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中 辞与赋 的区别?

古文中 辞与赋 的区别?,第1张

1、解释不同

辞:最早见于商代甲骨文 。辞是会意字,字形由表示整理的“乱”和表示刑罚的“辛”组成,本义是诉讼,打官司。引申为诉讼时的言辞。再引申为一般的言辞、文辞,又引申为一种文学体裁。讼辞中常常为求无罪而找借口,故又可引申为借口。

再者,诉讼是为了摆脱罪名,所以“辞”又有推辞、辞却等引申义,而且这一系列义项以及言辞、文辞等引申义逐渐成为“辞”的常用义。

赋:赋是我国古代的一种文体,它讲究文采、韵律,兼具诗歌和散文的性质。其特点是“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侧重于写景,借景抒情。赋的发展经历了几个阶段:最早出现于诸子散文中,叫“短赋”;以屈原为代表的“骚体”是诗向赋的过渡,叫“骚赋”;

汉代正式确立了赋的体例,称为“辞赋”;魏晋以后,日益向骈对方向发展,叫做“骈赋”;唐代又由骈体转入律体叫“律赋”;宋代以散文形式写赋,称为“文赋”。

2、来源不同

辞:“辞”字最早出现于甲骨文中,字的左边是一只手在整理线轴,右边是辛。金文中出现多种异体:除了都在左侧添加另一只手之外,还有添加“口”或“言”旁以使“辩讼”义更鲜明的;

还有一种将“辛”替换成“司”的,“司”有“治理”的意思,而且古音中“司”与“辞”同属“之”部,所以这个字就成为会意兼形声字。

赋:“赋”字用为文体的第一人应推司马迁。在汉文帝时“诗”已设立博士,成为经学。在这种背景下,称屈原的作品为诗是极不合适的。但屈原的作品又往往只可诵读而不能歌唱,若用“歌”称也名不正言不顺。

于是,司马迁就选择“辞”与“赋”这两个名称。不过,他还是倾向于把屈原的作品以“辞”来命名,这是由于屈原的作品富于文采之故。

3、表达形式不同

辞:辞来源于楚辞,一般四字为主,中间多用兮字。但句式也相对灵活,但总的说来辞更接近于诗歌。

赋:赋是由荀子首创的文体,介于诗歌和散文之间通篇铺陈,讲究押韵,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后来发展分化为押韵格律不甚讲究的文赋和严格押韵对仗的骈赋。

-辞

-赋

[原 文]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①也。为楚怀王左徒②。博闻③强志④,明于治乱⑤,娴⑥于辞令⑦。入⑧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⑨则接遇宾客⑩,应对诸侯。王甚任(11)之。

上官大夫(12)与之同列(13),争宠,而心害(14)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15)宪令(16),屈平属(17)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18)之,屈平不与(19),因谗(20)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21)不知,每一令出,平伐(22)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23)。”王怒而疏(24)屈平。

屈平疾(25)王听(26)之(27)不聪也,谗谄(29)之蔽明也,邪曲(30)之害公(31)也,方正(32)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33),而作《离骚》(34)。“离骚”者,犹(35)离(36)忧也。夫天者,人之始(37)也;父母者,人之本(38)也。人穷(39)则反(40)本,故劳苦倦极(41),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42),未尝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43),竭忠尽智(44)以事其君,谗人间(45)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46),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47)作《离骚》,盖(48)自怨生也。上(49)称(50)帝喾(51),下道齐桓(52),中述汤、武(53),以刺(54)世事。明(55)道德之广崇,治乱(56)之条贯(57),靡不毕见(58)。其文约(59),其辞微(60),其志洁,其行廉(61)。其称(62)文(63)小而其指(64)极大,举类(65)迩(66)而见义远(67)。其志洁,故其称物芳(68)。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69)濯淖(70)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71),以(72)浮游尘埃(73)之外,不获世之滋垢(74),皭然(75)泥而不滓(76)者也。推(77)此志也,虽(78)与日月争光可也。

屈原既绌(79),其后秦欲伐齐。齐与楚从(80)亲。惠王(81)患(82)之,乃令张仪(83)佯去秦,厚币委质(84)事楚,曰,“秦甚憎齐,齐与楚从亲,楚诚能绝齐(85),秦愿献商於(86)之地六百里。”楚怀王贪而信张仪,遂绝齐。使使(87)如(88)秦受地,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89六)里,不闻六百里。”楚使怒去,归告怀王。怀王怒,大兴(90)师伐秦。秦发兵击之,大破楚师于丹、淅(91),斩首八万,虏楚将屈匄(92),遂取楚之汉中(93)地。怀王(94)乃悉发国中兵,以深入击秦,战于蓝田(95)。魏闻之,袭(96)楚至邓(97)。楚兵惧,自秦归。而齐竟(98)怒,不救楚,楚大困。

明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楚王曰;“不愿(99)得地,愿得张仪而甘心焉。”张仪闻,乃曰,“以[1一]仪而当汉中地,臣请往如[2]楚。”如楚,又因[3]厚币用事者[4]臣靳尚,而设诡辩[5]于怀王之宠姬郑袖[6]。怀王竟听郑袖,复释[7]去张仪。是[8]时屈原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9],顾反[10],谏怀王曰:“何不杀张仪”怀王悔,追张仪,不及。

其后,诸侯共击楚,大破之,杀其将唐昩[11]。

时秦昭王与楚婚,欲与怀王会。怀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毋[12]行!”怀王稚子[13]子兰劝王行,“奈何[14]绝[15]秦欢[16]!”怀王卒[17]行。入武关[18],秦伏兵绝其后,因[19]留[20]怀王以求割地。怀王怒,不听。亡走[21]赵,赵不内[22]。复之[23]秦,竟死于秦[24]而归葬。

长子顷襄王[25]立,以其弟子兰为令尹[26]。楚人既咎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27]也。屈平既[28]嫉[29]之,虽放流[30],眷顾[31]楚国,系心[32]怀王,不忘欲反。冀幸[33]君之一[34]悟,俗之一改也。其存[35]君兴国,而欲反覆[36]之[37],一篇之中,三致志[38]焉。然终无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39]见怀王之终不悟也。

人君[40]无[41]愚智、贤不肖,莫[42]不欲求忠以自为,举贤以自佐[43]。然亡国破家相随属[44],而圣君治[45]国累世[46]而不见者,其所渭忠者不忠,而所谓[47]贤者不贤也!怀王以[48]不知忠臣之分[49],故内惑于[50]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51],亡[52]其六郡,身[53]客死[54]于秦,为[55]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

令尹子兰闻之[56]大怒,卒[57]使上官大夫短[58]屈原于顷襄王。顷襄王怒而迁[59]之。

屈原至于江滨,被[60]发行吟泽畔[61]。颜色憔悴,形容[62]枯槁[63]。渔父[64]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65]欤何故而至此”屈原曰:“举[66]世混浊[67]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68]放。”渔父曰:“夫圣人[69]者,不凝滞于物[70]而能与世推移[71]。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72]众人皆醉,何不哺[73]其糟[74]而啜[75]其醨[76]何故怀瑾握瑜[77],而自令[78]见放为[79]”屈原曰:“吾闻之[80],新[81]沐[82]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83]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84],受物之汶汶[85]者乎!宁赴常[86]流,而葬乎[87]江鱼腹中耳。又安[88]能以皓皓之白[89],而蒙世之温蠖[90]乎”乃作《怀沙》之[91]赋。于是怀[92]石,遂自投汨罗[93]以[94]死。

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95]之徒[86]者,皆好辞[97]而以赋见称。然皆祖[98]屈原之从容[99]辞令,终莫敢直谏。其后楚日以削,数十年竟为秦所灭。

[注 释]

①楚之同姓:屈、景、昭氏都是楚国王族的后代。楚国王族本来姓芈(mǐ),后来分出这三个氏。其中楚武王的儿子瑕(xié)被封于屈地(相传在今湖北省秭归县东),所以以屈为氏。屈原即是屈瑕的后代。②左徒:楚国官名。③闻:见识,学识。④志:记,这里是指记忆力。⑤明于治乱:即“于治乱明”,状语后置。通晓治理国家的道理。于,对于。治乱,复词偏义,义在“治”。治,这里用如名词,指治国大计。⑥娴(xián):熟练,熟悉。⑦辞令:应酬的语言。⑧入:指对内。⑨出:指对外。⑩接遇宾客:接待外国使节。(11)任:信任。(12)上官大夫:上官是姓,大夫是官名。(13)同列:官阶职位相同。(14)害:嫉妒。(15)造为:制订。(16)宪令:重要的法令。(17)属(zhú):指属文写作。(18)夺:定夺。这里指改定,定稿。(19)与:同意。(20)谗(chán):说别人的坏话。(21)莫:没有谁。(22)伐:夸。(23)这段文字如果是上官转述屈原的话,“曰”字则为衍文,应删;如果是直接引屈原的话,“以为”则是衍文,应删。(24)疏:疏远。(25)疾:痛心。(26)听:听觉。(27)之:取消“王听不聪”的独立性,使它充当宾语。(28)聪:本义是耳力好。这里是“明”的意思。(29)谗谄(chǎn):指说好人的坏话,谄媚国君的人。谄,奉承,巴结。(30)邪曲:邪恶、不公正。公:指公正无私的人。(32)方正:端方正直的人。(33)幽思:深思。(34)《离骚》:屈原的代表作品,我国古代最长的抒情诗。全诗三百七十三句,二千四百九十个字。(35)犹:如同。(36)离:同“罹”,遭遇,遭受。(37)人之始:人类的起始。(38)人之本:每个人的本源。(39)穷:处境窘迫。(40)反:同“返”,追念,回想。(41)极:困惫,疲乏。(42)惨怛(dá):内心悲痛。(43)正道直行(háng):互文,即“正直道行”。正直,形容词用如使动词,使……端正。(44)竭忠尽智:互文,即“竭尽忠智”。(45)间(jiàn):挑拨离间。(46)信而见疑:诚信却被猜疑。而,却。见,被。(47)之:取消“屈平作《离骚》”这个句子的独立性,使它充当大句子的主语。(48)盖:表示原因的承接连词,原来是。(49)上:远古。(50)称:与下文的“道”、“述”,互文见义,都有“称道”的意思。(51)帝喾(kù):传说中古代部族首领,号高辛氏。(52)齐桓:即齐桓公,春秋时的齐国国君,五霸之一。(53)汤、武:汤,即商汤,殷商的开国君主。武,即周武王,灭商后建立西周。(54)以刺:“以之刺”的省略。之,这些。刺,讽喻。(55)明:阐明。(56)治乱:复词偏义,义在“治”。(57)条贯:条理。(58)靡(mǐ)不毕见(xiàn):无不得到充分的体现。靡,没有。毕,全部,充分。见,同“现”。靡不毕见。(58)约:筒约,简练。(60)微:含蓄,隐微。(61)廉:方正,正直。(62)称:引用,选用。(63)文:文字,词汇。(64)指:同“旨”,主旨,旨趣。(65)类:事例,事物。(66)迩(ěr):近。义:意义,道理。(67)见义远:体现的意义极深远。见,同“现”,体现。(68)称物芳:指用美人香草作比喻。(69)疏:远离。(70)濯淖(nào):污泥。濯,同“浊”。淖,泥浆。(71)浊秽:指黑暗社会。(72)以:而,从而。(73)尘埃:比喻尘世、世俗。(74)不获世之滋垢;“不获于世之滋垢”的省略。获,辱。于,被。世,世俗。(75)皭(jiào)然:洁白干净的样子。皭,白。(76)泥(niè)而不滓(zǐ):染而不黑。泥,通“涅”,黑色染料,这里指用涅去染;滓,黑。(77)推:推论,推断。(78)虽:即使。(79)绌(chù);通“黜”,指罢免官职。(80)从(zòng):同“纵”,合纵,指结盟联合抗秦。(81)惠王;指秦惠王。(82)患:担心,害怕。(83)张仪:魏人,纵横家代表人物,他后来为秦惠王游说六国,主张“连横”。(84)厚币委质:用丰厚的礼物作为见面礼。币,礼物。委,呈献。质,同“贽”,初次拜见尊长时所献的礼物。(85)绝齐:“绝于齐”的省略,与齐绝交。(86)商於(wū):秦地名,今河南省内乡县一带。注意:这里的“於”,不可简化为“于”(87)使使:前一个“使”,动词,派遣;后一个“使”,名词,使者。(88)如:到,往。之:指使者。(89)约:商定。(90)兴:发动,调动。(91)丹、淅(xī):二水名。丹水俗称丹河,发源于陕西商县,东入河南,流经内乡县、淅川县,东会淅水,到湖北均县入于汉水。淅水发源于河南省卢氏县,流经内乡县、淅川县等地。(92)屈匄(gài):楚将。楚怀王十七年(公元前312年),他率领楚军与秦军战于丹阳(今河南省淅川县北),大败被俘。(93)汉中:今陕西省汉中一带。(94)乃:又。(95)蓝田:秦县名,在今陕西省蓝田县西。(96)袭:乘人不备,暗中进军。(97)邓;地名,今河南省邓县。(98)竟:始终。(99)愿:希望。[1]以:假设连词,如果。[2]往如:前往。如,到。[3]因:凭借,利用。[4]用事者:当政的,当权的。[5]诡辩:骗人的假话。[6]郑袖:郑女,美丽并且善舞,楚怀王封她为南后。[7]释:放。[8]是:这。[9]使于齐:状语后置,到齐国出使。[10]顾反:同义词连用。顾,还。反,同“返”。[11]唐昩(mò):楚将。唐昩被杀的那次战事发生在楚怀王二十八年(公元前301年)。[12]毋:勿,不。[13]稚子:幼子,小儿子。[14]奈何:为什么。[15]绝:拒绝。[16]欢:友好往来。[17]卒:最终,终于。[18]武关:今陕西省商县东,是秦国的南关。[19]因:副词,竟然。留:[20]扣留、拘留。[21]亡走:逃跑。亡,逃跑。[22]内:同“纳”,收留。[23]之:到,往。[24]竟死于秦:终于死在秦国。楚怀王在公元前299年(楚怀王三十年)入秦,公元前297年(楚顷襄王二年)逃亡到赵国而被拒绝,公元前296年(楚顷襄王三年)死在秦国。[25]顷襄王:名横,公元前298年即位,在位三十六年。[26]令尹:楚国官名,相当于宰相。[27]咎(jiù)子兰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即“以劝怀王入秦而不反咎子兰”,状语后置。以,因为。咎,不满,抱怨,责怪。[28]既:副词,很,极。[29]嫉:憎恨。[30]放流:放逐到远处。一说,放浪,指不担任要职。[31]眷顾:眷念,关心。顾,念。[32]系心:惦记,挂念。系,悬挂。[33]冀幸:希望,同义词连用。[34一]:全盘,彻底。[35]存:关怀、爱护。[36]反覆:反、覆,同义词连用,反过来。[37]之:指从前的局面。[38]致志:表达愿望。志,意愿。[39]以此:据此。以,由,凭,根据。[40]人君:国君。[41]无:无论,不论。[42]莫:没有谁。[43]求忠以自为(wèi),举贤以自佐:互文,要合译。“求”与“举”对应,同义。“为”与“佐”对应,同义。[44]随属(zhǔ):连接,同义词连用。[45]治:动词用如形容词,治理得好的,太平的。[46]累(lěi)世:历代,多少世代以来。累,堆迭,积累。世,古代称三十年为一世。[47]所谓:所说的,所认为的。[48]以:由于。[49]分(fèn):本分,职分。[50]于:被。[51]削:减少。[52]亡:失去。[53]身:自己。[54]客死:死在异国他乡。[55]为:被。[56]之;指“屈原既嫉之”一事。[57]卒:竟然。[58]短:诋毁、说坏话。[59]迁:放逐。[60]被(pī):同“披”。[61]行吟泽畔:“行吟于泽畔”的省略。行吟,边行走边吟唱。泽畔,水边。[62]形容:形体容貌。[63]枯槁:干枯,这里形容瘦削。[64]父(fǔ):对老年男子的尊称。[65三]闾(lü)大夫:官名,战国时楚国设置,其职责是管理王族三大姓(屈、景、昭)的事务。[66]举:全。[67]混:副词,都。[68]见:表被动,被。[69]圣人;这里泛指聪明贤哲的人。[70]不凝滞于物:不被外界环境的牵制。凝滞。固执不变的意思。于,被。物,外界环境。[71]推移:变化。[72]扬其波:激起浪(使水流变混浊)。[73]哺(bǔ):吃。[74]糟:酒糟。[75]啜(chuò):喝。[76] 醨(lí):薄酒,淡酒。[77]怀瑾握瑜:保藏珍异,这里指保持高尚的节操志向。怀,抱着。瑾、瑜,都是美玉。[78]自令:使自己。令,使。[79]为:句末语气词,表反问。[80]之:指下文。[81]新:刚刚。[82]沐:洗头发。[83]振:抖掉。谁:怎么。据《楚辞·渔父》,“谁”应作“安”。从语意上来看,这里强调的是自己决不能如此。[84]身之察察:即“察察之身”,定语后置。察察,形容洁净的样子。[85]汶汶(ménmén):形容词用如名词,污染。[86]常:同“长”。[87]乎:于。[88]安:哪里,怎么。[89]皓皓之白:比喻品德的高尚纯洁。皓皓,皎洁的样子。[90]温蠖(huò):尘垢。这里用如动词,指玷污。[91]之:此。[92]怀:抱。[93]汨(mì)罗:江名,在今湖南省湘阴县。[94]以:而。[95]宋玉、唐勒、景差(cuō):宋玉相传为楚顷襄王时人,是屈原的学生。唐勒、景差,楚国人,与宋玉同时的辞赋家。[86]之徒:这一班人。[97]辞:文辞,这里指文学。[98]祖;效法,模仿。[99]从容:委婉含蓄。

[译 文]

屈原名叫平,是楚国王族的同姓。担任过楚怀王的左徒。他知识广博,记忆力很强,很了解治国之道,擅长外交辞令。对内跟楚王商议国家大事,发布号令;对外接待使节,应酬各国诸候。楚怀王非常信任他。

上官大夫和屈原官位相当,为了争得(楚怀王的)宠爱,因而心里嫉妒屈原的贤能。有一次怀王让屈原制定法令,屈原起草的法令尚未定稿,上官大夫见了就想要(拿去)改定,屈原不同意。于是(上官大夫)就在怀王面前诽谤屈原说:“大王叫屈原制定法令,大家没有谁不知道的。(可是)每个法令一颁布,屈原都夸耀自己的功劳,说是‘除了我,没有谁能够制定得出来。’”楚怀王(听了这话)很生气,因而就疏远了屈原。

屈原痛心楚怀王对听到的谗言不能分辨是非;进谗言和谄媚的人蒙蔽了怀王的明见,邪恶的小人(可以)危害公正无私的人;(而)端方正直的人却不为朝廷所容,因此忧愁沉思而写作了《离骚》。“离骚”,就是遭受忧患的意思。(那)上天,是人类的始源;父母,是每个人的根本。人在处境艰难的时候,就必然会追念上天和父母,所以在劳苦困惫时,没有不呼叫上天的;在病痛忧伤时,没有不呼喊父母的。屈原力求使自己的道德行为都很光明正直,竭尽忠心和才智来侍奉他的君主,(结果却遭到)进谗言的小人离间,可说是处境艰难了。诚信却被怀疑,忠实反被毁谤,怎么没有怨愤呢屈原写作《离骚》,本是由怨愤引起的。(在《离骚》中)远古称道帝喾,近古颂扬齐桓公,中古赞述商汤、周武王,用这些来讽喻当时的政治现实。通过它阐明了道德的伟大崇高,治理好国家的来龙去脉,所有这一切没有不得到充分的反映。他的文章简练,他的语言含蓄,他的志趣高洁,他的品行方正。他选用的文辞虽然精微细腻,然而文章的旨趣却极其远大,他列举的事例虽都近在眼前,但表达的意思却非常深远。(因为)他志趣高洁,所以他喜欢引用美人香草(作比喻);(因为)他的品行方正,所以直到死也不被当时的社会所容。(他)主动地远离污泥浊水,像蝉脱壳那样摆脱污秽的环境,从而超脱于世俗之外,不被尘世的污垢所辱没,清白皎洁,即使用涅去染也染不黑。(由此)推论(他的)这种志趣,即使同日月争辉也是可以的啊!

屈原已被罢免官职,那以后秦国打算攻打齐国,(当时)齐国和楚国订有联合抗秦的盟约,关系密切。秦惠王对此很担心,就叫张仪假装离开秦国,带上丰厚的礼物呈献给楚王作见面礼,表示愿意报效楚国,说:“秦国非常憎恨齐国,(但)齐国却跟楚国联盟,关系密切,楚国果真能够同齐国断绝外交关系,秦国愿意将商於一带六百里的地方奉献给(楚国)。”楚怀王由于贪心就相信了张仪,于是同齐国断绝了外交关系,(然后)派使者到秦国接受(那块)土地。张仪对使者诈称:“我跟楚王商定的是六里,没有听说什么六百里。”楚国的使者愤怒地离开了(秦国),回国把这事告诉了怀王。怀王怒火中烧,便大规模地调动军队进攻秦国。秦国出兵迎战楚军,在丹水、淅水一带大败楚军,杀死楚军八万人,俘虏了楚军将领屈匄,于是夺取了楚国的汉中地区。楚怀王(大怒)又征调全国所有军队,深入秦国境内进攻秦军,两军在蓝田展开了激战。魏国听到这个消息,乘机偷袭楚国,打到邓这个地方。楚国军队害怕了,只好从秦国撤回。而齐国也终于因恼怒(楚国背盟)不肯援救楚国,楚国(的处境)极为困难。

第二年,秦国表示愿意割让汉中一带的地方给楚国以求和好。楚杯王说:“(我)不希望得到土地,只希望得到张仪就心满意足了。”张仪知道后,就说:“如果我一个张仪就能抵汉中这块地方,我请您允许我前往楚国。”(张仪)到了楚国,又利用丰厚的的礼物贿赂楚国当权的大臣靳尚,还对楚怀王宠爱的妃子郑袖说了一套骗人的假话。楚怀王终于听信了郑袖的话,又放走了张仪。这时屈原已经被(怀王)疏远,不再担任要职,到齐国出使去了,回国以后,劝楚怀王说:“为什么不杀掉张仪”楚怀王后悔了,(派人)追赶张仪,但已经追不上了。

那以后诸候又联合攻打楚国,大败楚军,杀了楚国的将领唐昩。

当时秦昭王跟楚国结为姻亲,想跟怀王会面。怀王打算去,屈原说;“秦国是像虎狼一样的国家,不能相信。不如不去!”怀王的小儿子子兰劝怀王到秦国去,(他说:)“为什么要断绝同秦国的友好关系呢”怀王最终还是去了。(怀王)进入武关,秦国的伏兵就截断了他的后路,竟然扣留了怀王,要求割让土地。怀王非常愤怒,不答应(秦国的要求)。(后来)他逃亡到赵国,赵国又不敢收留。(怀王只好)又折回秦国,终于死在秦国,后来才把遗体运回楚国安葬。

怀王的大儿子顷襄王继位,用他的弟弟子兰作令尹。因为是他劝怀王去秦国结果没能回来,楚国人早已对子兰十分不满;屈原也很恨子兰,他虽然被流放,却仍然眷念着楚国,心里惦记着怀王,没有忘记要再回到朝廷,希望怀王有朝一日能翻然悔悟,坏的社会风气和陋习能够彻底得到改变。他关怀君主,想振兴祖国,力图拨乱反正,(所以)在一篇作品之中多次表达了这种意愿。然而(这种意愿)直到最后也没有办法实现,所以没能再回到朝中。由此可以看出怀王直到最后也没有醒悟。一个君主无论是愚昧还是聪明,贤能还是昏庸,没有谁不希望选拔忠臣贤士来辅助自己治理国家;可是亡国破家的事却连续不断地(发生),而圣明的君主、治理得好的国家,多少世代以来也没有见过,(这就是因为)他们所认为的忠臣其实并不忠贞,而(他们)所认为的贤士其实并不贤能啊。怀王由于不明了忠臣所应尽的职责本分,所以在内被郑袖所蛊惑,在外被张仪所欺骗,疏远了屈原却轻信上官大夫和令尹子兰。(以致)军事上失利,领土被侵占,失去了楚国的六个郡,自己也客死在秦国,被天下人耻笑。这就是(怀王)没有知人之明的祸患啊。

令尹子兰听说屈原嫉恨他,非常愤怒,终于指使上官大夫在顷襄王面前诋毁屈原,顷襄王一生气就放逐了屈原。屈原来到江边。披散着头发在江边一面行走一面吟唱,(他)脸色憔悴,身体枯瘦。渔翁见到(屈原),就问他说:“您不是三闾大夫吗为什么落到这种地步”屈原说:“整个社会都是污浊的,却只有我保持着清白;人们全都喝醉了,却只有我仍然清醒;因此我被放逐了。”渔父说;“一个聪明贤哲的人,不能被某些条条框框束缚,而要能顺应世俗来改变自己。整个社会都是污浊的,(您)为什么不随波逐流推波助澜呢人们都喝醉了,(您)为什么不也尝尝那酒糟去喝点那薄酒呢为什么要死抱住高尚的节操致使自己被放逐呢”屈原说:“我听说过这样的话,刚洗过头发的人,一定要弹去帽子上的灰尘;刚洗过澡的人,一定要抖掉衣服上的尘土。作为一个人,又怎么能够让自己洁净的身体蒙受外界的污染我宁可跳进长流的江水,葬身在鱼腹中好了,又怎么能够让高尚纯洁的品质蒙受世俗的玷污呢”于是他就作了《怀沙》这篇赋。于是,他抱着石头跳进汨罗江自杀了。

屈原死了以后,楚国有宋玉、唐勒、景差这一班人,都爱好文学并且都以善于作赋被世人称颂;然而他们都只是模仿屈原文辞委婉的特点,却始终没有谁(像屈原那样)敢于直言进谏。后来楚国的领土一天天缩小,几十年后,终于被秦国灭掉了。

[鉴 赏]

司马迁为人物写传,以广泛搜集、深入研究历史资料为基础,根据对象本身的特点和需要,运用史传所容许的有效的表观方法,把应该突出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的精神面貌的某些方面生动地再现出来。《屈原列传》在写法上同《廉颇蔺相如列传》的写法就大不相同。由于屈原生活的年代早于作者两个世纪,且屈原的生平事迹在司马迁作传之前的史料中有限,因此在为他作传时,作者在充分利用屈原本人作品所提供的材料的基础上,穿插有关的历史大事的记载以及作者的议论和评述,赞颂屈原高尚的品德操守、爱国主义的情怀、政治和文学上的杰出才能以及辞赋创作上的巨大成就,同情屈原“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终至憔悴泽畔,怀石投江的遭遇。所以,传记始终围绕着屈原为人志洁行廉,为国竭忠尽智,为文言近旨远,却不断遭到谗人的毁谤、排斥和君王的疏远放逐这一内容来写,作者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郁郁不平之气贯注其间,从而使这篇散文充满了强烈的爱憎,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整个传记采取了评传的写法,可分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第一至第三自然段)采用评介式写法,写屈原由见“任”而被“疏”;第二部分(第四至第十自然段)采用结语式写法,写屈原由见“黜”而见“迁”;第三部分(第十一自然段)采用转述式写法,写屈原怀石投江;第四部分(第十二自然段)采用比照式写法,写屈原死后的影响。 四个部分都有“传”有“评”,“评”因“传”生,而“评”法各异,也是本文的一大特色。

设立缘起:

辞赋是中华国学之经典,是汉语言的精华,是历史的隽永和时代的印痕。是中华文学独有的文体,是二十多种文体中号称阳春白雪、高山仰止的最高文体,中国辞赋以其最俪雅的古典辞格赋体形式,对后世文学以深远的影响,彰显着时代文学气象的流风,承载着中华国学的神韵。是故辞赋兴,则国学兴。

私人组织中国辞赋家协会决定设立中国辞赋奖,其中屈原奖为奖励辞创作的最高单项奖。

历史依据

屈原,中国辞赋的重要源头,其离骚和九歌,开启了中国辞赋的大门,二千多年,一直为后世所颂扬。屈原崇高的爱国主义思想和忘我的文学精神,是其中华诗赋文学的基本性格与特点。其壮怀激烈的气节和风骨,融注着我们民族伟大而悠久的历史精神,彰显中华民族的无穷力量。设立中国辞赋节,旨在推动中国辞赋的发展!

端午节为每年农历五月初五,又称端阳节、午日节、五月节、五日节、艾节、端五、重午、午日、夏节,本来是夏季的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

端午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逐渐演变为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据说,吃粽子和赛龙舟,是为了纪念屈原,所以解放后曾把端午节定名为“诗人节”,以纪念屈原。“中国端午节”为国家法定节假日之一,并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辞纪屈子,赋写今我,诗颂先哲,词吟中秋。历代有大量诗、词、歌、赋等文学作品传世。

是故屈原,可谓中国辞祖,他的离骚是辞赋的源头。

译文:

屈原名平,和楚国王室是同姓一族。他担任楚怀王的左徒,学识渊博,记忆力很强,对国家存亡兴衰的道理非常了解,对外交往来,接人待物的辞令又非常熟悉。因此他入朝就和楚王讨论国家大事,制定政令;对外就接待各国使节,处理对各诸侯国的外交事物。楚怀王对他非常信任。

而上官大夫和屈原职位相同,他为了能得到怀王的宠信,很嫉妒屈原的才能。有一次,怀王命屈原制定国家法令,屈原刚写完草稿,还没最后修定完成。上官大夫见到之后想夺为己有,但屈原不肯给他。他就和楚怀王说屈原的坏话:“大王您让屈原制定法令,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每颁布一条法令,屈原就自夸其功,说是‘除了我之外,谁也做不出来’。”怀王听了,非常生气,因此就对屈原疏远了。

屈原对怀王听闻失灵而不能分辨是非,视线被谗佞谄媚之徒所蒙蔽而不能辨明真伪,致使邪恶伤害了公道,正直的人不被朝廷所容,感到万分痛心,所以才忧愁苦闷,沉郁深思而写成《离骚》。所谓“离骚”,就是遭遇忧患之意。上天是人的原始;父母是人的根本。人在处境窘迫的时候,就要追念根本,所以在劳累困苦到极点时,没有不呼叫上天的;在受到病痛折磨无法忍受时,没有不呼叫父母的。屈原坚持公证,行为耿直,对君王他一片忠心,竭尽才智,但是却受到小人的挑拨离间,其处境可以说是极端困窘了。因诚心为国而被君王怀疑,因忠心事主而被小人诽谤,怎能没有悲愤之情呢?屈原写作《离骚》,正是为了抒发这种悲愤之情。《诗经·国风》虽然有许多描写男女恋情之作,但却不是*乱;《诗经·小雅》虽然表露了百姓对朝政的诽谤愤怨之情,但却不主张公开反叛。而像屈原的《离骚》,可以说是兼有以上两者的优点。屈原在《离骚》中,往上追述到帝喾(kù库)的事迹,近世赞扬齐桓的伟业,中间叙述商汤、周武的德政,以此来批评时政。阐明道德内容的广博深远,治乱兴衰的因果必然,这些都讲得非常详尽。其语言简约精炼,其内容却托意深微,其情志高洁,其品行廉正,其文句虽写的是细小事物,而其意旨却极其宏大博深,其所举的虽然都是眼前习见的事例,而所寄托的意义却极其深远。其情志高洁,所以喜欢用香草作譬喻。其品行廉正,所以至死也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身处污泥浊水之中而能洗涤干净,就像蝉能从混浊污秽中解脱出来一样,在尘埃之外浮游,不被世俗的混浊所玷污,清白高洁,出污泥而不染。推论其高尚情志,就是说与日月争辉也是恰宜的。

屈原被贬退之后,秦国想发兵攻打齐国,可是齐国与楚国有合纵的盟约,秦惠王对此很是担忧,于是就派张仪假装离开秦国,带着丰厚的礼品来到楚国表示臣服,说:“秦国非常痛恨齐国,但齐国和楚国有合纵的盟约,若是楚国能和齐国断交,那么秦国愿意献出商、於一带六百里土地。”楚怀王贪图得到土地而相信了张仪,就和齐国断绝了关系,并派使者到秦国接受土地。张仪欺骗了楚国,对使者说:“我和楚王约定的是六里,没听说过有什么六百里。”楚国使者非常生气地离去,回到楚国把这事告诉了怀王。怀王勃然大怒,大规模起兵攻打秦国。秦国也派兵迎击,在丹水、淅水一带大破楚军,并斩杀八万人,俘虏了楚将屈丐,接着又攻取了楚国汉中一带的地域。于是楚怀王动员了全国的军队,深入进军,攻打秦国,在蓝田大战。魏国得知此事,派兵偷袭楚国,到达邓地。楚兵非常害怕,不得不从秦国撤军回国。而齐国很痛恨怀王背弃盟约,不肯派兵救助楚国,楚国的处境非常艰难。

第二年,秦国提出割让汉中一带土地和楚国讲和,但楚怀王说:“我不希望得到土地,只想得到张仪就甘心了。”张仪听到这话,就说:“用我一个张仪来抵汉中之地,请大王答应我去楚国。”张仪到楚国之后,又给楚国掌权的大臣靳尚送上厚礼,并用花言巧语欺骗怀王的宠姬郑袖,怀王竟然听信了郑袖的话,把张仪又给放跑了。这时屈原已被疏远,不再担任重要官职,刚被派到齐国出使,回来之后,向怀王进谏说:“大王您为什么不杀了张仪呢?”怀王感到很后悔,派人去追赶,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此之后,各诸侯国联合攻打楚国,大败楚军,杀死了楚国大将唐眛(mò,陌)。

当时秦昭王和楚国结为姻亲,想和楚怀王见见面,楚怀王想要前往,屈原劝谏说:“秦国是虎狼一般贪暴的国家,是不能信任的,还是不去为好。”可是怀王的小儿子子兰劝怀王前去,他说:“为什么要断绝了秦王的好意呢?”怀王最终还是去了。但他刚一进武关,秦朝的伏兵就斩断了他的归路,把怀王扣留,为的是让他答应割让土地。怀王大怒,不肯应允。逃到赵国,但赵国拒绝接纳。然后又来到秦国,最终死在秦国,尸体运回楚国安葬。

怀王的大儿子顷襄王继位,任命他的弟弟子兰为令尹。因子兰劝怀王入秦而最终死在秦国,楚国人都把此事的责任归罪于子兰。

屈原对子兰的所作所为,也非常痛恨。虽然身遭放逐,却依然眷恋楚国,怀念怀王,时刻惦记着能重返朝廷,总是希望国王能突然觉悟,不良习俗也为之改变。他总是不忘怀念君王,复兴国家,扭转局势,所以在一篇作品中多次流露此种心情。然而终究无可奈何,所以也不可能再返朝廷,于此也可见怀王最终也没有醒悟。作为国君,不管他聪明还是愚蠢,有才还是无才,都希望找到忠臣和贤士来辅佐自己治理国家,然而亡国破家之事却不断发生,而圣明之君、太平之国却好多世代都未曾一见,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其所谓忠臣并不忠,其所谓贤士并不贤。怀王因不知晓忠臣之职分,所以在内被郑袖所迷惑,在外被张仪所欺骗,疏远屈原而信任上官大夫和令尹子兰。结果使军队惨败,国土被侵占,失去了六郡地盘,自己还流落他乡,客死秦国,被天下人所耻笑。这是由于不知人所造成的灾祸。《易经》上说:“井已经疏浚干净,却没人来喝水,这是令人难过的事。国君若是圣明,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而怀王是如此不明,那里配得到幸福啊!

令尹子兰听到以上情况勃然大怒,最终还是让上官大夫去向顷襄王说屈原的坏话,顷襄王一生气,就把屈原放逐了。

屈原来到江边,披头散发在荒野草泽上一边走,一边悲愤长吟。脸色憔悴,形体干瘦。一位渔翁看到他,就问道:“您不就是三闾大夫吗?为什么到这里来呢?”屈原说:“全社会的人都污浊而只有我是干净的,大家都昏沉大醉而只有我是清醒的,所以我才被放逐了。”渔翁说:“一个道德修养达到最高境界的人,对事物的看法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能随着世俗风气而转移,全社会的人都污浊,你为什么不在其中随波逐流?大家都昏沉大醉,你为什么不在其中吃点残羹剩酒呢?为什么要保持美玉一般的品德,而使自己讨了个被流放的下场呢?”屈原回答说:“我听说过,刚洗过头的人一定要弹去帽子上的灰尘,刚洗过身躯的人一定要把衣服上的尘土抖干净,人们又有谁愿意以清白之身,而受外界污垢的玷染呢?我宁愿跳入江水长流之内,葬身鱼腹之中,也不让自己的清白品德蒙受世俗的污染!”

于是,屈原就怀抱石头,投入汨罗江自杀而死。

屈原死后,楚国有宋玉、唐勒、景差等人,他们都爱好文学而以擅长辞赋著名。但他们都只学习了屈原辞令委婉含蓄的一面,而最终没人敢像屈原那样直言劝谏。此后楚国一天比一天弱小,几十年之后终于被秦国消灭。

自从屈原沉江而死一百多年之后,汉朝有个贾生,在担任长沙王太傅时,经过湘水,写一篇辞赋投入江中,以此祭吊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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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与赋,作为两种文学体裁,都是在战国时代的楚国最先出现的。辞,即楚辞,汉代人用以称呼以屈原为代表的楚国作家的创作。①赋,作为文体,初步形成于战国,而大盛于汉代,故有汉赋的专称。而战国时代与赋有关系的两个作家,也是楚国人,一个是荀子,②一个是宋玉。到了汉代,许多作家,兼擅二体,因而出现了“辞赋”并称的情况,如《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称“景帝不好辞赋”,《史记》亦有个别情况以赋称辞的,如《屈贾列传》称屈原“乃作《怀沙》之赋”,但总的说来,西汉虽“辞赋”并称,但二者的区分是清楚的,辞是指楚辞,赋是指赋体作品。刘向在编辑《楚辞》时,标准也是分明的,除收他认为是屈原的作品外,宋玉只收《九辨》和《招魂》,而汉代人的作品,收的都是模拟楚辞的,如贾谊,不收《吊屈原赋》、《鹏鸟赋》,而收《惜誓》。到了东汉,班固在《汉书》中,多次以赋称辞,并在《汉书·艺文志》中,把辞与赋混编在一起,统称为赋。他把先秦至西汉的辞赋分成四类,即所谓屈赋之属、陆赋之属、荀赋之属和杂赋。为什么这样分类,班固没有说明,前人对此有过一些推论,如刘师培在《汉书艺文志书后》中提出:

班《志》叙诗赋为五种,赋析四类。区析之故,班无明文,校雠之家,亦鲜讨论。今观“主客赋”十二家,皆为总集,萃众作为一编,故姓氏未标。余均别集。其区为三类者,盖屈平以下二十家,均缘情托兴之作也,体兼比兴,情为里而物为表。陆贾以下二十一家,均骋辞之作也,聚事征材,旨诡而词肆。荀卿以下二十五家,均指物类情之作也,侔色揣声,品物毕图,舍文而从质。此古赋区类之大略也。

章太炎在《国故论衡·辨诗》中也有类似的论述:《七略》次赋为四家:一日“屈原赋”,二日“陆贾赋”,三日“孙卿赋”,四日“杂赋”。屈原言情,孙卿效物,陆贾赋不可见,其属有朱建、严助、朱买臣诸家,盖纵横之变也。(扬雄赋本拟相如,与屈原同次,班生以扬雄赋隶陆贾下,盖误也。)

刘、章二氏所论,着重阐述各类赋代表作家的基本风格,应该说是有道理的,但似乎不能包括各类赋的全部,特别是把司马相如、扬雄分属两类,以现存的赋作来看,是不妥当的。章太炎看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在所论之末,指出这是班固的一个失误。我以为班固的失误在于把辞与赋这两种不同的文体混为一谈,不从文体的主要特点去把握,而仅就某些表象加以归类,势必造成混乱。从此以后,以赋称辞的有之,以辞称赋的亦有之,辞赋不分,辞赋混称。这种情况,对于研究文学源流、发展是不利的。

从文体上说,楚辞是诗,以抒情为主;赋,虽间有韵语,但就总体来说是散文,其最初当以叙事状物为主。文体的不同,与其各自来源有密切关系。从我国文学发展的历史来看,任何一种文学体裁,都是在民间孕育、发展,而后在文人作家手中成熟,使其体制、表现手法臻于完善的。早期的诗,与民歌、音乐关系密切,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各篇就是周民族在各种场合配合音乐歌唱的乐章,其间原始的诗、歌、舞浑然一体的形态还有明显的迹痕。楚辞是在楚民族文化中形成的,与楚国人民特有的风习有着密切关系。屈原的《离骚》、《九章》是否可能合乐歌唱,前人已不能指出,但它们的“乱曰”、“少歌曰”、“倡曰”,可以证明它们的原型是具有合乐性质的。屈原的《九歌》则是在民间宗教歌舞基础上创作的祭祀乐章。楚辞来源于楚国民歌,许多楚辞研究者已多有论述,我这里就不多说了。

赋与辞不同,它“不歌而诵”,不是由民歌发展变化而来的。它在民间的原始状态,现在没有直接材料可以证明,但我们可以从荀子的《赋篇》看出一些痕迹来。荀子作为战国时代的一位大思想家,许多研究者都指出,他重视通俗文学的功能,善于吸收民间文艺形式来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荀子》一书中的《成相》,就是作者采用当时流行在民间的劳动号子一类讴谣体而写成的。③而《赋篇》所要表现的是礼、知、云、蚕、箴五种事物,是采用当时流行的“隐语”的手法写成的。隐语或称“庾辞”,是古代人对谜语的称呼。从文献材料看,在春秋、战国时期,隐语在诸侯各国宫廷中很流行,不少国君贵族都十分喜欢它,成为宫廷中娱乐的一种方式。隐语还和“歌诗”、“赋诗”一样,也用于外交场合,成为表达政治意图的一种手段。④值得注意的是从《史记》等记载来看,先秦至汉说隐语者,多为宫廷中的倡优,他们的地位很低,如《史记·滑稽列传》所记淳于髡,赘婿出身,其名曰髡,也许是受过刑罚的奴隶。这似乎可以说明隐语从民间流入宫廷的渠道。隐语(即谜语)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社会实践中创造的,它借助于隐喻和暗示的手段表现劳动人民对周围事物特征的认识,作为开发智力、测验智能的方法而广泛地运用于社会生活中。它委婉曲折,亦庄亦谐,具有知识性和趣味性,雅俗共赏,对人们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它能进入宫廷,这一点起着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劳动人民在制作隐语时,也将自己的是非观念、爱憎感情融入其中,“寓教于乐”,通过巧妙的寓意和影射,起着一定的讽谕、劝戒和教育作用,这与诗歌、散文那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有着明显的不同。荀子写《赋篇》正是看到了隐语的这些特点,才采用了这种形式。我们虽然不能由此得出赋来源于隐语的结论,但它们存在着互相影响、互相承接的关系,是可以肯定的。荀子的《赋篇》与后来的赋,在体制上有着许多不同,但正如刘勰所说:“遂客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在这两点上,它奠定了赋的基本形体,为后来赋家所继承,发展。不仅如此,就是汉赋那种于篇末委婉致讽的作法,也是由荀子《赋篇》发展而来的,不过走了极端,以至造成“劝百讽一”、“欲讽反谀”的反效果。隐语以及后来的谜语,主要是描叙性的文字,大多是短小精悍的韵语,不过,这些韵语,只是为了便于记诵而已,与诗歌的为了歌唱不同。荀子的《赋篇》以描述为主,行文亦多韵语,是从隐语中转化而来的,但在《赋篇》的末尾附“佹诗”一首,“小歌”一首,表明它们与前面的文字不同,是诗和歌,可以歌唱,这从另一方面证明《赋篇》的主体是“不歌而诵”的。

辞与赋在文体上的不同,在宋玉的创作中有着明显的区分。刘勰在《文心雕龙·诠赋》中论述赋的起源时,在先秦时代,他提及了屈原、荀子和宋玉。以严格的文体要求,我以为屈原有辞无赋,荀子有赋无辞,而宋玉则是二体兼长的作家。据《汉书·艺文志》,宋玉有作品十六篇,其中《九辩》一篇,是楚辞体的作品,而其余传为他的作品,都是赋。⑤《史记·屈贾列传》中说:“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从司马迁这一记叙,我们可以知道,尽管宋玉热爱屈原,但他并不是以其楚辞的创作而为当世所称道,而是以赋的创作知名于世的。他的作品与屈原所不同的,在司马迁看来是“莫敢直谏”,即不能如屈原在其创作中那样以强烈的爱憎感情,直率大胆地抒发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以及对昏君佞臣的谴责和抨击。与“直谏”一词相对应的,还有“谲谏”一词,出自《毛诗·关雎序》“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故曰风。”所谓“谲谏”,是指劝谏时,不直言其过失,隐约其词,使之自悟。宋玉的赋,虽然不是如荀子《赋篇》那样采用“隐语”的表现方式,但他在赋中使用各种比喻来描摹事物的特征,其手法与《赋篇》不无相似之处。作者讽谏的用意是有的,但表现得十分委婉含蓄,意在言外,这可以说是荀子《赋篇》进一步的发展,与汉赋已经很接近了。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联系有关宋玉的其他记载,如《韩诗外传》、《新序》等,可以知道宋玉出身寒微,虽为文士,而在楚国宫廷中的地位实际与倡优相似,常在国君左右,侍从游宴,调笑献媚,以求得国君的恩宠。文士的这种境遇,在西汉前期仍然如此,东方朔的言行,实可入《滑稽列传》;而枚皋有“为赋乃俳,见视如倡,自悔类倡”的感叹;司马迁也认为“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文士的这种境遇,使我们了解宋玉不可能写出象屈原的《离骚》、《九章》那样有强烈个性的抒情诗篇,而只能采用赋这种形式,把自己的思想感情隐藏起来,在铺张扬厉的描述中,在似赞如颂的美辞中,极含蓄地表达自己的认识。我们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出辞与赋的区别,而且也进一步看到赋与隐语的关系。司马迁所说的“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不仅是对滑稽家的赞扬,也说出了先秦至汉代赋家写赋的苦心。

我们过去着眼于宋玉作为屈原的后继者,把屈宋并称,代表着楚辞的繁荣时代。那么,我们现在着眼于赋的形成和发展,也正是在这个时代,荀子、宋玉及一些不知名的作者,正在尝试用赋这种文体进行写作,并使之逐渐趋于完善,因此我们也可以准于刘勰在《文心雕龙·诠赋》中两次把荀子、宋玉并提的论述,把荀宋并称,从而构成了我国文学史上与楚辞繁荣相重叠的另一个时代,那就是赋的形成和发展的时代,荀宋是赋这一文体的开拓者。

汉代是赋的成熟和全面繁荣的时代,赋成为两汉文坛的主要文学形式,故有汉赋的专称。汉赋随着时代的发展也有着变化和发展,不同的作家,也因为时代、经历和思想的不同,他们的赋作也呈现出不同的风格和色调,一个作家也因为创作动因不同,也创作出不同风格的作品。汉代赋家中也有的写有楚辞作品,所以汉代辞赋连称,有些作家被称作辞赋家。也正因为这样,在后世的研究者中才产生了辞赋不分,辞赋混称的情况。

作为汉赋的主体是汉大赋,即那些游猎、宫苑、京都赋。这类赋在篇章结构上多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抒情成分少,而以夸张的语言着重于铺叙和描写,行文中往往是韵散间出,或夹有楚辞式的语句,但就通篇来说是间有韵文的散文。这类赋是沿着荀宋赋的路线演化变化而来,因适应汉代统治者的政治需要而得到充分的发展。枚乘的《七发》已初步具备这类赋的体制,而到了司马相如手中达到了完善的境界,从此汉大赋一直以司马相如的赋为模式而持续到东汉末年。这类赋与楚辞作品区分明显,不存在辞赋混称的情况。

辞赋混称主要发生在后来人们对汉初兴起的述志抒情赋与汉代作家所写的楚辞作品的区分上。汉初文坛承楚辞创作的余绪,许多作家辞赋兼作,他们吸取了楚辞的创作精神,以楚辞的语言形式来写赋,用以抒发自己的情志,例如汉初著名作家贾谊的《吊屈原赋》、《鹏鸟赋》。武帝以后,汉大赋虽然成为汉赋的主体,但许多赋家在写大赋的同时,也写有述志抒情的赋,如司马相加的《长门赋》、《哀秦二世赋》。这类赋与“写物图貌”的大赋不同,所以有人称之为“骚体赋”,有人也把它们归为楚辞一类。而对这些作家的楚辞作品,如东方朔的《七谏》、庄忌的《哀时命》,也有人称之为“骚体赋”。汉代作家的这两类作品,在精神上、形式上有相通之处,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先从什么是楚辞说起,王逸在《楚辞章句》中说:“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放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至于汉兴,刘向、王褒之徒,咸悲其文,依而作词,故号为‘楚词’。”王逸认为楚辞除屈原所作外,还包括宋玉及汉人所作,但屈原和汉代作家的作品有所不同,宋黄伯思在《东观余论·翼骚序》中说:

自汉以后,文师词宗,慕其轨躅,摛华竞秀,而识其体要亦寡。盖屈宋诸骚,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辞。……自汉以还,去古未远,犹有先贤风概。而近世文士,但赋其体,韵其语,言杂燕粤,而亦谓之楚辞,失其旨矣。

据此,所谓楚辞,主要是指以屈原为代表的楚国作家的作品,在一般人的概念里,楚辞的内涵和外延和屈原的作品几乎是相同的。宋玉虽是楚国人,但他的《九辩》,虽有自己志不得申的苦闷在,但正如王逸所说,他是闵惜屈原,以屈原的口吻,来叙说屈原的志向和遭遇。这是楚辞的一个变化,汉代作家所写的楚辞作品,都照宋玉的办法,不仅采用楚辞的形式,也模仿屈原的语气,代屈原去抒发那种“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的怨愤情绪。虽然“去古未远,犹有先贤风概”,但由于时代、文化的变迁,个人的遭际不同,正如朱熹所说:“其词气平缓,意不深切,如无所疾痛而强为呻吟者。”(《楚辞辨证》)汉代作家的这类作品成就是不高的。而汉代作家写的骚体赋则不同,他们以赋名篇,表明他们认识到自己写作这类文体,与楚辞不同,并在写法上完全摆脱了代屈原立言的模式,而是以诗人自己的身分去抒发个人的感受。以贾谊为例,他的《惜誓》,是模拟屈原的作品,从这里看到汉代作家所作楚辞的特征。而他的《吊屈原赋》则完全以诗人自己的身分表达了对屈原的仰慕和同情,并于其中寄托了个人身世的感慨,感情是深切的。他的《鹏鸟赋》,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借物抒情,与楚辞的区别更加明显。武帝以后,骚体赋从未间断,虽然在形制和表现手法上有着不少变化和发展,但究其源流,贾谊的赋,无疑是汉代述志抒情的先声。

注:①“楚辞”名称,不见于先秦文献,始见于《史记·酷吏列传》:“庄助使人言买臣,买臣以‘楚辞’与助俱幸,侍中,为太中大夫。” ②荀子,本赵国人,游学于齐,三为祭酒,后来楚,任兰陵令,著书终老于楚。 ③俞樾说:“此相字即‘舂不相’之相。《礼记·曲礼篇》:‘邻有丧,舂不相。’郑玄曰‘相谓送杵声’。盖古人于劳役之事,必为歌讴以相劝勉,盖举大木者呼邪许之比,其乐曲即谓之相。”(《诸子平议》) ④《国语.晋语》五:“有秦客庾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韦昭注:庾,隐也。谓以隐伏谲诡之言问于朝也。” ⑤现传为宋玉所作赋,《文选》录有《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古文苑》录有《讽赋》、《笛赋》、《钓赋》、《大言赋》、《小言赋》。以上各篇的真伪一直有争论,但《文选》所录各篇大体上还是可信的,至少非汉以后人所伪托。宋玉的楚辞作品,除《九辩》外,王逸在《楚辞章句》中认为《招魂》亦宋玉作,建国以后,大多数学者皆认为是屈原所作。

辞赋,古代一种文体,起源于战国时代。汉朝人集屈原等所作的赋称为楚辞,后人泛称赋体文学为辞赋。辞赋盛于汉,故世称汉赋。辞为文体之名,犹之论也,盖语言之别称,惟论则质言之辞,则少文矣。赋,是由楚辞衍化出来的,也继承了《诗经》讽刺的传统。辞赋是以“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为手段,以“颂美”和“讽喻”为目的的一种有韵文体。辞赋一般分为骚赋、散赋、骈赋、律赋、文赋五种。散赋的最高形式是汉赋,汉赋又可以分为大赋和小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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