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长大后我照顾你
我三岁那年,父母亲在一次沉船事故中不幸丧生。哥哥与我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艰辛,却因了哥哥的关爱,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没想到,十二岁那年,一场矿难又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哥哥也撇下了我。那时候,嫂子刚刚嫁到我家。
没过多久,就有人给嫂子说媒,对方是一个死了老婆的屠夫,家境不错,人也结实。嫂子问了一句,“带着康明行吗?”那个穿红戴绿的媒婆便再也没有登门。此后,又有几家相继来说媒,嫂子始终只有一个要求,带着康明可以,不然就不行。
嫂子是殷实人家的女儿,当初嫁给大哥时,遭到了家人的竭力反对,甚至要和她断绝关系,可是嫂子仍然嫁了过来,她看重的是大哥的人品。
大哥去世后,嫂子没少受娘家人的奚落,逼她早日改嫁,她那蛮横的弟弟甚至扬言要烧了我们的房子。嫂子还是那句话,“改嫁可以,必须带上康明。”尽管嫂子美丽贤慧,但谁家又愿意她拖着个累赘嫁过去?她的家人气得直跺脚,再也很少来往。
嫂子在一家毛巾厂上班,一个月才一百多块,有时厂里效益不好,还用积压的劣质毛巾充作工资。那时,我正念初中,每个月至少得用三四十块。嫂子从来不等我开口要钱,总是主动问我,“明明,没钱用了吧?”一边说一边把钱往我衣袋里塞,“省着点花,但该花的时候不能省,正长身体,多打点饭吃。”
我有一个专用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嫂子每次给我的钱,日期和数目都一清二楚。我想,等我长大挣钱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嫂子的养育之恩。
中考之前,我对嫂子说,“嫂子,我报考了中专,可以早一点出来工作。”嫂子一听,愤怒地看着我,“你怎么能这样,你将来要考大学的。不行,得给我改过来。”第二天,嫂子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去找老师,硬是将志愿改了过来。
我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嫂子得知消息,做了丰盛的晚餐庆贺,“明明,好好读书,给嫂子争口气。”嫂子说得很轻松,我听得很沉重。
第二天,嫂子是红肿着眼睛回来的。我问她怎么了?嫂子沙哑地说了声,没事儿,刚才让沙子撞进眼睛里了。说完赶紧去打水洗脸。第三天她弟弟过来嘲讽她我才知道,嫂子为了给我筹集学费,去向娘家借钱,被娘家人赶了出来。
看着嫂子还有些浮肿的眼睛,我说,“嫂子,我不念书了,现在文凭也不那么重要,很多工厂对学历没什么要求……”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嫂子一巴掌打了过来,“不读也得读,难道像你哥一样去挖煤呀!”嫂子朝我大声吼道。嫂子一直是个温和的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发火。
那段时间,嫂子总是回来很晚,每次回来都拎着一个大编织袋,疲惫不堪。我问她袋子里装的什么,嫂子始终不给我看。有一天晚上到同学家取书,远远的看见路灯下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前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摆满了鞋袜、针头线脑什么的。是嫂子。
我没有走过去“揭穿”嫂子。我远远的看着她时而躬着身和别人讨价还价,时而把零碎的钱理了又理。昏暗的灯光下,嫂子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十一点半,嫂子才提着编织袋回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疲惫,却绽满笑容。看见我坐在桌前温书,走过来摸摸我的头,“明明,饿了吧?嫂子做饭给你吃。”我背对着她点点头,不让她看见我眼里盈满的泪。
那天晚上,嫂子晕倒在了厨房里。我听见轰隆一声之后冲进厨房,她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我赶紧将她背往医院。
医生说嫂子是因为营养不良引起贫血,加上劳累过度才导致晕厥。我要在医院照顾她,被嫂子轰了出来,“快回家温习功课,就要开学了,高一是很关键的一年。”
嫂子住了一天院就回家了,脸色仍然苍白。但她照常上班,晚上依然拎着那只编织袋去摆地摊。我实在忍不住,跑过去一把将编织袋夺了下来。嫂子似乎知道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微笑着对我说,“明明,还差一点,再挣些就够了。”说完轻柔地从我手里拿过编织袋,斜着肩膀走进夜色。
靠嫂子每晚几块几毛地挣,是远远不够支付学费的。嫂子向厂里哀求着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还是差一点,她又去血站卖血。嫂子本来就贫血,抽到300cc的时候,护士实在看不下去,才自作主张地拔了针头。这些嫂子都不曾说,是后来那位护士——我同学的姐姐说的。
嫂子亲自把我送到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又到宿舍给我铺床叠被,忙里忙外。她走后,有同学说,“你妈对你真好!”我心里涌过一丝酸楚,“那不是我妈,是我嫂子。”同学们吁嘘不已,有人窃语,“这么老的嫂子?”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家离学校很远,每个月我才回去一次。每次回去,嫂子都会准备丰盛的饭菜招待我。临走还做好多的菜,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告诉我哪些要先吃,哪些可以后吃。每次都是看着客车走远,嫂子才放下挥动的手。而每次回家,都发现嫂子又比上次苍老了许多。
发现她头上竟然有了白发时,我念高二。为了供我上学,嫂子不光在外面摆地摊,还到纸箱厂联系了糊纸盒的业务,收摊回来或者遇上雨天不能外出摆地摊,她就坐在灯下糊纸盒。糊一个纸盒四分钱,材料是纸箱厂提供的。那次回家,看见她在灯光下一丝不苟地糊着,我说,“嫂子,我来帮你糊吧!”嫂子抬起头望了我一眼,额头上的皱纹像冬天的老树皮一样,一褶一褶的。失去光泽的黑发间,赫然有几根银丝参差着,那么醒目,像几把尖刀,锋利地插在我的心上。嫂子笑了笑,“不用了,你去温书吧,明年就高三了,加紧冲刺,给我争口气。”我使劲地点头,转过身,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嫂子,您才二十六岁啊!
想起嫂子刚嫁给大哥的时候,是那么年轻,光滑的脸上白里透红,一头乌黑的秀发挽起,就像电视里、挂历上的明星。我跑进屋里,趴在桌上任凭自己的眼泪扑簌簌直落。哭完,我拼命地看书、解题,我告诉自己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嫂子好好读书。
我以全县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入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嫂子买了很大的一卷鞭炮,长长的一溜铺在地上,像条红色的火龙。嫂子点燃一支香,递给我,“明明,你去点鞭吧!”我接过香,就像接过嫂子所有的期盼和祝福。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引来了四乡八邻的人们。
那天,嫂子的爹娘还有弟弟也来了,站在人群中。嫂子看见他们,走了过去,扑在她母亲肩上,失声痛哭。晚上,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吃饭。她弟弟拍拍我的肩膀说,“康明,你真该好好读书。”
我挨个敬了嫂子的家人,真诚地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好嫂子。最后敬的是嫂子,她站起身,笑着说,“明明,一家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大学里的生活和学习比在高中轻松得多,每年我都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学校的助学金。而且,还有许多课余时间去打工,半工半读,基本不需要家里的钱。嫂子却仍然每个月寄钱给我,要我吃饱穿暖,注意身体。某一天我对着那个记载着嫂子每次给钱的笔记本时,突然恨起自己来。嫂子给予我的,岂是一个笔记本可以记载?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将笔记本撕得粉碎。
大三没念完,我就被中关村的一家IT公司特招了。我将消息电告嫂子时,她激动不已,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嫂子也不用为你操心了。康英也可以安息了。”
我突然迸出一句话来,“嫂子,等我毕业了,回来娶你!”嫂子听完,在那边扑哧笑出了声,“明明,你说什么混帐话呢!将来好好工作,争取给嫂子讨个北京弟媳。”我倔强地说,“不,我要娶你。”嫂子挂断了电话。
终于毕业了,我拿着公司预付的薪水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时,嫂子已经备好了饭菜,只等我回来。饭桌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见我回来,嫂子说,“康明,快叫张大哥。嫂子以后就去跟他过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和我握手,一边啧啧地说,“真不简单,大学生呢!”我和他只握了两秒钟,就跑到房间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在心里问,“嫂子,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照顾你的机会?”
没过多久,嫂子和那个姓张的男人就结了婚。我去了,喝了很多酒。嫂子也喝了不少,隐约听见她对别人说,“看,这就是我弟弟康明,名牌学校的大学生呢!在北京工作。”言语之间充满了自豪。
后来,因为工作繁忙,我不能时常回家,只将每个月的工资大半寄给嫂子,可每次嫂子都如数退回。她说,“明明,嫂子老都老了,又不花费什么,倒是你,该攒点钱成家立业才对。”还时不时给我寄来家乡的土特产,说,“明明,好好工作,早些成家立业,等嫂子老了的时候,就到你那里去住些日子,也去看看首都北京,到时可别不认得老嫂子啊!”
我的眼泪就像洪水一样泛滥开来,我亲亲的嫂子,弟弟怎么可能忘记您?!
(告诉我们嫂子爱的无私,爱的伟大)
《丑娘》
镇上有位丑娘,总在垃圾堆里翻翻捡捡,佝偻着身子,有时肩上背着一长串脏兮兮的可乐瓶或易拉罐,有时拎着一些硬纸盒或旧报纸,住在傍墙的一间阴暗潮湿的简陋棚屋里。
丑娘并不凶恶,可是模样却煞是骇人。脸上像蒙了一层人皮,却拉扯得不成样子,人皮外露出两只眼睛和白白的牙齿,你甚至看不到这脸上有无鼻子和嘴唇耳朵。黑黑的皮肤,怪异的模样,让你联想到《聊斋》里的女鬼。她甚至比西方童话里坐着扫帚飞来飞去的女巫更可怖,因为女巫有长长的鼻子,可她连鼻子也没有!
年纪小的孩子猛地看见丑娘,总是吓得大哭,大人们便大声喝斥丑娘走远点,赶紧牵着小孩子离开。大一点的孩子看到丑娘,就从地上捡起石头砸她,把她打跑。可丑娘似乎改不了她的坏毛病,总喜欢偷看孩子们嬉戏,无疑地,孩子们的天真让她快乐。直到有一次,她躲在墙边看我跟其他的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我们高兴地欢呼时,她也忘乎所以地笑出声来,她要命的笑声给她带来了灾难,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倏即发现了目标,很快捡起一块鹅卵石,丑娘慌忙逃走,石头还是毫不留情地命中了她的后脑勺,血渗出来,她嚎叫了一声,捂着头痛哭着跑了。
几天后,我又看见丑娘头上缠着绷带出来买米。吃饭时跟母亲说起这事,她说丑娘到卫生院来,是她给丑娘上的药,缠上绷带的。后来丑娘也知趣,白天一看见人就远远地躲开。却在晚上不时出来翻捡废品。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继承母业,医专毕业后成了镇卫生院的一名乡医。也渐渐淡忘了镇上的丑娘,她不过是镇上一道丑陋的风景,不是么,她的出现不过是让人恶心、恐怖,她几乎就是一个怪物。
(二)
一个冬天的深夜,天下着小雪,还夹着雨,雪掉在地上,很快就化了。山寨的一户人家生孩子,请我出诊,接完生安顿好母婴,已是凌晨,乡亲好意留住,可我怕别的病人来找,今晚是我值班啊,我只得往回赶。
满脚泥泞,穿过镇上一个黑黑的巷子,这是从乡村进镇上的必经之地。四周都黑漆漆的,阴冷的镇上,依稀看见又矮又小的砖头房子窗户紧紧关闭,我背着药箱快步走着,多么希望快点看到灯光啊。整条街就那么一盏灯,为了方便夜里看病的人们,安在乡卫生院门口。我家就住在卫生院里,还得出这条巷子,过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街才能到。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沉睡,只有我一个人醒着,在雪雨泥泞里独自疾步走着。雨点和雪花落在我脸上,冰凉冰凉。
走到一个电线杆下面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后面猛地抱住了我,还在我胸前乱摸。我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声呼救。双脚踢腾着,想拼命挣脱,可是一只粗裂干硬的大手,像钳子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几乎窒息,惊恐地用头试图撞击歹徒的胸口,可是落空了,头上反遭了重击,在我软绵绵地倒下时,恍惚看见歹徒身后另一个矮瘦的黑影,抡起一根棍子似的东西朝歹徒头上劈去……
之后我迷迷糊糊地被黑衣人背起来,他背上很温暖,让我感到安全。他背着我和药箱,踉踉跄跄药箱不时碰到他的脚,有几次他差点跌到,膝跪在地上,他用手撑着地,又艰难地背着我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捱到家门口,他把我轻轻放下,将药箱放到门边,喘着气伸出枯瘦的手敲门。这时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门口路灯昏黄,我却分明看见他蒙着黑纱的脸上,眼睛里闪出慈爱的光。他喘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缭绕着,让我想起母亲在灶台边做饭时的温馨。
等父母打开门看时,只看见瘫坐在门口地上虚弱的我。黑衣人头上裹着面纱,没容我道声谢谢,风一样地走了。
第二天,听人说,镇上派出所抓住了一名男子。警察在凌晨发现他晕倒在街头,头上流血,似是遭了钝器猛击。一看脸相,像是通缉令上追查多年的强奸杀人犯,不知被什么人用铁棍打晕的。男子被救活了,一审问,邻村有两名少女被糟蹋,一名男子被劫,都是此人所为。
镇上人像过节一样额首称庆,都在议论那打伤歹徒的神秘人,有人说是一位像少林武僧般的高人,功夫了得,深藏不露;有人说一定是位满脸胡须、高大威武的男子,行侠仗义却不喜抛头露面。
但之后我再也不敢独自深夜出诊了。卫生院又来了一位男医生辛端,我们志同道合,不久就相爱了。
(三)
辛瑞的父母住在不远处一座美丽的小村庄里,那年春天,我们在那里举行隆重的婚礼。来宾们向新郎和我祝贺以后,就来到农舍门前那一张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前坐下。餐桌设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院内的梨花和桔子树上开满的小白花,飘溢着阵阵沁人肺腑浓郁的清香。
辛瑞与我都是医生,找我们看过病的乡亲们络绎不绝地赶来祝贺。他们带来鸡蛋、糍粑、腊肉,还有鲜艳的布料,各式各样的礼物。孩子们调皮地跟大人们学着说:“祝辛医生和曾医生白头偕老,早点生个胖娃娃———”我羞得脸都红了。
亲戚们和乡亲们热烈地交谈着,一边喝酒饮茶,吃着水果点心。厨房里,村中最好的厨师像指挥若定的大将军,领着七八个人正热火朝天地杀鸡宰羊,准备午餐。孩子们每个兜里装满了好吃的东西,正在院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
午餐前,镇上**院唯一的乐队——“稻草人”也赶来助兴。“小土豆”打着手鼓,“茄子”弹着吉它,还有一个号手和贝斯手。在我们这十里八村,他们可算名家高手,肺活量又大——我是说吹小号的“小米”和那个主唱吉它手“步枪”。谁家办喜事都少不了他们。他们一路吹着弹着,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一边向主宾席走来。主婚人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来宾们齐声喝彩,孩子们吹呼雀跃,婚礼在此时达到了高潮。
开宴时,“稻草人”演奏了一首像野马般疯狂的舞曲,孩子们吃一会东西,又离席去跳舞,他们扭屁股的滑稽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男人们开始喝火一样厉害的烧酒,有的还猜起拳来。女人们也边抿着酒,边愉快地交谈着。我跟着新郎挨桌向来宾们敬酒。
这时,从山坡上突然走出一位面貌奇丑的老婆婆,她穿着褐色布衣,黑色布鞋,手里捧着束粉红的杜鹃花,脚步蹒跚,缓缓地走过来。她的脸上仍然除了眼中一丝白色,都是黑黄不清惨不忍睹皱巴巴的伤疤,你甚至也看不出她脸与脖子的分界线,活像万圣节戴了鬼面具的女鬼。
有位娇弱的女宾惊得把满嘴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大家一阵惊愕,都看清楚那就是镇里人常讥笑奚落的“丑娘”。人们在结婚时都讲究吉利,在乡村更是如此,所有的宾客们都在交头接耳,互相低声议论着,似乎这个面目恐怖、衣着褴褛的孤老婆子来这真是太不合时宣。
我怔怔地端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新郎也面露不悦。小孩子反应最快,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她身上扔去。丑娘本能地伸出双臂挡住了头。而我分明看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扔中了她的手腕。她仓皇地退了两步,却并不急于离去。她似乎在专注地凝视着我!更多的孩子捡起了石头——
这时,我的养母走过来制止了孩子们:“住手!不要朝她扔石头!今天,我有一个故事要告诉大家——”
(四)
二十四年前,离这十多里的山脚下一间小茅舍住着一对年轻夫妇,女人是为了逃避嫁给一个白痴的命运,男人带着她离乡背井,私奔到这。那年秋天的一个夜晚,妻子快要分娩的前茅屋着火了,房梁砸了下来。人们闻讯赶来,扑灭了余火,不幸的是,丈夫被掉下的房梁砸死。人们发现了被木方压住的女人,蜷缩成一团,她全身烧得黑糊糊的面目全非,令人惊异的是,腹前那块肌肤却雪白如玉。毫无疑问,她一定是蜷缩着身子,拼命护着腹前的小生命才这样的。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女人抬往卫生院,孩子出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婴,母亲虽然抢救过来了,却因全身大面积烧伤根本无法哺乳。无依无靠的母亲,丑陋的母亲,她怕吓着孩子,也无力独自抚养孩子,只好将孩子送给了产科大夫——那孩子就是我。
说完,养母指着那满眼噙泪丑陋不堪的老妇人对我说:“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这附近靠捡废品为生,她一直默默看着你长大——孩子,她是你的亲娘,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位可敬的母亲——”
丑娘站在那里,雷击般一动不动,听着我的养母说完这番话,萎缩佝偻的身子剧烈颤抖着,像暴风雨中想努力挣扎昂立在山坡上的饱经风霜的老榆树,寂静的人群清晰地听到她近乎痉挛般压抑的哭咽声。那是一种被巨石压迫多年的小草从心灵深入迸发出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呐喊和倾诉!可是多年来,又有谁用心聆听、怜悯过她声声凄凉无助的哭泣?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想起那个风雨之夜,痛击歹徒的那个“黑衣人”和“他”抱起自己时那双慈爱双目里射出的善良之光,还有那柔软而佝偻的背上温暖的感觉。是的,那个矮矮瘦瘦的身影,一定是她,是她,她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我是可怜的丑娘唯一的孩子,亲生父亲死后唯一的寄托……
我想起少年时不止一次,和其他小朋友往她肮脏的衣服上吐口水和扔石头,冲她厌恶地吼叫:“滚开,丑八怪,再不滚,我们可要打你了!”就是成年后远远看见丑娘,我投去的也绝对是没有一丝怜悯的鄙夷嫌恶的眼光,那目光是一种警告:离我远点!
这就是我的亲娘!我白发的丑娘!我愧悔交集,望着衣衫单薄的丑娘失声痛哭。脆弱的玻璃酒杯,不知什么时候被我捏碎了。碎裂的心却在滴血中看到那束惊心动魄的光芒。那光芒与生俱来,上帝赐给我的啊,它一直就像春阳般在懵懂的我头上默默照耀,而我却在今日才幡然醒悟。
丑娘颤巍巍地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她抽出绸子,细心地将我的手指缠了又缠,目光里满是慈母的怜爱。我站在她面前泣不成声。然后她郑重地将一个雕花的橡木盒塞到我手里说:“女儿啊,今天是你大喜的好日子,请你收下一个想把一座金矿都献给你的,一个可怜的亲娘送给你的小小礼物吧。娘捡了二十几年破烂,攒了很多年,才买到的——”
说着,她老松般粗糙、指甲缝里还夹着黑垢的双手颤抖着打开了这个方形的首饰盒,盒子很别致,像一座美丽的小木屋。里面的红绒布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白金戒指,圆圆的指环上缀着一把精致的小雨伞,母亲的心,她一直像雨伞般呵护着我啊!还有一串暗绿色的冬凌玉项链,翡翠色的缎带串着一颗颗圆润的玉珠,坠子是一头憨朴的绿色小玉象,样子可爱极了。
我百感交集,擎着盒子,哭着跪在她面前:“娘,你的心比这金子和玉都珍贵百倍!原谅女儿从前对您的不恭。跟我住在一起吧,在我身边度过您的后半生,我会好好地照顾您——只要我这里还有一碗饭,那一半就属于您!”
可是丑娘的不幸还没有结束,长年孤苦伶仃、肮脏恶劣的居住环境,节衣缩食的生活,损害了她的健康。她搬来与我同住时,我为她做了全身检查,发现她的身体极为虚弱。带她去城里看,医生说已是肝癌晚期,而且已扩散到全身,估计活不过两个月了。
我强忍悲痛没有告诉她实情,精心照顾着我可怜的丑娘。她与我幸福地生活了三个年头,在我生下女儿的第二年夏天去世。临终时她握着我的手说:“孩子,你很出色,我很欣慰,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全部的寄托。没有你,我撑不了这么久——活着,多么不容易啊——现在,我要去陪你父亲了,我告诉他——你生活得很幸福,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将丑娘与生父葬在一起,在墓前,我将那串冬凌玉项链戴在了女儿脖子上,告诉她外祖母的故事。我的丑娘,她一生受尽歧视与侮辱,却给了我无比深沉伟大的爱。
(告诉我们母爱的无私与伟大。)
谁都有秘密
谁都有秘密是由张贤洙导演,由李秉宪,崔智友,金孝真等主演的爱情喜剧韩国片,主要讲述了性感美丽的美英(金孝珍 饰)在酒吧里当歌手,她吸引了无数的男人,也摔开了无数男人,男人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件玩偶。直到秀铉(李秉宪 饰)的出现,让她彻底改变了不羁的性格,死心塌地爱上了秀铉的故事。
万事不能太冲动,很多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要先了解下真实情况,如果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的话,那你就会弄的家庭不和,网络聊天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你还是先调查下情况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那你就跟你嫂子做下心里工作,如果不行不话就告诉你哥。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下做事不要太冲动,感情的事他们应该自己清楚。
请不要叫我嫂子
在你左右
还有多久
怎么样才能让时间倒流
每一分每一秒都珍重
握紧的手
不愿放松
十点半的飞机它在等候
不要再让自己的眼泪流
我必须要走
要记得
我们的故事真难忘
太多的回忆和希望
不管它有多疯狂
我愿意一生收藏
我们的故事不能忘
太多的情节需要发展
——《我们的故事》
再一次挥了挥手,我猛的扭转头离开,入闸。就在转过身的那一瞬,我的眼泪缺了堤。伊晨,我不愿,
我不愿离你而去,我不愿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那样我会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现在的我除了离开你,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我要离开你,即使这样足以让我无法生存下去。我知道我的存在有让你多痛苦,我知道
你曾经为我流下多少泪,我知道我的淡去才是最好的结局,我知道你会幸福的,因为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你就
是幸福的。你的幸福只有哥能给。
“妈,怎么今天那么丰富哦?”妈在忙着准备晚饭,我在忙着偷吃。妈老说,我再这副德性就不用指望
嫁得出去了,后面还要加一声长长的感叹。我就说,那就一辈子陪着妈咯。其实我在想的是,我才不要嫁,
我才不要嫁给男人。但从没有说出口。
今天你哥说会带朋友回来,”妈甜甜地笑了一下,“是你未来嫂子。要好好招呼人家,知道不?”说完,又
是安慰的一笑。
“哈哈,我总算有嫂子啦。”
“你这丫头。”
这是哥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看来这次恋爱他是很认真的,哥30了,女人有过不少,但从来不带回来让
妈看。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嫂子了。到底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居然能让我这个野哥哥安定下
来呢?我对她充满好奇。
我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娱乐节目,门突然就开了。哥回来了,还有我的未来嫂子。
“妈,我回来了。”
妈赶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在围布上擦着。
“妈,这是伊辰,我女朋友。”妈又是甜甜地,不只一笑。看来妈对于这个媳妇很是满意。
“阿姨,你好。这是小小的礼物,初次见面,不知道该送什么,希望阿姨喜欢。”伊晨长着
一袭乌黑的长发贴服的披在肩上,一身的衣服是简单的黑白搭配,淡雅而又显高贵。尖尖的脸蛋,皮肤
很好,是那种标准的白嫩中透着粉红,眼睛不是很大,可是透着灵气,会让你不禁为之而心动。嘴巴是樱桃
做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妩媚又不失清纯,成熟又不失活泼。我终于知道哥为什么迷上她了。因为连我也好
象迷上她了,这个妖精和天使的共同体。
“呵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用送什么了。你来了,阿姨都不知道有多欢喜。”妈笑得嘴都合不
起来了,说着就把头转向我。“丫头,还不赶快来打招呼。”
“嫂子好!”我故意冲哥做了个鬼脸。
伊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个红苹果。
“这是我妹妹,以轩。这丫头一向都这个样子。不用管她,哈哈。”事实上我看到哥笑得很幸福。
妈也赶忙招呼她坐下吃饭。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围着一张桌子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哥小时候的趣事,我们两兄妹互爆糗事,妈就开始
说我们家以前如何的艰难。我们家本来就不富裕,爸又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得病离开了,但哥非常争气,靠自
己读完了大学,还做到了今天的经理的职位。说着,又是不免对哥的一翻称赞。我也深深的知道,这个家幸
好有哥,才有今天。。哥比我大七年,爸离开后,他就好象担起了爸的责任,照顾我和妈,多辛苦他也从来
不说一声。当初要不是哥坚持让我读完大学,还帮我找到这份在日企的好工作,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今天。
说真的,我从心里对哥充满着感激还有崇拜。
说着说着,妈又感慨得泪流满面。
“好了,妈,多辛苦都过去了。”哥连忙替妈拭去眼泪。
我也过去搂着妈,“对啊,我们现在都不是过得很好吗?看,这样弄得伊晨姐多不好意思呢。”
我想还是叫伊晨姐比较合适吧,但后来我才知道伊晨才比我大两年啊。真是叫亏了。
“真是的,你看我都忘形了。不好意思啊,伊晨。”
“没关系的,阿姨。我就是喜欢以健顾家,不怕辛苦,有责任感。阿姨能教出这样的儿子真不容易。高
兴才流泪啊。”
说完,我们四个都笑了。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带伊晨回家的不是哥,是我。醒来后,我猛敲自己的脑袋。梳洗后,我乘
了快两小时的公车回公司上班。我平时都住在公司宿舍,有假期的时候就偶尔回家陪陪妈。22岁念完大学后
,我就在哥介绍的这家的日企工作,我念的是日语专业,所以在这里就是做做翻译什么的,最近也开始学习
别的方面的事情,不经不觉地也一年了。哥和妈住在一起,但因为哥职位高,任务也就重,比较忙,好多时
候我回家都没见得到他。但我们兄妹两感情一直都很好。可能是因为哥比我大很多的缘故,他总是无微不至
地照顾着我,我欠哥的实在太多。
2
忽然之间
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
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
怀念你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忽然之间〉〉
那晚之后,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每天还是像只蚂蚁一样地工作着,偶尔晚上会到附近的SATURDAY吧独
个儿喝杯闷酒,要不就是到月影COFFEE
SHOP喝杯蓝山。说实话,我不会欣赏酒或咖啡,只是单纯想喝,享
受那种味道,那种感觉。而且通常我都是一个人喝的,那个时候我不想身边有人,我只想一个人自己呆着,
渐渐地同事都说我是爱上孤独的人。但其实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绝对开朗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
那个时候,我只希望自己一个人。
念大学的时候,我和林雨总是会双双出现在酒吧和咖啡店,我们都喜欢喝同一种酒同一种咖啡,我们都喜欢
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有一次只因为我多带了一个朋友,她整整生了我一天气。那天晚上好不容易找到她,
她又扭头就走,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一下子她整个人堕进我怀里。那么近的距离,我听到她越
来越快的心跳声。后来她没有再挣扎,乖乖的被我拥在怀里。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故意问
“我,我才没有呢。懒得生你气!哼。”
“你,”我停顿了一下,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你吃醋了吗?”
她没有回答我,从我怀里挣扎了出来。
“你喜欢我吗?”我决定要继续说,无论如何我今晚想得到答案。“我很喜欢你。不,是爱你。你喜欢
我吗?爱我吗?”我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轩,我。。。。。。”她紧紧地拥抱着我。在那一瞬间,我曾经充满了希望。
她松开抱紧我的手。“对不起,轩。”
她转过身,快快地跑开了。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站在寒风呼啸的夜里。
一个星期以后,我听说她交了男朋友,是校足球队的队长,高大英俊,我知道那人从很早之后就一直追
求雨。那以后我开始经常看到他们双双出现在校园里,两人脸上都流露着幸福的笑容。
从此,酒吧里,咖啡店里就只剩下我孤单的身影。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爱上孤独的吧。
在看到伊晨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林雨。她们除了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我不明白
伊晨为什么会让我想起林雨。还有那晚,那个奇怪的梦。
我低下头,继续喝那杯FOUR
SEASON,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我想我还是不喜欢太苦的东西,所
以我一直都选择这种比较甜的鸡尾酒,喝咖啡我也一定要加糖。林雨那个时候就常说我无糖不欢。告诉过自
己不要再想起她,但好象什么事情都会让我联想起她。从大三那年起,她淡出我的世界已经快三年了,我却
一直没有办法忘记她。一个曾经深刻在心里的人,又岂会轻易忘记,能说忘就忘的,大概只是因为爱得不深
。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冷却我对林雨的爱,又或者我需要爱上令一个人。
我独自一个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把自己深深地埋在对往事和将来的反思还有一杯又一杯的FOUR
SEASON
中,不知醒来。我看了看表,已经12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啊,于是立刻站起来准备离开。FOUR
SEASON虽
然不是什么烈酒,但喝多了还是会醉,何况我酒量一向都很浅。我一站起来,就感觉有点天昏地暗的,不禁
倒了下去,却感觉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难道我真的醉了?我随着温暖的感觉望过去,却闻到一阵玫瑰
般的香味,我有点感觉自己堕进花丛中了。看来醉得不轻啊。
“**,你喝多了吧?”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女人,很妖艳的女人,轮廓还蛮好看,但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估计也是涂着很
浓眼影的那种。我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发觉得站起来。
“嗯。不好意思。”
“我常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那么漂亮的女生一定有男朋友吧,怎么不带着呢?”
“哦。谢谢你。我先走了。”我想我没必要跟一个陌生女人解释太多。
还好宿舍离这里不远,回去后我一倒下就睡到大天亮。醒来时还能感觉到太阳晒到屁股上的热度。然后
我觉知到一个很不幸的事实:我迟到了。
赶紧刷牙洗脸后,我往公司跑去。希望身上没有残余的酒味。
“小轩,才来上班吗?”在办公室门外,我碰见了胖经理,怎么倒霉事情接二连三啊。
“嗯。对不起啊,王经理。我昨晚有点事,晚了睡觉。所以。。。”没等我说下去,胖经理就拍着我肩
膀说,“年轻人嘛,晚上适度出去娱乐一下是好的,充充电嘛。但误了工作就不好,
不要有下次啦。”
“一定不会有下次的。谢谢经理。”胖经理是我哥读大学时的师兄,我就是靠着这关系得到这工作的,
当然还有我的实力。胖经理人不错,而且对我也好象特别的关照,大概是因为哥的缘故。只是可能因为生活
过得太好了,有点中年发福,三十多岁就有一个大肚子。
我像只逃亡的小鸡一般逃回自己的座位上。才刚坐下,陆诗就把头探过来,“嘿,从实招来,昨晚都做
什么了?”
我示意她靠过来,往她耳朵吹了口气,轻声地说,“你说呢?”
“臭鸡蛋,向我使坏哦你。”说着,就用手指戳我脑袋。
“好啦,快工作,我已经迟到了,可不能再挨骂。”
“又跟我装正经。”说完还是嘟了一下嘴巴,坐回位置上。我又开始了我一天的工作。才不到半小时,
我肚子就饿得难受,刚才跑得太急了,忘记了买早餐。
“给。”陆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陆诗,你真的太善解人意了!”我闻到香喷喷的粥味,陆诗总会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出现,记得上年宿
舍忽然停电,在我正慌得一团糟的时候,及时出现的也是她
“吃吧,不然饿晕了我可不管你。”
“我知道你不会的。”我冲她坏坏地笑了一下,“可是怎么你会有粥啊?你吃了吗?”
“早吃了,刚才看你那么晚还没来,就知道你一定要迟到了,早餐是铁定没得吃了,就下去给你买了个
粥。”陆诗弯下腰,搂着我脖子,故意用暧昧的声调说,“怎么样,该怎么报答我呀你?”
“以身相许?”
“金日酒店,111号房,今晚等你哦。”还是那种暧昧得很的语气。
“去死吧你,想得美。”
“中午你请。”她挥挥手,又坐回自己位置上。
我们两一直都是这么闹,没有谁会在意。
3
生命之花的蓓蕾尚未绽放,
便在窒闷的居室中枯萎,
青春年华无声息地飞逝,
留下的印记只是伤心和流泪。
从我来到人世那一刻,
直到青春年华之壮美,
那美妙青春的幸福和欢乐
从来未曾抚慰过我忧郁的心扉。
我站在生活大门的门槛处,
坏着急切的心情眺望着远方。
幻想道:“那儿,那儿就有欢乐!”
但那不过是追寻幻影的向往。
展开自己那金色的双翅,
青春的爱情便显出了灵光,
犹如一位妩媚动人的仙女,
在我的眼前不停地飞翔。
我急忙地追去她已飞的很远,
我无论如何也追不到她的身旁!。。。。。。 啊,那转瞬即逝的幸福时刻,
何时才能欢声笑语把我来寻访?
啊,青春年华幽暗的火炬,
何时才会放射出异彩华光,
何时才会有女伴以她明媚的微笑,
把我足下这条昏暗之路照亮。
——《欢乐》普希金
在难得的假期里,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漫步在街上,在街道的转弯处我发现了一间很别致的咖啡店,有着一
个很别致的名字——园亭。这名字吸引着我走近,墙上还题着一首诗。
啊,年轻的过路之人,
请你怀着虔诚的心情,
到这荒僻的地方来吧
登上这抒发爱之园亭。
我一度在此获得幸福——
甜蜜地倾泻我的激情,
时光收住匆忙的脚步,
在此祝福,在此暂停。
我想了想,是普希金的《园亭上的题词》。
我像被什么魔力吸引着,走进了这间咖啡店,点了一杯蓝山。说实话,我并不是独爱蓝山,只是我没有
尝过其它的咖啡,没有信心会比蓝山适合我。
咖啡店里播着古典的音乐,至于它是哪个世纪那位大作曲家的大作,我没有闲情去研究,何况我对音乐
根本是一窍不通。不过,我很享受在这古色古香的咖啡店里,听着不知名的古典音乐,品尝着香浓的咖啡,
看着咖啡升起的袅袅热气,仿佛自己已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没有了尘嚣,没有了烦恼,一切就是那么和谐美
好。在酒吧里独个儿喝酒,让人联想到的是孤独。在咖啡店里独个儿喝咖啡,让人联想到的却是孤傲。孤独
和孤傲你问我选择哪一个,我说看心情。
正当我把自己沉浸在中世纪的世界里,一个仿佛也来自中世纪的同样典雅的女声把我拉回了21世纪。
“以轩,是你啊?真巧。”我抬起头,审视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女人。
“伊晨姐?是啊,真巧。”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她,我心中竟莫名地有一丝高兴。
“WAITER,这边。”她已经点了咖啡,服务员正给她送过来。她在我对面坐下,“一起,不介意吧?”
“当然不。你也喝蓝山?”我闻到她咖啡的味道,虽然不懂咖啡,但喝多了,蓝山的味道我还是可以轻
易识别出来的。
嗯。蓝山是咖啡中的极品,口味浓郁香淳,把咖啡的甘,酸,苦三味搭配得很完美。而且在这欧式烛台荤染
出的深深浅浅的光晕中,置身于美乐轻绕的空间,等待一杯醇香的蓝山咖啡,心灵就像得到洗涤一样。真是
一大享受。”她停了一下,把目光从那杯蓝山咖啡中抽离出来,看了看我,“你看我,一说起咖啡就忘形了
,呵呵。”
“没关系。伊晨姐对咖啡很有研究啊。”
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味道,就像一杯,蓝山。
后来我们就一直从咖啡说到欧洲,从欧洲又说回亚洲,说到她和哥是怎么样相识。原来伊晨就在附近的
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她和哥就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的。哥一向都很忙,伊晨在空闲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到这
间咖啡店里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排挤叫她伊晨姐,在后来的谈话中我知道她才比我大不了两岁,后来就直接把姐
字除了,叫她伊晨,跟哥一样。
我在心里暗暗庆幸那一次相遇,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到“园亭”喝咖啡,而且喝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
心底深处在暗暗期待着某些东西,譬如一把典雅的女声。
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我们还会约定一起去逛街,喝咖啡也不再是偶遇。从此咖啡店里不再是我孤单的
身影。
难得等到了悠闲的星期天,我打算在家里睡个懒觉,好恢复一下。就在我睡意充足的时候,手机响了。
“轩,在干什么呢。”是伊晨。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轩了,我只知道我听着很喜欢,感觉很亲
密。
“什么事?”
“出来陪我SHOPPING啊。”
“不要啦,人家想睡觉。”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如果她就这样放弃了,我会后悔死的。
“快。半小时后老地方见。不来让你哥宰了你。”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原来无论看起来多么高雅的女人
都是会有野蛮的时候的。不过,我心里却暗暗高兴起来。
匆匆洗了个脸,换了件衣服,我赶到了“园亭”。远远地就看到伊晨已经站在门口。不知不觉地“园亭
”已经成了我们的老地方。
“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大美女等啊?”
“我是八百里加急过来的啊。也不想想我从宿舍到这里要多远。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大美女跑得像个泼
妇。”
“是是,那走吧,我们的大美女。”她挽着我的手臂就往步行街走去。
伊晨走进了一家专门店,里面摆设的都是欧陆式风格的白领最爱,手袋,丝巾,高跟鞋。。。。。
“伊晨,看,这丝巾怎么样?很称你耶。”说着,我给她绑上。
“这是意大利名师的设计,淡紫色很适合这位很有气质的**。”SALES在一旁解说着。
“那我要了,以轩,付钱。”
“啊?”
“买点东西给嫂子不是很应该吗?”看来女人都很记仇啊,她还记着我上次喊她嫂子让她尴尬的事情。
我还是乖乖地付了钱。走出店后,她挽着我手臂,把刚才装好的丝巾举在我面前。“这是小姑给嫂子买
的。呵呵。”
“是吗?”我突然感觉有一丝失落,心里在说:“不,这是我安以轩给你林伊晨买的,跟任何人都没
有关系!”
回到“园亭”后,我们点了两杯蓝山。她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
“以轩,给我系上好吗?”她把刚才的丝巾拿给我。
“嗯。好。”我站起来,给她系上,手指故意在她脖子上滑过。
“你这是在揩我油吗?”
“就是。送了丝巾揩点油还不行啊?”我坏坏地笑着。
“好啊,那你送我个钻戒,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你——”
“我怎么样?”
“你值吗?”我像后挪了一下,就知道她会敲我的头。上次她说有人看她,我说她臭美的时候,她就是
这样敲我的头的。“呀。”我惨叫了一声,没想到这次是踩脚。这一声无疑是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我们都
装作若无其事,似乎那声惨叫不是从我们这里发出的。
“还真会装哦你。”我故意笑她。
“还说,都怪你,乱叫。”
“我,乱叫?”我看了看她,“好,是我乱叫。对不起。”
“嗯~这样才对,要尊敬嫂子,知道吗?”她故意装出一副很认真又夸张的样子,我却笑不起来了。
“哥一直都这样很少陪你吗?”
“他要忙工作。没关系。”她又看了看我,笑了笑,“你就代你哥陪我咯。”
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心里是这么想,但嘴里却说,“我安大美女可是有一支军队的裙
下之臣等着跟我约会呢。怎么能这样浪费时间?”
“那安大美女就可怜一下我这个没人陪的可怜虫哦。”
“我还是挺有爱心的~”
“臭美~”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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