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歌
一
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
我承担的你也将承担,
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也同样属于你。
我闲步,还邀请了我的灵魂,
我俯身悠然观察着一片夏日的草叶。
我的舌,我血液的每个原子,是在这片土壤、这个空气里形成的,
是这里的父母生下的,父母的父母也是在这里生下的,他们的父母也一样,
我,现在三十七岁,一生下身体就十分健康,
希望永远如此,直到死去。
信条和学派暂时不论,
且后退一步,明了它们当前的情况已足,但也决不是忘记,
不论我从善从恶,我允许随意发表意见,
顺乎自然,保持原始的活力。
二
屋里、室内充满了芳香,书架上也挤满了芳香,
我自己呼吸了香味,认识了它也喜欢它,
其精华也会使我陶醉,但我不容许这样。
大气层不是一种芳香,没有香料的味道,它是无气味的,
它永远供我口用,我热爱它,
我要去林畔的河岸那里,脱去伪装,赤条条地,
我狂热地要它和我接触。
我自己呼吸的云雾,
回声,细浪,窃窃私语,爱根,丝线,枝橙和藤蔓,
我的呼和吸,我心脏的跳动,通过我肺部畅流的血液和空气,
嗅到绿叶和枯叶、海岸和黑色的海边岩石和谷仓里的干草,
我喉咙里迸出辞句的声音飘散在风的旋涡里,
几次轻吻,几次拥抱,伸出两臂想搂住什么,
树枝的柔条摆动时光和影在树上的游戏,
独居,在闹市或沿着田地和山坡一带的乐趣,
健康之感,正午时的颤音,我从床上起来迎接太阳时唱的歌。
你认为一千亩就很多了吗?你认为地球就很大了吗?
为了学会读书你练习了很久吗?
因为你想努力懂得诗歌的含意就感到十分自豪吗?
今天和今晚请和我在一起,你将明了所有诗歌的来源,
你将占有大地和太阳的好处(另外还有千百万个太阳),
你将不会再第二手、第三手起接受事物,也不会借死人的
眼睛观察,或从书本中的幽灵那里汲取营养,
你也不会借我的眼睛观察,不会通过我而接受事物,
你将听取各个方面,由你自己过滤一切。
三
我曾听见过健谈者在谈话,谈论着始与终,
但是我并不谈论始与终。
过去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开始,是现在所没有的,
也无所谓青年或老年,是现在所没有的,
也决不会有十全十美,不同于现在,
也不会有天堂或地狱,不同干现在。
努力推动、推动又推动,
永远顺着世界的繁殖力而向前推动。
从昏暗中出现的对立的对等物在前进,永远是物质与增殖,
永远是性的活动,
永远是同一性的牢结,永远有区别,永远是生命的繁殖。
多说是无益的,有学问无学问的人都这样感觉。
肯定就十分肯定,垂直就绝对笔直,扣得紧,梁木之间要对携,
像骏马一样健壮,多情、傲慢,带有电力,
我与这一神秘事实就在此地站立。
我的灵魂是清澈而香甜的,不属于我灵魂的一切也是清澈而香甜的。
缺一即缺二,看不见的由看得见的证实,
看得见成为看不见时,也会照样得到证实。
指出最好的并和最坏的分开,是这一代给下一代带来的烦恼,
认识到事物的完全吻合和平衡,他们在谈论时我却保持沉
默,我走去洗个澡并欣赏我自己。
我欢迎我的每个器官和特性,也欢迎任何热情而洁净的人
——他的器官和特性,
没有一寸或一寸中的一分一厘是邪恶的,也不应该有什么
东西不及其余的那样熟悉。
我很满足——我能看见,跳舞,笑,歌唱;
彻夜在我身旁睡着的,拥抱我、热爱我的同床者,天微明
就悄悄地走了,
给我留下了几个盖着白毛巾的篮子,以它们的丰盛使屋子
也显得宽敞了,
难道我应该迟迟不接受、不觉悟而是冲着我的眼睛发火,
要它们回过头来不许它们在大路上东张西望,
并立即要求为我计算,一分钱不差地指出,
一件东西的确切价值和两件东西的确切价值,哪个处于前列?
四
过路的和问话的人们包围了我,
我遇见些什么人,我早年生活对我的影响,我住在什么地
区,什么城市或国家,
最近的几个重要日期,发现,发明,会社,新老作家,
我的伙食,服装,交流,容貌,向谁表示敬意,义务,
我所爱的某一男子或女子是否确实对我冷淡或只是我的想象,
家人或我自己患病,助长了歪风,失去或缺少银钱,灰心
丧志或得意忘形,
交锋,弟兄之间进行战争的恐怖,消息可疑而引起的不安,
时或发生而又无规律可循的事件,
这些都不分昼夜地临到我头上,又离我而去,
但这些都并非那个“我”自己。
虽然受到拉扯,我仍作为我而站立,
感到有趣,自满,怜悯,无所事事,单一,
俯视.直立,或屈臂搭在一无形而可靠的臂托上,
头转向一旁望着,好奇,不知下一桩事会是什么,
同时置身于局内与局外,观望着,猜测着。
回首当年我和语言学家和雄辩家是如何流着汗在浓雾里度
过时光的,
我既不嘲笑也不争辩,我在一旁观看而等候着。
五
我相信你,我的灵魂,那另一个我决不可向你低头,
你也决不可向他低头。
请随我在草上悠闲地漫步,拔松你喉头的堵塞吧,
我要的不是词句、音乐或韵脚,不是惯例或演讲,甚至连
最好的也不要,
我喜欢的只是暂时的安静,你那有节制的声音的低吟。
我记得我们是如何一度在这样一个明亮的夏天的早晨睡在
一起的,
你是怎样把头横在我臀部,轻柔地翻转在我身上的,
又从我胸口解开衬衣,用你的舌头直探我赤裸的心脏,
直到你摸到我的胡须,直到你抱住了我的双脚。
超越人间一切雄辩的安宁和认识立即在我四周升起并扩散,
我知道上帝的手就是我自己的许诺,
我知道上帝的精神就是我自己的兄弟,
所有世间的男子也都是我的兄弟,所有的女子都是我的姊妹和情侣,
造化用来加固龙骨的木料就是爱,
田野里直立或低头的叶子是无穷无尽的,
叶下的洞孔里是褐色的蚂蚁,
还有曲栏上苦踪的斑痕,乱石堆,接骨木,毛蕊花和商陆。
一七
这些其实是各个时代、各个地区、所有人们的思想,并非我的独创,
若只是我的思想而并非又是你的,那就毫无意义,或等于毫无意义,
若既不是谜语又不是谜底,它们也将毫无意义,
若它们不是既近且远,也就毫无意义。
这就是在有土地有水的地方生长出来的青草,
这是沐浴着全球的共同空气。
二一
我是肉体的诗人也是灵魂的诗人,
我占有天堂的愉快也占有地狱的苦痛,
前者我把它嫁接在自己身上使它增殖,后者我把它翻译成
一种新的语言。
我既是男子的诗人也是妇女的诗人,
我是说作为妇女和作为男子同样伟大,
我是说再没有比人们的母亲更加伟大的。
我歌颂“扩张”或“骄傲”,
我们已经低头求免得够了,
我是在说明体积只不过是发展的结果。
你已经远远超越了其余的人吗?你是总统吗?
这是微不足道的,人人会越过此点而继续前进。
我是那和温柔而渐渐昏暗的黑夜一同行走的人,
我向着那被黑夜掌握了一半的大地和海洋呼唤。
请紧紧靠拢,袒露着胸脯的夜啊——紧紧靠拢吧,富于想
力和营养的黑夜!
南风的夜——有着巨大疏星的夜!
寂静而打着瞌睡的夜———疯狂而赤身裸体的夏夜啊。
微笑吧!啊,妖娆的、气息清凉的大地!
生长着沉睡而饱含液汁的树木的大地!
夕阳已西落的大地——山巅被雾气覆盖着的大地!
满月的晶体微带蓝色的大地!
河里的潮水掩映着光照和黑暗的大地!
为了我而更加明澈的灰色云彩笼罩着的大地!
远远的高山连着平原的大地——长满苹果花的大地!
微笑吧,你的情人来了。
浪子,你给了我爱情——因此我也给你爱情!
啊,难以言传的、炽热的爱情。
你这大海啊!我也把自己交托给了你——我猜透了你的心意,
我在海滩边看到了你那曲着的、发出着邀请的手指,
我相信你没有抚摸到我是不肯回去的,
我们必须在一起周旋一回,我脱下衣服,急急远离陆地,
请用软垫托着我,请在昏昏欲睡的波浪里摇撼我,
用多情的海水泼在我身上吧,我能报答你,
有着漫无边际的巨浪的大海,
呼吸宽广而紧张吐纳的大海,
大海是生命的盐水,又是不待挖掘就随时可用的坟墓,
风暴的吹鼓手和舀取着,任性而又轻盈的大海,
我是你的组成部分,我也一样,既是一个方面又是所有方面。
我分享你潮汐的诱落,赞扬仇恨与和解,
赞扬情谊和那些睡在彼此怀抱里的人们。
我是那个同情心的见证人,
(我应否把房屋内的东西列一清单却偏去了维持这一切的房屋呢?)
我不仅是“善”的诗人,也不拒绝作“恶”的诗人。
关于美德与罪恶的这种脱口而出的空谈是怎么回事呢?
邪恶推动着我,改正邪恶也推动着我,我是不偏不倚的,
我的步法表明我既不挑剔也不否定什么,
我湿润着所有已经成长起来的根芽。
你是怕长期怀孕时得了淋巴结核症吗?
你是否在猜测神圣的法则还需要重新研究而修订?
我发现一边是某种平衡,和它对立的一边也是某种平衡,
软性的教义和稳定的教义都必然有益,
当前的思想和行动能够使我们奋起并及早起步。
经过了过去的亿万时刻而来到我跟前的此时此刻,
没有比它、比当前更完美的了。
过去行得正或今天行得正并不是什么奇迹,
永远永远使人惊奇的是天下竟会有小人或不信仰宗教者。
二五
耀眼而强烈的朝阳,它会多么快就把我处死,
如果我不能在此时永远从我心上也托出一个朝阳。
我们也要像太阳似地耀眼而非凡强烈地上升,
啊,我的灵魂,我们在破晓的宁静和清凉中找到了我们自己的归宿。
我的声音追踪着我国力所不及的地方,
我的舌头一卷就接纳了大千世界和容积巨大的世界。
语言是我视觉的孪生兄弟,它自己无法估量它自己,
它永远向我挑衅,用讥讽的口吻说道:
“华尔特,你含有足够的东西,为什么不把它释放出来呢?”
好了,我不会接受你的逗弄,你把语言的表达能力看得太重,
啊,语言,难道你不知道你下面的花苞是怎样紧闭着的吗?
在昏暗中等候着,受着严霜的保护,
污垢在随着我预言家的尖叫声而退避,
我最后还是能够摆稳事物的内在原因,
我的认识是我的活跃部分,它和一切事物的含义不断保持联系,
幸福,(请听见我说话的男女今天就开始去寻找。)
我决不告诉你什么是我最大的优点,我决不泄漏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请包罗万象,但切勿试图包罗我,
只要我看你一眼就能挤进你最圆滑最精采的一切。
文字和言谈不足以证明我,
我脸上摆着充足的证据和其他一切,
我的嘴唇一闭拢就使怀疑论者全然无可奈何。
五一
过去和现在凋谢了——我曾经使它们饱满,又曾经使它们空虚,
还要接下去装满那在身后还将继续下去的生命。
站在那边的听者!你有什么秘密告诉我?
在我熄灭黄昏的斜照时请端详我的脸,
(说老实话吧,没有任何别人会听见你,我也只能再多待一分钟。)
我自相矛盾吗?
那好吧,我是自相矛盾的,
(我辽阔博大,我包罗万象。)
我对近物思想集中,我在门前石板上等候。
谁已经做完他一天的工作?谁能最快把晚饭吃完?
谁愿意和我一起散步?
你愿在我走之前说话吗?你会不会已经太晚?
五二
那苍鹰从我身旁掠过而且责备我,他怪我饶舌,又怪我迟
迟留着不走。
我也一样一点都不驯顺,我也一样不可翻译,
我在世界的屋脊上发出了粗野的喊叫声。
白天最后的日光为我停留,
它把我的影子抛在其它影子的后面而且和其它的一样,抛
我在多黑影的旷野,
它劝诱我走向烟雾和黄昏。
我像空气一样走了,我对着那正在逃跑的太阳摇晃着我的
绺绺白发,
我把我的肉体融化在旋涡中,让它漂浮在花边状的裂缝中。
我把自己交付给秽土,让它在我心爱的草丛中成长,
如果你又需要我,请在你的靴子底下寻找我。
你会不十分清楚我是谁,我的含义是什么,
但是我对你说来,仍将有益于你的健康,
还将滤净并充实你的血液。
如果你一时找不到我,请不要灰心丧气,
一处找不到再到别处去找,
我总在某个地方等候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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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白∶实在对不起,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再等我了,其实,从你入伍的那天起,你我的命运就发生 了变化,我知道,我们早晚会有分手的那一天,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好在时间还不长
,我 不想瞒你,我爱上了别人,你知道,陕北的生活很苦,我们粮食很少,整天都在为吃饭而操 心,严酷的现实使我变成了一个现实主义者,我希望有人能和我相依为命,在精神上互相支 撑……
周晓白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信纸上,她感到太突然了,简直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我不想说什么怕耽误你的话,因为那是很虚伪的,实际上,我是怕你 耽误了我,在这贫 瘠的黄土高原上,人们似乎看不到什么前途,对于未来我从不做什么设想,眼前能吃饱肚子 ,才是我最大的心愿。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很难想象他会忠实于爱情,这是我给你的最后 一封信,请忘了我吧,对不起,再一次向你说对不起。
周晓白猛地扬起脸,泪流满面地大叫一声:"钟跃民,你这个混蛋……"她用双手捂住脸, 毫无顾忌地号啕大哭起来。
钟跃民和周晓白相对而坐,两人都穿着军装,坐在餐厅里很引人注目,毕竟来这里用餐的军 人不多。周晓白毫不掩饰地注视着钟跃民,目光里很复杂,钟跃民很不自在地避开她的目光 。
钟跃民没话找话地问:"晓白,这些年你还好吧?"
"我不太好,心里总想着你,能好吗?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这是单相思,甚至有点儿贱, 可我骗不了我自己。"
"晓白,你是不是恨我?没关系,要是恨我你就直说。"
"说不清,爱和恨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更何况我想恨你也恨不起来。"
"你今天找我来,不是为说这些吧?"
周晓白凝视着钟跃民:"跃民,你怎么这样冷漠?难道连和我叙叙旧的心情都没有了?你以 前可不是这样,相比之下,我倒更喜欢当年在冰场上那个嘻皮笑脸追女孩子的钟跃民,而不 是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解放军营长。"
钟跃民笑了:"对不起,当兵都当傻了,见了女孩子不知该说什么,你别介意,我会慢慢适 应的,请给我点儿时间,我正努力找回当年那嘻皮笑脸的感觉。"
周晓白也笑了:"这就好了,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钟跃民。"
钟跃民忙不迭地摆弄起刀叉狼吞虎咽起来,周晓白没动刀叉,只是静静地看着钟跃民吃。
"跃民,你慢点儿吃,这儿不是野战军,没人和你抢,你就不能斯文点儿?"
钟跃民嘴里塞满了食物,边使劲下咽边回答:"我刚当兵时,比你还斯文呢,后来我发现, 部队不需要绅士,也容不得你细嚼慢咽,动作稍微慢点儿,菜就没了,我才斯文了一天就明 白过来了,什么绅士,顾不了这么多啦,抢,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你没在基 层连队呆过,没见过我们吃饭的阵势,比如有一天连队吃面条,你离着食堂二十米就能听见 一片呼噜声,和猪吃泔水的声音差不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是猪圈呢。"
周晓白大笑起来:"你的嘴还这么损?"
"晓白,你和袁军的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了?"
周晓白马上收敛了笑容:"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和你谈谈袁军的事,他是你的好朋友,人也 很好,可我一直没答应他,总想找个机会问问你,你知道,你我见个面并不容易。"
钟跃民无所谓地说:"这好象不关我的事,你没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周晓白突然来了气,她把手中的刀叉摔在桌上:"钟跃民,你是个混蛋,你忘了咱们是怎么 认识的了?当初你就不该嘻皮笑脸的来招我,等我爱上了你,你又漫不经心地把我甩掉,你 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钟跃民自知理亏地小声说:"晓白,你小声点儿行不行?你看,还说给我接风洗尘呢,吃你 一顿饭还得挨骂,别这样,女孩子应该温柔些,要不可嫁不出去了。"
周晓白余怒未消地瞪了他一眼:"给你温柔还少吗?你珍惜吗?嫁不出去也是我的事,你管 得着吗?"
"是,是我不好,我该死,我有罪,我欺骗了你纯洁的感情,我向你道歉……"
"你就接着忏悔吧,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钟跃民有点儿烦了:"晓白,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我钟跃民什么时候向人道过歉?你还 不依不饶了?"
"看吧,本性终于露出来了,什么道歉?都是假的,就最后那句话才是真的,算了,咱们别 互相指责了,跃民,以前的事不提了,我希望今后咱们还是好朋友,行吗?" 周晓白无可 奈何地说。
"那当然,咱们永远是朋友,不过,你得和袁军打个招呼,他可不能吃我的醋,要不是我高 风亮节,能有他小子今天?他可不能吃水忘了挖井人。"
周晓白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又耍贫嘴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会一直看着你,我倒要看 看你将来的妻子是什么人,她能比我强到哪儿?要是还不如我,就别怪我当第三者。"
钟跃民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本色:"别吓唬我,我这个人还是挺有贞操观的,美人计对我不 起作用……"
"呸!服务员,结帐!"
钟跃民和周晓白出了新侨饭店的大门,沿着崇文门大街并肩而行。
周晓白突然问道∶"跃民,你和我说实话,当年你提出和我分手,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不是在信上和你说了吗?"
"不对,我不相信那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也不太相信那个叫秦岭的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能 使你不顾一切,事实上你们也只是相处了很暂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她连影子都不见了。"
钟跃民骂道∶"这都是郑桐和你说的?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你别冤枉郑桐,我问过他,他一个字不向我透露,是蒋碧云说的。"
"嗯,这还差不多,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这个人太"轴" ,知道什么叫"轴"吗? 这是北京人形容爱钻牛角尖的人常用的一个词。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这种"轴"法儿我才 和你分的手,你把我吓着了,我还没向你承诺过什么,你已经要死要活了,咱们要是接着走 下去,我敢说,你早晚会因为我的原因把命搭上,晓白,你是个对爱情很执着的女人,也许 在很多男人眼里,这是天大的优点,但我敢说,你对我并不合适,我不是个守着老婆孩子过 小日子就能心满意足的男人,我也不是个安份守己的人,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如果一 种生活方式过腻了,那我会马上再换一种生活方式,在我看来,当年插队时要饭和现在当兵 只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无所谓哪种好哪种不好,这两种生活方式我都会高高兴兴地 投入进去,我把它当成游戏。如果这两种游戏都玩烦了,我会再换一种游戏玩,总之,要玩 得高兴。晓白,如果我和你生活在一起,你能理解我这种玩法吗?你能和我一起玩吗?"周晓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能,尽管我很爱你,我只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结婚,生孩子,教育孩子,将来考大学,大学毕业后再帮助孩子找个好工作,孩 子有了孩子你再帮着带孩子……你可真行,幸亏没和你结婚,不然我早烦你了。"
"照你这么说,你把我甩了是为了拯救我?我还应该感谢你是不是?"
"当然了,你以为呢?除非你也和我一样,自愿选择过一种'在路上'的生活,你行吗?我 的周大夫,你是那种还没出生就已经被父母安排好一生的人,就象个案板上的小面团儿,父 母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把你做成馒头还是烤成面包,要不再加点儿棒子面做成混合面饽饽 都由父母说了算……"
"去你的……"周晓白给他一拳,也笑了。
"晓白,你知道将来和我过日子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吗?我告诉你,如果我去要饭,她会 兴高彩烈地和我一起去,我们还会坐在草堆上边晒太阳边互相捉虱子,就象动物园猴儿山上 的猴子一样。如果哪天我突然觉得安稳日子过烦了,忽发奇想,打算去神农架找野人,去尼 斯湖抓怪兽,她都会高高兴兴和我一起玩……"
"呸!你找去吧,这样的女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那我就再等等,现在出世都来得及,我五十多岁时娶个二十多岁的小妞儿,老牛吃嫩草, 这多露脸。"
周晓白放声大笑,多年来压在她心头的忧郁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钟跃民还是当年的 钟跃民 ,总能给她带来欢乐,他刚才的解释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并没有什么 错误,不过,她还有些伤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她不愿意再想这些,难得和钟跃民 在一起,这些年她从来没这么笑过。
两人已经顺着崇文门大街走到了前门,周晓白在地铁站口停住脚步,静静地望着钟跃民,钟 跃民发现她还是这么美,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忧郁。
"跃民,求你一件事。"周晓白低声说。
"哦,你说吧。"
"再抱抱我好吗?"
"这……合适吗?"
"我还没答应海洋呢,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自由的,求你了。"
钟跃民轻轻揽过周晓白的身子,她的身体象触了电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抬起头迎着 钟跃民送上滚烫的嘴唇……
"晓白,咱们都穿着军装呢……"
"我不管,你吻我,最后一次……"
钟跃民迎住她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一下。
"对不起,晓白,真的对不起。"
周晓白突然泪流满面∶"你用不着说对不起,这是我的命……"她推开钟跃民头也不回地跑 进地铁站口。
我对剧中角色的看法 1 郑彤: 把他列为第一个人,是因为这个人物的身世与全剧的时间线贴的最近最正确,与80年代出就拿着手机到处跑的其他大人物比起来,这个终身搞研究的小知识分子,可能是80年代的真正地标。他幽默,滑稽,义气,厚道,聪明,知足。与钟主角天生的气质不同的是,郑的气质是知识赋予的。虽然电视剧后半部仅将筒子楼作为其剧中表演的终点,但是其知识分子乐贫向道的精神,将如一坛好酒,经年越久,越能透出芳香。他才是整个电视剧中能够真正认识自己把握自己的人。
2 蒋碧云: 喜欢她,是因为她的精明,得体,大方。一个能全力支持丈夫,安于贫贱,有点小聪明的女人。选她做老婆虽然不是最好最浪漫的,但是起码是最省心最幸福的。因为她的算计,是为了家。
3 宁伟:很帅很酷,那种现代男人缺乏的血性可以刺激的小女生尖叫,他的义气执着可以让每个男人惺惺相惜,很讨厌钟和张,因为到最后一刻,他们只说宁伟是他们的战友徒弟,却没有承认是他们的弟弟!!当宁伟最后一刻叫“两位大哥”的时候,心碎了。如果我有宁伟这样的兄弟,我宁肯自己死,然后放他走。
4 姗姗:风尘侠女。虽然有点俗,但还是想她有个身孕,活下来。
5 袁军:他的优点吧里人说的很多,虽然有点子袭父名,但是他的为人值得学习。
6 袁军的女朋友: 攻于心计,可惜电视剧没说她最后去了哪里。
7 小白:从将军女儿到普通女人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她转变了,所以给自己找到了幸福,不管她最后的丈夫是不是她爱的人,起码她以后的生活会很幸福。爱和婚姻是两回事,当她30岁的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很多女人也是在30岁才明白,可惜没有女医生会保养,于是变成了嫁不出去的大婶。顺便说一句,所有女性角色中,小白是最漂亮的。但是红颜薄命。
8 张海洋: 如果现实中有个男人可以等待一个女人20年,那我敬佩他。他最后没有放宁伟,可能是因为他和宁伟确实只是战友和师傅的关系。宁叫他大哥,是看在钟的辈分上。不过张最后的表演,太做作了。呵呵,算了,人呀,都有缺点,不是吗?
9 钟的2个女人(唱歌的,开饭馆的):不管她们是真爱钟还是假爱钟,她们都很傻,想玩玩又陷入感情,想追求又知道没希望。卖饼姑娘最后几集中总是在表白后又用玩笑掩饰的技巧,跟唱歌姑娘的欲擒故纵伎俩一样拙劣。唱歌姑娘玩砸了,还好良子不计较。卖饼姑娘继续玩,我们只能在续集中静等她的爱情悲剧。
10 钟 :真的很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如此自私的人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欢。如果说前半部他还有一些激情,那后半部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在逃避爱情应该承担责任。他一生都在玩,都在自己的玩世不恭中混过。看到结尾,不能不佩服小白的母亲,只见了一面就揭穿了他的本质。很多人说他对女人不忠,但是对兄弟义气。真的是这样吗?象我前面所说,单看他对待宁伟就知道他根本不配有兄弟!宁伟叫他“哥”真是叫错人了。可惜呀,如果他代满囤去死,也许比他一直活着折腾大家要好的多。
11其他配角: 喜欢傅彪的角色刻画,入木三分;喜欢村里的老支书,精明的庄稼人;喜欢小混蛋的演员,演的真实生动;喜欢钟的营长,他在军长办公室外小心翼翼打听自己的兵的处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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