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虽亮,离不开太阳的光芒; 草原肥沃,离不开大地的毡床。 —一蒙族谚语 一 1962年盛夏。内蒙古中部新兴城市集宁。一个充满活力的小生命,以洪亮的啼哭,向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宣告了她的降生。
襁褓中露出一个圆乎乎、粉嫩嫩的小脸。爸爸骄傲的心里充满着希望。母亲则将赞美诗般的心歌,喃喃地倾诉给这什么也听不懂的孩子。
爸爸说:“宝宝真美丽。”
妈妈说:“娃娃象月亮。”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爸爸思索着。
“就叫萨仁高娃吧。”妈妈说。
萨仁高娃,蒙语的意思是:美丽的月亮。
萨仁高娃一天天长大了。父母很注意培养孩子蒙汉两种民族文化的基础。她启蒙于汉族小学,毕业后考入蒙族初中。
象草原上的红皮云杉一样,姑娘茁壮地成长起来。她身材健美、匀称,性格质朴、豪爽。她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艺术。深沉浑厚、悠扬悦耳的马头琴声,使她如醉如痴;粗犷刚健、鲜明优美的蒙古族舞蹈,让她心驰神往。1976年底,她考入内蒙古艺术学校学习舞蹈,登上了通往艺术圣殿的彩桥。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乌兰察布盟歌舞团。
二
1980年,18岁的萨仁高娃偶遇良机。内蒙古**制片厂邀请她主演故事片《阿丽玛》。
水银灯下的苦、辣、酸、甜,很快就代替了她刚进影坛迷宫时的新鲜感。分镜头的单独拍摄,不连贯的情绪表演,没有对手的视向交流,以及人繁声杂的工作现场,都使习惯于舞台表演的萨仁高娃不相适应。她凭着一股子钻劲儿和勤奋求知的态度,总算在“导”的指挥下“演”完了这部影片。虽然也有“遗憾”不能弥补,却也悟出了一点**表演的真谛:在镜头面前的表演,来不得半点虚假。任何不真实的表情和举动,都会在放大若干倍的银幕上暴露无遗。演员必须严格把握人物的基调,深刻揭示角色的内心,才能把银幕形象塑造得准确、生动、感人。
这次实践,使萨仁高娃对**表演艺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1981年春暖花开时节,她又应长影之邀,参加了《玉碎宫倾》的拍摄。—天,有场激情戏在棚内拍摄。导演要求一位女演员按规定情景悲愤挥泪,然而那位演员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时间在消逝,导演和现场工作人员都很着急,那位女演员自己更是急得要命。这时,站在一旁的萨仁高娃默默地走过来,蹲在那位女演员的面前。只见她仰起的脸上,热泪盈眶。一会儿,她便泣不成声。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使那位女演员触景生情,顿时泪如泉涌……
事后,萨仁高娃这种为了艺术创作,主动配戏,甘为他人当“药引子”的精神,受到大家交口称赞。谁料想,这个故事后来传到了两位有心人的耳朵里,萨仁高娃的艺术生活由此发生了转折。
三
在长春**制片厂的招待所里,正住着两位北京**学院表演系的教师。关于萨仁高娃的这个小故事吸引了他们。闻其名而欲见其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萨仁高娃。姑娘的质朴和纯真,强烈的求知欲望,可喜的表演才能,使两位老师欣喜异常。分手时,两位老师再三鼓励姑娘去报考**学院。萨仁高娃怀着感激的心情,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两位素不相识的老师。
为了繁荣兄弟民族的**事业,培养少数民族专业**表演人才,北京**学院表演系首次为内蒙古和新疆自治区招收本科学员。
萨仁高娃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我真幸运!”姑娘高兴得好似春风拂面,梦里都在笑。
可是,没过多久,姑娘忽然沉默了。不是功课跟不上,也不是训练过不了关。姑娘只是对着练功房里的镜子发愁。她过去是搞舞蹈的,高强度的练功,使她身材苗条、体态轻盈。**表演教学虽然也有形体基础课,但毕竟比不上专业舞蹈的训练强度大。乍一减少热量消耗,本来骨架就不小的她,身体竟象气儿吹似地发胖了。
“我不是怕胖了难看,就是担心这么下去适应不了专业的需要。”萨仁高娃发愁地说。是的,作为一名**演员,形体是塑造人物的重要工具。不需要的“胖”,甚至可以毁掉一个演员。
她暗下决心,要和自己较量。
晨功,坚持跑步。二百米,五百米,现在每天不少于一千五百米。
限食,克制自己的食欲。四两,二两,有时一顿只吃一两。
冬天早起床,夏天不午睡。在练功房里,汗水一遍遍地湿透她的衣衫……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萨仁高娃的体重一直保持在60公斤以下。这对身高170米的萨仁高娃来说,也算是很大的安慰了。
当然,作为一名高等艺术院校的大学生,仅仅具备合格的形体条件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生活的积累,文化的修养,知识的探索和技巧的掌握。
二年级的萨仁高娃,各门专业课的成绩稳步上升,恰与体重的下降成反比。
她的班主任刘老师说:“在日常生活中,萨仁高娃从不修饰,马虎得甚至不象个姑娘。但是在刻画人物上,却有细微之处见功夫的严肃劲儿。内心有多少就演多少,从不牵强附会地去挤。”
萨仁高娃是个实实在在、一步一个脚印的姑娘。她认为:“读书不求甚解、不加思考,是多此一举;观察生活如走马观花、蜻蜒点水,是目中无人。不懂体验的人就无从体现。一个头脑贫乏的演员,不会演出有生命的角色来。”因此,她非常重视从优秀的文学作品中汲取营养,以丰富自己的创作。到农村、工厂体验生活时,她很注意与农民、工人交知心朋友。
在片断录像作业阶段,萨仁高娃先后对《灵与肉》中的秀芝,《李双双》中的双双,《嘎达梅林》中的牡丹等不同性格的角色进行了尝试。在刻画人物内心情感的表演上,这位年轻的姑娘显示出了她内在的潜力。就在即将进行期末考试的时候,萨仁高娃接到了参加共青团第十一次代表大会的通知。
四
代表席中的萨仁高娃,心儿象驰骋万里的骏马。受过训练的稳健的双腿,此刻却颤抖得难以控制。那一对明亮清秀的眼睛,被激动的泪水蒙上了一层水雾,象是总也调不准焦距的镜头。
夜深了。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萨仁高娃却依然心潮起伏。招待所的软床,这天怎么也躺不舒服。她索性披衣而起,悄悄地打开笔记本。“参加这次载入史册的大会,对我来说,既是幸福的,又是内疚的。我有什么成绩呵?瞧人家郎平、童非、韩健、李孔政,为人民做了那么大的贡献,为祖国争了那么高的荣誉,他们才是真正的青年代表。我最大的收获,是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10天。这10天使我找到了真正的形象。如果说,过去我是为了个人的成长而学习,那么现在,我要为祖国、为民族的大业而用功努力。”
会议结束了,萨仁高娃赶回学院参加了考试。她的成绩除两门功课是4分外,其余5门都是5分。对党团组织给她的荣誉,她在一首小诗中倾诉了自己的想法:
明月虽亮,离不开太阳的光芒;
草原肥沃,离不开大地的毡床。
萨仁高娃的成长,
离不开党的哺育培养。
我要以草原儿女的赤诚,
去讴歌时代英雄的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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