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保义·宋江--自从天王晁盖死后,宋江当梁山老大自然是众望所归,虽然他一直假惺惺的要把位子要让给卢俊义,但卢俊义可不是弱智,老卢武艺高、家里富,但大大的缺乏宋江笼络人心的手段。宋江老谋深算,在江湖上呼风唤雨,铁杆兄弟一大群,他的老大位子绝对稳坐,加上这所谓的"天意"排名根本就是宋江自己鼓捣出来的,他不是领袖谁是领袖?
玉麒麟·卢俊义--卢俊义原本好好一个河北大富豪,被宋江和吴用搞得家破人亡,被迫成了强盗头子。宋江拉卢俊义入伙就是想抬高梁山的"声势与气派",证明梁山的人绝非草寇组成,于是给老卢一个二把手的虚位,让天下都知道连大名鼎鼎的玉麒麟都是我们的人!加上老卢本人确实武艺高强、天下无敌,且生擒了射死晁盖的凶手史文恭,所以老卢当副领袖,兄弟们还是很服的。
智多星·吴用--上梁山前,这位乡村教师就一手策划了震惊全国的抢劫生辰纲案件,后来辅助晁盖坐稳了梁山老大的交椅,自从宋江上山后,狡猾的吴用立刻投入宋江的怀抱,成为宋江最得力的智囊,策划了一系列梁山重大行动。所以吴用当梁山第二把手绝对顺理成章,不过梁山需要卢俊义这块金字招牌,吴用也只好排在第3了,不过他的实权要远大于老卢。
入云龙·公孙胜--公孙胜是梁山元老级人物,也是一位法力超群的道长,他的魔法本领在当时的大宋几乎无人能敌(除了他师父罗真人),这位老道虽然不像吴用那样经常策划重要行动,但每次遇到也会魔法的对手时,都需要他出马才能搞定,所以这位近乎神仙的人物自然成为仅次于宋江、卢俊义和吴用的梁山第4位领袖人物。
大刀·关胜--关胜排梁山第5位引发很多《水浒》读者的不满,大多读者都认为这第5位应该是豹子头·林冲。其实,关胜之所以超越林冲还是由于他的身份。论武艺,关胜和林冲水平相当,但关胜是位将军、林冲只是教头,关胜还是"古代大众偶像"关羽的后代,加上宋江最希望证明梁山人物的"非凡",所以关胜就跑到了林冲前面。
豹子头·林冲--大家对林教头都很熟悉了,他武艺高强,上山比晁盖、吴用、公孙胜这些梁山元老还要早,他也是梁山王伦时代的终结者、晁盖时代的开创者,他为梁山立下汗马功劳,战功煊赫,威望极高,林冲在梁山的显赫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虽然屈居关胜之下,但第6位的排名也没有辱没这位英雄。
霹雳火·秦明--秦明原是朝廷的将军,脾气火爆,一柄狼牙棒勇猛异常,宋江为了赚秦明入伙,用毒计害死了秦明的一家老小,所以必须给秦明在梁山上安排高位来安慰他,秦明本人的将军身份也符合宋江抬高"梁山气派"的思想,而且秦明惯打头阵、战功赫赫,所以秦明成为仅次于林冲的第7位头领。
双鞭·呼延灼--呼延灼也是朝廷的将军,讨伐梁山兵败被擒,宋江好言相劝才入伙。所以对于呼延灼这样的将军,必须给高位稳住。况且呼延灼乃北宋名将呼延赞之后,武艺高强,这也是他排在高位的原因,因为呼延灼上山比秦明晚得多,战功比秦明也略逊一些,所以他排在秦明之后,居第8位。
小李广·花荣--又是一位朝廷武官。花荣一直是宋江最忠实的部属之一,对宋老大可谓死心塌地。而且花帅哥箭法绝伦、枪法绝妙,只不过上山前的军职不如关胜、秦明和呼延灼高,功绩也不如林冲,所以花荣排在了第9位。
小旋风·柴进--柴进是一位在江湖上威望仅次于宋江的"大哥"级人物,是江湖兄弟们心中的"闪亮巨星",而且柴进出身皇室,乃五代后周柴家后裔,所以在梁山上的地位岂能排低?虽然他武艺不高,但也排在了第10位,仅次于梁山上那几位武艺最高强的大将。
扑天雕·李应--李应能排在第11位,主要源于他的身份和威望。他是独龙冈李家庄庄主,乃一代富豪,也是江湖中威望极高的"扑天雕",且擅长飞刀,神出鬼没。虽然他战功甚少,但宋江看重的还是他的身份与威望。
美髯公·朱仝--朱仝排在第12位之高,很多读者甚是不服。论武艺,他不如排他后面的鲁智深、武松、董平、杨志;论上山前的地位,也仅是个小县都头;论战功,也不太多。但朱仝最大的资本是--他是梁山两代寨主--晁盖和宋江的救命恩人,仅凭这两大功绩,他就足以在梁山获取高位。
花和尚·鲁智深--凭鲁智深大师在江湖上的声望和他个人的本事,他排在第13位有点屈,不过没办法,他不是宋江的人,上梁山前也没有显赫身份,所以也只好排在此处,但也不算低。
行者·武松--武松在二龙山时排在杨志之后,而上了梁山后却排在杨志之前,这是因为武松是宋江的"兄弟",和宋江关系密切,加上武松本人也确实手段高强、威名远播,只是和鲁智深相比,少了些"老大"的气质吧,鲁智深也一直是武松的"大哥",所以武松仅次于鲁智深,排名14位。
双枪将·董平--董平是朝廷的将军,他虽然与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并列为梁山"马军五虎上将",但是他的座次地位却比前四位低了许多,这是因为董平上山太晚,排座次前也几乎没什么战绩,只是因为作战骁勇,双枪功夫高强而已,所以他排在了第15位。
没羽清·张清--张清是上梁山最晚的头领之一,也是朝廷的将军。他的飞石功夫曾让梁山大批战将吃尽了苦头,所以张清被擒上山后,好多头领都恨不得杀了他。所以张清虽然功夫了得,却不能排得太高了,也就仅次于董平,坐了第16位。
青面兽·杨志--杨志排在第17位有点低。他出身不错,是杨家将的后人;武艺也很高,曾与林冲、鲁智深、呼延灼这些高手战平过。杨志之所以没有排太高,估计是因为他心理并不真正喜欢梁山,正是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才断送了他的仕途之路,他肯定是有情绪的。
金枪手·徐宁--徐宁是朝廷的金枪班教师,宋江为击败呼延灼的连环甲马,把徐宁骗上了山,徐宁无奈,只好顺水推舟做了强盗,帮助梁山大破连环马,立下赫赫战功。徐宁排在第18位算是宋江对他的奖励吧。
急先锋·索超--索超是朝廷的将军,武艺与杨志不相上下,兵败被擒上梁山才归降的。他排在第19位,因为相比关胜、林冲、秦明、董平等人,他的武艺还是差了一些;论功绩,也不如徐宁,又没有什么江湖威望,所以排在此位也算合适。
神行太保·戴宗--戴宗的绝活是"日行八百",他是梁山的总情报头子,也是宋江的铁杆兄弟,安排了一些朝廷将军和江湖老大,也该安排这位"戴神腿"了,他坐了20位。
赤发鬼·刘唐--刘唐是位纯江湖人物,属于梁山的元老,是晁盖的铁杆兄弟,可惜他只是在江湖混混而已,不是老大,武艺也不是很高,和宋江关系远不如戴宗,他坐了21位。
黑旋风·李逵--铁牛是宋江的铁杆兄弟,打起仗来不要命,如疯了一样。他的武艺不好说,说他厉害吧,他没有和真正的高手过招;说他不厉害吧,他杀起人来那股凶猛劲在梁山无人能敌。他排名第22位,低于刘唐是因为他在梁山的资历不如刘唐。
九纹龙·史进--史进原来是一位少庄主,后来当了少华山的强盗头子,风华少年,武功不错。但是论资历不如刘唐,论和宋江的关系不如李逵,所以给了个23位。
没遮拦·穆弘--这家伙能排在24位主要是因为他和宋江的关系铁,他是揭阳镇黑社会的老大,论武艺也算可以,但无惊人表现;论战功也一般。但他在黑道也算是一号人物,给个24位的排名。
插翅虎·雷横--雷横和朱仝都是县城的都头,但他和宋江的关系不如朱仝和宋江的关系铁。他虽然轻功不错,但真打起来不如刘唐,战功也不如李逵,黑道上的声望也不如史进与穆弘,所以排在他们的后面,第25位。
混江龙·李俊--这位江洋大盗在江湖上威望很高,很有手段,是梁山的水军总头领,也是宋江的铁杆兄弟,但水军的地位一直不如马军和步军高,所以李俊的座次也就自然不如那些马军、步军头领高了,他排在第26位。
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阮氏三雄是梁山的元老,资历深,手段高,战功多,也是晁盖的心腹人物。但他们不是宋江的铁杆心腹,所以排在了李俊之后,分别排在第27、29、31位。
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这哥俩分别排在第28和30位,他们和宋江关系甚是密切,所以在排水军头领的座次时,他们和李俊分别排在了三阮之上,李俊高于阮小二、张横高于阮小五、张顺高于阮小七,由此可以看出宋江对"自己人"的照顾。
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他们排在第32、33位。这两位是犯了命案、闹了事才上的梁山,杨雄武艺一般,石秀武功较高,精彩表现也多于杨雄,但杨雄毕竟是石秀的结拜大哥,不能坏了江湖规矩,所以石秀排在杨雄后面。杨雄和石秀论和宋江的关系不如三阮与张氏兄弟,也不是江湖老大,所以只能排在他们后面。
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这两位猎户排进了36位天罡,有点匪夷所思,论武艺他们不算高强、论资历和战绩也都不行。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孙立帮"的人物,他们的老大孙立由于种种原因(在地煞星排行里再详述)没有进入天罡,但"孙立帮"又对梁山打破祝家庄贡献巨大,所以解氏兄弟就"代替"孙立被提进了天罡星,作为对"孙立帮"的奖赏。他们分别排在第34、35位。
浪子·燕青--他排在梁山36位天罡星的最后一位,燕青英俊潇洒、聪明伶俐、多才多艺、相扑绝妙,是梁山最出色的人物之一。他排在第36位确实有些低,可能是因为燕小乙出身太糟糕--只是个卢俊义府上的奴仆而已。不管怎么说,燕青总算也是进入天罡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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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冲被管营拨去大军草料厂管事。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那雪早下的密了,但见: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南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皆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仿佛填平玉帝门。
雪的确是祥瑞之物,大自然最美好的馈赠,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凝了雾气,兆了丰年。满山满眼的全是雪,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来时的路。如此美丽的银色世界,像玉一样的朗朗乾坤,置身其中,隐约自己就是这昆仑天地的一物。然而还不止于此,假设大雪一直不停息,那么玉帝老儿的门都会给填平了,看来雪真的是非一般的大。
伴随着这样的雪,林冲来到了草料厂。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无处安生的林冲,且去,庙里借宿一宿。就在林冲在庙里安顿妥当,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
但见:雪欺火势,草助火威。偏愁草上有风,更讶雪中送炭。赤龙斗跃,如何玉甲纷纷;粉蝶争飞,遮莫火莲焰焰。初凝炎帝纵神驹,此方邹牧;又猜南方逐朱雀,遍地营巢。谁知是白地里起灾秧,也须信暗室中开电目。看这火,能教烈士无明发;对这雪,因使奸邪心胆寒。
因这雪,有人加害林冲,因这雪,也救了林冲的一条性命。谁曾想,白地里,起灾祸,这场大火,映着这场大雪,烈士与奸邪者都无处可逃。最后,林冲把富安、陆谦和差拨的头都割下来,供于山神庙前,亦不在话下。
出逃的林冲来到一个酒店,还是雪来映衬这个场景: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桠。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络,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有没有一种淡然飘逸的感觉,总算是脱离苦海,眼前的雪如腻粉一般,万千鹅毛似的大雪伴着旗子似跳起了舞。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人生而不易,总算躲过了一劫。
第十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叫,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
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这李小二先前在东京时,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
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却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
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于路投奔人,不意今日却在
这里撞见。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地在这里?”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
救济,赍发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不想来到沧州,投托一个酒店里姓王,
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
喝采,以此买卖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
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恩人
不知为何事在这里?”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
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到此遇见。”
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面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欢喜道:“我夫
妻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林冲道:“我是罪囚,恐
怕玷辱你夫妻两口。”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
来家里浆洗缝补。”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夜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
冲得店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林冲因见他两口儿恭敬孝
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银。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迅速光阴,却早冬来。林冲的绵衣裙袄,都是李小
二浑家整治缝补。忽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
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闪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
样,跟着也来坐下。李小二入来问道:“可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
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
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
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
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中请了管营,都到酒店
里。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
大名?”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且取酒来。”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
铺下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小二独自一个穿梭也
似伏侍不暇。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十数杯,再讨了按酒,铺
放桌上。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老婆道:
“怎么的不尴尬?”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
向后我将按酒入去,只听得差拨口里讷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
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甚么。”老婆道:“你去营
中寻林教头来认他一认。”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
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的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甚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
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得是。”便入去听了
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甚么。只见那一个
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莫不
是金银。只见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他性命。’”正说之时,
阁子里叫将汤来。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
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
也去了。
转背不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李小
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话说。”有诗为证:
谋人动念震天门,悄语低言号六军。
岂独隔墙原有耳,满前神鬼尽知闻。
当下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
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讷出高太尉三个字
来,小人心下疑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
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
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下疑,只怕恩人身
上有些妨碍。”林冲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
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余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林冲听了大惊道:
“这三十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贼,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着我,只教骨肉为泥!”
李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言:‘吃饭防噎,走路防跌?’”
林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
地里去寻。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当晚无事。次日天明起来,洗漱罢,带了
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林冲又
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
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
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
人面皮,不曾抬举的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场,每月但是纳草纳料的,
有些常例钱取觅。原寻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那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
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林冲应道:“小人便去。”当时离
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料场管事,
却如何?”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常例钱钞。
往常不使钱时,不能够这差使。”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
意?”李小二道:“恩人休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
时挪工夫来望恩人。”就在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林冲自到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
与差拨一同辞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
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但见:
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
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仿佛填平玉帝门。
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
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屋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
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
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
自有官司封记,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
厅上,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林冲道:“天
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
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上生些焰火起来。屋边有一堆柴炭,拿几
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
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向了一回火,
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二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
便去包裹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
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
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背着北风而行。
那雪正下得紧,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
改日来烧纸钱。”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
草帚儿在露天里。林冲径到店里,主人问道:“客人那里来?”林冲道:“你认得
这个葫芦么?”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林冲道:“原来如此。”
店主道:“既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
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
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些碎银子。把花枪挑着酒葫芦,怀内揣了牛
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仍旧迎着朔风回来。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古时
有个书生,做了一个词,单题那贫苦的恨雪:
广莫严风刮地,这雪儿下的正好。拈絮�绵,裁几片大如拷�。见林间竹屋茅
茨,争些儿被他压倒。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
衣絮袄。手拈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
叫得苦。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
厅,已被雪压倒了。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
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入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林
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得一条絮被。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把
火处,怎生安排?”想起:“离了这半里路上,有一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
宿一夜,等到天明,却作理会。”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
了,望那庙里来。
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傍边止有一块大石头,掇将过来,靠了门。入得里面
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团团
看来,又没邻舍,又无庙主。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
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
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慢慢地吃,就将怀中牛肉
下酒。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
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但见:
雪欺火势,草助火威。偏愁草上有风,更讶雪中送炭。赤龙斗跃,如何玉甲纷
纷;粉蝶争飞,遮莫火莲焰焰。初疑炎帝纵神驹,此方刍牧;又猜南方逐朱雀,遍
处营巢。谁知是白地里起灾殃,也须信暗室中开电目。看这火,能教烈士无明发;
对这雪,应使奸邪心胆寒。
当时林冲便拿了花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外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
门边听时,是三个人脚步响,直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石头靠住了,推也推不
开。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数内一个道:“这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
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的
推故。”那人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又一个道:
“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
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又
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那
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又听得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
料场,也得个死罪。”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一个道:“再看一看,拾
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得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自思道:“天
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轻轻把石头掇开,挺着
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三个人都急要走时,惊得呆了,
正走不动。林冲举手,�察的一枪,先拨倒差拨。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
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翻
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那里去!”批胸只一
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
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
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林冲骂
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把陆
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回头
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
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
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
庙门投东去。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着水桶钩子来救火。林冲道:“你
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提着枪只顾走,有诗为证:
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若非风雪沽村酒,定被焚烧化朽枯。
自谓冥中施计毒,谁知暗里有神扶。
最怜万死逃生地,真是魁奇伟丈夫。
那雪越下的猛,林冲投东走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
时,离得草料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
破壁缝里透出火光来。林冲径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客,
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家向火,地炉里面焰焰地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
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庄
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得!”
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边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
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吃。”老庄客道:“我们每夜轮流
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够,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
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挡寒。”老庄客道:“你那人休缠休缠。”林
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些罢!”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
向火,便来要酒吃!去便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林冲怒道:“这厮们好无
道理!”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望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将起来,又把枪去
火炉里只一搅,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众庄客都跳将起来。林冲把枪杆乱打,
老庄家先走了。庄家们都动弹不得,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了。林冲道:“都去了,
老爷快活吃酒。”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
了一半。提了枪,出门便走。一步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
路,被朔风一掉,随着那山涧边倒了,那里挣得起来。大凡醉人一倒,便起不得。
当时林冲醉倒在雪地上。
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余人,拖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
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花枪丢在一边。庄客一齐上,就地拿起林冲来,将
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一个去处来。不是别处,有分教:蓼儿洼内,
前后摆数千只战舰艨艟;水浒寨中,左右列百十个英雄好汉。正是:说时杀气侵人
冷,讲处悲风透骨寒。
在《水浒传》中,大名鼎鼎的“豹子头”林冲,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被人们所牢记,一方面自身的本领过硬,另一方面,林冲的名头很大,每次出场,林冲总是被人介绍:这位就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枪棒武艺了得。
因此一句“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一头衔,让林冲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虽然有人考证,林冲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只不过是北宋禁军中众多教头中的一个,属于下级武官,身份地位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高,毕竟在教头之上,还有都教头、总教头等等职位,不过他的这一头衔,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也给他增添了不少人气分值。而在我国近现代史上,却有这样一位武师,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出任过全军侦察兵武术集训队武术总指导的职务,这样的一个职位和头衔,和林冲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比起来,显然要比林冲高了不知多少,毕竟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总教头,而这位武师,就是被人誉为一代武学宗师的海灯法师。
在七八十年代出生的海灯法师,是那一时期无数孩童、少年脑海中最深的记忆之一,他的“二指禅”、“童子功”等绝技,更是名噪一时,还被搬上了影视屏幕,可谓风靡一时。
梳理海灯法师的生平,他原名叫范无病,1902年出生,四川江油人。说到江油,这里还有另一位闻名后世的历史人物,李白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曾在这里度过。小时候的范无病,家境贫困,五岁母亲去世,而父亲作为一名裁缝,每日所得也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但对于小小年纪的范无病来说,他自幼就热爱武学,曾跟随习武的舅舅练习武术,这为他日后成为武学大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民不聊生的旧社会,范无病也曾饱受苦难,一直处于颠沛流离之中,直到上世纪二十年代,逐渐安定下来的范无病,先后跟随云禅和尚、丹岩老人以及朱智涵道长学习武功,为他的武学修为打下了深厚的功底。
1937年,范无病拜师成都昭觉寺方丈智光法师,智光法师在给他剃度之时,给其取法号“海灯”,从此海灯法师的名号陪伴了他的一生。
从1945年开始,海灯法师云游江湖,期间曾在少林寺落脚修禅。建国后,凭借自身的武学修为,他多次担任教练的职务,如在1960年担任上海市体育宫传统套路教练;1967年应邀在苏州、上海淮海公园授武;1982年曾在少林寺授武;1986年任全军侦察兵武术集训队武术总指导;可谓声名显赫。
而全军侦察兵武术集训队武术总指导的职位,是海灯法师一生的辉煌和顶峰。至于武学上的修为,海灯法师以二指禅闻名全国,当时还被专程拍摄成了影视剧,更是让他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但有人认为,海灯法师的二指禅是假的,在拍摄时采用了绳子倒挂双腿的办法;也有人认为,海灯法师的功夫是真的,不过拍摄时,他年纪大了,只能采取了这种作假的方式,孰是孰非,时至今日,依然未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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