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亡徵第十五

《韩非子》亡徵第十五,第1张

  凡人主之国小而家大,权轻而臣重者,可亡也。简法禁而务谋虑,荒封内而恃交援者,可亡也。群臣为学,门子好辩,商贾外积,小民右仗者,可亡也。好宫室台榭陂池,事车服器玩好,罢露百姓,煎靡货财者,可亡也。用时日,事鬼神,信卜筮,而好祭祀者,可亡也。听以爵不待参验,用一人为门户者,可亡也。官职可以重求,爵禄可以货得者,可亡也。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可亡也。饕贪而无餍,近利而好得者,可亡也。喜*而不周於法,好辩说而不求其用,滥於文丽而不顾其功者,可亡也,浅薄而易见,漏泄而无藏,不能周密,而通群臣之语者,可亡也。很刚而不和,愎谏而好胜,不顾社稷而轻为自信者,可亡也。恃交援而简近邻,怙强大之救,而侮所迫之国者,可亡也。羁旅侨士,重帑在外,上闲谋计,下与民事者,可亡也。民信其相,下不能其上,主爱信之而弗能废者,可亡也。境内之杰不事,而求封外之士,不以功伐课试,而好以名问举错,羁旅起贵以陵故常者,可亡也。轻其适正,庶子称衡,太子未定而主即世者,可亡也。大心而无悔,国乱而自多,不料境内之资而易其邻敌者,可亡也。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太子已置,而娶於强敌以为后妻,则太子危,如是,则群臣易虑,群臣易虑者,可亡也。怯慑而弱守,蚤见而心柔懦,知有谓可,断而弗敢行者,可亡也。出君在外而国更置,质太子未反而君易子,如是则国携,国携者,可亡也,挫辱大臣而狎其身,刑戮小民而逆其使,怀怒思耻而专习则贼生,贼生者,可亡也。大臣两重,父兄众强,内党外援以争事势者,可亡也。婢妾之言听,爱玩之智用,外内悲惋而数行不法者,可亡也。简侮大臣,无礼父兄,劳苦百姓,杀戮不辜者,可亡也。好以智矫法,时以行集公,法禁变易,号令数下者,可亡也。无地固,城郭恶,无畜积,财物寡,无守战之备而轻攻伐者,可亡也。种类不寿,主数即世,婴儿为君,大臣专制,树羁旅以为党,数割地以待交者,可亡也。太子尊显,徒属众强,多大国之交,而威势蚤具者,可亡也。变褊而心急,轻疾而易动发,心悁忿而不訾前後者,可亡也。主多怒而好用兵,简本教而轻战攻者,可亡也。贵臣相妒,大臣隆盛,外藉敌国,内困百姓,以攻怨讎,而人主弗诛者,可亡也。君不肖而侧室贤,太子轻而庶子伉,官吏弱而人民桀,如此则国躁,国躁者,可亡也。藏怒而弗发,悬罪而弗诛,使群臣阴憎而愈忧惧,而久未可知者,可亡也。出军命将太重,边地任守太尊,专制擅命,径为而无所请者,可亡也。后妻*乱,主母畜秽,外内混通,男女无别,是谓两主,两主者,可亡也。后妻贱而婢妾贵,太子卑而庶子尊,相室轻而典谒重,如此则内外乖,内外乖者,可亡也。大臣甚贵,偏党众强,壅塞主断而重擅国者,可亡也。私门之官用,马府之世,乡曲之善举,官职之劳废,贵私行而贱公功者,可亡也。公家虚而大臣实,正户贫而寄寓富,耕战之士困,末作之民利者,可亡也。见大利而不趋,闻祸端而不备,浅薄於争守之事,而务以仁义自饰者,可亡也。不为人主之孝,而慕匹夫之孝,不顾社稷之利,而听主母之令,女子用国,刑馀用事者,可亡也。辞辩而不法,心智而无术,主多能而不以法度从事者,可亡也。亲臣进而故人退,不肖用事而贤良伏,无功贵而劳苦贱,如是则下怨,下怨者,可亡也。父兄大臣禄秩过功,章服侵等,宫室供养太侈,而人主弗禁,则臣心无穷,臣心无穷者,可亡也。公婿公孙与民同门,暴傲其邻者,可亡也。亡徵者,非曰必亡,言其可亡也。夫两尧不能相王,两桀不能相亡,亡王之机,必其治乱、其强弱相踦者也。木之折也必通蠹,墙之坏也必通隙。然木虽蠹,无疾风不折;墙虽隙,无大雨不坏。万乘之主,有能服术行法以为亡徵之君风雨者,其兼天下不难矣。

《秦时明月》系列动漫里面,韩非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他在小圣贤庄学习的就是智慧之学,所以他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连他的老师荀子都对他称赞有加,称他是千古难得一遇的才学之人。韩非虽然不认同这种说法,但是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是真的。这是一种天赋,更是韩非刻苦学习的成果。

韩非学成归来

韩非选太子

韩非选择了左边的那位

现在韩国的局势非常严峻,因为有三方势力想要夺取韩王的地位,上一任韩王已经非常老了,已经当不起国家的重任了,所以改朝换代是必然的。而现任太子被百越天泽所绑架,韩非拿到了筹码蛊母,来和天泽交换,当天泽手上有两个筹码,一个是太子,另一个是韩非的妹妹红莲公主,韩非必定要在这两个筹码当中选一个,最终韩非选择了太子。

卫庄救红莲

红莲,我来救你了

关于韩非为什么选择太子而不是选择红莲公主,这里面有一个说法,如果韩非选择了红莲公主,谁会去救太子呢?肯定是没有人去救太子。如果选择了太子,那么红莲公主必定会有他这个哥哥,或者鬼谷卫庄去救,就这是必然的结果,所以韩非做出了这个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流沙四人帮

流沙四人在开会

流沙四人分工明确,这是流沙四人帮合作的结果,弄玉现在有紫女照顾,而张良和韩非一起过来和天泽交换太子,鬼谷卫庄去营救红莲,这是流沙四人的合作分工最好的体现。

  十过:一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二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三曰、行僻自用,无礼诸侯,则亡身之至也。四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则穷身之事也。五曰、贪愎喜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六曰、耽於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七曰、离内远游而忽於谏士,则危身之道也。八曰、过而不听於忠臣,而独行其意,则灭高名为人笑之始也。九曰、内不量力,外恃诸侯,则削国之患也。十曰、国小无礼,不用谏臣,则绝世之势也。

 奚谓小忠昔者楚共王与晋厉公战於鄢陵,楚师败,而共王伤其目。酣战之时,司马子反渴而求饮,竖谷阳操觞酒而进之。子反曰:『嘻,退!酒也。』谷阳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饮之。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之,弗能绝於口,而醉。战既罢,共王欲复战,令人召司马子反,司马子反辞以心疾。共王驾而自往,入其幄中,闻酒臭而还,曰:『今日之战,不谷亲伤,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醉如此,是亡楚国之社稷而不恤吾众也,不谷无复战矣。』於是还师而去,斩司马子反以为大戮。故竖谷阳之进酒不以讎子反也,其心忠爱之而适足以杀之。故曰: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奚谓顾小利昔者晋献公欲假道於虞以伐虢。荀息曰:『君其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赂虞公,求假道焉,必假我道。』君曰:『垂棘之璧,吾先君之宝也;屈产之乘,寡人之骏马也。若受吾币不假之道将奈何』荀息曰:『彼不假我道,必不敢受我币。若受我币而假我道,则是宝犹取之内府而藏之外府也,马犹取之内厩而著之外厩也。君勿忧。』君曰:『诺。』乃使荀息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赂虞公而求假道焉。虞公贪利其璧与马而欲许之。宫之奇谏曰:『不可许。夫虞之有虢也,如车之有辅,辅依车,车亦依辅,虞、虢之势正是也。若假之道,则虢朝亡而虞夕从之矣。不可,愿勿许。』虞公弗听,遂假之道。荀息伐虢之,还反处三年,兴兵伐虞,又克之。荀息牵马操璧而报献公,献公说曰:『璧则犹是也。虽然,马齿亦益长矣。』故虞公之兵殆而地削者何也爱小利而不虑其害。故曰:顾小利则大利之残也。

 奚谓行僻昔者楚灵王为申之会,宋太子後至,执而囚之,狎徐君,拘齐庆封。中射士谏曰:『合诸侯不可无礼,此存亡之机也。昔者桀为有戎之会,而有缗叛之;纣为黎丘之蒐,而戎、狄叛之;由无礼也。君其图之。』君不听,遂行其意。居未期年,灵王南游,群臣从而劫之,灵王饿而死乾溪之上。故曰:行僻自用,无礼诸侯,则亡身之至也。

 奚谓好音昔者卫灵公将之晋,至濮水之上,税车而放马,设舍以宿,夜分,而闻鼓新声者而说之,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乃召师涓而告之,曰:『有鼓新声者,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其状似鬼神,子为我听而写之。』师涓曰:『诺。』因静坐抚琴而写之。师涓明日报曰:『臣得之矣,而未习也,请复一宿习之。』灵公曰:『诺。』因复留宿,明日,而习之,遂去之晋。晋平公觞之於施夷之台,酒酣,灵公起,公曰:『有新声,愿请以示。』平公曰:『善。』乃召师涓,令坐师旷之旁,援琴鼓之。未终,师旷抚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师旷曰:『此师延之所作,与纣为靡靡之乐也,及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至於濮水而自投,故闻此声者必於濮水之上。先闻此声者其国必削,不可遂。』平公曰:『寡人所好者音也,子其使遂之。』师涓鼓究之。平公问师旷曰:『此所谓何声也』师旷曰:『此所谓清商也。』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徵。』公曰:『清徵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古之听清徵者皆有德义之君也,今吾君德薄,不足以听。』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玄鹤二八,道南方来,集於郎门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宫商之声,声闻於天。平公大说,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坐而问曰:『音莫悲於清徵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平公曰:『清角可得而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於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後,腾蛇伏地,凤皇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今主君德薄,不足听之,听之将恐有败。』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师旷不得已而鼓之。一奏之,有玄云从西北方起;再奏之,大风至,大雨随之,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坐者散走,平公恐惧,伏於廊室之间。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癃病。故曰:不务听治,而好五音不已,则穷身之事也。

 奚谓贪愎昔者智伯瑶率赵、韩、魏而伐范、中行,灭之,反归,休兵数年,因令人请地於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谏曰:『不可不与也。夫知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骜愎。彼来请地而弗与,则移兵於韩必矣。君其与之。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他国,他国且有不听,不听,则知伯必加之兵。如是韩可以免於患而待其事之变。』康子曰:『诺。』因令使者致万家之县一於知伯,知伯说。又令人请地於魏,宣子欲勿与,赵葭谏曰:『彼请地於韩,韩与之,今请地於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知伯也。如弗予,其措兵於魏必矣,不如予之。』宣子『诺』。因令人致万家之县一於知伯。知伯又令人之赵请蔡、皋狼之地,赵襄子弗与,知伯因阴约韩、魏将以伐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知伯之为人也,阳规而阴疏,三使韩、魏而寡人不与焉,其措兵於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于,简主之才臣也,其治晋阳,而尹铎循之,其馀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而已矣。』君曰:『诺。』乃召延陵生,令将军车骑先至晋阳,君因从之。君至,而行其城郭及五官之藏,城郭不治,仓无积粟,府无储钱,库无甲兵,邑无守具,襄子惧,乃召张孟谈曰:『寡人行城郭及五官之藏,皆不备具,吾将何以应敌』张孟谈曰:『臣闻圣人之治,藏於臣不藏於府库,务修其教不治城郭。君其出令,令民自遗三年之食,有馀粟者入之仓,遗三年之用,有馀钱者入之府,遗,有奇人者使治城郭之缮。』君夕出令,明日,仓不容粟,府无积钱,库不受甲兵,居五日而城郭已治,守备已具。君召张孟谈而问之曰:『吾城郭已治,守备已具,钱粟已足,甲兵有馀,吾奈无箭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楛楚墙之,有楛高至於丈,君发而用之。』於是发而试之,其坚则虽菌辂之劲弗能过也。君曰:『吾箭已足矣,奈无金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令舍之堂,皆以鍊铜为柱、质,君发而用之。』於是发而用之,有馀金矣。号令已定,守备已具,三国之兵果至,至则乘晋阳之城,遂战,三月弗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阳之水以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大夫羸病。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力尽,士大夫羸病,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张孟谈曰:『臣闻之,亡弗能存,危弗能安,则无为贵智矣,君失此计者。臣请试潜行而出,见韩、魏之君。』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曰:『臣闻脣亡齿寒。今知伯率二君而伐赵,赵将亡矣。赵亡,则二君为之次。』二君曰:『我知其然也。虽然,知伯之为人也麤中而少亲,我谋而觉,则其祸必至矣,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而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因与张孟谈约三军之反,与之期日。夜遣孟谈入晋阳以报二君之反於襄子,襄子迎孟谈而再拜之,且恐且喜。二君以约遣张孟谈,因朝知伯而出,遇智过於辕门之外,智过怪其色,因入见知伯曰:『二君貌将有变。』君曰:『何如』曰:『其行矜而意高,非他时之节也,君不如先之。』君曰:『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而三分其地,寡人所以亲之,必不侵欺。兵之著於晋阳三年,今旦暮将拔之而向其利,何乃将有他心,必不然,子释勿忧,勿出於口。』明旦,二主又朝而出,复见智过於辕门,智过入见曰:『君以臣之言告二主乎』君曰:『何以知之』曰:『今日二主朝而出,见臣而其色动,而视属臣,此必有变,君不如杀之。』君曰:『子置勿复言。』智过曰:『不可,必杀之。若不能杀,遂亲之。』君曰:『亲之奈何』智过曰:『魏宣子之谋臣曰赵葭,韩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此皆能移其君之计,君与其二君约,破赵国因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以无变矣。知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其言之不听也,出,因更其族为辅氏。至於期日之夜,赵氏杀其守堤之吏而决其水灌知伯军,知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知伯之军而擒知伯。知伯身死军破,国分为三,为天下笑。故曰:贪愎好利,则灭国杀身之本也。

 堂溪公谓昭侯曰:『今有千金之玉卮,通而无当,可以盛水乎』昭侯曰:『不可。』『有瓦器而不漏,可以盛酒乎』昭侯曰:『可。』对曰:『夫瓦器至贱也,不漏,可以盛酒。虽有乎千金之玉卮,至贵,而无当,漏,不可盛水,则人孰注浆哉今为人主而漏其群臣之语,是犹无当之玉卮也,虽有圣智,莫尽其术,为其漏也。』昭侯曰:『然。』昭侯闻堂溪公之言,自此之後,欲发天下之大事,未尝不独寝,恐梦言而使人知其谋也。

 一曰。堂溪公见昭侯曰:『今有白玉之卮而无当,有瓦卮而有当,君渴,将何以饮』君曰:『以瓦卮。』堂溪公曰:『白玉之卮美,而君不以饮者,以其无当耶』君曰:『然。』堂溪公曰:『为人主而漏泄其群臣之语,譬犹玉卮之无当。』堂溪公每见而出,昭侯必独卧,惟恐梦言泄於妻妾。

 申子曰:『独视者谓明,独听者谓聪。能独断者,故可以为天下主。』

 说三

 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县帜甚高,著然不售,酒酸,怪其故,问其所知,问长者杨倩,倩曰:『汝狗猛耶。』曰:『狗猛则酒何故而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怀钱挈壶罋而往酤,而狗迓而齕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狗,有道之士怀其术而欲以明万乘之主,大臣为猛狗迎而齕之,此人主之所以蔽胁,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故桓公问管仲『治国最奚患』对曰:『最患社鼠矣。』公曰:『何患社鼠哉』对曰:『君亦见夫为社者乎树木而涂之,鼠穿其间,掘穴托其中,熏之则恐焚木,灌之则恐涂阤,此社鼠之所以不得也。今人君之左右,出则为势重而收利於民,入则比周而蔽恶於君,内闲主之情以告外,外内为重,诸臣百吏以为富,吏不诛则乱法,诛之则君不安,据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故人臣执柄而擅禁,明为己者必利,而不为己者必害,此亦猛狗也。夫大臣为猛狗而齕有道之士矣,左右又为社鼠而闲主之情,人主不觉,如此,主焉得无壅,国焉得无亡乎

 一曰。宋之酤酒者有庄氏者,其酒常美,或使仆往酤庄氏之酒,其狗齕人,使者不敢往,乃酤佗家之酒,问曰:『何为不酤庄氏之酒』对曰:『今日庄氏之酒酸。』故曰:不杀其狗则酒酸。

 一曰。桓公问管仲曰:『治国何患』对曰:『最苦社鼠。夫社木而涂之,鼠因自托也。熏之则木焚,灌之则涂阤,此所以苦於社鼠也。今人君左右,出则为势重以收利於民,入则比周谩侮蔽恶以欺於君,不诛则乱法,诛之则人主危,据而有之,此亦社鼠也。』故人臣执柄擅禁,明为己者必利,不为己者必害,亦猛狗也。故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则术不行矣。

 尧欲传天下於舜,鲧谏曰:『不祥哉!孰以天下而传之於匹夫乎』尧不听,举兵而诛,杀鲧於羽山之郊。共工又谏曰:『孰以天下而传之於匹夫乎』尧不听,又举兵而诛,共工於幽州之都。於是天下莫敢言无传天下於舜。仲尼闻之曰:『尧之知,舜之贤,非其难者也。夫至乎诛谏者必传之舜,乃其难也。』一曰。『不以其所疑败其所察则难也。』

 荆庄王有茅门之法曰:『群臣大夫诸公子入朝,马蹄践霤者,廷理斩其輈,戮其御。』於是太子入朝,马蹄践霤,廷理斩其輈,戮其御。太子怒,入为王泣曰:『为我诛戮廷理。』王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也,焉可诛也夫犯法废令不尊敬社稷者,是臣乘君而下尚校也。臣乘君则主失威,下尚校则上位危。威失位危,社稷不守,吾将何以遗子孙』於是太子乃还走,避舍露宿三日,北面再拜请死罪。

 一曰。楚王急召太子。楚国之法,车不得至於茆门。天雨,廷中有潦,太子遂驱车至於茆门。廷理曰:『车不得至茆门,非法也。』太子曰:『王召急,不得须无潦。』遂驱之,廷理举殳而击其马,败其驾。太子入为王泣曰:『廷中多潦,驱车至茆门,廷理曰非法也,举殳击臣马,败臣驾,王必诛之。』王曰:『前有老主而不逾,後有储主而不属,矜矣。是真吾守法之臣也。』乃益爵二级,而开後门出太子。『勿复过。』

 卫嗣君谓薄疑曰:『子小寡人之国以为不足仕,则寡人力能仕子,请进爵以子为上卿。』乃进田万顷。薄子曰:『疑之母亲疑,以疑为能相万乘所不窕也。然疑家巫有蔡妪者,疑母甚爱信之,属之家事焉。疑智足以信言家事,疑母尽以听疑也。然已与疑言者,亦必复决之於蔡妪也。故论疑之智能,以疑为能相万乘而不窕也;论其亲,则子母之间也;然犹不免议之於蔡妪也。今疑之於人主也,非子母之亲也,而人主皆有蔡妪。人主之蔡妪,必其重人也。重人者,能行私者也。夫行私者,绳之外也;而疑之所言,法之内也。绳之外与法之内,讎也,不相受也。』

 一曰。卫君之晋,谓薄疑曰:『吾欲与子皆行。』薄疑曰:『媪也在中,请归与媪计之。卫君自请薄媪,薄媪曰:『疑,君之臣也,君有意从之,甚善。』卫君曰:『吾以请之媪,媪许我矣。』薄疑归言之媪也,曰:『卫君之爱疑奚与媪』媪曰:『不如吾爱子也。』『卫君之贤疑奚与媪也』曰:『不如吾贤子也。』『媪与疑计家事,已决矣,乃请决之於卜者蔡妪。今卫君从疑而行,虽与疑决计,必与他蔡妪败之,如是则疑不得长为臣矣。』

 夫教歌者,使先呼而诎之,其声反清徵者乃教之。

 一曰。教歌者,先揆以法,疾呼中宫,徐呼中徵。疾不中宫,徐不中徵,不可谓教。

 吴起,卫左氏中人也。使其妻织组而幅狭於度,吴子使更之,其妻曰:『诺。』及成,复度之,果不中度,吴子大怒。其妻对曰:『吾始经之而不可更也。』吴子出之,其妻请其兄而索入,其兄曰:『吴子,为法者也。其为法也,且欲以与万乘致功,必先践之妻妾然後行之,子毋几索入矣。』其妻之弟又重於卫君,乃因以卫君之重请吴子,吴子不听,遂去卫而入荆也。

 一曰。吴起示其妻以组曰:『子为我织组,令之如是。』组已就而效之,其组异善。起曰:『使子为组,令之如是,而今也异善何也』其妻曰:『用财若一也,加务善之。』吴起曰:『非语也。』使之衣归。其父往请之,吴起曰:『起家无虚言。』

 晋文公问於狐偃曰:『寡人甘肥周於堂,卮酒豆肉集於宫,壶酒不清,生肉不布,杀一牛遍於国中,一岁之功尽以衣士卒,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足。』文公曰:『吾弛关市之征而缓刑罚,其足以战民乎』狐子曰:『不足。』文公曰:『吾民之有丧资者,寡人亲使郎中视事;有罪者赦之;贫穷不足者与之;其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不足。此皆所以慎产也。而战之者,杀之也。民之从公也,为慎产也,公因而迎杀之,失所以为从公矣。』曰:『然则何如足以战民乎』狐子对曰:『令无得不战。』公曰:『无得不战奈何』狐子对曰:『信赏必罚,其足以战。』公曰:『刑罚之极安至』对曰:『不辟亲贵,法行所爱。』文公曰:『善。』明日令田於圃陆,期以日中为期,後期者行军法焉。於是公有所爱者曰颠颉後期,吏请其罪,文公陨涕而忧。吏曰:『请用事焉。』遂斩颠颉之脊,以徇百姓,以明法之信也。而後百姓皆惧曰:『君於颠颉之贵重如彼甚也,而君犹行法焉,况於我则何有矣』文公见民之可战也,於是遂兴兵伐原,克之。伐卫,东其亩,取五鹿。攻阳,胜虢,伐曹。南围郑,反之陴。罢宋围,还与荆人战城濮,大败荆人,返为践土之盟,遂成衡雍之义。一举而八有功。所以然者,无他故异物,从狐偃之谋,假颠颉之脊也。

 夫痤疽之痛也,非刺骨髓,则烦心不可支也;非如是不能使人以半寸砥石弹之。今人主之於治亦然,非不知有苦则安;欲治其国,非如是不能听圣知而诛乱臣。乱臣者,必重人。重人者,必人主所甚亲爱也。人主所甚亲爱也者,是同坚白也。夫以布衣之资,欲以离人主之坚白、所爱,是以解左髀说右髀者,是身必死而说不行者也。

 卷第十四

  中山有贱公子,马甚瘦,车甚弊,左右有私不善者,乃为之请王曰:『公子甚贫,马甚瘦,王何不益之马食』王不许,左右因微令夜烧刍厩,王以为贱公子也,乃诛之。

 魏有老儒而不善济阳君,客有与老儒私怨者,因攻老儒杀之以德於济阳君曰:『臣为其不善君也,故为君杀之。』济阳君因不察而赏之。

 一曰。济阳君有少庶子,有不见知,欲入爱於君者,齐使老儒掘药於马梨之山,济阳少庶子欲以为功,入见於君曰:『齐使老儒掘药於马梨之山,名掘药也,实闲君之国,君杀之,是将以济阳君抵罪於齐矣。臣请刺之。』君曰:『可。』於是明日得之城阴而刺之,济阳君还益亲之。

 说四

 陈需,魏王之臣也,善於荆王,而令荆攻魏,荆攻魏,陈需因请为魏王行解之,因以荆势相魏。

 韩昭侯之时,黍种尝贵甚,昭侯令人覆廪,吏果窃黍种而糶之甚多。

 昭奚恤之用荆也,有烧仓廥窌者,而不知其人,昭奚恤令吏执贩茅者而问之,果烧也。

 昭僖侯之时,宰人上食而羹中有生肝焉。昭侯召宰人之次而诮之曰:『若何为置生肝寡人羹中』宰人顿首服死罪曰:『窃欲去尚宰人也。』

 一曰。僖侯浴,汤中有砾,僖侯曰:『尚浴免则有当代者乎』左右对曰:『有。』僖侯曰:『召而来。』谯之曰:『何为置砾汤中』对曰:『尚浴免,则臣得代之,是以置砾汤中。』

 文公之时,宰臣上炙而发绕之,文公召宰人而谯之曰:『女欲寡人之哽邪奚为以发绕炙。』宰人顿首再拜请曰:『臣有死罪三:援砺砥刀,利犹干将也,切肉,肉断而发不断,臣之罪一也;援木而贯臠而不见发,臣之罪二也;奉炽炉,炭火尽赤红,而炙熟而发不烧,臣之罪三也。堂下得无微有疾臣者乎』公曰:『善。』乃召其堂下而谯之,果然,乃诛之。

 一曰。晋平公觞客,少庶子进炙而发绕之,平公趣杀炮人,毋有反令,炮人呼天曰:『嗟乎!臣有三罪,死而不自知乎』平公曰:『何谓也』对曰:『臣刀之利,风靡骨断而发不断,是臣之一死也;桑炭炙之,肉红白而发不焦,是臣之二死也;炙熟又重睫而视之,发绕炙而目不见,是臣之三死也。意者堂下其有翳憎臣者乎杀臣不亦蚤乎!』

 穰侯相秦而齐强,穰侯欲立秦为帝而齐不听,因请立齐为东帝而不能成也。

 说五

 晋献公之时,骊姬贵,拟於后妻,而欲以其子奚齐代太子申生,因患申生於君而杀之,遂立奚齐为太子。

 郑君已立太子矣,而有所爱美女欲以其子为後,夫人恐,因用毒药贼君杀之。

 卫州吁重於卫,拟於君,群臣百姓尽畏其势重,州吁果杀其君而夺之政。

 公子朝,周太子也,弟公子根甚有宠於君,君死,遂以东周叛,分为两国。

 楚成王以商臣为太子,既而又欲置公子职。商臣作乱,遂攻杀成王。

 一曰。楚成王商臣为太子,既欲置公子职。商臣闻之,未察也,乃为其傅潘崇曰:『奈何察之也』潘崇曰:『飨江芊而勿敬也。』太子听之。江芊曰:『呼役夫!宜君王之欲废女而立职也。』商臣曰:『信矣。』潘崇曰:『能事之乎』曰:『不能。』『能为之诸侯乎』曰:『不能。』『能举大事乎』曰:『能。』於是乃起宿营之甲而攻成王,成王请食能膰而死,不许,遂自杀。

 韩廆相韩哀侯,严遂重於君,二人甚相害也,严遂乃令人刺韩廆於朝,韩廆走君而抱之,遂刺韩廆而兼哀侯。

 田恒相齐,阚止重於简公,二人相憎而欲相贼也,田恒因行私惠以取其国,遂杀简公而夺之政。

 戴驩为宋太宰,皇喜重於君,二人争事而相害也,皇喜遂杀宋君而夺其政。

 狐突曰:『国君好内则太子危,好外则相室危。』

 郑君问郑昭曰:『太子亦何如』对曰:『太子未生也。』君曰:『太子已置而曰未生何也』对曰:『太子虽置,然而君之好色不已,所爱有子,君必爱之,爱之则必欲以为後,臣故曰太子未生也。』

 说六

 文王资费仲而游於纣之旁,令之谏纣而乱其心。

 荆王使人之秦,秦王甚礼之。王曰:『敌国有贤者,国之忧也。今荆王之使者甚贤,寡人患之。』群臣谏曰:『以王之贤圣与国之资厚,愿荆王之贤人。王何不深知之而阴有之,荆以为外用也,则必诛之。』

 仲尼为政於鲁,道不拾遗,齐景公患之,梨且谓景公曰:『去仲尼犹吹毛耳。君何不迎之以重禄高位,遗哀公女乐以骄荣其意。哀公新乐之,必怠於政,仲尼必谏,谏必轻绝於鲁。』景公曰:『善。』乃令梨且以女乐二八遗哀公,哀公乐之,果怠於政,仲尼谏,不听,去而之楚。

 楚王谓干象曰:『吾欲以楚扶甘茂而相之秦可乎』干象对曰:『不可也。』王曰:『何也』曰:『甘茂少而事史举先生,史举,上蔡之监门也,大不事君,小不事家,以苛刻闻天下,茂事之顺焉。惠王之明,张仪之辨也,茂事之,取十官而免於罪,是茂贤也。』王曰:『相人敌国而相贤,其不可何也』干象曰:『前时王使邵滑之越,五年而能亡越,所以然者,越乱而楚治也。日者知用之越,今亡之秦,不亦太亟忘乎!』王曰:『然则为之奈何』干象对曰:『不如相共立。』王曰:『共立可相何也』对曰:『共立少见爱幸,长为贵卿,被王衣,含杜若,握玉环,以听於朝。且利以乱秦矣。』

 吴政荆,子胥使人宣言於荆曰:『子期用,将击之。子常用,将去之。』荆人闻之,因用子常而退子期也。吴人击之,遂胜之。

 晋献公伐虞、虢,乃遗之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女乐二八,以荣其意而乱其政。

 叔向之谗苌弘也,为书曰:『苌弘谓叔向曰:子为我谓晋君,所与君期者时可矣,何不亟以兵来』因佯遗其书周君之庭而急去行,周以苌弘为卖周也,乃诛苌弘而杀之。

 郑桓公将欲袭郐,先问郐之豪杰良臣辩智果敢之士,尽与其姓名,择郐之良田赂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场郭门之外而埋之,衅之以鸡豭,若盟状。郐君以为内难也而尽杀其良臣,桓公袭郐,遂取之。

 说七

 七秦侏儒善於荆王,而阴有善荆王左右而内重於惠文君,荆适有谋,侏儒常先闻之以告惠文君。

 邺令襄疵,阴善赵王左右,赵王谋袭邺,襄疵常辄闻而先言之魏王,魏王备之,赵乃辄还。

 卫嗣君之时,有人於令之左右,县令有发蓐而席弊甚,嗣公还令人遗之席曰:『吾闻汝今者发蓐而席弊甚

 韩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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