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铁匠铺门面不大。但在歇马镇,它已是同行中最大的一家了。
铁匠铺和街上其他的店铺一样,靠手艺吃饭,凭人脉赚钱。
能在歇马街站稳脚跟的,都是人中龙凤。
歇马镇不大,但形形色色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从关公路一直摆到到衙门沟,有专门经营日用百货的,也有专门卖早点的,自然还有裁缝店,美发店,钟表店,文具店,修理铺,铁匠铺。它们从街头到街尾,一字排开。
沿着歇马车站往歇马镇区,下坡处,一间低矮的土房,房外挂一招牌:铁匠铺。
铁匠铺是标准的“前铺后家”的格局。铺门斜对面的墙角处,用土砖垒了一个大半人高的烧火台,墙边立风箱,风箱与烧火台间砌堵矮墙遮风箱,以免火星溅到风箱上。
门外的空地上,栽着两根木桩,桩上横架铁管,像单杠。
几个捣蛋鬼吊在铁管上,像蜘蛛吊在蛛网上一样晃悠。木桩上蹲着的鸟儿歪头看,间或“啁啾”一叫,嘲笑他们笨拙;也像鼓励,用劲拉啊。
朱小旦戴一顶发黑的草帽,摆开弓箭步,站在墙边,呼呼地拉着风箱。随着身子有节奏的一前一后,风便“呼呼”地吹。烧火台里,炭火熊熊燃烧,火炭埋着铁块,上扣陶片,铁块与陶片通红,像要化成水了。
铁匠老朱坐在一把椅子上,胸前系着黑皮围裙,围裙布满火星溅烧的小洞。他站起来,操火钳揭开陶片,捣捣铁块,软红铁块抖落一些碎屑。他翻翻铁块,盖好陶片,掏出烟荷包,掏出一张二指宽一拃长的报纸,左手三指撑开,捏撮烟丝均匀撒在报纸上,左右拇指食指卷起纸边,捻成棒状,用舌头舔舔,粘牢烟卷,含在嘴里,用火钳夹起一块红炭,凑到嘴边,点着烟,眯眼睛吸一口,缓缓呼出。
烧火台“噼啪噼啪”声起。木炭被烧的直喊疼。
朱铁匠脚下两个三角耳铁砧子,一个平顶,一个半球顶,还有一个镶嵌在树墩里,三角耳悬在空中,像飞檐铁嘴。
老朱吸罢烟,咳嗽几声清了嗓子,用火钳揭起陶片,夹出铁块放在树墩上铁砧上,右手执小锤在悬空的三角耳上敲两下,“叮儿—叮儿—”声音异常清脆。朱小旦抄起八磅锻锤,甩开膀子,在空中抡起一条弧线,奋力向红铁块砸去:“噗—”。朱师傅的小锤敲在哪里,朱小旦的大锤就砸在哪里。锤击频率缓急受小锤声调节。朱师傅的铁锤砸在铁块上,发出“噔”的一声。朱小旦的八磅锻锤砸在铁块上,发出“噗---”的一声。一时间“噔—噗”“噔—噗”声随着火红的铁屑溅起。
孩子们纷纷后退。
一个孩子问:“朱小旦为啥闭着嘴?”
一个孩子说:“怕火屑溅进嘴里。”
一个孩子说:“憋。憋住气才有劲儿。”
“嫌他爹不给娶媳妇儿。”大明阴声阴气念叨:“十一十二,赛个指头儿。十四十五,稀怂一股。十七十八,屌毛乱奓。”
小铁匠快二十岁的人了,白天想媳妇儿,晚上梦仕女。
朱小旦凌厉眼风扫过来,大明吓得打一个寒噤,不说话了。
铁块被锤子锻打,通红变为暗红再到铁青,朱铁匠“叮儿—叮儿—”敲敲砧耳,朱小旦把大锤放在地上,站回墙边,闷头拉风箱。坚硬的风顶得火焰腾起。朱铁匠用火钳夹出火堆中的炭渣,往一块拢拢炭火,埋好铁块,盖好陶片,拉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脸,端起脚边大罐头瓶灌一气水。瞥见有人来了,一看是熟人。“哟,二虎,赶集来了?”手背擦擦嘴,掏出烟盒抽烟,递给二虎一支,小旦一支,另一支往嘴里胡乱一塞。二虎接过烟,看看烟卷上的字。“嗬,不错哦,白鹤。”在左拇指甲顿顿。朱师傅用火钳夹起一块红碳递过来。二虎含着烟,凑过去点燃了。
“麦子快黄了,要开镰了。收罢麦子又要倒麦茬,弄点农具回去,赚点小钱。”二虎看看小旦。
“一把镰刀能赚不少钱吧。”
“球。怎也比不上哥的铁锤。”
铁匠老朱眼眯缝进黑肉里。“我受的火烤火燎罪啊!兄弟,你得帮哥说好话。每年提留款交恁多。”
“大队的钱你能不交?嗯?”二虎向小旦扬扬下巴。
老朱斜着眼睛瞄瞄儿子,看见儿子忧神色郁。他突然用火钳捅捅熊熊燃烧的炭火。小旦快速拉起风箱拉杆,风“呼呼”鼓起来了,火一亮一暗。
“你二虎叔来了,也不懂问候问候。取东西去。”
小旦脸红了。“二虎叔。你等等,我给您取东西去。”慌慌张张一转身,碰在风箱角上,打了个趔趄。二虎急忙伸手扶住小旦,说:“慢点。”说着,走过去站在墙边,接过风箱杆,拉起风箱。
二虎问:“还说不通?”
“他妈的,榆木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碾子碾了。晚上我再训训小王八羔子。”
“慢慢儿来。”
“你说,恁大的人了,不问媳妇儿想啥呢?”
“想念书?想当国家干部吃皇粮?”
“他学习成绩倒是不错,上个师范当个老师,应该没问题,但上面没人不行。我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这就叫人能命不能。”
“他自己找对象了?”
“不是兄弟你,谁看得上他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跟锅铁一样。”
“哥你就不懂了。闺女们说起男人来,说你看那年轻后生身体多结实,肩膀宽的塞满门框,腰板板正正的像门扇。胳膊就像铁块。胳膊里有耗子窜动呢。”
朱铁匠一时无语了。当年小旦妈也是这样说的嘛。
二虎知道勾起了朱铁匠的愁绪。“小旦他妈走了十好多年了。以前还有婶子照看你们父子俩。婶子也走了几年了。家里得有女人操持呢。”
“不给孩子娶媳妇儿。对不起孩子他妈。”朱铁匠眼圈红了。
“为了孩子,十几年没再结婚,够意思了。好好劝劝。”
朱小旦从里屋的墙上取下一大串镰刀、镢头、四股钉耙、马掌什么的,提出来,往地上一放,说,叔,东西来啦。
木炭劈啪劈啪响着。小旦盯着门外木桩上蹲的鸟儿。鸟儿怎就愿意呆在木桩上看打铁?鸟儿喜欢听打铁声?噢。柔弱的鸟儿喜欢听疾风暴雨般打铁声,刚硬的铁匠喜欢听鸟儿婉转啼叫声,阴阳互补?
二虎挑选着农具,眼角余光喵喵小旦,小旦忧郁眼神盯着鸟儿。
大明捡起一块石头往树桩那边扔过去。鸟儿一惊,叫一声,展开翅膀飞走了,在天上滑翔起来。小旦的心跟着鸟儿飞起滑翔,他似乎看到城里的**院门口的熙熙攘攘,他似乎看到大城市里整齐街道。城市里的路真宽,城市里的楼真高,城市里的人真多,城市里的汽车像蚂蚁,城市里的小伙儿真俊俏,城市里的姑娘真好看。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朱铁匠与二虎交换个眼神,笑笑。
二虎挑选好东西,说:“明天牵马来打马掌。小旦,好好跟你爹打铁。”提着一串农具,走出去了。
铁块烧透了。朱铁匠左手火钳夹出铁块,放砧子上,右手小锤敲击铁砧耳,叮儿----两声脆响,小旦操起锻锤砸向铁块。孩子们看着铁块形状,争论着打啥工具。“镰刀。”“鐝头。”
铁块烧烧打打,打打烧烧,四个来回,一个镰刀形状出来了。小旦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歇息,忽而睁开眼喝几口水,吸几口烟,而后又闭眼歇息。烟雾袅袅上升,朦胧着他紧锁的眉头,就像一个铁砧。
小旦盯着对面裁缝店里的那个小寡妇。那个女人成天到晚一声不响,将自己埋在一大堆布匹里,蓝布围裙往腰间一系,皮尺往脖子上一挂,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埋头干起活来。从布堆里拿过一块布料,在案板上摊好,直尺仔细量尺寸,粉笔用心画记号,然后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开始裁剪。她身形清瘦,但手脚却很麻利,不大一会儿,三下五除二,裁剪完毕。他旁边的另一个案板上,放着零碎的布头、缝好的衣服、几包饼干、几个馒头。阳光照着檐下的大缸,一缸的颜色,满得要溢出来。女裁缝把裁剪好的布料拿到缝纫机上,开始飞针走线。时光好像被女裁缝的针线缝住了似的,倔强地静止着。缝纫机突然停下来,缝纫店里安静得连掉一根针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只蚊子从头顶上飞过也能分清公母。裁缝突然抬起头看看铁匠铺,目光呆滞,神情缥缈。突然,她转过头来,双脚交替着用力踏缝纫机的踏板,咯嗒咯嗒。
小旦想,裁缝把时间和心思缝进衣服。我呢?把时间和心思都熔进了铁炉。
朱铁匠再把镰刀放在火上,小旦拉起风箱,看着熊熊燃烧的红火,小旦想起了二虎叔女儿红衣。红衣是个好女子。可我就是想到外面去。
朱铁匠左手捏火钳夹出镰刀,放那个高砧子上,右手操火钳夹起一个錾子,永生眼倏地一亮,操起铁锤稳稳的砸在錾背上。朱铁匠在砧子半球上把镰刀精打细敲一番,然后伸进水盆里,“嗤——”镰刀冒起白气。干燥的空气像洇了似的湿润起来。
二
天暗下来。朱铁匠起身回屋,小旦收拾工具,脑子里响起**院门前熙熙攘攘的吵杂声。小旦想,我到外面干嘛呢?
“小旦,吃饭了。”
小旦回屋,嗅到炒鸡蛋味。小旦的心跳了几下,他不明白今儿为啥炒鸡蛋?
朱铁匠说:“今儿二虎叔又催问了,好歹你给红衣回个话。”
“爹。我想到外面去。”
“嗯?”
“我也不知道为啥,反正我就是不想在这个小镇上呆一辈子。”
“在保康,歇马是仅次于马桥的一个大镇,能在这里混口饭吃已经不错了。从你太爷那辈开始,我们家就在歇马开铁匠铺。打铁是苦,有道是世间有三苦,打铁挖煤磨豆腐。可你看看九里老家那些庄稼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累得半死。打铁雨淋不着,风吹不着,旱涝保收,只要还有人种地就离不开铁匠。”
“这些道理我懂。九里老家的人一日三餐苞谷碜,我们顿顿白花花的大米干饭。可我不甘心就在歇马呆着,我想去外面闯闯。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翅膀硬了?想飞啦!学问没学问,技术没技术,能飞多高?想到工地上搬砖头,还是去平顶山挖煤矿?”
“我学习成绩那么好,可你说家里没钱,外面没人,读了也是瞎读,老早的把我要回来学打铁。”
“溜光蛋才想着东漂西逛,没个正形。呃,啥时候有这想法的?”
“去年进城送农具,看到城里那热闹景象就想去。”
“噢?你一个打铁的到城里干啥?城里人需要铁犁,需要镰刀斧头,需要钉马掌?”
“我进城肯定不打铁了。”
“那干啥?”
“我也不知道干啥。我想过城里人的生活。看**,去图书馆,上班。”
“噢。看了场**把你魂儿勾走了?想跟女子勾肩搭背看**?孩子,那不是我们这种人的生活。继承朱家祖传手艺,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吧。”
儿子夹了炒鸡蛋放在爹碗里。说:“爹—你。”
“你妈生你时难产,离开我们十多年了,我得给你妈个交代。你奶奶走了后,我给你做了几年饭。伺候不动你了。”老朱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说话有些哽咽起来。
小旦一筷子一筷子给爹夹炒鸡蛋,眼圈也红了。
“明天,你二虎叔带红衣来,说是打马掌,其实是给你们俩一个机会,灵活点。”
“爹。你休息去。我收拾吧。”
小旦收拾了碗筷,洗洗脸,上床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清晰地记得爹给他缝衣服,针扎进指头,血染红了手指。爹一声不吭,他惊叫“血”,爹才把手指塞进嘴里吮吸几口。他记忆里满是爹给他缝衣服,做饭的笨手笨脚样子。唉—
三
二虎牵着驴来了,后边跟着红衣。红衣穿了件红上衣,贼漂亮,像刚出水的芙蓉。
二虎把缰绳丢给朱铁匠,用热切的眼神看他一眼。朱铁匠垂下眼皮摇摇头。小旦低眉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大拇指甲翘起来,把黄胶鞋顶了个洞。红衣咯咯笑:“脚趾露出来了。买双鞋去哇。”
“还要钉马掌呢。”小旦往回缩缩脚,抬头看看红衣。
红衣笑眯眯盯他:“先给自己钉掌吧。”
“红衣!礼貌点。自己去。”二虎说。
红衣说:“买完东西找同学玩去,你自个回哇。”
朱铁匠狠狠剜了小旦一眼,把马缰绳绕几圈,甩过木桩上的横杆,拉着试试长短,在桩上绾死。马昂着脖看天,蹄子狠劲刨地,尘土到处乱飞。
瓦蓝瓦蓝的天际,朵朵白云游走。马“咴咴—呃儿—”“咴咴—呃儿—”叫起来。
九里好多地方还不通公路,庄户人家喂一匹马就好比养一个儿子。一匹马顶好几个壮汉呢!
朱铁匠亲呢地拍拍马耳朵,把嘴凑在马耳边说:“给你换马掌呢。”手顺着马脖子脊梁向后抚摸。
小旦早递过小凳,小凳腿像人蹲马步向外凸着,凳面跟课本一般大小。朱铁匠身体靠着马胯,倏地伸手捉住马腿,在马腿膝盖弯用手指轻轻地挠几下,马腿弯起来。朱铁匠把马腿跪在小凳上,接过小旦递过的铲刀。铲刀像《水浒传》里鲁智深的钢铲,刀口半圆形,铲柄呈丁字,横杆顶在朱铁匠肩胛骨。小旦用钳子拽下乱铁掌。铁掌已断成三截。小旦再用毛刷小心翼翼刷着马脚掌。马脚掌里满是铁钉柴棍玻璃碴乱草棍牲畜粪便。小旦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出陷在马蹄里的铁钉玻璃碴。马腿猛地收缩,伸蹬。朱铁匠身体随马腿摇摆,右手拍拍马肚子,说,别动,伙计,给你挑刺哩。又挠着马裆部。马忸怩着身子。
马安静下来,闭眼假寐。朱铁匠用钢铲比划着马脚掌,肩膀用力一压,刀锋切过脚掌,脚掌呈现光滑椭圆形,脚掌后部是空的。小旦端着铁盘,盘里排着碘酒瓶、纱布、剪刀、棉花、镊子。朱铁匠用镊子夹纱布蘸了碘酒清理马脚掌。马舒服得噗嗤噗嗤地打着响鼻。
朱铁匠像一个给孩子清理伤口的母亲,神情贯注,动作轻柔。
二虎的眼神拐着弯随着朱铁匠的手指游动。
小旦偶尔与父亲交换一下眼神,准确地递着父亲需要的器物:剪刀,纱布,锉刀。
小旦拿过几个铁掌,扣在马脚掌上比划着大小,选定一个。半圆型铁掌,前厚而宽,后薄而窄,隔一截有个眼。朱铁匠捏几颗铁钉含在嘴里,从嘴里取一颗钉,摁在脚掌眼中,用钉锤“铿铿”“铿铿”敲击钉子。钉子歪了,朱铁匠用钉锤叉勾住钉屁股,起出来。又从嘴里捏出一颗,再钉。一颗颗钉子钉进去,脚掌长在马脚上了。朱铁匠再用铲刀把驴蹄边修磨光滑,要不然驴马走路踢上尖利的石头会撕裂蹄子。
四个脚掌换过,朱铁匠解开马缰绳,马乖乖儿地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蹬蹄甩脖,打滚翻身,翻过来滚过去,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土,仰头打几个响鼻,伸过鼻子蹭蹭朱铁匠的胳膊,嗅嗅小旦的衣角。小旦伸出手,赫然是一把黑豆。马打了个响鼻,伸长脖子“咴咴—呃儿—”“咴咴—呃儿—”嘶叫。马蹬蹬腿,铁掌撞击石头,溅起火星,好像是在炫耀父子俩的手艺。小旦父子俩撇撇嘴角笑了。
四
随着人们生产水平的日益提高,生产用具需求量也日益增大,木制器具对付不了人们爆发的干活热情,打麦场上脱粒取代了连枷,粪叉也改成了铁的。
铁匠铺更忙了。
朱小旦嘴唇上又黑又硬的胡须,掩盖不住满脸愁容。他仍绷着脸打铁,举铁锤时,胳膊肌肉一疙瘩一疙瘩窜动,浑身是劲。喝水吸烟时,仍眯缝着眼睛,睁开时也盯着天上云彩发呆。偶尔盯着蹲木桩上啼叫的鸟儿,嘴角会溢出一丝微笑。
朱铁匠始终没想通儿子究竟想什么。孩子默默跟自己打铁。逢年过节,几个在城里打工回来的发小找小旦玩,红衣在家做几个菜喝喝酒,谈论外面的新鲜事物:西服领带,电视**,KTV,夜总会等等。
一次,传生脖子上栓了条领带。小旦问:“这领带多少钱?”传生解下,绾在小旦脖子上。嗬。小鳖子还真精神。
朱铁匠独自一人坐在火屋里,点了根烟,脑子里滚开水一样翻滚着念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器物。原来在屋后自种小叶烟,用旱烟锅吸旱烟,后来用什么楠木雕烟斗吸旱烟,现在自己卷烟吸,人来客去的就用烟卷了。一般人吸红宝花七里香,重要客人就得给人家吸白鹤华荣。就说农具吧,前几年使用木质两股叉四股叉,荆条连枷,现在呢?四股叉变成铁的了。连枷也不用了。家家户户通了公路,有钱人买了三轮,四轮,没了马,自然不用打马掌了。拖拉机下了地,老黄牛无活可干,被牛贩子一车拉进了马良宰行。小旦该有这个时代的生活。我硬逼他结婚,他体谅到我难处,违心答应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屋里声音大起来。朱铁匠站起来,侧耳听。
“小旦,跟我们出去,我们兄弟伙儿的,自己干。”
“早想出去了。我走了,爹一人打不了铁。”
“挣钱了,还用叔打铁?叔也该歇息歇息了。”
朱铁匠想,这传生说的啥话?我打铁为挣钱?只不过是家传手艺,一个谋生的技能而已,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爹说过,天上的太上老君是铁匠的祖师爷,铁匠用的火炉可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齐名,这手艺可不能断在我手中。
“小旦,我觉得你应该把铁匠手艺发扬光大,好好打铁。”
红衣的声音。
朱铁匠心头一热。二虎跟他穿开裆裤玩尿泥长大,是过命交情。小旦妈生小旦时,要不是二虎媳妇儿李秀英果断处置,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小旦是奶奶照看大的,但没少吃红衣妈的奶。红衣说得对,打铁是朱家祖传的手艺 ,不应该在小旦手里失传。九里有个曲儿夸奖几个手艺人:朱铁匠的大锤王矮子的斧,李秀英的手儿刘一平的鼓。王矮子是九里有名的木匠,方圆十几里的高楼都是他盖的。李秀英是接生婆,小孩都得由李秀英的手接生到这个世界。九里的吹鼓手多得屙尿都能碰到一大堆,但刘一平的喇叭吹得最好,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少不了刘一平。朱家在这里是独户小门,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朱铁匠感到满足。他想,小旦继承了打铁的手艺,红衣帮着,铁匠铺肯定能红火起来。
“发扬光大打铁?整天举着个铁锤 ,‘吭育吭育’的,有球意思。”传生的声音。“舍不得小旦就跟着小旦走。”
“不是舍不得。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希望小旦继承祖传手艺。”
朱铁匠坐下,想,难为红衣了。嫁过来,这个家才像个家了。父子俩不再黑不溜秋了。隔壁两邻房间都改铺面了。左边扎灵屋子的铺面改成了襄阳牛肉面馆,扎灵屋子的老人整天坐在铺面前包粽子,儿子跟儿媳妇在馆子里做饭炒菜卖面条。来吃饭的人酒足饭饱,临走时,顺手买一大包粽子。右边补锅佬的铺面被外村的二国安买了翻修成两层楼,开了一个大药房门。二国安两指搭在病人手腕,闭眼号脉,眼珠骨碌骨碌转动,揣测病人心理。说病情时嗓音颤悠,像公鸡捏着嗓子打鸣,破锣一般,山羊胡子抖抖嗦嗦的。朱铁匠一听他那公鸡嗓子,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大药房北是一家杂货铺,兄弟俩在道班工作,闲时在铺子里用木头“梆梆梆梆”敲铁皮,用铁皮做烟筒,烧电焊做火炉。敲得人头皮发瘆。
有一天半夜里,隔壁儿子房间里一阵很奇怪的声音把朱铁匠吵醒,他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那似曾相识的声音却寡然而在。他浑身燥热,烦的要命,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他隐隐约约地听见儿子和红衣商量着外出打工。老朱很生气。今天红衣说要继承祖传家业,真通情达理。老朱觉得自己也该通情达理,让小旦和红衣趁年轻到外面闯荡闯荡去。自己找个徒弟继续打铁,守护祖先技艺。
五
五年后,铁匠铺翻新成二层楼的铺面,招牌上写着:朱小旦电器行。门口高分贝音箱轰鸣着歌曲,人们进进出出挑选电器。工作人员忙着把电视机洗衣机抬出来,放在铺子外小型运输车上。有人开车送走了。
朱铁匠坐在柜台里面打盹,像树墩里镶嵌的铁砧,人一进去就拿死眼盯着人看。
小旦看着爹的神情,心里发酸。
木桩还坚守在那儿,鸟儿蹲在木桩上歪着头打盹儿,横杆角落里,蜘蛛网上的蜘蛛吊着打秋千。
吃中饭时,朱小旦说:“爹。电器行安顿好了,我还想到外面去。”
“还去?电器铺子也开起来了。还想折腾啥?”
红衣笑笑:“他就折腾的命。”
“爹。我知道您心中还想着铁匠铺。我这次去,学打铁新技术。回来在后院里盖一间矮房,支上火炉风箱,开张铁匠铺。”
朱铁匠的眼神像晚上开了的电灯,“哗”地亮了,腰也一下挺直了,嘴里却说:“五金门市部里啥铁器家业没有,还要铁匠干啥?”
小旦说:“我们可以给五金门市部供货嘛。当年我与红衣外出打工,爹没招到徒弟。铺子关门,爹难受,我俩也难受。”
“你说孩子为啥不学这手艺,来几个月就走了?”
“打铁吃苦。人心浮气躁。孩子们都盲目向往外面花花世界。”
“你也不向往吗?”
“向往。我也盲目过。先在建筑工地做小工,受苦大,大工呵斥,挣钱不如缫丝工,才明白技术工比小工工资高,还受人尊重。磨着带班的学了缫丝工。一次,工地失火,我及时关闭电闸,老板看我懂电学,让我当电工。后来老板开了家电器行,让我打理,我学会了了解市场、进货、算账等,才有了咱们的电器行。几个月来,我和红衣看您还惦记着铁匠铺,就想到外面学新知识,看看怎样继续把咱们的铁匠铺开起来。”
老朱说:“我以为你不愿意继承祖业呢。”顿了顿又说:“铁蛋该上学了。城里教学质量高,带着孩子去城里吧。”说着摸摸铁蛋的脸蛋。
“不行。我们走了,您又要受苦了。妈去世后,您受的苦够多了。”
“没事儿。照看这个电器行。爹还行。”
“铁蛋到城里念书,红衣去陪读就行了。我想咱们该深加工做精细器物。我请教专家,学新工艺新技术,做大铁匠铺。三师五佬十八匠之一的铁匠是一类艺人,也是一种乡村文化。”
朱铁匠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朱小旦看看对面的裁缝店,欲言又止。原来的裁缝店,现在是两层楼的阳光鞋服大卖场,那个女裁缝坐在门口绣袜底。
老朱说:“一家人,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小旦笑笑说:“这么多年了,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别老是偷偷摸摸的,跟搞地下工作一样。”
朱铁匠脸一黑,干咳一声,说:“龟儿子,还是想想怎样做好铁匠铺吧。”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朱晟 著
约翰叔叔是个60多岁的老人,但是他不是我的亲叔叔,那只是个称呼罢了。他每天都在自己开的快餐店干得热火朝天,脸上的皱纹却没有多少,但一般人都能透过他犀利而又善良的双眸而看到他往日经历过的艰辛与奋斗。他留下了一个八字胡和山羊胡,都是雪白雪白的,他的头秃了顶,但是却懒得带帽子,他平时都穿着一款蓝色背带裤,底下穿着传统的卡其色格子衬衫,胖胖的身子常在吧台晃悠着非常惹人喜爱,约翰穿的鞋子也只是工人穿的帆布鞋。
他曾救济一些流浪汉,给予他们东西吃,并喂饱了他们。由此以来,约翰叔叔慢慢地开始在社区内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友好的公众形象,他的快餐店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很多顾客吃着他的快餐,一聊就能从中午聊到晚上,他也丝毫不会在意。可以说,是约翰叔叔让这个街区变得更加和平,给这个街区变了个面貌,抹去了黑帮暴力和能导致年轻人家破人亡的毒品,积极的正能量几近疯狂地一夜间迸发出来。
脑海里浮现着这些回忆,我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约翰叔叔的快餐店门口。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约翰叔叔还是像往常一样忙活着,摆着杯子和盘子,并从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不同的酒然后放到柜子上面。我抬起手,看了看我的表,现在是下午六点,晚霞早已浮现在空中,透过玻璃门的反射能看到,今天的晚霞没什么特别的,还是橘红色,但是我突然觉得它无与伦比地美丽。这个老人的店充满了生机,因此让我更加开始去感受生活和其中每一件事,我的父母和家庭,我那完美无瑕的女朋友,他,我的众多朋友们,还有我的工作还有这晚霞。
我转过身去看今天的晚霞,身后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是约翰叔叔。
“孩子,干什么呢?”他拿着一块白布擦着自己胖胖的手。
“我只是在欣赏今天的晚霞。”
“你看起来有心事啊,马克。”
我看着约翰叔叔,看着他那仁慈的脸,感受着他纯洁的灵魂,他完全就是我的亲人,虽然血脉不相联,但他给这个社区的、给我的是纯真的爱,能把两个世仇化敌为友的爱,能让不法之徒改邪归正的爱,我很感激他,我不禁热泪盈眶。
“孩子,你怎么哭了?”
我摸了摸鼻子,低着头。
“额”
他一把拉住我,“你看,今天的晚霞金、橘色相间,它上面的云更是灰蓝灰蓝的。这晚霞就像是被埋葬的财宝,只不过我们都能去用肉眼看见,但在这真正去欣赏这种风景的人却没有几个,能体会其中的价值的人更少,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很多人拥有着生命,但不能算是活着,当人们每天上下班,领工资时喜悦感来自于那些钞票——他们赖以为生的东西,交房租、水电费,以及添购食品的他们仅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为了找一个屋檐而庇护。但有多少人算是活着呢,他们忽略了这么多美丽的事物,能诞生在这世上是最美的事物了,这样你才能感受到你现在感受的一切。而我觉得很多人忽略了这一点,他们没有意识到有了生命是多么幸运,而在他们暮年弥留之际才会后悔,问自己这一辈子我到底都干了什么。不过人走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用在乎了你瞧瞧我这张臭嘴。”他拖着他那肥胖的身子进了店。
我有说过他也是一个很好的心灵导师吗?没有,但今天我可以这样夸赞他了。
“你在那傻站着干嘛,进来啊,我给你冲一杯咖啡。”
我转过身,微微笑了一下,推开门进了约翰叔叔的店,里面的空气清新扑鼻,有一股轻微的薄荷味。十年的家具摆在店里原封不动,我低头看了看地板,还是橡木的,十年前还泛着红色,现在开始略微发黄,它的纹理还是经典的不规则的直线或者不断迂回的椭圆形。我走在上面,吱吱的响声却听着一点也不心烦。我抬起头,将眼光投向桌子和沙发上,它们也没有被换掉,用桦木制成的沙发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软软的暗绿色垫子已经经过了约翰叔叔的清理,被灯照的亮亮的。吧台是用普通的乳白色大理石制作的,纹理模糊不清。
我这才转过头看着约翰叔叔,“家具都没换啊。” 他端过来一杯咖啡,“是啊,这家快餐店充满着回忆,我实在是不想换,老顾客们也纷纷表示不用换,所以就不动了呗。”
“啊,我明白了。”
这样挺好,这里最开始的风情和给别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我拿起那杯咖啡开始喝了起来。“谢谢你。”
他看了看我,“不用谢,我请客。”
我这句谢谢也是为他为这个社区,对我所作出的贡献表示了谢意,但我觉得他已经明白了,他刚刚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约翰叔叔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当你真正了解他以后,你会发现你没有理由不去尊重他。
门又被推开了,约翰叔叔不慌不忙地招呼着客人,更多的人开始光顾。我再次看着他,听着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只要每天来,人们就能将自己置身于这样温暖的一个环境。人多了,这个餐厅却很宁静,来到这家快餐厅的都是志同道合的,心灵相通的人才让约翰叔叔创造的环境更加美好。我发现正在想这些的同时,我也正在呆滞地看着桌子对面的沙发,直到被约翰叔叔庞大的身躯所挡住。
他坐了下来,对我笑了笑,“我倒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就多久,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活在当下,享受每一刻就行了。”
我看着他,他说的这些话通俗易懂,不拐弯抹角,青少年愿意听他讲话,成人和老年人则非常感激他的作为。他像那些古希腊的哲学家一样聪慧,冷静而又乐观。他是个伟大的人,他一天的幸苦劳作也结束了,于是我们把咖啡换成了酒,今晚我和约翰叔叔不醉不休。
篇一:秋日私语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当第一片金**的叶子随着风而落地时,秋天也就来了。
这景象是在窗前看到的,还没有意识到秋已经来到的我,守望在窗前。秋风呼唤着,秋叶悄悄松开了养育了它一生的树,旋转着,舞蹈着,轻轻蹭过地面,柔和地伏在根旁。它们珍惜自己一生的辉煌,不愿丑陋地死去,于是便用这华丽的舞蹈,结束了自己,不再会有冬天的痛苦了。远处几个顽皮的孩子,在一堆落叶上欢快地跳着,树叶的“嚓嚓”声是一种哀鸣,还是一首欢歌呢?也许是这个刚强的躯体发出的最后的呐喊吧。也许落叶归不了根。
教室的第二扇窗是一个很好的取景点,是一幅会变换的画,一棵巨大的梧桐在一年中展现不同的景象。秋时,少了一份虫鸟的吆喝声,也变得典雅多了,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使它变得格外孤独,也许虫鸟不仅仅只是带走了嘈杂吧。年老的树干少了叶的陪衬显得更加苍老了。落叶是一种舍,为的是在春天得到更多。前一辈总是要退去的,不能留恋太多,不然怎会有更加新颖,更加茂盛的新一代呢?
秋夜的月显得格外得明亮,树的剪影映在月光下,一只落群的鸟飞来了,想栖身于树,却怕树嫌它太丑,坠落的树想张开双臂保护鸟,却怕鸟嫌它太老。于是鸟和树僵持了几分钟后,谁也没有做出什么样的举动。绝望的鸟飞走了,留下孤独的树,和以前一样,好似被月光所催眠,没有生机。薄薄的云遮住月亮,使原本就荒凉的夜景多了几分恐惧,可又怎能不被这幽静的景色所吸引呢?多么符合游子的心,像鸟一样,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是要拿秋与别的季节比,因为它们同等美丽,只是秋有它自己的特点,牵着我,牵着每一个人的心。
“秋”,多么迷人,优雅的一个字眼啊!因景而美,因思而美,因幽而美!
篇二:秋日私语
秋高气爽,凉气习习,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小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我用羡慕的眼神仰望着空中的小鸟。我不禁自言自语到:“天空的小鸟好自由呀!”我也伸开胳膊学着小鸟扇动着翅膀。哇!我也有翅膀了!我也要飞了!
我哦先飞到小河边,看到鱼儿在水里嘻戏追逐,一会游出水面吐个泡泡。看那边的小虾正在打架呢!河边有个老爷爷拿着鱼竿正在耐心的垂钓,只见老爷爷把鱼竿往上一扬,只见一条大鱼被吊了上来。老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我正看的出神,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向我飞来,我赶忙闪开,仔细一看是孩子们叠的纸飞机。耳边传来了轰轰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在我的上面一架好大好大的飞机从我的头上飞过。
我飞到田野上空。哇!五颜六色的大地,到处是一派丰收的景象。这一块是白花花的棉花地;那边是绿油油的红薯地;红艳艳的辣椒地;黄豆地;玉米地……农民伯伯在地里辛苦的劳作着,看到这即将收获的果实,心里都是美滋滋的。一年的辛苦换来了金秋的丰收,我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呀!”
我飞上了更高的天空,公路上的小汽车就像一本本小小的口袋书,人们小的就像一只只蚂蚁,在缓慢地移动着。好可爱呀!我生活的城市就像童话里的小人国!我激动极了,我在天空中愉快的高声歌唱:“天上的白云飘呀飘,天空的蔚蓝真是美,我是一只小小鸟,我在天空自由的飞”。
篇三:秋日私语
秋日的天空仿佛带有一种淡蓝色的忧伤,在蔚蓝的映照下,大地亦显萧瑟。
古人云:一叶落知天下秋。仰望头顶的树枝,一片秋叶飘落,余下的在风中轻舞,一点缝隙透过的阳光,将叶子的脉络清晰呈现。
仿佛是岁月的风卷起层层秋叶,将脚下的土地掩埋,如同昔日的记忆,都被人们踩在脚下,凝成永恒。秋叶的气息化成泥土,在都市的喧嚣中逐渐黯淡。这凝固的气息,终敌不过现代人的风花雪月,只怕早已被遗忘。
手抚一片秋叶,遥想那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春季,它吐出嫩芽,那娇艳欲滴的嫩绿,竟毫不逊色于热情绽放的花儿,反而更显清纯的姿色。如同在墨笔生香的季节,仅凭一杯清酒,抑或一轮明月,便能道尽万古痴情。清澈明朗的心境,相思成灾的愁苦,随手挥洒便跃然纸上。纵然世路难行,亦能诗意地生活。
而如今,面对飘落的秋叶,方察觉到往昔的峥嵘岁月已静静消逝,换来了如同秋季般萧瑟与荒芜的心境。一切美好的事物,亦如同这秋叶一般,只待化为泥土。
现代人的空虚,也只能像一根枯树枝,惟有用欲望去充斥灵魂。在流行音乐“重章复唱”的单调情感中,还会有谁,去在意那“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古典之美?在“e网情深”的信息时代,还会有谁,去唏嘘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悲苦之情?在这个殚精竭虑的物质社会,又能有谁,“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秋风吹散了泛黄的书页,秋叶沉淀了往昔的记忆。
举起那片秋叶,看它在萧瑟中枯黄。我仿佛读到了它曾奏出的唯美乐章,流淌于脉络之中。蓦然回首,终已成记忆的风景。
所有的秋叶皆是同样的结局,惟有一份记忆相陪。
篇四:秋日私语
人们常说“一叶知秋。”瞧!秋姑娘的使者秋叶,正悄悄地飘落。有的如同蝴蝶在翩翩起舞,有的犹如鸟儿在空中飞翔,还有的好像舞者在轻盈旋转……它们在告诉我们:秋天来了!秋天来了!那铺天盖地的金黄是人们最为熟悉的梧桐叶。随着阵阵秋风吹过,它们漫天飞舞,铺满了原本空空的道路。随便拣起一片,有些枯黄,仿佛饱经沧桑。它的大小,和大人的手掌差不多,小腿又短又细,小脚鼓鼓的、硬硬的。整个叶子几乎是对称的,就像我们数学里画的对称图形一样。
它的表面虽然已经泛黄,但还是有一些青绿色。躺在它们的怀抱,闻到它们身上淡淡的清香,听到它们在窃窃私语。那小巧精致的扇子是大家最为喜欢的银杏叶。随着丝丝秋风吹过,它们悄然而落,点缀着葱绿的草地。我小心翼翼拾起几片,放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它们不像梧桐叶那么粗糙,如头发丝细的纹路,排列的整齐有序。整个树叶呈扇子状,颜色金黄,人们喜欢把它们当做书签一样收藏。妈妈告诉我,银杏树还有果实,它的名字叫白果,外婆做的`银耳汤常常见到它,椭圆形,黄黄的,有些苦。
当然,秋天引人注目的便是热情似火的枫叶。因为杜牧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句,它成了秋天里最耀眼的明星。可惜我们这里枫树不多,记忆中的枫叶是成片成片的火红,仿佛天边的晚霞。它巴掌大的叶子好像一个美丽的五角星,又像一只完全张开的小手,上面的纹路犹如小手上的掌纹。叶子边缘还有一些细小的锯齿,轻轻一摸,软软的。
它的颜色是秋天树叶中不常见的红色,映衬着蓝天,宛如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人们常说,秋天是金色的季节,我看它却是五彩缤纷的。我爱这色彩斑斓的秋天,更爱这多姿多彩的秋叶!
篇五:秋日私语
秋日的金,与宫殿中那点缀碧瓦流朱的肆意张扬的金不同,是拙朴的、典雅的、从容的,直教人觉得要沉溺在这片金的汪洋里。
丰硕的累累果实高悬在枝头随风起舞,邀人们来采撷。仿佛是这铺天盖地的金色海洋里,几只随风飘泊的小舟。
微风吹过,带给树林一片生气,寂静的树喜悦着,微笑着,窃窃私语着。枫树是秋的象征。一到秋天,公园中的枫树总会跟着秋之韵起舞,直到地上成为金色大道方才罢休。这时你会想到什么呢?为什么意一丝伤感蔓延心头?春天才绽放的花草啊,经过夏日的炙烤,秋天就要凋零飘落,光秃秃的被冬雪覆盖,可是他们却坚强的年复一年的轮回曲,美不过是凋零前的最后一次微笑。深秋茫茫的世界里,只有枫树还勉强维持着世界上的最后一抹彩色。秋是凄美的象征。
秋,是丰收的季节。甜甜的玉米,粉脆的苹果,酸甜的橙子,还有柚子,枣儿。哪一个不是经过秋雨的洗礼茁壮成长?秋风瑟瑟,是一曲离歌,它的冷,清冽;它的冷,刺骨,预示一年即将结束。春天的交响曲不如它雄浑,夏天的协奏曲不如它婉约,冬天的进行曲不如它唯美。秋是一曲离歌,秋,是奉献的季节。
秋雨淅沥才觉寒,它给予了庄稼最后一次灌溉,朦胧中仿佛一切都焕然一新,润湿的手拂去灰尘,清冷的手播种生机,一个又一个小果实在健康成长。
秋天的美是成熟的,它不像春那么羞涩,夏那么坦露,冬那么内敛;秋天的美是理智的,它不像春那么妩媚,夏那么火热,冬那么含蓄。可它又却有春天般的可爱,夏天般的热情,冬天般的。
秋是质朴的,澄澈的。
篇六:秋日私语
最近几天入秋了,不仅天气凉爽起来,风也大了许多。这调皮的秋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到教室里来,闹得天翻地覆。
一节课上,一阵狂风长驱直入,我们的“古董”电风扇禁受不了,开始晃悠起来。一时间,全部的人都把目光转向这里,电风扇成了瞩目的“焦点”。
这电风扇摇一下,我们的头也跟着摇一下,像有魔力一样把我们牢牢吸住。这每一摇每一晃都让我们心惊胆战,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落下,砸到我们的头上,可这电风扇像在和我们开玩笑,晃悠来晃悠去,仍没有掉下来的意思,虚惊一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一节课上,这厚脸皮的风娃娃又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咚”!这一声可把认真地同学害得不轻。不用说,是风把门重重地关上。风娃娃显然是不过瘾,“咚”“咚”“咚”,像一曲气势雄伟的交响曲。风娃娃是满意了,可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议论纷纷。秋风啊,你可真有影响力呀!
我们这样关注他,秋风闹得更欢了,越发起劲的捉弄我们,玩得更得意。又一阵风来,卷得“飞走沙石”,塑料袋像断绳的风筝一样高高地飘起来。我们刚发下的两张保险单——一种很轻的纸,像小鸟一样从桌上飞起来,在空中飘飘荡荡,落在了别人的课桌上。所有的都乱了套,害得我们都需要核对。秋风,你真是改不掉的淘气啊!
秋风很淘气,淘气在把扫好的垃圾吹乱了,淘气在把粉笔灰吹得全部都是,淘气在吹乱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淘气在把我们的书给吹皱了,淘气在把纸屑吹得遍地都是,淘气在……
秋风啊,你真是淘气,改不掉的淘气。作文
篇七:秋日私语
寒冷的冬天终于轰轰烈烈地与你我擦肩而过,我们又尽情地享受了色彩斑斓的春天。当我们刚刚挥袖作别夏日滚滚的热浪时,转眼间又踏入了富有诗情画意的的秋日。
韶关的秋是理智的,金黄的,充实的,是给人希望的。
早晨,秋的使者悄悄地降临人间,在霞山与锦江浓雾的包围下,挥洒起手中的画笔。一丝丝的秋风一阵紧一阵,金**的稻田像波浪一样,一层赶着一层,涌向不远处的丹霞山。
秋日是美丽的!我始终是这样认为。虽然它没有冬天那么纯洁,没有夏天那么干脆,也没有春天那么温柔。但,当浓雾逐渐散去的时候,秋的美丽却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你我的眼前。
看!花——菊,娇嫩的花瓣上滚着几颗小珍珠!在雾后阳光的轻抚之下,越发的晶莹剔透,惹人怜爱。秋天的花虽没有春天那么品种繁多。但,秋菊却依然含苞待放,它们开得那么热烈,如火似茶。它们开得那么奔放,红得似火,粉得如霞。相信,这个秋日不再会感到寂寞与孤单。
走上岭岗,片片黄叶会吻你的脸,揉你的肩,或者舞到你的跟前。在秋风与茅草的伴奏下,它们跳着欢快的物步。黄叶经历了冬的孕育,春的萌动和夏的茁壮,又开始孕育来年的嫩叶了。
秋日是迷人的,是富有诗意的,是令人期待的。
原来层层翻滚的麦浪,此时看来,已成了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小金山。在田间阡陌小道来回穿梭的,无疑是农民们,他们的脸上多了几丝疲倦。但他们的脸上却都洋溢着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今年大丰收,粮仓快装不下了。
秋日是金黄的,是忙碌收获的,是让人的快乐的。
篇八:秋日私语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当第一片金**的叶子随着风而落地时,秋天也就来了。
这景象是在窗前看到的,还没有意识到秋已经来到的我,守望在窗前。秋风呼唤着,秋叶悄悄松开了养育了它一生的树,旋转着,舞蹈着,轻轻蹭过地面,柔和地伏在根旁。它们珍惜自己一生的辉煌,不愿丑陋地死去,于是便用这华丽的舞蹈,结束了自己,不再会有冬天的痛苦了。远处几个顽皮的孩子,在一堆落叶上欢快地跳着,树叶的“嚓嚓”声是一种哀鸣,还是一首欢歌呢?也许是这个刚强的躯体发出的最后的呐喊吧。也许落叶归不了根。
教室的第二扇窗是一个很好的取景点,是一幅会变换的画,一棵巨大的梧桐在一年中展现不同的景象。秋时,少了一份虫鸟的吆喝声,也变得典雅多了,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使它变得格外孤独,也许虫鸟不仅仅只是带走了嘈杂吧。年老的树干少了叶的陪衬显得更加苍老了。落叶是一种舍,为的是在春天得到更多。前一辈总是要退去的,不能留恋太多,不然怎会有更加新颖,更加茂盛的新一代呢?
秋夜的月显得格外得明亮,树的剪影映在月光下,一只落群的鸟飞来了,想栖身于树,却怕树嫌它太丑,坠落的树想张开双臂保护鸟,却怕鸟嫌它太老。于是鸟和树僵持了几分钟后,谁也没有做出什么样的举动。绝望的鸟飞走了,留下孤独的树,和以前一样,好似被月光所催眠,没有生机。薄薄的云遮住月亮,使原本就荒凉的夜景多了几分恐惧,可又怎能不被这幽静的景色所吸引呢?多么符合游子的心,像鸟一样,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是要拿秋与别的季节比,因为它们同等美丽,只是秋有它自己的特点,牵着我,牵着每一个人的心。
“秋”,多么迷人,优雅的一个字眼啊!因景而美,因思而美,因幽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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