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简介及代表作

鲁迅简介及代表作,第1张

一、简介:周树人(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寿(1898年改为周树人),笔名鲁迅,字豫山、豫亭,后改名为豫才。

20世纪中国重要作家,新文化运动的***、左翼文化运动的支持者。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评价为现代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的作品包括杂文、短篇小说、评论、散文、翻译作品,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文化与中国文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二、代表作:《狂人日记》、《朝花夕拾》、《呐喊》、《野草》、《阿Q正传》、《记念刘和珍君》、《伤逝》、《彷徨》、《论睁了眼看》、《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等。

1、《呐喊》是现代文学家鲁迅的短篇小说集,收录鲁迅于1918年至1922年所作的14篇短篇小说,1923年由北京新潮社初版,现编入《鲁迅全集》第1卷。

小说集真实地描绘了从辛亥革命到五四运动时期的社会生活,从革命民主主义出发,抱着启蒙主义目的和人道主义精神,揭示了种种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对旧时中国的制度及部分陈腐的传统观念进行了深刻的剖析和比较彻底的否定,表现出对民族生存浓重的忧患意识和对社会变革的强烈希望。

2、《彷徨》是近代文学家鲁迅创作的小说集,于1926年8月由北京北新书局初版,列为作者所编的《乌合丛书》之一,后编入《鲁迅全集》。

整部小说集贯穿着对生活在封建势力重压下的农民及知识分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关怀。该小说集在深广的历史图景中,对人物命运的叙述渗透感情。

3、《朝花夕拾》原名《旧事重提》,此文集作为“回忆的记事”,多侧面地反映了作者鲁迅青少年时期的生活,形象地反映了他的性格和志趣的形成经过。前七篇反映他童年时代在绍兴的家庭和私塾中的生活情景,后三篇叙述他从家乡到南京,又到日本留学,然后回国教书的经历。

揭露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种种丑恶的不合理现象,同时反映了有抱负的青年知识分子在旧中国茫茫黑夜中,不畏艰险,寻找光明的困难历程,以及抒发了作者对往日亲友、师长的怀念之情。

4、《野草》是现代文学家鲁迅创作的一部散文诗集,20世纪20年代初期,作者鲁迅生活在北洋军阀统治下的北京,处于极度苦闷中的鲁迅当时心境很颓唐,但对理想的追求仍未幻灭,这部诗集真实地记述了作者在新文化统一战线分化以后,继续战斗,却又感到孤独、寂寞,在彷徨中探索前进的思想感情。

诗集内容形式多样、想像丰富、构思奇特、语言形象,富有抒情性和音乐性,成功地运用了象征手法,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诗集以独语式的抒情散文形式,诗性的想象与升华,深化了中国散文诗的艺术和思想意境 。

5、《阿Q正传》是鲁迅创作的中篇小说,该小说创作于1921年底,共分九章。小说以辛亥革命前后的中国农村为背景,描写了未庄流浪雇农阿Q,虽然干起活来“真能做”,但却一无所有,甚至连名姓都被人遗忘的故事。

-鲁迅

何求②交付树冠,不敢站起来,以满足。

破帽盖日元闹市区,出色的泄漏舰载洒泛中流③。

横眉冷对千夫指,甘牛④优越的弓。

隐藏到一个统一的管夏季和冬季,春季和秋季⑥⑤,在小楼里。

注:

1“鲁迅日记”1932年10月12日:下午柳亚子书横幅说:“交付篷欲何求达夫赏饭,闲人打油,被盗的半连动,以及荒凉总是请“等。 “出版社,10月5日郁达夫聚丰晚餐,他的弟弟余华,鲁迅陪。闲人,(”三集序言说:“我会准备的材料,在”中国小说史略“,”小说旧闻笔记“到省青年检查力度,成仿吾无产阶级的名称,意味着'自由'和'自由'至于三”,所以称为“三闲集”,随笔集自称“闲人”。大有谦说打油诗被盗半有三种说法:一,郭沫若同志借钱季“香喷喷的饭菜,甜牛”,没有半联,但最后一部分,见注(4)两个借用完成南社诗人姚鹓雏(锡钩)诗“旧帽盖日元闹。”,洪榕同志提供一个节日,鲁迅,郁达夫开玩笑说:“你们辛苦了这些天来,对不对?”鲁鲁迅花了一天的思想“横眉”相关回答他。达夫打趣说:“它似乎,树冠游戏韩?”鲁迅说:“看你说的,我的一半在一起,弥补了一首诗“所谓被盗的一半,一个(<被盗半,难道不是解决方案”,“人民每日”1962年2月22日)记者,一个是由最后而不是半部分相关联的;,位置“南社诗没有找到这首诗,说“破”,“老字号”,“漏”为“broken”的日记中包含更多的认同。诗,后来日本杉本勇,鲁迅的这首诗,这首诗写的风扇“作为”的样子。“

2华盖的:鲁迅”华盖集题词:“我的生活,我没有学算命,但听老头说,人们有时不得不支付树冠游戏这项运动,和尚是运气好:树冠的顶部,自然是成佛为祖先万亿,但俗人可不行,华盖,它是必要的覆盖,已经打一个障碍。“篷,云头花帽上的”古今注“:”天篷,也由黄帝驰战争,结束与皇帝在涿鹿野外,经常彩色的云一样,金枝玉叶,花如PA,因此树冠也。“这是黄帝仿云汽车覆盖

③漏船一句话:”戊子之兵“,”,如漏坐船。“书金毕卓传“邲卓说:”酒满数百斛船,拍浮酒船中,进行足够的生命。“

④甘为孺子牛:郭沫若同志”孺子牛质变“,提列文章:重做洪亮吉”北江诗话“卷中,我提到钱季度酒酣或壮族学生的蝴蝶,香喷喷的饭菜,甘为孺子牛。”,“但是这个典故,落入鲁迅的手,但完全改变性质。真正的腐朽神奇“(1962年1月16日”人民日报“)”左传·哀公2006“:”马丁孔子说:“汝忘了你的牛和折叠牙齿几乎?” “精工爱他的孩子,自己假装牛,嘴对嘴,绳子,让孩子骑孩子坠楼,扯下他的牙齿

⑤成一个统一:这是说,我藏在一个小的建筑,有是一个统一的世界。

⑥他的夏季和冬季,春季和秋季:如何改变,无论白色恐怖外面的气候,鲁迅经常遭受压迫,它被比喻为交运篷

比喻不敢站起来,以满足为了避免反动派跟踪迫害,在市中心,带着一颗破碎的盖面仍然是非常危险的情况,如漂浮在水面上的漏船载酒,不慎沉没这样一个危险的环境中,鲁迅采取不妥协的强烈的战斗态度。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文学和演讲,说:“鲁迅的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应该成为我们的座右铭。”杂音“在这里是指敌人,对于无论什么凶恶的敌人,我们永远不会屈服。”听话“这里指的是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全体***员,一切革命家,一切革命的作家和艺术家应该学习鲁鲁迅的榜样,做无产阶级和群众牛',幸免没有在垂自己的努力。“毛主席的这种精神,非常高。鲁迅在反动派的迫害,往往隐藏,藏在小建筑逼真,但不有限的现实主义。反动派失去了东北的大片土地,于1932年18事件12日,国民政府,以避免威胁的敌人伟

迁都洛阳,直到12月迁回南京还没有搬回作者写道:这首诗,如此讽刺只知道如何摆脱,无论原产国已经被困在情况如何,后果自负。

这首诗,“鼻子桥二传下来的说法,”横眉“,”弓“写革命战士对待敌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对待人民。不仅这两个有意义的和鲜明的形象。鲁迅郭沫若同志序列诗来赞美此相关的说:“虽然只有寥寥14个字,另一侧赋予生命与亡,爱与恨的力量,团结和拼搏的精神,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启后“的批评,”源“韩家宇传说:”他说:“千人提到,疾病和亡。“”成千上万“或”非常不愉快“,是指人民群众,但鲁迅在2月4日,1931”李冰说:“幸运的是,这也没什么,可释放远读,但是投杼,贤母可疑。谴责,没有疾病和亡。丁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明天如何耳。“鲁迅在这里赋予新的意义,这种”千夫所指“不参考群众,指敌人,以及各种各样的敌人,这是相同的“无题”,“清代采掘湘灵”,“无奈的最终输出肖爱的秘密”喜欢“小爱的秘密”是指敌人很多,“非常不愉快”是指对敌人和更一致的,因此,是指“冷”千夫所指,冷独裁者指责群众,是冷指向的众多敌人,毛主席说'杂音',这里指的是敌人“是正确的。

关于”自嘲“的解释,也有一些分歧,你可以谈。

主题为”自嘲的解释:首先,说:“至于鲁迅“自嘲”字的标题,但它是一个写作技巧,事实上,鲁迅先生几乎没有自嘲。“由于没有需要自嘲,那么为什么要”自嘲“写作技巧是不是说,有没有“自嘲”是什么意思?问题目前还不清楚。说:“这首诗叫自嘲,但在现实中的敌人是讽刺挖苦。”,然后嘲讽的敌人,而不是自我自嘲如果他们没有自嘲,那么为什么标题“自嘲”?“自嘲的自我发挥的嘲笑。鲁迅戏剧调侃什么?玩调侃她发生了什么事,玩嘲笑他们的处境,打嘲笑敌人对自己的迫害。“每首诗的结尾是”这是自嘲,每首诗结束播放嘲笑的对象,总是“打调侃发挥嘲讽敌人?玩调侃,不”“二,还能起到宽废物调侃?

然后“自嘲”应该如何解释呢?“自嘲”这个称号是其来源。“诗集”有一类叫做“假设”,并收到东方朔“一方有难,扬雄”解嘲“潘基文”答宾戏“,有调侃和发挥这三个主题,第一章,”一方有难“是其中三名客人笑了解释自己,而不是”自我解嘲自嘲“的自嘲”。“汉书·东方朔传”说:“在设置很难有因为患手*谕。”东方朔假设一个客人的嘲笑,而不是真正的客人嘲戏,或嘲笑自己,由他们自己来回答。“嘲弄”杨雄,禁止“答宾戏”,直到韩愈“进学解”,都是一样的,假设一个人的嘲笑,嘲笑自己回答。 “文选”东方硕三“集理论”的调侃嘉宾是作者承担,作者的自嘲。这些文章被划分成2部分,调侃的一部分已经被部分的答案,事实上,自嘲自我,但客人调侃的形式自自己

鲁迅“自嘲”是改变从“嘲弄”的文章,删除其正式客户自我调侃,把它实际上是自嘲自,简称为“自嘲”。“嘲弄”,其实分为两部分,鲁迅自嘲式的自我,“开玩笑”可分为两部分自嘲式的自我。“嘲弄”,假设客人调侃自己玩自己的疑问,鲁迅,开玩笑地说:“也先问题嘲戏,如交付的树冠你想不想别的,实际问一句,支付树冠游戏也得到吗?”嘲弄“文章嘲戏,如东方朔说唇腐齿落“,杨雄说,扩大下降的”官“,潘基文说,”宇身体平衡门“韩愈说,”跋前结束匍匐,经常有惹的祸“,”头男孩牙齿排斥,竞争何丕“鲁迅也有类似的自嘲,如”不敢站起来,已经满足“与”羽身体平衡门“满足的恐惧,和前列腺后记前经常惹的祸“相似,”破帽盖日元写形容自己,唇腐齿落“,”头牙男孩排除“来形容一类的情况下,写自己的。这是写自我的一部分。自嘲

过去的“嘲弄”写道:“嘲弄”的部分往往是由于身份,如东方朔说相同的长期范蠡,钟赫子虚,杨雄说,“现在,呈现在猫头鹰的笑容自比凤凰,凤凰,潘基文说“的墙,所以,”匡庐金色的流光。“鲁迅嘲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其深远的意义,已经阐述了毛主席展示自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前辈。自嘲自嘲的一部分,而不是作为上述列举的解释是“自嘲”的写作技巧“讽刺调侃自己篷运输的敌人,也不敢站起来,并打破帽盖燕,如何写作技巧,如何嘲讽敌人?难道跨雨棚运输后篷运交叉篷运输,如何嘲讽敌人?“自嘲”另一个自我的一部分,也不是每年年底的自嘲。当然,鲁迅,“开玩笑地说:”与过去的“嘲弄”从形式到内容有很大不同。以前的顾客调侃自我,鲁迅只被称为“自嘲的,这是一个不同的命题。前顾客调侃委屈自我,以帐户的身份,自我解嘲,他们的不均匀不敢触及封建统治者,以及美化的作用封建统治者。鲁迅,“开玩笑地说:”革命诗篇是刺向国民党反动派的意愿,是为了显示他的蔑视敌人,对于革命事业战斗到底的决心。那么以前比什么是“嘲弄”点?显示,它是鲁迅在创作,就像鲁迅的“浪漫”已继承和发展。指出这一点,是有利于我们这个课题的理解,“开玩笑”,以使更符合真正的诗歌。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由一个联合的“躲进小楼成一个统一的管夏季和冬季和春秋”解释“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最后两句安慰自己,但政治。”两国民党反动派事件1月28日,1932年迁都洛阳,直到12月迁回南京,作者写这首诗如果我们不能回三“躲进小楼”再次表达了鲁迅一贯主张“阵地战”的思路?'小楼'碉堡工事,是前线的战壕。躲进小楼,借机攻击,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打击敌人,消灭敌人。“四”成一个统一的'是指自成一个统一的,蒋家王朝针锋相对'小楼'是小,但作为敌人的前哨,斗争和无产阶级整个革命斗争。“

看以前写的“嘲弄,东方朔说,在后期是怎么说的”不阻止然信徒,廓然当家“杨雄说,”但沉默,但寂寞,守德家园“,潘基文说,”神秀博客,守尔一天休息。“告诉他们自己的内容与孤独,清醒的,不是别人是具有讽刺意味的讽刺意味,但政治是不是合适。具有讽刺意味的敌人,但政治是教育,不具有讽刺意味的。鲁迅谈到”隐藏在小楼与以前的廓然当家“,安于寂寞,在形式上相似,当然,无论我们只知道,当敌人冲进城内的精神是完全不同的,前者的撤退,这是战斗的

隐藏在小楼“如何打击呢?小楼战壕阵地战?街战时,躲藏在一栋小楼,小楼为掩蔽攻击敌人。鲁迅反文化”围剿和镇压“和战争,如何小楼战壕?反文化“围剿”斗争中,一定要使用新闻界战斗位置,攻击敌人,离开了报纸这场战斗位置,甚至躲进小楼,以及如何攻击敌人阵地战?鲁鲁迅的文章,他写的战斗各种笔的名字以迷惑敌人,他写道战斗杂文一个瞎了眼睛的敌人各种巧妙的艺术技巧,因此,以掩盖自己,在一个小的攻击的敌人,而不是隐藏建筑来保存自己,打击敌人。说,三是恐怕不太现实。隐藏在一个小建筑“坚守阵地”,成为一个统一的无产阶级整个革命斗争。原句“隐藏在一个小的建筑占主导地位,这是躲藏在小楼称霸世界,它是一个不小的建筑,与革命老区与称霸世界,因为这个原因他面前隐藏在小楼一统天下的夏季和冬季和春季,因此,秋季外,无论怎样的政治气候,管他呢!不管的意思,如果一个小楼为据点与它相关联的整个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就必须密切关注外界的政治气候世界,无论怎么了?四不可避免地寻求深。

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鲁迅的反动派迫害,经常逃避,所以我主宰世界隐藏在一个小的建筑,管道等外部的政治气候,这是“自嘲”,但不限于自嘲,但还讽刺国民党反动派的只知道要避免,无论祖国一直停留在危险情况如何。这两个,两个自我也由“自嘲”猛烈攻击敌人,刺敌人至关重要的罢工,本届车展,自嘲,开玩笑地说:“革命的战斗。强有两个相关的”横眉冷对“。

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故乡》比起古典文学构筑的童话世界更富于现代性,它是描写无暇的童话世界中被毁灭的悲哀,他“描写现实世界与童年经历的分裂对立,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童年的纯粹而美丽的童话般世界的崩坏与堕落,以及那个为‘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想象世界的歌吟般的追寻”,实际上是引导人们的目光投入更深沉与痛苦的现实。乡村是没有陌生人的世界,与《祝福》、《社戏》中的“我”一样,鲁迅却正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发现、观察“陌生化”的“故乡”的,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永恒的拯救,关照现实对立的想象,以田园牧歌的笔调上位于这种自己身处其间却又终是孤独的陌生,极其高超的寄托了自己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现实主义,不同于直接的白描,正是童话般的想象世界加深了现实的深重性。“幻景”与”现实”混沌一片,从“离乡”到“作怀乡梦”,“我现在的故事”始终在“心理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而且必然是一个“幻景”与”现实”相互剥离的过程,剥离的痛苦与“金黄的圆月”相映成辉,是折射后更为苦痛的现实。

中学语文课本里的《社戏》并非原文的全部,而这种删节或许正引导和规定了更多的人对小说原作的理解,它在我们的记忆中展现的只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江南小镇风物图,秀美的景致、豆麦的清香、淳朴的民俗以及一大群天真质朴的孩子,足以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但一联系前文“我”两次看京戏的情景,就完全不是一种印象了。戏院里“咚咚惶惶之灾”,由板凳“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工具”,带着这些小说前半部分留下的奇特而沉重的印象来重读我们早已读熟的文章,不得不有新的感觉感受,新的发现及新的眼光。再回忆鲁迅写在赵庄的看戏,竟至于如此的烦闷,其意并不在“戏”或“看戏”本身,而是来折射自己内心的世界,通过这些“看戏”过程中不同寻常的感觉感受,使人体会到一种精神的扩张、霸占,对个体生命的挤兑、迫压使人产生甚至于生命的威胁感,实在是与后面的清闲不可比拟的。然而这种同现,正是产生了无法超越、剥离的负罪感与现实体验,以儿童视角描绘的鲁镇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在此时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心中无尽的伤痕与莫名的惋惜,鲁迅同样是以陌生化的视角来建构整篇小说的,前面删节的部分是于现实中的陌生,无法融入现实的体验,而后面则是一直以一种腼腆的姿态来回报当地不同人的相同热情,同样没能沉于“故乡”中,于是鲁迅思想的“中间物”的意象跃然纸上,这种回望与展现都不能完成的中间性,是作品中的“我”与作者的再度结合,从而在更深沉次上体现了现实主义。

钱理群在剖析鲁迅的思想时曾指出鲁迅作为现实主义者,最根本的含义,在于他彻底地屏弃了一切关于绝对,关于至善至美,对于全面而无弊端,关于永恒的乌托邦的神话与幻觉世界,杜绝一切精神逃薮,只给人们留下唯一的选择——正视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缺陷、速朽,并从这种正视中,杀出一条生路。对于故乡的回忆,无论是真实的散文的语言,抑或自叙式的小说笔调,鲁迅都带有原乡情调似的追述展示绝对澄澈的世界,这种童话般的生活作为永恒的乌托邦的幻觉于不真实中表现无法企及的现实的悲哀。陌生化的视角,不是简单的怀乡和描述,而是更突显了屹立于“故乡”中的外乡人形象,这种无家可归的绝望的苍凉,构成了鲁迅极其作品“荒凉感”的另一个侧面,那些田园牧歌实际上是现实的坟墓中葬送了现实,田园牧歌对于鲁迅自我只是回忆中爱的体验,却又背道而驰。鲁迅自己曾说“爱之转而畏惧于爱,最终逃避爱”,这些有关爱的回忆,造成一种距离感,可以使他摆脱爱的重压,更投入的反对现实。

“爱是奢侈品,在这样的人间”,先生正是于这样的彷徨的无地中以最深刻忧患的灵魂建构起一座丰碑,在田园牧歌中践行现实主义。

绝望与希望中的启蒙者

很久以前读《伤逝》,读鲁迅,不懂。记忆中只有子君走过紫藤棚与涓生谈易卜生、谈泰戈尔的风景,子君瞥见雪莱半身像的羞涩,还为着子君的死可惜,我抄了林徽因的《别丢掉》:“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使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者/有那回音”,以此来祭奠子君,祭奠那些为了爱奋力拍翅飞出围城却又在无可奈何中走向坟墓的女子。《伤逝》是先生少有的温情之作,之中寄寓的,有关于爱的回忆,有对封建社会的现实性的反抗,更存在的是先驱者无法回避的历史命运。子君的无畏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代表着众多蒙受西方浪漫主义思潮影响的年青人,在才子佳人梦的破灭中,对于封建的叛逃只能留下一声叹息。这之中,有鲁迅对个体生命存在与社会历史群体关系的探讨,深入触痛的,更是于绝望与希望中他都无法忘怀的启蒙,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交织中斗争的空白,留给他只一点罅隙去品位再一次的孤独。

《伤逝》作于五四落潮时期,正如鲁迅在显示中所体会的各样人生情态,高升的高升,沉沦的沉沦,这些个体所表达的都是先驱者对于寂寞中选择的不同的历史命运。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是突破封建束缚后自我选择的结果,它具有不可回避性,这不仅来自五四偏执错误的启蒙思想,更有对自我认识的绝望与希望的模糊体验。《伤逝》是以涓生手记的形式把握的,其中对会馆的败壁、吉兆胡同生活的描写都带有回忆的性质,而这种回忆,终于没能落入乌托邦神话的幻想,最后还是回到现实,重新面对新的痛苦与寂寞,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子君和涓生对自我个体解放中蕴涵的有鲁迅前期的浪漫主义和个性主义的思想,他的以“个人”为本位的个性主义思想与封建传统思想以封建“社会”为本位的思想构成了尖锐的对立,在揭露封建思想对个人生存权利的漠视和对思想的摧毁中,鲁迅把西方浪漫主义的某些观点也寄托在这里。子君和涓生一起读泰戈尔、雪莱的诗,一同散步,探讨未来,于无畏中将自我从封建牢笼的束缚中释放出来,实现了自我的启蒙,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徘徊在希望边缘中渐而升起的绝望,这种绝望来自于未知前路的迷茫。等待的面前面对的是现实的危机,经济的拮据、家人朋友的不理解都使子君与涓生对这种生活产生怀疑,于是一个开始沉溺于与官太太的勾心斗角中,一个开始在内心中反思现实,这种背道具有历史性的选择意义,个性解放后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与整个社会历史相结合、相协调,而这种结合与协调又不至于丧失自我。这之中,鲁迅提出的,是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问题。对个性启蒙的怀疑已不只是一个单纯的体验,更升华为对人的自觉的怀疑。人的独立品格、人的自由自觉都应是与人相协发展的。

当鲁迅着力于个体生命体验时,他感到的是极大的孤独,这种孤独,在《伤逝》中的体现,不仅有世人对涓生和子君的不理解,更有他们之间的无法沟通,于是个性主义在此沦落为对于“启蒙梦”的深刻怀疑与绝望,这种深层意识与潜在心理使得温情的文字背后浮现的是更为深刻的思考。个性精神的解放,脱离了变革社会制度的斗争,是无法得到结果的,然而鲁迅又从根本上否定了为了“爱”而牺牲个人意志和个性的人道主义,涓生也说“爱必须有所附丽”,而这种“附丽”不仅来自对现实生活的经济需求,更应有双方自我生命存在的把握,这种希望似乎又于一瞬中陷入虚妄中,悲剧主人公自身本就是与周围环境相对的,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在鲁迅看来是无法调和的,在这种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鲁迅认为应使其并存对立,择其能用者而用之,爱则爱之深,恨则恨之切,鲁迅不是“泛爱众”,提倡“人皆兄弟”的人道主义,他也不是纯粹浪漫的个性主义者,他既否定脱离开个性主义的的人道主义,也否定脱离人道主义的个性主义。正是在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相交织的此消彼长中,鲁迅在绝望与希望的中间,依然孜孜不倦的实现着对自我与社会的启蒙。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在现在看来,也是启蒙者们不可回避的历史命运的选择,具有必然的孤立性与矛盾性。

作为处于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启蒙者,鲁迅也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他从来不否定或掩饰自身思想的矛盾与破碎,将慈爱与悲怆互为表里,使“爱”与“死”成为对立永恒的存在,又一次把自我放进了历史的荒原中,孤独的承担启蒙的责任。《头发的故事》中N先生的愤激,《孤独者》里魏连殳的痛苦以及《在酒楼上》吕纬甫的感喟,都表现出先驱者对社会历史的背离与逆转,但这种背离又并非完全的复归,这种陷入极端孤立的状态中的先驱者,面对这种寂寞,或在绝望中死亡,或于希望中沉沦,辩不清真正的方向。这种深刻的历史使命感,在鲁迅一直默默进行的启蒙工作中,是由自我来背负的,这种孤独与寂寞之于绝望与希望,是置于之中的艰难。他曾在《<呐喊>自序》中提到:“我在年青时候也曾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但自己也不以为可惜。所谓回忆者,虽然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的时光”,历史给予先驱者的馈赠,全由自我一力承担。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先生拒绝了完美与圆满,对于历史的发展,社会的变更、人生道路的极境,他都抱有怀疑,他同时拒绝了个性与人道的调和,在更深沉的痛苦与孤独中践行自我与社会的启蒙,于绝望与希望中实现真理的探索。“斯失子与之德,而留者为空无”。

黑暗灵魂的舞者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最初读起只是语言晦涩颇有些古怪的神话,眉间尺与楚王还有“黑的人”的头之战,以及那些咿咿呀呀奇奇怪怪的歌,平添了许多奇异的幻彩。为父复仇而死的传说在中国是不少见的,被冠以忠孝的名义后终沉溺于历史的洪流中,不复听说。而《铸剑》似乎倾注了鲁迅先生极大的心血,最终也不辜期望成为先生探寻人类灵魂、反思人性、守望孤独的代表之作,其极具先锋的艺术内涵仍恩泽此后的众多作家。

简单的子为父复仇的故事随着“黑的人”的出现逐步步入复杂的旋涡中。鲁迅花大笔墨写了眉间尺的优柔寡断,这就决定了复仇于他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在现实世界的这种两难境地与复仇命运的必然性里,就决定了宴之敖出场的顺理成章,他的种种神秘性,把人引入另一种复仇的境地,即指向全人类生命个体的灵魂深处的自我复仇。再来看看楚王,残忍、无道的代表,但他也曾摆脱现实的两难,铸莫邪剑,为的是消除戾气,增加的却是新一轮的杀戮有复仇。这种荒诞性的叙述,是通过细腻的笔法表现的,莫邪剑的诞生、充满血腥的头与头式的复仇,神秘而古怪的楚歌,都另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这个奇怪个黑衣人,他的言谈、举止都带有对于世俗的生死、个人肉体摈弃与冷酷的决绝,鲁迅在他身上贯注了他“理想的人性”,“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万物在他身上都能找到痕迹,然而终也抓不住。他的冷酷与神秘在作品的荒诞叙述中只能置于理念的范畴,这实质上是顿入虚无的表现,对于人性的关注与探讨一直是鲁迅思想的重点,也使之成为他最具先锋性价值的内涵。

人类个体的灵魂自我必定如《铸剑》里的眉间尺与楚王,存在着两个极端,爱与恨、善良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然而这极端也终是无法调和的,复仇的必然性带有古希腊神话的命运悲剧性,而人物性格又使之具有莎士比亚戏剧式的性格悲剧,双重式的复仇使人的关注更深沉的投入自我的体验中,灵魂的两极,存在于同一生命个体,也必然会有斗争,人类就是在这种自我复仇中不断成长与继续生活着的。鲁迅把关注投入到整个人类灵魂的最深处,通过一种荒诞性的叙事纬语,展示了人存在的理念世界,是极具现代性与先锋意义的。同时这种对自我的复仇、对存在理念世界的把握,又是通过绝对的神化将其置入一种虚无的境界来把握的,这就更深入了鲁迅自我的一种虚无主义精神。宴之敖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的心里全没有你们所谓的那些,我只不过要给你复仇”,《铸剑》在这里提出的超目的性的现实主义,正如康德所说:“在此岸的社会中,任何行善的目的,都不是纯粹,而纯粹的动机是来自彼岸的承诺”,他认为有限的生命个体不可能认识无限的世界,对“复仇”崇高赶的认同是来自此岸与彼岸间不可能建立的桥梁,这样就给复仇打上了虚无主义的旗帜,自我的复仇来自虚无的认识,而虚无主义也正是源自对自我灵魂拷问,这种非凡的自我否定精神和殉道意识,是鲁迅比之同代人对自我在社会形态与文化形态的地位的更深刻的认识,他所阐述的这种虚无与孤独的荒原感不是一个阶级一个时代的,而是整个人类从古自今的悲哀。

这种虚无主义不仅在《铸剑》里表现突出,在鲁迅最具代表性的散文诗集《野草》中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影的告别》中的影显示了三种本质特征,其中对自身本质的反省和怀疑都表明了来自人内心深处的恐慌与荒诞。主人公自我与社会和个人存在之间的逻辑两难框架,是此岸不得通向彼岸的虚无,而对于“无间”的复仇也在他的其他作品中有深刻体现,《孤独者》里的魏连殳的复仇是以自我毁灭与扭曲为代价的,《野草》中《复仇》与《复仇之二》中充斥着荒诞感,也必会受到一番灵魂与心灵的挣扎。在追求世俗完美的过程中,最大的敌人应是来自自我,在理念上的声讨,于现实是虚无的,但鲁迅正是以这对自我的深刻复仇及虚无的剖析,创造了那个时代不应有的伟大认识。复仇与虚无带给他的,是更为绝对的孤独。

“他曾把自己看作由中世纪走向现代文明的‘过客’,看成具有使命感的中间人物”,“他努力把自己从异己的环境中解放出来,使自己不再类属于非人道的意志王国,而是具有自由意识与善良意志的独立的主体”,这种具有历史使命感的意识使先生创造了非同一般的艺术成就,同时他将自己置于更为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在自我的虚无与复仇中寻找光明。

残雪说:艺术,就是黑暗灵魂的舞蹈。从复仇到虚无,鲁迅先生揭示了整个人类灵魂的存在状态,具有深刻的内涵与哲理,这种对人性的孤独者的守望,恰似黑暗里的一首舞曲,在痛苦中将艺术留给后人。

那些关于爱与恨,黑暗与光明、艺术与人生的思想随着我们的阅历渐渐成熟、改变,在少时读鲁迅先生,那是一首略带忧伤的儿歌,淳美中却又另带别质;很久前读先生,那时一首激进高昂的爱国歌曲深沉却又另蕴他意;现在读先生,是一幕幕轮番上演的对心灵与现实拷问的话剧,痛苦而又深涵哲意,就仿佛是广袤的沙漠里野草的鸣动,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成色才依稀可见,而我只能在此写下此刻的认识与见解,或许短暂,或许肤浅,但正如先生对历史承担的决绝,虚无中也自有那一份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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