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文:我为何早就不写小说

李国文:我为何早就不写小说,第1张

[摘要]李国文:当一个作家对异性都不产生任何欲望的时候,你还指望此人再写小说吗?看来,写小说是需要浪漫的,你已经木了,你已经乏了,你已经是熬过两回的药碴。

李国文

栏目主持/采写:舒晋瑜

批判不但屁用不顶,反而增大我的文学信念,巩固我的创作信心,而且支撑着我,无论怎样艰难困苦,无论怎样拿你不当人,也要坚忍不拔地活下来。

萧军先生反问我:当一个作家对异性都不产生任何欲望的时候,你还指望此人再写小说吗?

李国文转向随笔创作已有二十余年。

在他大量的随笔创作中,《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中国文人的活法》《文人遭遇皇帝》等写的虽多为文人,却也是国人的一面镜子。写古代文人的命运,偶尔涉及当代,一笔带过。

“从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到当今,文人遭遇的大环境也没有太大差别。古代学而优则仕,把文人害苦了,攀附权力成为文人基本的情结。文人应该离官场远一点,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李国文说。在最新出版的《中国人的教训》(上下卷,北京大学出版社)中,李国文试图对一个个中国古人个体命运的历史发掘、哲学思考、文学再现,让读者在借鉴古代中国人生存智慧的同时,更多地感悟每个人今天的生活方法。

几度疑死恶狗村

上个世纪的50年代,《人民文学》为文学期刊之翘楚,人所共知。李国文的处女作《改选》放在头条位置发表,自然是难得的殊荣。随着这部小说的问世,显然是受当时苏联文学的影响而在国内形成风气的“干预生活”的文 流也就从此中止,研究当代文学史的论著,都把《改选》列入此次文 流的代表作之一。

读书报:曾在南京国立戏剧专科学校攻读理论编剧专业,这一经历对您后来的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李国文:我在剧专的科班训练,开阔眼界,获益良多。但戏剧化却是小说的死敌,这也是我后来文学作品中难以摆脱的胎里带的弊端。

读书报:处女作《改选》的发表是经谁手?

李国文:1957年的夏天,我将一组稿子寄到《人民文学》,随后收到崔道怡先生的一封信,认为可用,并约我到东总布胡同的编辑部一谈,我去了。没想到,来了一屋子人,问这问那,似乎认为我还写过其它作品,于是我写了《改选》寄去,很快得到答复,说,原来的稿子撤下,先发这一篇,放在头条。当时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步竟决定了我的一生。

读书报:经历了怎样的波折?

李国文:老天的作弄有时是很残酷的,成功与失败只是须臾间事。随后,我被发配到太行山深处修新线铁路,开山劈石,实施高强度的劳动改造,还有一言难尽的屈辱和折磨。起初,我以为我活不下去,或者即使活,大概也活不多久,后来,我不但活了下来,似乎还活得可以。

《改选》七八千字,获罪二十多年,所以没趴下,所以没死掉,正是它能在《人民文学》头题发表给我带来的创作自信,这成了我必须活下去的动力。相信有一天当我重新执笔,会写出一些东西,而且还是说得过去、成个样子的东西,这是绝对可能的。因此,我特别相信那句名言,“人,是需要一点精神的。”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我是深有体会,也是笃信不疑的。1999年,我应已故的丁聪先生之约,为他画我的漫画,打油一首:“学画吟诗两不成,运交华盖皆为空,碰壁撞墙家常事,几度疑死恶狗村。‘朋友’尚存我仍活,杏花白了桃花红,幸好留得骂人嘴,管他南北与西东。”其实正是这种内心反抗的写照。

《改选》一出,舆情大哗,最滑稽者,莫过于一位获得斯大林文学奖的前辈,带头发难,在《文艺报》著文批判《改选》,他认为我的文笔老辣,应该是一位成熟作家的化名之作,那也太抬举我了。紧跟着,那时还是一个鸦鸦乌的小角色,后来鼎鼎大名的姚文元,也在《中国青年报》长篇累牍对我口诛笔伐,对此我一一笑纳,并以阿Q精神,借此证明我的写作能力大概属于“出类拔萃”的一拨,否则干吗那样咬牙切齿,恨不能食肉寝皮呢?诸如此类的批判,不但屁用不顶,反而增大我的文学信念,巩固我的创作信心,而且支撑着我,无论怎样艰难困苦,无论怎样拿你不当人,也要坚忍不拔地活下来。中国人习惯三十年为一代,而每一世代的更迭,都会随之发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变化,这在我读过的那些史籍中是有据可查的。算一算账,试以二十加三十,难道我会熬不到五十多岁吗?

李国文还活着

20世纪70年代,中国进入了只有一个作家唱独角戏的年代,斯其时也,一方面是《诗经·小旻》里的那句“我视谋犹,伊于胡底”,弄到如此不堪收拾的地步;一方面是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中的那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隐隐约约的异动,势必要来的转机,正在形成当中。那时,李国文已年过半百,开始构思在“大地、人民、母亲”这样一个母题下,来写《冬天里的春天》这部长篇小说。

读书报:《冬天里的春天》的创作运用大量意识流、蒙太奇、象征等艺术手法,打乱了叙述节奏,穿插写作今昔之事,充满新意。写这部作品时,您是否觉得无论创作经验或积累已比较充足?

李国文:“新意”二字,也是我萌发重新执笔的念头,回到文学以来的始终追求。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手工劳动都是永不停歇、或简单、或复杂的无数次重复,独有文学创作,对同为手工业者的作家而言,最忌重复,重复别人不行,重复自己更不行。所以,我在写作《冬天里的春天》时,抱定主意,尝试变换长篇小说的传统写法,不是按照人物成长,故事进展的A,B,C,D时序,逐年逐月,一路写来,而是打乱顺序,时空交错,以C,B,A,D,或B,D,C,A的架构,通过主人公两天三夜的故乡之行,来叙述这个延续将近四十年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的故事。这种写法,至少那时的中国,在长篇小说领域里,还没有别的同行在做类似的实验。因此我想,这部并无多少过人之处的作品,若不是写法上的这点“新意”,会入评委的法眼吗?

但是,对这种时空错置,前后颠倒,故事打散,多端叙述,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替使用,东打一枪,西打一炮的碎片化写法,能不能得到读者认可?我一直心存忐忑。直到审稿的秦兆阳先给我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很遗憾后来不知被谁借走,遂不知下落),约有十几页,密密麻麻,语重心长,表示认可的同时,提出不少有益的改动意见,并腾出自己的办公室,让我住进人民文学出版社,集中精力修改,我这才释然于怀。现在看起来,读者的智商,常常为我们作家所低估,其实,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用不着啰嗦再三,喋喋不休,一个词汇足以表达的意思,用不着卖一赠二,重床叠屋。如同中国画的留白一样,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用不着怕读者不能够心领神会。此书问世以后,在这种写法的改变上,始终得到读者的大度宽容。

读书报:70年代末,您的短篇小说《月食》一经发表就立刻引起文坛关注,当年就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能回忆下当时的反响吗?

李国文:实际上,《冬天里的春天》完成在先,出版在后,《月食》写作在后,发表在先。所以,80年代初期,《月食》的影响比较大些。我也不知《人民文学》的涂光群先生从哪里打探到李国文还活着,跑来约稿,那时,我一家三代人挤住一间半屋子里,他一来,屋子便满了。盛情难却,唯有应命。那时,我的《冬天里的春天》已经脱稿,循着“大地、人民、母亲”这样一个母题,驾轻就熟,写出来《月食》。尽管人物、故事、情节、内容,两者大相迳庭,但《月食》实际上等于《冬天里的春天》的缩微版,因此,很受在解放区生活过的老同志赏识,甚至被问过,“你是晋察冀几分区的?”

在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北影导演水华先生,有意要将《月食》搬上银幕时,约我与当时还健在的钟惦棐先生对谈。他用车先来拉上我,再去接钟先生。他一上车,水华先生为之介绍,这就是写《月食》的李国文,我和他都坐在后座,他侧过身子打量我一番,然后第一句话就说:“你的这篇小说,可让我流了不少眼泪啊!”

茅奖的事全忘了

读书报:第一届茅盾文学奖在哪里颁奖?谁给您颁的奖?当时是否六位获奖作家都上台领奖了?

李国文:首届茅盾文学奖的颁奖是1982年12月5日。仪式是在人民大会堂的小礼堂举行的,那天天气不错,晴朗无霾,但遗憾的是,那时我所属单位为中国铁路文工团,与首都文学界少有来往,偶尔碰到一起李国文简介,寒喧几句,姓氏、名声、面孔、职务,常常吻合不到一起。所以,那天坐在主席台上的兖兖诸公,究竟有几位,又是哪几位,失敬得很,真是记不起来。而主持者谁,讲话者谁,授奖者谁,我是从哪一位前辈手中接受这项荣誉,实在有点对不起,三十年后的我,对于这次盛会,在记忆中已成空白。我也努力在网上搜索,能够找到的,仅有一张照片,站在最左边的那个高个子,就是本人。我很讶异那时的我,一副木然的表情。后来才悟出来,大抵旱得太久的庄稼,即使等到迟来的风调雨顺,成活也许不是问题,但精气神的振作,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了。命也运也,夫复何言?

读书报:我又重翻了《冬天里的春天》,这部作品穿越了三十多年的时光,仍然能够打动我的内心。您会回头去看自己的旧作吗?

李国文:第一我不那么自恋,第二除了编书和校对的必须外,我认为有读旧作的功夫,还不如写新作。所以,《冬天里的春天》出版以后,偶尔翻翻,有,从头到尾地再读一遍,没有。三十年过去,这部作品的人物、故事、情节,已经逐渐淡化,记忆模糊,也只好无可奈何了。我记得有一年和意大利作家莫拉维亚对话,问起他笔下曾经写过的几篇有关中国风物的作品,因何而来?他的回答干净利落,一,我老了;二,我写得太多太多;三,我忘了。那时的莫拉维亚也就七十出头、八十不到的样子,现在的我比那时的他,年纪要更大些,但他最后“我忘了”的答复很精辟,被人遗忘,或者,被自己遗忘,也是绝大多数作家和绝大多数作品的最好下场。因此,对于某些前辈,某些同辈,也许太过自恋的缘故,忙不迭盖个文学小庙把自己供起来,也只有掩口葫芦而笑了。

读书报:上世纪80年代末,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是一个分水岭。您的思想在此前后产生了怎样的变化?

李国文:作家也许是春天飞来的第一只燕子,“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70年代末已现端倪,随后,新时期文学开始出现旺盛的势头,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时文学书籍的印数,动辄以数十万计,与当下寒酸到不好意思在版权页标出印数有天渊之别。这其中既有文革十年的空窗期后,读者对文学渴求强烈的因素,也有复出作家的努力回归,以及知青作家来势汹涌而产生的影响,于是那几年里,佳作问世,口碑载道,名家名篇,洛阳纸贵。现在回过头去看,大有看自己孩提时的照片那样,对那时写作的幼稚,粗糙,浅显,笨拙,甚至不堪卒读,也只好哑然失笑,撇在一边。当然,学步时蹒跚是行走的最初阶段,谁也回避不掉,所以也无需自卑。那时的作品,完成了那时读者的需求,也就算完成任务。但如果看不到文学在日日新、又日新的前进过程中,如果看不到中国人习惯以三十年为一代,过去完成时,硬要掺和到现在进行时中裹乱,那就难免要贻笑大方了。

有人高兴,有人跳脚,足矣

熟悉李国文的读者发现,大约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在完成《垃圾的故事》之后,他突然转向了随笔散文。《文学自由谈》、《随笔》《当代》和《人民文学》均开过他的专栏,一发不可收拾。他为什么不写小说了?

读书报:为何告别小说创作?

李国文:凡文人,无不具有浪漫气质,古今皆然。不过只是量的不同,质的差别而已,而同是浪漫气质,具体表现到各个年龄段的作家身上,也是在不停变化之中,所以写诗的人,多青年,最浪漫,写小说的人,多成年,浪漫则次之,写散文的人,写随笔的人,年岁要更大一些,浪漫则次而次之了。因此,作家的浪漫气质,在其全部创作史中,就得经历由躁动的气体状态,洋溢满盈,踌躇满志,到激动的液体状态,汪洋恣肆,波澜起伏,再到以静制动的固体状态,凝重沉稳,泰然安详这样三个阶段,然后,大概就该画其人生的句号了。记得多少年前,我随萧军先生访问港澳,闲谈时曾问过他老人家:您在《八月的乡村》《五月的矿山》以后,为什么就此搁笔了呢?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当一个作家对异性都不产生任何欲望的时候,你还指望此人再写小说吗?看来,写小说是需要浪漫的,你已经木了,你已经乏了,你已经是熬过两回的药碴,你还以为自己是恐龙,你还以为自己生活在侏罗纪,你还要把小说进行到底,那就等于拿读者开心了。

上个世纪的90年代末,我写了我的最后一篇小说《垃圾的故事》,寄给了《上海文学》的厉燕书大姐,就和这种文学题材告别了,从此转向随笔创作,直到今天。

读书报:从一个有才华的小说家转向随笔创作,您认为这种转变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李国文:说实在的,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而是我写不过人家,就识相一点,退出小说领域,不再瘦驴拉硬屎,在那里强撑着了。当然,努努力,也未必写不出来,也未必写得太不好,但太费力气了,没有那么多浪漫,还要挤出浪漫,就是伪浪漫,这些年来,这样的小说实在不少,我就用不着再去凑那份热闹了。因为,此前我一直应《随笔》的杜渐坤先生约,和《文学自由谈》的任芙康先生约,陆陆续续以中国古代文人的生死存亡为题,发表过若干文章,出版过几本集子,渐渐有点影响。这收获真得感谢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的古籍重印,是我那些年里唯一可以精读死啃的书籍,也成为我日后写作文史随笔的基础。

我始终认为,写作是一门手艺,更是一门谋生之道,放弃小说创作以后,作为一个手艺人,总得干些什么,于是改弦更张,另找饭辙。好在我的同行在古籍(特别在史料方面)的阅读和收藏上,并不比我更多,所以笨鸟先飞,积微致著。这些年来,文史随笔写得还算得心应手,正因拥有的都是真材实料。

当有了一把年纪以后,浪漫气质已经接近于零状态的人,钻进故纸堆,也许是一个不坏的选择。

作家和作家比的是语言

不可计数的中国文人中,既不乏流芳百世者,亦不乏庸碌无为者。这些饱读诗书满腹才情的文人,他们的生活状态如何,是仕途得意且名垂青史,还是壮志难酬?对于中国文人的观察与剖析,也许只有李国文才能做到如此的深刻幽默,如此的酣畅淋漓。

读书报:《中国人的教训》体现了您一贯老辣的文风,以古知今,以史为鉴,更有您自己独特的见地。写作此类随笔近三十年,是否早已游刃有余?评论家认为是“当代将学识、性情和见解统一得最好的作品之一”。能否谈点经验共享?在语言上您有怎样的追求

李国文:一个作家的文学才能,有其长必有其短,其作品自然也就有人说好的同时有人说差,评价各个不一的原因,因为对文学的优劣,很难进行量化比较。我在《小说选刊》工作的时候,一个只是属于我私人的读稿习惯,比较关注语言。作家与作家比,比什么呢?有人说比思想,有人说比真实,有人说比典型化,有人说比技巧,比来比去,人言人殊,很难分出高低。惟有语言具有量化可能。虽然也不甚可靠,第一,不大容易做到统计学上的精确;第二,一篇两篇作品,不足以概括作者的全貌。所以秘而不宣,只是私下的看法。那时,我的职业就是阅读别人的小说,那不是一桩好差使。所以,我从作品的语言入手,一是注意词语的重复出现频率,一开始也许会忽略,老在你眼下跳出来,就要警惕了。如果不是这个作家词穷语拙,囊中羞涩,那就是疏于推敲,仓卒成章了。二是关注作品中,新鲜的,流行的,市面上常挂在人们口头上的词语,有,还是没有?有,说明这位作家活在当代,如果没有,当然不能认定这位作家远离现实,但语言是最能体现出时代感的文字符号,这点文学修养都不具备,大概是需要补课了。三是看这个作家对于古早词语的使用上,是否准确到位?是否恰到好处?既可以看出这位作家的学养,也可以看出这位作家驾驭文字的能力。

我是这样要求别人的,自然我也应该这样要求自己。

读书报:今年有哪些书出版?

李国文:这些年来,差不多用了两年功夫,一直在注释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包括原著和释注李国文简介,约50万字。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认可了我的这种尝试,将在今年推出。注释古典著作,向来是专家的事,权威的事,但不知为什么,一直到今天,这部志异体小说,称得上为中国文学空前绝后的奇葩,始终被冷落着,闲置着,遂不揣冒昧,越俎代庖,以作家之见,试着来诠释这位大师的作品。一是希望大家关注这位了不起的文学大师,二是希望大家能从这位大师那无穷无尽的想象力中得到启发,三是希望大家写作之余,将目光投射到古典文学方面,为弘扬传统文化做一些事情。

太阳、空气、水和网络

读书报: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互联网?利用率高吗?

李国文:1997年的春天,三天两头的风沙,是那时北京的典型天气,我拎着《冬天里的春天》的书稿,顶着扑面沙尘,来到朝内大街的人民文学出版社,试试我的运气。传达室的人指着我的手提袋问:“稿件?”我点点头,“小说?”我又点点头。于是他说:“进门,上三楼,往左,第一个门。”初稿约有60万到70万字的样子,若以400字一页的稿纸计算,起码有两千来页,只好装进跑单帮常用的蛇皮袋里。到底是大出版社的人,有眼力,没把我当作二道贩子给轰出去。

读书报:您用电脑写出的第一篇作品是什么?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李国文:八十年代末,作家时兴换笔,邓友梅、谌容、张贤亮开始用电脑写作,他们是先行。随后,王蒙、叶楠、梁晓声和我也进入这一领域。因为分不清N和NG的汉字拼音,我只能死记硬背学五笔,人称四十不学艺,快六十的人还在那儿呀呀学语,难免有人笑话。我用五笔敲出了我的第一篇散文《秋天的感觉》,从这天开始,我不再爬格子,而是从电脑上一键一键地感受到秋天沉甸甸的收获。

进入网络,则是21世纪来临前后的事情了,虽然那时上网速度慢,上网费用贵,然而那是一个崭新的、你从来不曾想过如此靠近你的世界,一个辉煌的让你感到自己是多么无知和狭隘的世界,一个推动着你必须跟头把式,跌跌撞撞才能追赶得上的世界。所以绝对值得投入心力,绝对值得花费时间,因为那也是一个绝对会给你丰厚回报的世界。

读书报:您愿意怎样评价网络?

李国文:我在想,网络将会像太阳、空气、水一样,成为当代人不可须臾或缺的东西。

生活的色彩

生活,自有酸甜苦辣,就好像调色板。生活,多姿多彩,就好像一部连续剧,从中有酸有甜,有苦有辣。总之,生活需要色彩才会精彩!

  

  红色,生活中需要你的激情,你一旦有了激情,那就是为以后打好基础,自然,有了激情做什么都简单,激情是生活中丰富的一面,它随时陪伴着你,你若能唤醒它,它就会给你人生上的成功。

  

  橙色,它如秋天那么的朴实,也是收获的象征,在一学期过后,自己的劳动就会有了结果,结果有好有坏,你若精心耕耘,结出来的果实自然硕大,你若守株待兔,那结出来的只有腐皮没有果啊!

  

  **,它虽然在人们中的第一印象中不是那么的好,但它可是宝贵的经验教训,在失败后,不要灰心丧气,要有信心,吸取经验教训准备东山再起,因为失败往往是为你打开另一个成功的大门。

  

  绿色,生活中必要快乐,快乐往往是先苦后甜的,没错,只要经历过风风雨雨,到了最后,总是会遇见彩虹的。

  

  青色,它是在人失败后才会出现,又苦又涩的,给人压力,然而,只要事事都往好处想,它就会慢慢消失。

  

  蓝色,它是生活中轻松的一面,也是所有人最向往的,因为在生活中谁都想轻轻松松的度过每一天。

  

  紫色,它是生活中人们最不想遇到的,跟在蓝色之后,自轻松之后的麻烦,所以人们在生活中不希望遇到它。

  

  黑色,它是黑暗的使者,使人感到孤独,同时也存在着一种神秘,为生活增添了一份色彩。

  

  白色,它与黑色恰恰相反,纯洁,友善,不会使人感到孤独,反而使人感到快乐,它常常是人们所向往的,追求的。

  在我认为,所有颜色当中彩色是最好的,因为它具备了所有的颜色,也是最完全的。

  生活如果没有了色彩那么就不再精彩,平平凡凡的生活有什么好呢?不如多几分麻烦和几分快乐,这样能让人受到启发和感悟,也能得到经验和教训,所以生活需要色彩!

  生活如画,需要色彩来描绘。

生活的色彩

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五颜六色的。就像一个调味盘,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具备。也像一道菜:酸、甜、苦、辣,样样都有。总之滋味是无穷无尽的。

生活之中,开心的事是很多的,也就是甜了。与朋友聊聊,逛逛街都是件快乐的事情,让人非常的开心。多么的想停留在这一刻,永远的不要过去。

但时光总是旋转的,不会停留。开心的事情虽然很多,但不开心的事情也是常有的。自从上初中以来,学习成绩一直就不好,所以我常常为这事情不开心,。觉得自己没给父母争气,又怪谁呢?只怪自己不努力吧!同样的老师,同样的学习环境,为什么别人的成绩这么优秀,为什么自己的成绩这么不理想呢?这还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就是所谓的苦脑吧!也就是苦。

甜、苦全部经历过后,又会经历什么呢?酸,在吃柠檬时,带点酸味,让人觉得味道还不错。那么生活中带点酸呢?我觉得这让生活中增添了几分色彩,变得更有趣了多了。

想到了酸,一定会想到辣。人们吃酸柠檬还受得了,如果换成了吃酸辣椒呢?我想有的人一定是受不了的。但是生活之中增添了辣是个什么样子呢?我想应该就是红红火火的、热热闹闹的、非凡的。这样就又让我们生活中又增添了一分快乐的气氛呀!

我想生活就是酸、甜、苦、辣组成的吧!让人觉得生活有无限的趣味。

我认为生活中先有酸,才有甜,才有苦,才有辣。样样具备,生活就是像一盘菜,让人回味无穷。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呀!

生活的色彩

  一个崭新的生命就是一张洁白的画纸。在我们还不具备独立的意识之前,我们就已经操起了画笔,在生活的调色板上调出了一抹令人感动的绿色,因为它象征着希望——新声的希望。

  “少年不识愁滋味。”童年的生活是甜的,是美的,是值得永远珍藏和回味的。在阳光下追逐着七彩的肥皂泡,在课堂上高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在外婆那老套而精彩的故事里寻找自己梦想的“水晶宫”。这就是童年的生活。一切都是那样自然,那样真实,那样美好。因此只有纯洁而绚丽的金色才是童年生活的色彩。

  时间的长河带走了童年那朵最美丽的浪花。在艰辛的求学路上,我们迎来了人生的花季。青年时代的生活像散文诗一样浪漫而不失真实,有如摇滚乐一般杂乱而不失洒脱。瞧啊!生活的调色板上已经五彩缤纷。那如火的红色是我们满腔的激情,那柔和的粉色是我们纯洁的友谊,那空灵的青色是我们对未来的憧憬。当然,我们的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失败或挫折已经让我们初尝生活的苦涩。因此,我们生活的调色板上留下了冷冷的墨绿与暗暗的土黄。

  走过了青年时代,激情与狂热都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地沉淀下来,人们握着画笔的手也稳重了许多。婚姻需要浪漫的紫色装点;家庭需要温馨的**衬托;事业需要庄重的蓝色鉴证。但生活的压力与责任又不能不带给人烦恼和忧愁。因此,人生的画面上也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灰色。但那丝毫不影响这画面的完美,反而为它增添了供人玩味和深思的空间。

  “夕阳无限好。”但面对同样的夕阳,人们却有不同的心境,有人为它“近黄昏”而感伤,也有人因它“近黄昏”而倍加珍惜,活得更加有滋有味。懂得品位生活的人当然会选择后者,只要你拥有这份豁达的心胸,即使人到暮年,生活的色彩同样可以是鲜艳明丽的。

  有人说生活是一杯酒,有人说生活是一本书。在我眼中生活是一块七彩的调色板,而我们都是调色的人。不要贪恋大红大紫,如果生活的色彩仅限于此,岂不太过单调?不要厌恶暗调冷色,人生的画面因为有了它们而更加充实饱满。用一颗乐观平和的心去描绘生活吧!它将是一幅最动人的画卷。

1.人与路〔简评〕作者构思机智--真亏他想得出来!的确,这些年来高考作文中“一窝蜂”的现象相当严重,许多考生都在走“终南捷径”,殊不知适得其返!此文点击到“穴位”上,有独到的见解。文字表述洒脱自如,知识面也比较开阔。(骆冬青)

高考作文果然是提笔千钧,转而一想:作文之法不正如人行路上。不禁暗暗自得。

曾记否?一篇《赤兔之死》轰动文坛,小生有幸拜读,确是佳作。但此之后,文言之作犹如雨后春草,呈现疯狂态势,人人都走上了返古的老路。于是乎,屈原从汩罗中爬上来又跳下去;项羽自刎更是免费表演,随处可见;韩信干脆赖在胯下讨生活,何其悲哉!想我堂堂五千年历史,都不够后来人习作用例了。

走上了返古的老路,故事新编也到了尽头。一眼望去尽是学子们迷茫的眼神。不明白,真不明白!同一条路,前人走过创造了辉煌,而今再走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可悲!可叹!不知他们是否真不明白:李商隐、杜牧的诗,再好也只是小李杜;即使做了十足十的古人,写出十足十的古文,也不过是“代古人言尔”!

想当年,韩寒半个小时一篇《杯中窥人》何其伟哉!于是又一批学子走上创新之路,通篇文学支离破碎叫有个性,一首诗谁也看不懂叫有深度,看到天空一片羽毛落下便泪流满面这叫有文人情怀。走前人老路固然不妥,但矫枉过正想从中国直接打通地心去美国也是行不通的。

自己的路来源于前人,而又不拘泥于前人,方能走出自己的辉煌。

我们的作文也要走出自己的路,做创新的人。

故而,作文当重创新,做人当有个性,走路当走出一亲属于自己的路。

用《西游记》的一句歌词结尾吧!“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2.人与路〔简评〕此文观点新颖独到,论说分合自如,是一篇情、理、趣、彩天然融合的优秀议论文。作者把悟空、八戒、沙僧作为唐僧性格的三个侧面来写,极其深刻地揭示了“取经之路”所凝聚的人类精神光彩,令人抚卷沉吟。即使放置到《西游记》研究领域,此文也颇具个性。全文逻辑谨严,一气呵成,时有闪光妙句。(骆冬青)

大漠长烟,孤泉冷月,萧萧声,长风千年。我背倚着莫高窟颤抖的身躯,前方,是路,玄奘寂寞半生的信仰之路。敦煌百年耻辱,西行路千年风霜。

史载,玄奘西行,大多孤身一人。《西游记》中的三徒弟,在我眼中,是玄奘精神的三个侧面:悟空--开路者的勇敢;八戒--行路者的坚持;沙僧--寂寞者的隐忍。

悟空,这个几乎为所有男孩子崇拜的艺术形象,是一个勇敢者的形象。他一路向前,披荆斩棘,敢于与一切挡路者搏杀。开路,总是伴随着牺牲与流血,但是,只要有勇气,只要信念足够坚定,开路者就能如孙悟空那样,有铜臂铁手,有金刚不坏之身。玄奘就是这种意志如铁、心志如钢的开路人。黄沙千年,吹不去他一个个坚实的足印,便是他勇敢勇气的明证。

八戒,他常常是被嘲笑的吧,可在我眼中,他是最懂得坚持的。没有诱惑,无法显示坚持的可贵;没有犹豫,无法彰显坚持的艰难。西行的八戒,动摇的最多,可他坚持到了最后。这份难得的可贵,是许多行路者坚持的动力。玄奘,贵在坚持。韶华数载,寂寂半生,无数次,面临生死绝境。沙漠带给人的恐惧和绝望,在玄奘咬紧的牙关中,消散。

沙僧,他总是默默的。小说中,他不善言谈,不苟言笑,老实本分。沙僧在三师兄弟中,道行最浅,可他的步伐却丝毫不慢。这才是行路的生活,也是玄奘西行一路的生命状态。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独行在浩瀚沙海,无朋无伴。寂寞,对于一个独行者来说,比自然的灾难更可怕。可玄奘的心中,有他至上的佛,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可以看见他不寂寞的心灵。

玄奘,作为师傅,他的生命诠释了信仰的意义。行路难,多歧路,信仰是一切勇气和坚持的来源,是与寂寞抗争的力量。唐三藏,是《西游记》中真正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强者,他是一切力量与伟大的象征。

烈烈的边塞之风,吹得我生疼,更心疼着流落异国的中华宝藏。今年,距王圆X打开敦煌文明宝藏的耻辱之年,恰逢百年。研究敦煌学的学者们,你们也一定常站在这里,西望玄奘之路吧?是不是在这眼前的路上,你们悟得了勇敢和坚持,学会了忍受寂寞?然后,我知道,你们一定会举步行路,追寻着玄奘,去拯救莫高窟,拯救敦煌文化,拯救中国文化。

路漫漫其修远兮。祈祷。如今正在考场上作文奋书的九百五十万考生,明天,也将踏上玄奘的路,踏上敦煌学研究者的路,踏上中国文化复兴的路!3.人与路〔简评〕此文选材独特,直抒己见,议论深刻,有胆有识。对于瞿秋白的评说,已有万语千言,是中共党史研究的重大课题。本文作者仅用九百余字,就辟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发表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言论,极为难得。什么是理论创新?此文做了漂亮的回答。(骆冬青)

在友人印象中,秋白文质彬彬,才华横溢,多愁善感。一个浪漫的情人,一个浪漫的文人。年少的他,在绘画、治印、音乐上颇有造诣,这并非出于他对艺术的好奇,而是他的心性,更适宜在这样的领域挥洒。于是,偶尔他在月夜里吹起洞箫,友人都会产生奇妙的错觉,觉得他跟箫声融合在一起,再难区分。

文人大抵都有“家国天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使命感,或许就是出于此,秋白选择了投身革命,并一度处在权力的中心。可是,革命诚然需要浪漫和激情,但更需要除此之外的其它素质。秋白无法同时拥有其它,便常常在现实的挫折和磨砺前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怀疑自己无能。此时,他已感到无暇自顾。至于月夜下的箫声,那更成了一个无从谈起的梦。

秋白留给后人的印象,始终是个备受争议的角色。这缘于他在国民党狱中写的名为《多余的话》的自白。

他在其中,完整地表现了参与革命以来有过的热情、执着、迷茫、孤独与无奈。正是这份自白,让他的被捕成了“叛变”,就义成了“讨饶不成”。

可是他死时,同所有英雄一样,都很英勇。他高唱着《国际歌》,指定一处草坪盘腿坐下,直待那声枪声的响起。

按照我们平日接受的“英雄”的概念,狱中的瞿秋白,与刑场上的瞿秋白很难重叠起来,或许只能将其理解为,一个独特的人,一条独特的人生路。

我们达不到他的境界,经历不了他的时代、他的生活。但是,我们可以更加细致地深入地思考、看待他走过的路,而不是以固有的标准,归纳他的历史归宿。

或许可以说,这是因为瞿秋白将“身后名”置之度外。他可以坦然地接受死亡,却又不愿借死亡来成就本来唾手可得的英名。这是超脱了所有大度与气节的风采,这是对生命的诚恳与真实。

于是,瞿秋白在历史上,留给我们的感觉与启示愈现迷离。他是如此热情地参与了革命,又是如此平淡地疏离了革命。可是,他的心,仍然忠诚地向着革命。这样的人生,常人无法解答。它提醒我们:人与路,路与人,这超过“表现”所揭示的含义。其间的深远,要用生命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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