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娴<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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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爱不像风筝,不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写好信后不寄出,便不会后悔。

又到一年毕业时,许多人说毕业是校园爱情落下帷幕的伤感时分,别情满眼,愁绪满怀,七月的校园总是格外忧郁。校园恋情是如此脆弱,往往经不起现实的考验。“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仿佛成了校园恋情的定律。

爱不像风筝,不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所以有人说,写好信后不寄出,便不会后悔,然而,再想寄的时候,会不会太迟呢?……香港著名女作家张小娴的最新小说《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就讲述了这样一个发生在大学校园里的、感性而动人的爱情故事。小说以男女主人公真莉、泰一之间一段纯真的校园恋情为主线,真实再现温馨浪漫的张小娴式情感世界。

女主人公真莉,一个即将走出校园的女孩,喜欢自由自在地疯,喜欢整年都穿着吊脚裤出门,喜欢像一颗颗青橄榄的巧克力,因为在暑假期间参与了一部名为《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的**的拍摄,而引发了一连串离奇的情感故事。 初恋、失恋,重逢、邂逅,缘聚缘散,阴差阳错……一段未完的爱情故事,留下寂静无声的等待;一个时隐时现的人物和一把在深夜缭绕的声音,缠结出另一段充满悬念的感情。**中的故事与现实中几封迟到的来信交织,亦真亦幻,扑朔迷离。

当那份如水晶玻璃般美丽的爱情破碎后,是怅然若失,是黯然落泪,还是像真莉那样,消解愁怀,努力地去追寻充满希翼的未来?在这个充满迷茫的时刻,张小娴清凉的爱情笔触,抚慰着我们弥漫着淡淡伤感的心。

真莉回到家里,用一条大毛巾抹著身上的雨水,她坐在床上,盘起一只腿,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出来,看到了那叠信。她翻动著一封封信,瞟一眼上面的姓名和地址,都是些看来很普通的信,那些缴付电费或水费甚麼的信,现在拿去寄已经太迟了。子康没拆开过这些信。

然后,真莉挑出了那四个灰色的信封,上面娟秀的小字全都写著同一个地址,收信人是林泰一。子康偷看过,说是一个女孩子写给以前男朋友的。

『以前男朋友……』真莉看著信封上的名字思忖。

偷看别人的信让她有点良心不安,但是,既然子康已经偷看过,那就没关系了。事隔快一年,她只想看看里面写些甚麼,反正拆开了的信也没法寄回去了啊!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信封,把里面的信纸展开来,跟信封上一样的小字映入她眼帘;『亲爱的泰一』这封信头一句就问他有没有收到她前几天寄出的信。

『喔,这不是第一封!』真莉想道。然后,她把其馀三封信都一并展开来,瞄了一眼信上的日期,决定顺著次序念。她又瞄到信上的署名是紫樱,真莉一旦开始念,就再也没有良心不安的感觉了。

真莉好奇地念第一封信:

『我们的房子卖了,暂时搬过来跟爷爷奶奶一块住,我不喜欢这里,房子很旧,屋里昏昏暗暗的,夜里常常听到狗吠声。前几天我问爷爷附近有没有邮筒。他说公园旁边有一间邮局,走路去要十五分钟。可是,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附近街口就有个邮筒。我告诉爷爷,他竟然说不可能。邮筒还有假的吗?爷爷真是的!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邮筒是我们放在那里的呀!』真莉心里觉得好笑。她继续念下去,发现这封信写的都是紫樱和她爷爷奶奶的琐事,有点乏味。她决定念第二封信。

『附近在拆房子,白天很吵。』

『是我们拍戏的那幢旧楼!』真莉心里说,又接著念下去。

『所以,我都在晚上写信。不知道为甚麼会写信给你,然后又等著你的回信。以前的我不会这样啊!我记得你有一本《爱在瘟疫蔓延时》,我翻了翻,不明白你为甚麼喜欢。你笑笑说你也不知道。人就是会做自己不知道为甚麼的事吧?』

『喔,他也有一本《爱在瘟疫蔓延时》!』真莉愈念愈感兴趣。接著又念第三封。

『还没收到你的信,不知道要不要再写下去!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聊吧?三个礼拜之后,我就会跟爸爸妈妈一起去纽约。到了那边之后,我也许会再念书。临走前会见到你吗?』

『天啊!那她不是已经去了纽约吗!他不可能见到她,他根本收不到她的信啊!』真莉连忙接下去念第四封信。

『你好可恶喔,就是不回我的信。你是非常非常的恨我吧?不管我做甚麼,你也不会原谅我了。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为甚麼会写信给你,也许因为我要走了,许多说话无法在电话里说得清楚,而且你也不一定会听我说。写信给你,即使没看到你的回信,至少知道你会读到我的信啊!我和小克已经分手了。』

『为甚麼会杀出一个小克来?』真莉心里想。

『跟他一起,因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好想好想向你报复,看你有多爱我,因为我是曾经那麼讨厌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啊!现在说出来,你一定觉得我很幼稚吧?

『也许,你最在乎的是蓝猫,蓝猫比谁都重要!』

『蓝猫是一只猫吗?没理由猫比女朋友重要的啊!』真莉心里想道。她又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头靠在床背上继续念下去。

『所以,你是不会再理我的了!

『下星期我就要去纽约了。爸爸说,看看九七之后甚麼状况,才决定回不回来,不过,我们应该不会回来了,爸爸的生意在那边,妈妈的家人也全都在那边。

『离开也好啊!从今以后,你也许不会再那麼恨我了。这几天都在收拾行李,要带走的东西太多了。临走前,可以见个面吗?八月二十号夜晚八点钟,我会在文华酒店的咖啡室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在那儿。』

『噢!他不会去!他没收到信啊!她是白等了!』真莉皱起眉头想道。她念这些信完全是出於好奇,本来打算念完就扔掉,可是,良心不安的感觉此刻又回来了。她感到一丝歉疚,她没想到是这麼重要的信啊!要是她当天就拿去寄,也许还来得及让他们见上一面呢!

真莉一开始念这些信的时候,心里是同情紫樱的,紫樱并不知道自己的信全都阴差阳错地投进了一出戏的邮筒里,是寄不出去的啊!然而,念完最后一封信,真莉却同情起泰一来。泰一多可怜啊!女朋友竟然搭上了自己的好朋友。虽然郭嫣儿不是真莉的好朋友,但是,真莉觉得自己了解那种被出卖的痛苦和愤恨。

『他还不知道她已经跟那个小克甚麼的分了手啊!要是他知道,他那天会不会去文华的咖啡室呢?』真莉心里想著,假如她是泰一,她会怎麼做?一阵内疚浮上真莉的心头。她想起泰一根本就连考虑去不去的机会都没有!他也没机会跟紫樱道别!他说不定以为紫樱仍然跟那个小克一起啊!

『我可以把这些信还给他!』这个念头突然从真莉脑子里冒出来。她搂著那四封信想道:『这些信上面有地址,我寄回去给他不就可以了吗?他不会知道是谁偷看过这些信,顶多会觉得奇怪。他一定还有办法找到紫樱的,或者写电邮,或者打电话甚麼的,告诉她,他最近才收到这些信!』

然而,真莉的良心再一次责备她。她皱了皱眉头想道:『不,万一这一次又寄失了怎麼办?他住在摩星岭,离这里不远喔,我索性亲手把这四封信放在他的信箱好了,那不一样是神不知鬼不觉吗?或者,我可以亲手交给他!不,不行!那不就等於承认我偷看过!我可以说是另一个人偷看,这是事实啊!是……是一半的事实……不行!换了是我也不会相信!但我可以解释啊!我可以告诉他我们暑假在那儿拍戏才会发生这件事!喔!「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多诡异啊!不,我还是放在信箱里好了!』

真莉把那四张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塞回去原来的四个信封里,然后放在床边的书桌上。她看看窗外,大雨一直下个没停,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她决定明天偷偷把信拿回去。那麼,这件事以后就跟她没关系了!真莉甚至还开始觉得自己做了一桩好事。要不是她那天机警发现这些信,泰一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这四封信呢!这个念头顿时驱散了她心中的内疚。

念完这些信,真莉觉得心情没那麼沮丧了。她说不出来为甚麼,也许是因为子康已经不像以前那麼能够伤害她了,也许是因为她发现有个人和她一样,被身边的人出卖了。他是不是在家里养了一只蓝猫?但是,猫又不是热带鱼,才没有蓝色的!真莉想起,在刚刚念过的信里,有一句『你最在乎的是蓝猫!』,指的似乎不是一只猫呢。

真莉打开床头那张书桌的抽屉,在里面找到一个长方形的米**文件袋,她把信封上的地址用笔抄在文件袋上面,最后写上『林泰一收』四个大字,然后把那四封信放进去,系上封口的红色绳子。她挑起眼眉,噘著嘴忖道:

『「蓝猫」听起来多像一家无上装酒吧啊!』

到了第二天,倾盆大雨依然下个不停。真莉带上那个米**的文件袋,撑著一把伞,下了巴士,走在一条下坡道上。背后的雨水急冲下来,真莉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她感到背部全湿了,那件汗衫湿淋淋地黏著背脊,裤子也黏答答的。真莉开始后悔挑了今天过来,反正那些信已经迟了,也不在乎再迟一两天。

真莉终於走完了那条坡道,她拐了个弯,来到海边一条清静开阔的路,路的两旁都是些两三层高的房子。真莉逐个门牌找,终於来到一幢白色水泥与麻石围墙的古老大宅外面,围墙顶竖起了一排孔雀蓝色的铁栏栅,水泥墙上缕空了一个一个的圆圈。真莉把头凑上去,隔著那些圆圈往里看,看到一幢两层高的平顶大屋,旁边还有一幢小屋。那幢大屋和那幢小屋的外墙同样是白色水泥与大麻石相间,窗子窄窄的,用的是黑色铁窗框,这种窗框现在已经没人用了。大屋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屋前的门廊上有几级宽阔的台阶,然后才到达那扇通往屋内的木门。台阶两旁摆著几株矮矮的盆栽,花叶在大雨中摇摇晃晃。那幢小屋的地下看来是车房,停著两部车。真莉不禁在心中惊叹道:

『天哪!他住的地方真漂亮!要是我住在这里,失恋也没那麼难受!』

她把头缩回来,躲到大宅那扇黑色缕花铁门旁边的一个凹位,那儿刚好伸出个水泥檐篷可以避雨。真莉收起雨伞,抹了抹身上的雨水,把脸凑到那扇铁门上,踮高脚尖眯起眼睛隔著门上的缝隙往里看,里面静悄悄的。刚刚她隔著围墙看进去已经发觉没有人,这下更确定屋外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屋里也没亮起灯。

真莉把目光收回来,抹了抹鼻子上的雨水,回身看到她躲雨的那个凹位的水泥墙上有个信箱口,窄窄长长的,上面有一块小铜片刻著『信箱』两个字。

真莉把那个米**的文件袋从背包里掏出来,核对了一遍上面的地址。确定地址没错之后,她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肯定一个人也没有,就蹑手蹑脚把文件袋塞进信箱里。突然之间,她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喂!**,你在这里干甚麼?』

真莉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一颗心几乎蹦出来,手里的伞顿时掉到地上。她惊魂甫定转过头来,看著面前的一个陌生人。只见他独自一个人,站在离她几步之外,目光好奇地打量她。他看上去有二十三、四岁,个头高大,肩膀宽阔,穿一件深蓝色的连兜帽长袖汗衫,裹在那双长腿上的米色棉裤被雨水淋湿了。他肩上挂著个黑色背包,手里打著一把黑色的雨伞,拿著伞柄的那只手高举在头上,真莉觉得从来没见过男孩子打著伞的模样这麼潇洒。

他一大步就敏捷地跨到檐篷底下来,接著收起手里的伞。两个人的目光接触的时候,他狐疑地皱了皱他两道乌黑的剑眉。他理了个时髦的小平头,很配他蜜糖般的皮肤。他那双大而乌亮的眼睛越过真莉的肩膀瞄了一眼她碰过的那个信箱。真莉不禁倒抽一口气。然而,他这时却弯下腰去捡起真莉刚刚掉在地上的那把伞,好像有点抱歉他把一个女孩子吓成这样。

『你是不是找人?』他问真莉。

『不,不是,谢谢!』真莉从来就没这麼惊慌过,她抓紧那把伞打开来,急匆匆走出檐篷底,一溜烟地在雨中飞奔。她拐了个弯,看到一辆在路上抛锚的汽车,汽车亮著坏车灯,车上没有人。她停下脚步,双脚有点发软,於是扶住那部车急喘几口气。她边喘气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子没有追上来。

她慢慢爬上那条通往车站的坡道,一颗心仍然怦怦跳,想道:

『吓死我了!我刚刚那个模样一定像个疯子!』

她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信已经塞进那个信箱去了,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除了那个男孩子,没有人看见她。他会不会就是林泰一?不会那麼巧合吧?即使是他又怎样,他也不一定看到她把信放在邮箱里啊!

真莉慢慢走到车站,搭上一辆巴士。她坐下来,感到心跳没那麼急促了。她想起那个男孩子问她说:『你是不是找人?』,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可真莉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刚刚雨声那麼大,她又慌张,并没有听得很仔细,她只觉得用了那麼大的气力奔跑,她口好乾,要是现在就能喝一口水多好啊!

沈真莉的一张鹅蛋脸粉嫩嫩的,身上白色翻领短袖汗衫下面露出的两条膀子像桃花似的粉红色,显得有点瘦。她穿一条橘色的吊脚裤,露出两个脚腕。像这种裤子她有好几条、不同颜色的。

跟其他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生不一样,她不爱穿牛仔裤。牛仔裤广告老把牛仔裤吹嘘成野性和自由的代表,不过是谎言。她想,要是套一条紧身牛仔裤在一头野豹身上,它也别想再跑得快了。不过,她承认,要是她的大腿瘦一点,她不会介意多穿牛仔裤。

她低下头去,有点懊恼地看看自己踩著露趾凉鞋的双脚,刚刚走过一条沙尘滚滚的路,脚背有点脏。她腿往后抬,用手抹抹脚背的灰尘,然后又抬起另一条腿,扫了扫脚背。整个夏天她都穿这双平底凉鞋,喜欢脚下凉快得彷佛没穿鞋子的感觉。

这时,她觉得头有点痒,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抓,完全忘了那只手刚刚抹过脚背上的灰尘。她不拘小节的个性像个男生,幸好她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发育匀称的身体,但她还是嫌自己一头清汤挂面的黑发太固执,也嫌两条圆滚滚的大腿胖了点。十九岁的她,最美的其实就是那双杏眼。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黑的黑、白的白,像围棋棋子似的,摆著一个引人入胜的棋局。那双眼睛鬼灵精得很,倒映著眼睛主人满脑子的古怪念头。

真莉从小就爱做古怪的白日梦。她不知道人家都做哪些白日梦。她做过的白日梦可多了,她梦过自己的婚礼,新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穿上漂亮的婚纱。她幻想过自己的葬礼,就像爱情**的年轻女主角那样,她死了还是很漂亮。

她也梦想过自己当上电视台晚间新闻的女主播。她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面对观众念出以下一段新闻:「母鸡下蛋不是新鲜事,法国有一只公鸡下了一个蛋,它自己也感到相当惊讶和难为情,我们一起去看看——」不过,她最大的梦想还是拍**。

这一天,她的梦想实现了。一九九五年九月中旬这个天气明媚的日子,真莉成了大学的新鲜人。她考上第一志愿——**系。她下了巴士,从车站一路走来。这会儿,她背著米**的帆布背包,仰头望著面前那幢**系大楼。她终於来了。她觉得自己是属於这里的,以后都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上学,不再是个中学生。

她班上有三十个学生,只有四个是男生,大家脸上都带著一副初来乍到的怯生生表情。她没有新朋友,课与课之间都落单。这天放学后,她舍不得走,一个人没事就在大楼里乱逛。来到二楼走廊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到左边一个房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嘶嘶声。她走近些看,那声音好像是哭声。

「会不会是拍戏?」她心里想,又走近些看。

那扇门半开著,门缝里露出些许白色光线。她探头进去,看到里面摆了拍**用的摄影机、聚光灯和一卷卷的粗电线,塞得满满的,连一扇窗子也没有。她看到陆子康。那是他们头一次相遇。他坐在房间中央地上一个用来放摄影机镜头的长方形银色铝箱上面,双手搁在膝上,眼睛湿湿的,红咚咚的鼻子嘶嘶地吸著大气,一边鼻孔还挂著一串鼻水,那模样好像很伤心。

「噢他躲在这里哭,我当看不见好了。」真莉想道,悄悄把头缩回去。

「啊」陆子康突然抬起头,他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用浓重的鼻音问她:「你有纸巾吗?」

真莉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走上去,跨过地上的一卷电线,把纸巾塞到他手里,瞥了他一眼,问他说:

「你没事吧?」

「只是鼻敏感。」他抖开一张纸巾擤擤鼻子,大口喘著气说。

她偷瞄他,没法判断他是不是假装没哭。她知道男生都不爱承认自己也是会哭的。但是,她闯进来是她不对,为了表示她相信他是鼻敏感,她告诉他,她有青椒敏感症。

「那比鼻敏感更糟,要是有人在我的食物里偷偷放些青椒,我会全身长疹子。」

「有人会对青椒敏感的吗?」他揉揉鼻子,好奇地问。

「四岁那年,我吃了一片有青椒的鸡肉三明治,没多久就全身长满疹子,脸也肿了,后来才知道是对青椒敏感。」

「我只听说过有人对花生和香蕉敏感。」

「这个还好,有些人对好多东西都敏感,差不多啥也不能碰。我在报纸上看过一段新闻,说美国乔治亚州有个男人对任何布料都敏感,由里到外只能穿纸造的衫裤。要是哪天下雨,他就没法去上班了。」她咧嘴笑笑说。

突然之间,陆子康用手使劲拍了一下坐著的银箱子,陡地站起来,喊了一声:

「啊呀!有了!我要拍一个青椒女孩的故事!她偏偏爱上一个对大部分东西都敏感的男孩子,够荒诞的!」

真莉盯著陆子康,心里想:「青椒女孩?他到底要拍甚麼片?也许他刚才真的不是躲在这里哭啊。」

「你是新生吗?」他冲她笑笑。

「嗯。」她咧咧嘴笑,问他:「你是不是陆子康?」

「你怎麼会知道?」他怔了一下。有一会儿,他还以为那是由於自己很出名,毕竟,他已经三年级了,自问十分有才气,作品参加过校外的一个独立短片展,还拿了个优异奖。他也知道自己长得挺不错,有一米七九高。男生只要长得高,就是不一样,也许系里的女生私底下都经常谈论他。

「哦我刚刚在楼下通告栏看到一张通缉你的海报。」她看看他,撇撇嘴说。

「通缉我?」他呆了一下,很快就想到是甚麼一回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真莉听到陆子康奔下楼梯的声音,她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兴致勃勃地瞧瞧这部摄影机,又摸摸另一部。

这时,陆子康手里拿著那张皱巴巴的海报跑回来,神情有点尴尬地向她解释:

「二年级的人在楼下拍戏,拿了我的照片当做通缉犯。**系的人就是这麼下流,你以后千万别把你的照片到处乱放。他们甚麼都做得出来。」

她憋住笑,心里想:

「念**真好玩啊!但他压根儿不像通缉犯哪!」

那天之后又过了两星期,真莉已经很熟悉这幢大楼了。这天午后,她坐在五楼学生休息室里埋头埋脑做功课。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代表的是浪荡和自由,墙的一列木架上堆满零食和杂物,角落里摆著书桌和电脑,**系的学生都爱窝在这里;已经毕业的,也像回娘家似的,常常回来。休息室一角放著一张磨得已经有点发白的红色布沙发,大家都爱瘫在上面打盹。这天,真莉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个大块头脸埋椅背蜷缩著身体在那儿睡觉。那个男生的头发乱蓬蓬的,穿一件十号红色曼联球衣和一条短裤,光著脚,露出多毛的一双腿,时不时打鼾,大家却都好像见怪不怪似的。

真莉想:「瞧他那副睡相,好像八辈子没睡过。他说不定还淌著口水呢。」

「嗨,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有个声音突然在她旁边说。

她抬起头,看到陆子康。他咧著嘴冲她笑,那样子好像是有求於她。

「找我有事麼?」她怔了怔。

「我想找你演我那出短片,就是我那天跟你提过的那个青椒女孩的故事,剧本我写好了。」

「我?我没演过戏啊!」她皱了皱眉。

「演你自己就好了。我觉得你很适合。」他说著从黑色背包里掏出一张光碟来,塞给她,说:「你回去读读剧本。」

她没拒绝,**系的学生互相帮忙对方拍片,是一种义务,他们都没钱找真正的演员。她不拒绝,也是有点虚荣心作祟,还从来没有人找她拍过戏呢。

「甚麼时候要拍?」她紧张地问。

「我会通知你。」

「哦谁会饰演那个对大部分东西都敏感的男主角?」

「大飞!」子康朝沙发那边大喊了一声。

真莉转头望过去,心里不禁嚷了起来:

「天哪!不是他吧?」

沙发上那个十号球衣没有醒过来,陆子康索性走过去推醒他,问他说:

「喂!你甚麼时候来的?」

十号球衣终於挣扎著缩起双脚醒来,边打哈欠边伸了个大懒腰。他留到脖子的长发盖著脑袋,胡子没刮乾净,颈上还有几处旧的刮胡须的伤口。他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坐直身子,把自己的一双球鞋从沙发底下踢出来,说:「昨天在附近开工,今天早上才收工,懒得回家。」

大飞毕业五年了,已经当上副导演,时不时回来这里指点一下师弟们。他有点不修边幅,但人很好,大家都喜欢他,爱听他说说**圈的事,譬如哪个导演脾气最大、哪个导演最爱折磨人、哪个导演最了不起。大飞有种能耐,就是到哪里都能睡,再恶劣的环境也难不到他。可他对钱财又很浪漫,哪天有钱就会请大家吃饭,或是偷偷买几瓶红酒回来大家一起喝。

学弟之中,大飞最欣赏陆子康,跟他也最投契,把他当成弟弟似的。他认定陆子康大有潜质,他那出拿了优异奖的短片就拍得不错,当然,他还需要时间磨练一下,机会将来多的是。

「那个青椒女孩的剧本我看过了,不错。」大飞一边穿鞋一边跟陆子康说。

陆子康听了这话,嘴角轻颤著一丝骄傲,他急忙转过头来看了看真莉,像个想领赏的孩子。

真莉礼貌地冲陆子康笑笑,心里却想:「噢!男主角真的是他!我可以辞演吗?」

「男主角找到没有?」大飞揉揉一张脸说。

「还在找。」子康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不会是他。」真莉心里嚷著。

「女主角呢?」

「就是她。」陆子康带著得意的神色指著真莉,想让大飞看看他找到的女主角多漂亮。

大飞望向真莉,目光里满是赞叹,不禁咧嘴朝她微笑。

  内容简介

  爱不像风筝,不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写好信后不寄出,便不会后悔。然而,再想寄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难道,她只是送信的人,装饰着别人的爱情故事?还是她会在别人迟到的来信里,收回迟到已久的幸福? 真莉,一个即将走出校园的女孩,喜欢自由自在地疯,喜欢整年都穿着吊脚裤出门,喜欢像一颗颗青橄榄的巧克力,因为在暑假期间参与了一部名为《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的**的拍摄,而引发了一连串离奇的情感故事。 初恋、失恋,重逢、邂逅,缘聚缘散,阴差阳错……一段未完的爱情故事,留下寂静无声的等待;一个时隐时现的人物和一把在深夜缭绕的声音,缠结出另一段充满悬念的感情。**中的故事与现实中几封迟到的来信交织,亦真亦幻,扑朔迷离…… 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 文章节选 九月初的一天,大学开学了。真莉上完早上的第一节课,来到五楼学生休息室,坐在一张桌子上摇晃着两条腿,吃她上课前买的一份火腿乳酪三明治。她的头发长了许多,已经盖着脖子。**拍完了三个礼拜,不用再在烈日下跑来跑去,她的皮肤也渐渐变回原本的粉白色。她身上套着一件新买的**汗衫和一条绿色的吊脚裤,脚上穿的是这个夏天都穿的一双咖啡色露趾平底凉鞋。刚才在走廊里,她碰到几张好奇又有点懵懂的脸孔,她猜那几个是新生。她心里想道: “我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不过一年光景,真莉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她有男朋友了。她也拍过一出真正的**了。她看了一眼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时间还早,等到下午,这里会挤满人,有的小声聊天、有的做功课、有的吃东西、有的逃课躲进来做自己的事。真莉愈来愈喜欢这里。子康虽然毕业了,但他以后还是会回来,**系的学生就是毕业了也不愿走,大飞就有一个纸箱的杂物依然搁在角落里,那已经是毕业前留下来的了。那个纸箱上放着一个他拍戏时用过的道具骷髅头骨,两只眼睛的地方像两个大窟窿。过了一个暑假,不知道哪个恶作剧给它戴了一顶绿色的牛仔帽,看上去挺滑稽的。 真莉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从桌子上跳下来,走过去拿起那顶绿色的帽子,反过来看看。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是子康打来的。他这阵子都跟着大飞做那部戏的后期工作。 “你记不记得我们那天有没有把邮筒搬走?道具部那边发现少了个邮筒。”子康问她。 “邮筒?”真莉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导演终于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工人们匆匆把公寓里里外外和长街上的东西都装上两部大货车。真莉站在街上看着大货车开走,可不记得那个邮筒在不在车上。当时大家都太累了,并没有到长街上再检查。 一眨眼,真莉已经坐在大飞那辆脏兮兮的五门车里了,这回开车的是子康,车子正在往那条长街的路上。 “噢,你别开那么快!大飞为什么不来?” “他昨天通宵剪片啊。” “希望邮筒还在那儿吧!要是它不在那儿,天晓得它会在什么地方?”真莉说。 车子在一条大路拐了个弯,经过一排住宅区。真莉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落,声音愈来愈接近。 “哦,到了!”真莉指了指窗外。他们三个星期前还在里面拍戏的那幢旧楼而今用木板围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出口。一群工人已经把旧楼里头的建筑差不多拆了个空,不时传来砖泥墙壁倒塌的声音,扬起了漫天灰扑扑的沙尘。 “他们拆得真快。”真莉说。 车子在工地外面经过,真莉和子康都禁不住伸长脖子看向长街拐角那儿。 “噢!它在那儿!谢天谢地!”真莉高兴地嚷了出来。她看到那个邮筒孤零零地竖立在那儿,模样看上去怪可怜的。原来,那天晚上,大家真的把它忘了。 天花板挑高,呈长方形的大仓库两边摆满了大件的道具,窗子都给遮住了,只有很少的阳光可以进来,所以仓库里有点昏暗。真莉和子康在中间的走道上用一辆木头车推着那个他们从长街上找回来的邮筒,眼睛四处张望。每部**拍完之后,用过的道具都会集中起来放在一块儿,用粉笔写着那部**的名字。他们细心在找哪件道具上面写着《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 “你听到吗?”真莉问子康。她仿佛听到邮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觉得是浓浓的悲伤

  张小娴的《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

  爱不像风筝,不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写好信后不寄出,便不会后悔。然而,再想寄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难道,她只是送信的人,装饰着别人的爱情故事?还是她会在别人迟到的来信里,收回迟到已久的幸福?

  真莉,一个即将走出校园的女孩,喜欢自由自在地疯,喜欢整年都穿着吊脚裤出门,喜欢像一颗颗青橄榄的巧克力,因为在暑假期间参与了一部名为《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的**的拍摄,而引发了一连串离奇的情感故事。

  初恋、失恋,重逢、邂逅,缘聚缘散,阴差阳错……一段未完的爱情故事,留下寂静无声的等待;一个时隐时现的人物和一把在深夜缭绕的声音,缠结出另一段充满悬念的感情。**中的故事与现实中几封迟到的来信交织,亦真亦幻,扑朔迷离……

  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 文章节选

  九月初的一天,大学开学了。真莉上完早上的第一节课,来到五楼学生休息室,坐在一张桌子上摇晃着两条腿,吃她上课前买的一份火腿乳酪三明治。她的头发长了许多,已经盖着脖子。**拍完了三个礼拜,不用再在烈日下跑来跑去,她的皮肤也渐渐变回原本的粉白色。她身上套着一件新买的**汗衫和一条绿色的吊脚裤,脚上穿的是这个夏天都穿的一双咖啡色露趾平底凉鞋。刚才在走廊里,她碰到几张好奇又有点懵懂的脸孔,她猜那几个是新生。她心里想道:

  “我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不过一年光景,真莉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她有男朋友了。她也拍过一出真正的**了。她看了一眼这个乱七八糟的房间,时间还早,等到下午,这里会挤满人,有的小声聊天、有的做功课、有的吃东西、有的逃课躲进来做自己的事。真莉愈来愈喜欢这里。子康虽然毕业了,但他以后还是会回来,**系的学生就是毕业了也不愿走,大飞就有一个纸箱的杂物依然搁在角落里,那已经是毕业前留下来的了。那个纸箱上放着一个他拍戏时用过的道具骷髅头骨,两只眼睛的地方像两个大窟窿。过了一个暑假,不知道哪个恶作剧给它戴了一顶绿色的牛仔帽,看上去挺滑稽的。

  真莉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从桌子上跳下来,走过去拿起那顶绿色的帽子,反过来看看。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是子康打来的。他这阵子都跟着大飞做那部戏的后期工作。

  “你记不记得我们那天有没有把邮筒搬走?道具部那边发现少了个邮筒。”子康问她。

  “邮筒?”真莉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导演终于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工人们匆匆把公寓里里外外和长街上的东西都装上两部大货车。真莉站在街上看着大货车开走,可不记得那个邮筒在不在车上。当时大家都太累了,并没有到长街上再检查。

  一眨眼,真莉已经坐在大飞那辆脏兮兮的五门车里了,这回开车的是子康,车子正在往那条长街的路上。

  “噢,你别开那么快!大飞为什么不来?”

  “他昨天通宵剪片啊。”

  “希望邮筒还在那儿吧!要是它不在那儿,天晓得它会在什么地方?”真莉说。

  车子在一条大路拐了个弯,经过一排住宅区。真莉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落,声音愈来愈接近。

  “哦,到了!”真莉指了指窗外。他们三个星期前还在里面拍戏的那幢旧楼而今用木板围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出口。一群工人已经把旧楼里头的建筑差不多拆了个空,不时传来砖泥墙壁倒塌的声音,扬起了漫天灰扑扑的沙尘。

  “他们拆得真快。”真莉说。

  车子在工地外面经过,真莉和子康都禁不住伸长脖子看向长街拐角那儿。

  “噢!它在那儿!谢天谢地!”真莉高兴地嚷了出来。她看到那个邮筒孤零零地竖立在那儿,模样看上去怪可怜的。原来,那天晚上,大家真的把它忘了。

  天花板挑高,呈长方形的大仓库两边摆满了大件的道具,窗子都给遮住了,只有很少的阳光可以进来,所以仓库里有点昏暗。真莉和子康在中间的走道上用一辆木头车推着那个他们从长街上找回来的邮筒,眼睛四处张望。每部**拍完之后,用过的道具都会集中起来放在一块儿,用粉笔写着那部**的名字。他们细心在找哪件道具上面写着《收到你的信已经太迟》。

  “你听到吗?”真莉问子康。她仿佛听到邮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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