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言文中"偶然"是什么意思
偶然 (1)事理上不一定要发生而发生的。
与“必然”相对。《后汉书·儒林传·刘昆》:“诏问 昆 曰:‘前在 江陵 ,反风灭火,后守 弘农 ,虎北度 河 ,行何德政而致是事?’ 昆 对曰:‘偶然耳。
’” 唐 李德裕 《周秦行纪论》:“历既有数,意非偶然,若不在当代,必在於子孙。” 宋 苏轼 《芙蓉城》诗:“此生流浪随沧溟,偶然相值两浮萍。”
巴金 《秋》十七:“ 觉民 摇摇头,充满着自信地说:‘这只是偶然的事。做父亲的人倒是顽固的居多。
’”(2)间或;有时候。 唐 元稹 《刘氏馆集隐客》诗:“偶然沽市酒,不越四五升。”
宋 苏轼 《和子由渑池怀旧》诗:“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鲁迅 迭文《随感录》:“爱国者虽偶然怀旧,却专重在现世以及将来。”。
2 文言文中表示“偶然遇到”的词是什么文言文中表示“偶然遇到”的词有:
1适逢[ shì féng ]:恰好遇到。
2巧遇[ qiǎo yù ]:恰好遇见,意外相遇。
3偶见[ ǒu jiàn ]:出现频率很低,不容易被人遇见或看到。
4邂逅[ xiè hòu ]:不期而遇。
5恰逢[ qià féng]:恰巧碰上。
''偶然‘’的释义:
释义:事理上不一定要发生而发生的。与“必然”相对。
例句:《后汉书·儒林传·刘昆》:“诏问 昆 曰:‘前在 江陵 ,反风灭火,后守 弘农 ,虎北度 河 ,行何德政而致是事?’ 昆 对曰:‘偶然耳。’” 唐 李德裕 《周秦行纪论》:“历既有数,意非偶然,若不在当代,必在於子孙。” 宋 苏轼 《芙蓉城》诗:“此生流浪随沧溟,偶然相值两浮萍。” 巴金 《秋》十七:“ 觉民 摇摇头,充满着自信地说:‘这只是偶然的事。做父亲的人倒是顽固的居多。’”
释义:间或;有时候。
例句:唐 元稹 《刘氏馆集隐客》诗:“偶然沽市酒,不越四五升。” 宋 苏轼 《和子由渑池怀旧》诗:“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鲁迅 迭文《随感录》:“爱国者虽偶然怀旧,却专重在现世以及将来。”
任家
西府
任老太爷任永和(任家前任家主,已死)+丘氏
大老爷任时中(任家现任家主)+大太太王氏 大少爷任益廷+大奶奶赵氏 大**任瑶池(嫡出,已出嫁) 三少爷任益均(身体不好,性子孤僻,为冲喜娶妻齐月桂) 二**任瑶琴(庶出,已出嫁) 四**任瑶音
三老爷任时敏(现已脱离任家)+三太太李氏(废献王现河中王之女,原嘉仪郡主)
三**任瑶华(嫁与雷霆,已有一女)
五**任瑶期(本作女主角,与萧靖西结婚,目 前已有一男)
贵妾方氏(名方雅茹,任老太太娘家妹妹的庶女)
六少爷任益鸿 九**任瑶英
五老爷任时茂+五太太林氏(任老太太姑母的孙女) 八**任瑶玉 五少爷任益健 姑奶奶任时佳(任老太太唯一的女儿,嫁给任老太太姑母夫家侄儿林琨。)
东府
二老太爷任永祥(常年在京城)+廖氏(留在老宅)
二老爷任时远+二太太苏氏(出自云阳苏家其父为苏家家主)
七**任瑶亭(与韩家**韩攸交好,倾慕于韩云谦) 袁姨娘(与小袁姨娘是双胞胎姐妹) 二少爷任益林 小袁姨娘(已故) 四少爷任益信
四老爷任时序(在京城)+四太太张氏(京城) 六**任瑶凤(京城) 七少爷任益韬(京城)
燕北王府
老燕北王 萧歧山 老王妃 常德公主(先皇次女,正妃) 郡主 萧微 女婿 吴萧和(宁夏总兵,已死) 云太妃 云瑶(云家嫡长女,侧妃) 燕北王萧衍(老燕北王长子) 王妃 云初雪(云太妃侄女,云家嫡女,正妃) 世子 萧靖康(在京做质子,非亲生,已死,娶妻赵氏) 少爷 萧靖西(二公子,燕北王亲生儿子)
少夫人任瑶期
郡主 萧靖琳(大**) 太妃 苏氏(已故) 儿子 萧衡(由老王妃养大) 儿媳 苏氏 孙子 萧靖岳(三公子) 孙女 萧靖媛(二**)
河中王府
河中王 李乾(先帝宛贵妃之子)
正妃 容氏
儿子 李天佑
儿媳纪氏
女儿 李氏(嫁给任时敏)
韩家
老太爷 韩建平(前任族长韩东山的岳父)
老爷 韩东山(实姓翟)
少爷 韩云谦 (已主家)
少夫人 云秋苹
** 韩攸
云家
云老太爷
云老太太 丘氏(任老太太的姐妹)
姑奶奶 云瑶(云太妃)
云大老爷
云大太太
长子 云文廷 ( 倾慕于萧靖琳)
次子 云文放(倾慕于任瑶期,与姜**订婚)
女儿 云秋晨(被云文放打聋左耳)
庶女 云秋苹 (已出嫁)
庶女 云秋芳
姑奶奶 云初雪(王妃)
方家
嫡女 方雅慧(嫁与秦少爷)
庶女 方雅茹(嫁与任时敏做妾)
庶子 方雅存
妻子 刘氏
任瑶期:女主,重生,前世被嫁给太后的亲信——卢公公,卢公公有特殊爱好,屡次折磨,后被裴先生就出,成为全才,也成为重生后宅斗的资本。后嫁给萧靖西,生了小包子一枚,成为太子。
萧靖西:男主角,萧家实际主事人。第一美男,外界传闻其身体极差,随时可能丧命。比较注重生活品质,身上自然而然带有仙气,其实有可能是药味,这点被其妹屡次嫌弃。实则年幼自胎中中剧毒,多年深居简出。因为韩家与任瑶期相识,又因韩云两家,交往加深。最终定情与郊外温泉摘星阁。每当情动时,耳朵会红。
任瑶华:任家三爷之嫡女,瑶期的姐姐,李氏之女,早期对瑶期讨厌至极,因为被重生前的瑶期指责推其入水,被罚去郊外禁足。后在瑶期的努力下,重修关系。其性格交集,爱憎分明。后嫁给雷家家主。
萧靖琳:萧靖西的妹妹,生张在军中,性格似男孩。因为瑶期不拘小节的性格,与其较好,喜欢美食,而且还会向众小兵们打听美食,之后带瑶期品尝。后嫁给云家大少爷——云文廷。
云文放:云家二少爷,前世因为与女主瑶期有一次不开心的邂逅,导致瑶期被罚,开始了一系列的噩梦的开始。今生瑶期偶尔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因此第一次与瑶期见面就一见钟情,后多次采用极端的方法帮助女主角,例如将任瑶音的头发剃掉之类的。但由于触犯到女主,被男主萧靖西打至重伤,奔走战场,成熟归来后,有为爱,营救深陷包围中的瑶期,最终为成全大哥云文廷的爱情,成为云家的家主。
云文廷:云家大少爷,一直爱慕萧家郡主萧靖琳,但是由于家族利益,从战场上抛弃了萧靖琳,也也遗失了爱情。后顿然醒悟,在弟弟成全下,与自己的努力下,成功抱得美人守边疆。
雷霆:雷家家主,原配妻子过世,留下一女儿——雷盼儿,后因为救任瑶华,娶任瑶华为继妻。在这段关系中,其女儿雷盼儿扮演红娘角色。
清人纪昀说:“山西人多商于外,十余岁辄从人学贸易,俟蓄积有资始归纳妇,率二三年一归省,其常例也”(《阅微草堂笔记》)。走口外,赴蒙经商是晋商的重要活动地。清政府规定,旅蒙商在蒙古地方贸易一律不准携带家眷,不得与蒙古妇女结婚同居。各晋商商号也规定:从业人员包括经理伙计,都不得在商号所在地携带妻子家眷和结婚纳妾。商号还规定,探亲分为十年、六年或三年一次,每次三到四个月。因此,从十一二岁入号,到六十岁退休,一生中只有十多次回家探亲。在山西有许多有关年轻商人外出与妻子分别的民谣:
半截瓮,栽蒜苔,绿绿生生长上来。
儿出门,娘安附,隔着门缝看媳妇。
白白脸,黑头发,越看越爱舍不下。
经商去,远离家,不如在家种庄稼。
又如年轻媳妇思念外出经商丈夫民谣云:
悔不该嫁给买卖郎,
丢下俺夜夜守空房。
要嫁还是庄稼汉,
一年四季常作伴。
由于商人重利轻别离,以致在山西有“旅蒙商的儿女少,妻子守活寡的多”的说法。清代后期,清政府对旅蒙商限制较松弛,有些旅蒙商从业人员在经营商号所在地纳妾、同居与嫖娼者日渐增多。光绪年间归化城大盛魁商号有一掌柜,年已60多岁,却娶了一个16岁姑娘为妾。在他结婚时,有一对联戏道:“二八佳人七九郎,梨花压在牡丹上”。在张家口、归化城、库伦、多伦诺尔等城镇,旅蒙晋商上至掌柜,下至伙计,嫖娼、包妓与蒙古妇女同居者已屡见不鲜。
清人纪昀在其《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述了多例关于晋商常年外出引发的男女之事。如晋籍李甲,婚后外出经商,又转徙为乡人靳乙养子,因冒其姓。家中不得李甲踪迹,遂传为死。后李甲父母病逝,李甲妻无所依,寄食于母族舅家。其舅又携家外出经商,商舶南北,岁无定居,李甲久不得家书,亦以为妻死。靳乙谋为甲娶妇。会妇舅流寓于天津,念妇少寡,非长计,亦谋嫁于山西人,以后尚可归里。惧人嫌其无母家,因诡称己女。众为媒合,遂成其事。结婚之夕,以别已八年,两怀疑而不敢问。霄分私语,乃始了然。甲怒其末得实据而遽嫁,具诟且殴。合家惊起,靳乙隔窗呼之曰:“汝之再娶,妇亡之实据乎?且流离播迁,待汝八年而后嫁,亦可谅其非得已矣”。甲无以应,遂为夫妇如初,破镜重合。又有张一科,携其妻就食塞外,佣于(山)西商,西商眠其妻,挥金如土,不数载资尽归一科,反寄食其家。一科妻厌薄之,辞谇使去。一科曰:“微是人无此日,负之不祥”。坚不可。一科妻一日持梃逐西商,一科怒詈。妻亦反詈言:“彼非爱我,眠我色也。我亦非爱彼,利彼财也”。“以财博色,色已得矣,我原无所负于彼;以色博财,财不继矣,彼亦不能资于我。此而不遣,留之何为?”一科益愤,竟抽刀杀妻,先以百金赠西商,而后自首就狱”。又有一人亦携妻出塞,妻病卒,困不能归,且行乞。忽有西商招至肆,赠50金。怪其太厚,固诘其由。西商密语云:“我与尔妇最相眠,尔不知也。尔妇垂殁,私以尔托我,我不忍负于死者,故资尔故里。”此人怒掷于地,竟格斗至讼庭。
在方志中还记载了许多晋商妻子因丈夫外出经商,苦守一生的悲惨事例。如明代永洛人韩玻妻薛氏,玻商于淮以病殁,薛闻讣恸,不欲生。弟媳劝慰说:嫂勿念无后嗣,我生男,即为伯后。薛泣谢,最后孤寡度过一生。清代襄汾县王永珍妻刘氏,永珍贸易江南,客死宿州,刘氏时年二十有三,闻讣哀恸几绝,继念室中无他亲故,子义顺才一岁,遂日机杼为生。子稍长,教读书,刘氏守节二十七载以病终。临汾陈万春妻,年十四嫁万春,十七时万春贸易于外,不知去向。刘氏事翁姑,备极辛苦。临汾樊恪妻张氏,夫殁于商,氏年方二十五,悲夫榇来归,朝夕啼哭。孤子三岁而殁,取侄为子,亦殁。苦节终生如一日。梁昙妻李氏,年十八,夫殁于贾,生子甫二月,妇矢志守节。昙尝植愧于庭,夫殁,妇纺织不离其处。或问其故:此树吾夫所植,见树如见吾夫矣。后抚孤成立,寿八十五岁,其夫所植槐大数围,乡人呼为节孝槐。介休县侯懋功妻贾氏,婚八月,懋功即商于外,四载,客死在云中。榇既归,氏即饮酒未绝,姑力救之。临汾县孙起富妻王氏,富赴京贸易,病故,时氏年二十三岁,子仪二岁,家贫无依,氏坚志守节,针指度日,抚孤成立,三十一年而终。稷山县唐永槐妻程氏,永魁贸易西隆,音讯沓然,存亡未卜,氏矢志诗之,虽冻馁交侵而终生不易其守,殁时年七十六岁。翼城崔氏,张宝成妻,年二十九,夫商西地,卒于途,氏闻讣一痛几绝,每日哭泣,誓不欲生,二十七日觅地自缢。翼城张氏,史左信妻,婚后40日左信即入秦行贾,未几殁于凉州,氏誓不改适,苦节40年。翼城马氏,牛应龙妻,应龙商殁于秦,氏誓不再适。闻喜薛氏,张学优妻,夫贸易河南,遂殁于外,子佩秀甫四岁,氏扰之。翼城王氏,王鸣歧妻,夫服贾山东,因染时症亡,时氏年十九,比夫柩归里,氏哀痛不已,出殡前,自缢于灵前。夏县樊云焕妻王氏,夫贸易五年不返,客死于外,氏年二十二岁,勉慰舅姑委曲承志,守节二十九年卒。
晋商在选择妻子的标准上,以贤德为首,目的是使他们能够集中精力外出经商。如祁县富商乔氏始祖乔贵发,当年在包头经商发迹后,年已30多岁。他如果在包头结婚很容易,包头的姑娘他可任意挑选。但是他想:如果在包头结婚后祖宗坟头无人能代他常去祭祀,因此仍以在原籍找妻子为好。其次,他考虑本人常年外出不在家,需要找一个本分、贤慧的妻子帮他料理家务。乔贵发发迹后,恰巧有一个带一小男孩的年轻程寡妇借住在他的旧居,原来此女年轻时曾与乔贵发有些恋情,借住乔氏旧居后便常去乔氏祖坟代为祭祀,算是对借住房的还报之意。乔贵发见到此女,心想若娶个千金**,不仅需雇人侍候,还担心赚回钱来被她挥霍掉。如果娶了这个小寡妇,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于是便决定与程氏结婚,结果富商娶了个小寡妇。可见乔贵发在婚姻问题上的讲实际与精明之处。
当然,一般来说晋商中的富商大族,其婚姻也是考虑要门当户对。如祁县乔氏在成为富商大族后,其子弟多与另一些富商家族通婚。景字辈乔景僖妻曹氏为富商女,景俨委赵氏为太谷同知赵某女。映字辈乔映霄妻马氏为富商女,乔映奎妻为大德恒票号掌柜之妹,乔映辉续弦为榆次富商常氏女,乔映璜妻马氏为富商马某女,乔映寰妻常氏为榆次富商常氏女,乔映庚妻阎氏为大德通票号经理阎维藩女,乔映南妻曹氏为太谷富商曹氏女。乔氏之女也多嫁富商。如乔是仪女等皆嫁榆次富商常氏,景俨女嫁太谷富商曹氏,景侃女嫁榆次商人书法家赵铁山等。
但是,这些富商大族的婚姻,并不因为有了钱就美满。如祁县乔映霞原配程氏,难产身亡。继娶杨氏,生子健,不久杨氏也去世。一次,映霞在津偶与刘菊秀邂逅相遇。刘氏,天津人,协和医专肄业,护主。映霞在津因微疾入院,刘正在病房实习,二人相识,后成婚,生一子,二人一起生活了五年。因个性不合,时有口角,裂痕越来越大,最后离异。映霞痛不欲生,曾跳楼自杀,致髁骨断裂,终成跛脚。民国10年2月28日《民国画报》第17、18期载有《一封内容复杂的信》,披露了映霞与刘氏的婚姻内情:乔刘二人是1917年经人介绍结识,是年11月20日(农历)结婚,1918年10月30日生一子。刘之情人是美国麻省工大硕士林某。该报还登载了刘林之间的英文通信。但乔刘离婚后,刘并未嫁林,而是嫁给了北京某医生。文章指出:“刘女士本不爱乔,是父母拿财产染她之心,才为势所屈。所以教会的牧师为了财产离经叛道了!堂堂的硕士为了财产变成拆白党了!信教的妇女为了财产坠入地狱了!忠厚的男子为了财产受着痛苦了!财产究竟是好东西呢?还是坏东西呢?还是不会用财产呢?”该文作者结论道:“父母财产不是享福之具,实是取祸之道。有志的男女不应收受父母之遗产,明白的父母,不应将遗产传之子女”。
看来,晋商为了谋利常年外出,给婚姻带来不少问题。特别是经商致富后,婚姻由于财富的关系,家庭生活也不一定美满。
卫子夫因何得到汉武帝垂青呢?
秘诀A:动听的歌声。卫子夫的职业是歌女,歌声如何,虽然史书无载;但是,应该还算动听。我们讲戚夫人大得刘邦赏识之时,特别提到刘邦喜欢功夫嫔妃,才艺嫔妃;汉武帝也是如此的话,这倒成了刘氏家族的一大特点:宠爱才貌双全的女人!
秘诀B:秀美的鬓发。 卫子夫有一头美发,这一点倒是有据可查。我国宋代编纂的一部大型类书《太平御览》卷三百七十三《人事部·鬓》记载了一件事:《史记》曰:卫皇后字子夫,与武帝侍衣得幸。头解,上见其发鬓,悦之,因立为后。但是,《史记》中没有记载这件事。《汉武故事》却也说卫子夫凭一头秀发大得汉武帝欣赏:子夫遂得幸,头解,上见其发美,悦之,纳于宫中。东汉著名文学家张衡在他的名作《西京赋》中也有一句:卫后兴于鬓发。中国男人素爱乌发如云的美女,汉武帝也不能免俗。一头秀发使平民女子卫子夫倍增妩媚,也俘获了大汉王朝最高当权者的心。
秘诀C:别具的小女儿态。卫子夫入宫后,能够延续她在平阳公主家中的好运吗?
事实是,卫子夫入宫一年多,竟然再也没有得到汉武帝的召见,更不要说亲幸了。
这岂非咄咄怪事?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
首先,汉武帝是偶然路过平阳公主家,邂逅歌女卫子夫,一时的魂不守舍稍纵即逝。回到宫中后,后宫佳丽如云,卫子夫自然不那么抢眼了。美人之美,从来都是相对的,在只有十几个美女的平阳公主家,卫子夫才貌出众;但是,到了武帝后宫,要想“三千宠爱在一身”,谈何容易?
其次,宫中制度的限制。妃嫔并不能随意见到皇帝,除了皇帝钦点。因此卫子夫没有机会再次面见汉武帝。
汉武帝与卫子夫的再次相见是什么时候呢?是她入宫一年之后。
当时,汉武帝打算放一批宫女回家。卫子夫一见到汉武帝,马上哭着请求出宫。(入宫岁馀,竟不复幸。武帝择宫人不中用者,斥出归之。卫子夫得见,涕泣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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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梨花带雨的卫子夫,让刘彻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卫子夫出身卑微,她的母亲卫媪只是平阳侯家的奴婢;因此,卫子夫没有阿娇的骄横霸道,却别具小女儿态。那种酸酸甜甜的小爱情比较陈阿娇的爱情麻辣烫,更加让汉武帝动心。
秘诀D:争气的肚子。于是汉武帝再幸子夫,卫子夫也争气,不久就有了身孕。卫子夫怀孕之后,一天比一天更为武帝尊宠。(上怜之,复幸,遂有身,尊宠日隆。)在此之前,阿娇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卫子夫却一连为汉武帝生了三女一男。长子刘据出生之时,汉武帝已经二十九岁,喜得长男,兴奋不已。 卫子夫为武帝添一子,武帝十分喜爱,为此卫子夫被封为皇后。儿子被立为太子,自然她的皇后之位稳重,她的宠幸也达到极点。她如不吃,他必会降下身份哄着她吃;她如不笑,他必会千金买笑。这个男人可能可以把江山不要,只需美人红颜一笑。
这些也许就是卫子夫的成功上位的秘诀吧?!
次王兄韵二首
锦绣胸中富,珠玑笔下生。如何鹿门去,不向玉堂盛。(其一)
卖屋依三阜,开窗对两池。去来谁是主,空锁壁间诗。(其二)
碧云即事
唧唧秋蛩鸣,耿耿秋夜长。简编负初心,枕簟怯新凉。
朝曦入疏牖,宿云散前罔。归欤一叶舟,浩歌听沧浪。
长林场海边道上
海雾晚逾合,海风春更寒。衰须欺薄老,老胆傲惊湍。
业竹人家近,平沙客路宽。明朝应更好,山翠扑征鞍。
答王虞卿邀游山
墨池催胜游,虞卿枉真迹。我行浩无期,君归定何日。
非尤年岁晚,自叹机会失。空烦日卓午,蔬饭满香积。
发绍兴
留滞青春晚,经行此日初。柔条桑著眼,短穗麦生须。
竹外云埋屋,花边水绕渠。个中容我老,肯遗子公书。
冯心岭
地隘山逾峻,人勤俗不奢。时培石上土,更种竹间茶。
接畛田成篆,连筒水溅花。征尘如不到,老我即东家。
代挽前人二首
世德隆周翰,通才压汉儒。花城颂遗爱,榆塞钟成模。
浩穰须君重,论恩协帝谟。匡庐游不及,寒月淡平芜。
反匶逾千里,平生念母慈。烟霞连杰观,星斗下平池。
地胜呈金像,神思伏宝龟。庭前双玉树,昌大可前知。
丁亥冬感怀寄赵章泉三首
楚塞仍多事,章泉阙寄音。由来使狙诈,何意启狼心。
国势时轻重,江流自古今。遥怜杜陵老,对雪几愁吟。
报国知无术,书空竟若何。淮山云惨淡,钟阜石嵯峨。
高孝遗规在,粱陈往鉴多。癙尤徒尔耳,远浦听渔歌。
我屋方茅下,君家闽楚交。鹿门知得计,燕幕未安巢。
涧谷泉堪饮,山田饭可抄。应摧灵寿杖,雪蕊嗅梅梢。
代柬寄当涂大夫王去非
闻道王明府,仁声已四傅。催科能不扰,赋入自争先。
理到顽民服,仁渐黠吏悛。俊良搜士类,疾苦访氓编。
义役颁成制,巫风变昔年。已闻销珥笔,直欲弛蒲鞭。
未可徒宽治,还疑执德偏。碧云江外合,爱助正拳拳。
东阳道旁涵碧亭
四山委苍翠,一沼湛清涟。云飞松竹留,石堕藤萝牵。
泉昔乱丝竹,鸟语赓笑言。斯亭作者谁,挽仰四百年。
栋宇有兴废,篇章足流傅。官道纷往来,此地旷周旋。
乃知造物意,以遗静者便。我来旱暵馀,龟兆坼平田。
攀崖遡源委,石窦鸣涓涓。摩挲两石鱼,变化定何年。
崇禧夜坐
淮浙千万山,兹山钟秀异。山中四时好,雪景更佳耳。
危登俯八荒,岂无超诣士。春游眩红紫,秋赏挹苍翠。
冲寒缭冰崖,问讯世能几。山神出奇观,似慰远来意。
漫空飞六花,匝地掩无秽。颇疑群玉府,飘堕人间世。
又疑姑射仙,与物洗疵疠。意行辄有得,旷望了无际。
便欲呼云车,御风驾六气。举酒酹初平,逍遥聊卒岁。
次刘圣与游土山韵
巨浸邑东南,西北起培塿。意恐七泽翻,遗此镇其后。
我来雪霜降,阳和开岁首。平波十万顷,如镜照妍丑。
尚想雷霆击,水立蛟龙走。微此一抔土,群生鱼鳌久。
山人岂解此,采掇竞薪槱。飞香识早梅,柴门深处遥。
攀条情正浓,催归回鷁首。幽怀殊未惬,陶写赖诗友。
春事甫权舆,重来多载酒。会有不速客,带索老荣叟。
次乐与小儿啖虎脯篇
折臂最小儿,骨聋颡微广。弗说螺蛳步,可以吞大象。
那敢谓其然,且幸日稍长。顾似陶家郎,智识殊不爽。
强令侍师席,跳踉绕函文。胡能辨滋味,舍鱼取熊掌。
但见蔬菓列,攫取如技疗。嘉馈得虎脔,新猎出林莽。
对之懒下箸,杀气犹可想。呼儿食之既,睥睨尚来往。
饕餮我所羞,跌荡或称赏。服猛岂渠能,过奖谢吾党。
深惭如敞帚,有误千金享。
和丹阳徐文度令君
微生叹数奇,衰疾久见面。遥闻乡大夫,今日潘怀县。
列宿罗胸中,可但书万卷。抚宇究衷曲,诛求无俗见。
已多钟子知,且上北面荐。顾以疾自歉,往见身如绊。
缅想沧浪台,吏退足清燕。诗坛建旗鼓,来往纷俊彦。
未修维梓敬,徒起临渊羡。邂逅得披承,英风起衰懦。
靦颜谢不敏,多言几诞谩。归来饬泓颖,秋暑尚严惮。
居然得新诗,大篇惊趣辨。瑟缩缀苦语,缄题寄回便。
何当重扣门,一奏白石粲。
访陈廷瑞有感
间维有常度,曜灵无停辀。翩翩叶辞柯,过眼绿已稠。
弱榦不盈尺,忽已高岑楼。念昔过庭日,朋来悉良俦。
我年未成童,子少无与侔。我质本驾骀,蹇步畏阻修。
子如渥洼驹,猛气已食牛。当时二老人,笑语欢且酬。
门户各有托,宁计才与不。登门如昨日,星纪逾再周。
二老安在哉,体魄归山丘。隔屋闻读书,玉树锵琳球。
呼灯使来前,秀气炯双眸。问之垂九龄,属对解冥搜。
感此伤我心,泪下不可收。来者日已长,逝者挽不留。
其间我与子,能阅几春秋。宁复青衿佩,与子从亲游。
幸子齿犹壮,有母方白头。刷翮凌青霄,足胜负米由。
而我风树悲,耿耿何时休。四十已无闻,过是夫何求。
矧复病日侵,见面良可羞。竹实不疗饥,芰制非寒裘。
躬耕苦勤劳,代耕多悔尤。学仙竟谁成,百年等浮沤。
挽仰天地间,身世真悠悠。时雨涨绿池,好风交平畴。
嘤嘤出谷鸟,泛泛川上鸥。遇景适会心,旷望聊夷犹。 野有犬
野有犬,林有乌。
犬饿得食声咿鸣,乌驱不去尾毕逋。
田舍无烟人迹疏,我欲言之涕泪俱。
村南村北衢路隅,妻唤不省哭者夫,
父气欲绝孤儿扶。夜半夫死儿亦殂,
尸横路隅一缕无。鸟啄眼,
犬衔须,身上那有全肌肤。
叫呼伍伯烦里闾,浅上元不盖头颅。
过者且勿叹,闻者且莫吁。
生必有死数莫逾,饥冻而死非幸欤。
君不见荒祠之中荆棘里,脔割不知谁氏子。
苍天苍天叫不闻,应羡道旁饥冻死。
开禧纪事二首
泥滑滑,仆姑姑,唤晴唤雨无时无。
晓窗未曙闻啼呼,更劝沽酒提壶荐。
年来米贵无酒沽。
婆饼焦,车载板。饼焦有味婆可食。
有板盈车死不晚。君不见比来翁姥尽饥死,
狐狸嘬骨鸟啄眼。
嘲啼鸟
破绔年来未改为,园中啼鸟汝何如。从教解使君侯悟,尔死何由得盖帷。
酬陈子与
门外秋光入句频,门前积雨少来人。利名到底成何事,赢得江硝自在身。
酬傅老
人生不见古无怀,平陆犹成滟滪堆。百岁髑髅能发语,有生非我死非灾。
次韵苏明仲
诗翁名字简思陵,死去人疑化鹤丁。败絮当年犹自拥,褐衣今日可忘情。
答王去非觅柳栽
不惜柔条折赠君,与君分占万象春。祗愁五柳门前景,不称三槐堂里人。
代柬促陈居士归
一棹东游久未归,羞囊应已典春衣。淡烟疏柳鲈鱼市,底事流涎对落晖。
代柬答徐监押
隋堤绿柳洋清流,画舸输君烂漫游。柘荡高湖须老伴,不妨捩柁出湾头。
代柬寄王去非
闻随使使过江东,想见旌旗十里红。多少苍生在寒谷,早吹邹律转春风。
代柬苏佥
七十收身古战场,归来八十更康强。酒阑庭户秋光好,想见诗成一缕香。
代柬谢袁兄
渔樵并舍两相忘,三迳回看久就荒。只有生平真活计,尖胱万面接山光。
悼里中百岁张翁
铭旌一丈袅寒烟,泪逐西风洒道边。纵使后人能百岁,太平谁识靖康年。
得轩即事
上印还家不计年,水光弥望木参天。绿云洞里开书幌,红锦波心洋酒船。
东西罔诸李谋复宏词墓
前朝流派日星明,圣代殊科更策名。遗骨未寒丘垄废,可能宗党不关情。
东阳道中闻杜鹃
万里云山路渺茫,车轮竟日往来忙。凭君一语成归去,知杀儿时射四方。
冬日即事
飞廉不解却丰隆,结就浓阴万里同。须信碧霄无点滓,晓来红日自生东。
读公孙弘卜式儿宽傅
儒雅弘宽世所宗,汗青中介牧羊翁。史家有意君知否,未必文华胜朴忠。
读韩诗和其韵
韩子文同孟氏醇,陈言去尽只天真。君诗费却雕镌力,笔下应夸自有神。
读楼获傅
刘氏难令吕氏安,郦生大义炳如丹。君卿卖友阿王莽,死去何颜见吕宽。
读苏武傅
李陵卫律两降人,大义相规几尽诚。陵语不傅傅卫律,要令千载识交情。
读卫青傅
任侠行权世所诛,将军尚借齿牙馀。古来名将勤招选,底事牢辞不敢居。
奉酬陈居士
高人不作饭牛歌,盍向沧浪具笠蓑。正使同舟欠西了,也胜逐日效秦娥。
奉酬敬亭石隐君
宛陵侍处敬亭山,中有臞仙独闲。賸喜好音来物外,莫令佳句到人间。
感春
隔溪啼鸟弄新音,绕岸蒲牙迸绿簪。花事只今强半在,不妨风雨搅春阴。
过剡溪
青山叠叠水潺潺,路转峰回一又湾。想见雪天元限好,不妨独棹酒船还。
过尤溪
尤溪塘上征人路,记得停骖一解颜。十载重来儿女换,似曾相识有青山。
和陈倅校书惠诗
故交衮衮白头新,倾盖相望有几人。奉诏君应归册府,一蓑我欲老江滨。
和陈校书祈雨有应
一念尤民敢惮烦,肩舆得得款祠坛。莫嫌勺水能多少,自是壶中世界宽。
和陈校书生孙
四海声名陈太丘,元方有子复何尤。他年羔雁成群至,不独丹青诧豫州。
次韵谢范黄中运管二绝
一区闻道宅新成,潇洒真堪寄此生。胸次清冰元自莹,不妨更向生壶盛。
刁坞春回花满枝,沈溪梦断水盈池。遥知吊古经行处,落纸云烟总是诗。
答钟元达觅藉栽二首
红妆翠盖出污涂,水面风吹醉欲扶。逢是凌波有仙种,文君莫讶茂陵姝。
渐点青钱浮水面,犹将素节混沌沙。送君百面风潭上,莫笑原非十丈花。
代挽赵工侍汤氏人三首
傅酣归遗惹天香,折桂重看膝上郎。贝叶经中空世念,菱花镜里谢宫装。
西湖野树上林花,竹乐谁知大尹家。帘幕垂垂人兀坐,金猊香散日西斜。
白莲塘下成新滟,绿柳堤边散密阴。精舍拂云松柏缭,死生何地不娱心。
次李秀喦鹤不溪四诗韵
凄凄寒日洋溪流,猎猎西风送客舟。勇退端为天下计,留行谁为圣王谋。
忠谋衮衮要须殚,几度敷陈舌木乾。夜半会思前席对,天遥毋使此心阑。
少年意气十分强,河广期凭一苇航。老去结庐渔舍畔,笑看凫雁往来忙。
稻粱初熟社醅香,草草杯盘不著行。别后书来烦记取,绿杨堤畔水盈塘。
代梁总挽郑舜举侍郎四首
几度除书下紫宸,从容千骑拥朱轮。圣朝若第循良课,公是当时第一人。
九重虚己竚论思,千载风云彼一时。贝锦谁为当日事,解招空赋昔人诗。
由来乐事在田园,归路无人早著鞭。见一堂中谁是伴,亭亭修竹锁苍烟。
慷慨论交酒一钟,别来木末几西风。归欤拟趁鸡豚社,太息无因见此公。
赋陈太史所筑凌云亭四首
太史曾题仲举舆,子虚赋就压蓬卢。终然不负凌云志,会向蓬莱顶上居。
吏退庭空一迳深,交柯密叶布繁阴。婆娑谁识先生意,恐负当时庛物心。
紫烟飘缈接云霞,亭下连薨十万家。想见当年关尹子,已占柱史入京华。
身自蓬莱顶上来,彩云深处见崔嵬。凭高莫作凌云想,闻说天门有诏华。
北固山望扬州怀古
北固城高万象秋,烟竿一缕认扬州。试乘绿涨三篙水,要见朱帘十里楼。
泪湿宫衣朝雾重,愁薰寒草夕阳浮。隋堤旧事无人问,两两垂杨击客舟。
碧云即事
块坐经年不入山,山僮拍手笑衰颜。登高犹喜心期在,望远还惊目力悭。
云气苍茫自羁旅,烟波飘荡几惸鳏。朝来旧雨添新雨,谁识安危指顾间。
代赋寿宁宗潜邸
圣学家傅自有师,更罗英俊侍经帷。治功尚论唐虞际,政体宁甘汉晋卑。
猥向梁园陪末坐,敢凭尧历记佳期。羞囊已辨诗千首,准拟年年荐寿卮。
代柬寄张端衡
句曲山头白鹤飞,遥怜彩棒正宣威。仙家有喜迎仙吏,客路无尘点客衣。
月澹郊原从犬卧,秋高篱落任鸡肥。子真东野齐名在,莫向西风苦念归。
代书答龚楚州
使君问政及郊扉,病叟何能措一辞。积粟曩生真至计,屯田充国亦良规。
将权可与他人共,德意须令旧壤知。闻说监城有真令,相逢为说每相思。
代谭与可谢石大夫乡饮酒
大夫举酒属青衿,八十衰翁亦许临。要向席间明厚意,敢辞酒半效狂吟。
持身勿使亏名义,学古还须探圣心。元日习乡君解否,须知齿发易駸駸。
代邑士上赵百里
美矣吾邦此大夫,仁中有勇信今无。治侔东里兴乡校,政压西门送女巫。
谋广生员来共学,力排*祀警群愚。一陶风俗成醇厚,千古声名泰华俱。
读张氏义庄画一寄持甫辂院
叔世谁怜族派同,高情真有古人风。宗分大小稽周典,惠匝亲疏比范公。
二顷开端能不吝,一编垂训可无穷。欲书盛事傅千载,预愧衰孱语不工。
奉酬友人登多景楼见怀
云横不断古神州,缥缈河山总戌楼。此地几经人北顾,长江不住水东流。
犬羊万里知离穴,稻蟹三吴正得秋。人事天时多错忤,一杯聊复润吟喉。
奉送诸兄谒府
男邦养士拟侯邦,师师宁分彼一分。明辨正须烦幕府,作成庶不异州庠。
紫金山回连三岛,甘露楼高俯八荒。六代豪华犹在目,停桡毋惜小徜徉。
癸未寄王甥
别时庭户正秋清,划见园林翠织成。吴下余思频刮目,渭阳子岂遂忘情。
堤间飞盖分垂柳,水面浮舟约半萍。乘兴时来共清话,相望能隔几牛鸣。
过兰亭
茂林修竹翠参天,一水西为尚折旋。欲泛羽觞追往事,怅无嘉客继前贤。
短章回寄二三友,胜践堪寻八百年。笑拂苍崖题姓字,为言曾此掬流泉。
和柴监
之之通才不受拘,妙年文史足三馀。司征关市方共二,宴启华堂正乐胥。
锦帐笙歌香雾绕,禅房风月夜窗虚。后生取舍能如此,问信宁非远器欤。
次姜君玉韵且驾北固新居
车来流水马如龙,北上精蓝西复东。雅意只贫山在近,高标谁与子相同。
门开正好来三益,文就何妨送五穷。拟向岩前分半席,可能辟地著邻翁。
门外青山跨伏龙,山头未晓日生东。竹林已喜王戎近,莲社还堪惠远同。
盛事正应符地胜,清才岂必坐诗穷。欲成善颂陪张老,自笑尊前一秃翁。
代柬答合淝苏刑曹兼呈淮西帅同年赵宝谟二首
青衫拟掾袭芳尘,短褐归来理约缗。二纪期君绍先烈,一官投老祗参军。
宦情自与秋光薄,公论犹期岁晚伸。见说宗工好风鉴,荐书何日到严宸。
闻道中原百战馀,遗民亿万企来苏。浪言恢复真疏矣,绝意怀来亦可乎。
北望凄凉皆故土,南来睥睨几狂胡。祗今淝水山川改,寄语元戎盍远图。
和傅侍郎鹿鸣宴韵二首
向来北固萃群英,可但江山擅美名。秀气中间空畚筑,斯文今日遇权衡。
歌成白雪傅新唱,帆饱西风趣去程。会体使君珍重意,不专车军羡桓荣。
先生谠论在延英,早岁金瓯已覆名。自古正人羞枉尺,祗今公论有持衡。
九重闻道将飞韶,一水何妨缓作程。莫笑由家去天远,春来野草亦敷荣。
和淮漕八月十四夜月诗二首
清凉景界限尘纷,玉宇从容静夜分。欲满尚悭今夜月,乍舒还敛北山云。
孤光翻动枝头鹊,馀晕潜驱草际蚊。好处欲言人不解,湛然天宇印心君。
长淮百谷庆西成,万里何妨共此晴。霖雨尚关天下望,月华犹幸晚来明。
要看玉宇清光满,闻道银河北去平。邂逅西风轻借力,夜深桂影更敷荣。
代李居士谒王去非制干三首
家山目断古幽州,百口来归路阻修。丁字无端轻介胃,蝉冠却羡出兜鍪。
箕裘忍坠先人业,甔石谁客子谋。不惜饥寒同一死,南来恐来作北人羞。
侨居无地寄生涯,布袜青鞋着处家。太乙虚舟想莲叶,玄都活计问桃花。
不堪众稚贫为累,坐使孤生发半华。傥许侏儒均赋粟,不妨老子自餐霞。
一来寒谷转春风,百万喁喁说此翁。坐见西州成俗阜,忍令北客尚途穷。
筹边闻道无遗策,幕府流傅已上功。便有细书催入觐,早回生意一言中。
病鹤吟上黄尚书
五湖浩荡平沙暖,病鹤摧颓翅翎短。万里空怀宿昔心,忘机已结沙鸥伴。
华表飞来辽海仙,人间嘉会恰千年。一声嘹唳九关傅,虎豹避易不敢前。
尽推同类游钧天,浮丘王乔相后先。缥缈遗音堕云际,应念沙头苦憔悴。
欲令弱羽更轩昂,共驾飞廉骑六炁。瑶池饮,芝田戏,五湖回首皆尘世。
菰米熟,藕花鲜,五湖秋色正相便。寄声青鸟谢勤拳,摧颓病鹤那能然。
奉送符伯寿尉太平
一年三伏秋后前,大火更借炎官权。竹林仗履北窗眠,君方陆走水行船。
君言半世苦迍邅,一官迟次安且便。瓜时骤及非偶然,今我不往人争先。
交承久宦思田园,侧身东望心悁悁。民情厌旧期改弦,今我不往人烦冤。
左符再下催行轩,欲挽君留胡得焉。君才胡敏性静专,天府四举贤书连。
民淳不假彩棒县,定知学子来差肩。酌君荐藕侑新莲,青白不受污涂迁。
赠君以笔并吴牋,官闲铁砚勤磨研。敬亭山不有臞仙,耕云钓雪老林泉。
养疴预欲知民编,少屈从之古道边。长官报政将朝天,集英唱第吾同年。
賸欲因君寄短篇,有言不尽中勤拳。相逢一笑开初筵,为说故人今白颠。
代赋三十韵呈李果州
退之抗表出潮阳,高风万世为美谈。衡开云气偶然尔,浪占显晦吾所惭。
皇华使者课第一,诏归台省陪朝参。献疏岂止一痛哭,引去自言七不堪。
留行稳几卧不应,一麾出守天西南。利名百念已灰冷,扫除不尽山水贫。
行遍金焦到茅阜,知有佳处须穷探。春花秋叶事已过,惟有山发呈褴衫。
山神颇亦愧岑寂,夜奏万谷笙钟酣。起看琼树绕琳宇,更驰玉马无停骖。
子猷好事古无比,雪中求往固所谙。青鞋直上最高顶,天风缥缈吹楩楠。
两峰相对如拱立,上公衮冕朝子男。群山敛退就平地,减没不见如纪谭。
巨浸东连大洋海,浩荡直与天涯涵。却顾淮源赤山下,仅若覆水盈罃甔。
久留不奈景清绝,山腰下转临深潭。客来客去泉自涌,可能喜笑静中含。
嵌崖往往记遗迹,旧雨剥蚀苔藓篸。客怀感此重太息,学仙便欲老石龛。
痴狂正复自讥笑,旷望聊尔依精蓝。元符旧事不可问,翠微杰观犹耽耽。
有田连阡不输税,饱食岂计皇思覃。渠侬不知游子恨,宾钥屡启雕龙函。
留连信宿苦未厌,一笑相属乐且湛。庞眉道士庸中佼,成书自许窥老聃。
扣门有问不得吐,退自包裹如春蚕。髯李于书颇涉猎,医卜并试仍多婪。
提携瓶酒味苦短,黄独屡荐山肴甘。坐谈衮衮不知晓,林杪忽送钟童{左上今下酉右音}。
人生离别易感怆,况我垂白今毵毵。明朝日出山下路,宿云散飞开晴岚。
君归千骑围昼锦,我留古木缭茅庵。期君再整冲天翼,老我甘作书中蟫。
傲将军歌赠周叔子马帅
君不见细柳将军专号令,壁门不受天子命。又不见隆中将备天下奇,屈致不可就见之。
丈夫意气类如此,达则守官穷守已。斋坛未筑国士去,军令已申美人死。
王翦定须六十万,李牧必遵前日轨。扫门求见齐舍人,魏勃妄庸何足使。
武皇踞厕对卫青,淮南君臣暗欢喜。寥寥古道不复见,后来捷径何纷纷。
炙手傥可热,舐痔未为勤。金珠要结偏奴隶,鈇钺倒置由他人。
傲将军,今无矣。杜预苞苴通贵近,裴度浮沉聊卒岁。两贤屹立尚如斯。
哙等区区焉足计。傲将军,今有之,我得见之喜可知。行年六十未为老,三衙致位官非卑。
毛锥子,毋我欺。妙年手折腾桂林枝,长钥大剑尔胡为。十载安边功,书遍太常旗。
周宣方歌境土复,吉甫已赋明哲诗。诏书星斗烂,驲骑风雷驰。
平生许国心,日莫恐倒施。皂囊九扣阍,山立志不移。
时携一樽酒,山水自娱嬉。傲将军,谁与同。子真已去吴门市,杜陵不见天随翁。
赖有调傥朱,杖履时相从。虎丘山头弄明月,姑苏台上吟清风。
为乐良有极,大义终无穷。谨勿扁舟载西子,有时猎渭占非熊。
跋赵宪唐率更千字文迹
草非草,真非真。柳之骨,颜之筋,欧张瘦硬可通神。众体备,兼众美。
莫臻兴嗣书,无首亦无尾。当年好事人,各欲徇所嗜。
割载同至定,得中固为喜。莫将俗眼看,墨脱字已漫。
当年宝匣中,什袭几岁寒。祗今烟云披,星斗尚阑干。
麟角凤觜毋轻弃,煎胶续弦端有冀。君不见四窗宝此不宝他,固应落笔惊风雨,走龙蛇。
代同游者赋宿云轩呈李果州
君不见流金铄石气如焚。巫祝并祷天不闻。滂霈一雨洗乾坤,肤寸而合山中云。
又不见疾雷契山风助势,八表同昏天地闭。峰头一抹敛归云,赫日当空鬼神避。
祗今岁杪雪霜馀,得向岩前自卷舒。等闲且伴幽人宿,明日春回须雨足。
观瀑布图
仰观山模糊,俯视山历历。见卑不见高,此恨通今昔。
观者笑且言,画手非用力。安知画工心独苦,世上悠悠几人识。
君看白练飞,杳不见来迹。疑从九霄中,直下姿喷激。
六月天无风,大暑铄金石。此景独清凉,飞雪洒石壁。
此岂银河翻,馀派堕空碧。抑岂龙门决,洪波注八极。
方知画者心,不止存目击。山上更有山,去天不盈尺。
丹崖与翠巘,群仙所游息。烟云不可到,日星在几席。
甘露被草木,醴泉出岩隙。流落人间者,万派祗馀沥。
知画岂予能,因画重凄恻。圣贤言外意,未可纸上得。
所以说诗者,要在以意逆。安得画力观山人,共向书中控端的。
过司徒墓
司徒墓,荒冢累累不知数。草中翁仲无复存,垄上牛羊自来去。
想见当时百万松,佳城在处郁葱葱。车马时来卿相子,钟鱼声出梵王宫。
年深事远无留迹,只与耕夫资垦辟。万古同成一窖尘,官爵高卑谁汝识。
和陈倅田妇刈麦韵因解嘲
君不见山东健妇把犁耕,子美为赋兵车行。我赏一读三欢息,尚想青天闻哭声。
又不见峡女生涯城两脚,鬓发飘萧不堪掠。我赏三复负薪篇,亦是子美夔州作。
山东征战苦未平,峡女家贫无{左豆右斗}升。吾邦之俗异于是,赋调不苛闾里宁。
八月诗人歌载绩,馀暇不如同力穑。况复樵枯良易易,自昔民生在勤力。
通守于民情最亲,劳农不惮行侵晨。他日席前须记取,要使深宫识苦辛。
大家说这是蒲松龄写给男性读者看的,所以写的女人各有各的美艳,突出的是女性玩偶功能,夸大女性取悦男性的存在价值,属于精准“讨好”自己和读者群体。
要是按照这套理论,我反倒觉得大部分从男性凝视笔下走出来的女性,没几个真出彩的,一点都不好看。但《聊斋》属实不是这类的。
话又说回来,就算《聊斋》里的女子真是文人做的白日梦,那这梦肯定也算不上什么温柔乡。因为这些女子不同于蒲松龄笔下男性最大的一点,也是让她们变得出彩的一点是,“敢”。
她们可太敢了。
比如在《侠女》篇里面,男主顾生虽然有才,但是家里十分贫穷,又不忍心离开老母亲远行,只能天天在家卖画为生。有天,他碰到了个女孩叫侠女,她家里呢也只有一个聋了的老母亲,比自己家还穷,养家糊口也全靠这个女孩子。
顾母知道后,心思一动,说要不咱两家一起过吧?
而侠女是怎么表现呢?
她先是看见陌生男子不害羞、不回避,“意凛如也”,态度十分冷峻。而当顾母劝说嫁到我们家时,侠女“默然,意疏不乐”,在父母命、媒妁言的时代称得上相当有主见了,身体力行告诉你,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如果只到这,故事还没那么惊奇,接着笔锋一转,原来侠女是背负着杀父之仇的,所以她孤身带着母亲隐姓埋名,卧薪尝胆。等侠女母亲一去世,她了无牵挂,立刻千里寻迹,手刃仇敌。
这个行为本身就够酷了,结果大仇得报,她又感念顾生家的恩德,决定为顾家生个孩子延续香火。孩子生下来,她“功成身退”,飘然而去,不知所往。
在那个时代,生育是女性一个人的事,其中不仅包括“生”,更重要的还有“育”。而侠女竟然惊世骇俗地说出,“能为君生之,不能为君育之”。 对她来说,“生育”不是男性对女性压迫产生的结果,而是自己在对顾生心存爱慕的基础上,自主选择对顾生报恩的行为。
我小时候看不懂这故事,大了之后再看只能惊呼,牛啊姐姐,这是什么自由意志的完胜啊。
《鲁公女》篇其实对这些女子的行为说得很明白:“生有拘束,死无拘束”。
聊斋里的女性大部分是鬼啊妖啊仙啊的,尽管确实是因为她们已经死过了,所以看起来不受拘束,行为开放大胆,全凭自己喜好,但我们在她们身上看到的还是人性的部分,是一个个飞蛾扑火,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这要是不出彩还有什么故事人物能出彩?
那些所谓“聊斋里的女性看似自由,其实她们的存在是为了突出男性的存在,因为她们补偿了男性的尊严和失落”一类的论调一看就是没看完全部的《聊斋》。
《聊斋》里确实有好多比如,落魄书生幸得美艳女妖相助,考取功名,家业兴旺之类的故事。但这种故事实则全是女性相对聪明、强势能干,男性要么软弱,要么颓唐,形象都不怎么正面。这无形中就把“拯救者”的角色安置在了女性身上,对比同时期大部分故事都还是“才子佳人”那一套,女性永远等待着被救赎,好多了。
不过蒲松龄也写了一些正面的男性角色,比如大家都熟悉的《席方平》篇。故事里的席方平在父亲冤死之后,灵魂飘到阴间为父伸冤,在地府中遭到鬼差与阎王的欺凌拷打,受尽折磨,仍不改初心。终于他的孝心被二郎神赞识,席父起死回生,席家也最终富裕起来。
可是这故事看得我极其不爽,席方平在阴间地府大骂不公,各种影射现实,我以为他要开始反叛崛起了,毕竟都这么惨了,承受这么多酷刑了,可以觉醒喊出“敢教日月换新天”了。结果我等到最后发现还是等二郎神出现给他做主,二郎神审案用的还是阴间地府那套程序,这算哪门子的变好,该不公的依然不公,只不过是你自己得到了庇护,这时代的不公落到了别人头上。
后来我想明白了,蒲松龄笔下男性的反叛和女性的反叛根本不是一回事。即便是宁采臣这样慷慨、品行端正的男子,最后还是逃不开封建礼教那一套,再喜欢聂小倩也要纳妾,还得生儿子。可聊斋里数不清的女鬼女妖,她们的离经叛道全是对社会本质上“男尊女卑”“贞洁烈女”“存天理灭人欲”的驳斥,做的是“反叛制度” 的事,说的是“吾所选,愿赌服输”的话。
我在聊斋里有一个特别喜欢的故事,《缢鬼》。
《缢鬼》都不能算一个故事,讲范生住旅馆,点着蜡烛看见一个**从内屋出来梳妆打扮,他一边困惑一边推测这女人要做什么,等**梳妆好,掏出一根绳子,从容赴死,自缢了。
没头没尾的故事,范生跟这个**根本没有关系,他在故事里只是一个观察者。
但就是这个视角让这个故事在聊斋变得独特起来。这个**是谁?据店主后来跟范生回忆他儿媳曾经就自缢在那个房间。那如果是她,为什么要死呢?又为什么梳妆打扮得像要去约会一样赴死呢?
蒲松龄全部篇幅都用来描述这个女人梳妆的过程了,简直像**里的慢镜头特写,烛光摇曳着,先打开箧奁,再怎样髻,怎样簪,怎样掩衣襟。
在蒲松龄其他的故事里,鬼是可以和人对话的,但这个**鬼没有,她和范生毫无交流,只自顾自做事,换句话说,她没有“被看见”的欲望,她不在乎,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也不想上纲上线说这是蒲松龄具有了某种存在主义的现代意识,只是这个设定太让我觉得有趣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子拥有这么从容的赴死心态呢?在怜惜她之外,还多了那么一丝敬叹。
我曾经看到一个对这些聊斋女子无比感性的评价,“美丽且缥缈”。
唐时有士人刘积中,居长安附近的一个庄子,其妻病重多日,刘辗转难眠。
此日夜,“忽有妇人白首,长才三尺,自灯影中出”,对刘说:“夫人的病只有我能治,为什么不乞求我呢?”
刘积中素有胆量,不信鬼神,大声呵斥。那妇人见此,说:“别后悔!”遂消失不见。
转天其妻病势更重,刘悲伤不已。入夜后,他突然想起昨晚自灯影中而出的白发妇人,抱着一试的心态,在灯下乞求。妇人果然又出现,身高三尺,取一杯茶水,口中念念有词,叫刘给妻子灌下,病痛果然消失。刘家夫妇大喜,拜谢不已。
后来,白发妇人动不动就现身刘家,周围人渐渐也习惯了。
一年后,妇人再次现身,说:“我家有女,快成年,烦请您帮忙给她找个丈夫。”
刘笑道:“人鬼相隔,路有不同,真的难以满足你的愿望。”
妇人说:“你只要以上好的桐木雕刻为人形就可以了。”
刘只好答应,用桐木雕刻了一个木头人,当天夜里那木人便不知踪迹。刘正思量着,妇人又自灯影中出来:“烦劳你们夫妇到我那里去一下,参观参观孩子们的新房,看看还差什么,若可以,明天我派车辆相迎。”
刘心中无奈。转天傍晚,刘家夫妇感到心神恍惚,这时候听到有人通报,说有马车停在大门外。刘家夫妇上马车,行至一处,灯火通明,仆从列队,状若豪门。
那妇人“引刘至一厅,朱紫数十,有与相识者,有已殁者,各相视无言。妻至一堂,蜡炬如臂,锦翠争焕,亦有妇人数十,存殁相识各半,但相视而已”。说的是,刘家夫妇来到一个大厅,里面坐着不少人,他们战栗地发现,这些人有的陌生,有的认识。认识的,有的竟是死去的人。大家相视无言。
刘妻被叫到新房,里面蜡烛如臂,锦帐叠翠,妇女数十,生死者也各一半。
刘家夫妇转了一圈儿,越来越感到阴森,拜求告辞,白发妇人也不说话,唯笑而已。及至五更,刘家夫妇在恍惚中回到家了。
过了几个月,白发妇人再次出现,说:“我家女儿就托付给您了。”
刘积中这一次怒了,用枕头击之,说:“恶鬼!安敢如此扰人?”
妇人随枕而灭。
当天夜里,刘妻旧病复发。刘只得再次乞求,但那白发女鬼却没出现。没两天,刘妻就病重去世了。随后刘的妹妹也得了跟嫂子一样的病,心痛不已。刘大恐,欲搬家躲避,但更怪异的事出现:家中的一切东西都仿佛被死死地粘在原处,哪怕是一只鞋也拿不起来。刘更恐,请法师驱鬼,但了无成效。
这一日,刘积中正在翻药方,婢女小碧从外面进来,垂手缓步,不像女孩,喊刘小名:“刘四!记得以前的事吗?省躬我最近从泰山回来,路逢夜叉抓着你妹妹的心肝在空中飞行,我设法夺之。”于是举袖,袖内生风,直冲帘障,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刘大惊。省躬,即杜省躬,与他一起考中进士,如何记不得?
只是他怎么附体于小碧身上?刘积中遂请之入堂,“小碧”与刘积中对坐,共忆往事,举止笑语与杜省躬别无二样。过了一会儿,“小碧”说:“我还有事,不能久留。”执刘手潸然泪下,刘也悲伤不已。随后“小碧”倒地,及觉来,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自此后,刘的妹妹也安然无恙了。
故事中,除白发妇人惊现灯影中外,最令人震恐的桥段是刘家夫妇去那妇人宅中所看到的众死人的场面。故事最后,峰回路转,在老友的帮助下,刘家妹妹化险为夷,但其妻子却再没活过来。
故事在最后,点明是夜叉作怪。
夜叉是佛教中的形象,相貌凶恐至极,一说为护法神之一,又说为作孽之人下地狱后所化。细说来,夜叉分为地夜叉与飞天夜叉两大类,后者的特点是善于飞行,一如本故事中的夜叉。
夜叉虽然可以幻化为人形,但在飞的时候,却只能恢复原形。这是有依据的。段成式有位朋友叫丘濡,据他说,汝州旁县,在德宗贞元年间(公元785年~805年),走失了一名少女。几年后才还家,告诉家人自己被一化为美男的夜叉掠到一古塔上,“经年,女伺其去,窃窥之,见其腾空如飞,火发蓝肤,磔磔耳如驴焉,至地乃复人矣……”按少女的目击,“其物在空中不能化形”。
上面说到的是飞天夜叉。那么地夜叉呢?
江南有吴生,曾游会稽即现在的浙江绍兴,邂逅一刘氏女,姿容艳绝,温柔可人,遂纳为妾。中间的生活可以忽略不计。只说几年之后,吴生为官,赴雁门郡即山西太原北部的一座县城赴任。刘美人最初以温柔著称,但到北方后,性格大变,十分暴烈。一天,部下送来一头鹿。在吴生窥视下,刘美人来到庭中,双目圆睁,容貌大变,裂鹿而食。当吴生招呼人持兵器而来时,刘美人赫然化为夜叉奔走而去。
实际上,在唐人看来,夜叉即厉鬼。前面写到的望苑驿厉鬼,从其体貌特征看,极有可能就是夜叉。
很多时候,虽然鬼怪并称,但两者形态完全不同。鬼,为死人所化;怪,亦妖或精,是动、植物或其他物件受天地灵气而修炼成人形。下面的乌郎与黄郎,跟刘积中故事中的夜叉一样,也幻化出于灯影,但已经属于精妖作怪。
汾州有姚司马,宅旁傍小溪,有二女去垂钓,天色晚,仍无收获,收竿之际,忽觉鱼竿发坠,各钓上一条东西,一个像鳣鱼而身上有毛,一个若鳖鱼而头上长腮(“若鳣者而毛,若鳖者而腮”)。二女觉得好玩,就将其带回家,养于池中。
几天过去,家人发现二女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半年后,她们的病已是很重了。一天晚上,姚家人在灯下玩牌,“忽见二小手出灯影下,大言曰:‘乞一钱。’”
家人惊,因而呵斥。
此时,灯影下又传来声音:“我是你家女婿,安敢无礼!”
那二怪一叫乌郎,一称黄郎,常自灯影下伸出手来与姚家人嬉戏。
当时,大臣杨元卿任汾州刺史。依此来看,上面的故事应发生在唐宪宗元和十三年(公元818年)以后。前一年,李愬雪夜入蔡州,平息了淮西藩镇之叛。叛乱平息后,时任左金吾卫将军的杨元卿向皇帝说:“淮西甚有珍宝,我深知,若派我去,一定会给您带回很多来。”
宪宗答:“我平息藩镇之乱,是为使国家统一,并为民除害。今贼已平,我心中的愿景已达成,你就不必再提什么珍宝的事了。”
随后,贬杨元卿为汾州刺史……
姚司马在杨元卿幕府中做事,二人有旧交。姚司马将家中的凶怪之事告诉了杨元卿,后者利用自己的关系从长安请来了一个叫瞻的法师。
瞻法师善除魅去病,在长安很有名。到汾州姚司马家,看到二女后,直呼:“凶怪已作孽多时!”
随即布置法坛,以绳为界,烧符扬剑,又设血食与酒,以诱其怪。
夜半时分,姚司马庭院中,突然出现一只黑影,形如牛,欲喝所设之酒。瞻法师挥剑刺之,其物血流如注。瞻法师带人循血追赶,到后屋墙角,见一黑物,身上有毛,喘气不已,正所谓乌郎。当即用火焚之,大女遂病愈。
当夜,外面风雨交加,门庭之外似有哀声。
次女依旧在病中。瞻法师来到该女面前,“瞻偶见其衣带上有一皂袋子,因令侍奴婢解视之,乃小龠也。遂搜其服玩,龠勘得一篑,篑中悉是丧家搭帐衣,衣色唯黄与皂耳”。瞻法师偶见次女衣带上有个袋子,解开看,是一支殡葬时用的龠笛。搜寝室,发现一个筐,里面装的竟全是丧衣,衣色有**与黑色两种。
瞻法师将归京城。
因为按他的说法,另一妖魅黄郎已隐匿,不易捉拿。
姚司马次女的病虽见好,但仍没有完全康复。一年后,姚司马罢职入长安,第一个就去拜访了瞻法师,求其将次女的病彻底治好。瞻法师也表示时机已到,于是面向汾州,闭目念咒。
十天后,远在汾州的姚司马次女的臂上肿胀如瓜。
瞻法师在长安用针凌空虚刺,姚司马次女臂上之肿块淌出黄血,滴到地上,慢慢形成一异形,似鱼非鱼,扭动不止。家人拿盆覆盖,再用泥糊住缝隙。三天后打开,其怪如铁,不再动,家人用油煎杀。
它就是黄郎吧。
到最后,我们也不知道乌郎与黄郎是什么所化。
相比之下,黄郎似更狡猾,或者说道行更深一些,居然藏到了女孩的皮肤里。从这个细节看,似乎是蚂蟥一类的东西成精。但按最初的描述,它们又有鳃有毛,终令人坠五里雾。
第五回 游幻境指迷十二钗 饮仙醪曲演红楼梦
第四回中既将薛家母子在荣府内寄居等事略已表明,此回则暂不能写矣
如今且说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 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 便是宝玉和黛玉二人之亲密友爱处,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 ,年岁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而且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 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 亦多喜与宝钗去顽 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宝钗却浑然不觉那宝玉亦在孩提之间, 况自天性所禀来的一片愚拙偏僻,视姊妹弟兄皆出一意,并无亲疏远近之别其中因与黛玉同随贾母一处坐卧,故略比别个姊妹熟惯些既熟惯,则更觉亲密 , 既亲密,则不免一时有求全之毁,不虞之隙这日不知为何,他二人言语有些不合起来,黛玉又气的独在房中垂泪,宝玉又自悔言语冒撞,前去俯就,那黛玉方渐渐的回转来 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 是日先携了贾蓉之妻,二人来面请贾母等于早饭后过来,就在会芳园游顽,先茶后酒,不过皆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别样新文趣事可记
一时宝玉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生哄着,歇一回再来贾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宝叔随我这里来"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 , 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
当下秦氏引了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 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
世事洞明皆学问, 人情练达即文章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 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宝玉点头微笑有一个嬷嬷说道:"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秦氏笑道:"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 虽然与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个还高些呢"宝玉道: "我怎么没见过你带他来我瞧瞧"众人笑道:"隔着二三十里,往那里带去,见的日子有呢 "说着大家来至秦氏房中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宝玉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
嫩寒锁梦因春冷, 芳气笼人是酒香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秦氏笑道: "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说着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秦氏便分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那宝玉刚合上眼, 便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宝玉在梦中欢喜,想道:"这个去处有趣, 我就在这里过一生,纵然失了家也愿意,强如天天被父母师傅打呢"正胡思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宝玉听了是女子的声音歌声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人来,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有赋为证: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
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
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
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
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
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
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
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
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
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
美也!
宝玉见是一个仙姑,喜的忙来作揖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那里来,如今要往那里去也不知这是何处,望乞携带携带"那仙姑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 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今忽与尔相逢,亦非偶然此离吾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新填< < 红楼梦>>仙曲十二支,试随吾一游否"宝玉听说,便忘了秦氏在何处,竟随了仙姑, 至一所在,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 ,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宝玉看了,心下自思道:"原来如此但不知何为`古今之情',何为`风月之债'从今倒要领略领略"宝玉只顾如此一想,不料早把些邪魔招入膏肓了当下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烦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游玩游玩, 不知可使得"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贮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尔凡眼尘躯,未便先知的"宝玉听了,那里肯依,复央之再四仙姑无奈,说:"也罢,就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了"宝玉喜不自胜,抬头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对联写的是: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宝玉看了,便知感叹进入门来,只见有十数个大厨,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 皆是各省的地名 宝玉一心只拣自己的家乡封条看,遂无心看别省的了只见那边厨上封条上大书七字云:"金陵十二钗正册"宝玉问道:"何为`金陵十二钗正册'"警幻道: "即贵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宝玉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 如今单我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孩子呢"警幻冷笑道:"贵省女子固多,不过择其紧要者录之下边二厨则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宝玉听说,再看下首二厨上,果然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又一个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宝玉便伸手先将"又副册"厨开了,拿出一本册来,揭开一看,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 又非人物,也无山水,不过是水墨ч染的满纸乌云浊雾而已后有几行字迹, 写的是: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
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宝玉看了,又见后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
堪羡优伶有福, 谁知公子无缘宝玉看了不解遂掷下这个,又去开了副册厨门, 拿起一本册来, 揭开看时,只见画着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后面书云: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
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宝玉看了仍不解便又掷了,再去取"正册"看 , 只见头一页上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言词,道是: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玉带林中挂, 金簪雪里埋宝玉看了仍不解待要问时,情知他必不肯泄漏,待要丢下,又不舍遂又往后看时,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也有一首歌词云: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后面又画着两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 ,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也有四句写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
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后面又画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其词曰: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展眼吊斜晖, 湘江水逝楚云飞后面又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断语云: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后面忽见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后面便是一所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经独坐其判云:
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后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 :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 哭向金陵事更哀后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其判云: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后面又画着一盆茂兰,旁有一位凤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后面又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宝玉还欲看时, 那仙姑知他天分高明,性情颖慧,恐把仙机泄漏,遂掩了卷册,笑向宝玉道:"且随我去游玩奇景,何必在此打这闷葫芦!"
宝玉恍恍惚惚, 不觉弃了卷册,又随了警幻来至后面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 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 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 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一见了宝玉,都怨谤警幻道:"我们不知系何` 贵客',忙的接了出来!姐姐曾说今日今时必有绛珠妹子的生魂前来游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这浊物来污染这清净女儿之境"
宝玉听如此说,便吓得欲退不能退,果觉自形污秽不堪警幻忙携住宝玉的手,向众姊妹道: "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荣府去接绛珠,适从宁府所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吾云:`吾家自国朝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传流,虽历百年,奈运终数尽,不可挽回者 故遗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其中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生性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恐无人规引入正幸仙姑偶来,万望先以情欲声色z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 '如此嘱吾,故发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终身册籍,令彼熟玩, 尚未觉悟,故引彼再至此处,令其再历饮馔声色之幻,或冀将来一悟,亦未可知也"
说毕, 携了宝玉入室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宝玉遂不禁相问警幻冷笑道: "此香尘世中既无,尔何能知!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宝玉听了,自是羡慕而已大家入座,小丫鬟捧上茶来 宝玉自觉清香异味,纯美非常,因又问何名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 此茶名曰`千红一窟'"宝玉听了,点头称赏因看房内,瑶琴,宝鼎,古画,新诗,无所不有,更喜窗下亦有唾绒,奁间时渍粉污壁上也见悬着一副对联,书云:
幽微灵秀地, 无可奈何天宝玉看毕,无不羡慕因又请问众仙姑姓名: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少刻,有小丫鬟来调桌安椅, 设摆酒馔真是: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说那肴馔之盛 宝玉因闻得此酒清香甘冽,异乎寻常,又不禁相问警幻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 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ш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宝玉称赏不迭
饮酒间, 又有十二个舞女上来,请问演何词曲警幻道:"就将新制<<红楼梦>>十二支演上来"舞女们答应了,便轻敲檀板,款按银筝,听他歌道是:
开辟鸿蒙方歌了一句,警幻便说道:"此曲不比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必有生旦净末之则, 又有南北九宫之限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若非个中人,不知其中之妙料尔亦未必深明此调若不先阅其稿,后听其歌,翻成嚼蜡矣"说毕,回头命小丫鬟取了<<红楼梦>>原稿来,递与宝玉宝玉接来,一面目视其文,一面耳聆其歌曰:
< <红楼梦引子>>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 寂寥时,试遣愚衷因此上,
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
[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 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 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宝玉听了此曲, 散漫无稽,不见得好处,但其声韵凄惋,竟能销魂醉魄因此也不察其原委,问其来历,就暂以此释闷而已因又看下道:
[恨无常]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眼睁睁,把万事全抛荡悠悠,把芳魂消耗望家乡,路远山高故向爹娘梦里相寻告:儿命已入黄泉,天伦呵,须要退步抽身早!
[分骨肉]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乐中悲]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世难容]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喜冤家]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荡贪还构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虚花悟]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把秋捱过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道, 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聪明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留余庆]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晚韶华]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锈帐鸳衾只这带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好事终]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收尾飞鸟各投林]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歌毕, 还要歌副曲警幻见宝玉甚无趣味,因叹:"痴儿竟尚未悟!"那宝玉忙止歌姬不必再唱,自觉朦胧恍惚,告醉求卧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之中 ,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 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正不知何意,忽警幻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污纨э与那些流荡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为饰,又以`情而不*'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 , 知情更*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也吾所爱汝者, 乃天下古今第一*人也"
宝玉听了,唬的忙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懒于读书,家父母尚每垂训饬,岂敢再冒 ` *'字况且年纪尚小,不知`*'字为何物"警幻道:"非也*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者, 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滥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 ` 意*'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今既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以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将门掩上自去
那宝玉恍恍惚惚, 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儿女之事,难以尽述至次日,便柔情缱绻, 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因二人携手出去游顽之时,忽至一个所在,但见荆榛遍地, 狼虎同群,迎面一道黑溪阻路,并无桥梁可通正在犹豫之间,忽见警幻后面追来,告道:"快休前进,作速回头要紧!"宝玉忙止步问道:"此系何处"警幻道:"此即迷津也深有万丈,遥亘千里,中无舟楫可通,只有一个木筏,乃木居士掌舵,灰侍者撑篙, 不受金银之谢,但遇有缘者渡之尔今偶游至此,设如堕落其中,则深负我从前谆谆警戒之语矣"话犹未了,只听迷津内水响如雷,竟有许多夜叉海鬼将宝玉拖将下去 吓得宝玉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吓得袭人辈众丫鬟忙上来搂住,叫: "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
却说秦氏正在房外嘱咐小丫头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忽听宝玉在梦中唤他的小名,因纳闷道:"我的小名这里从没人知道的,他如何知道,在梦里叫出来"正是:
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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