前后6-8厘米。

是不是最美丽的骨头说不好,但是用它做戒指就有点匪夷所思,你那个学医的网友应该不是学医的,或者没看过真的蝶骨。没见哪个学医的如此变态,这样的人不符合医学生的道德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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