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如初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
有时候,阳光很温暖,让我觉得一生很漫长。古诗词里说:“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想起你的时候,空气开始稀薄,使得胸腔里的器官狠狠纠结在一起,心脏随之疼痛。我一直以为,毫无征兆的想念你,是我不可告人的隐疾,但被我忽略掉的是:想你,其实只是一种摆脱不了的习惯……
想念总会让人无处可逃,真的,我还是会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里默默地想起你。她们说:“想念,是让一个人变得懦弱乃至堕落的最好方式!”听到这样的话语,我心头一紧:原来啊,我早就输得一败涂地……我听着熟悉的歌会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就没怎么睡着;我看着天边的云会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就没怎么开心;我吹着凉凉的晚风会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就没怎么说话;我看着绚丽的风景会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就没怎么快乐;我随着热闹的人群会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就没怎么玩乐;我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你,然后就悄悄的沉默……
每个人其实都是撒谎高手,但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有的人明明还记得,却笑着说忘了;有的人明明还难过,却笑着说释怀;有的人还在乎,却笑着说无所谓……就好像,我穿过大街小巷,路过杨柳岸堤,却寻不见你眉眼;我穿越茫茫人海,途中聆听无尽欢歌笑语,却寻不见你身影;我穿梭盛夏光年,梦中观望无尽年少轻狂,却寻不见你笑颜……才知道,终有一天,我等待的人,在意的人再不会归来。原来想念如此强悍,可以让一个人从此万劫不复。我多希望明天有太阳,灼烧我腐烂的梦想,好刺激我因想念而堕落的灵魂。
有那么一刻,我曾觉得自己跟别人一样,做着同样的梦,走着同样的路,在同样的天空下微笑,在太阳底下打瞌睡,做着浅浅的梦,心里却想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我跟所有人一样,以为自己强悍到可以游刃有余的穿梭于现实与回忆之中,但我也和所有人一样高估了自己。我曾在记忆中的空白处,信手写满你的名字,时光这双“无所不能”的手却不能够替我擦去它……或许,我也会学着坚强,在生活中挺立,在承受中长大,在光阴里成熟。或许,我也能够:任由泪水浇灌眼眸,也不会让它流淌成脸颊上的风景;痛苦的电流传遍全身,绽放在面庞的依旧是灿烂的笑靥;风度翩翩地穿行在人群中,寂静里孤独地抚摸斑驳的伤痕;在他人眼里强大得无法逾越,但我总会在想念面前丢盔弃甲……
下雨时,雨打湿了眼眶,雾气在睫毛上凝结成滴,却久久不肯划落。雨雾下,成千上万把花伞集聚成绚丽的海。沉甸甸的想念湿了眼眸乱了方向。我又在雨中一遍又一遍地想你,想你,想你……我总在人群中浅浅的笑,在人后悄悄的静默;在是非前笑而不语,在圈子里侃侃而谈;在雨中落寂的沉默,在阳光下落拓的笑。一个人,孤独地撑起一片绚丽的天,平静的接受所有悲欢离合,淡看所有是是非非。孤独,却不颓废。沉寂,却不忧伤。我以为我足够强大,却还是会在想起你的瞬间脆弱得不堪一击……
正如夏七夕说的:“我看天空会想起你,看花树会想起你,看牙膏会想起你,就连看马路都能想起你。所以,我索性闭上眼,让自己的世界盲了一片。这样,我就会觉得,你轻轻的,静静的,还在我身边,从未消失……”我才想起,有的人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生命,直到他离开,你才觉得他“无处不在”。
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再怎么怀念,却连相见都奢侈。我不知道,下一次会在哪个路口遇见你,又或许,再也不会遇到。一想起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就会觉得心空了一片。你信不信,不管我走到一个如何陌生的地方,尽管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出现,但听到和你相似的生意,我一定会回头,看到与你相似的背影,我一定会定定地看着然后惆怅。其实,我只是会想起你,所以患得患失,所以落寞惆怅……
风景独好,岁月安然,我在静静静静聆听一首不老的歌“还是想你,残破的结局会有些委屈,还是想你,我想我会有面对的勇气,拼命逃离……”——《还是想你》。
我念你如初,你是否清澈如昨
悲悯是一泓温情的静水
非常喜欢一个词:悲悯,就像喜欢《诗经》里对女人的一种描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我看来,真正的悲悯其实就是心灵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所谓悲悯,就是处于优势地位的人对地位不如他的人的一种出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帮助,它是一个人的博爱精神的体现。
现在的中国人大都知道文学大师沈从文,却未必知道“湘西王”陈渠珍。其实,在沈从文的成长之路上,陈渠珍功不可没。1922年2月,沈从文来到陈渠珍的部队当兵,先是参加参谋处的文件缮写,后来又做了陈渠珍的书记官,其主要职责是整理陈渠珍的书房,深得陈渠珍的喜欢。年轻的沈从文非常向住外面的世界,不甘心在军营中度过自己的一生。1924年9月,他向陈渠珍提出自己想离开部队另谋发展。陈渠珍虽然舍不得放走这个可爱的部下,但还是痛痛快快地同意了,他对沈从文说:“你到那儿看看,能进什么学校,一年两年可以毕业,这里给你寄钱来。情形不合,这里仍然有你吃饭的地方”。他给沈从文提前发放了三个月的薪水,一共二十七块钱。沈从文怀揣着这笔钱走出了湘西,走向了全国和世界。
陈渠珍当年在湘西绝对是一个人物,他虽然名义上只是陆军34师的师长,实际上湘西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对一个小士兵的愿望那样看重,并尽心帮助,体现出他的悲悯之心。
大教育家蔡元培也是深具悲悯情怀的。1918年1月,北大学生向校长蔡元培先生写信,反映学校工友何以庄谦逊好学、文理通达,只是因家中贫寒失学,建议他量才录用。蔡元培对此事很重视,经过考察,他发现何以庄确实不错,破格将其调入文科教务处工作。因何以庄的事情,他又想到工友中可能还有类似的情况,于是决定开办工友夜校,并请师生授课。”1918年3月18日,蔡元培在北大月刊上发布《校长告白》,宣布了开办工友夜校的决定。4月14日,校役夜校举行了开学典礼,230余位校役着长衣佩花朵走进了大学教室。他对门房老刘说:“一校之中,职工与仆役,同是做工,并无贵贱之别。不过所任有难易,故工资有厚薄之分。像何以庄既然文理精通,我们就量才录用。今后夜校开班后,如再发现人才就再录用。
民国初年,国人的等级观念依然根深蒂固,身居高位的蔡元培却能处身设地为工友们着想,给他们办实事,无法不让人动情。
悲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非易事,它只能来源于那些宽广的胸怀。生活中有一种人,自己有利益,他们会冒着炮火往前冲;自己无利益,他们生怕多付出一滴汗水,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悲悯情怀。只有像蔡元培那样,懂得“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道理的人,才会时时将心比心,视他们的渴望为自己的欲求,也才会认真考虑自己可以为底层的人们做些什么。
悲悯是一泓温情的净水,当所有的上位者都愿意营造这样的净水,我们的社会才会有永远不谢的春色。
春天,我从羌塘缓行而来
在藏地,若天是放晴的,连山都是蓝色的。我看到过一张照片,在展览厅里。一颗桃树突兀地站在视线的显眼处,再往前便是大峡谷,满树繁锦,不妖娆亦不喧闹地开着,甚是欢喜。
初春时节,我按着在黑夜因生长而难眠的骨骼,在羌塘。次日,睁开眼,天地的辽阔会让你误以为这一切不过是松垮的表象,恰如大一码的鞋子穿在脚上的寂寞。然而看久了,你便会发现,眼睛里的欣喜远比不上大脑的亢奋。
是的,等你到过了羌塘,再美的风景怕也是不屑了吧。
若是逢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恰到好处地遇见一条饮水河,干脆的冰裂声在你毫无防备、弯腰取水时猛然响起,丝毫没有节律。这个时候你的反应会比思维迟一些,然而当肢体开始松懈。能够灵活自如时,却是又不敢动了。深恐哪怕一小步都会引爆整个冰层,逐一坍塌。在羌塘,连饮用水,都是“危险”的。
更冷的地方,冰层的厚度叠加起不比远山低,我无法描摹,语言的“轰动”远比不上我内心的震撼。
然而,羌塘的触感是有些迟钝的,我迟迟嗅不到春天的气息。浮沙撕扯着我狠狠裹在身上的三十块钱买来的旧棉衣,密密麻麻地沿着缝合线扎进去,不舒服得紧。
暮色里的龙木错,是泛着阴气的土灰色,呛得口鼻生疼。经年不衰的风将雪山削成锥状就如同大家看过的冰塔林。湿地上几厘米厚的“漂浮物”犹如城市中散发着恶臭的堆积的垃圾一样难看。然而,它们是干净的。
在羌塘行走,总会碰上一所土房子,靠近湖畔,里面有晾干的熟肉,还有取暖用的牛粪、各种所需的物什。就是这样一间土房子,对旅行者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它就那样孤单地站在那里,唯一与之相映衬的就只有群山和荒原了。
其实,我是不愿用荒原两个字来描述羌塘的,极其不忍。
这个季节,也正要到了水草和游鱼相谈甚欢之时。但是,冰雪仍是判若无人地霸占着几乎整个羌塘。当然,这是不包括戈壁的。远处的雪山如铝箔纸包起来的巧克力,被随意地切割成直滑的剖面。唯一遗憾的便是,正是阴天,天是灰白色的,惨淡而阴晦。相比而言,我还是喜欢晴日里变幻多姿的云和远山相衔的景致,触眼的雪山低矮、平易,隔着一个湖与我遥遥相对。你能想象,冰雪融化后的湖畔么至少,我是不敢想的。害怕太美而留下未能看到的悔恨。
在羌塘,玛尼堆的出现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牧民把他们对自然和命运的敬畏、尊重,带到各处,草甸的诱惑对他们无疑是致命的。夏天,他们便在这荒寂的湿地,用石头搭垒起简易的羊圈,自然便是他们仰仗的一切,与着这荒原同休同眠。
走累了,随意拣个地方坐下来,不住地抠着火山石上的小洞。果然,羌塘的石头都是寂寞的。受风化作用的影响,它们被“雕刻”成各种状貌,一瞬间如江河奔涌般地漫卷开来,硬生生、粗鲁地将之塞进我的眼睛里。我一面暗骂着它的野蛮,一面惊叹着这精湛的技艺。
你应该知道,相机是旅行中不可缺少的,它会将一个平面上的普尔错分出层次来,长草的金色的石砾地,湖天相较,除去那冰层,蓝得迥异。山是自然少不了的。
羌塘是开不起玩笑的,你无法确定每天醒来打开睡袋外面的状况是什么。置于暴雨之中、尚未被洪水淹没的滩涂之上?这一切,都不能简单地用情理之中四个字来解释的。
走进草地,金灿灿的晃得眼睛一阵晕眩。若是给我几十匹牛马,我定会安居此地,与这山川草原、泥沼湖泊,枕靠相依。秋季便赶着牛马迁徙,交于牧民圈养,折身回到人群汹涌的城市,毕竟,一个人住久了,连身体都会变得生疏、僵硬。
羌塘的夕阳是可以让人的身体和灵魂置于两处的,即便如此,它们仍是丝毫没有隔膜地契合着。半响,蓦地想到江湖这个词,一匹快马,一把弯刀,再有一个离奇的故事。
羌塘对我而言,就是这么一个江湖。是非恩怨在它眼里便是顷刻的敷衍,它从来不会正视这些。
当然,它也不会记得这些。
手里捏着这色彩明媚的羌塘,指腹隔着江河奔跑、喘息,思维只是顿了一下,瞬时归顺了逻辑。是的,我喜欢这样的纯粹,在羌塘。
一梦天门
山间幽谷,云雾缠绵,环顾皆山,茂林参天。曲径溢情,四野弥香;空谷幽兰,偶见欢吟;幽幽山谷,余音袅袅;绕树鸟语,三匝回唱。虫鸣兽啸,皆有欢闹;此处情浓,花意芳菲。涉深有潭,深不见底,香溢清远,如酒怡人。醉人的是花,一片桃花,一片红海,红尽一谷,围潭而开,娇艳欲滴,艳胜褒姒,鸟瞰貂蝉。
马蹄声,滴答滴答,一羁旅游侠,一匹马,一壶酒,一把剑,一把琴,一路痴,误入幽谷,邂逅一片花海。马足不前,嘶鸣不止,此间惬意景物,叹为观止,岂独一人赏,隧卸鞍共赏与马。
将夜,暮临,月现,狼嚎,游侠拾薪取暖,不饥不寒。篝火盛,煮酒听风赏景,遂起舞挑剑,御风弄影,挥剑,挥剑,醉了一汪心田。舞罢,兴未尽,酣然席地而坐,举杯会月邀嫦娥,抚琴而歌,羡后羿且叹吴刚。荧光欲与皓月争辉,篝火岂惧明日骄阳兴尽,已醉,枕琴酣睡。
此谷美其名曰幽谷,且幽且美,藏与群山间,群山耸立,隔绝乱世,不现人间,似若桃花源,胜似桃花源,名为桃花谷。环谷群峰,一峰接天,云雾缭绕,曰:天门山。毗邻桃花谷,发迹于湘楚雪峰山脉。何为天门峰高雾浓接天,峰顶有洞,似门,鬼斧神工,天然雕饰,恰似入天之门,是为天门,此峰天门山,正所谓上有仙界南天门,下有凡间天门山,登山顶可“翻手为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一入天门皆升仙。
古人遗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仙魔共存,魔是为妖,魑魅魍魉是为鬼怪,有虫一类,是为妖怪。兽亦是虫,古人说,羽虫,毛虫、鳞虫、甲虫、倮虫合称五虫。人乃裸虫。五虫皆可修炼,达者为妖,亦为妖精,妖二途,一曰魔,一曰仙。弘正扬善,如遇机缘,方可成仙;为祸人间,则为邪魔歪道。遂若与机缘,便化升仙,妖虫挚愿。
天门山下桃花谷,千年桃花万年谷,孕育天门千年妖。桃花谷外有涯,涯上有坪,涯坪上有一株千年桃花树,参天,花开欲破谷。树下有洞,洞边有一只白狐,花海里的一抹雪白,惊艳了红海,美艳不可方物。千年修行,九尾已现,可幻化人形,九尾合一,狐似假寐,枕以曲尾。俄而,灵动睫毛轻点,惊起一丝涟漪,拨动桃花深处。白狐似梦觉,面如粉桃,双目含水,眺望天门山,且环顾桃花谷外。
白狐修千年道行,只为登天门升仙,却屡遭仙魔公愤。在此守候月圆之夜,登天门升仙,是为机缘。需清净以待机缘,此时白狐听到马嘶与人语,惊诧惶恐。遂跃出涯坪,巡视领地。见一未曾谋面的男子枕琴而眠,酣然自语,虽怒且恼,又莫名亲切,正所谓白首如新,穷盖如故,
心扉悸动,流露绯红,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你是何人妖法未曾制裁,却已乱了芳心。
除了怒还是怒,惊诧了桃花谷生灵,打破了寂静的夜。你是何人此乃游侠,一羁旅之人,一路痴,过路而已,赏仙境而遇妖狐,此等怪事何来不惊诧你是何人不,哪家的**游侠满脸醉意,双眼迷离。此时的白狐已幻化人形,不似凡人,胜似仙人,依旧惊诧了游侠。
白狐银铃般媚笑,千娇百媚,“我是白狐,修行千年,功差一役,食你肉,登天门方可升仙,你可愿意”
游侠自小无亲,游尽天涯,命途多舛,时运不济,生死不若弹指间,说“你若食我肉,定沾我晦气,既然能助你升仙,此乃一功德,何乐不为救人一命还胜造七级佛屠呢可否让某沐浴一翻,某一生三浴,一生未了,生而一浴,未婚,未浴,今你要某命,我欲两浴,达成所愿,能否
说完,满脸羞愧,酒已醒,嗅了嗅,掩鼻摇头。
白狐不语,心中窃喜,笑着说,“你这个呆瓜,第一次遇见你肿么傻的人类,这么臭的人类,最大的愿望就是沐浴。”说完掩嘴媚笑,幻化人形的白狐,已是百媚恒生,一头秀发披肩而落,月光下,如痴如醉。心里却觉着此时的人类似是前世的相识,怒气渐暖。
月圆将近,猫头与乌鸦私语,树影斑驳,桃花溢情,生灵复归。月下一狐一人一马,马儿畏惧,微微嘶鸣,却又傻笑。
游侠不解,后脑勺磨磋,执剑而立,迎风飘扬的是发髻下的发丝,琴已入睡。
“管你屁事,某从巴蜀而来,往东海,观沧海,往漠北,塔戈壁;往北国,觅草原;往南疆,赏南海琉璃洞,往中原,拜洞天福地,已无憾,你可食某肉”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知道这是某位白痴说的信奉自由,必为自由所缚,何不与我一道登天门升仙”
“你妹的,走就走,谁怕谁,别人花两百多人民币才可以登天门还要坐索道,我却可以和白狐一道飞上天门,升仙。”
“要不要买保险啊,小白。”
此时一泡尿憋醒了我,睡熟在床上的我,小白已经不知去向。
在那遥远的地方---天池
导游带着同行的游客在天池边站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片就上山去了,山上有什么我根本没听清楚。天池,我神往多年的地方,怎么能匆匆而过?撑一把伞沿着木栈道慢慢走。
天池,静静地安睡在群山之间,灰蓝的湖水迷离、幽深,尽管天池边有许多游人走来走去、喧哗嬉闹,天池中有画舫、游艇皱了一池平静的湖面,但依然让我深深感受到的是天池的那份静和净。安静、恬静、宁静,纯净、明净、干净。天池沉睡着,没有什么可以搅乱这一池的静默。山峦扇子般层层打开,绿色、黛色、青黛色、深灰、浅灰、白、过渡到银白色是雪山,博格达北峰银装素裹百万年来装点着天池。天池是世界著名的一座两百余万年以前第四纪大冰川活动中形成的高山冰碛湖,是新疆人的呼吸,也是我童年的梦,因为天池也叫“瑶池”,和传说中的王母娘娘有关,小时候凡是穿着霓裳羽衣在天上飘来飘去的仙女全是我的魂牵梦绕。
来到梦牵引的地方,想把自己融进山水中,谁为我举起相机?我开始问自己,为什么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为什么我要固执地离开J ?一艘游船驶过,在湖面上悄无声息地划出一圈圈优美寂寥的涟漪,干净的湖水,干净的波光,闪烁着远古的爱情,岸边的绿树倒映在明净的湖水中,我心开始潮湿。
我飞越千山万水,原只为了一份情,一个约定。原是要静了心,倾积攒了三十多年的温柔,暖一场相逢。然而,南疆神奇的大漠风光唤醒了沉睡的梦,激起了我走遍新疆的冲动。天池、喀纳斯、吐鲁番、火焰山在哪里?我要去寻找。J 无可奈何地说:你当“总”惯了,一意孤行,我无法改变你的决定。我不顾这句话里的无奈和不舍,即刻定好了阿克苏飞乌鲁木齐的机票。然后和J去了阿克苏博物馆。在和田玉商场里,J指着一家柜台说曾经送我的和田玉手镯、坠子就是在这里买的,中午我们进了一家维吾尔族人开的饭店,J 坐在我对面说吃不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一个羊蹄子、一盘烤包子。到了机场,分别时接过J递过来的双肩包,头也没回进入安检……坐在候机厅里,才想起到乌鲁木齐已是七点多我找谁去?住哪儿?立刻手机上网,搜出乌鲁木齐的旅行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有五天时间请她安排旅行线路和今晚住宿的地方,说这些的时候,广播里甜美的女声已经在说开始登机。
J 不知道,离开他的第一天,我跟团去了吐鲁番,看到了自小从课本上就知道的中国古代三大工程之一的坎儿井;参观了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交河故城,冒着炎炎赤日走完了长1600余米的古城土路;到达火焰山时,正是烈日当空,秃岭光山,飞鸟匿踪,赤褐色的山体在太阳照耀下,砂岩灼灼闪光,热浪翻滚,那根巨大的温度计气温直窜到52度,我用纱巾包住头让导游以燃烧的火焰山为背景给我拍了张照片;还去了葡萄沟,走在沟内,清清地溪流环绕,葡萄藤蔓层层叠叠,绿意葱葱,已经挂满了翡翠般的葡萄,我们到一家维吾尔族人家里,和他们兄妹一起吃葡萄干、西瓜、跳新疆舞,最后乐呵呵地买了一大包葡萄干。
J想不到,离开他的第二天,我骑着一匹小白马在南山牧场洒满阳光、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尽情地溜达了一圈,哪里的森林、草原、群峰、溪流冰山、松林、草场、湖泊和蒙古包组成的诗画般的迷人画卷风景让我流连忘返;哪里哈萨克牧民的毡房、羊群、骏马、歌声、菊花台让我忘乎所以;哪里的抓饭、烤羊肉串我吃的津津有味;最难忘的还是去天山大峡谷白杨沟瀑布时,导游说步行、骑马、坐电瓶车三方式进入大峡谷,自己选择,到集合时间回来就行。我选择步行,走进天山深处、感受天山神韵,领略天山大峡谷无限风光是我渴望的。一群人一下车,就像一枚枚落在天山里的种子,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一个个没了踪影。山谷两边是高耸入云的群山,涧水跳跃着哗哗地流向山下,山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马道,偶尔有骑马进上的人经过,山中云雾缭绕,空气潮湿,忽雨忽晴,变幻莫测。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天然绝壁上一条瀑布凌空飞泻,奇妙的是瀑布一半是冰雪、一半是水,冰雪耀眼地闪烁着银光悬挂在绝壁上,似乎是被谁粘上去的随时会掉下一块,动与静的美如此和谐完美地体现在绝壁上,这时大雨如注,我在栈道上拍了几张照片,又一路沿着山涧拍片,原来山涧水也在冰雪覆盖下哗哗流淌……
回走的路似乎很长,拐了无数个弯也看不到停车场,一路山高险峻,密林绿野,溪流淙淙,一个人影也不见,莫非我是最后一个?几点集合我怎么不记得了?这湿湿弯弯的山路上有狍子、野猪出没不?这不是一条探险之路吗?心中略过一丝不安,恐惧感油然而生,我捡起一根树枝点着地,五音不全地大声唱起革命歌曲,自己给自己壮胆。这时后面有马蹄声,回头一看,一个小伙子骑在马上对我大喊----大姐,我稍你一程。我认出这是团友,他松开一只马蹬,我一跃而上,骑上马背才发现只有一副马蹬,我的两只脚没蹬子,两手也没处抓,在马背上左摇右晃,吓得我大喊大叫,他说没事你抓住我的裤腰带,伸手一抓,还真坐稳了。马蹄得儿得儿敲着路面,我们在马背上聊天。知道他也是一个人独行,从北京来,在部队是骑兵,一问一答,我告诉他我从福建来,是应邀而来,原本不是一个人。他说我看你戴个眼镜,也不像一个人闯世界的样子……话刚说一半,大白马不愿意了,扭头往回走,任他怎么拉缰绳发口令也没用,我说这马一定知道它只该驮一个人的,我下去……话还没说完,大白马已经是忍无可忍,怒气冲天把我俩撅到了地上,我一个屁股蹲重重坐到了马路中间,裤子全部湿透,回过神,动动手脚伸伸胳膊,万幸,安然无恙。看见他呲牙咧嘴坐在地上大声问我:大姐,咋样了?我说没事,你呢?他站起来活动下手脚说人倒没事,可裤子破了。我一看,他的牛仔裤沿着裆部的缝线从前到后全部撕扯开了,我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一脸的尴尬,说只穿了这一条裤子。我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说回到乌鲁木齐陪你买裤子去,你先走吧。他翻身上马,一声“驾”,一溜烟消失在崇山峻岭中……
J也想不到,离开他的第三天,我一个人坐在天池边上开始回味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应该说J已经做到最好,如果我选择一个人行走是错,那么全都是我错,为什么我一如从前那么任性?如果想当年不是我任性,此生,我们会仅仅是天各一方的友人吗?一个梦醒来,时光已流逝多年。深情,沉淀在岁月里,才有了分别三十多年后这次相约,我却又一次我行我素,不知道我一转身,留给J是怎样的伤?谁这么说:人世间有种情,没有奢望,不要结果,没有谁对谁错,不怪情深缘浅。对望,两两相知;转身,无怨无悔。默默里,珍藏聚散离合,只消得,一季花香,暖到落泪。机场一别天南地北,再见何年何月?到此时,我才问自己,已是枉然。蓝蓝的天空上白云聚了散、散了聚,聚拢时,天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天池上起了一层薄雾,为什么走过了五十个春夏秋冬,我还是悟不出雾中的许多奥秘?
J更想不到,今晚我将乘坐19点57分K9791次火车到北屯去喀纳斯。
时间静了,往事静了,一湖天池水,就这样静静地陪我度过了旅途中难得的清静、静心的慢时光,任我思绪万千,轻声低诉,不言也不语,只风情万种地荡漾着清波,柔情、安静地依偎在博格达北峰的怀抱里,万年不舍。
花少不愁没颜色,我把树叶都染红
绵绵的西风,在深秋的季节里徘徊,醉了一世枫红,艳丽如霞。
多想,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在夕阳西下的绚丽中,醉在一片艳丽的枫林间。
温暖却又带着些许凉意的西风,总是带着微微的伤感,他似乎总在追逐着繁花的春季,却又总是姗姗来迟,整整迟了,一个季节的时光。
爱花、惜花、恋上花却总是看不见花。
多想,在一个雾起的早晨,在熹微的晨光下,静静地守候着,一朵娇艳的花,欣欣绽放;
多想,在一个梦醒的午夜,静呡花香中淡淡的甜味,多想,轻抚那漫山姹紫嫣红的的盛宴;多想,在雨中与花轻舞;多想……
只是,西风只是一个马虎的孩子,总在不经意间,与她背道而驰。
那个春天,本该向西的风,向东去了,西风没能看见那个如火如荼的春天,满树嫣红……
他是一个爱花惜花的好孩子,温柔,不带一丝责备。
淡漠的秋季,满树的叶子似乎在举行着一场暗淡的告别仪式,永别那短暂的时光。
西风不偏不倚,却总是赶上那场没有色彩的永别。
于是,在那个安静的秋天,他用心上演了一场离别的笙箫,醉了红尘,漠了天涯。
悉心地染红那每一寸即将远行的枫叶,在她们的心中填满了甜甜的蜜汁,不留一丝暗淡的色彩。
他想让整个秋季变得艳丽如霞。
轻抚每一寸细腻的肌肤,让她渗透出动人的颜色。
枫叶,眉宇间透露出完美的笑容,幸福地完成最后一场华丽的梦。
只是,她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场华丽的盛宴,只是为了惦念那场春逝的梦。
落寞、回忆的替代……
西风醉了。
在自己亲手酿造的回忆中。
枫叶醉了。
在染指的红晕的美景间。
我喜欢,这样无间的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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