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的懒婆娘》笑佳人
这是一只树懒和一头狼穿越后的爱情故事。 一个是嗜睡如命的懒丫头,一个是高大腹黑的狼哥哥。 懒丫头东躲西藏怕被吃,狼哥哥千方百计要吃肉。 她泪眼汪汪:狼哥哥,别吃我好吗他兵临城下:好,那你吃我吧!书名无能,其实这是篇温馨宠文,男主色狼,女主蠢萌,b汗 某男的爱情宣言:忠犬算什么,我给你当忠狼!
由于个人原因,大部分推荐文是迹部的,望见谅。
一起幸福(迹部)
‘蓝韵迷情(忍足,这个是慵懒)
天下谁人不识君(迹部,个人强烈推荐)
天籁旅程(迹部)
夏晓(手冢)
懒丫头(龙雅)
倒春寒 和 八月樱桃(同个作者非常棒的小说,不过好像不算懒,前者灵异日吉,后者黑暗向日)
听说我曾喜欢你(迹部,强烈推荐)
听说(迹部,印象里是女主比较懒)
流年如下(迹部,女主双重性格)
双子物语(迹部,女主是懒得多想,只坚持一个方向的那种,被遗弃在美国,被越前家收养)
大概是这些吧
额。。。不一定是杀手,不过女主很厉害。
《暴君 我来自军情九处》
她,是来自国家情报局9处的超级特工,刺探情报,保护政要,进不友好国家进行暗杀任务,样样精通。堪称情报局三千特工中的第一人。他,是帝国的残暴皇帝,为人嗜血,冷酷无情,绝情弃爱,十足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狂人。当现代高端特种兵,穿越时空,化作凄凄惨惨的冷宫小弃妇。 当古代残暴冷君王,午夜梦回,被冰冷匕首抵在脖颈大动脉。 谁毁灭了谁,谁又拯救了谁?”
《一霎移魂变古今》
一个不相信世间有鬼有神的唯物主义者,因为神的错误,被迫两次死亡,不得已离开了原来的时空,变身豪门世家之女,这一世,她只希望做个平凡人,能够平平安安过到老,不要莫名其妙再死第三次。可是一个死过两次的人,能够平凡得了吗?显赫家庭里一个不受宠的**,能够一生平安吗? 人生多变,世事难料,她先后邂逅了朗眉星目的束连成,面如冠玉的束潇然,才貌非凡的端木偁,狡诈莫测的束成孝 他们无一不是身世显赫,有人若即若离,有人当堂拒婚,有人温柔守护,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才是能够真心相托的良人?
《家有刁夫》
当北极遭遇赤道是什么情况?
当火星撞上地球是什么状况?
当终极杀手遇上野蛮夫君是什么状态?
是以暴制暴?是相看两相厌?
还是冰雪覆没烈火?炙热散尽严寒?
一个屋檐下怎能容纳两个王者?
王不见王,要想对方臣服
那么也许回炉在造后,懂的个中滋味在说
《11处特工皇妃》
她,是国安局军情11处最为惊才艳绝的王牌军师,收集情报,策划部署,进不友好国家布置暗杀任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堪称军情局威威大厦的定海神针。 他,是大夏皇朝最为才华横溢却又隐忍不发的淡漠藩王,暗中部署,多年筹谋,煌煌盛世之下,到处都隐藏着他的人马暗桩,一朝躁动,百万横尸。 堪称帝国上位者的心腹大患。
《玥影横斜》
现代的灵魂降生于古代将军之家,女主角展玥穿越了时空。 睁开眼就看到了偷天换嚣的一幕?!她的孪生姐姐被换成一个男婴,从此以后,她少了一个姐姐,多了一个哥哥。 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一展遥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他的离开,他的归来,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再怎样运筹帷幄,再怎样足智多谋,展玥只想在这场纷争中,保留自己那一点小小的幸福而已…… 青梅竹马的感情,欢笑打闹不知何时流逝于时间的河流中;12年不回家的爹爹突然出现,也注定要拉开乱世的序幕;同父异母的弟弟展清涣,野心勃勃的锊王沈墨翎一同流进这感情的旋涡中,泥足深陷…… 政治战场的步步晾心,感情世界的矛盾重重,江山情缘,每个人的选择将带来怎样的命运?女主人公的最终宿命又是什么?
《九岁小妖后》
卷一《小魔女初长成》简介: 听说她的出生原本就是一种错误。 她那清秀的丫环娘亲遇到酒醉的将军老爹,于是乎便有了她。丫环娘亲摇身一变成为将军的小妾,却是个被睡了她的将军遗忘、被其她侍妾排挤、谋害的苦命小妾。忧忧郁郁十月怀胎产下她,自己却早早到阎王那里报道去。 没有爹疼、没娘爱,她照样活得精彩。要知道其实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美女,智高200,拳脚功夫一流,更有着神秘的灵力。想欺负她?找死!不屑她,找抽。敢命令她,欠扁。 管你是我爹还是天王老子,敢惹我,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混世小魔女。 卷二:《九岁皇后》简介: 与礼不合?宫规?祖制? 在他眼里全是狗屁,他轩辕夜。天耀皇朝最年轻的君王,以十二岁的稚龄登基。短短六年间,平内忧、除外患,成为睥睨天下的帝王。狂妄、傲然,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他想要。他偏就要挑战那群老迂腐的家伙,立镇北将军家九岁的混世小魔女为后。 混世小魔女?目空一切?他喜欢。他就是要看看究竟九岁的小女孩如何与他比天高?
《风倾城之莫西北的江湖》
熟人都喜欢拿莫西北教训自家的孩子,因为在所有人眼里,莫西北从小就中规中矩,懂事听话,也难怪家长们拿她当楷模。 上小学的时候,妈妈说,晚上不能看电视,不然会影响学习。于是,别家的孩子都看电视的时候,莫西北不看。那年头还没有有线电视一说,每天晚上,吃过晚饭莫西北就回自己的屋子,打开调频的收音机,调到与父母正看的电视节目相同的信号波段,然后,雷打不动的听一个晚上。 上中学的时候,老师说,不能和同桌在课堂说话。于是,别人都偷着说话的时候,莫西北就不说。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在桌上画一个圆圈,上课的时候在圆圈中心竖起一支笔,她称这是简易的日晷。根据日晷,可以推算时间,即使没有时钟,她也知道还有几分钟下课。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问过她,“北北,你将来要做什么?” 她总是回答:“我长大了要退休,然后吃尽天下美食。” 很多人都把莫西北这样“诡异”的理想当成是孩子式的天真,只有好朋友知道,莫西北骨子里的确有种执拗的天真。 当然,穿越时空,是莫西北给自己规划的人生中完全出乎意料的环节,虽然她一直相信这个世界是由多元空间并行构成的。
《无盐赋·别惹妖乐》
无颜即无盐,无盐则无味,无味则懒散》。
女主大名豆樱,小名三三,原名肖尧平,外号妖乐,善良中带着恶魔因子的无盐懒女。初九,潜龙,勿用!潜龙戏水是天性,且看嫡龙传人懒丫头将一汪死水颠覆。
《暴躁酷娘子》
她虽然嘴巴毒点,脾气臭点,也不需要这么玩她吧穿越穿就穿了,这年代穿越的同志不少。可是为什么她一醒来就在花轿上呢有没有搞错,新婚之夜,亲亲夫君居然带着情人离家出走。不就是离家出走吗她也会。她发誓,要把那死小子逮回来,还要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她虽然是黑道上有点名气的女混混,也没有必要让她穿越后成为武林第一女煞星埃听说,谁要是惹了她,她灭人家满门不说,连蚂蚁都不放过滴。好可怕的身份
《百变郡主》
她,只因在漆黑的夜晚,胆小且有一点害怕而已,竟
撞墙穿越了。 穿就穿了吧,反正这年头穿的人都混得好。 拜师学得绝世神功,百变身份闯天下。
暂时先想到这些,如果再想到再传吧
亨塞尔与格莱特
在一座大森林跟前,住着一个贫苦的樵夫和他的妻子。他们有一双儿女,男孩叫亨塞尔,女孩叫格莱特。樵夫家里平时已缺吃少喝,这一年碰上国内物价飞涨,他就闹得连每天的面包都弄不来了呵。夜里他躺在床上动脑筋,愁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叹了口气对妻子讲:“咱们可怎么得了哟!自己都一点没吃的,又能拿什么去养咱们可怜的孩子呢”“听我说,他爹,”老婆回答,“明儿个一大早,咱们把孩子领到森林中最稠密的地方去,在那儿给他们生一堆火,再给他们每人一块面包,然后咱们就去干自己的活儿,让他们单独留在那里。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样咱们就省心啦。”“不行啊,老婆,”丈夫说,“这我不能干。我不忍心把我的孩子们单独丢在林子里;真那样,野兽很快会来吃掉他们的!”“你这个傻瓜啊!”女人说,“不那样,咱们四个全得饿死,你能干的就只是刨棺材板啦!”接着又对他叽哩呱啦没个完,逼得他只好同意了。“可我还是可怜我这些苦命的孩子!”丈夫说。
那天晚上,两个孩子也饿得睡不着,听见了继母对父亲说的话。格莱特伤心地哭起来,对亨塞尔讲:“这下我俩完啦!”“别吱声,格莱特,”亨塞尔回答。“不要难过,我自有办法!”等两个大人终于睡着了,他便下床来穿上小外套,打开下边的门,溜出房外。正是月光皎洁的时候,房前地上白色小石子闪闪发亮,完全就像一块块银子。亨塞尔弯下腰,尽量往外套口袋里塞了一些。随后他回屋对格莱特说:“放心吧,好妹妹,只管静悄悄地睡好了,上帝永远跟我们在一起!”说完,他也回到了床上。
天刚亮,太阳还没出来,女人已来唤醒两个孩子:“起床啦,起床啦,你们两个懒虫!咱们这就进林子去拣柴。”说着,她给一个孩子一小块面包,讲:“这样你们就有中饭啦。可别提前吃掉啊,因为你们再也甭想得到任何东西!”格莱特接过面包藏在围裙底下,亨塞尔口袋里已装满石子。随后他们全体上了路,朝着森林走去。走了一会儿,亨塞尔便停下来,回头瞅瞅自己的家,并且一再反复这么做。父亲见了说:“亨塞尔,你落在后边瞅什么哟当心你脚下,别摔跤!”“唉,爸爸,”亨塞尔回答,“我在瞅我的白猫哩;它高高地蹲在屋顶上,想对我说‘再见’!”继母讲:“傻瓜,那不是你的小猫,那是早上的太阳照耀在烟囱上。”其实呢,亨塞尔也并非真在瞅小猫,而是把亮亮的石子从袋里掏出来,一颗一颗地抛扔在路上。
到了密林中,父亲说:“喏,孩子们,去拣些柴来,我给你们生堆火,免得你们冻着。”亨塞尔和格莱特拾来枯枝,堆得高高像一座小山。枯枝点着了,火焰升起老高,这时继母就讲:“现在躺在火边去吧,你两个,给我悄悄呆着,我和你们爹去林中砍木头。等活儿干完了,我们再来接你们回家。”
亨塞尔和格莱特于是坐在火边。到了中午,各人吃掉那一小块面包。因为一直听得见斧子砍树的响声,他们相信自己的父亲就在近旁。哪知那才不是斧子呐!它是—根绑在棵小树上的枯干,让风一吹便撞来撞去。兄妹俩坐了好久好久,由于疲倦眼皮儿便打起架来,很快他俩便呼呼睡着了。等他们终于醒来,已是漆黑的夜晚。格莱特开始哭道:“这下看咱们怎么出得了森林!”亨塞尔却安慰她说:“别着急呀!一会儿月亮出来了,我们准能找到路。”果然,当一轮满月升起来时,他便牵着小妹妹的手,循着那些像新铸的银币似的在地上闪闪发光的石头子指的路,向前走去。他俩走了整整—个通宵,在黎明到来时又回到了父亲的家。他们敲门,继母开门一见是亨塞尔和格莱特,说:“你这两个坏孩子,怎么在森林中睡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们真不想回来了哩!”父亲却喜出望外;把两孩子孤零零地扔在林子里,他心中难受呵。
不久以后,全国又发生饥荒。一天夜里,孩子们又听见继母在床上对父亲说:“东西全吃光了,就还有半个面包,再往后便没戏啦!孩子必须扔掉!咱们可以领他们进更深的密林,叫他们再也走不出来。除此别无它法。”丈夫心情很沉重,暗想:你和你的孩子们分食最后一口面包,不更好么可是,不管他说啥,老婆都听不进去,还一个劲儿骂他,责备他。谁套上子笼头,就得拉车;既然丈夫第一次让了步,就非让第二次不可喽。
可是呢,孩子们仍然醒着,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等他俩睡着了,亨塞尔又爬起来,想像上次一样去外边拣石头子儿;谁知门却叫继母锁死了,他出不去。可是,他安慰小妹妹说:“别哭,格莱特,乖乖儿睡觉吧,上帝会帮助咱们的。”
大清早,继母就来把孩子们拽下了床。他们每人得到一块面包,但比上次还更小一些。在去森林的路上,亨塞尔在口袋里捏碎面包,不时停下来把面包屑洒在地上。“亨塞尔,你站在那儿瞅什么”父亲说,“只管走你的路吧!”“我在瞅我的小鸽子,它站在房顶上,想对我说再见哩,”亨塞尔回答。“笨蛋!”继母叫道,“那不是你的小鸽子,那是早上的太阳照耀在烟囱上边!”亨塞尔呢,却一点一点地洒完了他的面包屑。
继母把孩子们领进他们一辈子没到过的深深密林,到了那儿又生起一大堆火。继母说:“好好呆在这儿,你们两个!要是困了,可以睡一会儿。我们去林子里砍木头,傍晚活儿干完了就来接你们。”到了中午,格莱特让亨塞尔分着吃她的面包,因为他的一块.已经洒在路上。随后,兄妹俩又睡着了。过了半夜,仍没谁来接这两个可怜的孩子。等他们醒来,四周已一片漆黑。亨塞尔安慰自己的小妹妹说:“别着急,格莱特!月亮一出来,我们便看得见洒在地上的面包屑;它们会指给我们回家的路。”月亮升起来了,兄妹俩准备动身,可却不见一点面包屑,因为有成千上万只鸟儿在林间和田野上飞来飞去,面包屑全让它们给啄走啦。亨塞尔对格莱特说:“我们肯定能找到路!”可事实上却没找到。他俩走啊走啊,走了一个通宵又从早到晚走了一天,可就是走不出森林。他们已经很饿很饿,因为除去地上长的几颗草莓,他们什么也没吃喽。同时,他们已疲倦得两腿再也走不动,就倒在一棵树下睡着了。
自打离开父亲的家,现在已是第三天早上啦。他们又开始走,却越走越陷入密林深处;要是不能马上得救,他们注定将饿死累死了。走到中午,他们突然发现一只雪白漂亮的小鸟;小鸟站在一棵树丫上唱着歌,唱得动听极了,兄妹俩不由得停下来倾听。唱完了,它便振动翅膀,飞到他们面前。他们于是跟着小鸟走去,直到一幢小屋前面。小鸟降落在屋顶上,他俩到跟前才发觉,小屋竟是面包做的,屋顶上铺盖着蛋糕,窗户却是明亮的糖块儿。“这下该咱们美美吃一顿啦!”亨塞尔说。“我要吃一块屋顶,格莱特,你可以吃窗户,它准甜。”说着,他便举起手掰下一小块屋顶来,尝味道怎么样。格莱特却贴近窗户,吱儿吱儿地吮那糖玻璃。正吃着吮着,冷不丁地从屋里传出一点细小的嗓音:
“吱儿吱儿吱儿,吱儿吱儿吱儿,
谁在吮我的小房子儿”
孩子们回答:
“是风啊,是风啊,
是天上的这个小娃娃。”
他们边吃边答,一点不受干扰。亨塞尔觉得屋顶的味道特别美,便扯下一大块来;格莱特也干脆捅出一整扇小圆窗,坐在地上享用。这当儿,房门突然开了,悄没声儿地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很老很老的老太太。亨塞尔和格莱特一见吓呆了,拿在手里的食物也掉到了地上。老太太却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哎,你们这两个小乖乖,谁带你们来的这儿只管进屋吧,呆在我这儿不会有事的。”她说着拉住兄妹俩的手,领他们走进小屋。在屋里她端上桌来好吃的东西,牛奶呀、糖饼呀、苹果呀、核桃呀什么的。孩子们吃过以后,又铺了两张雪白漂亮的小床,亨塞尔和格莱特往上一躺,马上觉得进了天堂。
谁想呢,老太太只是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其实却是个专引诱孩子们上当的恶妖婆,她造那幢面包小屋,纯粹为的这个目的。一旦哪个孩子落在她手中,她就杀死他,把他煮来吃掉,而这天便是她的节日。巫婆们生着红红的眼睛,看不远,但嗅觉却灵得跟野兽一样,老远就能发觉有人来了。当亨塞尔和格莱特刚才走近她的时候,她便冷笑一声,狠狠地说:“这俩小东西是我的啦,绝不让他们从我手心里跑掉!”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孩子们醒来,她已起了床。看着俩小人儿睡得那么乖,脸蛋儿又丰满又红润,她忍不住嘀咕说:“好一顿美餐呐!”说着便抓住亨塞尔的细胳膊,把他扛进一间小厩舍,用铁钎子门把他锁起来,不管他怎么大叫大喊,都一点没有用。随后,老婆子走去把格莱特摇醒,冲她吼道:“起来,懒丫头!去打水来给你哥煮点好吃的,他关在外边的厩舍里,我要把他养得肥肥胖胖。等他长胖了,我就吃掉他!”格莱特听罢伤心地哭起来,可是一点没用处,只得恶巫婆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就给可怜的亨塞尔煮了最好的吃的,而格莱特只能吃螃蟹壳。每天早上,老婆子都踅到厩舍前面喊:“亨塞尔,把你的手指头伸出来,让我摸摸你长肥了,没有!”亨塞尔呢,却伸给她一根小骨头,老婆子眼睛昏花,看不清楚,以为真是亨塞尔的手指,心里好生奇怪,怎么他一点没胖起来。四个星期过去了,亨塞尔,仍旧很瘦,老巫婆不耐烦了,不愿意再等。“过来,格莱特,”老婆子喝道:“跑快点,去打水!亨塞尔肥也好,瘦也好,明天反正我要宰掉他,把他煮上。”唉,可怜的小妹妹在不得不去打水时,哭得有多么伤心呵!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呀,掉呀!“亲爱的上帝,快帮帮我们,”她发出呼唤,“要是当初在森林里让野兽吃了,还总算死在一起的哟!”“你省点劲儿吧,”巫婆说,“怎么叫都没有用。”
第二天清早,格莱特就被逼出来,把盛满水的锅子吊在柴堆上,把火点燃。“咱们首先烤面包,”老婆子说,“我已烧燃了炉子,揉好了面。”她把可怜的格莱特推到烤炉前,熊熊的火舌已从炉口吐出来。“爬进去”巫婆命令,“看看是不是烧得够热了,我们能不能往里送面包。”格莱特真要爬进去了,她就会关了炉门,让格莱特在里边烤熟,然后把她吃掉。好在格莱特看出了她的心思,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怎样才爬得进去呢”“蠢货!”老婆子骂道。“炉口够大的,你瞧,我自己也能爬进去。”说着便跑过来,把脑袋伸进了炉口。格莱特赶紧给她一推,把她完全推了进去,然后关上铁门,插紧了销子。嗷——嗷——嗷!老巫婆在炉子里嚎叫起来,声音可怕极了。格莱特赶快跑开,万恶的巫婆被烧成了灰烬。
格莱特跑去开亨塞尔的厩舍,打开厩门喊道:“亨塞尔,咱们得救啦,老巫婆已被烧死!”门一开,亨塞尔像只笼中的小鸟飞跑出来。兄妹俩高兴得又是拥抱,又是亲吻,一个劲儿地欢蹦乱跳!现在再不用害怕了,他们又走进巫婆的房间,发现旮旮旯旯都放着一箱箱珍珠和宝石。“这可比石头子儿更好些,”亨塞尔说,边说边往口袋里猛装。“我也想带点回家去,”格莱特说,同样塞了满满一围裙。“现在咱俩该动身啦,”亨塞尔提出,“要从这座魔林中逃出去。”他们走了几个钟头,来到一条大河前。“我们过不去啊,”亨塞尔说,“既不见堤,也不见桥。”“是的,连只小船也没有哩,”格莱特回答。“瞧,那儿游来一只白色的鸭子,如果我求它,它会帮助咱们过河的。”她马上喊道:
小鸭儿,小鸭儿,
格莱特和亨塞尔已等在这儿,
河上没有桥,没有船,
请把我们驮到河对岸!”
鸭子果真游过来了,亨塞尔坐到它白色的背上,请小妹妹也坐上去。“不,”格莱特回答,“这样对小鸭子太重了。让它—个一个驮咱们吧。”善良的鸭子便这样做了。兄妹俩平安地到了对岸,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森林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熟悉。终于,他们远远地看见了父亲的房子,撒开腿便跑去,一冲冲进房中,投进自己父亲的怀抱。自从把他的孩子丢在了森林里,这个男人便没有一刻快活过,而他的老婆也死了。格莱特抖她的围裙,珍珠宝石满屋乱蹦;亨塞尔还在一把一把往外抓哩。所有的忧愁都已到了头,一家三口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我的童话讲完啦;可那边跑着一只耗子,谁要能逮住它,就可以用它做顶大大大大的皮帽子。
第二十七回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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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葬花吟》是大观园诸艳之归源小引,故用在践花日诸艳毕集之期。践花日不论其典与不典,只取其韵耳。
话说林黛玉正自悲泣,忽听院门响处,只见宝钗出来了,宝玉袭人一群人送了出来。待要上去问着宝玉,又恐当着众人问羞了宝玉不便,因而闪过一旁,让宝钗去了,宝玉等进去关了门,方转过来,犹望着门洒了几点泪。庚辰侧批:四字闪煞颦儿也。自觉无味,方转身回来,无精打彩的卸了残妆。
紫鹃雪雁素日知道林黛玉的情性:无事闷坐,不是愁眉,庚辰侧批:画美人之秘诀。便是长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自泪道不干的。庚辰侧批:补写,却是避繁文法。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只得用话宽慰解劝。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甲戌侧批:补潇湘馆常文也。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所以也没人理,由他去闷坐,庚辰侧批:所谓“久病床前少孝子”是也。只管睡觉去了。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甲戌侧批:画美人秘诀。眼睛含着泪,庚辰侧批:前批的画美人秘诀,今竟画出《金闺夜坐图》来了。好似木雕泥塑甲戌侧批:木是旃檀,泥是金沙方可。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一宿无话。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尚古风俗:凡交芒种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色礼物,祭饯花神,言芒种一过,便是夏日了,众花皆卸,花神退位,庚辰侧批:无论事之有无,看去有理。须要饯行。然闺中更兴这件风俗,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带飘颻,花枝招展,甲戌侧批:数句大观园景倍胜省亲一回,在一园人俱得闲闲寻乐上看,彼时只有元春一人闲耳。庚辰侧批:数句抵省亲一回文字,反觉闲闲有趣有味的领略。更兼这些人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甲戌侧批:桃、杏、燕、莺是这样用法。一时也道不尽。
且说宝钗、迎春、探春、惜春、李纨、凤姐庚辰眉批:不写凤姐随大众一笔,见红玉一段则认为泛文矣。何一丝不漏若此。畸笏。等并巧姐、大姐、香菱与众丫鬟们在园内玩耍,独不见林黛玉。迎春因说道:“林妹妹怎么不见?好个懒丫头!这会子还睡觉不成?”宝钗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他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来。正走着,只见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也来了,庚辰侧批:一人不漏。上来问了好,说了一回闲话。宝钗回身指道:“他们都在那里呢,你们找他们去罢。我叫林姑娘去就来。”说着便逶迤往潇湘馆来。甲戌侧批:安插一处,好写一处,正一张口难说两家话也。忽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小儿一处长大,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嘲笑喜怒无常;庚辰侧批:道尽二玉连日事。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此刻自己也跟了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甲戌侧批:道尽黛玉每每小性,全不在宝钗身上。罢了,倒是回来的妙。想毕抽身回来。
刚要寻别的姊妹去,忽见前面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甲戌侧批:可是一味知书识礼女夫子行止?写宝钗无不相宜。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庚辰侧批:若玉兄在,必有许多张罗。宝钗也无心扑了,庚辰侧批:原是无可无不可。刚欲回来,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甲戌侧批:无闲纸闲笔之文如此。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庚辰眉批:这桩风流案,又一体写法,甚当。己卯冬夜。只听说道:“你瞧瞧这手帕子,果然是你丢的那块,你就拿着;要不是,就还芸二爷去。”又有一人说话:“可不是我那块!拿来给我罢。”又听道:“你拿什么谢我呢?难道白寻了来不成。”又答道:“我既许了谢你,自然不哄你。”又听说道:“我寻了来给你,自然谢我;但只是拣的人,你就不拿什么谢他?”又回道:“你别胡说。他是个爷们家,拣了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的。我拿什么谢他呢?”又听说道:“你不谢他,我怎么回他呢?况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说了,若没谢的,不许我给你呢。”半晌,又听答道:“也罢,拿我这个给他,算谢他的罢。——你要告诉别人呢?须说个誓来。”又听说道:“我要告诉一个人,就长一个疔,日后不得好死!”又听说道:“嗳呀!咱们只顾说话,看有人来悄悄在外头听见。庚辰侧批:岂敢。庚辰眉批:这是自难自法,好极好极!惯用险笔如此。壬午夏,雨窗。不如把这槅子都推开了,庚辰侧批:贼起飞志,不假。便是有人见咱们在这里,他们只当我们说顽话呢。若走到跟前,咱们也看的见,就别说了。”
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甲戌侧批:四字写宝钗守身如此。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庚辰侧批:道尽矣。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庚辰侧批:闺中弱女机变,如此之便,如此之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红玉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庚辰眉批:此句实借红玉反写宝钗也,勿得认错作者章法。两个人都唬怔了。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庚辰侧批:像极!好煞,妙煞!焉的不拍案叫绝!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庚辰侧批:像极!是极!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甲戌侧批:真弄婴儿,轻便如此,即余至此亦要发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
谁知红玉听了宝钗的话,便信以为真,甲戌侧批:宝钗身份。庚辰侧批:实有这一句的。让宝钗去远,便拉坠儿道:“了不得了!林姑娘蹲在这里,一定听了话去了!”庚辰侧批:移东挪西,任意写去,却是真有的。坠儿听说,也半日不言语。红玉又道:“这可怎么样呢?”甲戌侧批:二句系黛玉身份。坠儿道:“便是听了,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庚辰侧批:勉强话。红玉道:“若是宝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风声,怎么样呢?”二人正说着,只见文官、香菱、司棋、侍书等上亭子来了。二人只得掩住这话,且和他们顽笑。
只见凤姐儿站在山坡上招手叫,红玉连忙弃了众人,跑至凤姐前,笑问:“奶奶使唤作什么?”凤姐打谅了一打谅,见他生的干净俏丽,说话知趣,因笑道:“我的丫头今儿没跟进来。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使唤个人出去,可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红玉笑道:“奶奶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说去。若说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凭奶奶责罚罢了。”甲戌侧批:操必胜之券。红儿机括志量,自知能应阿凤使令意。凤姐笑道:“你是那位**房里的?庚辰侧批:反如此问。我使出去,他回来找你,我好替你答应。”庚辰侧批:问那**为此。红玉道:“我是宝二爷房里的。”凤姐听了笑道:“嗳哟!你原来是宝玉房里的,怪道呢,甲戌侧批:“哎哟”“怪道”四字,一是玉兄手下无能为者。前文打量生的“干净俏丽”四字,合而观之,小红则活现于纸上矣。庚辰侧批:夸赞语也。也罢了。你到我们家,告诉你平姐姐:外头屋里桌子上汝窑盘子架儿底下放着一卷银子,那是一百六十两,给绣匠的工价,等张材家的来要,当面称给他瞧了,再给他拿去。庚辰侧批:一件。再里头床头间有一个小荷包拿了来。”庚辰侧批:二件。
红玉听说撤身去了,回来只见凤姐不在这山坡子上了。因见司棋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庚辰侧批:小点缀。一笑。便赶上来问道:“姐姐,不知道二奶奶往那里去了?”司棋道:“没理论。”庚辰侧批:妙极!红玉听了,抽身又往四下里一看,只见那边探春宝钗在池边看鱼。红玉上来陪笑问道:“姑娘们可知道二奶奶那去了?”探春道:“往你大奶奶院里找去。”红玉听了,才往稻香村来,顶头只见庚辰侧批:又一折。晴雯、绮霰、碧痕、紫绡、麝月、侍书、入画、莺儿等一群人来了。晴雯一见了红玉,便说道:“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爖,就在外头逛。”庚辰侧批:必有此数句,方引出称心得意之语来。再不用本院人见小红,此差只几分遂心。红玉道:“昨儿二爷说了,今儿不用浇花,过一日浇一回罢。我喂雀儿的时侯,姐姐还睡觉呢。”碧痕道:“茶炉子呢?”甲戌侧批:岔一人问,俱是不受用意。红玉道:“今儿不该我爖的班儿,有茶没茶别问我。”绮霰道:“你听听他的嘴!你们别说了,让他逛去罢。”红玉道:“你们再问问我逛了没有。二奶奶使唤我说话取东西的。”甲戌侧批:非小红夸耀,系尔等逼出来的,离怡红意已定矣。说着将荷包举给他们看,庚辰侧批:得意!称心如意,在此一举荷包。方没言语了,甲戌侧批:众女儿何苦自讨之。大家分路走开。晴雯冷笑道:“怪道呢!原来爬上高枝儿去了,把我们不放在眼里。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名儿姓儿知道了不曾呢,就把他兴的这样!这一遭半遭儿的算不得什么,过了后儿还得听呵!有本事从今儿出了这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儿上才算得。”庚辰侧批:虽是醋语,却与下无痕。一面说着去了。
这里红玉听说,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凤姐儿。到了李氏房中,果见凤姐儿在这里和李氏说话儿呢。红玉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奶奶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甲戌侧批:交代不在盘架下了。才张材家的来讨,当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荷包递了上去,庚辰侧批:两件完了。又道:“平姐姐教我回奶奶:才旺儿进来讨奶奶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奶奶的主意打发他去了。”凤姐笑道:“他怎么按我的主意打发去了?”甲戌侧批:可知前红玉云“就把那按奶奶的主意”是欲俭,但恐累赘耳,故阿凤有是问,彼能细答。红玉道:“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甲戌侧批:又一门。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甲戌侧批:又一门。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若有了,奶奶甲戌侧批:又一门。打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路给那边舅奶奶带去的。”
话未说完,庚辰侧批:又一润色。李氏道:“嗳哟!甲戌侧批:红玉今日方遂心如意,却为宝玉后伏线。这些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凤姐笑道:“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五门子的话呢。”说着又向红玉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别像他们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庚辰侧批:写死假斯文。嫂子不知道,如今除了我随手使的几个人之外,我就怕和人说话。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咬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他们那里知道!先时我们平儿也是这么着,我就问着他: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庚辰侧批:贬杀,骂杀。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李宫裁笑道:“都像你泼皮破落户才好。”凤姐又道:“这一个丫头就好。甲戌侧批:红玉听见了吗?方才两遭,说话虽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甲戌侧批:红玉此刻心内想:可惜晴雯等不在傍。说着又向红玉笑道:“你明儿伏侍我去罢。我认你作女儿,我一调理你就出息了。”庚辰侧批:不假。
红玉听了,扑哧一笑。凤姐道:“你怎么笑?你说我年轻,比你能大几岁,就作你的妈了?你别作春梦呢!你打听打听,这些人头比你大的大的,赶着我叫妈,我还不理。今儿抬举了你呢!”红玉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奶奶认错了辈数了。我妈是奶奶的女儿,庚辰侧批:所以说“比你大的大的”。这会子又认我作女儿。”凤姐道:“谁是你妈?”庚辰侧批:晴雯说过。李宫裁笑道:“你原来不认得他?他是林之孝之女。”甲戌侧批:管家之女,而晴卿辈挤之,招祸之媒也。凤姐听了十分诧异,说道:“哦!原来是他的丫头。”甲戌侧批:传神。又笑道:“林之孝两口子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夫妻,一对天聋地哑。甲戌侧批:用的是阿凤口角。那里承望养出这么个伶俐丫头来!你十几岁了?”红玉道:“十七岁了。”又问名字,甲戌侧批:真真不知名,可叹!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
凤姐听说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的很!庚辰侧批:又一下针。得了玉的益似的,你也玉,我也玉。”因说道:“既这么着肯跟,我还和他妈说,‘赖大家的如今事多,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他一般答应着。他饶不挑,倒把这女孩子送了别处去。难道跟我必定不好?”李氏笑道:“你可是又多心了。他进来在先,你说话在后,怎么怨的他妈!”凤姐道:“既这么着,明儿我和宝玉说,叫他再要人,甲戌侧批:有悌弟之心。叫这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甲戌侧批:总是追写红玉十分心事。红玉笑道:“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甲戌侧批:好答!可知两处俱是主见。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庚辰侧批:千愿意万愿意之言。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甲戌侧批:且系本心本意,“狱神庙”回内方见。庚辰眉批:奸邪婢岂是怡红应答者,故即逐之。前良儿,后篆儿,便是确证。作者又不得有也。己卯冬夜。庚辰眉批:此系未见“抄没”、“狱神庙”诸事,故有是批。丁亥夏。畸笏。刚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头来请,庚辰侧批:截得真好。凤姐便辞了李宫裁去了。红玉回怡红院去,庚辰侧批:好,接得更好。不在话下。
如今且说林黛玉因夜间失寐,次日起来迟了,闻得众姊妹都在园中作饯花会,恐人笑他痴懒,连忙梳洗了出来。刚到了院中,只见宝玉进门来了,笑道:“好妹妹,你昨儿可告我了不曾?甲戌侧批:明知无是事,不得不作开谈。教我悬了一夜心。”庚辰侧批:并不为告悬心。林黛玉便回头叫紫鹃道:甲戌侧批:不见宝玉,阿颦断无此一段闲言,总在欲言不言难禁之意,了却“情情”之正文也。庚辰侧批:倒像不曾听见的。“把屋子收拾了,撂下一扇纱屉;看那大燕子回来,把帘子放下来,拿狮子倚住;烧了香就把炉罩上。”一面说一面又往外走。宝玉见他这样,还认作是昨日中晌的事,甲戌侧批:毕真不错。那知晚间的这段公案,还打恭作揖的。林黛玉正眼也不看,各自出了院门,一直找别的姊妹去了。宝玉心中纳闷,自己猜疑:看起这个光景来,不象是为昨日的事;但只昨日我回来的晚了,又没见他,再没有冲撞了他的去处。庚辰侧批:毕真不错。一面想,一面由不得随后追了来。
只见宝钗探春正在那边看仙鹤,庚辰侧批:二玉文字岂是容易写的,故有此截。庚辰眉批:《石头记》用截法、岔法、突然法、伏线法、由近渐远法、将繁改简法、重作轻抹法、虚敲实应法种种诸法,总在人意料之外,且不曾见一丝牵强,所谓“信手拈来无不是”是也。见黛玉来了,三个一同站着说话儿。又见宝玉来了,探春便笑道:“宝哥哥,身上好?我整整三天没见了。”甲戌侧批:横云截岭,好极,妙极!二玉文原不易写,《石头记》得力处在兹。宝玉笑道:“妹妹身上好?我前儿还在大嫂子跟前问你呢。”探春道:“哥哥往这里来,我和你说话。”庚辰侧批:是移一处语。宝玉听说,便跟了他来到一棵石榴树下。探春因说道:“这几天老爷可叫你没有?”甲戌侧批:老爷叫宝玉再无喜事,故园中合宅皆知。宝玉笑道:“没有叫。”探春说:“昨儿我恍惚听见说老爷叫你出去的。”宝玉笑道:“那想是别人听错了,并没叫的。”甲戌侧批:非谎也,避繁也。庚 讲 批:怕文繁。探春又笑道:“这几个月,我又攒下有十来吊钱了。你还拿了去,明儿出门逛去的时侯,或是好字画,好轻巧顽意儿,替我带些来。”庚辰眉批:若无此一岔,二玉和合则成嚼蜡文字。《石头记》得力处正此。丁亥夏。畸笏叟。宝玉道:“我这么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也没见个新奇精致东西,左不过是那些金玉铜磁没处撂的古董,再就是绸缎吃食衣服了。”探春道:“谁要这些。怎么像你上回买的那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泥垛的风炉儿,这就好了。我喜欢的什么似的,谁知他们都爱上了,都当宝贝似的抢了去了。”宝玉笑道:“原来要这个。这不值什么,拿五百钱出去给小子们,管拉一车来。”庚 讲 批:不知物理艰难,公子口气也。探春道:“小厮们知道什么。你拣那朴而不俗、直而不拙者,甲戌侧批:是论物?是论人?看官着眼。这些东西,你多多的替我带了来。我还象上回的鞋作一双你穿,比那一双还加工夫,如何呢?”
宝玉笑道:“你提起鞋来,我想起个故事:那一回我穿着,可巧遇见了老爷,庚辰侧批:补遗法。老爷就不受用,问是谁作的。我那里敢提‘三妹妹’三个字,我就回说是前儿我生日,是舅母给的。老爷听了是舅母给的,才不好说什么,半日还说:‘何苦来!虚耗人力,作践绫罗,作这样的东西。’我回来告诉了袭人,袭人说这还罢了,赵姨娘气的抱怨的了不得:‘正经兄弟,庚辰侧批:指环哥。鞋搭拉袜搭拉的甲戌侧批:何至如此,写妒妇信口逗。没人看的见,且作这些东西!’”探春听说,登时沉下脸来,道:“这话糊涂到什么田地!怎么我是该作鞋的人么?环儿难道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一般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老婆一屋子,怎么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我不过是闲着没事儿,作一双半双,爱给那个哥哥兄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是白气。”宝玉听了,点头笑道:“你不知道,他心里自然又有个想头了。”探春听说,益发动了气,将头一扭,说道:“连你也糊涂了!他那想头自然是有的,不过是那阴微鄙贱的见识。他只管这么想,我只管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别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弟兄跟前,谁和我好,我就和谁好,什么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论理我不该说他,但忒昏愦的不象了!还有笑话呢:甲戌侧批:开一步,妙妙!就是上回我给你那钱,替我带那顽的东西。过了两天,他见了我,也是说没钱使,怎么难,我也不理论。谁知后来丫头们出去了,他就抱怨起来,说我攒的钱为什么给你使,倒不给环儿使呢。我听见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我就出来往太太跟前去了。”庚辰眉批:这一节特为“兴利除弊”一回伏线。正说着,只见宝钗那边笑道:庚辰侧批:截得好。“说完了,来罢。显见的是哥哥妹妹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说着,探春宝玉二人方笑着来了。
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甲戌侧批:兄妹话虽久长,心事总未少歇,接得好。便知他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索性迟两日,甲戌侧批:作书人调侃耶?等他的气消一消再去也罢了。因低头看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庚辰眉批:不因见落花,宝玉如何突至埋香冢?不至埋香冢,如何写《葬花吟》?《石头记》无闲文闲字正此。丁亥夏。畸笏叟。因叹道:“这是他心里生了气,也不收拾这花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他。”甲戌侧批:至埋香冢方不牵强,好情理。说着,只见宝钗约着他们往外头去。甲戌侧批:收拾的干净。宝玉道:“我就来。”说毕,等他二人去远了,甲戌侧批:怕人笑说。便把那花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树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花的去处来。将已到了花冢,庚辰侧批:新鲜。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的好不伤感。甲戌侧批:奇文异文,俱出《石头记》上,且愈出愈奇文。宝玉心下想道:“这不知是那房里的丫头,受了委曲,甲戌侧批:岔开线络,活泼之至!跑到这个地方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他哭道是:甲戌侧批:诗词歌赋,如此章法写于书上者乎?甲戌眉批:“开生面”、“立新场”,是书多多矣,惟此回处更生更新。非颦儿断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情聆。难为了作者了,故留数字以慰之。庚辰侧批:诗词文章,试问有如此行笔者乎?庚辰眉批:“开生面”、“立新场”是书不止“红楼梦”一回,惟是回更生更新,且读去非阿颦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章法行文,愧杀古今小说家也。畸笏。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掊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甲戌侧批:余读《葬花吟》至再至三四,其凄楚感慨,令人身世两忘,举笔再四不能加批。有客曰:“先生身非宝玉,何能下笔?即字字双圈,批词通仙,料难遂颦儿之意。俟看过玉兄后文再批。”噫嘻!阻余者想亦《石头记》来的?故掷笔以待。
甲戌:饯花辰不论典与不典,只取其韵致生趣耳。
甲戌:池边戏蝶,偶尔适兴;亭外急智脱壳。明写宝钗非拘拘然一女夫子。
甲戌:凤姐用小红,可知晴雯等埋没其人久矣,无怪有私心私情。且红玉后有宝玉大得力处,此于千里外伏线也。
甲戌:《石头记》用截法、岔法、突然法、伏线法、由近渐远法、将繁改简法、重作轻抹法、虚敲实应法种种诸法,总在人意料之外,且不曾见一丝牵强,所谓“信手拈来无不是”是也。
甲戌:不因见落花,宝玉如何突至埋香冢;不至埋香冢又如何写《葬花吟》。
甲戌:埋香冢葬花乃诸艳归源,《葬花吟》又系诸艳一偈也。
蒙回后总评:幸逢知己无回避,审语歌窗怕有人。总是关心浑不了,叮咛嘱咐为轻春。
蒙回后总评:心事将谁告,花飞动我悲。埋香吟苦后,日日饮双◎(“外”替换掉“首”的两点)
《红楼梦》里列入金陵十二钗的巧姐由于年纪细小,性格尚未形成,所以在书中处于陪衬地位。书中提到巧姐娇贵多病,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凤姐因巧姐又病,想起要刘姥姥给她起个名字,说:“……你贫苦人起个名字,只怕压的住她。”刘姥姥听她刚好是生于七月初七,就笑道:“这个正好,就叫她是巧哥儿,这叫作‘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法子,日后或一时有不遂心的事,必然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却从这“巧”字上来。”
根据书中第五回宝玉看到《金陵十二钗》正册上画有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织,其判词云: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这里“刘氏”就当然是指刘姥姥了。“巧”是相关语,指在贾府“势败””家亡”后,巧姐最后无依无靠被她的“狠舅奸兄”勾通企图把她卖入烟花巷时,碰巧遇上了受凤姐救济过的刘姥姥把她救走的事。刘姥姥成了她的“恩人”。后来,刘姥姥把巧姐招入家里,与板儿结成夫妻。板儿靠耕作家里的“两亩薄田”,巧姐靠勤劳纺织,在荒村里过着自食其力的安定生活。
读过今本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贾琏和王熙凤只生了一个女儿,家人都称她为大姐儿,没有正式名字。直到书中的第四十二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时,凤姐才请刘姥姥为大姐儿命名。这个孩子是在七月初七日生的,因此刘姥姥就为之命名为巧姐,取其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道理。但是曹雪芹较早的《石头记》稿本上并不是如此写的,凤姐实际上是有两个女儿。庚辰本石头记第二十七回中写道:“李纨凤姐等并巧姐大姐香菱与众丫嬛们在园内顽耍……”。明显是两个女儿在一处。到了第二十九回读稿本写得更清楚。该回写贾母带领荣府全体女眷到清虚观去打醮,安排车辆时是各房带着各房人员坐一车:“凤姐儿的丫头平儿丰儿小红并王夫人两个丫头也要跟了凤姐儿来,金钏彩云奶子抱着大姐儿带着巧姐儿另在一车,……”
这是凤姐带领的人马,两个女儿,一大一小,大的由丫头带着,小的由奶子抱着。这种写法绝非笔误,曹雪芹原稿确是为凤姐安排了两个女儿。而且巧姐之名,一开始就是这样叫的,用不着等到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时才来命名。想来,刘姥姥此人是后来改动初稿时新加添进去的人物。为了把刘姥姥逛大观园写得热闹一些,加写了为巧姐命名一事。这样一来,凤姐的两个女儿像是变成一个人了。
此事便为后来的红学研究,造成了一个很大的公案。俞平伯在《红楼梦辩》一书中就专章讨论后四十回中巧姐的年龄忽大忽小,十分矛盾。第八十四回说凤姐的女儿生病:“用桃红绫子小棉被儿裹着,脸皮发青,眉梢鼻翘,微有动意。”俞平伯说这是幼儿抽筋的景象。其实这应是原稿中描写凤姐二女儿的文字。到了第九十二回,书中写道:“巧姐跟着李妈认了几年字,已有二千多字……跟着刘妈学做针线,已会扎花儿拉锁子了。”这可是大女儿的事,并非幼儿突然长大,认得二千多字。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谈一谈刘姥姥这个人物的造型。全书中描写最生动最突出的两个人物是王熙凤和刘姥姥。王熙凤是原稿中早就有的人物,想来是以曹家或李家在江南时期亲戚中某实有人物的“模特儿”写成的。
刘姥姥的人物造型,江南时期的曹家或李家是不会有的,一定是曹雪芹后来贫居于北京西郊白家田童的农村中所接触到的人物,因此曹雪芹在撰书后期才加了进去,写得十分生动,却也造成书中的矛盾,留下了凤姐有两个女儿的痕迹。
《红楼梦》一书描写荣宁二府的兴衰巨变,文稿的前半部是极力形容两府的馔玉炊金的豪华盛况,这一部分是先写出来的。后半部书才写两府败落后的惨象,刘姥姥是曹雪芹安排的后半部的主要人物之一,所以迟到第四十一回才有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的情节,让她与巧姐建立关系,并且为之命名。后半部的原稿已经遗失,我们无法读到全文详情。幸而脂砚斋的批语留下一些线索。甲戌本的批语中说:“且伏二进三进及巧姐之归着。”“老妪有忍耻之心,故后有招大姐之事,作者并非泛写。”
第四十一回有大姐儿要板儿手中佛手的一段文字,有二条批语:“小儿常情遂成千里伏线。”“以小儿之戏,暗透前后通部脉胳。”想来贾家败落以后,刘姥姥有三进荣国府之事,带走了巧姐,并与板儿成亲,变为农妇。后半部书中一定有一大段巧姐下放农村,刘姥姥仁义善待巧姐的精彩文字。
近年来,中国大陆的小说家刘心武编述一部有关秦可卿的故事,轰动一时。其实,刘心武在文革期间曾被批斗,有下放农村的实地经验,应该可以编写一部巧姐下放农村的故事,把曹雪芹当年的遗失文稿一部分再造出来,它一定比秦可卿的故事更为动人。
《恶汉的懒婆娘》作者:笑佳人 (完结)
这是一只树懒和一头狼穿越后的爱情故事。
一个是吃饱睡睡饱吃的懒丫头,一个是高大腹黑的邻家坏哥哥。
懒丫头东躲西藏,坏哥哥磨牙霍霍:你是我的,哪都别想逃!
于是,懒丫头刚刚找到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就被坏哥哥五花大绑,吃了个干干净净!
望采纳
第二十七回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话说林黛玉正自悲泣,忽听院门响处,只见宝钗出来了,宝玉袭人一群人送了出来。待要上去问着宝玉,又恐当着众人问羞了宝玉不便,因而闪过一旁,让宝钗去了,宝玉等进去关了门,方转过来,犹望着门洒了几点泪。自觉无味,方转身回来,无精打彩的卸了残妆。古
紫鹃雪雁素日知道林黛玉的情性:无事闷坐,不是愁眉,便是长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自泪道不干的。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只得用话宽慰解劝。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所以也没人理,由他去闷坐,只管睡觉去了。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一宿无话。主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尚古风俗:凡交芒种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色礼物,祭饯花神,言芒种一过,便是夏日了,众花皆卸,花神退位,须要饯行。然闺中更兴这件风俗,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带飘飖,花枝招展,更兼这些人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一时也道不尽。古
且说宝钗,迎春,探春,惜春,李纨,凤姐等并巧姐,大姐,香菱与众丫鬟们在园内玩耍,独不见林黛玉。迎春因说道:“林妹妹怎么不见?好个懒丫头!这会子还睡觉不成?”宝钗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他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来。正走着,只见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也来了,上来问了好,说了一回闲话。宝钗回身指道:“他们都在那里呢,你们找他们去罢。我叫林姑娘去就来。”说着便逶迤往潇湘馆来。忽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小儿一处长大,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嘲笑喜怒无常,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此刻自己也跟了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罢了,倒是回来的妙。想毕抽身回来。斋
刚要寻别的姊妹去,忽见前面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宝钗也无心扑了,刚欲回来,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知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只听说道:“你瞧瞧这手帕子,果然是你丢的那块,你就拿着,要不是,就还芸二爷去。”又有一人说话:“可不是我那块!拿来给我罢。”又听道:“你拿什么谢我呢?难道白寻了来不成。”又答道:“我既许了谢你,自然不哄你。”又听说道:“我寻了来给你,自然谢我,但只是拣的人,你就不拿什么谢他?”又回道:“你别胡说。他是个爷们家,拣了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的。我拿什么谢他呢?”又听说道:“你不谢他,我怎么回他呢?况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说了,若没谢的,不许我给你呢。”半晌,又听答道:“也罢,拿我这个给他,算谢他的罢。----你要告诉别人呢?须说个誓来。”又听说道:“我要告诉一个人,就长一个疔,日后不得好死!”又听说道:“嗳呀!咱们只顾说话,看有人来悄悄在外头听见。不如把这槅子都推开了,便是有人见咱们在这里,他们只当我们说顽话呢。若走到跟前,咱们也看的见,就别说了。”知
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红玉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古
谁知红玉听了宝钗的话,便信以为真,让宝钗去远,便拉坠儿道:“了不得了!林姑娘蹲在这里,一定听了话去了!”坠儿听说,也半日不言语。红玉又道:“这可怎么样呢?”坠儿道:“便是听了,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红玉道:“若是宝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风声,怎么样呢?”二人正说着,只见文官,香菱,司棋,待书等上亭子来了。二人只得掩住这话,且和他们顽笑。主
只见凤姐儿站在山坡上招手叫,红玉连忙弃了众人,跑至凤姐跟前,堆着笑问:“奶奶使唤作什么事?”凤姐打谅了一打谅,见他生的干净俏丽,说话知趣,因笑道:“我的丫头今儿没跟进我来。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要使唤个人出去,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红玉笑道:“奶奶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说去。若说的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凭奶奶责罚就是了。”凤姐笑道:“你是那位**房里的?我使你出去,他回来找你,我好替你说的。”红玉道:“我是宝二爷房里的。”凤姐听了笑道:“嗳哟!你原来是宝玉房里的,怪道呢。也罢了,等他问,我替你说。你到我们家,告诉你平姐姐:外头屋里桌子上汝窑盘子架儿底下放着一卷银子,那是一百六十两,给绣匠的工价,等张材家的来要,当面称给他瞧了,再给他拿去。再里头床头间有一个小荷包拿了来。”古
红玉听说撤身去了,回来只见凤姐不在这山坡子上了。因见司棋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便赶上来问道:“姐姐,不知道二奶奶往那里去了?”司棋道:“没理论。”红玉听了,抽身又往四下里一看,只见那边探春宝钗在池边看鱼。红玉上来陪笑问道:“姑娘们可知道二奶奶那去了?”探春道:“往你大奶奶院里找去。”红玉听了,才往稻香村来,顶头只见晴雯,绮霰,碧痕,紫绡,麝月,待书,入画,莺儿等一群人来了。晴雯一见了红玉,便说道:“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爖,就在外头逛。”红玉道:“昨儿二爷说了,今儿不用浇花,过一日浇一回罢。我喂雀儿的时侯,姐姐还睡觉呢。”碧痕道:“茶炉子呢?”红玉道:“今儿不该我爖的班儿,有茶没茶别问我。”绮霰道:“你听听他的嘴!你们别说了,让他逛去罢。”红玉道:“你们再问问我逛了没有。二奶奶使唤我说话取东西的。”说着将荷包举给他们看,方没言语了,大家分路走开。晴雯冷笑道:“怪道呢!原来爬上高枝儿去了,把我们不放在眼里。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名儿姓儿知道了不曾呢,就把他兴的这样!这一遭半遭儿的算不得什么,过了后儿还得听呵!有本事从今儿出了这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儿上才算得。”一面说着去了。知
这里红玉听说,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凤姐儿。到了李氏房中,果见凤姐儿在这里和李氏说话儿呢。红玉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奶奶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才张材家的来讨,当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荷包递了上去,又道:“平姐姐教我回奶奶:才旺儿进来讨奶奶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奶奶的主意打发他去了。”凤姐笑道:“他怎么按我的主意打发去了?”红玉道:“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若有了,奶奶打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路给那边舅奶奶带去的。”斋
话未说完,李氏道:“嗳哟哟!这些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凤姐笑道:“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五门子的话呢。”说着又向红玉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别像他们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嫂子你不知道,如今除了我随手使的几个丫头老婆之外,我就怕和他们说话。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咬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他们那里知道!先时我们平儿也是这么着,我就问着他: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李宫裁笑道:“都像你泼皮破落户才好。”凤姐又道:“这一个丫头就好。方才两遭,说话虽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说着又向红玉笑道:“你明儿伏侍我去罢。我认你作女儿,我一调理你就出息了。”主
红玉听了,扑哧一笑。凤姐道:“你怎么笑?你说我年轻,比你能大几岁,就作你的妈了?你还作春梦呢!你打听打听,这些人头比你大的大的,赶着我叫妈,我还不理。今儿抬举了你呢!”红玉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奶奶认错了辈数了。我妈是奶奶的女儿,这会子又认我作女儿。”凤姐道:“谁是你妈?”李宫裁笑道:“你原来不认得他?他是林之孝之女。”凤姐听了十分诧异,说道:“哦!原来是他的丫头。”又笑道:“林之孝两口子都是锥子紥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夫妻,一个天聋,一个地哑。那里承望养出这么个伶俐丫头来!你十几岁了?”红玉道:“十七岁了。”又问名字,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知
凤姐听说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的很!得了玉的益似的,你也玉,我也玉。”因说道:“既这么着肯跟,我还和他妈说,‘赖大家的如今事多,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他一般答应着。他饶不挑,倒把这女孩子送了别处去。难道跟我必定不好?”李氏笑道:“你可是又多心了。他进来在先,你说话在后,怎么怨的他妈!”凤姐道:“既这么着,明儿我和宝玉说,叫他再要人去,叫这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红玉笑道:“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刚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头来请,凤姐便辞了李宫裁去了。红玉回怡红院去,不在话下。古
如今且说林黛玉因夜间失寐,次日起来迟了,闻得众姊妹都在园中作饯花会,恐人笑他痴懒,连忙梳洗了出来。刚到了院中,只见宝玉进门来了,笑道:“好妹妹,你昨儿可告我了不曾?教我悬了一夜心。”林黛玉便回头叫紫鹃道:“把屋子收拾了,撂下一扇纱屉,看那大燕子回来,把帘子放下来,拿狮子倚住,烧了香就把炉罩上。”一面说一面又往外走。宝玉见他这样,还认作是昨日中晌的事,那知晚间的这段公案,还打恭作揖的。林黛玉正眼也不看,各自出了院门,一直找别的姊妹去了。宝玉心中纳闷,自己猜疑:看起这个光景来,不像是为昨日的事,但只昨日我回来的晚了,又没有见他,再没有冲撞了他的去处了。一面想,一面由不得随后追了来。斋
只见宝钗探春正在那边看鹤舞,见黛玉去了,三个一同站着说话儿。又见宝玉来了,探春便笑道:“宝哥哥,身上好?我整整的三天没见你了。”宝玉笑道:“妹妹身上好?我前儿还在大嫂子跟前问你呢。”探春道:“宝哥哥,你往这里来,我和你说话。”宝玉听说,便跟了他,离了钗,玉两个,到了一棵石榴树下。探春因说道:“这几天老爷可曾叫你?”宝玉笑道:“没有叫。”探春说:“昨儿我恍惚听见说老爷叫你出去的。”宝玉笑道:“那想是别人听错了,并没叫的。”探春又笑道:“这几个月,我又攒下有十来吊钱了,你还拿了去,明儿出门逛去的时侯,或是好字画,好轻巧顽意儿,替我带些来。”宝玉道:“我这么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也没见个新奇精致东西,左不过是那些金玉铜磁没处撂的古董,再就是绸缎吃食衣服了。”探春道:“谁要这些。怎么像你上回买的那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胶泥垛的风炉儿,这就好了。我喜欢的什么似的,谁知他们都爱上了,都当宝贝似的抢了去了。”宝玉笑道:“原来要这个。这不值什么,拿五百钱出去给小子们,管拉一车来。”探春道:“小厮们知道什么。你拣那朴而不俗,直而不拙者,这些东西,你多多的替我带了来。我还像上回的鞋作一双你穿,比那一双还加工夫,如何呢?”古
宝玉笑道:“你提起鞋来,我想起个故事:那一回我穿着,可巧遇见了老爷,老爷就不受用,问是谁作的。我那里敢提‘三妹妹’三个字,我就回说是前儿我生日,是舅母给的。老爷听了是舅母给的,才不好说什么,半日还说:‘何苦来!虚耗人力,作践绫罗,作这样的东西。’我回来告诉了袭人,袭人说这还罢了,赵姨娘气的抱怨的了不得:‘正经兄弟,鞋搭拉袜搭拉的没人看的见,且作这些东西!’”探春听说,登时沉下脸来,道:“这话糊涂到什么田地!怎么我是该作鞋的人么?环儿难道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一般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老婆一屋子,怎么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我不过是闲着没事儿,作一双半双,爱给那个哥哥弟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是白气。”宝玉听了,点头笑道:“你不知道,他心里自然又有个想头了。”探春听说,益发动了气,将头一扭,说道:“连你也糊涂了!他那想头自然是有的,不过是那阴微鄙贱的见识。他只管这么想,我只管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别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弟兄跟前,谁和我好,我就和谁好,什么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论理我不该说他,但忒昏愦的不像了!还有笑话呢:就是上回我给你那钱,替我带那顽的东西。过了两天,他见了我,也是说没钱使,怎么难,我也不理论。谁知后来丫头们出去了,他就抱怨起来,说我攒的钱为什么给你使,倒不给环儿使呢。我听见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我就出来往太太跟前去了。”正说着,只见宝钗那边笑道:“说完了,来罢。显见的是哥哥妹妹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说着,探春宝玉二人方笑着来了。知
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便知他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索性迟两日,等他的气消一消再去也罢了。因低头看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道:“这是他心里生了气,也不收拾这花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他。”说着,只见宝钗约着他们往外头去。宝玉道:“我就来。”说毕,等他二人去远了,便把那花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树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花的去处来。将已到了花冢,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的好不伤感。宝玉心下想道:“这不知是那房里的丫头,受了委曲,跑到这个地方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他哭道是:知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古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斋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主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知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古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斋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主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知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古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斋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主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知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古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斋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主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知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古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斋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主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知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古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斋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主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知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古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宝玉听了不觉痴倒。要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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