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人把男的称呼什么?

陕北人把男的称呼什么?,第1张

陕北人把男的称呼,一般妻子管丈夫叫“我们老汉”“我家那口子”“他爸”,年轻一点的也叫“老公”。这个和别的地方差不多。

称呼年轻力壮的男子或者小孩子都可以叫“后生”。有时候说年轻的女子强调年轻时也说“后生”。

猪过得关,猪仔打横行。 关于描述方言的 谚语 具体有哪些呢接下来我为大家整理了方言谚语,欢迎大家阅读!

方言谚语

1、十处乡风九不同。 (西安)

2、入国问禁,入乡问俗。 (咸阳)

3、出门问路,入乡问俗。

4、荞麦三棱麦颗尖,千里乡俗不一般。

5、娶媳妇穿孝衫,十里乡情不一般。 (汉中)

6、三里不同乡,五里不同俗。(渭南)

7、百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 (安康)

8、一弯一曲,一乡一俗。 (渭南)

9、上地肩搭一根绳,出门爬坡靠步行。

[注] 这里说的是神木、府谷等丘陵沟豁地区农村生活习惯。

10、山高石头多,出门上下坡,路无五里平,担背累死人。

[注] 指吴堡县乡情。

11、风沙滚滚漫无边,白天还要把灯点;十年九旱秋不收,讨饭要往老山走。 (榆林)

[注] 指榆林北部地区昔日乡情。老山:泛指延安一带。

12、家有三声,日月兴隆。 (咸阳)

[注] 三声:指读书声、小儿哭声、织布机声。

13、庄稼户三件宝鸡飞猪咬娃娃吵。 (渭南)

14、人有三个不如意;蠢妻劣子走扇子门。 (西安回族)

15、关中妇女有三爱;棉花搅团苜蓿菜。 (咸阳)

方言谚语

云里搭铺山头歇,伸手摸住半边月。 (汉中)

[注] 南郑县大巴山区人们的居住特点。

土打墙,泥抹房,几代人睡一盘炕。

[注] 三边民居特点。

有钱没钱都盖窑,城里城外都捣毛。 (榆林)

[注] 捣毛:贩运羊毛。

宁要门前热热闹闹,莫叫屋后有条大道。

长子不离老庄,次子不离马房。

[注] 民间分家习俗。

哥东弟西,老三出去。 (铜川)

房子单面盖,面条像裤带,眼镜头顶戴,女子不出外,烧饼像锅盖,有了辣子不吃菜,椅子不坐蹲起来,唱戏吵架分不开,姑娘上树比猴快,把好就叫坏奶(西安)

[注] 此谚即民间流传的“陕西十大怪”,亦称“关中十大怪”,个别地方说法略有不同。

堰河村,是模范,地上净得能擀面。 (宝鸡)

[注] 堰河村:在岐山县,全国着名卫生模范村。

御厨出蓝田,艺高天下传。

[注] 蓝田誉称“厨师之乡”,据说明代崇祯皇帝的御厨王承思清代光绪皇帝和慈裕太后的御厨李芹溪和侯治荣都是蓝田县人。

蓝田勺勺客,四面八方飞。

[注] 勺勺客:厨师的俗称。

要找蓝田乡党,大小衙门厨房。 (西安)

[注] 谓蓝田厨师多。如今仍有许多蓝田人在中央机关人民大会堂驻外使领馆操厨。

柳林酒,东湖柳,女人手。 (宝鸡)

[注] 柳林:指凤翔县柳林镇,西风名酒产于该镇。东湖:在风翔东关,湖畔垂柳依依,景致幽雅。女人手:当地妇女手巧,善于 编织 。

正月猪,二月猫,三月婆娘满地跑。 (铜川)

正月响雷墓鼓堆,三月响雷麦鼓堆。 (咸阳)

[注] 当地民俗,认为正月打雷多灾,三月打雷丰产。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炒豆豆。 (西安)

二月小蒜,香死老汉。

过了三月三,行人着衣单。 (咸阳)

过了 春分 ,不上新坟。

方言谚语

早饭窝窝熬莱豇豆汤,中午烩莱捞饭喝拌汤,晚上和菜炒面是家常。

[注] 过去神木农家一日的饭食。

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

[注] 三边高原风情。

女十岁,鞋十对。 (榆林)

[注] 榆林民风,女子长到岁时,就要学会做鞋,袜。

五脊六兽,简瓦包沟。

[注] 韩城民居的装饰。

芝川无太岁,建房不择日。 (渭南)

[注] 太岁: 传说 中的土神,挖土要避开太岁方位方安。

有钱没钱,庄子面南。

三孔石窑一院,苹果树栽在两岸。 (铜川)

暖窑热炕一盆火,稀饭咸菜泡蒸馍。 (延安)

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 (咸阳)

南楼北厅巽字门,东西厢房并排齐。

[注] 韩城民居布局。

官住衙门客住店,韩城人住的四合院。

东房二八,西房四九,南房三七,北房一六。

[注] 指房高尺寸的尾数,如“东房二八”,就是一丈二尺八寸。

四合头院子歇檐厅,走马门楼挂红灯。 (渭南)

[注] 韩城民居制式。

车马打从头顶过,只闻鸡犬不见人。 (咸阳)

[注] 渭北原上,过去有不少农民住地窑,远处能听见鸡狗叫声,却看不见人的住处。

方言谚语

男人走口外,女人掏苦菜。 (榆林)

[注] 旧社会,陕北遇春荒时,男人去宁夏内蒙古一带揽工,女人在家挖野莱度日。

东原好吹,南原好堆,西原好推,北原好背。 (咸阳)

[注] 东原南原酉原北原:地名,屑彬县。好吹:指唢呐;好堆:指堆土攒肥;好推:推车子;好背:身披羊皮衣。

骑驴婆姨赶驴汉,怀里抱个肉圪蛋。 (榆林)

[注] 肉圪蛋:土语,幼儿。

养儿防老,养女解愁。

有儿不在夸,哭到坟里送到家。

男不叫花,女不叫发。

[注] 花发:指人名。

外甥再好隔姓着,侄儿再好心另着。

三秋不顶一夏,好侄不顶瞎娃。

干大是个鳖,一年三料节。 (咸阳)

[注] 干大:土语,干爸。三料节:有了干儿要按正月“追年”五月“追端午”九月“追九九”的风俗去干儿家走亲,并送上长辈的礼物。

老回回两把刀,一把卖羊肉,一把卖切糕。 (西安回族)

临潼人,吃稀饭,稀饭上边盖炒面,不用小碗用老碗,端上老碗到处窜。 (西安)

[注] 老碗:土语,粗瓷大碗。窜:串门子。此风习在冬季盛行。

进了落星湾,先吃柿子后吃烟。

[注] 落星湾盛产柿子和烟叶,当地人多用来招待客人。

亲戚来了做啥饭,荷包鸡蛋臊子面。 (宝鸡)

进门当做亲戚看,鼎罐给你唱乱弹。 (汉中)

[注] 唱乱弹:指用鼎罐在火塘上炖肉,罐中发出的响声。

洋芋糊汤疙瘩火,除过神仙就数我, (商洛)

[注] 昔日商洛大山中穷人生活情景。

穿得新,走得快,肚里装的酸白菜;穿得烂,走得慢,扁食疙瘩家常饭。

[注] 以往,榆林城东人省吃俭用,讲究穿戴;城西人则讲究吃喝,不太顾穿着。

方言谚语

长安女人有三爱;酸杏搅团浆水莱。家家院有葡萄架,吃果歇凉又哄娃。 (西安)

高家的好枣刺,余寨的好小于。

[注] 高家余寨:地名,在淳化县。

徐长村的好苇子,南北居寨的好女子。 (咸阳)

[注] 徐长村南北居寨:地名,在淳化县。

沣河两岸好苇子,牛东第五桥好女子。 (西安)

[注] 牛东第五桥:地名在户县。

岐山锅盔岐山面,岐山姑娘真好看。

诸村杨村堰河村,马王沙庄草场村,好货出在杨柳村。 (宝鸡)

[注] 好货:土语,这里指漂亮姑娘。杨柳村,蚊山县地名。

山青水秀赛江南,汉中姑娘桃花面。 (汉中)

丹凤眼,山阳脸,洛南尻子赛笸篮。 (商洛)

[注] 尻子:土语,即臀部。

关中妇女多勤俭,上炕剪子下炕镰。 (渭南)

三原颡,泾阳脚,高陵婆娘赛骆驼。 (西安)

[注] 颡(音sia)脚;指当地妇女重视头和脚部妆饰。赛骆骆:喻吃苦耐劳。

米脂婆姨绥德汉,榆林女子赛貂蝉。 (榆林)

[注] 汉:俗称丈夫。

耀州瓷,出陈炉,如今落个大瓷壶。

[注] 大瓷壶:又称痴胡。土语,指特别老实的人,

关中人,生性犟,不置铺盖光烧炕,一面热,三面凉,烫的急了转个向。 (铜川)

紫阳一大怪,石头当瓦盖。 (安康)

[注] 紫阳县广产瓦石,人们用以盖房,故云。

东山石头西山蒜,黑山女人不用看。

[注] 东山西山黑山:村名,均在府谷县高石崖乡。不用看:指女子貌美,用不着挑选。

1926年10月,张灵甫从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时年23岁,那时还是个小张-张钟麟,字灵甫。当时北伐已经在武汉、江西等地打得热闹非凡。蒋介石是北伐军的总司令,他亲率参加北伐的几杆子军队一路北进。不过,老蒋虽然名为总司令,各路部队却多由地方诸侯凑成,真正属于他的嫡系,只有第一军。这第一军原是由黄埔军校的教导团发展而来,军官从上到下全是黄埔教官和黄埔生,当时的军长,各位一定在历史书中见过其大名,乃何应钦是也。 

小张到得江西,先是见习,后就任排长,马回岭一仗初试牛刀,向营长献计,并率全排夜袭孙传芳部,大胜而归,不久升任连长。此后他随军转战,参加中原大战,立功颇多。一来二去这就到了1930年,小张被调到一师独立旅二团当少校营长。跨上心爱的战马,小张踌躇满志来到了二团的驻地。在团部门口,小张迎面撞上一人,此人面目和善,肩扛两花,是个中校。中校很热情,一口的山东腔,自称是团附,黄埔三期生,也是刚调来二团没几个月。小张请教大名,中校答曰:姓王名耀武,字佐民。张灵甫与王耀武自此结识为友,英雄相惜,为两人后来74军再续袍泽之谊打下了契机。 

小张自黄埔毕业后,戎马倥偬多年,如今三十来岁位居上校团长,在同年中也算佼佼者一个,仕途看好。但得意之余,小张也有遗憾。遗憾什么呢?原来小张早年应父母之命,中学没毕业就与邻村邢家女子琼英成婚,当时年少,又常年在外读书,中学西安,大学北京,以后又投笔从戎,先河南,后广州,再后来就是驰骋疆场了。与发妻聚少离多,两人感情如何,从他而立之年无儿无女,这在当时颇不寻常的状况,大家可想而知。 

话说一师有段时间在四川,小张领兵驻扎广元。小张得以名扬全军,是在抗日战争的万家岭大捷中,因献奇计仿三国时邓艾从背后成功偷袭张古山,而为战役立下殊勋。想来他驻扎广元时,很可能曾经巡游过三国古战场,走访过剑门关,所以关键时刻活学活用起来。 

广元城里有家铜匠铺,掌柜的姓吴。这吴掌柜家道小康,有一小女待字闺中。小女子名叫吴海兰,是个中学生。当年小县城里女孩子读中学的可不多见,吴海兰有文化又是个漂亮的川妹子,眼界自然高起来,一般登门求亲的,根本看不上眼。女儿转眼十七八了,这在当时已属当嫁的年龄,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做父亲的不免上了心事。可吴海兰从小让吴掌柜的宠坏了,虽然小家碧玉,**脾气却不小,吴掌柜只得旁敲侧击不时点拨女儿一下,却又不敢多说。 

吴掌柜朋友的朋友在一师有个杨姓军官朋友,这军官平时与小张关系不错,知道他与家乡的发妻婚姻名存实亡,见他闲时,要么在军中帐里看史书练书法,要么在马厩操场驯军马玩骑术,便有心为朋友玉成好事。小张这把年纪,不见得就真的愿意清心寡欲扮圣人,只是军中本是男人的世界,战争岁月又行踪不定,加上他性格内向,不苟言笑,令人望而生畏,即使有女人,谁又敢对他抛媚眼,于是乎只有孤家寡人了。现在听军官朋友说,吴海兰年轻有文化又长得如花似玉,小张倒也动了春心,不过他素来自视甚高又极爱面子,要他冒冒然去相亲可不干。朋友说,算你陪我去见吴掌柜,不就师出有名了吗?小张乃释然。 

这边厢小张与朋友了出门,那边厢吴海兰却在家里和父亲闷生气,埋怨父亲不事先征求她的意见,就擅自请人来相亲。吴掌柜这回倒满有把握,说海兰哪你且听我讲仔细,听你老叔说,人家出生陕西长安一个殷富之家,原是北京大学史学系学生,后来投笔从戎到广州念军校,年轻轻的已经当上了中央军的上校团长,而且书画篆隶样样精通,可不是一介武夫,你不要摆大**架子,人家指不定看不看得上吆! 

听爹这么一说,吴海兰倒不做声了。这个中央军的团长,她曾经有所耳闻。吴海兰有个同学的哥哥在这个部队上吃军粮,听同学说这部队的团长特严厉,带兵讲究重赏重罚,把手下管得跟孙子似的,谁也不敢乱犯规矩。战乱年代,广元属战略重镇,各路兵马经年走马灯,老百姓见得多了。不过以前来去的多是四川境内的地方军阀,军容不整,还时常扰民,一师进驻后,当地人的感观有所不同,说到底是中央军,部队做派就是不一样,武器也齐整,象个正规军队的样子。吴海兰暗自思忖:原来这团长年纪不大,还能文能武,不知长得啥模样?心生好奇。 

正胡思乱想间,只听得门闩一响,吴海兰的哥哥吴大哥已经在开门迎客了。 

客厅里进来一矮一高两个军官,矮的浓眉大眼,魁梧结实,高的神情冷峻,英俊潇洒。 

吴掌柜冲着矮个儿军官一拱手,叫声杨长官,小杨就把小张介绍给了吴掌柜。两人落座,吴掌柜让女儿端茶倒水,吴海兰也落落大方,与杨姓军官谈笑风生。倒是小张问一句才答一句,好象不屑讲废话的样子,不过私下对这女孩子颇为欣赏。吴海兰那头呢,内心对小张也印象极佳,四川人多小矮个儿,小张一米八五开外的大高个儿,一身戎装又帅又酷,而且是个团长,这样的条件,令川妹子不能不动心。 

你有情我有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小张西北人,又是个军人脾气,办事讲究速战速决,再说部队时刻都可能开拔,没那么多花前月下的酸讲究,没过多久,就与吴海兰拜堂成亲,这算是他的第一次新式婚姻。新婚燕尔,小夫妻俩其乐融融,同事朋友也都羡慕小张,娶了个年轻漂亮又知书达礼的好太太,小张当然自得其乐,对妻子宠爱有加。不到一年,吴海兰生下一女,取名小芳。 

可惜好景不常,这时一师给调回了陕西,吴海兰随军官家属住在省城西安,而小张则带部队驻扎汉中,两夫妻不得不分居两地,虽然在一个省内,小张假期可以回西安探亲,毕竟不如天天厮守。不过常言道,小别胜似新婚,小张过惯了军旅生活,对此倒不以为苦。若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夫妻俩倒说不定可以白头偕老了(哦对了,还是不行,老张总是活不过解放战争的)。 

总之,天有不测风云。小张后来慢慢地听到了一些从西安传来关于他妻子的风言风语,说她在西安常与某副官出双入对,逛街看**。那是哪个年代呀,一个有夫之妇,丈夫不在家,竟然堂而皇之这样子与别人来往,让生性骄傲的小张脸往哪儿搁,再说,小张婚后对妻子一心一意,哪能容得下妻子不忠。不过传言只是传言,小张并没有证据,他人在汉中,也不可能拿到什么证据,于是乎小张就郁闷了,副官勤务兵都发现团长的情绪不对头,写写字就摔毛笔,连爱马都莫名其妙挨地鞭子,这可是平时少有的。

终于有一天,定时炸弹爆炸了。 一天,杨姓军官从西安探亲归队,两人聊天的时候,小张顺口问起有没有见到吴海兰,小杨闪烁其词。小张本就心存疑窦,追问之下,小杨阴阳怪气地说,告诉你别恼啊,看见啦,在**院门口,与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同行,样子亲热着呢。这下子小张的面子可真就挂不住啦,脸上一片青红皂白。要说这种事儿呢,是个爷们儿的听了多少都会冒点火星子,偏偏小张又大老爷们的狠,性子烈得狠,对别人的话又认真得狠。几个狠字加在一起,事情的结局就狠狠地不妙了。 当时已接近农历新春,小张立即请了假,直奔西安。 吴海兰见丈夫回家,自然表现得十分欣喜,赶着要添菜做饭。这人哪,实在是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事情的。小张憋着一肚子气,连带着对妻子的热情也猜疑起来,心说你对我装笑脸,问心有愧哩。小张对自己的脾气有点自知之明,与吴海兰结婚这些日子,也知道小妮子的性格外柔内刚,惹急了她,川妹子的麻辣劲儿上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张想,这里是宿舍区,要是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吵将起来,给那些七姑八姨几耳朵听了去,飞长流短的,我张钟麟岂不是乱没面子?于是他对吴海兰冷冷地说,别瞎忙,收拾好东西带上孩子,回我长安老家过年去。吴海兰见丈夫出奇地冷淡,心里不免犯嘀咕,但他平时话也不多,回婆家过年也很正常,吴海兰便不疑有他,抱着女儿乖乖坐上马车,一家人出了西安城,向南而去。 小张的家乡在西安南郊的长安县东大村,离开省城大约五十华里,马车走个小半天功夫,傍晚也就到了。小张的家人见他们一家回来,十分高兴,一大家子人济济一堂,吃完了团圆饭,各自回屋休息。 等客厅里只剩下小夫妻俩的时候,小张开始兴师问罪了。这种事情,一方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一方自认清白,严词否认,任是一潭子清水,一来一去两下里一搅和,也变成了混水一滩。果不其然,针尖对上了麦芒。 小张的父亲老张,年轻时原本是个庄稼人,他精通农田活计,勤俭持家,慢慢撑起了一份颇具规模的田产家业,成了当地蛮有头脸的一个乡绅。老爷子看似木纳,其实挺精明,吃饭的时候,他察觉出了小张的不快,回到自己屋里,正与老伴和小张的发妻邢琼英嘀咕着呢,听见客厅里传来说话声,声音越来越大。陕西的三九寒冬,每个屋子都是门窗紧闭的,这隔着屋子和客厅两道门还能听见,那得多大的动静儿?他们听出是小夫妻俩在吵架,而且吵得挺凶,就披上棉袄出来,穿过院子朝客厅走。还没来得及进客厅的门,只听得儿媳妇儿大无畏的声音,你敢!然后是儿子盛怒的声音,我有什么不敢,我毙了你!接下来是什么声音,不用说了。 听得枪响,三个人的腿肚子都转筋了。老张急忙推门进去,只见儿子一手叉腰一手提枪,一脸的凶神恶煞状,余怒未消,可怜的儿媳妇儿倒在客厅的地上一动不动,血流满地。老张扶着站立不稳的老伴儿,一手点着儿子,你、你、你的惊骇得说不出话来,邢琼英战战兢兢想去摸吴海兰又不敢。小张看一眼地上,神情阴沉冷酷,说别怕,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你们谁也别插手。 结果,吴海兰给埋在了老张家的菜地里,小张扬长而去回了部队。 事情传到了广元,岳家的人当然不干啦,青天白日的杀了人没人管,这还有个天理吗?吴大哥气冲冲从四川赶到陕西,打上张家的门来要人。老张是个实在人,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儿子理亏,无论儿媳妇有没有做错事儿,儿子杀人总是不对。但是人死不能复活,儿子总归是儿子,做父亲的就想息事宁人,他拿出大把的银子来好言慰抚吴大哥,说拿着做个路费吧,暗地里希望能破财消灾。 银子收下了,吴大哥的气可没平,心说想拿钱来买我妹子的命,门儿都没有!他原本想到汉中去找混帐妹夫算帐,有好心人说了,他张钟麟牛脾气一上来,连心爱的老婆都敢开枪,你大舅子算个什么?恐怕撞上他的枪口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还是找管事儿的吧。吴大哥一听,也对,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打不过你张钟麟,就不信告不倒你。 于是吴大哥开始,用现在的话叫什么来着?上访,对了,四处上访。 他先把状子递进了西安的地方法院,法院给退了回来,说这军人的案子不归地方上的法院管辖,这倒不是官官相护,法律上还真有这么个说道。小张待的第一师,这时已经扩充为第一军,吴大哥就找到西安的一军军部。军部收下状子,却没了下文。吴大哥锲而不舍,在旁人的指点下,又找了西安的妇女委员会。西安的女界得知这桩案子,义愤填膺,一时间舆论大哗,要为吴海兰讨个公道,团长杀妻案在古城闹得沸沸扬扬。女界虽然吵吵嚷嚷,但婆婆妈妈们也奈何不了军队,小张居然仍旧带他的兵,操他的练。一天,妇女委员会的人告诉吴大哥,说张学良的夫人于凤至要到西安来了,你再弄个状子,我们帮你递到张夫人那儿去。吴大哥照办了。 于凤至接了状子,回去便找张学良。张学良因为自己的部队被老蒋弄去陕北,剿共正剿得乱犯寻思呢,哪有功夫管这等闲事,说这又不是我的东北军,中央军的事儿我管不了。于凤至就把状子转给了姐们儿宋美龄。那时候宋美龄正积极鼓吹新生活运动,旨在改造社会道德与国民精神,一看状子,团长杀妻,不但有违社会道德,还明明触犯了国法嘛,这还得了,一家伙就捅给了老蒋。老蒋一听,犯事儿的是自己的黄埔门生,很生气,有没有骂声娘希匹,就不知道了,反正吩咐了手下找一军的人说话。 手下一个电话打到了西安军部,说你们下面一个团长杀了老婆,委员长让把人押送南京受审。军部接电话的是一军军长,谁啊?胡宗南。 吴大哥的状子,胡宗南是知道的,但他视小张为手下一员能干的骁将,不忍心看他就此毁了前程,能罩着就罩着,拖着没办。现在老蒋来了命令,胡宗南不敢不执行了。他叫来小张,说老弟啊,你也太年轻气盛,怎么能闹出人命来,糊涂!小张听他提这档子事儿,也不管胡宗南是他的长官,脸色一沉口气很冲,说我张钟麟是个男人更是个军人,视荣誉为生命,是可忍,孰不可忍!胡宗南看着血气方刚的爱将,惋惜得直摇头,说你闯下大祸,现在女方家人告到南京去,弄得老头子特地发话,要你到南京去接受法办,这下子我也没办法保你了。小张自知躲不过,索性一硬到底,说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做就要担当,事已至此,军长不必为难,派人将我绑赴南京便是。胡宗南说,你老弟我是了解的,我也不必找人看着你,你自个儿去南京投案自首吧。小张十分感激胡宗南的信任,说军长放心,我张钟麟言出必行,容我先回家处理一点家事,不日即起程赴南京。说完取下枪套,连同手枪一起放在桌上。胡宗南二话没说点头同意。 回到宿舍,小张让副官帮他整理财物,他把能处理掉的东西都变现一空,暂时处理不了的就带在身边,回到了长安。 邢琼英正在自家园子里忙活,准备起火做晚饭,忽听一阵清脆马蹄声,抬头一看,意外见到到小张回家,心中百感交集。邢琼英是一个传统的贤妻良母型女子,心地宽厚,虽然丈夫与她若即若离,但她仍在家侍奉公婆,一心一意,即使丈夫在外另娶,她也安之若素。她也听说吴海兰的娘家人一直在告状,要追究小张的刑责,虽然很为吴海兰的死惋惜,但小张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她希望公公对吴家的赔偿能够使这件事平息下来。丈夫这个时候不告而至,她不知是祸是福,忐忑不安起来。 果然,小张把行李往客厅一放,就告诉她自己要到南京去投案的事,然后打开行李,取出一袋钱放在桌上,说我这一去,凶多吉少,也不知今后能不能再见面,这些是我历年来所有的私蓄,看在你我夫妻一场,你替我在家尽孝,照顾好父母和小芳。邢琼英一听丈夫终于东窗事发,如今象是回来交代后事一般,不由得悲从心来。小张打仗是有两下子的,对付女人的眼泪却没得什么法子,但见邢琼英真心为他担忧,铁石心肠也不免生出几分感动和歉疚。小张在家盘亘数日,处理完家事,这就要出发上路了。临走前晚,邢琼英替他整理行李,拿出钱袋让小张取钱,他只拿了少许,说我只要带几套换洗衣服就行了,路上可以卖字为生。 小张平时练笔颇勤不假,不过他凭什么这么自信自己的字居然可以拿来换饭吃?这里来插一点题外话。 先倒倒带子,回去说一点小张的少年逸事。早在中学时代,小张就迷上了书法,还在陕西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他住在西安,西安的文庙碑林,是他临摹历代书画名家碑帖的好去处,周末假日,那里时常可以见到他的身影。经过坚持不懈的润笔苦练,小张的书法造诣日臻提高,不仅闻名全校,在西安城里也有了点小名气。学校出了个少年书法家,老师们蛮自豪的,尤其是小张的历史老师韩兆鹗先生,更把他引为自己的得意门生,常为他在学校里举办书法展览。这位韩兆鹗先生那时虽然只是一介教书先生,日后可也非等闲之人,五十年代初,作为民盟的知名人士,老韩先生还曾官拜陕西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呢,只是到了1957年,与许多民主党派的知名人士一样,老韩没能逃过被打成大右派的命运,这是后话。 在这里多扯几句老韩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还是小张第三段婚姻的大媒人。这段婚姻也是一场悲剧,而且也出了人命,不过这回不是妻子,而是孩子。那是在抗战期间,小张已经出息成一员抗日名将了,一次回家探亲养伤,经老韩介绍,小张娶了西安名门闺秀高氏,高氏与小张后来生了二子一女。因为出生名门娇生惯养,高氏不善理家,据说还染上了阿芙蓉癖,惹得小张渐生厌恶。有一天,高氏在床上秉烛夜读小说,又一说是点烟枪,总之是火烛不慎,点着了蚊帐引起大火,高氏惊慌之中抱着女儿逃出门外,两个幼子不幸葬身火海。小张在前线得知噩耗,犹如五雷轰顶,心痛之余,大为震怒。不过这时他已经是74军58师的师长了,多年的历练使他的性格变得远比之前成熟内敛,非复当年吴下阿蒙,不至于随便拔枪了。但他不能原谅高氏如此严重的失职,再加与高氏的感情原本已有间隙,便一封休书打发她回了老家。至于第四段婚姻,则是在抗战胜利后的南京了。 还是回来接着说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事儿。一天,老韩陪同一位贵宾来到学校的书法展上。这位贵宾四十多岁年纪,蓄着满口长髯,他不是别人,正是陕西名人于右任。于右任早年加入孙中山的同盟会,后来与孙中山、廖仲恺等人一起组织讨伐袁世凯的活动,1918年,陕西一个名叫胡景冀的青年军官在三原县起事,讨伐陕西督军陈树蕃,随即组成了陕西靖国军,老于受邀担任右翼军总司令,那几年正在陕西活动。老于本是个文人兼书法大家,他的书法名满天下,自创的于氏草体别具一格,是现代书画界喜爱的收藏精品。老于见小张这少年学子英目秀气,写出字来却笔力雄劲,就赞不绝口,一老一少由书画而结缘,小张的书法因此受过老于的指点。小张后来投奔国民革命去了黄埔,这与早年受了老于宣扬的革命党理论的影响,有着很大有关系。小张赴广州黄埔的时候,中途在国民党上海党部转关系,他的入学推荐信还是找在上海的老于给写的。当时老于与邵力子等人一起在办上海大学,自任校长,作为国民党创史元老,他已经是国民党一大的中央执行委员兼监察委员了。此后小张与老于还维持着交往,抗战末期的小张,那时应该称老张了,在重庆的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学习,那个时候他就是老于家的常客,他还曾经和当时也在重庆的关麟征等一伙黄埔出生的老陕将军们一起,在老于的客厅里开同乡会,放下枪杆拿起笔杆玩斯文,人家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们是大师面前乱挥毫,宾主把酒言欢,一起泼墨尽兴。 所以说呢,小张对自己书法的信心不是没来由的。从陕西到南京,路途遥远,中间还要倒几次车。小张独自一人,也没人管他的去向,他走走停停,半路上见所带盘缠用得差不多了,就真的开始卖起字来,给人写对联写条幅,要颜体就颜体,要魏碑就魏碑,要草体,一手于氏草书几可乱真。就这么着信笔游蛇,他一路赚了盘缠来到了南京,然后径自去自投罗网。 案子审完了,小张给判了十年徒刑。有人要说了,杀人偿命嘛,就判个十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呀?民国的法律我们也不懂,法官的判词也见不着,不过呢,就我们所知的共和国刑法,杀了人也不一定都偿命,从十年到死刑,根据具体情节论处,弹性大着呢。比照起来,小张那十年,或许法官认为有什么从轻发落的情节而罪不当死? 小张就这样进了南京的模范监狱。典狱官们知道他的身份和案底,没把他与偷鸡摸狗之辈或江洋大盗等量齐观,对他还算客气,不怎么管束。要说这民国政府吧,还真有点呆,就讲这监狱吧,犯人无所事事,就不懂得把他们组织起来整点儿劳改产品啥的,手头也好活泛活泛不是?小张既然不用劳改,就有得是时间面壁思过,修身养性,牢狱之灾反倒使他以往心浮气燥的性子得以修练得沉稳了许多。友人来信慰问,小张回函自嘲曰:我张某现乃是,为杀妻室做楚囚。 闲来无事,小张在狱内也就是看看书练练字。有个典狱官家里是经商的,他见小张的字写得好,就来索字,请他给家里在南京夫子庙新开的分铺写招牌。事情传了开去,向小张索字写招牌的人络绎不绝。闲着也是闲着,小张来者不拒。这一来,据说当年南京下关、夫子庙一带的店堂铺子,出自小张手笔的招牌为数还不老少。这故然因了他的字好,不过以小人之心看,我们私下以为这与小商人们的抠门儿也不无关系,怎么呢?小张白写不收钱的嘛,不要白不要。我们好奇的倒是,当十年后小张变成老张,就任七十四军军长兼首都南京警备司令的时候,有没有逛到下关、夫子庙,若看见他自己当年狱中的墨宝错错落落挂在不同的铺子门楣上,心里是个什么想头? 写字不过是打发时间,坐牢的心情总是落寞的。不过这期间家里传来一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小张走后不久,邢琼英发现自己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婴,这给小张增添了一些喜气,他很高兴,写信给儿子取名小礼。 就这么着,小张坐牢坐了也有年把时间了,要是他真的坐到刑满释放,那可就得等到1946年了,哪能一出狱就当上74军军长呢!实际上他给关了一些时候,就给释放了。于是有人就自作聪明地说了,看看,蒋介石徇私枉法,偷偷放跑了心腹爱将。这实在是想当然耳,冤煞老蒋哉!这个时候的老蒋,西安事变过后不多久,攘外安内正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呢,还有心思亲自过问这种事情?搞不好把张钟麟和张灵甫当成两个人也说不定。再说那个时候的小张还小了嘛,他真正出名引得老蒋瞩目,还得等到八年抗战的岁月。小张给提前释放,并不是受到了什么特殊优待,而是因为日本人已经开始在中国很不消停了,老蒋既然要发出“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的抗战豪言,自然不会不做些事先的准备工作,其中之一,就是民国政府开释了除政治犯之外的所有在押官兵,让他们一律归队,官复原职,戴罪立功。这已经是“七七事变”迫在眉睫的时候了。 不过小张出了这档子事儿,抹不开脸回去一军被熟人指指戳戳。去哪儿好呢?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小张以前驻防的汉中一带,营盘还在,部队换了,这支部队的番号是,国民革命军第51师,师长是谁?没错,就是王耀武,这时他已经升为少将了。据说小张出狱还是王耀武给作的保,真不真的,我们就弄不清楚了,不过张灵甫和王耀武以前是哥们儿,这个不假,虽然后来调动到不同的部队,两人仍保持着联系。小张回家抱了几天头一回见面还不会走路的儿子,随即就去了汉中。王耀武一直很欣赏小张的为人和才干,认为他是一条有秦陇古风的血性汉子,打仗既勇猛又很有头脑,老朋友来投奔,王耀武张开双手热烈欢迎。51师暂时没有适合小张的实缺,王耀武就让他委屈一下,暂且挂个上校附员的虚职候差。候差就候差,小张也不介意,前方与日本人的形势日益紧张,部队也在开始进行扩充准备,他帮着王耀武招兵买马,练兵备战,也没闲着。 接下来就七七事变了,事变过后,淞沪会战打响,上海的战事越打越大,前方吃紧,老蒋急调各路人马赶赴上海。王耀武也接到了调令,军事委员会命驻陕西的51师速往宝鸡,登火车即驰淞沪战场增援,并与浙江的58师合编成一个新的军,这个新军,在此后的八年里创造了辉煌,又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制造了悲剧,它的番号,不用说各位也知道了,它就是大名鼎鼎的-国民革命军第74军,也就是后来的国民革命军整编第74师。 51师出发前扩充了一个补充团,奔赴抗战前线时,这个团有了正式的番号:国民革命军第74军51师305团,团长就是张灵甫上校。为示洗心革面,小张出狱后将自己原来的名与字对换了一下,从此他就名叫张灵甫,字钟麟。 国民革命军第74军在八年抗战中南征北战,痛打日军,打出了抗日铁军和头号王牌的威名。小张一直跟随74军,战上海,守南京,保武汉,数战长沙,扬威赣北,喋血鄂西,撕杀常德,驰援衡阳,威振湘西,几乎无役不从,写下了自己军旅生涯中为国家民族而战的最风光篇章。因为抗战中战功卓著,小张在74军连年获得晋升,由团长、旅长而师长、副军长,直至抗战胜利后担任军长,深获老蒋校长的青睐,被老蒋赞为“模范军人”,视为心腹爱将。

另一种说法:只有张灵甫自己才能说清楚了。此案发生十年之后,他的最后一任夫人王玉龄听说了这桩案子。当时年仅十八岁的王玉龄竟然傻乎乎地去问丈夫:“要是我在外面乱交男朋友,你会怎么处置我?” 张灵甫被天真的新婚妻子触及早年的伤心事,哭笑不得,只是看着她摇头苦笑,没有说话。“我当时真的很幼稚。”王玉龄说:“我还对他说:‘我要是真的出了这种事,随你怎么处置,我们家人是不会去告你的’。他不解释,只是沉默地拥抱我。后来才告诉我说:‘是她拿了我的东西,我问她又死不开口。事发前晚,我们已经发生过争执,我心里很不痛快。第二天带着孩子坐马车回长安乡下。从西安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我母亲的坟地。她知道我每次回家都要在那里下车,在母亲的坟前祭拜过后再回家,以前她都会跟我一同下车。那天她拒绝了,我当然很生气。回到家查问她一些事也不答话,那我就火更大了……’” 至今为止,这大概是我们能够从当事人最亲近的人处,得知他亲口对此事说过的唯一只言片语。 张灵甫无意再说下去,也没有解释吴海兰到底拿了他的什么东西,以致他大光其火。直到张灵甫死后多年,当年与他私交甚笃,曾经长期在他手下任职的刘光宇与王玉龄偶然谈到此事,开口就是惊人的一句:“她偷了张灵甫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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