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褚人获
张公谨仗义全朋友 秦叔宝带罪见姑娘
词曰:
云翻雨覆,交情几动穷途哭。惟有英雄,意气相孚自不同。
鱼书一纸,为人便欲拼生死。拯厄扶危,管鲍清风尚可追。
调寄“减字木兰花”
交情薄的固多,厚的也不少。薄的人富贵时密如胶漆,患难时却似搏沙,不肯拢来。若侠士有心人,莫不极力援引,一纸书奉如诰敕;这便是当今陈雷,先时管鲍。顺义村到幽州只三十里路,五更起身,平明就到了。公谨在帅府西首安顿行李,一面整饭,就叫手下西辕门外班房中,把二位尉迟老爷请来。这个尉迟,不是那个尉迟恭,乃周相州总管尉迟迥之族侄,兄弟二人,哥哥叫尉迟南,兄弟叫尉迟北,向来与张公谨通家相好,现充罗公标下,有权衡的两员旗牌官。帅府东辕门外是文官的官厅,西辕门外是武弁的官厅,旗牌听用等官,只等辕门里掌号奏乐三次,中军官进辕门扯旗放炮,帅府才开门。尉迟南、尉迟北戎服伺候,两个后生走进来叫:“二位爷,家老爷有请。”尉迟南道:“你是张家庄上来的么?”后生道:“是。”尉迟南道:“你们老父在城中么?”后生道:“就在辕门西首下处,请二位老爷相会。”
尉迟南吩咐手下看班房,竟往公谨下处来。公谨因尉迟南兄弟是两个金带前程的,不便与他抗礼,把叔宝、金、童藏在客房内,待公谨引首,道达过客相见,才好来请。张公谨、史大奈、白显道三人正坐,兄见尉迟兄弟来到,各各相见,分宾主坐下。尉迟南见史大奈在坐,便开言道:“张兄今日进城这等早,想为史同袍打擂台日期已完,要参谒本官了。”公谨道:“此事亦有之,还有一事奉闻。”尉迟南道:“还有什么见教?”公谨衣袖里取出一封书来,递与尉迟昆玉,接将过来拆开了,兄弟二人看毕道:“啊,原来是潞州二贤庄单二哥的华翰,举荐秦朋友到敝衙门投文,托兄引首。秦朋友如今在那里?请相见罢了。”公谨向客房里叫:“秦大哥出来罢!”豁琅琅的响将出来。童环奉文书,金甲带铁绳,叔宝坐着虎躯,扭锁出来。尉迟兄弟勃然变色道:“张大哥,你小觑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单二哥的华翰到兄长处,因亲及亲,都是朋友,怎么这等相待!”公谨陪笑道:“实不相瞒,这刑具原是做成的活扣儿,恐贤昆玉责备,所以如此相见,倘推薄分,取掉了就是。”尉迟兄弟亲手上前,替叔宝疏了刑具,教取拜毡过来相拜道:“久闻兄大名,如春雷轰耳,无处不闻,恨山水迢遥,不能相会。今日得见到此,三生有幸。”叔宝道:“门下军犯,倘蒙题携,再造之恩不浅。”尉迟南道:“兄诸事放心,都在愚弟身上。此二位就是童佩之、金国俊了。”二人道:“小的就是童环、金甲。”尉迟南道:“皆不必太谦,适见单员外华翰上亦有尊字,都是个中的朋友。”都请来对拜了。尉迟南叫:“佩之,桌上放的可就是本官解文么?”佩之答道:“就是。”尉迟南道:“借重把文书取出来,待愚兄弟看里边的事故。待本官升堂问及,小弟们方好答应。”重环假小心道:“这是本官铃印弥封,不敢擅开。”尉迟南道:“不妨。就是钉封文书,也还要动了手。不过是个解文,打开不妨?少不得堂上官府,要拆出必得愚兄弟的手,何足介意。”公谨命手下取火酒半杯,将弥封润透,轻轻揭开,把文书取出。尉迟兄弟开看了,递还童环,吩咐照旧弥封。
只见尉迟南嘿然无语。公谨道:“兄长看了文书,怎么嘿嘿沉思?”尉迟南道:“久闻潞州单二哥高情厚谊,恨不能相见,今日这椿事,却为人谋而不忠。”秦叔宝感雄信活命之恩,见朋友说他不是,顾不得是初相会,只得向前分辩:“二位大人,秦琼在潞州,与雄信不是故交,邂逅一面,拯我于危病之中,复赠金五百还乡。秦琼命蹇,皂角林中误伤人命,被太守问成重辟,又得雄信尽友道,不惜千金救秦琼,真有再造之恩。二位大人怎么嫌他为人谋而不忠?”尉迟南道:“正为此事。看雄信来书,把兄荐到张仁兄处,单员外友道已尽。但看文书,兄在皂角林打死张奇,问定重罪,雄信有回天手段,能使改重从轻,发配到敝衙门来。吾想普天下许多福境的卫所,怎么不拣个鱼米之乡,偏发到敝地来?兄不知我们本官的利害,我不说不知。他原是北齐驾下勋爵,姓罗名艺,见北齐国破,不肯臣隋,统兵一枝,杀到幽州,结连突厥可汗反叛。皇家累战不克,只得颁诏招安,将幽州割与本官,自收租税养老,统雄兵十万镇守幽州。本官自恃武勇,举动任性,凡解进府去的人,恐怕行伍中顽劣不遵约束,见面时要打一百棍,名杀威棒。十人解进,九死一生。兄到此间难处之中。如今设个机变:叫佩之把文书封了,待小弟拿到挂号房中去,吩咐挂号官,将别衙门文书掣起,只把潞州解文挂号,独解秦大哥进去。”
众朋友闻尉迟之言,俱吐舌吃惊。张公谨道:“尉迟兄怎么独解秦大哥进去?”尉迟南道:“兄却有所不知。里边太太景是好善,每遇初一月半,必持斋念佛,老爷坐堂,屡次叮嘱不要打人。秦大哥恭喜,今日恰是三月十五日。倘解进去的人多了,触动本官之怒,或发下来打,就不好亲目了。如今秦大哥暂把巾儿取起,将头发蓬松,用无名异涂搽面庞,假托有病。童佩之二位典守者,辞不得责,进帅府报禀,本人选中有病。或者本官喜怒之间,著愚兄下来验看,上去回复果然有病,得本官发放,讨收管,秦大哥行伍中,岂不能一枪一刀,博一个衣锦还乡?只是如今早堂,投文最难,却与性命相关,你们速速收拾,我先去把文书挂号。”
尉迟二人到挂号房中,吩咐挂号官:“将今日各衙门的解文都掣起了,只将这潞州一角文书挂号罢。”挂号官不敢违命,应道:“小官知道了。”此时掌号官奏乐三次,中军官已进辕门。叔宝收拾停当,在西辕门伺候,尉迟二人将挂过号的文书,交与童环,自进辕门随班放大炮三声,帅府开门。中军官、领班、旗鼓官、旗牌官、听用官、令旗手、捆绑手、刀斧手,一班班,一对对,一层层,都进帅府参见毕,各归班侍立府门首。报门官报门,边关夜不收马兵官将巡逻回风人役进,这一起出来了,第二次就是供给官,送进日用心红纸和饮食等物。第三次就是挂号官,捧号簿进帅府,规矩解了犯人,就带进辕门里伺候。挂号官出来,却就利害了:两丹墀有二十四面金锣,一齐响起。一面虎头牌,两面令字旗,押著挂号官出西首角门,到大门外街台上。执旗官叫投文人犯,跟此牌进。童环捧文书,金甲带铁绳,将叔宝扭锁带进大门,还不打紧;只是进仪门,那东角门钻在刀枪林内。到月台下,执牌官叫跪下。东角门到丹墀,也只有半箭路远,就像爬了几十里峭壁,喘气不定。秦叔宝身高丈余,一个豪杰困在威严之下,只觉的身子都小了,跪伏在地,偷眼看公坐上这位官员:
玉立封侯骨,金坚致主心。发因忧早白,谋以老能沉。
塞外威声远,帷中感士深。雄边来李牧,烽火绝遥岑。 须发斑白,一品服,端坐如泰山,巍巍不动。罗公叫中军,将解文取上来。中军官下月台取了文书,到滴水檐前,双膝跪下。帐上官将接去,公座旁验吏拆了弥封,铺文书于公座上。罗公看潞州刺史解军的解文,若是别衙门解来的,打也不打与就发落了。潞州的刺史蔡建德,是罗公得意门生。这罗公是武弁的勋卫,怎么有蔡建德方印文官门生?原来当年蔡建德曾解押幽州军粮违限,据军法就该重处,罗公见他青年进士,法外施仁,不曾见罪。蔡建德知恩,就拜在罗公门下。今罗公见门生问成的一个犯人,将文书看到底,看蔡建德才思何如,问成的这个人,可情真罪当。亲看军犯一名秦琼,历城人。触目惊心,停了一时,将文书就掩过了,叫验吏将文书收去,誉写入册备查,吩咐中军官:“叫解子将本犯带回,午堂后听审。”童环、金甲,听得叫他下去,也没有这等走得爽利了,下月台带铁绳往下就走。
此时张公谨、史大奈、白显道,都在西辕门外伺候,问尉迟道:“怎么样了?”尉迟道:“午堂后听审。”公谨道:“审什么事?”尉迟南道:“从来不会有这等事,打与不打就发落了,不知审什么事?”公谨道:“什么时候?”尉迟南道:“还早。如今闭门退堂,尽寝午膳,然后升堂问事,放炮升旗,与早堂一般规矩。”公谨道:“这等尚早,我们且到下处去饮酒压惊。出了辕门,卸去刑具,到下处安心。只听放炮,方来伺候未迟。”
却说罗公发完堂事,退到后堂,不回内行。叫手下除了冠带,戴诸葛巾,穿小行衣,悬玉面囗带,小公座坐下。命家将问验吏房中适才潞州解军文书,取将进来,到后堂公座上展开,从头阅一遍,将文书掩过。唤家将击云板,开宅门请老夫人秦氏出后堂议事。秦氏夫人,携了十一岁的公子罗成,管家婆丫环相随出后堂。老夫人见礼坐下,公子待立。夫人闻言道:“老爷今日退堂,为何不回内衙?唤老身后堂商议何事?”罗公叹道:“当年遭国难,令先兄武卫将军弃世,可有后人么?”夫人闻言,就落下泪来道:“先兄秦彝,闻在齐州战死。嫂嫂宁氏,止生个太平郎,年方三岁,随任在彼,今经二十余年,天各一方,朝代也不同了,存亡未保。不知老爷为何问及?”罗公道:“我适才升堂,河东解来一名军犯。夫人你不要见怪,到与夫人同姓。”夫人道:“河东可就是山东么?”罗公笑道:“真是妇人家说话,河东与山东相去有千里之遥,怎么河东就是山东起来?”夫人道:“既不是山东,天下同姓者有之,断不是我那山东一秦了。”罗公道:“方才那文书上,却说这个姓秦的,正是山东历城人,齐州奉差到河东潞州。”夫人道:“既是山东人,或者是太平郎有之。他面貌我虽不能记忆,家世彼此皆知,老身如今要见这姓秦的一面,问他行藏,看他是否。”罗公道:“这个也不难。夫人乃内室,与配军觐面,恐失了我官体,必须还要垂帘,才好唤他进来。”
罗公叫家将垂帘,传令出去,小开门唤潞州解人带军犯秦琼进见。他这班朋友,在下处饮酒坛惊。止有叔宝要防听审,不敢纵饮,只等放炮开门,才上刑具来听审,那里想到是小开门,那辕门内监旗官,地覆天翻喊叫:“老爷坐后堂审事,叫潞州解子带军犯秦琼听审!”那里找寻?直叫到尉迟下处门首,方才知道,慌忙把刑具套上。尉迟南、尉迟北是本衙门官,重环、金甲带着叔宝,同进帅府大门。张公谨三人,只在外面伺候讯息。这五人进了大门,仪门,上月台,到堂上,将近后堂,屏门后转出两员家将,叫:“潞州解子不要进来了。”接了铁绳,将叔宝带进后堂,阶下跪着。叔宝偷眼往上看,不像早堂有这些刀斧威仪。罗公素衣打份,后面立青衣大帽六人,尽皆垂手,台下家将八员,都是包巾扎袖。叔宝见了,心上宽了些。罗公叫:“秦琼上来些。”叔宝装病怕打,做俯伏爬不上来。罗公叫家将把秦琼刑具疏了,两员家将下来,把那刑具疏了。罗公叫再上来些。叔宝又肘膝往上,挨那几步。罗公问道:“山东齐州似你姓秦的有几户?”秦琼道:“齐州历城县,养马当差姓秦的甚多,军丁只有秦琼一户。”罗公道:“这等你是武弁了。”秦琼道:“是军丁。”罗公道:“且住,你又来欺诳下官了。你在齐州当差,奉那刘刺史差遣公干河东潞州,既是军丁,怎么又在齐州当那家的差?”秦琼叩首道:“老爷,因山东盗贼生发,本州招募,有能拘盗者重赏。秦琼原是军丁,因捕盗有功,刘刺史赏小的兵马捕盗都头,奉本官差遣公干河东潞州,误伤人命,发在老爷案下。”罗公道:“你原是军丁,补县当差,我再问你:‘当年有个事北齐主尽忠的武卫将军秦彝,闻他家属流落在山东,你可晓得么?’叔宝闻父名,泪滴阶下道:“武卫将军,就是秦琼的父亲,望老爷推先人薄面,笔下超生。”罗公就立起来道:‘你就是武卫将军之子。”
那时却是一齐说话,老夫人在朱帘里也等不得,就叫:“那姓秦的,你的母亲姓什么?”秦琼道:“小的母亲是宁氏。”夫人道:“呀,太平郎是那个?”秦琼道:“就是小人的乳名。”老夫人见他的亲侄儿伶仔如此,也等不得手下卷帘,自己伸手揭开,走出后堂,抱头而哭,秦琼却不敢就认,哭拜在地,罗公也顿足长叹道:“你既是我的内亲,起来相见。”公子在旁,见母亲悲泪,也哭起来。手下家将早已把刑具拿了,到大堂外面叫:“潞州解子,这刑具你拿了去。秦大叔是老爷的内侄,老夫人是他的嫡亲姑母,后堂认了亲了,领批回不打紧,明日金押送出来与你。”尉迟南兄弟二人,鼓掌大笑出府。张公谨等众朋友,都在外面等候;见尉迟兄弟笑出来,问道:“怎么两位喜容满面?”尉迟南道:“列位放心,秦大哥原是有根本的人。罗老爷就是他嫡亲姑爷,老太太就是姑母,已认做一家了。我们且到下处去饮酒贺喜。”
去说罗公携叔宝进宅门到内衙,吩咐公子道:“你可陪了表兄,到书房沐浴更衣,取我现成衣服与秦大哥换上。”叔宝梳蓖整齐,洗去面上无名异;随即出来拜见姑爷、姑母,与公子也拜了四拜。即便问表弟取柬帖二副,写两封书:一封书求罗公金押了批回,发将出来,付与童佩之,潞州谢雄信报喜音;一封书付尉迟兄弟,转达谢张公谨三友。此时后堂摆酒已是完备,罗公老夫妇上坐,叔宝与表弟列位左右。酒行二巡,罗公开言:“贤侄,我看你一貌堂堂,必有兼人之勇。令先君弃世太早,令堂又寡居异乡,可曾习学些武艺?”叔宝道:“小侄会用双锏。”罗公道:“正是令先君遗下这两银金装锏,可曾带到幽州来?”叔宝道:“小侄在潞州为事,蔡刺史将这两根金装锏作为凶器,还有鞍马行囊,尽皆贮库。”罗公道:“这不打紧,蔡刺史就是老夫的门生,容日差官去取就是。只是目今有句话,要与贤侄讲:老夫镇守幽州,有十余万雄兵,千员官将都是论功行赏,法不好施于亲爱。我如今要把贤侄补在标下为官,恐营伍员中有官将议论,使贤侄无颜。老夫的意思,来日要往演武厅去,当面比试武艺,你果然弓马熟娴,就补在标下为官,也使众将箝口。”叔宝躬身道:“若蒙姑父题拔,小侄终身遭际,恩同再造。”罗公吩咐家将,传兵符出去,晓谕中军官,来日尽起幽州人马出城,往教军场操演。
明早五更天,罗公就放炮开门,中军簇拥,史大奈在大堂参谒,回打擂台事,补了旗牌。一行将士都戎装贯束,随罗公驷马车拥出帅府。
十万貔貅镇北畿,斗悬金印月同辉。
旗飘易水云初起,枪簇燕台霜乱飞。
叔宝那时没有金带银带前程,也只好像罗公本府的家将一般打扮:头上金顶缠综大帽,穿揉头补服,银面(革廷)带,粉底皂靴,上马跟罗公出东郭教军场去了。公子带四员家将,随后也出帅府;奈守辕门的旗牌官拦住,叩头哀求,不肯放公子出去。原来是罗公将令:平昔吩咐手下的,公子虽十一岁,膂力过人,骑劣马,扯硬弓,常领家将在郊外打围。罗公为官廉洁,恐公子膏粱之气,踹踏百姓田苗,故戒下守门官不许放公子出帅府。公子只得命家将牵马进府,回后堂老母跟前,拿出孩童的景像,啼哭起来,说要往演武厅去看表兄比试,守门官不肯放出。老夫人因叔宝是自己面上的瓜葛,不知他武艺如何,要公子去看着,先回来说与他知道,开自己怀抱,唤四个掌家过来。四人俱皆皓然白须,跟罗公从北齐到今,同荣辱,共休戚,都是金带前程,称为掌家。老夫人道:“你四人还知事,可同公子往演武厅去看秦大叔比试。说那守门官有拦阻之意,你说我叫公子去的,只是瞒着老爷一人就是。”四人道:“知道了。”公子见母亲吩咐,欢喜不胜。忙向书房中收拾一张花哨的小弩,锦囊中带几十枝软翎的竹箭,看表兄比试回家,就荒郊野外,射些飞禽走兽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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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天涯孤旅只一人四季日夜连晨昏秋风如霜雨似针长夜独行久庭院几许深忍看邻家天伦暖遥闻欢颜笑语声生非命薄却如今梦醒人不见泪眼映孤灯 醉花阴故道何人曾邂逅还梦携红袖世事剪鲛绡更见风飘一句衫寒透流年泛处无交旧花落灰心久 应待别烟萝暗解长河再唱抛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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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天下午他阳光灿烂的微笑,我就感到很幸福。
男生版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因为四个星期后要考《债法》,我拾掇起书包去上自习。其实,自习的地点颇有讲究:据我观察,高手大多聚集在A段,恋人们喜欢去E段阶梯教室或D段的小教室,而D段大教室时常会有一些一流高手出没,图书馆则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占座不易,而呆在寝室里的则似乎只有两种人――天才或是 ,前者在寝室自学或是睡觉,后者在寝室上网和游戏。因此,对于像我这样的介于天才和 之间羞于碰见高手又不屑占座的普通单身汉来说,B段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看看B402没有什么人离厕所又近,那就是它了。
以上是我为什么选择去B402的原因。其实生活中很多看似偶然的事情,其背后都有必然的原因,只是人们不愿意去深究罢了。他们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出于一种不确定的来自上天的安排,并冠之以“缘分”这样空洞的字眼。据说很多女生还对此深信不疑,到此终于明白,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找不到女朋友了。
时间是深秋的一个下午,北京最好的季节,一天中最好的休息时间,B402还真没有多少人。随便挑个位置,翻开江平爷爷主编的厚厚的《民法学原理》,我很快便进入了状态。正当我在负担行为和处分行为之间怡然自得忘乎所以时,我的肩突然被什么尖锐物捅了一下。疼啊!顿时怒从我哑口无言地低下头,听见樱兀自说着:“你定都知道的,宁加和我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是我先喜欢他的。那时候宁加好看极了,他学习很好,体育很好,人也很好,很多女孩喜欢他。我可能是最直接的个吧。我主动向他表白,后来我们就好了。那时我们都还小,可能宁加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只是被动地接受了我吧。”心头起!谁这对新人的婚礼仪式很快完成,校方在仪式结束时给每对新人发了枚奖章。这枚奖章是只有在校教师结婚达到年“金婚”才会发的奖章,校方在此时颁发这枚奖章给对新人,寓意这对新人在以后的生活中,可以相互扶持,风也在起,雨也在起,幸福长久。么没有礼貌啊!我瞪圆双眼,一记猛回头。后坐是一女生:“同学,对不起,我想问一下,现在几点了?”时间在这里应该要停一下,好让我细细端详一下我面前这位女子:
当时的情景很像《大话西游》里朱茵拿着宝剑指着至尊宝的喉咙,而我却打算做一件沈一一还是个18岁的孩子,她甚至在信的最后只敢写YOURS 一一,而不敢写"你的一一"。事,虽然我生平做过无数件糗事,比如上厕所忘带手纸,或者没拉拉链上讲台讲话等等,但是我坚信没有任何一件事糗过它。
我说:“哦,我去一下厕所先!”
此话一出口,相信江湖上几乎没有人能不绝倒、立仆,竟至气绝身亡。但这个女生是个异类,她竟扑哧一笑:“好,我等你。”
于是我落荒而逃。逃出教室,我的思维始正常运转: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绝没有施任何粉底,精致而俏皮的鼻子镶嵌其上,这已经有个美女的基本轮廓了。更为绝妙的是,造物主在她脸型的黄金分割位置,安排了一双秋波流转、明眸善睐的眼睛。而在她扑哧一笑的刹那,我分明看见了那两排玉齿。“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的脑子自然地冒上来这么一句话。我看着镜子对自己说:“Is that a dream?I have never heard such sweet voice in the wide worldShe is like an angel”(我在做梦吗?在这我能理解吴友良所说的没做好准备指的是什么,说到底,他还是自卑。因为,早躯就不无担忧地说过,在他还不够强大的时候,我的父母是不因为丑,子风和许多丑男孩一样的自卑。遇到漂亮的女孩,子风总是浑身不自在;遇到帅气的男孩,子风总是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当然,子风也喜欢流行歌曲,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小声的唱喜欢的歌;当然,子风也喜欢潮流服饰,总是在宁静的夜晚,在网络上逛服饰名品店;当然,子风也喜欢爱情**,总是是把帅气的男主角,当成自己的替身;当然,子风也喜欢漂亮女孩,总是对着校友录里青儿的照片说:我喜欢你。会放心把我交到他手上的。所以,他要等奋斗得足够好了,再跟我儿女情长,朝朝暮暮。世界上我从来没有听过如一千四百多天的想念此美妙的声音。她仿佛一个天使。)都说恋爱会使人弱智,看来果真不假,我都还没有恋爱,现在说话就像阿甘了。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面,我的大脑飞快地运转。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心很乱。时间不多,见机行事,千万别慌!
于是我慢慢走进教室,环顾四周。高手作战首先都要先熟悉环境,我自然也不例外。嘿嘿,教室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同学,刚才你问我几点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现在是北京时间16点30分28秒整。”
她停下笔来,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的胸中不禁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非常温暖而又有点心痛的感觉,一种心头撞鹿的慌乱还是千里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我不知道。难道面前这个女生就是我在人世间的另一半么?难道上帝为我造的那个女子这样就来了么?难道一个需要我倾尽一生去爱去呵护的女子就这样便出现了么?这一切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
我站着说话,她微微仰起头看着我,阳光透过窗户把她额前的刘海染成了金黄,下午的夕阳映照出她侧脸美妙的弧线。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天堂,有一群天使围绕在我的周围。1953年9月,福建上杭人袁迪宝进入浙江医学院学习,成为新中国成立后首批公共卫生学科的大学生。他的俄文老师,就是1950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外文系、精通英、法、俄、德和中文的李丹妮。这位漂亮的混血儿,比袁迪宝大一岁。两人都有一双明亮聪颖的大眼睛,一见面,就彼此印上了友善和默契。李丹妮记得很清楚:“那是我这辈子当老师人数最多的一个班,120人!”身为班长和俄文课代表的袁迪宝,每次俄语考试都是满分。他的勤奋和优秀给丹妮印象深刻,而丹妮老师的专业精神也令他感佩不已。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其自然,我们在一起竟然聊得很投机:聊各个老师的经典案例,聊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聊大学世界的光怪陆离,聊稀里糊涂的大一……在很短的时间内,我们似乎达到了某种默契,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后来,市电视台知道了这件事,决定以《母子情》为题,拍摄部反映社会伦理教育的片子。快,我一看表,17点40分了,该去跑步和吃饭了。
“有点晚了,我要去吃饭了,你去吗?”
“我不去了。”“那……我先走了。”我几乎一路从四楼蹦到一楼,一种幸福的喜悦遍及全身。教室外面一阵清新之气扑面而来,那时候秋风微微天正蓝,那时候快落山的太阳金灿灿。风在树梢鸟在叫,梦里花落知多少?这是一个梦么?那天的跑步任务,完成得异常轻松愉快。然后草草扒完饭,看我喜欢你。看天色不对,我拿起一把雨伞便直奔B402。可是等我一推开门,教室内空无一人……我怔怔地站在那儿,头脑一片空白,失望?沮丧?懊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蹲在厕所里发短信的时候,手一抖一个不小心把手机掉到粪池;又或者是查成绩时看到自己的分数分明地写着:
58。
我跟自己说,算了吧,哪有这么巧的,只是一次偶遇罢了,何况一见钟情的感觉又能够持续多久呢?可是,心里仍然难以平静,于是决定去走廊平静一下心情。昏黄的灯光下,走廊冷冷清清,我对着外面黑漆漆的夜一声长叹:佳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惟剩离人楼上愁。
这以后,史海阳便每晚准时出现在表妹住处,而刘馨媛送走学琴的孩子后,便教表哥学英语。史海阳学得很认真,刘馨媛教得也很卖力。有时,天太晚了,史海阳干脆就住在了表妹家里。忽然,我又听到了那来自天堂的声音,那声天使的召唤!我回头一看,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袭白衣胜雪,似水柔情,亭亭玉立的佳人正站在昏黄的灯下,冲着我微微地笑呢。我抑制住狂喜的心情,轻描淡写地说:“呵呵,刚吃过呢,出来透透气。”站着聊了一会,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哦,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会要开,要先走了。”我刚想说些什么,看她正在收拾书包,终于没有说。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飘出我的视线了。我甚至还不知道她岁,他已经是头发花白了。她老伴最终被癌症夺去了生命,而她女儿远在国外。现在,她和他样都是个人了。他搬到了她家隔壁住,没有其他目的,只希望能够看见她,能够照顾她。辈子都走过来了,他心里平静如水。每天早上见面,他们微笑着打招呼,她已经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了。黄昏时分,他们在楼下的花园里坐坐。那里的老头老太太很多,他们叙得很开心。但她始终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个人,暗恋了她生。的名字啊。我回过神来,看看四周,喔,下雨了。她走的时候好像没有带雨伞吧!我赶紧跑 室,拿起伞便朝A段一楼跑去。
呵呵,她果然在A段门口,正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她的背影在外面她看着他瞳孔放大,去孩儿般懊恼跌倒雨幕的衬托下,显得那么柔弱而无助。我呆呆地看了一阵,很想对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意识到我来的目的,我赶紧走上前去,把伞塞到她手中。
“我刚刚看到你没有带伞,正好我有一把,先给你用吧。”“那你呢?你呆会儿怎么回去?”虽然我想说:“那我送你过去吧”,出口的却是:“嗯……没关系,我楼上同学那还有。”“那,谢谢奥运结缘情定悉尼了。”她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终于她说:“嗯,那,我……走了。”“噢,好的,再见……”这样我看着她慢慢撑开伞,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外面雨的世界,直到她模糊在我的视线里,我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回到教室,B段已经快要熄灯,收拾一下东西,该回宿舍了。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仿佛一场春梦,那么美妙却又那么不真实。
而明天,我还能见到她么?还能再听到那甜美的声音么?还能见到那张美妙的面庞么?
在B4027还是在别的地方?
女生版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我现在正坐在图书馆四楼的一张长椅上,眯着眼睛看面前偶尔经过的一些人,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他们走路的姿势,猜测他们背后的故事。周围有的人在看书,还有的人在轻声交谈。我试着去记忆这些陌生的脸庞,因为这其中很多人可能我一生也就只能见这一次了。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身上,温暖宁静而安详,一如那个星期五下午B402的阳光。那天刚刚上完英语课,我准备找个自习室上自习。推开B402的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喝酸奶,一边看鄢一美老师的《债法》笔记真是一种享受,一样的惬意,一样的沁人心脾。酸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笔记也看完大半了。掏出手机来看一下时间,这才发现本姑娘的“三星”没电了。
看看四周,原来我前面居然还坐着一个男生。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很久了。只有他离我最近,只有问他喽。于是拿起笔来,捅了他一下。他把头一甩,眼睛瞪得好大,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过呆了几秒钟之后,他恢复了正常:见了我这么可爱的女生怎么还能生气呢?
于是我就问他现在几点了,始料不及的是,这小子嘴里竟然进出一句:“哦,我去一下厕所先!”
晕,狂晕!我真是要绝倒了。
不过在生人前总还要保持我一贯的淑女形象嘛,所以我强忍住就要跳舞的手和脚。但终于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啊哈,好,我等你。”
他的脸憋得通红,立马站了起来,飞快地冲出教室。他走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还好教室里没几个人,不然估计本姑娘的淑女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过了一会,我看到那个穿着红色罩衫米色裤子的男生一本正经地走了过来,转眼已经在吉祥这里住了l天,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想到要离开吉祥,我的心里竟然生出依依不舍之情,在这个利字当前的时代,他的小屋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宽厚的心胸,都让我留恋,让我感动。看样子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好像还用冷水抹过脸呢。接下来的话差点又要让我笑掉牙齿了,他说话的方式让我想起了《天下无贼》里的那两个劫匪,看来真的要借一张IQ卡给他了。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男生来:他长得很斯文,客观公正地说,还有那么一点点帅。他笑 她和打酱油路过的网友网聊大半年后约见,得知他姓赵,就改称小赵。小伙子黑红脸庞,胖胖的,活泼开朗,很会找乐子,一起很惬意。虽然同城,两人时间难凑到一块,加上今天,一起才玩了三次。一次是去诸葛墓看汉莲开花,一次看油菜花。今天周六,恰巧小赵得空,喜爱的小弟伴自己登山,一定激发青春活力,他一提出,花蕊便满口答应了。一切从简,甩打两手。她一身过早的夏装,除了手里的提包内容杂乱,携带的,都是欢乐。起来的时候,微微上扬的嘴角边露出一丝狡黠,让人有一种邪邪的感觉,典几年来,刘D日复一日地照顾张儒星的生活;只要张儒星的身体好点,自己能够下床吃饭,她就会出去找份工作――对于这对恋人来说,钱太重要了;可张儒星只要一发烧,刘D就要辞去刚刚找到的工作,回家照顾他。刘D告诉记者,她几乎什么工作都尝试过了:饭店服务员,送奶工,建材店营业员,保险业务员,药店售货员,服装店营业员……可再累再苦,她的心里都是高兴的,毕竟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有这份感情,就已足够了,别的她什么都不在乎。型一个痞子蔡的大陆版。然后我们开始很自然地谈天说地,从李显冬老师的大嗓门聊到一食堂的砂锅丸子。
他说话的时候,总要加点手势,好像是手在说似的,让我总是忍不住想笑。我说话的时候,他会在旁边静静聆听或者微笑,那种感觉就像在一个月光皎洁的晚上,我们坐在篝火旁,听蟋蟀在草丛中轻轻地歌唱,沐浴着乳白色的月光。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在心灵深处已经有了某种默契。难道是在前世我们就见过么?
“前天晚上,我看到我们楼下有男生用蜡烛摆了一个心形,好浪漫啊,你看到没有?”
“我知道,是我师兄他们干的。不过后来那些蜡烛被看门阿姨一盆洗脚水浇熄了。”
“那天晚上有流星雨呢,拓荒牛那有好多人看流星,我第一次看到流星,美得让人窒息。”
“我也看到了,不过回去感冒了,打喷嚏,流鼻涕,一个多星2006年4月
刚刚谢幕的杨光一走下舞台
一个女孩就跟了上来
“杨光哥哥
我叫小童
平常就在这里伴舞
我平常也喜欢唱歌
尤其爱看你的演出……”期才好啊。”
“你是不是和浪漫有仇啊?怎么这么扫兴!”
“通常浪漫的场景只适合出现在**或者想像中,现实生活中浪漫的成本太高了。举个例子,比如你今天这样一袭白衣裙等你的男朋友骑着单车来载你去看**,理想状态是月光皎洁,微风徐徐,你们慢慢地骑着车,徜徉于林 上,你轻轻地靠在男朋友宽阔的后背上,多么希望这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你们就这样一直骑下去。可现实是裙子可能因为太长而被链条夹住然后被撕破;或者你们骑车载人被交警捉到,罚为他的高低肩负责你们在大街上协管交通;又或者你的体重太重,把轮胎压爆,于是只能推着单车走远路了。”
“你,你……美女生气的时候也会踹人的哦!”真是无语了,怎么碰上这么个屠夫啊?可是 先送我吧?我内心里却有种莫名的高兴,莫非我有点喜欢他了?有一点点吧!天色将晚,他说要去吃饭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为了对他刚才破坏浪漫的言论小小惩罚一下,我当然说不啦。可那个笨蛋真的就走了,也不真诚地表示一下邀请。真是无药可救了!算了,我先回寝室拿块电池,晚上还有个会呢。
再到B402的时候,本姑娘故意藏在门后边,正好看到他满怀兴奋地推开门,一看我不在又伤心沮丧的样子。呵呵,谁让你不请**我去吃饭的。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好可爱啊。不一会儿,他出去了,我也出去吧。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后,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到冰雪聪明的我,这个猪头当然很高兴,可是他马上又装作一心底有喜悦呼啸而过,像起风的海,浪高过浪。寂寞的旅途忽然就花香溢了。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说了句:“噢,吃饱了,来透透气。”
哼,看你扮酷能扮多久?
聊了一会,我心里暗暗着急,他怎么还不问我名字呢?他不好奇么?呆会儿我都要走了。部长短信来催了,不过本姑娘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其实我的书包早收拾好了,我又装模作样地收拾了一遍,可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这笨猪真的看不出来么?
唉,算了,算了,真是够笨的。明天再来这里教训他了,本姑娘要先走了。
走到A段门口,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下得好大啊,怎么办呢?怎么过主当初,从田花母亲嘴里得悉田花嫁人的消息,山旺疯了一样,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要听田花亲口对他说,田花的家人却怎么都不肯告诉他田花的下落。后来,还是田花家邻居约略说出事情的缘由:田花是为了还债,无奈走到这一步。说到钱,山旺像被放了气的球,顿时瘪了。山旺家兄弟五个,在村里,他家是出名的穷,他明白田花的处境。楼那边去呢?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接住一两点雨滴,可是雨滴一碰到手便倏地一下从指缝间滑过了。我四下看看周围有没有熟人,却正好看见我的青蛙王子喘着粗气拿着把伞朝我跑了过来。呵呵,上帝真好,派了场雨来帮我。他手里拿着一把伞,这分明是要送我过去的哦。我不禁偷偷笑了一下。哪知道,他把伞塞到我手里,还要骗我,他同学那还有把伞。哼,不理他了。我接过伞,头也不回地往主楼走去。快到主楼的时候,我在那里,我认识了12岁的阿强。他的爸爸妈妈在广州一家水站打工,即使是过年,也很少回来,只留下阿强与七十多岁的爷爷在一起生活。阿强比其他孩子更沉默,嘴唇紧紧地闭着,眼睛清亮得像远天一湾清清的湖水,但眼神空茫无助,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忧伤和落寞。回头望了望,雨很大,什么也为了逼陈军就范,杜丽使出了撒手锏。她直接找到陈军的领导,把精心保存的证据放到了领导的办公桌上,并十分肯定地陈述了陈军涉嫌 的细节。看不见,但我能猜到:那个笨瓜一定在看着这边,他薄薄的镜片上一定沾满了水汽,而他带着雾蒙蒙的眼镜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哈哈。
当晚,我的会议记录一片空白。
明天一早就去B402等他,还他伞,还要告诉他我的名字。我的青蛙王子,明天一定要去B402啊。
那一夜,我微笑着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是周末,B段关门。
越泽笑了笑没有回答,但他心里知道小染是爱自己的,因为有天他去小染房间,无意中看到了小染以自己和她为原型画了张卡通漫画,那张画用色均匀,线条优美,笑脸灿烂,最重要的是两个手牵手的卡通人被个红色的心牢牢地圈在了起。 星期一,B402有课;星期二,我晚上上课;星期三,再去时,B402空无一人。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那把伞还挂在我的床头,伞柄是檀木制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有时我会很后悔,怪自己当初怎么没留****。可是一想到,他就生活在这个狭小的校园里,就在我的周围,和我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听着相同的广播,可能在不同的时间坐在相同的位置上,也很有可能我们下一秒就会相遇,可能在某个楼梯的拐角处又或者在图书馆上下楼梯时擦肩而过,想到那天下午他阳光灿烂的微笑,我就感到很幸福。我想终会有一天,这把伞的主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会在大雨中为我守候,撑最煎熬杭婴的脸更红了,忙否认道:"我哪有什么情人,这是海宁送我的嘛!"的是,当汪建华所有的运动功能消失之后,他的意识和记忆仍然无比清晰。在身体被完全“冻结”的日子里,出于对自由的渴望,年轻时就曾有过“作家梦”的汪建华,突然萌生了写书的念头。因为他想对全世界表达,自己身患重病之后对于生命的全新感受。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美丽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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