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读后感

《小偷家族》读后感,第1张

  抬头望不见烟花,低头听不到枯寂。一个家庭从重组到聚散,唯独不变的,是一种近乎荒诞的温暖。那种荒诞的温暖幻化为四季。

 是春日坐着地铁望去一片油绿,是夏日不息的风扇和骤雨。是秋日里不盛的枯枝与原野,是冬日大雪过后的车站与告别 …

 你留我宿于蜗居之中,教我偷窃。我学会了偷窃,却未曾想以偷窃为一生过活。你让我叫你一声爸爸,却隔着车窗被遗憾湮灭。

 所有人都在误会,所有人也都在生恨。可所有人,都没有机会去遗憾。

 一个没有血缘作支撑的家庭,表面上融融其乐,但一直在试探与磨合,随时会分崩离析。

 整本书就像是一颗裹着糖衣的苦药,你越嚼就会越难过。是枝裕和以善作其表,而全程都在克制着表达恶。既没有把善的一面刻意放大,引人以同情和怜悯。也没有对恶的一面尖峰直指,加之道德审判。

 他们或自私,或卑劣。从盛放,到寂灭。都从未刻意的雕琢和造作。

 不存在分明的黑白是非,也不存在绝对的生死对错。

 各有各的归途,各有各的清平。同舟时就及时欢幸,缘尽了便任其凋零。

 “聚似一团火,散似满天星。”

一个只能依靠犯罪为生计的家庭是否值得肯定与同情?

这个问题在大多数人看来并不难回答,我们不妨先不要急着出回答,而是假想一下身边生活着这样一家人,或者自己就生活在这样一家人中,情景会是如何。

《小偷家族》的故事正是围绕这样一个家庭展开,**斩获2018年戛纳金棕榈,并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日本**学院奖最佳影片。导演是枝裕和虽然可以说是“金棕榈”的常客,但是其执导风格平淡写实,剧本也大多规避强烈的直接矛盾,具有纪录片的特征,缺乏商业性导致他的**大多票房不高。《小偷家族》作为其票房最高的一部作品,在国内最终票房1409万美元,只能说成绩一般,身边看过的朋友着实不算多。

以下是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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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超市,男人柴田治和只是孩子的柴田翔太又一次进来偷窃,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们第几次“光临”,只见在阿治的掩护下,翔太在一旁熟练地将一袋又一袋零食扔进背包。

傍晚回家,两人在街边买了可乐饼,走着走着两人又一次看见了路边那个被锁在公寓露台(一楼)的小女孩,女孩的父母似乎经常不在,父子两人不忍见她挨饿,便把她抱回了家。

田家除了阿治和翔太,还住着“妈妈”信代、“姐姐”亚纪和“奶奶”。事实上,这间房子是奶奶一人所有,大家互相并无血缘关系,长期“寄宿”于此。为了避免怀疑,大家深入简出,有时特别的人上门甚至要从后门偷偷撤离。

小女孩说自己名叫由里。由里虽然已经5岁,但是非常瘦弱,奶奶看出由里身上有不少伤痕,由里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出来的。

晚饭后信代提出让阿治赶快把由里送回家,两人抱着熟睡的由里走到公寓窗前,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吵架声,女方大声质问“你以为当初是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吗?”,随后信代改变主意,留下了由里。

第二天信代去洗衣房工作,她经常随手拿走一些顾客落在衣服里的财物;阿治则去工地干活,这次他伤到了脚,于是在家休息几天。

阿治拄着拐和翔太来到一家渔具店偷窃,这次由里也提供了帮助,回家路上翔太说根本不需要把由里一起带上,阿治则说由里是翔太的妹妹,要互相帮助,翔太听完没有说话跑掉了。晚上,阿治在一辆废车里找回了翔太,劝说他把玲当成妹妹,然后忽然又暗示翔太喊自己爸爸,翔太一时傲娇,没有答应。

回家路上,翔太跟爸爸提起了小黑鱼的故事,这是一个小黑鱼作为“眼睛”,带领着弱小的小红鱼游在一起成为“大鱼”吓走捕食者,从此在大海自由畅行的故事。

过了两个月,有一天大家在电视上看到了由里的新闻,原来由里真正的名字叫作树里,奇怪的是报警的并非树里的父母而是邻居,原因是连续两周都没有见到树里。阿治担心惹祸上身打算叫树里自己回家,而信代则让树里自己选择去留,最终树里还是留了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大家给树里理了发,并且起了个新的名字叫作玲,亚纪带着剪完头发的玲照镜子,并且悄悄告诉玲她也有另一个名字,叫作沙耶香,这是亚纪在风俗店工作的艺名,玲告诉亚纪自己更喜欢玲这个名字。

奶奶给玲作了新衣服,同时为了销毁证据,信代烧毁了玲最初来到家里穿的衣服,她告诉玲,父母说因为喜欢而打孩子的说辞都只是借口而已。

奶奶每个月都会去前夫(已去世)家里祭拜,而前夫的继子一家则每个月会给奶奶3万日元的赡养费,这次正巧遇上了出门上学的小女儿沙耶香,奶奶就顺便问起了大女儿,而事实上大女儿正是亚纪。继子夫妇二人隐瞒了亚纪离家出走的事情,而是说她如今正在澳洲读书,奶奶只是笑笑,没有拆穿。

翔太开始教玲一起偷窃,这次他们来到了经常“光顾”的一家便利店。在翔太的掩护下,玲偷偷拿走了两颗糖果。正要离开时,店主偷偷叫住了翔太,他递给翔太两根冰棍,并告诉他不要再让自己的妹妹作这个——原来店主一直以来都知道翔太的行为。

信代工作的洗衣店效益每况愈下,老板决定辞退一名员工,工友拿自己知道玲的事情威胁信代,信代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提出辞职,临走前信代威胁工友,玲的事如果说出去自己一定会杀了她。阿治腿伤早已康复,却也懒得再回去工地上班,于是阿治提出让信代重拾本行,并把亚纪带上,信代拒绝了。当天晚上,门外放起了焰火,一家人不便外出,便一起坐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焰火声,仿佛身临其境。

夏天到了,一家人打算去海边玩一次。坐在沙滩上,信代看着在海浪中玩耍的一家人,问奶奶是不是家人像这样没有血缘关系反而更好,奶奶说这样维持不了太久,还是得过且过吧。说完信代加入一起玩水,奶奶远远看着,感叹自己如今真的老了,又看看一家人愉快的身影,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时间渐渐过去,一天早上玲发现自己掉了一颗牙齿,于是让翔太把牙齿抛上了屋顶,此时屋内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发现奶奶已经没有了呼吸。阿治正准备叫救护车,为了防止引来调查信代赶快制止了他,大家没有钱火葬奶奶,于是打算将她埋在院子里,忙完后阿治显得有些恍惚,只说今后如果自己死了也埋在院子里好了。

信代带着翔太取奶奶的养老金,回家路上翔太问偷窃是不是不对,阿治说过货架上的东西不属于任何人。信代听完不耐烦地说如果不偷倒闭应该没关系吧。两人走着,忽然路边的小贩喊到这位妈妈要不要给孩子买几个可乐饼,信代听完立刻开心了起来。

回到家,阿治找出了奶奶偷偷存着的从前夫家里要来的赡养费,一共16分,每份3万日元——前夫家的赡养费奶奶一直为亚纪存着,一分钱也没花。

过了几天,阿治带着翔太出来偷停泊车辆里的财物。这次翔太却迟疑了,在阿治一个人完成了偷窃后,逃跑路上翔太问起阿治,当初捡到自己是否也是为了要偷车里的钱,并非为了救自己,阿治则立刻否定了这个说法。

又过了几天,翔太又一次带着玲去那家便利店,却发现这次便利店关了门,原来是店主去世了。

自便利店店主去世后,翔太就一直显得很犹豫,这次,他和玲又来到了那家熟悉的超市。翔太告诉玲让她在外面等候,自己进去偷窃,却不料玲偷偷跟了进来,并开始学着翔太一起偷窃。为了掩护玲,翔太推翻货物引起店员注意后立马抱起一袋水果跑了出去。两名店员分头行动,翔太被堵在天桥上,他一时性急,翻过天桥的围栏跳了下去,结果摔伤昏迷。

阿治与信代赶到医院,医生告知说翔太只是伤了腿,并无大碍,正准登记信息时,两人立刻编了个借口离开了。回家后阿治准备带着大家一起逃跑,并且跟大家对好口风,说根本不存在奶奶这个人。结果刚准备出门,就被赶来调查的警察逮了个正着。

警察对一家五人分开询问,很快就摸清了真相。最开始阿治是信代的情人,得知信代的丈夫(奶奶的儿子)经常对其家暴,两人密谋着杀掉了丈夫,并把他埋在了院子里,两人从此住在柴田家。信代不能生育,于是两人在一次偷窃中,抱走了停泊车里的翔太。而奶奶则收养了离家出走的亚纪。只是念在阿治有前科,这次信代一人扛下了几乎所有罪责,弃尸是重罪,信代被判监禁,阿治只承担了偷窃的罪责,警察问阿治,为什么要教孩子偷窃,阿治说除此之外,自己再也没有什么能教的了。

释放后,翔太由于时隔太久不记得身世,被安排进了福利院,并且开始上学,阿治被安排进了单身公寓。不久后翔太翘课跟阿治一起探望信代,在狱中信代告诉了翔太当时捡到他的地点和车型。翔太打算在阿治的公寓留宿一晚。睡觉前,翔太问阿治当时是不是像警察所说,打算抛弃自己逃跑,阿治犹豫了许久,承认了此事。事实上,逃跑当晚,阿治手上拿着的正是翔太的运动鞋。

第二天阿治送翔太搭车回学校,上车前,翔太低头告诉阿治,自己当初是故意被抓住的。阿治听完默不作声,这时公交车已经开动,阿治追着车喊着翔太的名字,翔太装作没听到,等到汽车开远了,翔太这才回头看向身后,无声地说了一句“爸爸”。

被送回家的玲又用回了树里这个名字,又一次被锁在阳台的她,一边收拾玩具,一边念着信代交给她的儿歌。念罢,她默默地看向柴田家的方向,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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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这部**是导演是枝裕和继《海街日记》后的又一部以家庭为主题的**。只是相较于海街日记明亮通透且低对比度的清新画面,《小偷家族》大量才用了低亮度,高对比度的配色,同时伴有大量的室内景,给人以压抑的主观感受。另一方面,在画面构图时导演经常通过遮挡物使画面紧凑,同时大量采用人物的重叠,形成一个小环境包含许多人的效果,拉近了主角们的距离,让人很容易感受到主角一家的亲密感。这两种主观感受的叠加能让观众快速带入这样一种辛酸但是不乏温馨的社会边缘家庭的氛围。

整部**采用明亮色调的片段少之又少,最长的应该是海边那场戏,这应该是导演用光的一处精妙安排。相信那场戏,看过的观众一定印象最为深刻,这场戏也是**最关键的承上启下部分,感情基调在此达到最上扬,此后逐渐转下。

说到故事主题,“家庭”这个主题应该是是枝裕和近年来多部作品(《无人知晓》、《如父如子》、《步履不停》、《海街日记》)所围绕的共同核心,即便如此,是枝裕和总能通过这一个个小的故事挖掘出一些看起来可能很简单的问题进行深刻的讨论。

导演是枝裕和曾经在随笔集《有如走路的速度》中提到这样一段话:

对你来说,**和电视是什么?

有时会遇到这种直抵本质、难以作答的问题。

“就是交流。”

近来,我都是这么回答的。

“不是为了表达自我吗?"

对方继续追问。我不清楚其他导演的情况,但自从踏入这个行业,我就与“表达自我"这个词格格不入。

并非我在孕育作品。作品也好,感情也好,早已蕴含在世界之中。我不过是将它们捡拾并收集起来,然后捧在手心,展示给观众看。作品是与世界的对话(交流),是认为这种世界观谦虚又丰富,还是将其视为创作者的无能呢?这种对立自来就有。

(以上摘自微信公众号:木鱼水心)

如果**人一定要分为形式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话,是枝裕和一定属于后者,对于前者,**的一切剧情、人物、画面调度甚至BGM都为了表达导演的某一种诉说或情感,例如当今另一位日本**大家岩井俊二;而对于后者,**在于把生活或者事件的全貌呈现给观众,虽然可能会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一定不会带给观众过度的共情,因此更有一种纪录片的感觉,不仅有强烈的真实感,更能够给人带来思考与发挥空间。譬如这部小《小偷家族》,故事仅仅只是导演通过一则简单的小偷落网的新闻衍生发散而来,却给人带来强烈的真实感,仿佛真有其人其事。

回到故事本身——决定这毫无血缘的一家人的羁绊究竟是利益还是感情;我们如何去看待这样一家只能以犯罪谋生的家庭。无疑,能让小偷家族的成员之间如此紧密且默契的是彼此间牢固的感情羁绊。但是不可否认,这其中也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利益关系,例如阿治和信代会打奶奶养老金的主意;信代会得知阿治有工伤保险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还是摔断腿更划得来等等。我们在观影过程中,不论是通过导演用光的精心安排,还是多处家人间近景特写的长镜头对话,都不难感受出导演对小偷家族间超越血缘的亲情的高度肯定,但与此同时,导演没有把导致这一个边缘家庭窘迫境遇的原因简单的推给社会或者某个始作俑者,而是以近乎冷酷的视角展示出这个家族成员本身的问题——阿治会因为偷懒,哪怕腿伤好了也不愿意再去工地工作;因为没有读过书,所以能教给孩子的只有盗窃,并且告诉孩子货架上的东西不属于任何人;因为没有办法送孩子上学,于是告诉翔太只有不能在家里学习的人才会去上学;因为阿治和信代二人无法生育,才会想到抱走别人家的孩子翔太当做自己的孩子;并且作为长辈,不论是信代还是奶奶都多少有小偷小摸的坏毛病等等。

这么看来,翔太跟阿治讲述的“小黑鱼”的童话其实也构成了一个重要隐喻,只是作为眼睛的“小黑鱼”阿治虽然可以让小偷家族团结一致,但是眼睛如果带错了路,那么最终这群小鱼只能等来一个悲剧的结局。

回到生活,我们大多数人就像翔太一样,是父母选择了我们,我们的前半生甚至一生都可能受到他们或多或少的影响。但是不论是好亦或是不好,他们对于家庭成员的无私付出是值得被肯定与珍惜的,一个家庭的羁绊亦非简单的血缘关系能够概括,而正是家人们互相一点一滴付出与努力的背影所组成,这便是我近期再次看到这部**最大的感触了。

东京高楼林立的大厦之间,残存一个破旧平房,里面住着年迈的母亲柴田初枝(树木希林饰)、治(中川雅也 饰)与信代(安藤樱 饰)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祥太(城桧吏 饰),和信代的妹妹亚纪(松冈茉优 饰)。这家人依赖初枝的老人年金过活。当年金不够用时,就会靠在外头顺手牵羊来补贴家用。

虽然他们处在社会的底层,但每天依然快乐地生活着。某个寒冷的冬日,治在周边的公寓发现了一位被冻僵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佐佐木美雪 饰),并将她带回了家,照顾起居,成为了家里的一份子。直到有一天,一个意外的事件使得原本融洽的家庭逐渐四分五裂。彼此心中隐藏的秘密与内心深处暗藏的愿望,也逐渐摊在阳光底下……

扩展资料:

《小偷家族》是是枝裕和执导的剧情片,由中川雅也、安藤樱、松冈茉优等出演,于2018年6月8日在日本上映、8月3日在中国公映。

该片获得第71届法国戛纳国际**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

角色介绍

1、柴田治——演员 中川雅也

柴田家的“一家之主”,没有固定工作,带着一家人靠“老奶奶”初枝的养老金过活,常带儿子去超市偷日用品来贴补家用。与亚纪、祥太等并无血缘关系,但尝试用自己的方法关怀孩子,努力得到孩子的认可。

2、柴田信代——演员 安藤樱

柴田治的妻子,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为了家人和金钱而奔波,但这不妨碍她与丈夫阿治间产生充满火花的激情。虽然一开始不同意阿治带百合回来,但看到百合的伤痕后改变了想法。

3、柴田初枝——演员 树木希林

柴田家的“老奶奶”,因为担心一个人孤独地离世,所以“收养”了阿治等人。虽然与家中诸人并无血缘关系,但相处融洽。为了养活一家人,她不仅骗养老金,还去自己前夫的儿女家定期拜访,好骗点钱回家。

4、柴田亚纪——演员 松冈茉优

初枝的前夫的孙女,是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和信代相处得像姐妹一样。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却在风俗店里靠出卖色相给家里挣钱,并且和一个熟客产生了感情。

5、柴田祥太——演员 城桧吏 

柴田家的“儿子”,平时配合阿治偷东西,虽然到了上学的年纪,却一直以为,只有不能在家学习的小孩才去学校。最终,因为他的一次意外举动,整个家庭的秘密暴露并走向分崩离析。

6、百合——演员 佐佐木美雪

饱受亲生父母虐待的小女孩,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被阿治发现并带回了柴田家。到了柴田家后,她感到很幸福,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充满欢乐、无忧无虑的家庭,。但她的“失踪”惊动了警方,也令柴田家陷入麻烦。

这部**延续了是枝裕和常用的表现手法,从影片一开始祥太和阿治在超市偷东西,到将女孩由里带回家中发生的各种琐事,再到最后祥太为了保护由里不被发现引开超市工作人员,导致一家人的存在暴露在大众面前,都用日常的方式展现在观众面前。随着对有些懒惰却心地善良的丈夫阿治、在洗衣店工作的妻子信代、无法去上学却热爱学习的阿治、用养老金供给一家人生活的奶奶初枝、和初枝非常亲密的女孩亚纪还有在寒冬夜里出于善心带回来的由里几个人故事的逐个阐述,影片主要人物的关系背景也一一清晰起来。

随着对有些懒惰却心地善良的丈夫阿治、在洗衣店工作的妻子信代、无法去上学却热爱学习的阿治、用养老金供给一家人生活的奶奶初枝、和初枝非常亲密的女孩亚纪还有在寒冬夜里出于善心带回来的由里几个人故事的逐个阐述,影片主要人物的关系背景也一一清晰起来。

当观众以为影片会继续这样不温不火进行下去的时候,每个人物背后不能言说的秘密也开始逐步展现出来。在影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们才开始明白信代曾经因为家暴和客人阿治在一起了,奶奶初枝每个月都会去拜访亚纪的父母向他们敲一笔抚恤金,亚纪有着去国外留学却被奶奶收留的秘密,祥太也是阿治在砸车行窃是捡来的每个人之间都靠着那根金钱的纽带拴在一起,看起来和谐持久,甚至在一家人去海边玩时达到了温馨的顶峰。

但奶奶去世,一家人隐瞒消息继续获取抚恤金。便利店的店主告诉祥太,不要让由里做这种活计,所以之后祥太不再让妹妹行窃,为了将被发现的妹妹,祥太暴露了自己,一家人的秘密也被曝光了。

影片随之进入高潮部分,随着女警员那句:“她叫你什么?”每个人的无奈与悲剧色在最后几分钟被揭示得淋漓尽致。‍‍

是枝裕和是最被中国观众熟知和欢迎的导演之一,同时,也是一位极具匠人精神的大师,**《无人知晓》、《步履不停》、《比海更深》、《如父如子》等均受到一致好评。其中,《无人知晓》入围法国戛纳影展金棕榈奖,年仅14岁的柳乐优弥凭借这部**成为戛纳影展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是枝裕和个人风格明显,很擅长拍家庭关系、亲子关系,也很擅长拍小孩子,在他的**里,你能看到他一贯的对家庭伦理的思考。 《小偷家族》这部**在第71届戛纳**节取得了金棕榈奖桂冠 ,也是25年来,继《霸王别姬》后,第一部在中国大规模公映的金棕榈最佳影片。 影片上映后在日本取得了极大的反响,票房连冠多周,甚至超越了《死侍2》。有人称这部作品是是枝裕和集大成之作。

《小偷家族》是一部贴近生活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影片围绕一个潮湿、破旧、封闭、狭窄的房子开展,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无人知晓》,但是**里的孩子——祥太、玲玲,明显比《无人知晓》里的明、京子、茂和雪要幸福得多,因为这个家里有大人,有奶奶、“爸爸”、“妈妈”、“阿姨”,看上去像一个结构完整的六口之家,尽管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临时组建的家庭,建立了牢固的情感羁绊,尽管生活拮据,甚至靠偷东西维持生计,但在“家人”之爱的滋润下,仿佛成了一个“乌托邦”般的存在。

“爸爸”柴田治与“哥哥”祥太组成了一个“顺手牵羊小分队”,祥太还处于对善恶、对错没有完全判断能力的年纪。柴田治告诉他,超市里的东西不属于任何人,祥太深信不疑。影片的开始就是“小分队”带着偷来的战利品回家的路上,捡来了独自一人小女孩“由里”,也就是后来的玲玲,并帮助玲玲逐渐融入这个家庭。

柴田治和安藤樱分别承担起了“爸爸”、“妈妈”的角色。安藤樱没有生育能力,对母亲的角色有着强烈的渴望,当她知道玲玲被家人虐待的时候,原本强烈要求将玲玲送回去的她心软了。

安藤樱对玲玲的疼爱不仅是单纯的母爱泛滥,而是一种同病相怜。 她告诉玲玲,他们打你并不是因为你不乖,也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你,如果他们喜欢你,会像我这样抱着你。 安藤樱太会为孩子疗伤,很多从小受虐待的孩子常常会以为是因为自己不乖,所以爸爸、妈妈才打自己,长大后很容易出现心理及行为问题。

最初祥太不愿意接受玲玲,赌气不回家,玲玲一个人在门口等祥太。安藤樱跟柴田治说,她怎么会懂得担心别人?一个从小被虐待的孩子,怎么会仍然保有善良和天真,为别人担心。安藤樱应该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同样后悔生下自己的母亲、被虐待的童年以及后来所遭遇的所有不幸。在被抓后,当被问到是不是因为想做母亲才诱拐孩子的时候,安藤樱反问,生下孩子就是母亲么?

《无人知晓》里,四个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年纪幼小,对外面几乎一无所知的孩子被母亲抛弃了一年之久,孩子们没有生活来源,房子早已断水断电,甚至最小的孩子—雪发生意外死亡时,都找不到这个母亲,这样的母亲有资格养育孩子么?

这部**里,同样有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就是玲玲的妈妈,就像她自己说的,这个孩子也不是她想生的。这样的母亲又怎么会爱孩子呢?不但自己忍受家暴,还放任孩子受虐待,甚至孩子失踪了两个月都没有报警。

玲玲并没有恨妈妈,因为妈妈会给她买新裙子。奶奶和安藤樱为玲玲选裙子的时候,玲玲表现的很恐惧,怯怯的问,一会儿不会被打么? 这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家庭的纽带是什么?如果是血缘,那为什么玲玲选择了这个家,而不愿意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如父如子》里,当野野宫良多(丈夫)知道庆多不是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一心想要把孩子换回来,野野宫绿(妻子)悲哀的说,六年的感情,你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血缘。最后野野宫良多终于认识到了这种非血缘关系的可贵,也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父亲。

柴田治和安藤樱对祥太、玲玲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血缘的维系,他们不会是合格的父母,因为无法成为一个正面的榜样,但是他们对孩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正是被抛弃的祥太和玲玲最需要的。

安藤樱的扮演者柴田信代,奉献了精彩的演技,在审问的那场戏里,当被问到孩子们叫你什么,安藤樱一边喃喃自语“是啊,他们叫什么呢?”,一边泪如泉涌。这两个孩子,从来不曾叫过自己妈妈。

柴田治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除了偷东西,他甚至没有什么能教祥太的,但他救了祥太的命,也是真正的以一个父亲的角色爱着祥太。尽管祥太始终无法叫他一声“爸爸”,但他总是以“爸爸我”的说话方式强调着自己的期盼。他英语不好、语文不好,没有读过《小黑鱼》,但他告诉祥太一家人要明确分工,要相互分担。他会敏锐的发觉祥太进入青春期的小骚动,并给予“男人”间的指导。

祥太朗读《小黑鱼》的段落,仿佛是给这不同寻常的家庭的注解, 小黑鱼们各司其职,一起游动,就能向大鱼一样,打败金枪鱼。 但是最后分离的时候,柴田治告诉祥太,他被抓住后,他们是打算扔下他逃跑,而没有告诉他是要去医院接他的。祥太告诉柴田治,他是故意被抓住的,而没有告诉他是为了保护玲玲。 爱大概就是,只要你过的好,我不介意你恨我。

亚纪和奶奶之间有着特殊的羁绊,亚纪是奶奶前夫的孙女,亚纪自感是被家庭抛弃的人,于是来跟奶奶住,奶奶对亚纪也略有不同,更像是对待亲孙女。吃饭的时候会把碗里亚纪爱吃的菜挑给亚纪,会让亚纪躺在膝头撒娇,她对亚纪更多的是宠溺。而亚纪也在奶奶这里,重新得到了温暖。但是,结尾亚纪也一度怀疑,奶奶是为了钱而不是因为她才跟她在一起么?她大概是忘了,奶奶从那里得到的钱,全都完完整整的存放在那里。

海边那场戏仿佛是这个家庭崩溃前一场海市蜃楼,太过美好。奶奶在沙滩上,看着海边嬉闹的五个人,无声的说了句谢谢,因为她们,无儿无女、被丈夫抛弃的自己才能体验了一回了天伦之乐。从海边回来后,奶奶就永远的离开了。

很难说祥太是不是故意被抓住的,那个举动太过突兀。从便利店的爷爷告诉他,不要让妹妹做这种事开始,他就隐约明白这是不好的事情。在柴田治带他去停车场偷东西的时候,他明确的表示了不愿意这样做,说明祥太已经有了善恶、对错的判断。事情败露后,祥太得到了社会援助,被送去学校学习。在离开柴田治的公交上,祥太无声的叫了声爸爸。

玲玲被送回了亲生父母身边,影片的结尾,玲玲仍然一个人待在那个巷子里,孤孤单单。她踮起脚,向巷子外望去,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把她捡走。 不敢想象,还有多少这样无人知晓的孩子,被父母遗忘在角落,不仅得不到家人之爱,甚至连社会援助都得不到。

朋友圈里《小偷家族》的影评非常多,起初多停留在——是枝裕和关注弱势群体和温暖上,后来就有一些评论,说这片子——既不温情,也不善良,甚至更多是丑陋——老人有老人的坏,女人有女人的坏,男人有男人的坏。

总之是日本匮乏现实的写照——是枝裕和的故事也确实来自真实的日本社会——为了养老金隐报死亡,父母疏于对孩子的照顾。

这两件事在中国也不少见,我家乡里谎报老人死亡的故事满大街都是,至于小孩因父母的疏忽而死亡——这样的社会新闻更是满朋友圈都是。

太阳底下无新事。

是枝裕和的厉害在于,他一以贯之的用极大的冷静,似乎完全放弃了情绪的介入,白描了这样一个拼凑的家庭。

在**风格上,我们看到了侯孝贤,杨德昌的影子,当然也包括贾樟柯。

在文学传承上,似乎看到了《伊豆舞女》

回到《小偷家族》,拼凑家庭中的每个成员,他们确实是弱者,但用另一个词语形容他们更为合适:

边缘人群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过着主流社会语境中的自甘堕落的生活。

他们其实是:杀人者,偷盗者,诈骗者,以及准**。

但在这个主流价值取向已经沉沦的小群体中,却真实存在着最真诚的温情,有着父慈子孝,有着老幼有序。

他们了解彼此的行为——这些行为在主流认知上是错误的。

他们也忽视了彼此行为的不端,接纳了彼此——边缘人群用主流人群也欣赏的方式——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家庭。

如果没有小姑娘的到来,没有杂货铺老人的关照,小男孩可能一直不会主动被抓,那么,这个美丽的泡沫也就不会被戳破。

所以主流人群的好是要付出代价的,走向好的过程是痛苦的。

从不好到好,大抵就要这样——像物理学定律一样,永远不可能省功。

边缘人群可以暂时回避代价和痛苦,可以如履薄冰的构建一个泡沫,但这个泡沫一戳就破。

片子结尾,泡沫破裂,主流人群穿着西装套裙出现,是枝裕和给这些人打上了柔和和光芒——这或许就是鲁迅所说的,让坟前有了花环,给人以希望——但西装套裙的彬彬有礼,其实是一种礼貌的疏离感和距离感——我俯视你,我定义你,我不会理解你。

好的与不好的,界限分明。

边缘与主流,二元对立。

但有一点,两者是共通的,就是都要活下去。

活下去,边缘可以给自己带上假面,主流的假面从未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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