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侃红楼41：可卿出殡，宝玉邂逅二丫头，凤姐入庙，秦钟得趣馒头庵

副标题：秦钟说二丫头颇有意趣，无耻摁住智能儿，贾宝玉为何都要打断他？

秦可卿死后尽管托梦对贾家有诸多担忧和安排，终究还是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死后被贾珍中伤成*奔无耻、爬灰通奸的“坏女人”，当然也不重要！

可怕的是秦可卿的豪华葬礼上，从义忠亲王老千岁的棺材板，到戴权的龙禁尉，最后北静王出场，成了压垮贾府的最后一根稻草。贾家至此走上皇帝对立面，成为必须被铲除的逆臣贼子！

这些秦可卿统统不再知道。葬礼在第七七四十九天时终于出殡了。那一天贾府的大殡卷地连天，震动京城。更震动皇帝的是北静王等四王八公，不得圣旨而悍然出席沿途祭奠。上文已经说过，本文不再赘述。

秦钟贾宝玉这对好基友，一个是秦可卿的弟弟，一个视她为心中女神。可漫长的葬礼过程，早都磨灭了属于他们的悲伤。出殡不过是将秦可卿灵柩换一个地方存放，日后终究要带回金陵贾家祖坟。

宝玉和秦钟开始还各行其事，不久就被王熙凤拘在身边，不叫他们单独行动。而二人这一路，则发生了两件有趣的事。

首先，秦可卿的灵柩要停到贾府家庙铁槛寺，距离京城有相当距离。出殡队伍不可能太快，路上就需要休息和方便。

贾家早都派人沿途租用合适的农家，作为短暂歇脚之用。这一回王熙凤就拐到了一处，略做休息。

贾宝玉和秦钟第一次置身农家，觉得什么都新鲜、好奇，不想观瞻一架纺车时，出来个农家女二丫头。

纺车是农家最重要的家庭财产。古人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一架纺车不但是一家人的穿衣用度，更是母女传承的根本。多少女人一生守着纺车“唧唧复唧唧”，耳听着“机杼声”从韶华之年到白发苍苍。

二丫头这一生注定就要这样的过程。她作为《红楼梦》罕见的农家女，与贾府群芳全然不同。然而二丫头就格格不入么？并不是！要看懂二丫头，就要清楚她与王熙凤的关系。

王熙凤来到二丫头家歇脚，贾宝玉和秦钟都只是陪同，王熙凤才是主要。

根据金陵十二钗判词看，王熙凤女儿巧姐日后就是靠纺织度日的农家女。

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说成是二丫头也不为过。反过来，王熙凤死后，巧姐被刘姥姥收养，长大后的巧姐，与二丫头是否也毫无区别？

曹雪芹一贯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从二丫头身上折射出若干年后可能不再详细描写的巧姐人生，算是对这个直到结局仍旧是个孩子的可怜女孩以伏笔。

谁说巧姐只是个小女孩，看看二丫头，就知道她的未来。

秦钟调侃二丫头“此卿颇有意趣”，贾宝玉连忙喝止他的猥琐，只因冥冥之中二丫头就是他的“侄女”。

而贾宝玉走的时候，再回头遥望二丫头，见她抱着弟弟正和几个女孩说笑着而来。

二丫头幸运在她有弟弟。可能她比一般的伙伴要累一些，但因为家中有男丁，她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重男轻女的社会，没有儿子是女人的“罪”，而没有兄弟的女儿，更是悲剧。

王熙凤没有儿子，巧姐没有弟弟，是她们母女一生最大的悲哀。王熙凤为之惨死，巧姐从小就不得父亲、祖父母甚至老祖宗贾母的关注。这又变相导致了她母亲王熙凤的悲剧。

曹雪芹的悲悯有时候是细无声的。就像二丫头抱着弟弟这个细节，如果你不明白她影射巧姐和王熙凤的悲剧，就不能理解曹雪芹的苦心，只会疑问为什么巧姐那么小，却也位列金陵十二钗！

其次，王熙凤当晚落脚在馒头庵。虽然铁槛寺有地方，却因人多嘈杂，凤姐就在不远的馒头庵收拾了落脚，也要注意这一点。

馒头庵本叫水月庵。一座尼庵又是“水月”又是“馒头”地叫着，怎么都不是正经的感觉。

馒头庵距离铁槛寺极近，不禁让人想起范成大地“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

铁门槛代表世代富贵绵延不绝。

土馒头代表荒冢一堆土没了。

馒头庵就是“活死人墓”，我们后文再说。只说王熙凤下榻馒头庵，不与族人在铁槛寺同甘苦，注定王熙凤日后不属于贾家。她“一从二令三人木”，被休的伏笔就在这里。而原因同样留到后文再说。

馒头庵又名水月庵。因为庙里馒头做得好被取诨名“馒头庵”。这是市井“荤话”和粗话，戏谑馒头庵不是正经地方。

秦钟来了这不好的地方却非常的快乐。只因她的小情人智能儿就在这里。

于是，当天晚上秦钟就寻到智能儿，抱住就行起了“云雨”之事。

秦钟得趣馒头庵，有意思的是被贾宝玉强行的终止，让人想起就要喷饭。但“得趣”这件事也颇有咀嚼意味，让人产生几点深思。

一，秦钟为什么会在姐姐出殡当天与智能儿“得趣”？

从礼法上，姐姐出殡，秦钟的得趣行为不免下流。然而，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好容易见到小情人，姐姐已死快两个月，且灵柩已经安放在了铁槛寺。此时他与小情人亲近，实属必然。那个年代，他们想要见一面太难了。

二，秦钟为什么喜欢小尼姑？

情有千百种，秦钟的“情”最惊世骇俗。他爱上的人不光身份差距大，还有信仰的对立。

小书生与小尼姑，永远对立的两个人，却产生了情爱纠葛。如此离经叛道，比之宝黛爱情要超越数倍。

智能儿注定不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所以她背弃自己的戒律追求爱情。

秦钟注定不是个道德完美的读书人，他可以在尼庵神摁之地“得趣”张狂！

他们惊世骇俗、离经叛道，堪称贾宝玉和林黛玉不容世俗的先行者。也是曹雪芹写“情”的极致！与这两个人相比，后文尤三姐与柳湘莲，都在规矩之内。

所以，秦钟与智能儿不好全然持批判态度，他们代表的是贾宝玉、林黛玉等一系列冲破世俗藩篱的不守规矩的“畸人”！

代价当然也是巨大的。秦钟回家不久，智能儿私奔去秦家，不想被秦业撞破二人私会。

秦业气怒交加，撵走智能儿，暴打秦钟一顿后抱病而亡。秦钟悔恨交加，带伤操办父亲葬礼又不得保养，最终一病而亡！

秦钟死前“幡然醒悟”规劝贾宝玉不要离经叛道，当以“正途”为重。可这真是他的醒悟么？还是他作为先行者用生命领悟的迟疑？

总之，不到一年功夫，秦可卿一家三口全部死亡。他们就像扑向贾家这熊熊烈火的飞蛾，带着身不由己，终究一往无前。

《红楼梦》又一个小家庭覆灭了。关于他们的故事，远没有说清楚，以后有机会再说！

不提秦家三口团灭，就在秦钟得趣的那个晚上，又有两条鲜活的生命，被送上了黄泉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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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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