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国际天书怎么搞的,要多少钱,有怎么样的天书?

完美国际天书怎么搞的,要多少钱,有怎么样的天书?,第1张

1级任何天书都是用3个天书碎片和4个无字天书合成

2级天书用3个指定1级天书合成 无字天书2元宝 碎片大约3W完美币

3级天书用3个指定2级天书合成

4级天书用3个指定3级天书合成

5级天书用3个指定4级天书合成

天书碎片有时候做活动开箱子什么的,可以得到

一般是下保卫鬼母的新FB刷,70-85的队伍很多刷的,价钱不高

无字天书用元宝买,2元宝1个,但不是望梅止渴,就叫无字天书,千万别买错了

一 《一夫当关》 力量+4、体质+3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桃之夭夭》 敏捷+4、体质+3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业火》 灵力+4、体质+3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巨灵》 力量+5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破阵子》 敏捷+5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夸父》 体质+5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捻花一笑》 灵力+5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满江红》 生命恢复速度+3、经验值+1%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火宵之月》 真气恢复速度+3、经验值+1% 3天书碎片、4无字天书

二 《力拔千钧》 力量+7、体质+6 《一夫当关》《巨灵》《夸父》

《梨花烟雨》 敏捷+7、体质+6 《桃之夭夭》《破阵子》《夸父》

《红莲》 灵力+7、体质+7 《捻花一笑》《桃之夭夭》《业火》

《蚩尤》 力量+10 《一夫当关》《巨灵》《业火》

《桃花扇》 敏捷+10 《桃之夭夭》《破阵子》《捻花一笑》

《塞下》 体质+10 《夸父》《一夫当关》《业火》

《三昧真火》 灵力+10 《捻花一笑》《业火》《巨灵》

《杀破狼》 生命恢复速度+6、经验值+2% 《满江红》《业火》《一夫当关》

《浴火鸾凤》 真气恢复速度+6、经验值+2% 《火宵之月》《业火》《捻花一笑》

三 《对酒当歌》 力量+9、体质+8 《力拔千钧》《塞下》《红莲》

《烟光残照》 敏捷+9、体质+8 《梨花烟雨》《桃花扇》《塞下》

《赤炼》 灵力+9、体质+8 《三昧真火》《红莲》《梨花烟雨》

《阳关》 力量+15 《蚩尤》《力拔千钧》《红莲》

《美人香》 敏捷+15 《桃花扇》《梨花烟雨》《力拔千钧》

《离歌》 体质+15 《塞下》《红莲》《力拔千钧》

《玉壶冰心》 灵力+15 《三昧真火》《桃花扇》《蚩尤》

《崩坏》 生命恢复速度+9、经验值+3% 《杀破狼》《梨花烟雨》《蚩尤》

《血雨腥风》 真气恢复速度+9、经验值+3% 《浴火鸾凤》《红莲》《梨花烟雨》

四 《风虎云龙》 力量+13、体质+12 《对酒当歌》《阳关》《烟光残照》

《勾魂摄魄》 敏捷+13、体质+12 《烟光残照》《美人香》《赤炼》

《焚情》 灵力+13、体质+12 《赤炼》《玉壶冰心》《阳关》

《宿命》 力量+20 《阳关》《对酒当歌》《美人香》

《玫瑰刺》 敏捷+20 《烟光残照》《美人香》《赤炼》

《变乱》 体质+20 《离歌》《玉壶冰心》《对酒当歌》

《如沐春风》 灵力+20 《赤炼》《离歌》《玉壶冰心》

《江南》 生命恢复速度+9、经验值+4% 《崩坏》《三昧真火》《桃花扇》

《弱水三千》 真气恢复速度+12、经验值+4% 《血雨腥风》《烟光残照》《离歌》

五 《心如止水(定)》 灵力+20、致命一击率+1% 《焚情》《风虎云龙》《如沐春风》

《海啸》 灵力+20、移动速度加快01米/秒 《勾魂摄魄》《如沐春风》《玫瑰刺》

《笑疯癫》 体质+25 《变乱》《风虎云龙》《焚情》

《土地拜寿》 体质+20、物理伤害减免+3% 《变乱》《风虎云龙》《焚情》

《天残地缺》 敏捷+25 《玫瑰刺》

《笑疯癫》 体质+25 《变乱》《风虎云龙》《焚情》

《土地拜寿》 体质+20、物理伤害减免+3% 《变乱》《风虎云龙》《焚情》

《天残地缺》 敏捷+25 《玫瑰刺》《勾魂摄魄》《变乱》

《奇异恩典》 敏捷+20、致命一击率+1% 《勾魂摄魄》《玫瑰刺》《宿命》

《美女蛇》 力量+20、移动速度加快01米/秒 《宿命》《变乱》《勾魂摄魄》

《四大皆空》 力量+20、致命一击率+1% 《宿命》《变乱》《风虎云龙》

《荒漠甘泉》 灵力+13、体质+12、移动速度加快01米/秒 《焚情》《玫瑰刺》《如沐春风》

《天香》 灵力+13、体质+12、吟唱时间-1% 《焚情》《弱水三千》《如沐春风》

《丘比特》 敏捷+13、体质+12、移动速度加快01米/秒 《玫瑰刺》《变乱》《勾魂摄魄》

《波浩淼》 敏捷+13、体质+12、致命一击率+1% 《玫瑰刺》《变乱》《勾魂摄魄》

《离恨天》 力量+13、体质+12、生命+70 《变乱》《风虎云龙》《宿命》

《点绛唇》 力量+13、体质+12、致命一击率+1% 《变乱》《风虎云龙》《宿命》

《十三太保》 力量+9、敏捷+9、体质+8、灵力+9、生命+70 《江南》《弱水三千》《焚情》

《空境》 力量+9、敏捷+9、体质+8、灵力+9、致命一击率+1% 《江南》《弱水三千》《焚情》

  总觉得是这篇。 不过好像是叫《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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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我,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

  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来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没有逃过那场文化浩劫,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 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天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的,就是野种。

  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来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没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的时候 ,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 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 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远温雅 整洁,风度翩翩断断续续的,不是没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师,精明 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

  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了两声 ,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

  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

  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来,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来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来了。再后来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 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来不及的想把最好的 一面表现出来,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早就开 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身世 ,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 ,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来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来,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没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

  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哲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来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

  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回到学校我就病了。发烧,撑着不肯拉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教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的笑:我这是在哪?哲野紧张的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看见,才能安心。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

  我凄凉的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发,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动静他就爬起来探视。

  我想起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半夜我要上卫生间,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的谢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

  我早早的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个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的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绝望的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进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这么厉害。我装睡,然而眼泪就象漏水的龙头,顺着眼角滴向耳边。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说:还是回家来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他天天开摩托车接送我。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式了。

  我顺利的毕业,就职。

  我愉快的,安详的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么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却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的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

  我把哲野接回家。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一个钟点看护,中午和晚上,由我自己照顾他。

  哲野笑着说:看,都让我拖累了,本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我也笑:男朋友?那还不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哲野出门散步。我挽着他的臂。除掉比过去消瘦,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幅天伦图,只有我,在美丽的表象下看得见残酷的真实。我清醒的悲伤着,我清晰的看得见我和哲野最后的日子一天天在飞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静的照常生活。看书,设计图纸。钟点工说,每天他有大半时间是耽在书房的。

  我越来越喜欢书房。饭后总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对而坐,下盘棋,打一局扑克。然后帮哲野整理他的资料。他规定有一叠东西不准我动。我好奇。终于一日趁他不在时偷看。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

  “夭夭长了两颗门牙,下班去接她,摇晃着扑上来要我抱。”

  “夭夭十岁生日,许愿说要哲野叔叔永远年轻。我开怀,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生涯的一朵解语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学报到,她事事自己抢先,我才惊觉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少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样孤苦。”

  “邱非告诉我叶兰近况,然而见面并不如想象中令我神驰。她老了很多,虽然年轻时的优雅没变。她没有掩饰对我尚有剩余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到要和叶兰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送夭夭上学回来,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脱下衣服检视,才发现湿了好大一片。唉,这孩子。”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

  我捧着日记本子,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

  再过几天,那叠本子就不见了。我知道哲野已经处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临终,他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来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岁时他就帮我买了。

  书桌抽屉里有他一封信,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

  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的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我,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

  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来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没有逃过那场文化浩劫,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 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天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的,就是野种。

  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来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没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的时候 ,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 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 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远温雅 整洁,风度翩翩断断续续的,不是没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师,精明 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

  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了两声 ,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

  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

  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来,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来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来了。再后来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 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来不及的想把最好的 一面表现出来,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早就开 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身世 ,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 ,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来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来,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没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

  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哲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来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

  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回到学校我就病了。发烧,撑着不肯拉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教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的笑:我这是在哪?哲野紧张的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看见,才能安心。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

  我凄凉的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发,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动静他就爬起来探视。

  我想起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半夜我要上卫生间,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的谢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

  我早早的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个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的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绝望的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进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这么厉害。我装睡,然而眼泪就象漏水的龙头,顺着眼角滴向耳边。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说:还是回家来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他天天开摩托车接送我。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式了。

  我顺利的毕业,就职。

  我愉快的,安详的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么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却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的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

  我把哲野接回家。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一个钟点看护,中午和晚上,由我自己照顾他。

  哲野笑着说:看,都让我拖累了,本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我也笑:男朋友?那还不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哲野出门散步。我挽着他的臂。除掉比过去消瘦,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幅天伦图,只有我,在美丽的表象下看得见残酷的真实。我清醒的悲伤着,我清晰的看得见我和哲野最后的日子一天天在飞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静的照常生活。看书,设计图纸。钟点工说,每天他有大半时间是耽在书房的。

  我越来越喜欢书房。饭后总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对而坐,下盘棋,打一局扑克。然后帮哲野整理他的资料。他规定有一叠东西不准我动。我好奇。终于一日趁他不在时偷看。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

  “夭夭长了两颗门牙,下班去接她,摇晃着扑上来要我抱。”

  “夭夭十岁生日,许愿说要哲野叔叔永远年轻。我开怀,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生涯的一朵解语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学报到,她事事自己抢先,我才惊觉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少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样孤苦。”

  “邱非告诉我叶兰近况,然而见面并不如想象中令我神驰。她老了很多,虽然年轻时的优雅没变。她没有掩饰对我尚有剩余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到要和叶兰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送夭夭上学回来,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脱下衣服检视,才发现湿了好大一片。唉,这孩子。”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

  我捧着日记本子,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

  再过几天,那叠本子就不见了。我知道哲野已经处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临终,他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来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岁时他就帮我买了。

  书桌抽屉里有他一封信,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

  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的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1

 三月里,北京城的桃花争先绽放,红的红,粉的粉,虽然开得浓艳,但也开得随意。四月的时候,山里的桃花才盛开,这是D和我说的。他说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桃花,与街边的桃花不可同日而语。D管漫山遍野的桃花叫做“桃花海”,我知道到了四月,那些远方的桃树将摇曳生姿,亿万朵桃花轰轰烈烈,一层一层,铺满眼睛。一阵风吹来,桃树摇曳,桃花摇曳,于是,眼睛也摇曳起来。眨眨眼睛,瞳孔就飘出粉红的花瓣,飘出浓郁的花香。

 我知道桃花海对于D而言,只是某种枯燥的美好。一年又一年,尽皆如此。我打趣他说道,我要去你们家,折很多的桃花枝,寓意我今年开满桃花。D说,反正你也折不尽,何况原本就要折去一些,如果每一朵桃花都结了果,果子虽多,可品质就差。似乎每一棵桃树的养分都有限,贪多反而果实不美。关于桃树、桃花和桃果,D应该算作半个专家。他们家在北京平谷区,父母在乡下有一块田,种了一大片桃林。D一再说,等到四月,我们就去山里看桃花海。

 清明前后,风吹来几场云雨。从窗口眺望,田野上钻出一簇簇青色的草尖,时而有一群羊被赶来吃草,像是云朵落在了大地上。不久,屋子里就飘进来一股羊膻味。我问D,清明节是否回平谷,为祖先扫墓。他说不打算回。D不是个念家的人,一年以来,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只不过是跨个区县,但他回趟家总是大费周章。每逢节日,高速路上必堵个水泄不通,另一方面,想要挤上出城的大巴,也是个技术性难题。我只是有些惦记D所描绘过的桃花海。清明后第二周,我又问D是否回家?D说不想回,理由是去平谷看桃花的游人太多,堵得路上又是个水泄不通。听到这儿,我也觉得有些了然无味。山野里的一片桃花,终归敌不过千军万马。

 2

 一年以后,D终于难以忍受单位宿舍的枯燥生活,出去租了房子。与人合租,每月七百元的租金并不算贵,但对于他而言,三千来元的月薪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单位里偶尔还有些红白事,份子钱也是无法避免的,这些开销通常不在预算中,来得突然。但人情上面的往来,对于我们来说尤为尴尬,一是工资本就不多,二是无心于此工作。D有些很隐秘的心思,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外面租了房子,告诉我不要四处声张。他上网办了一张学生公交卡,每次等到同事坐班车离开院子,就独自走向公交站台。从单位到924车站,我快些走也需要20分钟,D说他用15分钟就可以。他一个人的时候,步子飞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前不久,科室的L姐想要给D介绍对象,想不到的是,D一口回绝,甚至还有些抵触。L姐说,姑娘家境殷实,只是人微胖,成与不成都看缘分,全当交个异性朋友。D的态度坚决,不愿相亲。L姐大概是拍着胸脯和人家保证过,事情突然变得有些难为情。L姐隐隐觉得,D大概是已经有了女朋友,才如此决绝,私下里还偷偷问过我。

 不久,D不在单位留宿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同事和我打探,他是否找了女朋友?我笑而不语。其实,我和D在单位里,都算是大龄未婚男青年。我们单位有不少中专生,尤其是护士站的姑娘们,大多结婚早,怀孕早,一转眼就诞下孩子,快得像列车从眼前呼啸而过,卷起滚滚风尘,令人不胜唏嘘。似乎每个人都在大步向前奔跑。

 我觉得D喜欢上我们单位一个姑娘,是内科大夫,比他年纪大两岁,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已经有了对象。我和姑娘暗示过,也曾鼓励过D,但似乎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又装作糊涂。有时候关系说破了,反而不美。院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姑娘就像是果子一样,有青有红,都是有数的。我知道摘与不摘,果子都是要落地的。我们时不时的收到喜糖和红双喜香烟,预示着又一个姑娘要嫁人了。

 我和D说,为什么不答应L姐,去和姑娘见一面。D沉默不语,难道是介意姑娘有些胖?我相信每个人都热爱美好的事物,对于相貌也是如此。可是我又不得不说起D的相貌,高、壮、黑,可以轻而易举的和土地相关联,具有所有淳朴的特质。后来D小声地对我说,他就是一农村小伙,又没有钱,配不上人家。

 3

 关于钱,去年招聘的时候,院长和D说过,医院的薪酬按照北京市事业单位职工平均工资发放,一年六万九。六万九是个神奇的数字,这个数据由来已久,年年的招聘都被提及,但到底是怎么样统计而来,我至今不大清楚。但是我心知肚明,六万九只是一个虚晃的数字,实际上要比这少很多。

 这一年来,D总是喋喋不休,抱怨工资太少,但是我也无法平息他的不满。即便如此,D依旧坚持外出租房,可想而知,他是恨透了医院里的生活。但这样的好处之一,就是避开了院长值班时候的酒局。这一年,我们为了交流感情,喝过很多次虚伪的酒。D异常害怕白酒。

 院长的白酒里仿佛含有剧毒,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夜里值班的时候,院长喜欢招呼留宿者,三五小菜,小酌微醺。每次我替院长招呼人时,都见大家面露难色。酒过三巡,烟雾缭绕,一壶好茶,再是一番闲谈,往往就是后半夜的光景。这样的酒,我是避不开的,以前的D也是如此。上班一年时间,我说话见少,酒量倒是见长。

 关于D和白酒的事情,其间还有一段小插曲。记得他刚来单位的时候,酒桌上义薄云天,喝酒颇有猛将之风,院长都暗暗惊疑。但是第二次喝酒当天,D看到了工资单,上面赫然写着两千七百元。就是这张工资单搅了酒局。因为岗位不同,同批来医院的中专生Z,甚至比他的工资还要高出一百元。D和Z是同乡,但在这一件事情上,Z深深刺痛了D的心。

 D的脸黑得像块铁,凝着一股子悲愤。五点一下班,他就躲回宿舍蒙头大睡。天色渐暗,仿佛整个院子都塌陷下来,D就像是死在了床铺上。院长问我D去了哪里,让我叫他下来喝酒。D来了,面色阴沉,至始至终喝得都是闷酒。我见到D的状态不对,他似乎想要喝多。我频频给他使眼色,他几次欲言又止。D还是喝多了,他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他开始质疑自己大学四年是在荒废时光。

 当D终于忍不住喊道,这个世界是如此不公平的时候,我失去控制般,狠狠吸了两口香烟。烟气急迫,发起猛烈的撞击。当时在场的,除了院长,D和我,还有三个当年进京的学生。这些是院子里所有的精英,都是为了户口而已。可只有D发出了声音,这个声音让我们愈发沉默。他开始哽咽,仿佛整个人生都失败了。我始终觉得,是Z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院长终于怒了,他站起身来,横眉冷对地说,政策如此,世界就是如此不公,你为什么看不到长远发展?Z拿什么和你比?

 4

 其实在我看来,D的身上总是带有桃林的印记。这或许也是D极力摆脱的事物。还记得D来医院的时候,曾搬来一箱一箱的桃,分发到每一个科室甚至是宿舍,每一颗果子都像是精心挑选过,饱满、明亮、多汁。我相信,如果这些桃运到市场售卖,一定价格不菲。我把桃洗净,随手递给D一颗,他却不食。他说,他很少吃家里种的桃子。我以为,他和桃子之间是宿命的选择。果然,一箱一箱的桃子慢慢见底,有些甚至发生了溃烂,但D始终没有吃过一颗。他似乎真的不喜欢桃子。

 D来到单位以后,单位的机器就开始频繁地损坏,有时候只是操作问题,同事也要叫他去看一眼。他成了单位的修理工,每天都要照顾电脑、打印机和复印机。机器的问题,成了他的问题,甚至有人因为机器故障埋怨他。有些机器闹起脾气来,比人类要顽固得多。他没来之前,这些机器似乎从来没坏过,至少每个人都有与机器和平相处的能力。我不知道是机器找上了他的麻烦,还是他找上了机器的麻烦。总之,他的出现,让所有的机器都叛逆起来。每当D想要独立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时,我都告诉他,不用着急去解决问题,因为问题永远无法被完全解决,是医院里的人久而久之出了问题。

 我以为,D也是有问题的人。D大学读的是计算机专业,平日喜爱数码产品。他关注新上市的手机,性能,配置,价格,等等;他还关注计算机的新系统和新应用,而我对此一窍不通。不仅如此,D对“财富”异常敏感,乔布斯、马云、王思聪,富二代、官二代、房二代,这些都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词。我时常劝D不要用金钱衡量人生价值,他对我嗤之以鼻。久而久之,D的生命沾满了对物欲的崇拜,欲望如野草般,疯狂地扎在心上。我见到D在时光中簌簌发抖。

 D有些小毛病,比如抖腿。我以为,抖腿是焦躁不安的体现。他总是疯狂剧烈地抖腿,甚至他坐在那里,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他像是在参加百米竞赛,眼前有无数个虚拟的敌人。我抬头看向D,费解,无奈,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才渐渐停歇下来。从此,我的目光像是一道墙,不断阻拦着D向前奔跑的路。D工作闲暇,就看NBA直播,或者网络段子。他笑得很投入,有时候也会和我分享,我总是笑一笑,不说话,继续低头看我的书。

 除此以外,D在午睡的时候也会抖动。他就睡在我的下铺,脑袋上箍着耳机,线头连着手机。他整个中午不睡觉,因为笑而发生剧烈的抖动。床恍恍惚惚,摇摇欲坠。我躺在上铺,就像是荡秋千一般,始终无法入眠。这本应该是愉悦的秋千,可我却在高处,看到了生活的绝望,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有段时间,我开始恐惧D的笑,那些肆意妄为的,没有止境的笑,让我也焦躁不安起来。渐渐的,那些笑开始变得荒芜,有如锋利的刀子,割开时间的口袋。生命的豁口长出了牙齿,仿佛要把我生生吞没。我和他一样麻木,在时间的口袋里无法呼吸。

 5

 我和D是同屋关系,是同事关系,也是竞争对手。我们相濡以沫,也随时可以分崩离析。我们的处境很微妙,维系着某种平衡又相互对立。起初,有招聘信息的时候我还会告诉D,后来,我开始缄默不语。D和我之间有一场对峙,不是狼和羊的对峙,也不是狼和狼的对峙,而是两个弱者之间的对峙。是谁先辞职,就把工作彻底交托出来。我相信多出来的这一份工作,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足以压垮对方。D时常对我说,这个单位失去你,太阳也照常升起。

 我觉得这是D对我的挑衅,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又或许是真的,我高估了自己的位置。我也有焦虑的时候,就会静下来看看窗外的风景。窗外的羊群又来了,羊喜欢挤在一起,争抢最嫩的草叶啃食。它们时而在东,时而在西。女人手里握着羊鞭,在一旁静静守候,她手里的鞭子似乎随时要抽打在羊的身上,就仿佛抽打在我的身上。

 后来,我决定一边工作一边考研,内心反而踏实下来。D对我来说,变得无关紧要了,哪怕他在荒废时光,总是在抱怨,对未来充满疑惑。太阳照常升起,田野里远远的,有些黄白间染,连成茫茫的一片。起初我以为那是一片野花,后来我才发觉,那是一片枯黄的草枝,连成了海洋,甚至在傍晚泛起幽幽的白光。没有人犁的地,慢慢开始荒杂。我想到,盛夏才刚刚降临,鸟群压过头顶,远方的桃树正结了最甜美的果实,静等收获的时节。D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想再和你说话。我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并要在沉默中积淀杀死对方的力量。

 在这之前,D质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仿佛又看到他在笑,嘲笑生活的愚蠢,嘲笑那些虚伪、狂妄又无知的人类。我们用空虚填补空虚,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D曾和我说过,只要有钱赚,再辛苦的工作都无所畏惧;D还和我说,有同学在餐饮行业做主管,月收入五千,工作自由;我问他为什么不去,D又说,这种工作没有前途可言。

 转眼就是六月,我吃了酸的樱桃。七月就在不远处,很快就有桃子食了。我一直惦念D家里种的桃子,我仿佛已经看到漫山遍野的果子,一点点肿胀,染上一点欲望的红,沉甸甸地坠在枝头。

 我和D预定了今年的桃子,希望这是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吃到,这是我对彼此美好的祝福。

社交媒体现在关系着的生活的方方面面,工作和生活都与社交媒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说是在工作上屏蔽社交媒体,那大部分工作将无法开展,工作将陷入一片混乱,进而会影响你的生活。我觉得,这道题目应该是据工作之外的空余时间,在自己可供支配的时间里屏蔽社交媒体,会给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

一、只属于自己的安静时间

当你屏蔽了社交媒体,qq、微信、微博这些平日里占用你大量空余时间的东西将不再会影响你,你会觉得自己多出了很多时间,可以安安静静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你不再会被各种信息打断,也不会去花时间关注别人怎么样,而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你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信息而影响自己的心情,更不用为那些本来不应该由你操心的事情而操心。属于一个人的安静,在现在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你要好好享受这份安静。

二、有利于自我提高

屏蔽社交媒体,有利于你更专注的去学习,去思考。你可以去思考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问题,通过自我分析,来找到解决的答案。你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跟朋友和家人,面对面的沟通交流。最重要的是,你可以专注于自己的学习而不被打扰,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学习中,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地学习一项技能,看一本书,画一幅画,或者其他你感兴趣的东西。屏蔽社交媒体,学会专注,能让你更有效地提高自己,发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而生活质量也不会因此而变差,反而会让你活得更多姿多彩。

屏蔽社交媒体,其实真的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没有这些东西,你的生活也许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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