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原字立之。自知雍丘县积官太府少卿,赐同上舍出身。使辽还,迁司农卿,赐三品服。为吏部尚书,以官秩次第履历总为一书,功过殿最,开卷了然,吏不能欺。坐王黼累,罢为显谟阁待制。
绍兴元年,提举临安洞霄宫。张浚承制起知夔州,寻为龙图阁学士、川陕等路宣抚处置副使,进端明殿学士、川陕宣抚副使。
金人攻关辅,叛将史斌陷兴州,诸郡多应者。法原命诸将坚壁,言战者斩,众以为怯。未几,河东经制使王〈王燮〉以乏食班师,法原开关纳之,与〈王燮〉同破斌,复兴州。方巨盗充斥,秦、陇叛兵欲窥蜀,法原极意拊循,严为备御,传檄诸路,人心稍安。视山川险阻分地置将:自洮、岷至阶、成,关师古主之,屯通川;文、龙至威、茂,刘锜主之,屯巴西。前后屡捷,上所倚重。
会兀术攻关为吴玠所败。法原素与玠不睦,玠因奏功讼法原不济师,不馈粮,不铨录立功将士。帝手诏诘问,法原自辩甚力,上颇不直之,忧恚,卒于军。
始,法原为川、陕宣抚使,上从容谓知原曰:"朕方以川、陕付法原。"盖兄弟皆以材见称于世,故并用之也。
陈桷,字季壬,温州平阳人。以上舍贡辟雍。政和二年,廷对第三,授文林郎、冀州兵曹参军,累迁尚书虞部员外郎。
宣和七年,提点福建路刑狱。福州调发防秋兵,资粮不满望,杀帅臣,变生仓卒,吏民奔溃,阖城震骇。桷入乱兵中,谕以祸福,贼气沮,邀桷奏帅臣自毙,桷诡从其请,间道驰奏,以前奏不实待罪,朝廷以桷知变,释之。叛兵既调行,乃道追杀首恶二十余人,一方以安。建炎四年五月,复除福建路提刑,寻以疾乞祠,主管江州太平观。
绍兴三年,召为金部员外郎,升郎中。时言事者率毛举细务,略大利害。桷抗言:"今当专讲治道之本,修政事以攘敌国,不当以细故勤圣虑如平时也。"又言:"刺史县令满天下,不能皆得人,乞选监司,重其权,久其任。"除太常少卿。又陈攻守二策,在于得人心,修军政。
五年,除直龙图阁、知泉州。明年,改两浙西路提刑。乞置乡县三老以厚风俗,凡宫室、车马、衣服、器械定为差等,重侈靡之禁。八年,迁福建路转运副使。
十年,复召为太常少卿。适编类徽宗御书成,诏藏敷文阁,桷以为:"旧制自龙图至徽猷皆设学士、待制,杂压著令,龙图在朝请大夫之上,至徽猷在承议郎之上,每阁相去稍远,议者疑其不伦。直敷文阁者缀徽猷则与诸阁小异,除之则班列太卑,欲参酌取中,并为一列,不必相远,庶几名位有伦,仰称陛下严奉祖宗谟训之意。"又言:"祫祭用太牢,此祀典之常。驻跸之初,未能备礼,止用一羊,乞检会绍兴六年诏旨,复用太牢。"
十一年,除权礼部侍郎,赐三品服。普安郡王出阁,奉诏与吏部、太常寺讨论典故。桷等议以国本未立,宜厚其礼以系天下望,乃以《皇子出阁礼例》上之,或以为太重。诏以不详具典故,专任己意,怀奸附丽,与吏部尚书吴表臣、礼部尚书苏符、郎官方云翼丁仲宁、太常属王普苏籍并罢。寻以桷提举江州太平观。
十五年,知襄阳府,充京西南路安抚使。襄、汉兵火之余,民物凋瘵,桷请于朝,以今之户数视承平时才二十之一,而赋须尚多,乞重行蠲减。明年,金、户兵叛,桷遣将平之而后以闻。汉水决溢,漂荡庐舍,躬率兵民捍筑堤岸,赖以无虞。以疾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二十四年,改知广州,充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未至而卒,年六十四。
桷宽洪酝籍,以诚接物,而恬于荣利。当秦桧用事,以永嘉为寓里,士之夤缘攀附者,无不躐登显要。桷以立螭之旧,为人主所知,出入顿挫,晚由奉常少卿擢权小宗伯,复以议礼不阿忤意,遽罢,其节有足称。自号"无相居士"。有文集十六卷。子汝楫、汝贤、汝谐。孙岘,以词学擢第,官中书舍人、直学士院。
李璆,字西美,汴人。登政和进士第,调陈州教授,入为国子博士,出知房州。时既榷官茶,复强民输旧额,贫无所出,被系者数百人,璆至,即日尽释之。
宣和三年,廷议将取燕,璆闻之,曰:"百辟卿士,一倡共和,国家安危,其几在是。"上疏切谏,大略谓:"太祖以圣武得天下,将士皆百战之余,以是而取燕云,宜易为力。然赵普辈无敢赞其决者,盖识天下大势,且重民命故也。今承太平之业,父老幸不识兵,虽不得燕云地,何阙于汉。"疏奏不省。及燕既平,责监英州清溪镇。
明年,赦还为郎,寻试中书舍人。建言元祐名臣子孙,久被废锢,宜少宽之。宦官谭稹出师河北,以无功废,将复进用,璆不肯书行。会山东盗起,州县不能制,至河北无见粮,军士汹汹。璆条奏十事,忤大臣意,罢。绍兴四年,以集英殿修撰知吉州。江西兵素剽悍,璆始视事,有相挺为乱者,亟捕诛首谋者,抚循其余,大布恩信,境内遂安。
累迁徽猷阁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成都旧城多毁圮,璆至,首命修筑。俄水大至,民赖以安。三江有堰,可以下灌眉田百万顷,久废弗修,田莱以荒。璆率部刺史合力修复,竟受其利,眉人感之,绘像祠于堰所。间遭岁饥,民徙,发仓振活,无虑百万家,治蜀之政多可纪。有《清溪集》二十卷。
李朴,字先之,虔之兴国人。登绍圣元年进士第,调临江军司法参军,移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独器许之。移虔州教授。以尝言隆祐太后不当废处瑶华宫事,有诏推鞫。忌者欲挤之死,使人危言动之,朴泰然无惧色。旋追官勒停,会赦,注汀州司户。
徽宗即位,翰林承旨范纯礼自言待罪四十六日,不闻玉音,谓朴曰:"某事岂便于国乎某事岂便于民乎"朴曰:"承旨知而不言,无父风也。"纯礼泣下。
右司谏陈瓘荐朴,有旨召对,朴首言:"熙宁、元丰以来,政体屡变,始出一二大臣所学不同,后乃更执圆方,互相排击,失今不治,必至不可胜救。"又言:"今士大夫之学不求诸己,而惟王氏之听,败坏心术,莫大于此。愿诏勿以王氏为拘,则英材辈出矣。"蔡京恶朴鲠直,他执政三拟官,皆持之不下,复以为虔州教授。又嗾言者论朴为元祐学术,不当领师儒,罢为肇庆府四会令。
有奸民言邑东地产金宝,立额买扑,破田畴,发墟墓,厚赂乃已,朴至,请罢之。改承事郎,知临江军清江县、广东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钦宗在东宫闻其名,及即位,除著作郎,半岁凡五迁至国子祭酒,以疾不能至。高宗即位,除秘书监,趣召,未至而卒,年六十五。赠宝文阁待制,官其子孙二人。
朴自为小官,天下高其名。蔡京将强致之,俾所厚道意,许以禁从,朴力拒不见,京怒形于色,然终不害也。中书侍郎冯熙载欲邂逅见朴,朴笑曰:"不能见蔡京,焉能邂逅冯熙载邪"居官所至有声。在广南,止其帅孙竢以文具勤王,不若发常赋助边。破漕使郑良引真腊取安南之计,以息边患,人称其智。朴尝自志其墓曰:"以天为心,以道为体,以时为用,其可已矣。"盖叙其平生云。有《章贡集》二十卷行于世。
王庠,字周彦,荣州人。累世同居,号"义门王氏"。祖伯琪,以义声著于乡州,。有盐井籍民煎输,多至破产,惟有禄之家得免。伯琪请于州,均之官户,而仕者诬诉之,赍恨以殁。父梦易,登皇祐第,力成父志,言于州县不听,言于刺史,言于三司,三司以闻,还籍没者三百五十五家,蠲岁额三十万斤。尝摄兴州,改川茶运,置茶铺免役民,岁课亦办。部刺史恨其议不出己,以他事中之,镌三秩,罢归而卒。母向氏,钦圣宪肃后之姑也。
庠幼颖悟,七岁能属文,俨如成人。年十三,居父丧,哀愤深切,谓弟序曰:"父以直道见挤,母抚柩誓言,期我兄弟成立赠复父官,乃许归葬,相与勉之。且制科先君之遗意也,吾有志焉。"遂闭户,穷经史百家书传注之学,寻师千里,究其旨归。蚤岁上范纯仁、苏辙、张商英书,皆持中立不倚之论,吕陶、苏辙皆器重之。尝以《经说》寄苏轼,谓:"二帝三王之臣皆志于道,惟其自得之难,故守之至坚。自孔、孟作《六经》,斯道有一定之论,士之所养,反不逮古,乃知后世见《六经》之易,忽之不行也。"轼复曰:"《经说》一篇,诚哉是言。"
元祐中,吕陶以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荐之,庠以宋邦杰学成未有荐者,推使先就,陶闻而益加敬。未几,当绍圣诸臣用事,遂罢制科,庠叹曰:"命也,无愧先训,以之行己足矣。"
崇宁壬午岁,应能书,为首选。京师蝗,庠上书论时政得失,谓:"中外壅蔽,将生寇戎之患。"张舜民见之,叹其危言。下第径归,奉亲养志,不应举者八年。
《临川集》即《临川先生文集》,是宋代王安石创作的一部诗文别集,该文集被收入《四库全书》。
基本介绍 作品名称 :临川集 作品别名 :临川先生文集 创作年代 :宋代 作者 :王安石 类别 :诗文别集 文集说明,流传情况,作者简介, 文集说明 《临川集》一百卷(内府藏本),宋王安石撰。王安石有《周礼新义》,已着录。案《宋史·艺文志》载王安石集一百卷。陈振孙《书录解题》亦同。晁公武《读书志》则作一百三十卷。焦竑《国史经籍志》亦作一百卷,而别出《后集》八十卷。并与史志参错不合。今世所行本实止一百卷,乃绍兴十年郡守桐庐詹大和校定重刻,而豫章黄次山为之序。次山谓集原有浙闽、二本。殆刊板不一,着录者各据所见,故卷数互异欤!案蔡1■《西清诗话》载:“安石尝云:‘李汉岂知韩退之,缉其文不择美恶,有不可以示子孙者,况垂世乎?’以此语门弟子,意有在焉。而其文迄无善本。如‘春残密叶花枝少’云云,皆王元之诗。 《金陵独酌寄刘原甫》,皆王君玉诗。‘临津艳艳花千树’云云,皆王平甫诗。”陈善《扪虱新话》所载,亦大略相同。据二人所言,则安石诗文本出门弟子排比,非所自定。故当时巳议其舛错。而叶梦得《石林诗话》又称:“蔡天启称荆公尝作诗,得‘青山扪虱坐,黄鸟挟书眠’。自谓不减杜诗。然不能举全篇。薛肇明被旨编公集,遍求之,终莫之得。”肇明为薛昂字,是昂亦曾奉诏编定其集。顾蔡类与昂同时,而并未言及。次山序中亦祇举闽、浙本而不称别有敕定之书,其殆为之而未成欤?又考吴曾《能改斋漫录》,称荆公尝题一绝句于夏旼扇。 本集不载,见《湟川集》又“称荆公尝任鄞县令,昔见一士人,收公亲札诗文一卷,有两篇今世所刊文集无之。其一《马上》,其一《书会别亭》”云云。是当时遗篇逸句,未经搜辑者尚伙。其编订之不审,有不仅如《西清诗话》所讥者。然此百卷之内,菁华具在。其波澜法度,实足自传不朽。朱子《楚词后语》谓安石致位宰相,流毒四海。而其言与生平行事心术,略无毫发肖。夫子所以有于予改是之叹。斯诚千古之定评矣。 ----出《四库总目提要》 流传情况 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卷四下,记载《王介甫临川集》一百三十卷。尤袤《遂初堂书目》仅记载书名《王文公临川集》,没有写明卷数。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七载《临川集》一百卷。郑樵《通志》卷七十,艺文八,记载《临川集》一百卷,又《临川后集》八十卷。 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二百三十五,经籍六十二,记载《王介甫临川集》一百三十卷,与《郡斋读书志》记载相同。脱脱等《宋史·艺文志》记《王安石集》一百卷。 杨士奇《文渊阁书目》只录书名和册数,作者、卷数均不标明,但此书注重版本,其卷二收录了三个不同版本的《临川集》,包括《王荆公临川集》一部二十册,《王荆公临川集》一部一册,《王荆公临川集》一部二十册。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五三集部别集类六,收内府藏本《临川集》一百卷。其解题:“案《宋史·艺文志》载《王安石集》一百卷。陈振孙《书录解题》亦同。晁公武《读书志》则作一百三十卷。焦竑《国史·经籍志》亦作一百卷,而别出《后集》八十卷,并与史志参错不合。今世所行本实止一百卷,乃绍兴十年郡守桐庐詹大和校定重刻,而豫章黄次山为之序。次山谓集原有闽、浙二本,殆刊版不一,着录者各据所见,故卷数互异欤。”“ 王安石诗文本出门弟子排比,非所自定,故当时已议其舛错。”“肇明为薛昂字,是昂亦曾奉诏编定其集,顾蔡绦与昂同时,而并未言之。次山序中只举闽、浙本而不称别有敕定之书,其殆为之而未成欤?”“是当时遗篇逸句,未经搜辑者尚伙。其编订之不审,有不仅如《西清诗话》所议者。然此百卷之内,菁华具在。其波澜法度,实足自传不朽。” 据此,王安石的诗文集最初应是由其门人编订。薛昂曾奉诏编纂,但这一版本并不能称为一个善本,其中存在大量误收及漏收的现象,也未能流传下来。到绍兴十年詹大和校订重刻《临川集》前,世上曾流传着闽、浙两个不同的版本。而至清朝,所通行的版本即为詹大和校订重刻,黄次山为序的一百卷版本。 于敏中《天禄琳琅书目》卷十,记载《临川先生文集》十二册函。其解题:“宋王安石著一百卷,前宋黄次山序,考马端临《文献通考》载《王介甫临川集》一百三十卷。国朝査慎行作《西江志》又载《王荆公集》一百卷,《后集》八十卷。是书为卷止一百,则非《通考》所称之本矣。《西江志》所称一百卷疑即是指是书,而《后集》则别本单行耳。”“则此书原刻于南渡孝宗之世,而明时又复经。” 据此,《天禄琳琅书目》收录的《临川先生文集》于南宋孝宗时刻印,此版到明朝又曾翻刻。至清朝,还存在着与一百卷本《临川集》分开单行的《后集》八十卷。《后集》的卷数与《通志》当中记载的一致。 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卷二十,收宋刊本《临川先生文集》一百卷。其解题:“此临川曾孙珏刊本,前有小序云:‘曾大父之文,旧所刊行本率多舛误。政和中,门下侍郎薛公,宣和中,先伯父大资皆被旨编定,后罹兵火,是书不传。比年临川、龙舒刊行,尚循旧本。珏家藏不备,复求遗稿于薛公家,是正精确,多以曾大父亲笔刻石为据。其间参用众本,取舍尤详,至于断缺,则以旧本补校足之,凡百卷,庶广其传云。绍兴辛未孟秋旦日右朝散大夫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王珏谨题。’又有总目,惟载某卷之某卷某体诗某体文;其细目载每卷之前。目后即接本文。每半叶十二行,行二十字。书中桓字作‘渊圣御名’,构字作‘御名’,慎、敦、廓字不缺笔。虽有后来修版,谬误不少,而原书尚是绍兴旧刻可知。核之明翻詹大和刻本,卷第皆同,惟挽辞中少《苏才翁挽辞》二首,集句中少《离升州作》一首,而多《移桃花》一首。诗云:‘舍南舍北皆种桃,东风一吹数尺高。枝柯蔫绵花烂熳,美锦千两敷亭皋。晴沟涨春绿周遭,俯视红影移渔舠。山前邂逅武陵客,水际彷佛秦人逃。攀条弄芳畏晼晚,已见黍雪盘中毛。仙人爱杏令虎守,百年终属樵苏手。我衰此果复易朽,虫来食根那得久。瑶池绀绝谁见有,更值花时且追酒。君能酩酊相随否。’案,此诗不似集句,疑当时误编入也。” 据此,《临川集》在薛昂奉诏编纂,詹大和校订重刻后,由王安石的曾孙王珏,于绍兴辛未年间根据薛昂遗稿、王安石亲笔刻石,再参校各本,又重新刊刻,共一百卷。与詹大和本相比,卷第相同,只在个别诗歌的收录上有所差异。 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七,收元刊本《临川先生文集》一百卷,目录两卷。其解题:“《宋史·艺文志》、《书录解题》同载集一百卷。安石曾孙右朝散大夫、提举两浙西路常平盐茶公事王珏,于绍兴辛未孟秋旦日谨题云:‘曾大父之文籍,旧所刊行,率多舛误。政和中,门下侍郎薛公,宣和中,先伯父大资皆被旨编定,后罹兵火,是书不传。比年临川、龙舒刊行,尚循旧本。珏家藏不备,复求遗稿于薛公家,是正精确,以曾大父亲笔石刻为据。其间参用众本,取舍尤详,至于断缺,则以旧本补校足之,凡百卷,庶广其传云。’瞿氏恬裕斋藏宋刊百卷本。每半叶十二行,行二十字,与此本行款同,前有吴澄幼清序,云:‘宋政和间官局编书,诸臣之文,独《临川集》得预其列。靖康之祸,官书散失,私集竟无完善之本。 金溪危素好古文,慨公之集零落,搜寻诸本,增补校订之,凡若干卷,比临川、金陵、麻沙、浙西数处旧本,颇为备悉。请予序其成。’又杨士奇跋此书云:‘欧、苏、曾、王四家全集,今书坊皆无刻版,独北京有《临川集》版在国子监旧崇文阁,而所缺十一。用之永乐八年扈从在北京印二本,以一本寄余。既已补录,遂以吴草庐先生所为序冠诸首。’此版心间有嘉靖五年补刊之叶,岂即北京本欤?有宗伯学士之印,韩印世能、玉山世家、潜夫诸印。”据此,丁丙所藏元刊本与瞿氏所藏版本,同为王安石曾孙王珏所刊刻版本系统。元人危素曾收集诸本,增补校订,集成若干卷,吴澄为之序。至明时,有《临川集》版存于北京国子监旧崇文阁,所缺十一,永乐八年以此版刊刻二本。至嘉靖五年又曾补刊过一次《临川集》。 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三集部二,收录了王安石的诗文总集多达六个版本。包括: ①刘翰臣藏《王文公集》一百卷(缺卷四至七、三十七至四十七、六十一至六十九,共缺二十四卷。存七十六卷,又目录二卷) ②《王文公文集》一百卷(存卷一至七十)其解题:“宋刊本,版匡高六寸八分,宽四寸八分,半叶十行,每行十七字。白口左右双栏,大字疏朗。序目失去,自卷一至三十六为文,卷三十七至七十为诗,然无碑志哀祭诸体,知是未完本也。卷一第一首为《上皇帝书》,与绍兴本以诗为首者编次不同,《临川集》之异本也。钤有金泽文库、赐芦文库木记。按:余故人颖川君居江淮之交,(谨案:指宝应刘启瑞翰臣。)家藏《王文公文集》。其版式行款正与此同。然余以为视此可贵者有三:原书楮墨精湛,且纸背皆宋人交承启札,笔墨雅丽,真可反复把玩,此可贵者一也。寮本无序目,于是谈者妄生揣测,以为即真赏斋之一百六十卷本而佚其半者。此本目录完全,仍为一百卷,不过次第与绍兴本异耳,而积疑赖此尽释矣,此可贵者二也。寮本缺七十以下各卷,此本缺四至六、三十七至四十七、六十一至六十九,共缺二十四卷,而七十卷以下完然具存,正可补寮本之缺,且必有佚文出罗钞之外者,此可贵者三也。余尝言于东都耆宿,约异时寮本刊行,余当为作缘,俾以目录及后三十卷增入,以尽珠联璧合之美,无使盈盈一水,终古相望,使后人抚卷而增叹也。”据以上二则,王安石诗文集除《临川集》外,还存在着另外一个版本系统,即《王文公文集》,也为一百卷,但在篇章次序上有所差异。但至近代,《王文公文集》保存情况不够好,只剩下了七十余卷。 ③李木斋藏《临川先生文集》一百卷。其解题:“宋绍兴二十一年两浙西路转运使司王珏刊元明递修本,十二行二十字。有明嘉靖五年补刊字。宋讳,北宋皆缺笔,(构)字注御名。有绍兴辛未王珏题九行,刊于浙西。前有吴澄序,称危素搜寻诸本,增补校订,比临川、金溪、麻沙、浙西诸本,颇为备悉。永乐十五年杨士奇集诸家论说语录于总目后,密行小字,卷末有“嘉靖丁亥秋仲国子监补刊完”牌子。”据此,李木斋藏本与丁丙藏本同属王珏所刊刻版本系统,为元明递修本。 ④王戌文英阁藏宋刊元补元印本《临川先生文集》一百卷。(存目六至九,十八至二十一,二十六至三十四,四十二至五十,五十三至五十八。六十二至七十,七十四至八十一,八十九至一百,计五十九卷) ⑤傅增湘藏《临川先生文集》一百卷目录二卷。其解题:“明嘉靖翻宋本,十二行二十字,卷中遇宋帝空格。前绍兴十年黄次山重刊《临川文集》序,次总目。每卷篇目接连本文。” ⑥《临川先生文集》一百卷目录两卷。其解题:“明嘉靖翻宋本,十二行二十字。何义门(焯)评点,略有校订。”“内阁宋刻《临川集》其行数字数卷帙与此皆同,唯华中甫真赏斋所藏,独为一百六十卷。此本不知尚在人间否?以中甫之力能重开以传而独之为斋中珍玩,吁!可嘅已。《宣和书谱》载荆公镇金陵,作《精义堂记》,令蔡卞书以进,今此记不见集中,则所遗者宜多矣。东涧遗老《小楼书目》有残本《临川先生集》十六册一卷之一百十四卷,殆与中甫所藏之本相同也。”据此,《临川集》除常见的一百卷版本外,华中甫真赏斋处还存有一百六十卷的版本,此版本与《小楼书目》所收残本《临川先生集》为同一版本。 总概:王安石的诗文总集在北宋徽宗政和年间,就由 下诏结集。最初是由薛昂奉诏编纂;至宋高宗绍兴十年,詹大和在以往闽、浙二本的基础上校订重刊,黄次山为此本作序;至宋高宗绍兴二十一年,王安石曾孙王珏根据薛昂遗稿、王安石亲笔刻石,再参校各本,又重新刊刻。詹大和刻本到明朝时曾复刻,王珏刻本在元明也均有递修和补刊,像元人危素就曾收集诸本,增补校订,集成若干卷,吴澄为之序。书的名称也逐渐由最初的《临川集》演变成了《临川先生文集》。 据各时期的目录书记载,除常见的一百卷版的《临川集》外,还存在着一百三十卷版,一百六十卷版,还有《临川后集》八十卷。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这是由于“刊版不一,着录者各据所见”而造成的卷数不一。此外,还存在《临川集》之异本,即《王文公文集》,同为一百卷,但在篇章次序上有所差异,为王安石诗文集的另一版本系统。据傅增湘言,当时为刘翰臣所藏。另,《郡斋读书志》卷五下附志,记载《王荆公诗注》五十卷。《直斋书录解题》卷二十,记载汪藻撰《临川诗选》一卷,“于《临川集》中录出”;《注荆公集》五十卷。 《文献通考》卷二百四十四,经籍七十一记载《注荆公诗》十五卷。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五三集部别集类六,收江苏巡抚采进本《王荆公诗注》五十卷。其解题:“原本流传绝少,故近代藏书家俱不著录。海盐张宗松得元人椠本,始为校刊。集中古今体诗,以世行《临川集》校之,增多七十二首。其所佚者,附录卷末。” 《清史稿艺文志及补编》记载沈钦韩撰《宋王安石荆公文集注》四十四卷。 孙殿起《贩书偶记》卷十三,记载沈钦韩撰《王荆公文集注》八卷,(约宣统年间刊,此版后归刘氏嘉业堂,增刊《王荆公诗集李壁注》,勘误补正四卷) 《藏园群书经眼录》集部二,记载了明刊本徐师曾辑《临川王先生文萃》四卷。李壁所撰三个版本的《王荆公诗注》,包括: ①《王荆文公诗注》五十卷(存十七卷)。其解题:“宋刊本,半叶十行,行十五字,注双行同,注语间有刓补挤写者,各卷后有庚寅增注及抽换之叶,即曾极景建所补也。按:此书宋椠孤本,今藏南浔刘氏嘉业堂,缪艺风(荃孙)曾假影摹,余即以之覆刻,为蜀贤丛书之一。” ②元刊本《王荆文公诗笺注》五十卷(刘辰翁点评)。 ③旧写本《王荆文公诗注》五十卷(存卷一至三,十五至十八,二十三至二十九,四十五至四十七,共十八卷) 总概:后世有不少从《临川集》中录出的选集,以及为其诗文集作注的作品流传。影响较大的是宋代李壁的《王荆公诗注》。其原本流传绝少,张宗松以元刊本为底本,以《临川集》校之。而《王荆公诗注》较通行的《临川集》则多出了七十二首古今体诗。在流传过程中,刘辰翁曾为《王荆公诗注》做过点评,曾极为其补注。 除《文献通考》记载的为十五卷外,其他目录书均记载的卷数为五十卷。有宋刊本、元刊本以及旧写本流传,而宋刊本和旧写本到近代时,仅剩十余卷。 作者简介 王安石(1021年—1086年5月21日),北宋临川人(今江西省抚州市区荆公路邓家巷人),字介甫,晚号半山。北宋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在文学中具有突出成就。其诗“学杜得其瘦硬”,擅长于说理与修辞,善于用典故,风格遒劲有力,警辟精绝,也有情韵深婉的作品。著有《临川先生文集》。 他出生在一个小官吏家庭。父名益,字损之,曾为临江军判官,一生在南北各地做了几任州县官。安石少好读书,记忆力强,受到较好的教育。庆历二年(1042年)登杨寘榜进士第四名,先后任淮南判官、鄞县知县、舒州通判、常州知州、提点江东刑狱等地方的官吏。治平四(1067年)神宗初即位,诏安石知江宁府,旋召为翰林学士。熙宁二年(1069年)提为参知政事,从熙宁三年起,两度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推行新法。熙宁九年罢相后,隐居,病死于江宁(今江苏南京市)钟山,諡号“文”,又称王文公。 其政治变法对北宋后期社会经济具有很深的影响,已具备近代变革的特点,被列宁誉为是“中国十一世纪伟大的改革家”。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曾巩”,并称为“唐宋八大家”。
1描写兴旺的诗句
1、《题义门胡氏华林书院》——宋代宋琪 贤良肄业文方盛,孝友传家族更豪。
译文:家族要兴盛,诗书传家,需要兄贤良谦恭,兄友弟亲,门风忠正, 通过培养有孝悌之德的族人和参加科举的生徒,维护家族稳定,才能兴盛壮大。 2、《归去来兮辞·并序》——魏晋陶渊明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译文:春光里万木复苏欣欣向荣,清清泉水汩汩不绝涓涓长流,羡慕万物恰逢繁荣滋长的季节,感叹自己一生行将告终。
3、《田家》——宋代欧阳修 绿桑高下映平川,赛罢田神笑语喧。 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
译文:碧绿的桑树高高低低,掩映在平野村落之间,祭祀田神的赛会之后,人们笑语喧哗。春雨停了,树林外斑鸠咕咕的叫。
初升的太阳照到屋边,经过夜雨的滋润杏花开放的十分繁盛。 4、《正月十五夜》——唐代苏味道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译文:明灯错落,园林深处映射出璀璨的光芒,有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由于四处都可通行,所以城门的铁锁也打开了。
人潮汹涌,马蹄下尘土飞扬;月光洒遍每个角落,人们在何处都能看到明月当头。 5、《春日》——宋代朱熹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译文:风和日丽游春在泗水之滨,无边无际的风光焕然一新。
谁都可以看出春天的面貌,春风吹得百花开放、万紫千红,到处都是春天的景致。
2形容生意做的红火的诗句形容“红火”的诗句有
1 绝怜榾柮通红火,不与吾儿共地炉。《甲寅岁除》年代: 宋 作者: 刘克庄
2 白灰旋拨通红火,卧听萧萧雨打窗。《书双竹湛师房二首》年代: 宋 作者: 苏轼
3 突烟腾碧炊初动,衣焙堆红火已生。《晓寒》年代: 宋 作者: 陆游
4 瀹茗焚香方外友,白灰红火养丹炉。《杂诗二十七首》年代: 宋 作者: 曹勋
5 竹炉细拨轻红火,暖衬寒窗夜读书。《送芋栗汤升伯教授》年代: 宋 作者: 葛绍体
6 绝怜榾柮通红火,不与吾儿共地炉。《甲寅岁除》年代: 宋 作者: 刘克庄
3描写繁荣的诗词咏怀(八十二首之第三首)(阮籍)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
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念奴娇·登石头城次东坡韵(萨都剌) 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眼空无物。
指点六朝形胜地,惟有青山如壁。蔽日旌旗,白骨纷如雪。
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 寂寞避暑离宫,东风辇路,芳草年年发。
落日无人松径里,鬼火高低明灭。歌舞尊前,繁华镜里,暗换青青发。
伤心千古,秦淮一片明月!桂枝香(王安石)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
归帆去棹斜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彩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
六朝旧事如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洛阳女儿行(王维)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罗帏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
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琐。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只是熏香坐。
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金谷园(杜牧)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贺新郎·赋琵琶(辛弃疾)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
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记出塞,黄云堆雪。
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
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千古事,云飞烟灭。
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弹到此,为呜咽。女冠子·元夕(蒋捷) 蕙花香也,雪晴池馆如画。
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琉璃光射。而今灯漫挂,不是暗尘明月,那时元夜。
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蛾儿争耍。 江城人悄初更打,问繁华谁解,更向天公借?剔残红灺,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
吴笺银粉砑,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笑绿鬟邻女,倚窗犹唱,夕阳西下。
游平泉宴浥涧宿香山石楼赠座客(白居易) 逸少集兰亭,季伦宴金谷。金谷太繁华,兰亭阙丝竹。
何如今日会,浥涧平泉曲。杯酒与管弦,贫中随分足。
紫鲜林笋嫩,红润园桃熟。采摘助盘筵,芳滋盈口腹。
闲吟暮云碧,醉藉春草绿。舞妙艳流风,歌清叩寒玉。
古诗惜昼短,劝我令秉烛。是夜勿言归,相携石楼宿。
拟古(鲍照) 凿井北陵隈,百丈不及泉。生事本澜漫,何用独精坚。
幼壮重寸阴,衰暮反轻年。放驾息朝歌,提爵止中山。
日夕登城隅,周回视洛川。街衢积冻草,城郭宿寒烟。
繁华悉何在,宫阙久崩填。空谤齐景非,徒称夷叔贤。
咏史(鲍照) 五都矜财雄,三川养声利。百金不市死,明经有高位。
京城十二衢,飞甍各鳞次。仕子彯华缨,游客竦轻辔。
明星晨未晞,轩盖已云至。宾御纷飒沓,鞍马光照地。
寒暑在一时,繁华及春媚。君平独寂寞,身世两相弃。
水龙吟 么前三字用(白朴 ) 盖仄无疑,或用平字,恐不堪协。云和署乐工宋奴伯妇王氏,以洞箫合曲,宛然有承平之意,乞词于予,故作以赠。
会好事者为王氏写真,末章及采云萧史台空,洞天谁是骖鸾伴。伤心记得,开元游幸,连昌别馆。
力士传呼,念奴供唱,阿郎吹。怅无情一枕,繁华梦觉,流年又、暗中换。
邂逅京都儿女,欢游遍、画楼东畔。樽前一曲,余音袅袅,骊珠相贯。
日落邯郸,月明燕市,尽堪肠断。倩丹青细染,风流图画,写崔徽半。
满江红 用前韵(白朴 ) 行遍江南,算只有、青山留客。亲友间、中年哀乐,几回离别。
棋罢不知人换世,兵余犹见川留血。叹昔时、歌舞岳阳楼,繁华歇。
寒日短,愁云结。幽故垒,空残月。
听阁阎谈笑,果谁雄杰。破枕才移孤馆雨,扁舟又泛长江雪。
要烟花、三月到扬州,逢人说。朔风诗(曹植) 子好芳草。
岂忘尔贻。繁华将茂。
秋霜悴之。君不垂眷。
岂云其诚。秋兰可喻。
桂树冬荣。代闺人答轻薄少年(崔颢) 妾家近隔凤凰池,粉壁纱窗杨柳垂。
本期汉代金吾婿,误嫁长安游侠儿。儿家夫婿多轻薄,借客探丸重然诺。
平明挟弹入新丰,日晚挥鞭出长乐。青丝白马冶游园,能使行人驻马看。
自矜陌上繁华盛,不念闺中花鸟阑。花间陌上春将晚,走马斗鸡犹未返。
三时出望无消息,一去那知行近远?桃李花开覆井栏,朱楼落日卷帘看。愁来欲奏相思曲,抱得秦筝不忍弹。
渭城少年行(崔颢) 洛阳三月梨花飞,秦地行人春忆归。扬鞭走马城南陌,朝逢驿使秦川客。
驿使前日发章台,传道长安春早来。棠梨宫中燕初至,葡萄馆里花正开。
念此使人归更早,三月便达长安道。长安道上春可怜,摇风荡日曲江边。
万户楼台临渭水,五陵花柳满秦川。秦川寒食盛繁华,游子春来不见家。
斗鸡下杜尘初合,走马章台日半斜。章台帝城称贵里,青楼日晚歌钟起。
贵里豪家白马骄,五陵年少不相饶。双双挟弹来金市,两两鸣鞭上渭桥。
渭城桥头酒新熟,金鞍白马谁家宿。可怜锦瑟筝琵琶,玉台清酒就倡家。
下妇春来。
4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的下一句可以对什么句子江美丽山美丽江山美丽
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
人安乐民安乐人民安乐。
天回春地回春天地回春。
妻平安子平安妻子平安。
家团圆人团圆家人团圆
夫安乐妻安乐夫妻安乐
春如意秋如意春秋如意
天无垠地无垠天地无垠
天不容地不容天地不容
男朋友女朋友男女朋友
天恢恢网恢恢天网恢恢
出平安入平安出入平安
左开弓右开弓左右开弓
日相思月相思日月相思
风飘摇雨飘摇风雨飘摇
灯辉煌火辉煌灯火辉煌
海一色天一色海天一色
5表示后代兴旺的诗词有哪些1 唐·李白《飞龙引》
黄帝铸鼎于荆山,炼丹砂。丹砂成黄金,骑龙飞上太清家。
云愁海思令人嗟,宫中彩女颜如花。飘然挥手凌紫霞,从风纵体登鸾车。
登鸾车,侍轩辕,遨游青天中,其乐不可言。
鼎湖流水清且闲,轩辕去时有弓剑,古人传道留其间。
后宫婵娟多花颜,乘鸾飞烟亦不还,骑龙攀天造天关。
造天关,闻天语,长云河车载玉女。
载玉女,过紫皇,紫皇乃赐白兔所捣之药方,后天而老凋三光。
下视瑶池见王母,蛾眉萧飒如秋霜。
2 唐·刘商《姑苏怀古送秀才下第归江南》
姑苏台枕吴江水,层级鳞差向天倚。
秋高露白万林空,低望吴田三百里。
当时雄盛如何比,千仞无根立平地。
台前夹月吹玉鸾,台上迎凉撼金翠。
银河倒泻君王醉,滟酒峨冠眄西子。
宫娃酣态舞娉婷,香飙四飒青城坠。
伍员结舌长嘘嚱,忠谏无因到君耳。
城乌啼尽海霞销,深掩金屏日高睡。
王道潜隳伍员死,可叹斗间瞻王气。
会稽勾践拥长矛,万马鸣蹄扫空垒。
瓦解冰销真可耻,凝艳妖芳安足恃。
可怜荒堞晚冥濛,麋鹿呦呦达遗址。
君怀逸气还东吴,吟狂日日游姑苏。
兴来下笔到奇景,瑶盘迸洒蛟人珠。
大鹏矫翼翻云衢,嵩峰霁后凌天孤。
海潮秋打罗刹石,月魄夜当彭蠡湖。
有时凝思家虚无,霓幢仿佛游仙都。
琳琅暗戛玉华殿,天香静袅金芙蕖。
君声日下闻来久,清赡何人敢敌手。
我逃名迹遁西林,不得灞陵倾别酒。
莫便五湖为隐沦,年年三十升仙人。
3 唐·卢怀慎《郊庙歌辞·享龙池乐章·第四章》
代邸东南龙跃泉,清漪碧浪远浮天。
楼台影就波中出,日月光疑镜里悬。
雁沼回流成舜海,龟书荐祉应尧年。
大川既济惭为楫,报德空思奉细涓。
4 宋·李清照《小重山·春到长门春草青》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5 现代·毛泽东《七律·答友人》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
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6表达生意火爆的语句有哪些表达生意火爆的语句:
1 生意红火腾腾起,财运亨通步步高。
2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3 百货风行财政裕,顾客云集市声欢。
4 高棚满座无虚席,福财同进有宝来。
祝生意兴隆的句子:
1 幽香拂面,紫气兆祥,庆开业典礼,祝生意如春浓,财源似水来。
2 您像一艘刚刚起航的航船,让我们一起向往建设更美好的明天,愿生意早日盈利,盈利多多埃。
3 开拓事业的犁铧,尽管如此沉重,但您以非凡的毅力,毕竟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愿我们的掌声,化作潇潇春雨,助您播下美好未来的良种。
4 前天祝贺早了点,今天祝贺挤了点,明天祝贺迟了点,现在祝贺是正点。
5 生意开张了,祝愿你的生意财源滚滚,如日中天,兴旺发达,开张大吉啊!
6 明察秋毫,日月重光。锐眼观天下,妙笔写春秋。生意兴隆通四海。
7 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广大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越来越高,希望你就是这个能不断满足大家需求的人,愿生日兴隆发财埃。
8 根深叶茂无疆业,源远流长有道财。东风利市春来有象,生意兴隆日进无疆。
9 开业之际送上我诚挚祝贺,情深意重,祝你在未来的岁月,事业蒸蒸日上,财源广进!
10 亲爱的,生意开张了,祝愿你的生意财源滚滚,如日中天,兴旺发达,开张大吉啊!
7形容庙宇香火旺的句子形容庙宇香火旺的句子:
1、弱柏倒垂如线蔓,檐头不见有枝柯。影堂香火长相续,应得人来礼拜多。
2、王母瑶池景物鲜。蟠桃华宝不知年。天教把定春风笑,来作人间长寿仙。披蕊芨,诵云篇。朝朝香火篆炉烟。只将清静为真乐,合住春秋岁八千。
3 、金带重,紫袍宽。到头不似羽衣闲。君王若许供香火,神武门前早挂冠。
4、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旺盛,门庭若市。
5、世界莲花藏,行人香火缘。灯王照不尽,中夜寂相传。
扩展资料:
佛教距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是由古印度迦毗罗卫国(今尼泊尔境内)王子乔达摩·悉达多所创(参考佛诞)。西方国家普遍认为佛教起源于印度,而印度事实上也在努力塑造“佛教圣地”形象。
这使得很多人产生佛祖降生在印度的错觉,这让尼泊尔民众一向不满。
佛教也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佛,意思是“觉者”。佛又称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世尊。
佛教重视人类心灵和道德的进步和觉悟。佛教信徒修习佛教的目的即在于依照悉达多所悟到修行方法,发现生命和宇宙的真相,最终超越生死和苦、断尽一切烦恼,得到究竟解脱。
佛姓新称乔达摩(S Gautama, P Gotama),旧称瞿昙;因为他属于释迦(Sākya)族,人们又称他为释迦牟尼。
永贞行①君不见太皇谅阴未出令2,小人乘时偷国柄3。
北军百万虎与貔4,天子自将非他师5,
一朝夺印付私党6,懔懔朝士何能为7
狐鸣枭噪争署置8,睗睒跳踉相妩媚9。
夜作诏书朝拜官,超资越序曾无难10,
公然白日受贿赂,火齐磊落堆金盘11。
元臣故老不敢语,昼卧涕泣何汍澜12!
董贤三公谁复惜13侯景九锡行可叹14。
国家功高德且厚,天位未许庸夫干15。
嗣皇卓荦信英主16,文如太宗武高祖。
膺图受禅登明堂17,共流幽州鲧死羽18。
四门肃穆贤俊登19,数君匪亲岂其朋20。
郎官清要为世称21,荒郡迫野嗟可矜22。
湖波连天日相腾,蛮俗生梗瘴疠烝23,
江氛岭祲昏若凝24,一蛇两头见未曾25
怪鸟鸣唤令人憎26,蛊虫群飞夜扑灯27,
雄虺毒螫堕股肱28,食中置药肝心崩29,
左右使令诈难凭,慎勿浪信常兢兢30。
吾尝同僚情可胜31具书目见非妄征32,嗟尔既往宜为惩33。
注释:
1 樊汝霖云:“此诗或云自‘四门肃穆贤俊登’下为别篇,非是。” 韩醇云:“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崩,顺宗即位,病风且瘖,不能视朝,王伾、王叔文用事。四月,策皇太子。八月立为皇帝,是为宪宗,顺宗为太上皇,改元永贞。此诗所以具载。太皇谓顺宗,小人谓叔文,元臣故老谓杜佑、高郢、郑珣瑜等,嗣皇谓宪宗,郎官荒郡意指刘禹锡坐叔文党贬连州也。公方量移江陵,而梦得出为连州,邂逅荆蛮,故作是诗,观终篇之意,可见其为梦得作也。”
2 文谠云:“太皇谓顺宗也。德宗之丧未除,故谅阴。永贞元年八月庚子,立皇太子为皇帝,自称曰太上皇。太子,宪宗也。《汉书》颜师古曰:‘太上,极尊之称也。皇,君也。天子之父,故号曰皇,不预治国家事,故不言帝也。’”帝王居丧期间,不言政事,百官听于冢宰,谓之亮阴。字亦作谅阴、凉阴、梁闇。《论语·宪问》:“高宗谅阴,三年不言。”
3 顾嗣立云:“《旧唐书·顺宗纪》:‘贞元二十一年正月癸已,德宗崩。丙申即位,风病不能听政,以王伾为右散骑常侍,王叔文为户部侍郎、度支盐铁转运使,事无巨细,皆决于二人。” 蒋抱玄云:“《孟子》:‘虽有智慧,不如乘时。’《管子》:‘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国柄。’”
4 文谠云:“北军,谓神策兵也。” 方世举云:“《新唐书·兵志》:‘天子禁军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诸卫兵,北衙禁军。上元中,以北衙军使卫伯玉为神策军节度使,鱼朝恩为监军使。朝恩以军归禁中,分为左右厢,势居北军右,遂为天子禁军,非它军比。自肃宗以后,北军增置不一,京畿之西,多以神策镇之,塞上往往称神策行营,皆内统于中人矣。’” 祝充云:“貔,白狐也。《书》:‘如虎如貔。’”
5 朱熹云:“‘他师’,或作‘他时’。”
6 孙汝听云:“是岁五月,王叔文等以金吾大将军范希朝为左右神策京西诸城镇行营节度使,以度支郎中韩泰为其行军司马。叔文欲夺取宦官兵权以自固,藉希朝老将,使主其名,而实以泰专其事。人情不测其所为,益疑惧。私党即泰也。” 严虞敦云:“私党谓韩泰。唐季锢由宦官,而宦官之横,皆以专主兵权之故。伾、叔文欲夺其权,未可尽非也。‘天子自将非他师’,韩公亦是曲笔。” 王鸣盛《蛾术编》:“《新唐书·兵志》:‘叔文用事,欲取神策兵柄,乃用故将范希朝为左右神策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节度使,以夺宦者权而不克’。此以宦官典兵为‘天子自将’,且云‘夺印付私党’。《新书·希朝传》称其‘治军整毅,当世之赵充国’,历叙其安民御虏保塞之功,与《旧书·韩游瓌传》所云‘大将范希朝善将兵,名闻军中’者正合,岂可谓之私党乎?唐天子被弑者自宪宗始,以后大权咸归宦者。昌黎地下有灵,得无悔乎?” 钱仲联云:“何焯《义门读书记》、王元启《读韩记疑》所论与严说同。王鸣盛《十七史商榷》所论与《蛾术编》同。在此以前,范仲淹《述梦诗序》、王世贞《读书后》卷三《书王叔文传后》,俱已论伾、文夺宦官兵柄一事为谋国之忠矣。”
7 方世举云:“《书·泰誓》:‘百姓懔懔。’” 宗传璧云:“懔懔,危惧貌。”
8 韩醇云:“狐枭,《楚辞》皆以喻小人谗佞,公意亦然。” 顾嗣立云:“《史记·陈涉世家》:‘夜篝火狐鸣。’” 祝充云:“枭,《说文》:‘不孝鸟也。’《诗》:‘为枭为鸱。’注:‘恶声之鸟。’《楚辞》:‘鸱枭群而制之。’” 方世举云:“董仲舒《诣丞相公孙弘记室书》:‘留心署置,以明消灭邪枉之迹。’”
9 方崧卿云:“踉,音梁,乃《庄子》所谓‘狸狌东西跳梁’是也。” 朱熹云:“‘睗睒’,或作‘睒闪’。” 方世举云:“《说文》:‘睗,目疾视也。’‘睒,暂视貌。’左思《吴都赋》:‘忘其所以睗睒。’《庄子·逍遥游》:‘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遨者。东西跳梁,不避高下。’《晋书·诸葛长民传》:‘长民富贵之后,常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司马相如《上林赋》:‘妩媚纤弱。’《埤苍》:‘妩媚,悦也。’《广雅·释诂》:‘妩媚,好也。’”
10 方世举云:“《顺宗实录》:‘叔文既得志,首用韦执谊为相,其常所交结,相次拔擢,至一日除数人。’”
11 韩醇云:“《选》班固《西都赋》:‘翡翠火齐,流耀含英。’” 祝充云:“火齐,珠也。一曰似云母,重沓而开,色黄似金。《选》:‘磊落漫衍乎其侧。’注:‘众多貌。’” 顾嗣立云:“杜子美诗:‘火齐堆金盘。’《旧唐书》:‘伾与叔文及诸朋党之门,车马填凑,而伾门尤盛,珍玩赂遗,岁时不绝。室中为大柜,开一窍以藏金宝,其妻或寝卧其上。’” 章士钊云:“此以退之自作之《实录》中所行善政推之,白日受赂,可认为断断必无之事。如伾等器小官高,在应酬小节偶有不慎,事亦可能,然何至如退之诗句描写之甚。观子厚《与饶州书》,明斥国家弊政之大,莫如贿赂行而赋税乱,又何至刚亲政权,躬自蹈之。”
12 方世举云:“《顺宗实录》:‘二月丁酉,吏部尚书平章事郑珣瑜去位。其日,珣瑜方与诸相会食于中书,故事,百寮无敢谒见者。叔文欲与执谊计事,直省入白,执谊逡巡竟起迎叔文,就其閤语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著以待。有报者云,叔文索饭,韦相已与之同餐閤中矣。佑、郢心知其不可,畏惧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居此位。顾左右取马迳归,遂不起。前是左仆射贾躭以疾归第,未起,珣瑜又继去。二相皆天下重望,相次归卧。叔文等益无所顾忌,远近大惧。” 魏怀忠云:“汍澜,涕下貌。”
13 朱熹云:“‘三’,或作‘一’,非是。” 蔡梦弼云:“《前汉·董贤传》:‘哀帝元年,帝重贤,封贤为高安侯。欲极其位,遂以贤为大司马卫将军。是时贤年二十二,为三公。’” 王鸣盛《蛾术编》:“董贤以男宠进,而以比叔文,可谓拟不于伦,亦太不为顺宗也。”
14 蔡梦弼云:“《南史·侯景传》:‘梁武帝崩,景立简文。后废简文,迎豫章王栋即皇帝位。太尉郭元建谏曰:主上仁明,何得废之?大宝二年,景矫萧栋诏,自加九锡,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九锡:一曰车马,二曰衣服,三曰乐则,四曰朱户,五曰纳陛,六曰虎贲,七曰斧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也。” 方成珪《笺正》:“蔡注九锡,本《汉·武纪》:‘元朔元年乃加九锡。’应劭注,与《韩诗外传》、《谷梁》庄元年传注,序次稍异,惟四曰乐则,乃《谷梁》注文,《武纪》及《外传》皆作‘乐器’。” 严虞敦云:“伾、叔文不过弄权耳,岂可以侯景为比。”
15 方世举云:“班彪《王命论》:‘又况么 ,不及数子,而欲暗奸天位者乎?’师古曰:‘奸,音干。’” 方成珪《笺正》:“《文选》作‘干’。《一切经音义》十三:‘干,古文作奸,同。’”注:“干,求也。” 王懋竑云:“伾、叔文乘时窃柄,朋党相煽,意在专权自恣,其夺取兵权,亦以固位,非有莽、操、懿、裕之志也。韩公此语,亦似太过。” 钱仲联云:“何焯《义门读书记》、陈景云《点勘》、王鸣盛《蛾术编》、严虞敦、王元启诸家所论与此同。” 查慎行云:“二句笔力气骨,极似少陵。”
16 文谠云:“嗣皇,谓宪宗也。”
17 文谠云:“图,河图也。禅,让也。” 方世举云:“《洛阳伽蓝记》:‘膺籙受图,定鼎嵩、洛。’《逸周书·明堂解》:‘明堂者,明诸侯之尊卑也,故周公建焉。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
18 孙汝听云:“《书》:‘流共工于幽州,殛鲧于羽山。’以喻伾、叔文也。” 顾嗣立云:“本集《江陵途中寄三学士》诗:‘嗣皇传冕旒,首罪诛共吺。’语与此同。”
19 孙汝听云:“《书》:‘宾于四门,四门穆穆。’四门者,四方之门也。” 蔡梦弼云:“谓是时用杜黄裳、郑余庆为宰相也。” 钱仲联云:“《汉书·元帝纪》:“延登贤俊。”
20 方世举云:“《顺宗实录》:‘叔文密结韦执谊,并有当时名欲侥幸而速进者陆质、吕温、李景俭、韩晔、韩泰、陈谏、刘禹锡、柳宗元等十数人,定为死交。’” 章士钊云:“‘数君’者,指刘、柳诸公也。此所用‘匪亲’字,殆与李白《蜀道难》篇中‘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同意。顾退之与子厚同时,在宦权萌蘖初成阶段,不仅不主持正谊,同张挞伐,而反沟通权阉,竭尽谄谀,且指斥唐室百余年唯一先识远见舍身救国之王叔文为共工为驩兜为鲧,以投畀豺虎有北然后快,何其政识之低下,而干进之可丑也。” 钱仲联云:“章氏谓退之‘沟通权阉’,乃文致之词。退之在贞元十三年,有送俱文珍诗及序,乃奉董晋之命而作。其后退之仕途坎坷,并未得俱文珍任何奥援。元和五年,正当俱文珍等宦官势盛之时,而退之《上郑尚书相公启》有‘日与宦者为敌,相伺候罪过,恶言詈辞,狼藉公牒’云云,可以证‘沟通权阉’之绝无其事矣。”
21 郎官,谓尚书省六部诸司郎中及员外郎。《旧唐书·李素立传》:“素立寻丁忧,高祖令所司夺情授以七品清要官。遂擢授侍御史,高祖曰:‘此官清而复要。’” 宋赵升《朝野类要》二《称谓》,“职慢位显谓之清,职紧位显谓之要,兼此二者谓之清要。”
22 韩醇云:“郎官荒郡,意指刘禹锡坐叔文党贬连州也。公方量移江陵,而梦得出为连州,邂逅荆蛮,故作是诗,观终篇之意,可见其为梦得作也。” 王元启云:“公《岳阳楼》诗,禹锡尝有和篇,韩谓邂逅荆蛮,并非臆论。” 王鸣盛云:“诗中明言数君,安得专指梦得一人。” 方世举云:“《旧唐书·宪宗纪》:‘永贞元年九月,京西行营节度行军司马韩泰贬抚州刺史,司封郎中韩晔贬池州刺史,礼部员外郎柳宗元贬邵州刺史,屯田员外郎刘禹锡贬连州刺史,坐交王叔文也。十月,再贬韩泰虔州,陈谏台州,柳宗元永州,刘禹锡朗州,韩晔饶州,凌准连州,程异郴州,皆为州司马。’愚按:诗曰‘数君’,盖概言之。诸人皆自郎官迁谪,又皆窜南方,非独禹锡也。然公于二韩辈未闻相好,终篇‘同僚’一语,有以知其兼为刘、柳而作,柳贬邵州,亦当过江陵也。” 《诗·小雅·菀柳》:“居以凶矜。”毛传:“矜,危也。”
23 “烝”,或作“蒸”。 蒋抱玄云:“蛮左生梗,不营农业。” 蔡梦弼云:“瘴,音障,热症也。疠,音例,疾疫也。《选·魏都赋》:‘封疆瘴疠。’”
24 “氛”,或作“气”。 文谠云:“氛、祲,恶气也。郭景纯《江赋》:‘隶氛祲于清旭。’郑氏《礼记》注曰:‘祲,阴阳气相侵,渐以成灾也。’” 祝充云:“《左氏》:‘赤黑之祲,非祭祥也。’” 方世举云:“按《新唐书·地理志》,抚州、池州、邵州皆属江南西道,惟连州属岭南道。”
25 “一蛇两头”,见《赴江陵途中寄赠三学士》注。 黄彻云:“庄子文多奇变,如‘技经肯綮之未尝’,乃未尝经肯綮也。诗句中时有此法,昌黎‘一蛇两头见未曾’、‘拘官计日月,欲进不可又’,‘君不强起时难更。’” 蒋抱玄云:“见未曾,谓见乎否也。”
26 朱熹云:“‘鸣唤’,或作‘争鸣’。” 方世举云:“《尔雅·释鸟》:‘狂茅鸱。’注:‘今鸩鸱也。’又:‘怪鸱。’注:‘即鸱鸺也。今江东通呼此属为怪鸟。’又:‘ 泽虞。’注:‘常在泽中,见人辄鸣唤不去。’”
27 “蛊虫群飞”,见《赴江陵途中寄赠三学士》注。 祝充云:“扑,拂著也。《书》:‘其犹可扑灭。’”
28 虺,毒蛇也。 《楚辞》屈原《天问》:“雄虺九首,儵忽焉在?” 祝充云:“螫,虫行毒也。《诗》:‘自求辛螫。’《史记》:‘草无毒螫。’” 方世举云:“《尔雅·释鱼》:‘蝮虺博三寸,首大如臂。’《淮南·说山训》:‘贞虫之动以毒螫。’《尔雅翼》:‘蝮蛇之最毒者,著于断手,著足断足。不尔,合身糜溃。’”
29 “置药”,见《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及《赴江陵途中寄赠三学士》注。 朱彝尊云:“写瘴乡语工。”
30 《诗·小雅·小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31 朱熹云:“‘尝’,或作‘常’,非是。” 韩醇云:“公尝与梦得同为御史。” 魏本引《补注》:“《蔡宽夫诗话》云:‘子厚、禹锡于退之最厚善,然退之贬阳山,不能无疑。《赴江陵途中寄三学士》云:同官尽才俊,偏善柳与刘,或虑语言泄,传之落冤仇。云云。及其为《永贞行》,愤疾至云数君匪亲岂其朋,又曰吾尝同僚情可胜,则亦见其坦夷尚义,待朋友终始也。’” 严虞敦云:“此韩公快意摹写之语,坦夷尚义,岂其然乎?” 方世举云:“《诗板》:‘我虽异事,及尔同寮。’《左传》:‘荀伯曰:同官为寮,敢不尽心乎?’”
32 韩醇云:“公以言事先出为连州阳山令,至是梦得为连州刺史,故书所目见告之。” 顾嗣立云:“专指梦得,似未必然。”
33 蒋抱玄云:“《论语》:‘既往不咎。’” 魏怀忠云:“惩,戒也。” 何焯《义门读书记》:“具书目见,亦有君来路吾归路之意,非长者言也。末句言将来朝士咸宜以数子既往之事惩躁进也。”
魏晋风度,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真正的名士风范,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由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于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峻通脱,表现出的那一派“烟云水气”而又“风流自赏”的气度,几追仙姿,为后世景仰。
魏晋风度,它作为当时的士族意识形态的一种人格表现,并成为当时的审美理想。风流名士们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率真任诞而风流自赏。晋朝屡以历部尚书请官王右军,但遭屡拒绝。我想,正是因为精神的超俗,“托杯玄胜,远咏庄老”、“以清淡为经济”,喜好饮酒,不务世事,以隐逸为高等这样的人事哲学观,才能造就那传奇的《兰亭序》。
然而,魏晋风度为什么在历代每每遭贬,究其原因,大略是这帮名士们饮酒过度,醉生梦死;再就是放达出格,有悖常理,另就是清谈误国。据传说“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纵酒佯狂,经常是抬棺狂饮,且身上一丝不挂于屋中,人见均嗤之,他却反唇相讥:“我以天地为房屋,以房屋为衣裤,你们干吗要钻到我裤裆里来呢?这些名士们为求长生而炼丹服药,穿衣喜宽袍大袖且经久不洗,故而多虱,因而“扪虱而谈”,在当时是件很高雅的举动。
其实以魏晋风度为开端的儒道互补的士大夫精神,从根本上奠定了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基础,影响的相当深远。可是,魏晋风度的所及,也带来了弊端,许多人赶时髦,心情也并非嵇康、阮籍似的沉重,却也学他们的放达。其实现在年轻人作为对人生的爱恋,自我的发现与肯定,与东汉末以魏晋风度的价值观念四一脉相承的。而现在年轻人在追求行止姿容的漂亮俊逸上个性上,又和魏晋风度的美学关相辅相成。
一、“《广陵散》(注)于今已绝矣!”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屈原《渔父》
数百年以来,人们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竹林七贤的魏晋风度,称颂着他们在那外有五胡入侵,内有曹魏集团与司马氏之间的明争暗斗,以至经济凋敝,民怨沸腾的动荡社会中所保有的那份遗世独立与闲情雅致,但人们也一遍又一遍地为了一个人而扼腕浩叹,以示感慨之意,以抒悲悼之情。
因了嵇康,《广陵散》万古流芳;因了《广陵散》,嵇康得以唱出了他生命里最后的一曲挽歌!
聆听《广陵散》,有一种在金戈铁马的杀戮与征伐声中体悟生命的感受,喧嚣而寂寞,压抑而忧幽。但人们可曾知道这作为旷世遗韵的《广陵散》究竟响在了何方?!
《世说新语·雅量》中这样写到:
嵇中散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悲则悲矣,壮则壮矣!“广陵一曲终遗世,三尺瑶琴不复弹。”!
我看见……
凄风苦雨。
仅仅几尺的断头台上,几个魅影,显得阴森而狰狞。
嵇康要来了他心爱的古琴,置于台上。
宫商角羽徽,整齐地排列着。此刻,琴弦仿佛也弥漫着某种忧郁的气质,如临大敌般的肃穆。
它没曾想到,在主人的挥洒之间,自己竟成了衡量万物与寂静,往昔与未来;衡量人类内心真实与生活着的这份现实的一杆标尺!
它没曾想到,琴声嘎止之刻,就是主人从容赴死之时。
那铮铮的琴韵声,伴随着昏黄瑟索的苍穹,骤然响起……。激越昂扬,悱恻侘傺。在那一弹一拨之间,我分明看见了他正忘情其中,恍若于山水之间般的诗意与沉醉。琴家(嵇康创作的《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被称为“嵇氏四弄”,与蔡邕创作的“蔡氏五弄”合称“九弄”,是我国古代一组著名琴曲。)倾其毕生之余力演绎了音乐,而音乐高亢的唱吟也完整地为这个濒临绝境命若悬丝的生命阐释了它应有的高度!
“斯人已远逝,空余黄鹤楼,白云千载空悠悠。”当刽子手刀落之前,和着这不散的悠扬余韵,嵇康的灵魂早已循身遁离,冲破尘嚣,旋伴在纯净而湛蓝的天宇,让生命回归到了它本该回归的原初穹窿。《广陵散》因此也就成了嵇康的“安魂进行曲”与生命的杳杳之音。
绝响也响在了生命的尽头,响给了永恒的死神。也许,这是一种对死亡的献祭与嘲讽,也许这也是一种以“肯定之死”让“否定之生”彻底输掉的向死而生的决绝。
唉,一切悲剧性的抵抗都源于这“耻与魑魅争光。”的天性!与这“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的超然。(据《太平广记》三百十七引《灵鬼志》)
出于对自身人格的守望与对理想的执着,在魑魅魍魉的“浊世”中,嵇康“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至死不妥协于统治集团,而终致灭顶之灾;嵇康才华横溢,儒雅、清高与孤傲,但又有着“士人”所共有的强烈 “入世”情怀,“振朝纲,兴百姓”。只可惜的是,到头来却落了个弦断曲残的歌者行吟,令不少文人雅士几多惆怅,几多痛惜。这种自身命运与现实政治的疏离与悖返,这种骨子里充斥着的反主流的个体人格,不可避免地具有极大的毁灭性,从而也决定了他无力成为主流又必然被淘汰出局的悲剧命运。
“英雄无奈是多情”亦是“英雄穷途是末路”。
嵇康,这位“堂吉诃德”式的浪漫救世英雄,受“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的士大夫精神久沐,企以一身绝学而报之于天下,但可悲的是他所面对的竟是另一条荒芜英雄路?!
叹只叹,在中国的历史与政治长河中又何尝鲜有这方面的先例?无非是 “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矣!”
史书也曾记载下过关于他的这样一个故事:
当嵇康到太行山问道时 ,很可惜道人什么话也没跟他说。嵇康很失望,当天就从太行山之颠下山,黄昏时,日薄西山,山间林木沐浴在晚霞之中,倦鸟劳作一天,从远处归巢……嵇康再也忍不住了,就对着远方的大山大叫了一声,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忽然他听到了一阵长啸,从远处传来,犹如天籁之音 。那声音穿越山涧 、溪流、丛林,从远处而来,从道长那里而来 ,延绵不绝,嵇康的心灵就在此时皈依,他悟出了生命本身的意义。那是道人给他的回答。
参透了生死,就本不该引来血光杀戮。但人间的烟火与情怀啊,太令他痴迷,太令他执着。终身研学老庄的他至死也没弄懂的却是“天有道,则仕;天无道,则隐。”的儒家道理,终不免有“《广陵散》于今已绝矣!”的慨叹与血溅断头台的结局……
是啊,“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波诡云谲的历史又怎么会被人们所看清呢?生死可以了悟,惟历史不似如此……
我无从看透这诡异的历史,也不想去看透它。但我看清了嵇康与《广陵散》的故事给我所昭示的一个人生命题——
有一种价值,
一种毁灭价值的价值。
它揭示的是生命的存在并不是完全估价一切的前提!
嗟乎!“凤兮凤兮,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楚狂接舆歌》)。
魂兮归来兮!嵇康不死,广陵长吟!
注:1、《广陵散》,古琴曲,又名《广陵止息》。其有两种源出,其一:据《战国策》及《史记》中记载:韩国大臣严仲子与宰相侠累有宿仇,而聂政与严仲子交好,他为严仲子而刺杀韩相,体现了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情操。其二:东汉蔡邕的《琴操》中谈到:聂政是战国时期韩国人,其父因为韩王铸剑,违了期限,被韩王所杀。聂政为父报仇行刺失败,但他知道韩王好乐后,遂毁容,入深山,苦学琴艺10余年。身怀绝技返韩时,已无人相识。于是,找机会进宫为韩王弹琴时,从琴腹内抽出匕首刺死韩王,他自已当然也是壮烈身亡了。(现一般是采用这个认知。)
《广陵散》乐谱全曲共有四十五个乐段,分开指、小序、大序、正声、乱声、后序六个部分。正声以前主要是表现对聂政不幸命运的同情;正声之后则表现对聂政壮烈事迹的歌颂与赞扬。正声是乐曲的主体部分,着重表现了聂政从怨恨到愤慨的感情发展过程,深刻地刻划了他不畏强暴、宁死不屈的复仇意志。全曲始终贯穿着两个主题音调的交织、起伏和发展、变化。一个是见于“正声”第二段的正声主调:另一个是先出现在大序尾声的乱声主调: 正声主调多在乐段开始处,突出了它的主导体用。乱声主调则多用于乐段的结束,它使各种变化了的曲调归结到一个共同的音调之中,具有标志段落,统一全曲的作用。《广陵散》的旋律激昂、慷慨,它是我国现存古琴曲中唯一的具有戈矛杀伐战斗气氛的乐曲,直接表达了被压迫者反抗暴君的斗争精神,具有很高的思想性及艺术性。
2、“魏晋时期所谓崇奉礼教,是用以自利。那崇奉也不过是偶然的崇奉,如曹操杀孔融,司马懿杀嵇康都是因为他们和不孝有关。(注:司马昭的亲信吕馔奸污其弟吕安之妻,反诬陷吕安不孝,嵇康为吕安辩,钟会便借机怂恿昭,以不孝之名杀之。)但实在曹操、司马懿何尝是著名的孝子,不过将这个名义加罪于反对自己的人罢了。”(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及药及酒的关系》)
二、“膏火自煎熬,多才为患害(注)”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屈原《渔父》
在竹林七贤中,惟一可与嵇康比肩媲美的就是被视为“命世大贤”(靳於中《阮嗣宗诗序》)“芳馨百代,领袖诸贤”(李京《重建阮嗣宗庙碑》)的阮籍。
提到阮籍,自然就使我想起了酒。
悲剧哲学家尼采这样说到:“艺术家不应当按照本来的面目看事物,而应看得更幸福,更单纯,更强健,为此在他们自己的生命中就必须有一种朝气与春意,有一种常驻的酒意。”(《悲剧的诞生》)
《晋书·阮籍传》对此有颇为生动的说明:
籍本有济世之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时事,遂酣饮为常。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钟会数以时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致其罪,皆以醉获免!
也许正是因了酒,狄俄尼索斯的癫狂是否就是阮籍的真实写照呢?也许正像狄俄尼索斯一样,阮籍的醉酒会不会另有他最为癫狂的含义呢?
有别于对嵇康的肯定,历史之于阮籍多有争论。
史家对阮籍最为深恶痛绝的“罪状”有两点:一、阮籍撰写了《为郑冲劝晋王笺》;二、因有废立定策之功而封侯,后秉承司马昭之命沦为间谍(定策间谍之事见《魏志·高贵乡公纪》)。叶梦得说:“(阮籍)应为公卿作《劝进表》,若论于嵇康,自应杖死。”
历史总是以主流的姿态来盖棺定论,而从不问其源发的究竟!
黄侃在《咏怀诗补注·自序》中这样告诉我:
阮公深通玄理,妙物达情,咏怀之作,故得包罗万象……。迹其痛哭穷路,沉醉连旬,盖已等南郭之仰天,类子舆之鉴井,大哀在怀,非恒言所能尽,故发于诗歌。
阮籍为人在“竹林七贤”中最为复杂,心理状态也最为微妙。不像嵇康性格“峻切”惨遭横死,也不像山涛、王戎和向秀投靠了司马氏做了大官。他不隐不仕,又隐又仕,官也做,但又不是真做而是敷衍了事。谨小慎微,屈己成人,比之嵇中散可谓深得“全身远祸”之三昧。
这是历史的障眼法!
魏晋时期,正是名教儒学与老庄玄学相互辩难与分合的时代,竹林七贤大多信奉玄学。任继愈在《中国哲学史》中说到:“他们以宇宙的最高本体作为追求目标,希望自我与本体合而为一,得到某种境界,用来安身立命与苦难的现实相对抗,他们追求的本体就是自然。”这也即是由嵇康所倡导的“越名教而任自然。”之说。从意识形态的范畴上说他们无疑是边缘者与异己者,因此,怀才不遇,醉心于山水之间,酣畅淋漓于杯中之物也就成了他们抒发个体情怀仅有的出路。“恨天低,大鹏展翅难高飞。”是不言而喻的,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悲凉心境呢?其实,“大哀在怀,非恒言所能尽”者,汉魏时代也并非阮籍一人。前有荀或,后有陶潜都是如此。生逢乱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正是道家的一种“大悲无泪,大音稀声”的无奈,一种痛彻肺腑的酸楚,这又哪能是诟病之后人所能领会得来的呢?我深深地理解了他,这个惆怅不已的末路英雄!
纷乱与残酷的现实生活,迫使人必然作出两难的选择,要么沉默,要么抵抗。嵇康选择了后者,而阮籍则选择了前者。阮籍由儒入道,开始了追求一种庄子式的精神境界。“承命世之美,希达节之度”。疾病的折磨,生命的短促,政治的阴谋,仕途的险恶构成了他生命里最大的忧患意识。“但怨须臾间,魂气随风飘。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是其真实的写照。(《咏怀·三十三》)别无选择的他只能走回自己的内心世界,每日必饮,饮而必醉地“生活在别处”。
这里再讲一则关于阮籍喝酒的故事:
心性至孝。母终,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留以诀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及将葬,食一蒸盹,饮二斗酒,然后吟诀,直言穷矣,举声一号,因又吐血数升,毁瘠骨立,殆至灭性。
愈是对生活失去意义的人,愈是对生命乃至对世界有着深厚的感情,也最容易转化为对生活特有的一种审美对待。
阮籍何其痛苦从吐血中可见一斑。他既不愿同流合污,又缺少在政治上向司马氏集团挑战或明确划清界限线的勇气,所以对阮籍来说,醉酒或许是最好的摆脱政治困境的方法。因此,他骨子里的那种苦闷所展现的颓废人生或许也是他最为深刻的人生,而这种矛盾偏偏又加深着他的痛苦,周而复始,煎熬不已。他身虽在司马氏集团,但却依旧留恋曹魏政权,依旧体恤天下的苍生与社稷,他是个“游世者”,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游世者”。一般地,有别于淑世者的忧国忧民,负荷担道,志在通过修身齐家治天下的宏大抱负,游世者对于现实,对于人生持一种游戏的态度。汉末魏晋的游世者之作均源于士人对生死的参悟和对生命意识的“自觉”。阮籍是这样,但又不同于这样。他不乏真情流露,在旷达的外表之下,目睹浊世的浑噩不堪,面对好友的身首异处,内心痛苦至极,除了放声大笑,泪眼问天,他还能做些什么呢?历史是不是太苛求于他了?
如果说《与山巨源绝交书》为嵇康带来了身后的殊荣,那么因《为郑冲劝晋王笺》阮籍遭到了最大地误解,这是阮籍的悲剧,也是历史的悲剧。他为何要留下这样的墨迹呢?不写岂不是无凭,而全节自身?但一切都与设想相反,历史如能为人们所设计它就不再成其为历史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死亡的讯息。据史书载,本该因书信而获宠的他,竟在此信写成一二月后亡故?!这样短的时间距离,不能不让我把死亡与书信连接起来。或许,他是因为自己的违心话语,而深感自责也未为不可猜测;或许《为郑冲劝晋王笺》成为了他生命的暂时保护神,又同时是促使其最后走向死亡的催命符。这是命数,还是造物捉弄?历史的逻辑有时也会在强权的威逼下失去它的缜密。暂且不必皓首穷经地去考证我这无由的历史猜想,一死而白了,人一死而万事皆空。终因郁闷成疾,阮籍“卒于景元四年冬”。
士为天下担当者!誓为天下者担当!这是历代文士的最高宗旨,也是现实社会对于士人的基本理解。而阮籍没有这样?这里有的只是他自己所能体会到的悲哀和凄凉。一如我为嵇康的死而感到叹息一样,扼腕慨叹的也应该包括阮籍。含蓄隐晦的人生轨迹,随其波而不浊其流的孤独与落寞,只能使阮籍酒醉一生,咏怀一世,轻叹着“小人计其功,君子道其常,岂惜终憔悴,咏言著诗章。”以终老。
我想到……
阮籍因醉酒以明志,嵇康由绝响而致远;阮籍因醉酒以避祸栖身,嵇康由绝响而横遭屠戮。殊途同归者的遭遇竟是这样的迥异!
生命若从阮籍的醉酒向前迈一步则为嵇康的《广陵散》,生命若从嵇康的《广陵散》向后退一步则就是阮籍的醉酒。这退进之间竟是生死的歧路!
可惜了!都可惜,他们生错了年代,一代风流人物也就这样风流云散了。生者隐入迷幻,死者融进苍穹,留给后人的总是无尽的怅惘……
"竹林七贤"指的是晋代七位名士: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和王戎。他们放旷不羁,常于竹林下,酣歌纵酒。其中最为著名的酒徒是刘伶。刘伶自谓:“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酒谱>>讲述刘伶经常随身带着一个酒壶,乘着鹿车,一边走,一边饮酒,一人带着掘挖工具紧随车后,什么时候死了,就地埋之。阮咸饮酒更是不顾廉耻,他每次与宗人共饮,总是以大盆盛酒,不用酒杯,也不用勺酒具,大家围坐在酒盆四周用手捧酒喝。猪群来饮酒,不但不赶,阮咸还凑上去猪一齐饮酒。刘伶曾写下<<酒德颂>>一首,大意是: 自己行无踪,居无室,幕天席地,纵意所如,不管是停下来还是行走,随时都提着酒杯饮酒,惟酒是务,焉知其余。其它人怎么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别人越要评说,自己反而更加要饮酒,喝醇了就睡,酲过来也是恍恍惚惚的,于无声处,就是一个惊雷打下来,也听不见,面对泰山视而不见,不知天气冷热,也不知世间利欲感情。刘伶的这首诗,充分反映了晋代时期文人的心态,即由于社会动荡不安,长期处于分裂状态,统治者对一些文人的政治迫害,使文人不得不借酒浇愁,或以酒避祸,以酒后狂言发泄对时政的不满。另据史料记载,魏文帝司马昭欲为其子求婚于阮籍之女,阮籍借醉60天,使司马昭没有机会开口,逐作罢。这些事在当时颇具有代表性,对后世影响也非常大
《洛神赋》是中国三国时期曹魏文学家曹植创作的辞赋名篇。曹植模仿战国时期楚国宋玉《神女赋》中对巫山神女的描写,叙述自己在洛水边与洛神相遇的故事,在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描写上多有借鉴宋赋。此赋虚构了作者自己与洛神的邂逅相遇和彼此间的思慕爱恋,洛神形象美丽绝伦,人神之恋飘渺迷离,但由于人神道殊而不能结合,最后抒发了无限的悲伤怅惘之情。全篇大致可分为六段:第一段写作者从洛阳回封地时,看到“丽人”宓妃伫立山崖;第二段写宓妃容仪服饰之美;第三段写作者非常爱慕洛神,她既识礼仪又善言辞,作者虽已向她表达了真情,赠以信物,有了约会,却担心受欺骗,极言爱慕之深;第四段写洛神为“君王”之诚所感后的情状;第五段为全篇寄意之所在;第六段写别后作者对洛神的思念。全赋辞采华美,描写细腻,想象丰富,情思绻缱,若有寄托。
主旨争议
关于此赋的主旨,历来有较大争议,当前主要有三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甄氏说
认为,曹植《洛神赋》中的“洛神”指的就是自己的嫂嫂甄氏。
曹植天赋异禀,博闻强记,十岁左右便能撰写诗赋,颇得曹操及其幕僚的赞赏。当时曹操正醉心于他的霸业,曹丕也授有官职,而曹植则因年纪尚小、又生性不喜争战,遂得以与甄妃朝夕相处,进而生出一段情意。曹操死后,曹丕于汉献帝二十六年(220年),登上帝位,定都洛阳,是为魏文帝。魏国建立。甄氏被封为妃,因色衰失宠最后惨死,据说死时以糠塞口,以发遮面,十分凄惨。
甄后死的那年,曹植到洛阳朝见哥哥。甄后生的太子曹叡陪皇叔吃饭。曹植看着侄子,想起甄后之死,心中酸楚无比。饭后,曹丕遂将甄后的遗物玉镂金带枕送给了曹植。
曹植睹物思人,在返回封地时,夜宿舟中,恍惚之间,遥见甄妃凌波御风而来,曹植一惊而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回到鄄城,曹植脑海里还在翻腾着与甄后洛水相遇的情景,于是文思激荡,写了一篇《感甄赋》。四年后(234年),明帝曹叡继位八年后,为避母名讳,遂改为《洛神赋》。由于此赋的影响,加上人们感动于曹植与甄氏的恋爱悲剧,故老相传,就把甄后认定成洛神了。
第二种观点:君王说
这种观点认为认为,所谓的“洛神”并不是甄氏,甚至曹植和甄氏也没有发生过恋情。
宋人刘克庄说,这是好事之人乃“造甄后之事以实之”。明人王世贞又说:“令洛神见之,未免笑子建(曹植字)伧父耳。”清代又有何焯、朱乾、潘德舆、丁晏、张云等人,反对洛神即甄氏说。
把他们的论点综合起来,大概有如下几点:
第一,纳甄氏时曹丕18岁,甄氏23岁,而曹植仅13岁。对于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已婚女子曹植不太可能有过多的想法。丕与植兄弟之间因为政治的斗争,本来就很紧张,《感甄赋》若是为甄氏而写,岂不是色胆包天,不怕掉脑袋了吗
第二,图谋兄妻,这是“禽兽之恶行”,“其有污其兄之妻而其兄晏然,污其兄子(指明帝)之母而兄子晏然,况身为帝王者乎”从曹植的为人看,虽也有行为放任、不拘礼法,但绝不会做出类叔嫂私通等有违伦理的事来。
第三,叔嫂情的传说始自唐代李善注引《记》,此前400多年并无此说。而李善在《记》中所说的文帝曹丕向曹植展示甄后之枕,并把此枕赐给曹植,“里老所不为”,何况是帝王呢?极不合情理,显然属无稽之谈。
第四,《感甄赋》确有其文,但“甄”并不是甄后之“甄”,而是鄄城之“鄄”。“鄄”与“甄”通。曹植在写这篇赋前一年,任鄄城王。题名“感甄”实际是曹植在感伤身为鄄城王的自己。
第五,《感甄赋》一文,是“托词宓妃以寄心文帝”,“其亦屈子之志也”,“纯是爱君恋阙之词”,就是说赋中所说的“长寄心于君王”。曹植在赋中已表明“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是有感于宋玉的《神女赋》《高唐赋》两篇赋而作。可能是写给其兄魏文帝曹丕的。隐喻君臣大义说较为流行。
第三种观点:亡妻崔氏说
一直以来,甄氏说都占据着主流,而君王论也时而露露头角。几年前,学术界另一种观点横空出世,认为洛神赋所描写的其实是曹植的亡妻崔氏。 崔氏为名士崔琰兄之女,嫁给曹植为妻室,后因穿衣太过华丽被曹操所杀。(《三国志》裴松之注引《世语》曰:植妻衣绣,太祖登台见之,以违制令,还家赐死。)之后好多年,曹植都没续正室。洛神赋,其实是曹植怀念当年与妻崔氏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有感而作,其形象鲜明而具体,绝不似由想象。其中“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四句,是埋怨妻子为何当年抛下自己独自去了,使得此刻“人神之道殊”,天人两隔。“虽潜处于太阳,长寄心于君王。”是模拟崔氏心理描写,虽然处于阴间,但心里还是挂念着曹植。“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匏瓜本是一个整体,如今分而无匹,牵牛织女本是一对,如今只剩自己一人,都是反映由成对而分开的情形,来形容曹植与崔氏及其合适,而来形容甄氏实为不妥。此处只是抛砖引玉,点明一二,详情可参考所印文献,细细体会。
洛神赋(并序)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说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词曰:
余从京师,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之所见也,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解玉佩而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川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途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沓,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銮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扬。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心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寐。
白话译文
刘旦宅绘《洛神赋》
黄初三年,我来到京都朝觐,归渡洛水。古人曾说此水之神名叫宓妃。因有感于宋玉对楚王所说的神女之事,于是作了这篇赋。赋文云:
我从京都洛阳出发,向东回归封地鄄城,背着伊阙,越过轘辕,途经通谷,登上景山。这时日已西下,车困马乏。于是就在长满杜蘅草的岸边卸了车,在生着芝草的地里喂马。自己则漫步于阳林,纵目眺望水波浩渺的洛川。于是不觉精神恍惚,思绪飘散。低头时还没有看见什么,一抬头,却发现了异常的景象,只见一个绝妙佳人,立于山岩之旁。我不禁拉着身边的车夫对他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那是什么人,竟如此艳丽!”车夫回答说:“臣听说河洛之神的名字叫宓妃,然而君王所看见的,莫非就是她!她的形状怎样,臣倒很想听听。”
我告诉他说:她的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容光焕发如秋日下的菊花,体态丰茂如春风中的青松。她时隐时现像轻云笼月,浮动飘忽似回风旋雪。远而望之,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视之,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她体态适中,高矮合度,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既不施脂,也不敷粉,发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的眼睛,两个面颧下甜甜的酒窝。她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洛神服饰奇艳绝世,风骨体貌与图上画的一样。她身披明丽的罗衣,带着精美的佩玉。头戴金银翡翠首饰,缀以周身闪亮的明珠。她脚著饰有花纹的远游鞋,拖着薄雾般的裙裾,隐隐散发出幽兰的清香,在山边徘徊倘佯。忽然又飘然轻举,且行且戏,左面倚着彩旄,右面有桂旗庇荫,在河滩上伸出素手,采撷水流边的黑色芝草。
我钟情于她的淑美,不觉心旌摇曳而不安。因为没有合适的媒人去说情,只能借助微波来传递话语。但愿自己真诚的心意能先于别人陈达,我解下玉佩向她发出邀请。可叹佳人实在美好,既明礼义又善言辞,她举着琼玉向我作出回答,并指着深深的水流以为期待。我怀着眷眷之诚,又恐受这位神女的欺骗。因有感于郑交甫曾遇神女背弃诺言之事,心中不觉惆怅、犹豫和迟疑,于是敛容定神,以礼义自持。
这时洛神深受感动,低回徘徊,神光时离时合,忽明忽暗。她像鹤立般地耸起轻盈的躯体,如将飞而未翔;又踏着充满花椒浓香的小道,走过杜蘅草丛而使芳气流动。忽又怅然长吟以表示深沉的思慕,声音哀惋而悠长。于是众神纷至杂沓,呼朋引类,有的戏嬉于清澈的水流,有的飞翔于神异的小渚,有的在采集明珠,有的在俯拾翠鸟的羽毛。洛神身旁跟着娥皇、女英南湘二妃,她手挽汉水之神,为瓠瓜星的无偶而叹息,为牵牛星的独处而哀咏。时而扬起随风飘动的上衣,用长袖蔽光远眺,久久伫立;时而又身体轻捷如飞凫,飘忽游移无定。她在水波上行走,罗袜溅起的水沫如同尘埃。她动止没有规律,像危急又像安闲;进退难以预知,像离开又像回返。她双目流转光亮,容颜焕发泽润,话未出口,却已气香如兰。她的体貌婀娜多姿,令我看了茶饭不思。
在这时风神屏翳收敛了晚风,水神川后止息了波涛,冯夷击响了神鼓,女娲发出清泠的歌声。飞腾的文鱼警卫着洛神的车乘,众神随着叮当作响的玉鸾一齐离去。六龙齐头并进,驾着云车从容前行。鲸鲵腾跃在车驾两旁,水禽绕翔护卫。车乘走过北面的沙洲,越过南面的山冈,洛神转动白洁的脖颈,回过清秀的眉目,朱唇微启,缓缓地陈诉着往来交接的纲要。只怨恨人神有别,彼此虽然都处在盛年而无法如愿以偿。说着不禁举起罗袖掩面而泣,止不住泪水涟涟沾湿了衣襟,哀念欢乐的相会就此永绝,如今一别身处两地,不曾以细微的柔情来表达爱慕之心,只能赠以明珰作为永久的纪念。自己虽然深处太阴,却时时怀念着君王。洛神说毕忽然不知去处,我为众灵一时消失隐去光彩而深感惆怅。
于是我舍低登高,脚步虽移,心神却仍留在原地。余情绻缱,不时想象着相会的情景和洛神的容貌;回首顾盼,更是愁绪萦怀。满心希望洛神能再次出现,就不顾一切地驾着轻舟逆流而上。行舟于悠长的洛水以至忘了回归,思恋之情却绵绵不断,越来越强,以至整夜心绪难平无法入睡,身上沾满了浓霜直至天明。我不得已命仆夫备马就车,踏上向东回返的道路,但当手执马缰,举鞭欲策之时,却又怅然若失,徘徊依恋,无法离去。
创作背景
曹植此赋据序所言,系其于魏文帝黄初三年(222年)入朝京师洛阳后,在回封地鄄城途中经过洛水时,“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而作。当时,曹丕刚即帝位不久,即杀了曹植的密友丁仪、丁廙二人。曹植本人在就国后也为监国谒者奏以“醉酒悖慢,劫胁使者”,被贬安乡侯,后改封鄄城侯,再立为鄄城王(俱见《三国志·陈思王传》)。这些对决心“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与杨德祖书》)的曹植来说,无疑是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其心情之抑郁与苦闷,是可想而知的。
作品鉴赏
文学赏析
曹植在诗歌和辞赋创作方面有杰出成就,其赋继承两汉以来抒情小赋的传统,又吸收楚辞的浪漫主义精神,为辞赋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的境界。《洛神赋》为曹植辞赋中杰出作品。作者以浪漫主义的手法,通过梦幻的境界,描写人神之间的真挚爱情,但终因“人神殊道”无从结合而惆怅分离。
作品从记述离开京城,“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的行程开始,描写了作者与侍从们到达洛滨时的情景。当时“日既西倾,车殆马烦”,他们税驾蘅皋,秣驷芝田,容与阳林,流眄洛川。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作者神思恍惚,极目远眺波光潋滟的洛水。就在他偶尔抬头的一刹那,奇迹出现了:一个瓌姿艳逸的女神站立在对面的山崖上。这使作者惊愕万分,他不自觉地拉住身旁的御者,急切地问道:“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在这里,山边水畔落日前的优美景色衬托出人物意外发现的惊喜之情,创造了一种引人入胜的意境。接下去御者的回答也十分巧妙,他避开作者第一个问题——“尔有觌于彼者乎”不答,而以“臣闻”“无乃”等猜测的口吻,郑重其事地提出洛神宓妃,这在有意为下文对洛神的描绘留下伏笔的同时,又给本已蹊跷的邂逅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洛神宓妃,相传为远古时代宓羲氏的女儿,因溺死于洛水而为水神。关于这个古老传说中的女神,屈原在《天问》和《离骚》中都曾提及。以后司马相如和张衡,又在赋中对她作了这样的描绘:“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靓妆刻饰,便环绰约。……芬芳沤郁,酷烈淑郁;皓齿灿烂,宜笑的皪;长眉连娟,微睇绵藐”(《上林赋》);“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蛾眉。舒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离朱唇而微笑兮,颜的以遗光……”(《思玄赋》)。与前人的这种直接描写不同,作品首先以一连串生动奇逸的比喻,对洛神初临时的情状作了精彩纷呈的形容:“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其形象之鲜明,色彩之艳丽,令人目不瑕接。其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尤为传神地展现了洛神飘然而至的风姿神韵。它与下面的“轻云之蔽月”和“流风之回雪”,都从姿态方面,给人以轻盈、飘逸、流转、绰约的动感;而“秋菊”、“春松”与“太阳升朝霞”和“芙蓉出渌波”,则从容貌方面,给人以明丽、清朗、华艳、妖冶的色感。这种动感与色感彼此交错和互相浸*,织成了一幅流光溢彩的神奇景象,它将洛神的绝丽至艳突出地展现于人们的面前。在这种由反复比喻造成的强烈艺术效果的基础上,作者进一步使用传统手法,对洛神的体态、容貌、服饰和举止进行了细致的刻画。这位宓羲氏之女身材适中,垂肩束腰,丽质天生,不假粉饰;她云髻修眉,唇齿鲜润,明眸隐靥,容光焕发;加之罗衣灿烂,佩玉凝碧,明珠闪烁,轻裾拂动,更显得“瓌姿艳逸,仪静体闲”。作者的这些描绘,使人联想起《诗经》对卫庄公夫人庄姜的赞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卫风·硕人》);也使人联想起宋玉对东邻女的称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登徒子好色赋》)。作者显然受了他们的影响,但是他比前人更重视表现人物的动态美。下面,他着重描写了洛神天真活泼的举止:“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至此,洛神的形象已神态兼备,呼之欲出了。“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作者为眼前这位美貌的女神深深打动了。他初为无以传递自己的爱慕之情而苦闷,继而“愿诚素之先达”,“解玉佩以要之”。在得到宓妃的应和,“执眷眷之款实”之后,他又想起传说中郑交甫汉滨遗佩之事,对她的“指潜渊而为期”产生了怀疑。作者在感情上的这种一波三折的变化,形象地反映出他当时内心的微妙状况。与其相应,洛神也感动了。不过作品没有像写作者那样,直接写她的心理变化,而是通过对她一系列行动的精细刻画,表现出激荡在她内心的炽热的爱,以及这种爱不能实现的强烈的悲哀。她“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一会儿耸身轻举,似鹤立欲飞而未起;一会儿从椒涂蘅薄中经过,引来阵阵浓郁的芳香;一会儿又怅然长啸,声音中回荡着深长的相思之哀……当洛神的哀吟唤来了众神,她们无忧无虑地“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时,她虽有南湘二妃、汉滨游女陪伴,但仍不免“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站在那里出神。刹那间,她又如迅飞的水鸟,在烟波浩渺的水上徘徊飘忽,行踪不定。只有那转盼流动、含情脉脉的目光,以及欲言还止的唇吻,似乎在向作者倾吐内心的无穷眷恋和哀怨。作者对洛神或而彷徨,或而长吟,或而延竚,或而飘忽的这种描写,就好似一幕感情激烈、姿态优美的舞剧。人物以她那变化不定、摇曳多姿的舞步,展现了内心的爱慕、矛盾、惆怅和痛苦。尤其是“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一段,更将这幕舞剧推向了高潮,人物的心理矛盾、感情波澜在此得到了最充分的表现。正当作者与洛神相对无语、两情依依之时,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这是一个构想奇逸、神彩飞扬的分别场面: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在冯夷、女娲的鼓乐声中,由六龙驾驭的云车载着宓妃,在鲸鲵夹毂、异鱼翼輈的护卫下,开始出发了。美丽的洛神坐在渐渐远去的车上,还不断地回过头来,向作者倾诉自己的一片衷肠。“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深深的哀怨笼罩着这个充满神话色彩的画面。在陈述了“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的“交接之大纲”之后,洛神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最后,洛神的艳丽形象终于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之中,而作者却依然站在水边,怅怅地望着洛神逝去的方向,恍然若失。他驾着轻舟,溯川而上,希望能再次看到神女的倩影。然而,烟波渺渺,长夜漫漫,更使他情意悠悠、思绪绵绵。天亮后,作者不得不“归乎东路”了,但仍“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作品这段文字洋溢着浓厚的抒情气氛,具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它把洛神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勾勒、烘托得更加突出、更加完美。
此赋的主要特点有三:特点一,想象丰富。作者从京城洛阳启程,东归封地鄄城。途中,在洛川之边,停车饮马,在阳林漫步之时,看到了洛神宓妃,这就是想象。她的体态摇曳飘忽像惊飞的大雁,婉曲轻柔像是水中的游龙,鲜美、华丽较秋菊、茂松有过之,姣如朝霞,纯洁如芙蓉,风华绝代。随后他对她产生爱慕之情,托水波以传意,寄玉佩以定情。然她的神圣高洁使他不敢造次。洛神终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与之相见,倾之以情。但终因人神殊途,结合无望,与之惜别。想象绚烂,浪漫凄婉之情淡而不化,令人感叹,惆怅丝丝。但这想象并不离奇,因此赋是有感于宋玉的《神女赋》《高唐赋》两篇赋而作。
特点二,词藻华丽而不浮躁,清新之气四逸,令人神爽。讲究排偶,对仗,音律,语言整饬、凝炼、生动、优美。取材构思汉赋中无出其右。此赋起笔便是平中蕴奇的氛围创造。开头平平的叙述,正与陶渊明《桃花源记》叙武陵人的行舟之始一样,奇境的显现事前一无征兆。但在此刻,作者刹那间目睹了一幕终身难忘的景象:一位俏丽的女子,即洛神现身。接着作者像要与宋玉笔下的巫山神女争辉似的着力描摹洛神的神采姣容以及痛苦情状。然后写洛神率众离去,与屈原《离骚》抒写主人公悲怆远逝的景象有异曲同工之妙。
特点三,传神的描写刻画,兼之与比喻、烘托共用,错综变化巧妙得宜,给人一种浩而不烦、美而不惊之感,使人感到就如在看一幅绝妙丹青,个中人物有血有肉,而不会使人产生一种虚无之感。在对洛神的体型、五官、姿态等描写时,给人传递出洛神的沉鱼之貌、落雁之容。同时,又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新高洁。在对洛神与之会面时的神态的描写刻画,使人感到斯人浮现于眼前,风姿绰约。而对于洛神与其分手时的描写“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来鸣鼓,女娲清歌。”爱情之真挚、纯洁,一切都是这样美好,以致离别后,人去心留,情思不断,洛神的倩影和相遇相知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浪漫而苦涩,心神为之不宁徘徊于洛水之间不忍离去。
对《洛神赋》的思想、艺术成就前人都曾予以极高的评价,最明显的是常把它与屈原的《九歌》和宋玉的《神女》诸赋相提并论。其实,曹植此赋兼二者而有之,它既有《湘君》《湘夫人》那种浓厚的抒情成分,同时又具宋玉诸赋对女性美的精妙刻画。此外,它的情节完整,手法多变和形式隽永等妙处,又为以前的作品所不及。
名家点评
沈约:以《洛神》比陈思他赋,有似异手之作,故知天机启,则律吕自调,六情滞,则音律顿舛也。(《南齐书》卷五十二《陆厥传》)
钟嵘: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嗟呼!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俾尔怀铅吮墨者,抱篇章而景慕,映余辉以自烛。(《诗品》)
刘克庄:《洛神赋》,子建寓言也,好事者乃造甄后以实之。使果有之,当见诛于黄初之朝矣。唐彦谦云:“惊鸿瞥过游龙去,虚恼陈王一事无。”似为子建分疏者。(《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百七十三)
何焯:植既不得于君,因济洛川作为此赋,托辞宓妃以寄心文帝,其亦屈子之志也。(《义门读书记·文选》卷一)
马位:《洛神赋》大似《九歌》。(《秋窗随笔》)
朱乾:按《文选·洛神赋》注载子建感甄事,极为荒谬……然则《洛神》一赋,乃其悲君臣之道否,哀骨肉之分离,托为神人永绝之词,潜处太阴,寄心君王,贞女之死靡他,忠臣有死无贰之志,小说家附会“感甄”,李善不知而误采之,不独污前人之行,亦且污后人之口。(《乐府正义》卷十四)
潘德舆:即《洛神》一赋,亦纯是爱君恋阙之词。其赋以“朝京师,还济洛川”入手,以“潜处于太阴,寄心于君王”收场,情词亦至易见矣。盖魏文性残刻而薄宗支,子建遭谗谤而多哀惧,故形于诗者非一,而此亦其类也。首陈容色以表其才,次言性修以表其德,继以狐疑为忧,终以交结为愿,岂非诗人讽托之常言哉不解注此赋者,何以阑入甄后一事,致使忠爱之苦心,诬为禽兽之恶行,千古奇冤,莫大于此。予久持此论,后见近人张君若需《题陈思王墓》诗云:“白马诗篇悲逐客,惊鸿词赋比湘君。”卓识鸿议,瞽论一空,极快事也。(《养一斋诗话》卷二)
丁晏:又拟宋玉之辞为《洛神赋》,托之宓妃神女,寄心君王,犹屈子之志也。而俗说乃诬为“感甄”,岂不谬哉!余尝叹陈王忠孝之性,溢于楮墨,为古今诗人之冠,灵均以后,一人而已。(《曹集诠评》附录)
刘熙载:曹子建《洛神赋》出于《湘君》、《湘夫人》,而屈子深远矣。(《艺概》卷三)
后世影响
《洛神赋》在历史上有着非常广泛和深远的影响。晋代大书法家王献之和大画家顾恺之,都曾将《洛神赋》的神采风貌形诸楮墨,为书苑和画坛增添了不可多得的精品。到了南宋和元明时期,一些剧作家又将其搬上了舞台,汪道昆的《陈思王悲生洛水》就是其中比较著名的一出。至于历代作家以此为题材,见咏于诗词歌赋者,则更是多得难以数计。可见曹植《洛神赋》的艺术魅力,是经久不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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