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年间,兰东县塔堡镇上有一家豆腐作坊,主人姓丁,五十多岁年纪。丁老汉老伴早年过世,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名唤翠莲,父女在小镇上开豆腐作坊为生。翠莲丧母后,女孩家感到孤单,便认邻居张家老夫妇做干爹干娘。两家原来就处得很好,有了这层干亲关系就更亲近了。翠莲时常替干娘做些针线活儿,张家的儿子张柱也经常为丁家的豆腐坊帮忙。翠莲二十岁这年,丁老汉为女儿招赘了一个倒插门夫婿。女婿名叫李引,入赘丁家后头几个月里还蛮勤恳,起早贪黑和老岳父一起经营豆腐作坊,丁老汉和丁翠莲对李引十分满意。可是,这李引过去染上了好赌博的恶习,忍了几个月过后又旧病复发,便背着老岳父偷偷地进赌场。丁翠莲多次好言相劝,要丈夫走正道。李引非但不听,还时常出口不逊大骂丁翠莲,为此,小俩口儿时常吵架。后来有一天,李引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起初丁老汉和翠莲也没当回事,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李引却音讯皆无。这下父女俩慌了神儿,四处打听,仍无消息……李引的父母对儿子突然失踪日久不归,便生了疑心,认为是儿媳丁翠莲因夫妻不合起了歹心害死了儿子。特别是丁翠莲的干哥哥张柱过去常给丁家帮忙,两家关系不一般,说不定干兄妹私通合谋害死了李引……于是,李家就求人写了状纸告到县衙,又悄悄地送上几十两银子。
兰东县刘知县是个问事不明断案不清又敛财如命的贪官,吃了李家的银子,命衙役把丁老汉父女和张柱一起带到县衙,在升堂审讯时,三言两语便动了刑具。丁翠莲父女和张柱三人大喊冤枉,不肯招认,刘知县又喝令衙役动大刑。两边衙役一个个如狼似虎,不由分说将丁家父女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当即昏死在大堂上。刘知县便命衙役用冷水将父女俩喷醒,然后将父女和张柱押入监牢,准备次日再审。
丁翠莲无故受了这么大罪,越想越恨李引,找了这么个丧门星男人,早知如此真不如把他杀了解恨!她身上被打得鲜血淋漓,像针扎一样疼,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时候,丁翠莲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来到她跟前。中年人说:“小夫人不要害怕,实话对你讲,我也是冤鬼,姓王名祥,系被人所害。今天前来一是求你为我报仇,二是帮你洗清冤情……”丁翠莲受了重刑后已感到性命难保,当然也不怕什么鬼魂了,便说:“我一个弱女又是被押的罪犯如何能为你报仇?你一个冤魂又如何帮我洗清冤情?”鬼魂王祥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办,管保你父女安然无事……”丁翠莲说:“你要我怎样办呢?”鬼魂王祥说:“明日知县升堂审问时,你就招认是你害死了李引,就说把李引的尸体埋在你家后院的一株杏树下面了,这样事情就会真相大白,而我的冤仇亦可得报……请务必牢记按此而行,不然你父女就要屈死在刘知县的棍棒之下,还要留下万世骂名……”鬼魂王祥说罢转眼不见了,丁翠莲也忽悠一下醒了。
第二天,刘知县命衙役从牢中提出丁翠莲继续升堂审问。刘翠莲依然不肯招认,刘知县便命衙役大刑伺侯。刘翠莲一见摆在面前的刑具,忽然想起昨夜梦中那鬼魂王祥的嘱托,心想,看来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与其被知县的棍棒折磨死倒不如按鬼魂王祥所说的招认了,或许真的有一线希望……丁翠莲想到这里,便道:“大老爷且莫动刑,民女招认就是了……”
刘知县让丁翠莲画了招供后,又问道:“你既然招认害死李引,尸体现在何处?”
丁翠莲回答道“尸体被埋在我家后院杏树下。”
刘知县当即派人去丁家后院挖尸,果然在杏树下挖出—具骷髅。刘知县大喜,当下便整理案卷连同犯人供词、物证一起报送永平府。
永平府知府秦正明看了案卷和供词后,又验看被害者的尸骨,经过反复琢磨觉得有些疑点。被害者李引失踪仅仅三个多月,从这具骷髅骨来看此人绝非死于近年,起码应在十年以前,时间上明显不符。可是,那丁翠莲又为什么招供呢?秦知府觉得事关人命不可草率,于是,决定亲往兰东县进行复审。
秦知府来到兰东县后,立即提审人犯丁翠莲。令秦知府大感惊讶的是,丁翠莲却大喊冤枉并将先前的供词全部推翻!秦知府问丁翠莲道:“就算是你被屈打成招也罢,可是,那骷髅白骨却是从你家后院杏树下挖出来的,这又如何解释呢?”
丁翠莲讷讷地答不上来,只说她不知道。秦知府心中暗想,如果这骷髅白骨死于十年之前,而那时的丁翠莲不过是十岁的孩童,说她不知道也符合情理。看来这肯定是另一桩杀人案。不过被害人的尸骨埋在丁家后院,丁翠莲的父母就大可怀疑了……于是,秦知府便命人将丁翠莲押回监中,又将丁翠莲的父亲带至大堂进行审问。
丁老汉被带至大堂后,秦知府问道“本府已检验了从你家后院起出的骷髅尸骨,根本不是失踪仅仅三个多月的李引的尸体。这具尸骨是什么人,是不是被你所害,要你从实招来!”
丁老汉一听连连叩头道“大老爷千万不要冤枉小人,我家的宅院是八年前买的旧宅,这尸骨埋在后院小人实实不知呀……”
秦知府道:“卖主是谁?”
丁老汉说:“卖主叫陈有来,原来是开店的,后来不知为什么把小店变卖去了外地,大老爷若不相信,小人家中有陈有来的卖契为证……”
秦知府命两名衙役带着丁老汉回家取来了契约,契约上的年、月、日写得清楚,果然丁老汉是在七年前买的陈有来的旧宅。秦知府又问丁老汉:“可知那陈有来现在何处?”丁老汉回答说不知道。陈有来去向不明,只好将丁老汉父女暂押监中,待慢慢查访知道陈有来下落之人,寻到陈有来后把骷髅白骨的来路查个水落石出,再做公正处理。
就在这时候,李引突然回来了,他直接投案到秦知府面前为妻子和岳父鸣冤,并痛哭流涕地述说了他外逃的经过。
原来李引在赌场一夜输了五十两银子,当场已输光本钱的李引只好写了字据,答应在半月之内偿还,否则剁掉双手……李引情知半月内无法还清赌偾,便决定逃之天天。
李引逃出家门后,在锦州府城内找了个地方干力气活。前日碰到了塔堡镇皮铺的朱老板。朱老板是来锦州进皮货的。李引见了家乡人便主动上前招呼朱老板。这一招呼不要紧,差点儿把朱老板吓死,以为是活见鬼了!李引便对朱老板说了逃睹债的实情,朱老板就把家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李引讲了。李引一听惊得浑身直抖,后悔不迭,都怪当初不听妻子劝告,致使家遭横祸!李引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妻子和老岳父,于是,决定马上回家……
秦知府听了李引的述说后,觉得这样一个好好的家险些家破人亡,都是这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儿给造成的,便命衙役重打李引二十大板以为惩戒。
李引的出现,丁翠莲因奸害夫一案已经不存在,但丁家后院挖出骷髅白骨却一时难以弄清,那陈有来尚未寻到无法定案,只好先将丁翠莲和张柱释放,丁老汉还要寄押监中,待寻找到陈有来后再进行审理。李引听秦知府说要寻找陈有来的下落,便跪倒在秦知府面前说:“大老爷,陈有来现在关外锦州城开杂贷铺,小人在那里见过他……”原来李引逃到锦州城后,有一天他到街上买东西,偶然走进一家小杂货铺,进门后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柜台后的陈有来!按辈份李引叫陈有来大叔,两个同乡唠得很亲切,陈有来还留李引吃了一顿酒饭……
秦知府听李引说陈有来现在锦州城,当即命李引带路和两名衙役立即奔赴锦州府,又写了一份文书,请锦州知府协助抓捕陈有来归案。
从兰东县到锦州府不过七百余里,不到一个月时间两名衙役就带着陈有来夫妇顺利返回。经升堂审问,不待动刑陈有来便如实交待了贪财害命的经过——
原来十几年前,陈有来在塔堡镇开了一个“夫妻店”。有一天来了—位远方客商,陈有来见这位客商携带银钱不少,便起了歹心。乘深夜客商熟睡之机,夫妻二人便用绳索将其勒死,然后掩埋在后院的杏树下。为了避免不测,陈有来关闭了小店,后又将宅院卖给了做豆腐生意的丁老汉,然后夫妻俩逃到关外锦州城开了个小杂货铺。他原以为脱离了事非之地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赌鬼李引因输了钱无法偿还也逃到了锦州,那天李引又偏偏到他的小杂货铺买东西,隐藏多年就这样暴露了……
无名骷髅白骨一案审理清楚,杀人害命的凶犯陈有来夫妇终于伏法。
丁老汉父女无端受了许多刑法之苦又监押两个多月,秦知府决定补偿白银200两,以勉慰全家人日后安心过活,银两由昏庸的刘知县个人承担。
此时的丁翠莲真是感慨万千,回想起那冤魂王祥托梦之事,心中又惊讶又感激那冤鬼王祥。王祥含恨多年无法申冤,却借她丁家的“人命案”报了仇恨,也使丁家安然无事,果然是天理昭彰,善恶终有报应啊……
步步生莲丁家在丁庭训抢了军粮受重伤,失去生育能力之后走向灭亡。丁家自丁庭训身受重伤失去生育能力后,又被下毒毒死,丁家玉落成为了宋国公主,和罗克敌成了亲,杨浩成为皇帝,丁继业被丁玉落重伤沦为乞丐,自此丁家一门彻底走向没落和衰败,丁家一蹶不振,再无翻身之力,丁氏一族从此消失。
1
丁蓝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许川每天下了班准时去接桐桐,等他们到家,丁蓝也已经煮好了饭菜。
饭桌上,许川第一次赞扬丁蓝的鱼蒸得好,清淡又不失鲜味,桐桐也破例多吃了几口饭。三个人坐在桌前埋头吃饭时候,暖黄的灯光打下来,倒真有几分家的味道。丁蓝觉得自己很满足,虽然辛苦但都是值得的。
晚上,等许川陪桐桐写完作业后,丁蓝提出,今晚让她给桐桐洗澡。
许川不放心地说:“桐桐一向都是我给她洗,你能行吗?”
“洗澡谁不会啊,再说你总不能一直给她洗吧。”
“那倒也是,那你给她洗完就哄她睡觉。我去书房忙点事。”许川说完就进了书房。
丁蓝调好水温,就去喊桐桐洗澡。桐桐到了洗手间,一看丁蓝过来给她脱衣服,她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窜到一边,尖声问道:“你干什么?”
“给你洗澡啊!”丁蓝被她如此大的反应给吓到了。
“我不要你洗,我要爸爸洗。”
“爸爸在忙,今天阿姨给你洗好不好?”丁蓝弯下腰去哄她。
“我不要,你别以为给我洗澡就想让我叫你妈妈!你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是坏人。”桐桐狠狠地瞪了丁蓝一眼,伸手将她往后一推,就跑去找许川。
最后还是许川给桐桐洗的澡,还安抚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丁蓝很沮丧,她本来以为桐桐多吃几口饭是对她的肯定,所以她想趁热打铁拉近她同桐桐之间的距离,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丁蓝和杨阳逛街的时候,说到她和桐桐之间的事,一直叹气。杨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无奈地说:“咱们俩今儿个是来逛街消遣的,你看你,从我们见面开始,你除了说许川,就是桐桐。我发现,你现在生活中除了你老公,孩子,哦,别人的孩子,就没有其他可以谈论的话题了。”
丁蓝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别的事物了。口里只有老公孩子,这不是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怎么如今自己也成了这样。
杨阳看着丁蓝脸色不太好,拉着她的手说:“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听说连卡佛来了秋装,走,咱们去看看。”
到了楼上,杨阳一家家试过去,看上了一件风衣,剪裁着实不错,就是价格贵了些。杨阳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卡买单去了。
在杨阳的劝说了,丁蓝试了条长裙,很显身材,整个人精神看起来都好了很多。丁蓝很是喜欢,可一看牌子上的价格,忙不迭地就要脱下来。
杨阳不解地问说:“怎么啦,挺好看的啊。”
丁蓝凑到杨阳耳边悄声说:“还是算了,太贵了。”
“可你穿上去真的好看,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你总得有一两件能拿得出手的衣服吧。这今年秋天穿了,明年春天还能穿。算下来,也还是划算。”
丁蓝被说动了,她又想到上次见到许川前妻时,他前妻穿的光鲜亮丽,就她身上那条裙,剪裁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想到这她咬咬牙,决定买了。
回到家里,丁蓝将新裙子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忙着去厨房里煮饭。饭菜煮好后,她去喊许川吃饭,却见他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拿着丁蓝买的那条新裙子,一脸沉重。
丁蓝走过去,开玩笑问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这条裙子特别好看?”
“丁蓝,你是结了婚的人,你说,你买这么贵的裙子合适吗?三千块啊,这衣服是镶了金子还是怎么,一块布要这么多钱吗?”许川阴着脸,怒气在他脸上一层层浮现。
“可我难得一次买这么贵的。”丁蓝被许川呵斥的低着头,嘴里嘟囔着。
许川气哼哼地望着门口,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能这样了。不是我说你,我也是为了我这个家着想。你要是实在想买,去网上搜个同款就行,几十块百来块的一大堆。”
许川说完,不悦地走了。剩下丁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条裙子,像一堆破布一样被许川扔在了床角。
2
过了几日,晚上许川哄完桐桐睡觉后,偷偷跑到丁蓝的床上,睡到12点,许川的电话响了。他从床上骨碌一下子爬将起来,握着手机冲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许川进屋来,对已经被吵醒的丁蓝说:“我去高铁站接个哥们,晚点回。”
丁蓝白天没空休息,此刻正困得很,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也没想别的,等许川走后,她倒头继续睡觉。
丁蓝早上起来,许川没有在家,看来他昨晚没回来。她给许川打电话,那边响了下就挂了,到后面再打就关机了。
丁蓝来不及多想,她得给桐桐做早餐,送她去幼儿园之后,她还得赶着去上班。一整天忙忙碌碌的,下了班,她才有空想起问许川昨晚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回来。
这次那边很快接通了,丁蓝刚问出口,那边许川就一副很不耐烦的口吻:“昨晚哥们拉着我喝酒,喝多了,就在旁边找了个酒店住了。”
“那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难道我和哥们喝酒的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丁蓝,我一直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不会像个老妈子一样管东管西的。”许川显然很不高兴,说完就挂掉了。
丁蓝听了,心里也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过就是问下他为什么不回家,难道这也问错了吗?等回到家,见了许川也不理他。许川也没跟丁蓝讲话,下班接桐桐回来,吃过饭就是钻书房里去了,晚上有时还要出去两三个小时才回来。
丁蓝很想问他在忙什么,但一想起他跟她打电话时那种语气,又忍了回去。冷战就冷战,她就不信许川等几天不会来哄她。过去她和许川谈恋爱的时候,不管什么事,都是许川认错的。
可是三四天过去了,许川没有一丝要认错的迹象,有时候干脆带着桐桐在外面,晚饭都不回来吃,好不容易回来了,也是带着桐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丁蓝压着心里升腾的火气,下了班还是按着许川的吩咐去接桐桐。一到幼儿园,幼儿园老师就好奇地问丁蓝:“前两天来给桐桐开家长会的是桐桐的阿姨吧?”
“阿姨?什么家长会,我怎么不知道?”丁蓝一脸懵,前几天都是许川去接的桐桐,她没听许川说过什么家长的事啊。
“家长会的事我告诉桐桐爸爸了呀,是他说您没时间,让桐桐的阿姨来。我看那个姑娘和桐桐挺亲热的,也就没多问了。”
丁蓝不是傻瓜,她马上就想到了许川口中桐桐的那个阿姨是谁,没想到许川竟然骗她,偷偷让前妻去给桐桐开家长会。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当着桐桐的面去查问许川,她忍着回到家,躲进洗手间给许川打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许川就说:“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我下午回去拿资料,把车停在了车库里,你带桐桐开出去把车洗了,我晚上回来还要用。”
丁蓝正要开口,那边已经挂断了。
丁蓝拉着桐桐气呼呼地去了车库,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她瞥见副驾下面有什么东西闪着光。她俯身下去找,是一个带钻的耳钉。她记得自己没有买过这样的耳钉,这个摆明了是别的女人的。
3
许川回来的时候,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丁蓝,还有一见许川进来就抱着他大腿说自己饿的桐桐。
“丁蓝,你干什么?你没给我洗车都算了,你还不给桐桐做饭吃。”许川冲着丁蓝嚷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了什么,那你又干了什么?”丁蓝霍地起身,将手里的耳钉朝许川掷过去。
那个耳钉刚好砸到了许川的眼皮上,他痛的龇了下牙,忍不住骂道:“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我刚回来你就发疯。”
“你给我说清楚,在你车里的这个耳钉是谁的?”丁蓝指着飞落在地的耳钉。
许川的嘴角抽了抽,那个耳钉他怎么会不认识,那还是他给前妻买的,花了四千多块。但是他怎么能在丁蓝面前承认呢?当然是矢口否认了。
“什么耳钉啊,我哪认识。有时候女同事半路搭顺风车,说不定是她们掉的。”
许川的解释实在是太敷衍了,丁蓝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有哪个女同事掉了带钻的耳钉不去找的,况且据她所知,他仅有的几位女同事都上了年纪,要带也是带金的,怎么会带这种时尚的耳钉。
这段时间,丁蓝的心里一直呕着火,眼下见许川不但在前妻去开家长会的事上欺骗她,现在又死不承认耳钉的来历。
她胸中积压的那些火气全都冒了出来。她拿过沙发上自己的包,咬牙切齿地说:“好,不承认是吧,行。”说着,用力地甩门而去。
丁蓝在娘家呆了三天,她心里虽然有气,但见许川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她还是挺难受的。
父母见她闷闷不乐,大概猜到了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当初他们死活不答应丁蓝嫁给许川,也是不希望她去受苦。只是木已成舟,他们也只能劝劝丁蓝,要是许川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也就算了,哪有夫妻之间不闹矛盾的。
许川这边,他爸过来给他送些乡下的土菜,见丁蓝不在,就问许川她去哪了。他见许川不吭声,知道两人肯定是吵架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人家小丁是个好姑娘,她不嫌你有个孩子,过来之后又贤惠孝顺。这样的媳妇哪里去找,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许川还杵在凳子上不动,他爸走过去推了他一把:“你还不去小丁家接她回来,要是小丁走了,我看你还能找谁去?”说着,把门打开,将许川推到门外,一把将门关了。
许川到丁蓝家的时候,丁蓝刚好提着包在小区楼下,看到对方,两个人都愣了。
许川先反应过来,他走过去抱住丁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桐桐的老师跟我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那天她回来说自己很想桐桐,很对不起桐桐,想为桐桐做一些事来补偿。我见她是真心悔改,才一时心软载她去幼儿园给桐桐开家长会的,那个耳钉应该也是桐桐妈妈掉的。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
“这次我真的是大错特错,就算她是桐桐的妈妈,我也不应该不跟你商量就私自做决定。以后,不管什么事,都由你做主。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许川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丁蓝面前,是一个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亲爱的,送给你。”许川说得深情款款,将那戒指套在了丁蓝的手指上。
“结婚的时候,你不是送了个戒指给我吗?”丁蓝看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愣了愣,问道。
“意义不一样的,这个代表着我对你的承诺,从今以后无论何时我都会爱你,不会骗你。”许川紧紧地抱住丁蓝。但丁蓝没有回应他,她只是僵硬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她再次原谅了许川,但没有人真的是傻子。有些人选择不当面揭穿,不过是因为她们还对这段婚姻抱着期待,她们还想给对方机会,还想再试一试。
4
丁蓝很努力地去与桐桐搞好关系,做她最喜欢吃的菜,买她最喜欢的娃娃。桐桐对丁蓝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不再对她大喊大叫,偶尔也会喊她阿姨。
丁蓝很欣慰,觉得这条路虽然是曲折的,但也算是光明的。
只是这几天,桐桐的态度又回到了过去,许川也常常带着她在外面,不回来吃晚饭。
丁蓝问许川,许川说最近桐桐可能是心情不好,不愿意回来,所以他就带她在游乐园玩玩。
丁蓝近来事情也多,下班回家之后还要加班做单位的工作,许川和桐桐不回来吃晚饭,她也就随便吃点什么应付下,可以节省些时间快点把工作做完。
这天下午,许川让丁蓝去接桐桐。桐桐回来之后,不知怎的,突然闹起了脾气,躲在房里怎么都不肯出来。许川回来后也喊了好久,桐桐才打开了门,一脸的泪水。
许川见了,心疼地一把将桐桐抱在怀里,轻声问她怎么啦?桐桐边哭边将手臂伸到许川的面前,上面有几块青色的痕迹。
“桐桐,你这是哪里撞的?”
桐桐不说话,眼神偷偷瞧了丁蓝一眼,显得特别地害怕。
“是阿姨掐得?”许川试探地问。
桐桐点点头,又畏惧地摇了摇头。再问就不再吭声,只顾着哭。
许川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桐桐,心头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他皱着眉,像一头发怒的猛兽一样冲到丁蓝的面前。
一个耳光“啪”的一声砸下来的时候,丁蓝手一松,手中的碗砰的一下摔在地上。她捂住如针刺般疼的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许川。
“你平时对桐桐不好也就罢了,但是你不能虐待她,你看,你把她掐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还只是个孩子啊?”许川脸色铁青,眉毛皱到一块,朝着丁蓝呵斥道。
“我怎么就对她不好了?我什么时候又掐她了。许川,你给我说清楚。”丁蓝也火了。
“丁蓝,你也就这点能耐,打了孩子连承认都不敢。”眼看丁蓝否认,许川气的是脸红脖子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最后这场骂战以丁蓝夺门而出而告终。
她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手中空空,什么都没有拿。她不想给父母打电话,于是借了路人的手机给杨阳打了个电话。
杨阳来接她的时候,她蹲在路边,冻得直哆嗦。
到了杨阳家,丁蓝烤了好一阵火,身子才缓和过来。
杨阳问丁蓝发生什么事了,丁蓝就将这前前后后说了遍,杨阳听了,气得不行。
“这个许川,真不是个东西。就听信他女儿一面之词,就这样对你。”
“也怪桐桐撒谎骗他,她当时那个样子,许川哪里还会怀疑她啊!”
“这个桐桐,上回你不是还说她对你态度变好了吗?怎么又这样子,这个小骗子,她手上那伤指不定哪里来的,还冤枉到你头上来了。你说,她这小小年纪,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心思,也太可怕了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又变了。”
“不对,桐桐那么小,不可能想到这些的,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后面教她,甚至于那些伤口都不一定是真的。”
“不会吧。”杨阳的话让丁蓝直摇头,在她眼里,桐桐不喜欢她,有时候也有些小心眼,但是要说这样也太夸张了。
“不然,她一个小孩能这样冤枉你。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当年读书的时候可是学霸,怎么结了婚,这脑瓜子就生锈了呢!”杨阳恨铁不成钢,都快被丁蓝蠢哭了。
5
丁蓝在杨阳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她上班要用的文件资料还在家里。她打了个车回到家,敲开门,看见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丁蓝定睛一看,这不是许川的前妻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她的睡衣?那套睡衣还是杨阳送给她的真丝睡衣,洗了挂在衣柜里还没舍得穿。
丁蓝气坏了,她冲着女人吼道:“这是我的衣服,谁让你穿的?快给我脱下来。”说着,就要去扒那女人的衣服。
许川大概在屋里听见了声音,拖着步子往外走来,女人突然顺势倒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膝盖呻吟着。
“丁蓝,你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为什么打人?”丁蓝懵了,她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倒地上去了。
许川扶起前妻,看向丁蓝的眼里满是责备。丁蓝感觉自己特别的委屈,明明自己喜欢的衣服被人穿了,明明自己被冤枉,为什么最后反而变成她错?
她气得抓起手边的花瓶就往墙上砸去,墙没砸到,把电视机给砸坏了。她觉得不解气,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又冲进厨房,将柜子里的碗都摔在地上。
许川奔过来,用力推了她一下,大声骂道:“你疯了是不是,你看你这个样子,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骂完后,又换上一副心痛的模样,抚住丁蓝的手说:“别闹了行吗?桐桐被你掐成那样子,我看了真的很生气,但是我想你也许是有什么苦衷才那样做。毕竟我们是一家人,要多些理解和包容。”
“她来看桐桐,难道我还当着桐桐的面把她赶出去吗?桐桐要跟着她睡,不让她走,我也不能狠心拒绝啊!”
丁蓝这时才看清许川脖颈上的红印,她愤恨地用力推开许川。她不敢想象他们在她的床上是怎样的缠绵,可许川却还在这里毫无愧色的说着谎言。
她的心像被尖锥一下一下地刺着,她想起过去看到那些原配不顾形象当街与小三撕扯时,她曾经想为什么那些原配要不顾脸面的让人看笑话,为什么不能保持尊严,保持体面。
直到今天她亲身有过类似的经历时,她才明白,在婚姻里,遇到背叛时根本没办法保持体面。她们有的是痛、是悔、是泪、是歇斯底里、是生不如死……
她恨不得扑过去将他们狠狠地暴打一顿,这时,电话响了,是领导打来的,让她快点准备准备,要带她去邻市谈个项目。
她很想将手机摔到一边,但她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丝的理智,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工作。
丁蓝忍住心痛,颤抖着收拾好文件资料,思索了一会儿,对许川说:“我可以相信你,但是等我三天后出差回来你必须处理好这个事情。”
既然他要把她当傻瓜,那她就姑且继续再做一回吧!
6
许川从窗口看到丁蓝上车走了,才吁了一口气。
这时,前妻领着桐桐走到他面前,桐桐一手拉着前妻,一手拉着他,甜甜地说:“爸爸,妈妈,带桐桐去玩好不好?”
“桐桐,爸爸还要去上班呢?”许川摸着桐桐的头。
“桐桐这么想玩,你就请一天假,顺便也给桐桐请一天。”前妻边说边搂住了许川的腰。
许川点点头。两人带着孩子在外玩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桐桐开心地倒头就睡着了。
许川躺在床上看书,前妻穿着性感的睡衣扭着身姿走了进来,朝他微微一笑,攀住许川的脖子。
她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撅着嘴问:“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啊?你看她那个样子,十足一个泼妇,我怕她会影响到桐桐,你也知道,孩子容易有样学样的。”
许川含含糊糊答道:快了快了。
第四天,是丁蓝回来的日子。许川一早就将前妻喊了起来,说丁蓝要回来了,让她带着行李先去外面酒店住。
前妻躺在床上不愿意动,不快地说:“她回来就回来呗,看见了不正好吗?趁早把这婚离了。”
说着她从床上起身,声音无比地柔媚:“亲爱的,难道你不想我们在一起随心所欲,不受约束吗?”
“想,当然想,但今天你先走,我再想办法。”许川急着把前妻拖到外面,给她定好了酒店,又去花店买了一大束花。
匆匆忙忙赶到家时,母亲刚好送桐桐过来。一看到许川,母亲就抱怨说:“这两天可累死我了,丁蓝不是今天回来吗?让她带去,我不行了,非得去外面散散心不可。”
许川将家里打扫干净,一直等到下午,才听见丁蓝开门的声音。他马上抱起那束花,站在门口想给丁蓝一个惊喜。丁蓝一向好哄,说不定见了这花,一高兴就消气了。再说,这件事丁蓝也有错,她不应该去掐桐桐的。
和丁蓝一起进屋的,还有个男人。丁蓝见了许川递过来的花,看都没看,就扔在了一边。
她神情冷漠,看许川的眼睛里全然没有往日的热情,冷得像冰一样。
许川不明白丁蓝怎么成这样子了,还带着个男人回来。
他腆着笑去拉丁蓝,丁蓝一把甩开他,冷冷说道:“你坐下来,我们商量下离婚的事吧!”
“什么?”许川不可置信地望着丁蓝,惊讶地往后跌了一步。
他不知道的是,丁蓝的反击才刚刚开始······(小说名:《婚后之前妻》,作者:叶松间。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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