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日志

老婆的日志,第1张

第一篇:关于老婆的日志

万物银装素裹,铁树银花,远峰山头一抹绿,它就像一个不施粉黛的女子,只是素洁且简单的头戴一朵幸福花,久违地,幸福地,浪漫地,注定地,安静地走来。从此,我的空城,有了一份温暖,那是文字填空里早在等待的雪白;你的心城,有了一份想念,那是冰雨雪交融而结缘的热情。冰吻,原来在这个冬季也可以是温润的。雪,是恬静,洁白,无暇的,它是冬的披风,雪过天晴,冬雪缤纷的童话里,山峰粉末俊俏,山泉更显清澈,毫无杂质的一片雪白,谱写了冬的缠绵,续写冬的诗意,描写了冬韵热情。隔窗望去,霜海云天,落雪挂梅,傲松留绿绕远峰,披雪如若新娘落落而至,近处亭檐挂冰透晶莹,恰似等待故人来,远近呼应,冬恋,就这样在安静的雪白里进行,美极如画。冬风已过,枝丫摇曳,吱吱发声似冬语,无法割离的不舍与爱恋,冬恋亦流恋,留恋总思念,雪舞浪漫的季节,你来了,你深情款款的踏雪来了,只为了前世那风花雪月许下的一场约会。冬天来了,下雪了,山的这头,川的那头,“十七望郎”荡山谷,冰成坦途,爱情天梯,两心情侬终成牵。

就在这个冬季,中国好声音金志文结束了八年恋爱长跑,与妻子修成正果,牵手幸福步入婚姻殿堂。就在这个冬季,重庆“爱情天梯”的故事,平凡人留下的何止是六千级的天梯,更是有情人之间暖暖的柔柔的爱意。眼见这个冬季,路上娶亲的婚车常常见到,幸福的笑脸,最是浪漫的,甜蜜的。这个冬天并不冷,它的雪,是纯洁的;它的风,是送祝福的。为爱痴狂,最浪漫的事,是牵着爱的人一起地老天荒,生死相依,是对今后彼此之间的一种责任,一种承诺。此刻,满天雪绒花,洁白而持久,不正是白头偕老的寓意吗?

爱情是一份纯美的情感,有时是甘心情愿的,有时却无能为力。爱久了,成了一种习惯;痛久了,成了一道刻痕;恨久了,成了一种负担。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咫尺却远似天涯。如果你的爱情停留在曾经,它只属于过去那个时间。喜欢一个人的难以自拔,想念一个人的牵肠挂肚,爱如潮水汹涌至,痛并快乐着的幸福,情感断层,期待心的互补与感召。然而,一泪而过的道别,注定了一笑而过的沧桑,谢谢,谢谢你的心有独钟,谢谢你曾经为我们在那个冬季描绘了最浪漫的情景画。

有一种不离不弃叫爱人,有一种生死相依叫老伴,幸福的婚姻是在品,空白的婚姻是在熬,错误的婚姻是过劫,从清浅到深刻的婚姻生活,靠的是情投意合的感情基础和两颗心的相互包容拿捏,与心共鸣。高品质的婚姻生活起码得是有互诚、互信、互尊、互敬、互亲、互爱的、有修养的、有素质的、不折腾的。爱是权利,被爱是幸福,互爱是永远,相守到老是永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相遇、珍惜、携手、终老。一不小心,一起走完一生,就这么简单。佛许我在哪一个轮回的渡口等你?一隔千年,凭空爱恋,只有想念,终于遇见。爱,在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轮回。你凝视的眼睛从没有收起微笑,只是眸光深邃地看穿了结局,一份爱恋融进一份坚持,一份约定换来一生的守候,爱,终成正果。

入世闯荡,深不见底,见闻,经历太多人心与人言,更目睹了生离死别,原本以为我需要一片海洋,其实只需要一杯开水足矣;原本以为我需要富甲天下,其实只需要一个温暖的家,一张舒服的床足够;原本以为感情要来得轰轰烈烈,其实平平淡淡才是根本;原本以为生活就要丰富绚丽多彩,其实常怀感恩于沉静从容中才是人生之本真。原来,理想很中听,现实很骨感,务实才是真。一年四季,瑞雪兆丰年,冬天是寒冷的,也是一年的末季,自然不可改变,幸福靠努力创造,一年之计在于春,谋为了,奋斗了,春去秋来冬雪到,冬天里的火红,也算是收获的季节。事业更近了一步,孩子长高了,老人安康了,家庭依旧和睦美满的团圆着,一切就这样,平安如意的度过了。

最是浪漫的冬季,遇见了可想,可念,可亲,可爱的心音;冬季最浪漫的事,是与子相依相守,风雨同舟又一年,彼此对生活及人生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与反思,换回的,是求同存异,互相包容,相互理解,懂得珍惜半辈子的拥有。婚姻,只要不是花了眼,昧了心,可以很幸福。

第二篇:关于老婆的日志

男人最怕入错行,女人最怕嫁错郎。感情没有百步穿杨的百发百中!女人寻找一生的幸福,有如未知的蒲公英不知随风飘落哪里?许多年以后,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感情结合,决定了什么样的婚姻与人生。幸福乐章的谱写总有它的趋势性和决定性,同时造就了它的必然性。问问婚外人,到底要多少多久才能找到属于自己人生幸福的定位与归航?

浪漫邂逅,因感觉而靠近;浪漫约会,因靠近而相爱;浪漫抉择,因相爱而成婚。一个选择注定了一辈子的幸福,一生的幸福家庭靠夫妻彼此理解、信任、尊重、宽容。它如握一把沙子,放松地握着,它一点也不会漏,你握得越紧,它漏得就越多。好男人不可与丈夫比,好女人不可与妻子比,但有些真的不能比,比了伤了自尊,伤了感情,即便出发点是为了促进。当你的女人选择跟了你,就是万年醇的酒,其它无非都是掺了水的雾里探花醉。爱在于入迷,在于感觉里的欣赏与仰视,而最佳的婚姻配署不等于最佳的婚姻状态,美满的婚姻,就是责任加感情。婚姻是个永恒的遗憾,没有爱情的婚姻不稳定,只剩下爱情的婚姻也不稳定,时间和距离能使爱情升温和降温。婚姻是舒服着的烦恼,家庭本不是讲理的地方。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自的不幸。贤惠妻子是最宝贵的家庭财富,聪明的女人往丈夫脸上抹金,傻女人往丈夫脸上抹黑,妻子鄙视丈夫是家庭最深刻的悲剧。真正的爱情密码,在于生活中一些琐事体现出对方对你的用情。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取悦对方,也是一种经营婚姻的最高艺术。两个人同甘共苦建立的王国,要为一己之乐,之气,之私摧毁或掏空它,试问面对孩子嚎哭的眼泪,老人的苦闷,对方的撕心裂肺,三思而后行之下,自摸良心,谁还有勇气去潇洒在走一回?谁都无法保证婚姻的初衷一如既往?但选择了爱,就要靠它的能量去磨合,互解与包容。最终真理一句话:婚姻里的责任重于泰山,即使淡如水,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买单,那样,才无愧于爱情,婚姻,家庭和做一个人。

冬季相思守空城,浪漫莫如金志文。“夜深了,我还为你不能睡,黎明前的心情,最深的灰,左右为难的你,不知怎样去面对我能做的,只剩沉默,体会爱情是让人沉溺的海洋。孤单的时候,想要去逃亡,转身的一瞬间,你的出现,你的眼泪,让人不敢开口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有太多的过去难割舍,难以忘记太心疼你,才选择了不放弃也不勉强。请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爱情本是让人沉溺的海洋,深不见底用力紧紧抓住我们的回忆,屏住呼吸,心跳频率有一种魔力,它让我们慢慢的靠近,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冬季抒一曲浪漫,挥笔描一生温情,举文叙一世连理,乐一种生活叫悠闲,痴一种芳香叫做沉醉,风轻雪舞,男人如卷,女如书。情郎如词,颜如诗。载一季冬之韵,捧一束浪漫花,悟一世真情,在不惑岁月里抒写满纸荒唐,驾素锦冬雪,步浪漫情事,穿越季节的约定,静赏人间幸福事。

第三篇:关于老婆的日志

青春的舞台凝眸着曾经的过往,大红妆的戏子倾国倾颜,抚袖暗香一袭衣装的清唱,怎是我千百年来遥遥的望,唢呐声落在二胡弦上的绝唱,竟是我转面无语泪落的悲呛,那些执子之手生死相随的诺言,在浴火红尘的国度里,炼织成一句有口无心的戏言?昔日的掌纹终究难握挚热,咫尺的距离站成天涯,那一句,我爱你,无声无息,沸腾在血液里,看,逝水无痕,疼在心里。

独自行走在红尘路上,洞悉所有分分合合的悲凉,那些来不及上演的地久天长,在有情的季节里被无情的风吹散,看世事纷纷扰扰反复的纠缠,纵横的命轮里素手笺笔难以画天,唯有百转千回的梦境和感慨,一如往昔的忆起你在生命中笑过的流年,起起落落的往事挥舞着曾经的繁华与沧桑,最疼的一笔,却伏不出海誓山盟的答案,结局无声,人事己分。

如果花开有个期限,那么追逐的蝶就可在一季里埋葬永远,如果爱有今生不变的誓约,千古红颜就不会有泪染弦音的断肠,今生的烟雨红尘,拘一捧爱的一往情深,谁是?看花伤春的葬花人?把指间的辨落挥向无尽的尘世,往事花开无果,姹紫嫣红被轻风离落,枫叶的世界,一枚相思的火红,淡入你我今世的传说,如歌,如诉,又如昨。

渐渐远了,看不清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除了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目送,一直到生命终结的尽头,有人说‘我的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这样疼在心尖的句子,不关风月,却关予你和我水月镜花的表演,曾经的每一个回首的瞬间,铭刻着今生既定的劫难,我用转世的轮回,在隔岸相对的天涯里,苦苦的尝,苦苦的酿。

红尘无双,音容无颜,堂而惶之的年华在你来过的生命轨迹里,用芳芳的扉页铸读我一生的情感,每一次的翻阅都会情不自禁迷失在思念的海,那么多日夜我卑微的伏下身来,丈量你我的距离究竟还有多远?我的远方是否还有那临幕的守望?为我,细读每一篇疼爱的诗篇?

一切似乎都己走远,有关的,无关的都己弱水三千,光鲜的岁月包裹着无缘的时间,亮丽的风景错过千年期盼,时间分割着转身的距离,从此,山高水长,云水相向,陌路的相逢里再也不能经年相见,寄一曲相思东绕,青衣红袍,黄花人瘦面,竟然是年龄的界线隔断了依恋的红尘,成为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脊粱,深深的痛,你永远不懂。

我们击掌为盟,一起说谎,城外的成墙,斑斓着谁的天荒地老?开了心的门,送走有缘无分的人,承诺是盛开的别宴,谁在经营青春的纪念?关上心的门,听焚音弦断繁华如炼,绝世的桃园,种下有缘的因果,抚一笛杨柳为介,清风为媒,来世的的断桥残雪,我如今日一般,一般爱你!竖贞不变。

第四篇:关于老婆的日志

是谁说,美丽的风景可以很长很长,长到可以温暖人心里的冰凉,可为何到头来却是天各一方?当两个人的舞台,只剩一个人独奏时,所有的希望被冻结,那多情的琴弦里再也飘逸不出动人的旋律,思绪,只能踏浪于寂寞的海岸,伤情之人也只能静静的体会那孤城里弥留下的温柔,对着斑驳的碎影,悼念一声凄凉。

回头,一切都在沉睡,原来,是我醒的太早。努力聆听昨夜的回声,我发现世界是如此的静默,夜幕下只留下我的思念在原地盘旋。

轻轻的翻开那本流年岁月的记事本,在那些走过的年华中,因为你,我听见了玫瑰花开的声音;因为你,我开始相信爱情里的唯一;还是因为你,在我的生命里客串了那场绝世的美丽,最后却让我一生都囚禁在回忆的牢笼,居住在无人问津的寂寞空城里。我,无处可去,断肠处,月下轻舞,紧扣十指影成双,已成奢望。低首,想再续一首《高山流水》,可任我如何弹拨再续不出昨日的悠扬。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有镜的地方,我已看不到自己的影像,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映现的全是你。原以为你是我此生的终点,到如今,你我却隔坐在光阴的两岸。曾感觉幸福一直在朝我微笑,而我如旋转木马一般乐此不疲地追逐,我好糊涂,我竟忘了我和幸福之间始终存在那小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礼县,那是一座让我用情极深的城市,是我想忘却始终忘不掉的城市,我在那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刻下了流年最珍贵的痕迹,如今,那一切一切的笑语欢颜,一切相逢的'事相的人,一切用尽悲欢的白天和夜晚,都将如同那正在徐徐倒退着的城市一样,退出我生命的舞台。哦,原来你只是路过江南,无意间放慢的脚步不小心惊扰了我的染指流年。

我用踟蹰的双脚丈量那些无奈,你离开以后,再没有人懂我。红尘万丈,我的忧伤却无处安放。

冷风吹瘦一袭翩想,我的情依然在这里,不弃不离,不声不响。我仍在这里,甘愿为你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亲爱的,假如今生注定我们的故事以无言收场可以换来我们来世的幸福,那么我愿意放下今生,换取与你来世风雨同舟、冷暖与共、相偎相依。如果此生我们离别后,是永无止尽的寂寞,那么,亲爱的,就让我们在寂寞里紧紧的相拥,好吗?

第五篇:关于老婆的日志

所有的爱情中,焚心最苦,因为由表及里,伤到了骨头,伤到了筋,等到心焚了,才是死了,一切结束,或完美或残缺。原来我只是水月镜花一场梦,自己演给自己看。你终是我一生无法触及的温柔,我却贪恋痴迷,因为纯粹,所以完美,因为美,所以罪。因为爱,我成了自己的罪人,由身到心再也找不到自己。等到繁华都散尽,我只能拖着残缺疲惫的身体,去寻找那颗已经丢了的心,一个人的流浪,不知何年何月是何方,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前世我为佛前一朵莲,只因茫茫人海中的惊鸿一瞥,自此难忘你容颜。我在佛前虔诚祈求五百年,求佛让我们再相遇,于是就在那一世,我是桃花一片,五百年的风雨过后依旧开的鲜艳,你不来,我不敢凋谢。一年复一年,花开花又落,惟独不见葬花人。心碎了,我哭了,一季桃花雨在世人惊羡的目光里一夜间枯萎,那落了一地的,是我凋零的心……

佛啊,为何赐予我这般苦磨?可否向天再借五百年,求佛了我此生夙愿,不求相守,不求永久,但求再见他一面,只一眼,我宁愿遭轮回烈火焚身。于是我化身石桥守候五百年,只等你从桥上走过,也许等待是我的宿命,我一直在等,那个融进我生命中的人。当你终于满心欢喜地轻步摇扇而来,风度翩翩,为了这一眼,我已魂飞魄散。你伫立桥头,嘴角轻扬,似甜蜜也似哀愁,是在思念何人?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你,我多想化身窈窕佳人,走近你,轻问一句:“公子,你是在等我吗?”而后赴一场风花雪月。然而你还是离我而去,我却分明地看见你的身边多了一道倩影,原来我只是一场痴心一场梦。顷刻间桥身坍塌,我亦身形俱灭。最后一瞬间,我看见你回首,轻轻摇头叹息而去。此后每一年断桥下的残雪,都是上天在为我流泪,那一颗冰冻的心碎了一地的胭脂雪……

我的魂灵飘到九天云外,独自流浪。佛啊,我愿就此长埋离恨天,永世不醒,尘世间的情爱,我已消受不起,原来真正的爱就是看到他幸福,只要他过得快乐,就让所有的悲与痛都让我一个人承受,思念是毒,我亦甘愿为他一饮而尽,遭受生生世世的轮回,求佛佑他一世平安喜乐。佛光闪过,我变成一个影姿绰约的女子,我望着佛,佛说,去吧。我终于明白,这是我生生世世的宿命,也是我最好的结局。我只是微笑,谢谢佛厚爱,赐予我的最后一刻温存。

篇六:关于老婆的日志

爱上他,爱上与他一起听歌的日子,爱上那些至情演唱的悲情歌曲,每一首,每一句,每一字,都活生生地牵引着两颗遥不可及的心。爱在天边,爱人在天边,爱的故事在天边。如何,才能爱情重新来过,不要只留下一些伤痕。

回想着一个人孤孤单单走路的情节,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得说不出话来。熟悉的歌词,每一字,每一句,每一首,都在提醒着自己那些缠绵眷恋的回忆,拈在手上依然那么甜美,那么幸福。为什么那张时刻惦记的笑脸不再出现了?为什么那些温馨浪漫的画面不再上演了?为什么安静了这么久后,心痛的感觉依然没有减退?

秋思缕缕,爱念重重。总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坚强,学会了虚假,学会了掩饰自己的脆弱,总以为在完成最美丽的转身后,自己可以再次遇上下一站的浪漫相约。可为什么,亲爱的,你的身影总会在心房的阡陌上徘徊,亲爱的,为什么你的声音总会在耳廓的转弯处响起?难道,如你所愿,放你自由飞翔,你还不满意吗?

窗外的叶子落了满地,犹如此时的心事,孤苦无依,不知何处去飞?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亲爱的,我们说好了永远不放开彼此的手,只要一个不离,另一个就不会放弃。难道,你忘记了自己郑重其事许下的诺言?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着相思的渡口,只留我一个人在无望地守侯?看着我日渐憔悴的脸,难道你真的再也不会心疼了吗?

篇七:关于老婆的日志

一痕山水,一个转身,那些布满褶皱的记忆,抹不平,又收不起。一支洞箫再弹不出完美的曲调,一段人生再勾勒不出完整的线条。万千深情,沁蓝的幽梦里,是谁的相思在低吟,诉说着一段曲终人散的悲凉?绚丽绮梦,溃落一地,抚摸着你遗留的残卷,眼角不知不觉又泛滥潮湿。

雪月风花,空守西窗。很想,浅眠在日光嫣然的城池里,可一路走来,不知岁月为何暗淡了那一帘紫色的幽梦。匆匆一聚,君已一篙独去。还来不及一展琴箫为君乐,还来不及一泻相思与君言。你的身影锁入风塔,千年的期盼,沉淀为晶莹的泪滴,划过唇边,湮没在柔软的心底。

若,这一季赏遍瓣红飞落,还可以有护花的温柔,你会不会愿意继续为我停留?若,这一世飘着的轮回,不再是记忆里的残影流觞,我们还会不会有这无期的分离?

那一抹旖旎霞晖,在广裘萧瑟的风里染上清寒的寂寞,一声泪轻垂,酒醒人何处?多少相思雁南飞,终究天涯人不回。一尘流光,寂寞了谁的芳华?爱落红尘,是谁颠覆了我今生的期望?为什么天上人间的携手,终只是曲断弦伤的插曲?

琴音再好,也只为弦下知己,君可知,为了一纸承诺,我虚掷了多少闲梦春光,浪抛了多少诗书残酒?这一场美如霓虹的遇见,让满怀的爱恋静悄悄的延缓,然而流年偷转,总负花期。如今,人声,渐远,散去了一季的芳菲,所有剧情均化为唐宋词里的幽怨。原来你只是我诗词卷中的一阕无牌无韵的异趣小令,原来你只是我素白纸笺里的一首残缺不全欲说还休的诗行,原来你只是我筝弦上的一曲余韵悠长,幽婉凄楚的《知音》……流年空镜,清纯爱韵和着江南丝丝细雨,一同跌入杯中变成了碎影。

时光殆尽,几度轮回。秋风生西凉,秋雨洒西窗,韶华倾负红颜老,三千青丝暮成雪,三生石上依然刻着你我的誓言,曾愿,生生世世,君为叶,我为花,结为连理枝;曾愿,君为菩提树,我为夜交藤,抱成藤缠树;曾愿,君为瑟,我为琴,同奏琴瑟和鸣。只惜,今生终还是擦肩而过人。你的歌声笑语只为我瞬间绽放,我们的春天打马而过,落地成伤。

篇八:关于老婆的日志

杨柳千万缕,火热的季节。我于梦里采撷红熟樱桃的蜜吻。一抹胭脂的薄媚,绮恨逝去的年华,掩埋在时光的故事里。我端起酒杯送别夏天,夏天不语,黄昏下了潇潇雨。是不是天也在流泪。“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悠长悠长的思念啊,如夏天的雨线,绵绵不断。想念你的泪花,明媚了整个夏季的光华。

秋高气爽,风日晴和,拾几柯枯枝,在树巅垒一窠小小的巢,让鸟儿可以远远望见,去雁声里安居的巢房。白露为霜,蒹葭苍苍。手握一段旧时光,垫着脚尖眺望,你依然是初识时的模样,朦胧而迷茫,飘逸而光亮。一枚梧叶恋着萧瑟的秋枝。就如你在,我心便晴天,人在,桂影自婵娟。

临风听雪,隔岸观火,你的激情和诗篇开成了一片让我欢喜令我流泪的花朵。我怀拥一份倾城的月光,醉卧轩窗,刻骨铭心的思念,彻夜难眠。关于你,我的思念仅仅是开场的对白。多少次倚窗慕雪,多少次临风遥望,将一片片的爱的文字寄予飘雪的静美。幸福,一样使那个冬季变得温情。

你在我梦里,开成一季又一季的冰凌花。

你在我的心里,沉淀成一年又一年的醇香记忆。

想你,是一种感动,爱你,何尝不是一种的幸福。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仗剑天涯,铁石开花。心如流霞,雨落琵琶。我用指痕串起文字,我用眼眸流苏画意,把你诗意的情怀演绎。你,薄唇轻抿,似笑非笑。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1此时墟葬的眼神突变凌厉,紫颜顿觉四面八方有巨大压力涌来,再看脚下被他逼入一个死角,留心想了想奇门方位,正是九宫中的死门。姽婳用眼角扫见灰袍人袖中两手内有尖细的银针隐绰闪光,而她已无处可退。呵呵一笑,她手若天女散花,撒下镇静心神的沉香之末,朗声说道:“霁天阁姽婳、沉香谷紫颜拜见两位大师。”同时,两枚月牙犀角亮在手心。墟葬退后一步,目光恢复柔和,先前的杀气如点水的蜻蜓,倏地飞过。墟葬情绪复杂地瞪了紫颜一眼,托起罗盘走到傅传红身前。他闭目凝神张开两袖,粉青色的吴绫袍衫如春日嫩柳扬枝,闻得见鲜活的草木气息。恍惚间心神空明,一支金针徐徐降落,垂入罗盘天池。2紫颜的身子顿住,缓缓地回转身凝望墟葬。眼里一层薄薄的灰,黯下去,雪色花容的脸庞如同千年不变的艳尸,一见光就颓然朽尽了颜色。墟葬于是目睹那妩媚童颜后的枯败,比花谢更残忍,玉肌脂粉一寸寸没了光泽,是扼腕也挽不回的痛。无尽心伤不断滚滚而出,墟葬只觉有锋利的锥子在刺,抠得人心疼欲裂。3他的身影隐在乌银屏风后,窸窣换衣的声响传来,如草地里搅蛇,引得墟葬苦笑。回想刚才紫颜凝视的目光,瞬间衰老的容颜假象并非墟葬内疚的原因,那双眸中清纯无邪的失措,才使他当时后悔说重了话。一段凝眸一个世界,此子能以易容惑人心神,的确尽得沉香子真传。紫颜换上男装现身时,姽婳正走进屋里,两个玉人儿并立,就连墟葬这风流男子也给比下去。4两人对望一眼,再看玉色云缎里裹着的紫颜,锦绣心胸冰雪面,不再有女儿身时的娇柔纤弱。他执了莺粉螺黛,如造物的神冷冷相看,墟葬和皎镜不觉对这少年有了别样认识。置身易容中的紫颜无悲无喜,掌下翻云覆雨,造化弄人。唯有在易容中,他无懈可击。他吹去多余脂粉,像呵走了清晨的寒气,两人的脸面顿时熠熠生辉。“嘘,别动!”紫颜倏地揿了一粒小痣补在额头,皎镜忽觉森然,一时间魂灵归窍,再看镜里,下毒者已活生生多出个孪生兄弟。5皎镜摸着额上的痣、头上的发,不情愿地卸下他的招牌耳环。姽婳抢来收了,嘱咐两人偷偷潜回屋里呆好,一路皆有她的香护法掠阵,那些同党根本无法察觉异变。两人走后,紫颜和姽婳守着傅传红,等他转醒。药效起了作用,天才画师睁开眼时没有丝毫不适,一骨碌坐直身子,无辜地望着两个挂名徒弟说:“我饿了。”之后,他蓦地察觉紫颜是男子,直勾勾凝视半晌,认出徒弟的骨骼样貌,恍然道:“难怪我觉得你有妖气,竟是易了容。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紫颜依言走近,傅传红如盯妖怪般新奇地端详很久,看得姽婳也替紫颜害羞起来。6紫颜微笑道:“为什么师父你眼睛看的是我,心里看的却是她?”傅传红腾地红了脸,咿呀转向姽婳,说道:“你…真是女子?”姽婳递过月牙犀角,把两人的身份又说一遍,将前事交代清楚。7墟葬穿了一身栗色鸳鹭纹春罗袍衫,比昨日更沉稳大度。腰畔悬了一枚白玉鱼坠,翻卷的荷叶,曲绕潜跃的玉鱼,像他灵俊的双眼不时从轩眉下抬起。前次十师会上,他尚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风薰日朗,以旷世才智傲视群师。那时,丹眉大师骤觉自己老了,把此后联络十师的任务托付给他。今趟,他隐隐有奇特的预感,从那个代师前来的少年身上,看到了琳琅过往。8一进屋靡丽眩目,傅传红、姽婳、紫颜三人仙姿清艳,如彩云停驻,惹人凝望。这当中傅传红依旧穿得淡净,月白茧绸直身,绿叶般衬了另外两人。姽婳最为妖娆,发上绾了三个小髻,插满珠翠花钿,六十四股金线条子的妆花缎大镶大滚翻到腰间,下穿条砂蓝湘妃裙,花光天香,勾人魂魄。墟葬不知姽婳打扮起来会这般动人,怔怔贪看了半晌,才懂得移开目光。10他的心神早在看最后那人,仿佛凝视也要煨够火候,留下充足的辰光才能安然地透析。紫颜披了一件葡萄纹织金宫锦,衣料华贵至极,却并非世间仅有,加之没有佩饰,像极了一缕金线捻丝的锦帛。这身装束换在他人身上,要周身穿金戴银才压得住,紫颜仅素了一张脸,略带嘲讽诡秘的笑容。墟葬望着他,像看一块灿然美玉,泠泠的光芒似雪。万籁俱静,流水曳波,皓日当空,照见红尘里渐改的朱颜。11风起,叶落。无数新绿青嫩的叶子沙沙旋落,像被风一鞭抽起,乱红扑面,吹袭庄客手中的长刀。紫颜仰头望去,参天的高树上斜倚了一个墨袍男子,光影繁絮中仿佛来自幽冥的使者,看不清他在背阴处的面目。他拈指,青叶若洒,纷扬地自手中如花雨乱坠。12嫩叶幻出无数重叠身影,浓青淡绿,相倚相携自树干纵跃而下。他的掌心就是漩涡,不知从何处吸纳了雨润芹泥的春泪,无穷尽地播撒在人间。沾了叶子的刀变得很重,把持不住的庄客一头倒栽马下,哭爹喊娘。剩下几人见势不妙,抢着取了挂在马身上的弓箭,箭矢如飞鸟扫过林间。那人倏地没了踪影,从未现身这里一般,于料峭春风中消失了影迹。13紫颜乘隙退到姽婳身后,空烟渺然,是“离愁”的香气到了。星火闪闪的幽香借了好风穿行在小路。苍崖云树,脚步醉软,这香气跌跌撞撞地扑进庄客怀中亲昵。方想怜惜,人却倦了,持刀的手不觉一松,瘫倒在马背上。望了萧萧空山,紫颜神往地道:“那人就是灵法师吧。”姽婳奇道:“你说什么,谁是灵法师?”紫颜心中一紧,“你没看到树上救我那人?”姽婳摇头,“哪里有别人,正巧有树枝砸下打中要杀你的人,你以为有神仙救你?是你命好。”紫颜讶然,回想亲眼见到的灵法师,想来一切都是对方惑人的手段,如他的易容术,如姽婳的迷魂香。14不由地沉静地笑了,此人既不想张扬,他也不必多说,承了对方的情总有偿还的时候。只是那不露痕迹的高妙法术,令他心痒难熬,就像初进沉香谷时般好奇,想知道来龙去脉。15正在吹笛的阳阿子须发皆张,他并不像与人对敌,兀自瞑目遐思,振奋地奏响一曲笛音。有时一支火箭,热辣辣地自他身边卷过,烧出一片蒸人的浪,他也根本无视,仿佛五音高低、长短清浊,远胜过个人安危,于是笛音清澈入云,振翅在头顶的天空缭绕盘旋。16见到一个华灿夺目的身影,如彩凤翔舞,在敌方阵营里几起几落,身形快不可见。她穿得实在太过华丽,眼中每每能残留她在前处所在留下的倩影,然而当目光想要去捕捉,她又倏地出现在另一边。以姽婳的眼力,勉强看出她穿了大红妆花麒麟绸衣,套了织金璎珞裙,珠明凤翠,艳光逼人。寻常女子生得好,华衣美服不过是陪衬,她却像穿了一身活泼泼的勾人衣裳,一丝丝纹绣绚如烟花流淌,柔媚入骨,争相绽放。17那女子轻飘飘落在巨石上,阳光洒向遍身罗绮,整个人璀璨不可逼视。姽婳平素自负容光绝艳,此刻未瞧清对方容貌,已觉输了一城,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竟无法挪开目光。“这该是文绣坊的青鸾。”紫颜不知几时到了她的身后,两匹白马亲热地依偎。18幽林飞檐中视野忽然开阔。绿茵红萼,锦障连天,斜斜地汇下一条溪流,黑白石子错落相间,如天地开了棋盘对决。妙的是上空山岚聚合,袅袅云烟如絮如丝,摇曳生姿悠悠荡来,等饱览了它的秀色,又舞着娉婷曼妙的身段往别处去了。19姽婳沐浴后换了一件桃红潞绸夹衣,清新怡人的模样与青莲院的素雅两相辉映。刚过午时,虞泱遣人送来饭菜,她嫌一人吃太闷,反正辰光尚早,端来与紫颜一起享用。紫颜见她素身打扮,知她见过青鸾的绝艳衣衫收了攀比的念头,遂笑道:“衣衫不如人,这容貌还有得救。”姽婳啐道:“我天生丽质,才不要靠你易容。”20傅传红昨日中过毒,如今赶路累了一场,恹恹地无甚气力,半卧在湘妃睡榻上。姽婳也不做声,兀自伸手过去,青青翠镯上传来一股振奋的香气,令傅传红为之一爽。“这是什么香气?”“西海的迷迭之香。”播西都之丽草兮,应青春之凝晖。流翠叶于纤柯兮,结微根于丹墀…”傅传红情不自禁吟哦了两句,直勾勾地盯了那只缠了青茎的镯子,迟疑道:“送给我可好?”姽婳摊开手,“你拿什么换?”傅传红喜道:“我为你作幅画如何?”姽婳道:“不稀罕。你画完又撕又涂的,不是把我给毁了?不干。”21傅传红吃吃地道:“我…不会,一定好好地画,绝不轻易毁画。”他一向爱惜羽毛,不愿手下流出次品,每见作品稍有不妥,立即彻底损毁不令流传。姽婳见过他涂去为易容后的紫颜和她所作的画,分明已是神品,偏刻意求全,让两人无法收藏到那幅好画,一想到此心中大叹可惜。22紫颜嘿嘿一笑,对傅传红道:“传红,难得我上回易容,姽婳姐姐有机会扮成男儿。这样罢,你若能重画昨日初遇我们时的情形,我就替你把镯子求了来。”傅传红道:“这有何难?”当即取出笔墨素绢画了起来。此时傅传红满腹情意,笔下如有神助。姽婳起先尚不肯来看,后来见他勾勒紫颜的女儿身,委实以假乱真与易容无异,不由得凑近了来看。22画中紫颜双髻娇俏,于右前方站立,玉容清纯妩媚。姽婳则是个翩翩佳公子,稍侧了脸站于其后,若有所思若有所遗。“呀。”姽婳情不自禁地赞好,事隔一日,傅传红所绘丝毫不逊于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喏,这个给你。”迷迭香镯套于傅传红腕上,袭人香气令他眉开眼笑。23霆风阁高有三层,如一块宝玉雕琢而成,通体建筑浑然一体,光霞富丽。众人坐在最上一层,近看夜色里流翠青崖成了苍茫野石,远望碧波浩瀚上星星点点的船来船往,好风徐来,意态恬适,不知觉中飘飘欲仙。24众人齐齐看去,原本空无一人的椅上,凭空多出一个墨袍男子。幽隐的火光照不清他的脸,即便近在咫尺,竟没人能将他的容貌看个分明。紫颜极目望去,他的眉目稍一清晰,便化为混沌,湮没在重重光影之后。然而对方散发出的诡谲之气,与白日树间救他时相同。紫颜凝视那件墨色的袍子。墨袍上的白纹如水流动,清亮地晃啊晃啊,就将一波波银色的水花漾进人心里去。紫颜自始至终目不转睛望着他,引得夙夜微觉诧异,不知这少年如何把持住心神,不受他声音控制。25紫颜不经意地抬眼,幽暗处的夙夜如墨蓝的巨翼蝴蝶,冷冷地折翅旁观众人的失落。是灵法师的话,事先是否就推断出撄宁子欲退隐的结局,因此意兴阑珊,姗姗来迟?他心中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仔细回想夙夜的神情,虚渺苍茫的脸上仿佛曾出现过一丝淡淡的嘲笑之意。那是什么样的笑容呢?像是洞穿了某种真相,却高傲得不屑于揭破。26夙夜一笑,定定地看了紫颜一眼,容颜骤变。宛如风起云涌,众师眼睁睁见他的身形也在变,与紫颜一般高矮胖瘦,眉梢眼角分毫不差。他微笑望了眼前的少年,秋水为神玉为形,变幻成这般模样令人愉悦。可是,颜面下的伤痛竟一般无二地传来,不由得连夙夜也险险抵挡不住,这势如洪水的悲哀。27旁观者的惊叹抵不过紫颜内心的震撼,一向睥睨天下的少年,忽然乏力地想,究竟他为什么要去修习易容?如果法术可以轻易地达到他想要的境界,他是否又走错了最初的路?人定胜天。他不无悲哀地觉得,惑人的法术才是真正可以欺骗上天的法宝。什么修改命运,改变未来,灵法师轻松地就能做到。一支箭,一把刀,他的易容术在危机临头时,根本救不了他的命。夙夜身上的墨袍自如地转换大小,仿佛特意为了区别,没有连衣饰也化去。此时,衣饰夺目的紫颜在他身边黯然失色。28姽婳看到了紫颜的失意,突然对所学没有了信心的少年脸色苍白,仿佛被身旁的蝴蝶噬尽了鲜血。初识他时的坚定与自信,被夙夜展露的法术消磨得了无痕迹,相反,因极度怀疑而导致的错乱在心头滋长。不,这不是她熟知的少年。姽婳叹息着摸出一块色如玛瑙的香料,祈求紫颜能够忆起前尘往事的气息。29采自辟邪树的安息香亭亭飞向紫颜。犹如醍醐灌顶,他当即清醒过来,想到心头的迷茫,恐怕有夙夜在暗暗推波助澜。众师对灵法师的警惕之心并非事出无因,的确,若无强大的心灵支撑,很容易就会被夙夜的法术迷得颠三倒四,不知所以。紫颜澄心静虑,收拾起遍体鳞伤,从哪里跌下就从哪里站起。他直直地盯住夙夜,当夙夜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样,他的脸就有了固定的面容。他要借这个时机,好好地看个分明。30“你当我是邪灵了么?”夙夜并不在意紫颜的凝视,懒散地瞥向姽婳。灵法师经常用她所烧的安息香驱散恶灵,姽婳这招令夙夜亦哭笑不得。墟葬忽然说道:“灵法师的易容术,应该不止于此。”夙夜道:“不错,雕虫小技,何限于此。”说话间,他恢复了原样,同样快得不容人分辨,那不可捉摸的容颜又回来了。凌空一抓,夙夜手执一纸白笺,微微笑道:“这回就易容成山主的样子吧。”不由分说地用手指拟成剪刀的形状,咔嚓咔嚓剪起了白笺。31夙夜像是洞悉紫颜内心的彷徨,嘿嘿笑着,故意让紫颜看清他奚落的笑容。他不是天生的善者,摧毁一个人的信念,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在幻化紫颜容貌的时候,他于电光石火间渗入了某个过往,这让夙夜很想掂掂紫颜的分量,究竟是否值得陪他玩下去。32若这少年足够有趣,不妨放过他,毕竟灵法师与易容师共存多年,非是没有交情。其实紫颜钻进了牛角尖。夙夜暗自好笑,如果灵法师能搞定所有的事情,撄宁子何必请易容师赴会?以己之短拼敌之长,自然落到下风。夙夜幽幽叹气,要不要告诉紫颜?有点心痒呵。“敢问大师的灵力可以支持多久,让这人偶容貌不变?”很久没说话的紫颜,从容的声音再度传来。33夙夜一怔,紫颜已经找到了答案,心下颇有好感,微笑道:“最多十二时辰。”紫颜释然,夙夜的人偶并非恒久鲜活的东西,过足一天就要化成原形。如此说来,易容术倒要长久许多。“没法子支持更多辰光?”“我是人,不是神。”夙夜回答,“况且一句咒语对一个人偶,只有一次效用。”34紫颜听得悠然神往,若是能学点咒语,也不是坏事。这念头刚升起,夙夜冷冷地道:“我劝你一鳞半爪也不要学,灵法师不能娶妻,形同和尚。若是你学了一星半点,我少不得收你做徒弟。到时你家绝了后,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35紫颜涔涔汗下,勉强答道:“娶妻这么久远的事…”夙夜笑得诡幻,“对于尚有可能之事,就不要说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罢。”紫颜抬头看他。无法看透夙夜的真面目,但他的年岁应该大不到哪里去。灵法师的天地不是凡人能窥视觊觎,他好心的相劝不无道理——倘若紫颜一心想以法术求巧,在易容一道上就无法达到至高境地。36阳阿子从袖中摸出长笛,明月打开乐囊中的古瑟,如牵挽情人的手,乐器在抚摸下闪出釉亮的光泽。清音初起时,宛转如天与地的私语,纤纤拂弄心尖。披纱垂柳,迎风扶云,烟波细雨,红尘醉软。笛瑟合鸣,听者心境各不相同,孤寂,唏嘘,淡漠,怅惘,一个辗转,一波曲折,一段人生。37笛声甫一作响,傅传红被诱得潸然泪下,仿佛投身于起伏的乐律中,忍不住用手蘸了茶水,在一旁的高几上描出苍茫山景。落落青山今何在?千红万绿不见人。姽婳受了音色感染,怔怔望他,忽觉这呆气的画痴流泪的模样甚是动人。38夙夜的墨袍随了乐曲缓缓飘动,是唱和或是陶醉,它就如一个活生生的人,兀自摇头晃脑宣泄自己的喜好。而夙夜漠然如山,任何波涛到了山崖前便粉身碎骨,不论悲喜,于他只是烟云。若十师里他人皆至情至性,夙夜就是无情无性的一位,亲近不得,唯有深深地敬惧。知道紫颜在看他,夙夜一抬眼,故意与他目光相撞。紫颜没有躲开,着了魔地盯了他看,心里想着,这是必过的一道坎。夙夜轻笑,紫颜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你觉出不对了?”39紫颜一个激灵,夙夜无动于衷地移开目光,散漫的面容上连五官亦不可辨。紫颜低下头,听见夙夜的传声继续说道:“你应该听出了杀气。”紫颜微微颔首,夙夜遥遥地一笑。“你再仔细听,阳阿子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紫颜心下动容,环顾场内,并无特别的事发生。夙夜察觉到何样的可能?他忽然忆起自己的身份,看透人心的易容师呵,最擅长撕开人的假面,直插血肉深处。每道细纹每个眼神,仰止中的分寸,流转间的心思,紫颜从眉梢眼角凝视过去。40而桌椅陈设,庭院布局,何尝不是他须收于眼底的本相?凡细微处都可能被动过手脚,被有意无意地篡改掩饰,夙夜想说的就是这些了吧。此同时,一道剑光如雪花夺目,朝撄宁子刺来。阳阿子神态自如,明月依旧抚瑟若舞。笛子吹高了一个声调,音如飞叶,迅疾地钻入刺客耳中。黑衣蒙面刺客的剑微一挫顿,回身似灵飙陡转,往阳阿子身上招呼。阳阿子不避不退,笛音又如清波激石,旋即涨高一音,连珠似的争流而出。剑气再次受阻,青鸾手中绣针忽然破竹裂帛,从乐曲织就的华美匹锦中飞射。41她自幼习武,身段柔软异常,随绣针翩跹疾飞,未容展睫已到刺客面前。刺客大惊失色,刷刷几剑绵密攻势抢先发动,试图以攻代守。谁知青鸾仿佛在刺绣云衣,动作未歇,又是四针自上下左右补上,结边锁扣,绕线叠鳞,把他的退路封死。如他此时一剑穿过青鸾,只怕周身五处皆要被针钉死,苦不堪言。42笛声转为缓静,海上冰轮高挂,清风拂面。刺客不识风情,瞅准这边三人年纪最轻,试图反败为胜。姽婳早有防备,刚想弹出手中香丸,突然听到“咔嚓”一记微响,如梅梢落雪,有什么细碎的东西换了方位。43她的五官并非无可挑剔,但天赋的绝色有人力不能想像的完美,恰到好处地糅合了眉眼口鼻,寻常的易容师绝不敢如此铤而走险。紫颜怦然心动,于这张脸上窥见了攀登绝顶易容术的奥秘。姽婳与青鸾停了呼吸,若是这样的女子死在面前,她们也会像撄宁子那样,倾尽心力去挽救她的命。天妒红颜,她的美一定令上天妒忌,可是上天怎能忍心下手去毁灭她?面对湘妤,谁也提不起一丝的恨、任何的怨。44傅传红知道,他无法描绘她的美丽,至今他的笔力,尚不能将湘妤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他匆促画了,会抱憾终生,他会无时无刻不惦着,是他不够神逸的笔让纸上的她有了缺憾。他迫切地想见到前几任画师如何摹拟她的神情、她的悲欢,那是他想像不到的困难。湘妤令人窒息的美,将他逼到了绝境,这让傅传红忽地望见了另一座高山,以往束缚的天地猛然被打开。45阳阿子、丹眉、璧月、墟葬、皎镜五人,于十年后再见湘妤的一刻,俱不做声。他们心底有个不曾触及的念头,究竟保住十师之位执意要来赴会,是为了撄宁子,还是为了眼前这个没有知觉的女子?十年的等待,过程中不是相思胜却相思,为她赋的一曲,为她做的簪子,为她建的石园,为她设的法阵,为她炼的丹药…无不期冀她有重生的一日。那睁开双眼后的惊艳,是所有人的盼望。46她兀自沉睡,粉销香残,唯有嫣然色态完好留存,让世人再不能忘却她的美。紫颜深吸了一口气,从眉梢眼角一点点窥视她的无瑕。湘妤倒下之前,只有双十年华,岁月停驻了最好的光阴在她脸上,没有雕琢与沧桑的痕迹。她与撄宁子,当时可是神仙眷侣?郎才女貌不羡仙。那时的绝艳应该远胜如今,一种再也无法让世人遗忘的美。“她没有易容,这是真的夫人。”紫颜说完,想到,如果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假”字,真是亵渎了这位绝代佳人。47两人散漫地喝着酒,有时一起聊一个话题,有时好像各说各的,无所用心,灵犀相通。紫颜若是针,夙夜就像磨石,将他磨砺得更为锋利。此时的紫颜,又将夙夜当作了一块磁石,忍不住被灵法师隐藏的光辉吸引,而靠近了的他,也沾染了磁石神秘的气息。凌晨的风很有些凉意,不知何时起,紫颜身上多了一条弹墨绫的薄毯,见惯了夙夜的神通,便不在意。壶中酒源源不断,入喉的滋味时常在变,金凤酒,青竹酿,丁香露,玉粟香,在舌尖欢喜跳跃。酒到酣时,言说的欲望尽了,紫颜品着美酒,望了长天,横卧在半空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今日说得太多。”夙夜淡淡地丢下酒杯,酒杯落地,完好无损,继而如尘埃消失在空中。48紫颜想起十师会,隐约看到夙夜的双面,像阴阳交替,白天黑夜,奇妙地融合,只是那阳光、世俗的一面,灵法师不欲展现人前。今夜借了酒劲与月光,才有机缘窥见了这样的夙夜。像是不习惯被人凝望,夙夜忽然站起身,一袭墨袍翩然如蝶,很快浮在丈外。49“你约我倾谈,其实是想问姽婳的事。”他人在远处,径自地往住处走去,话声响在紫颜的心头。紫颜默默看了他的背影,点头道:“是,如今问不问都一样。”好像听到夙夜的微笑,像轻飘飘的羽毛荡了过来。院子里剩下紫颜一个人,他翻身落地,伸手摸原先躺过的地方,再想上去已是不能。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他笑了笑,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未到门口,发觉里面亮了灯。推门,姽婳伏在桌上睡了,听到声响惊醒过来。50“回来就好,陪我去吹吹风。”她跳起来拉紫颜的手,困顿的眉间有一抹愁,藏在笑容背后。“有心事,说出来,我听着。”紫颜不动。姽婳的身子蓦地一停,很快笑道:“哎呀,我能有什么心事。师父不答应就罢了,如今我最大,想做什么,自是由我说了算。”不可说的心事,如香缓烧,漫过眉梢。她如在笑说,不过是因风吹皱了眉黛,换得这一记轻颦。紫颜凝视她揪着的眉,用手拨了拨,道:“你得向我借一张欢天喜地的脸,才能瞒得过我。”51去年锦衣富贵的林间女子,巧笑而来,香气袭人,烦恼与她无缘。无论何种困境,指尖的香拂来,就都化尽掩去。头回瞥见她也有进退失据,像溺水的孩子寻找稻草。紫颜感叹地想,心如止水的境界太远,人皆如此,概莫能外。“你知道我自以为胜过她时,有多开心?”姽婳没了平素的明媚张扬,兀自揪紧了衣角,“我请全霁天阁的师兄弟妹们大吃了三日!师父一定笑话死我了。”紫颜忍笑道:“你是嚣张了些,毫无尊师敬道之意。”52姽婳瞪他一眼,略略恢复了精气神。她知紫颜没见过蒹葭,解释也是枉然,一般人怎想到盛名远播的蒹葭,唯有在炼香时才符合大师作派,否则纯然是少女的顽皮心性。也就是这样的师父,才想得出传位给她,丢下包袱去游山玩水。53想到这里越发犯愁,唉声叹气地坐下,道:“今次回来,本想辞去阁主之位,跟你一起到江湖上历练。但是,我不晓得如何开口…”紫颜明白她。若师父沉香子还在,他或许和姽婳一样,为前面仰望的高山而迷惑。山高水远,总要走过去,渡过了,才有回望的余地。“何不炼一支香?”紫颜沉静地说道。是蒹葭的话,闻香知意,会放心爱的徒儿远走高飞。姽婳认真地望了他,慢慢浮现出喜悦的神情,抛下紫颜,若有所思地往外走。紫颜在她身后喊了声:“太晚了,今日先睡,明天再想!”她仿佛没听见,手数着数,心神完全被他说的制香之事所迷。54看了她的背影,紫颜忽然想起侧侧,取出怀里藏的冰绮香囊凝看。她一个人在深山守墓,会不会寂寞得想哭?陪伴她的两个人偶,孤独无助时,能不能听到她的心里话,分担她的忧愁?夜,不觉中为紫颜披上了睡梦的衣裳,他伏在桌上,回到了沉香谷,白马高车,倚在树下的他,被侧侧捡回了家。终于,有了一个家。他的嘴角轻轻勾上一抹笑容。55紫颜不好意思地道:“昨晚我喝太多,竟睡过了。”请傅传红稍待,自去梳洗更衣,换了一件薄薄的砂蓝茜纱夹袄,隐约透出内里的缠枝莲花纹样。傅传红瞧了就说:“每回见你换套衣衫,就想为你作画,总是别有丰采。”紫颜道:“你真要画,我再换张脸,包你形态各异。”傅传红哈哈大笑,“有空我就盯着你,一路画下去,看是我的笔力够快,还是你的面孔千变。”紫颜想了想道:“罢了,我认输,弄一张面皮太费辰光,你画画却快得多。”56两人说说笑笑,到了霁天阁外。霁天阁有七层重檐,八角攒尖顶高耸入云,为待客、习香之所。两人进得阁去,意外发觉空荡荡没有人影,一名正在打扫的女弟子见到傅传红,迎上来道:“阁主吩咐我告知两位,她陪了两位大师在藏香房选香料,请两位到了就过去。另外三位大师兴致甚好,领了门下诸子弟前去娑婆山登高。蒹葭师父则和剩下的两位大师在敬香亭品茶,就在东面不远处。”57两人相视一笑,猜出登山的是阳阿子、璧月和丹眉,蒹葭作陪的是墟葬与皎镜,至于和姽婳混在一处的,想是夙夜、青鸾无疑。既离敬香亭最近,傅传红执意先顺路拜见蒹葭,紫颜应了,观赏沿途各种香花秀树,转瞬到了亭外。58“饮些山楂、菊花、银花合煎的茶汤,或者用荷叶和车前草煎了当水喝。”皎镜的大嗓门传得比风快,紫颜听他又在开方子,不由有拔腿而逃的冲动。亭中石桌旁,皎镜手舞足蹈,一颗滑亮的光头上下跳闪,蒹葭背影窈窕,正端坐了听他说话。傅传红镇定上前,拉了紫颜参见蒹葭。两人均未想到蒹葭一身少女打扮,见了两人就招手道:“来,皎镜在教我轻身的法儿,你们也来听听。”她容貌灵慧可喜,颇像比姽婳略大一、二岁的姐姐。59“是谁要隐居?”姽婳朗声迎面走来,傅传红立即收声,上下打量。怎样也看不腻的容颜,每回皆若初见,被她眼中那分璀璨惊艳。像是天地间神妙的乐音,姽婳眼底有最吸引他的明媚,双目相交,便“铮铮”地撩拨他的心。傅传红不能自已地凝看,紫颜知他见了姽婳就成呆头鹅,代他答道:“某人闲极了乱说,要是你跟我四处游历,他马上就放弃隐居想法也说不定。60想刁难,不过想看尽更多眉梢眼角的变化,一个,两个,心却会乱,不知哪边更重。亦不能分多一丝留意,夙夜的眼如针,擦到一点,就刺到心里去。不想让人洞悉,只有装作都不上心,姽婳淡淡地道:“算你们聪明,跟我进来吧!”青鸾道:“我们回去见蒹葭大师,就不陪你们了。”夙夜不置可否,等青鸾一人走出丈外,向众人微一点头,飘然相随去了。61紫颜和傅传红跟了姽婳,走入藏香房一间宽阔的屋子。抬头看去,梁木高不可攀,气势华美庄严。内里安置的藏香药架足有三丈高、十余丈宽,幽深莫明,更有百余盏长明灯自半空垂下,仿若星斗,终日灿烂如昼。”密密麻麻的香料名。长宽不一的藏香格。蹙眉凝神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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