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唱腔包括“板路”和“彩腔”两部分,每部分均有欢音和苦音之分。苦音腔最能代表秦腔特色,深沉哀婉、慷慨激昂,适合表现悲愤、怀念、凄哀的感情;欢音腔欢乐、明快、刚健、有力,擅长表现喜悦、欢快、爽朗的感情。
板路有〔二六板〕、〔慢板〕、〔箭板〕、〔二倒板〕、〔带板〕、〔滚板〕等六类基本板式。彩腔,俗称二音,音高八度,多用在人物感情激荡、剧情发展起伏跌宕之处。分慢板腔、二倒板腔、代板腔和垫板腔等四类。凡属板式唱腔,均用真嗓;凡属彩腔,均用假嗓。秦腔须生、青衣、老生、老旦、花脸均重唱,名曰唱乱弹。
民间有“东安安西慢板,西安唱的好乱弹”之说。清末以前的秦腔,又叫西安乱弹,就是因其重唱而得名。其中有些生角的大板乱弹,长达数十句之多,如《白逼宫》中汉献帝的哭音乱弹,要唱五十多句,讲究唱得潇洒自然,优美动听,民间称做“酥板乱弹”。
《下河东》的四十八哭,要排唱四十八句;《斩李广》的七十二个再不能,要排唱七十二句。花脸唱腔讲究“将音”和“嗷音”,调高难唱,能者则成名家。秦腔曲牌分弦乐、唢呐、海笛、笙管、昆曲、套曲六类,主要为弦乐和唢呐曲牌。
秦腔的音乐伴奏,向称四大件,以二弦为主奏,人称秦腔之“胆”。琴师在秦腔戏班中具有重要地位,常坐于舞台前场后部正中。伴奏音乐擅奏老调,音高为“三眼调”。三十年代后改用出调(即下把拉法)。
秦腔"形成于秦,精进于汉,昌明于唐,完整于元,成熟于明,广播于清,几经演变,蔚为大观",是相当古老的剧种,堪称中国戏曲的鼻祖,明代万历间(公元1573-1620年)《钵中莲》传奇抄本中,有一段注明用[西秦腔二犯]的唱腔演唱的唱词,且都是上下句的七言体,说明秦腔在当时或在那以前不但形成、而且已外传到其他地方了。
2006年5月20日,秦腔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扩展资料:
秦腔(Qinqiang Opera),中国西北最古老的戏剧之一,起于西周,源于西府(核心地区是陕西省宝鸡市的岐山(西岐)与凤翔(雍城))。成熟于秦。
秦腔又称乱弹,流行于中国西北的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等地,其中以宝鸡的西府秦腔口音最为古老,保留了较多古老发音。又因其以枣木梆子为击节乐器,所以又叫“梆子腔”,俗称“桄桄子”(因为梆击节时发出“恍恍”声)。
2006年5月20日,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秦腔,是起源于古代陕西的民间歌舞,是在中国古代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安生长壮大起来的,经历代人民的创造而逐渐形成,因周代以来,关中地区就被称为"秦",秦腔由此而得名,是相当古老的剧种之一。因以枣木梆子为击节乐器,又叫"梆子腔",因以梆击节时发出"恍恍"声,俗称"桄桄子"。
清人李调元《雨村剧话》云:"俗传钱氏缀百裘外集,有秦腔。始于陕西,以梆为板,月琴应之,亦有紧慢,俗呼梆子腔,蜀谓之乱弹。""乱弹"一词在我国戏曲声腔中的含义很多,过去曾把昆曲、高腔之外的剧种都叫"乱弹",也曾把京剧称为"乱弹",还有的剧种也以乱弹命名,如温州乱弹、河北乱弹但是,更多的仍用在以秦腔为先、为主的梆子腔系统的总称上。
秦腔的唱腔定型发展在唐朝,随着社会的安定和富足,人们的精神需求也就越来越丰富。长安也是国际化的都市,秦腔的发展也就自然不在话下。今天的天水每到了有重大的庆典和节日,当地的人们都要组织演唱集会。家里盖房子也要请秦腔的艺人来家里安神。
秦腔因其流行地区的不同,演变成不同的流派:流行于关中东部渭南地区大荔、蒲城一带的称东路秦腔(即同州绑子,也叫老秦腔、东路梆子);流行于关中西部宝鸡地区的凤翔、岐山、陇县和甘肃省天水一带的称西路秦腔(又叫西府秦腔、西路梆子)。
流行于汉中地区的洋县、城固、汉台区、勉县一带有汉调恍恍(实为南路秦腔,又叫汉调秦腔、桄桄戏);流行于乾县、礼泉、富平、泾阳、三原、临潼一带的称北路秦腔(即阿宫腔,亦称遏宫腔);流行于西安一带的称中路秦腔(就是西安乱弹)。西路乱弹流入四川后,与川北的灯戏、高腔长期共处,互相融汇,又采用四川语言,便逐渐形成独具风格的四川梆子--弹戏。
东路乱弹在京剧、晋剧、豫剧、河北梆子等剧种的形成过程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各路秦腔因受各地方言和民间音乐影响,在语音、唱腔、音乐等方面,都稍有差别。近五十年来,东、西、南、北四路秦腔的发展趋于停滞,有被中路秦腔取而代之的趋势。
秦腔的鼎盛时期在乾隆年间(1736-1795年),这个时期,全国很多地方都有秦腔班社,仅西安一地共就有三十六个秦腔班社,如保符班、江东班、双寨班、锦绣班等。
参考资料:
《看女》全折
剧中人物
任柳氏 (彩旦) 乡村妇女 胭 脂 (小旦) 任柳氏之女
淘气媳 (小旦) 任柳氏之媳 骡子叔 (丑) 邻人
亲家母 (青旦) 小 姑 (小旦) 任 婿 (小生)
(幕启:任柳氏上。
任柳氏 (引)女儿真能干,
媳妇太讨厌。(坐)
(诗)老身生来性好强,娶了个媳妇太暮囊。
女儿倒是麻利手,偏怕她家婆母娘。
(白)老身任柳氏,丈夫去世,所留一子一女。子名淘气,女名胭脂。
哎,没见过我那媳妇呢,好象我老婆子前世的仇人。我一见就
想打,一见就想骂。就象成天价在我眼睛里疙蹴着哩。(想)
唉!一想起我那胭脂娃来哟,我娃脸儿长的白净的,眼儿生的
灵醒的,头儿梳的明明的,看见叫人心疼的。见了我,再把我
叫上声“妈呀!”哟,我老婆子浑身都是痛快的。唉!就是遇
见婆婆不是人,成天把我娃折磨的,我真不敢想,再想起我心
象刀子戳哩!(拭泪)唉!今日天气晴和,我蒸了几个番瓜包
子,想去把娃看一下,顺便把娃接来,住上几天。(生气)媳
妇走来。
(淘气媳妇上。
淘气媳 (唱)奴家生来命儿薄,
遇见婆婆赛阎罗。
(白):婆婆万福。婆婆唤媳妇到来,讲说什么?
任柳氏 我,我想看你 死人脸咧。我去看你姐呀,给我把驴备好,拉着来。
淘气媳 他没在。
任柳氏 他做啥去咧?
淘气媳 到地里锄棉花去了。
任柳氏 那你快去给我拉驴去!
淘气媳 我不会。
任柳氏 咋的话,你不会?!你会吃不会吃?快去。
淘气媳 是。苦呀!(下)
任柳氏 不知道她妈咋样生下这。(换衣)
(淘气媳拉驴到门口。
任柳氏 看,看,看,就说你真真不中用么,你把驴拉到门口,把门挡住,叫我由
窗子出去呀?拉开!真没一点眼色。(上驴)看看看,你就敢从驴脖子底
下钻么,难道你都不怕驴把你踢死了。听话呢,我去接你姐姐呀,笼里几
个白馍,是我给你姐姐留下的。你再肚子饿了,还有几个干玉米棒棒子,
你把它烧着吃了,你再吃几个白馍,我回来,把你的舌头给你拔了。
淘气媳 我不敢。
任柳氏 不敢了好,快回去。不准你出去卖眼,把门关好。
淘气媳 是。(进门)苦呀!(下)
任柳氏 姑呀,把你姨叫着来我也不怕。说不了,回来再和你算账呀。(走)
(唱)小贱人生来不灵便,
气得我时常把脸翻。
还怪我平日心太软,
把她没送到鬼门关。
我女儿生来多灵便,
遇见个婆妈太不贤。
急忙忙催驴把路赶,(跌)
(白)哎呀,这一下把胯骨绊溜咧,把娃的包子也滚成泥蛋咧!(拾)
得得得,(扶驴)得,得得得。哎!
(唱)打不起教我加熬煎。(远望)哟,他骡子叔向这里来了。
骡子叔 (内唱乱弹)
老娘不必泪纷纷,(上)
听儿把话说原因。
我的父在……
任柳氏 对了。老不象啥的,老老的了,还爱唱个旦。
骡子叔 唔,原是柳树精么。
任柳氏 咋?你可当了你外婆了。
骡子叔 柳树精,这你驴骑的做啥呀?
任柳氏 是骑驴做啥呀么。你老老的了,说话嘴放干净些。
骡子叔 噢!骑驴做啥呀?
任柳氏 你骡子叔,你问骑驴做啥呀,我骑驴看咱胭脂娃呀。
骡子叔 噢?咱娃最近都没往娘家来吗?
任柳氏 你问咱娃?唉!(哭)咱娃遇见 婆妈不象人,成天把娃折磨的。我真不敢想,
我再想起,我心里真象刀子戳呢。(拭泪)
骡子叔 哎,你先不要难过。我问咱娃一月能住几回娘家?
任柳氏 你问咱娃……
骡子叔 嗯,咱娃一月能住几回?
任柳氏 唉! 娃可怜!
骡子叔 咱娃一月到底能来几回?
任柳氏 咱娃,咱娃,一月住了二十九天。
骡子叔 娃可怜?一月住了二十九天。
任柳氏 还是个小节。
骡子叔 再是个大节,大概能住三十天。
任柳氏 没有。
骡子叔 我再问你,媳妇子一月能住几回娘家?
任柳氏 你问谁呢?
骡子叔 我问你的媳妇子呢?
任柳氏 咱俩说话呢么,你可提我媳妇子做啥?
骡子叔 哎,看这老乞婆,难道你哪媳妇不是你家里的人吗?
任柳氏 哎,她娘家讨厌的,今日接来了,明日接来咧。
骡子叔 不管他今日接来了,明日按来咧,到底一月能去几回吗?
任柳氏 我媳妇子一年去了两回半。
骡子叔 老乞婆,咋可是两回半吗?
任柳氏 头一回她娘家她哥接来了,我叫去咧。二回接来了,我又叫去咧。三回可
接来咧,我又叫去咧。走到半路上,我可叫来来咧,岂不是两回半。
骡子叔 哼!我把你个老乞婆,你娃可怜,一月住了二十九天,还是个小节。媳妇
子她娘家还讨厌,一年去了两回半,你老乞婆是个啥账算吗。你真是个偏
心眼!
任柳氏 咳,咱娃那一月来啦,我有些闲事,没叫回去。你个老不象啥的,偏偏把
话就给记住了。来来来,闲话少说……你看吗,看我这老驴走的好好的,
咋给卧下咧。你帮我把驴拉起来。
骡子叔 拉驴?对对对!(打)得,得,得,得! 喔,喔,喔!
任柳氏 哎,老天杀的。不敢打!
骡子叔 不敢打?老乞婆,那你说昨办呀?
任柳氏 这驴有个毛病呢,你拉笼头,我揭尾巴,就起来咧。
骡子叔 哎,没看出,你还知道驴的毛病。
任柳氏 来来来!(拉笼头、揭尾巴)招呼着。唔,起!这一下起来了。你骡子叔,
你不要忙着走,再把我扶一下,扶上驴去。
骡子叔 你自己连驴都骑不上去!我不管!(跑下)
任柳氏 哎哎哎,你看这个老不象啥的。(拉驴,上驴)
(唱)老驴子还有怪毛病,
不拉不打不前行。
催驴子进了城门洞,
好容易来到了女儿门庭。(下驴,叩门)
胭脂,开门来!
(胭脂上。
胭 脂 (唱)忽听门外双环响,
听声音好象我的娘。
母亲来了!(哭)
任柳氏 哟哟,妈远远的来看你来啦,你见了妈先 一哭,(哭)把妈哭的
难受的。(拭泪)我娃不要哭了,快把驴给妈拉进去。(进门)
待妈把衣裳换了。唉,走在路上,咱老驴给卧下了,把妈由驴
上绊下来咧,把妈的腰都拌拧咧。(坐)咋不见你婆婆和你妹
子呢?人家都做啥去了?
胭 脂 在隔壁子串门子去了。
任柳氏 晤,串门子去了。(拉胭脂在怀,关心地问)胭脂娃,妈问我娃个话,
你婆婆这两天待我娃可好?
胭 脂 母亲再休提起,你娃在这家里,实在活不成人了。
任柳氏 哟哟哟,我娃年青青正活人呢么,咋可活不成人了?唉,妈实想说给
我娃找个好婆家,谁料想把娃这么一朵花,插到牛粪堆上了。妈
把我娃推到火坑里去了!妈我都不敢想,再想起来妈都后悔的说
不成咧。(拭泪)我娃不要哭了,妈给我娃还拿了几个番瓜包子
呢,借人家都没在,我娃快吃去,快去!
胭 脂 我不吃,我不饥。
任柳氏 快吃去些。这娃哟,听妈给你说话呢,叫妈在你房里歇一会,你婆婆、
妹妹回来时,你把妈叫一下。
(下。胭脂亦下)
亲家母 (上、唱)串罢门儿回家转,
(胭脂上。
怎么她未将门关?
胭 脂 婆婆,回来了。
亲家母 回来了。就说你将门开的这大的,都不怕狼把你吃了?!
胭 脂 我母亲才来,我还没来得及关门。
任柳氏 你母亲又来了?有请。(坐)
胭 脂 有请母亲。
(任柳氏上。)
任柳氏 胭脂娃,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的?
胭 脂 我婆婆和我妹妹回来了。请你哩。
任柳氏 唔,怎么你婆婆你妹妹回来了,在哪里呢?
胭 脂 在上房里。
任柳氏 待妈去见。(走)我亲家在哪里?
亲家母 亲家母在哪里?
任柳氏 我亲家母在哪里,亲家在……(见面)哟,那是我亲家母么,哎哟哎哟!
亲家母 那是亲家母么,哎哟哎哟!亲家母请。
任柳氏 亲家母,你先请坐!
亲家母 一同坐了。(同坐)
任柳氏 亲家母,你这几天可好?
亲家母 我好。亲家母,你这两天可好吗?
任柳氏 唔,我这几天好的很。
亲家母 看你! 给你妈看茶去。(胭脂拿杯下,任柳氏发呆。胭脂上,给亲家母递茶)
先给你妈,先看你wo样子!(胭脂先给任柳氏,后给亲家母)亲家母请茶!
任柳氏 亲家母,你请!(亲家母看茶杯,气)
亲家母 你看把茶杯子懂的脏成啥啦?哼!我倒摔给你一茶碗子呢。
(任柳氏挡。
任柳氏 哎哎哎,(把茶杯放到椅子上)亲家你不要生气,叫娃给你重打去。去,我娃
快去,给你婆婆重打去。亲家请坐,请坐!(坐在茶杯上,茶倒了)
哎哟,茶倒了,茶倒了!
亲家母 哎哟,亲家母的新衫子。
任柳氏 哎,这还不是我的。
亲家母 是谁的?
任柳氏 这是我来呀借上隔壁子她五婶的。
亲家母 妨事不妨事?
任柳氏 不要紧,不要紧。扭一下就干了。(扭,胭脂重倒茶)亲家母请!
亲家母 亲家母你请!(喝)
任柳氏 我亲家的好香茶!
亲家母 这是龙井叶子。亲家母家里都喝的是啥叶子?
任柳氏 咱家里也喝的好叶子。
亲家母 啥好叶子?
任柳氏 咱家里喝的……喝的是沙果叶子。
亲家母 也是好叶子。
任柳氏 晤,家常叶子。这是亲家母,亲家我今天来,有几句话要和你说哩,说出口来,
到一下不到一下,亲家你可不要在心!
亲家母 你我同是亲家么,有何贵言,请讲无妨。
任柳氏 怎么无妨?
胭 脂 母亲,你可给人家说啥呀?
亲家母 哎,我和你母亲说话呢,你那是怎么样?说吧,来,坐在这儿说来。
任柳氏 哎哎哎,亲家,你咋是 脾气。你坐你的,她胆大死了,就敢在这儿坐。
这娃哟,妈和她说话呢,可怕啥呢。不要害怕,有妈给我娃作
主呢。哎哟,
我的亲家母呀!(笑)
(唱)我未曾开言笑满面,
亲家母耐烦听心间。
我女儿年轻见识浅,
大小事还要你把娃看宽——把娃看宽。
亲家母 亲家,你说啥呢?
任柳氏 我说咱娃小哩,不懂啥,凡事你把娃看宽些。
亲家母 亲家,你今天来,有啥说啥,再休提起你那女儿。提起你那女儿,
我的气立刻就上来了。
胭 脂 母亲,看我婆婆上气了么,你再不要说了!
任柳氏 娃呀,妈和她好好说话哩,她要和妈生气,她的气大,能吹唢呐,
妈的气大,能吹喇叭。你不要害怕,有妈给你仗胆。唉,亲家母呀!
(唱)亲家母你的气量浅,
未曾说话把门关。
你若不与我留脸面,
我定要说个一大滩,一大滩。
亲家母 亲家母,你有啥话就说。
胭 脂 母亲,母亲!
任柳氏 娃呀,莫要忙。她叫妈有话就说,妈的话多着呢,不说妈的肚子憋的难受。
亲家呀!
(唱)我先问你第一件,
你娃我娃都一般。
你给你娃吃好饭,
咋不给我娃半碗碗,半碗碗?
就说,你为啥不给我娃吃呢?
亲家母 咋舍不得给你娃吃?你娃根本是个瘦人么,就是给你娃肚子吃个羊,
也不得胖。
任柳氏 啥?我娃根本是个瘦人,我娃在家里吃的白胖白胖的,自到你家里,
看把我娃瘦成啥咧?
小 姑 柳姨,柳姨!再不要说给我嫂嫂不吃了。一回做下好饭了,我时常
偷着给我嫂嫂端哩。
任柳氏 唔,我娃贤慧,柳姨知道么。
亲家母 过来!(拉女)
胭 脂 母亲,天不早,你快回去……
任柳氏 我娃不要管。哎,我的亲家母呀!
(唱)我再问你第二件,
前日门首扯衣衫。
你给你娃扯绸缎,
咋不给我娃半片片,半片片?
你咋舍不得给我娃穿呢?
亲家母 给你娃咋没穿,媳妇家么,穿的花丝葛,要穿啥呢?
任柳氏 就说你娃穿的花丝葛么,我娃穿的花丝葛?明明是老粗布么。
小 姑 柳姨,柳姨,再不要说不给我嫂嫂穿了,我一回攒下钱了,给我嫂嫂都扯了鞋面了。
任柳氏 我娃能行。
亲家母 多嘴!(拉小姑)
胭 脂 母亲,你快回去些。
任柳氏 娃呀,不要管。哎,亲家!
(唱)我再问你第三件,
你女叮嘴你喜欢。
我娃有理不敢辩,
为什么打的不动弹,不动弹?
就说你打我娃咋哩?
亲家母 你看见我打你娃来?
任柳氏 你打我娃咋啊!你把我白白净净个娃,身上打的青一块子、红一块子。
(抱住胭脂)妈舍不得打的那胭脂娃呀!(哭)
胭 脂 对了!母亲!对了,母亲!
亲家母 哎,不要哭咧,你在我屋哩哭,是我屋里把人给死了吗?去,出去哭去!
任柳氏 我不哭就不哭咧。
亲家母 亲家母,你说里吗,怎么不说咧?
任柳氏 我不说咧,丢上些热气,还暖肚子哩。
亲家母 你不说了,我可说呀。
任柳氏 你也有啥尽管说!
亲家母 哎,你听呀!
(唱)你休说我心不端,
把你的偏心眼儿也表一番。
任柳氏 我有啥偏心?!你在我村里打听一下,看他谁不称我是个贤惠老婆子。
亲家母 你听呀!
(唱)你媳妇本来很灵便,
一见面你就说不然。
有时候打得浑身烂,
睡到炕上不得动弹,不得动弹。
任柳氏 提指教媳妇子,我可给你亲家说个卖嘴的话呢,我把我媳妇子,
三天打五顿的时候,多的太。
亲家母 呸!
(唱)你对媳妇更下看,
不该人前说不然。
快叫你女回家转,
咱两家从此没牵连。
任柳氏 (发呆)亲家,你方才说了个啥话?
亲家母 我说……我说要休你娃呀!
任柳氏 哎,看胡说不胡说些。就说咱俩为了口角相争的这点小事么,你就要休我娃呢?
就说你休我娃,是我娃拉过你的牛吗,套过你的车吗,还是我娃在你家里
偷米偷面了?给你做下啥丢人事了,你休我娃呢?
亲家母 也没有那些事。
任柳氏 没有这些事,你休我娃为啥?
亲家母 你这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我跟你这样的
人结亲家嫌辱没人。
任柳氏 唔,我是老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旁人黑,看不见自己黑。那你好么,
光是舍不得给媳妇吃。羞先人呢。娶不起媳妇,不会嫑娶吗!
亲家母 (唱)你嘴里倘若再胡拌,
打你嘴唇朝上翻。(打任柳氏一耳光)
任柳氏 (唱)你说揭短就揭短,
我还要骂你老祖先(打,分两边坐
(任婿上。
(唱)放罢学,回家转,
回到家里用午餐。
进得门来四下看,
却怎么同是这容颜。
走上前去拿礼见,(行礼)
柳姨,你来了?
枉柳氏 老duo,你才回来,你看你妈把你柳姨的脸打成啥咧?
任 婿 噫,这个,母亲万福。哎!
(唱)问不明叫人作了难。
(任婿给胭脂使眼色,任柳氏出)
任柳氏 老duo,你叫柳姨说啥呀?
任 婿 我叫她呢:
任柳氏 (会意)我当你叫我呢。(给胭脂说)他叫你呢,胆放大些子。 .
胭 脂 我只说你不回来了,你才给回来了!
任 婿 哎,咱娘为什么和柳姨吵架呢?
胭 脂 我不知道,你问你妹子去!
任 婿 妹妹快来,咱娘为什么和柳姨吵架?
小 姑 吵架?人家都打到一块了。咱娘说柳姨爱女不爱媳妇,柳姨又说咱娘
爱女不爱媳妇,人家说着说就…… (任婿止小姑)
任 婿 哎,我明明明白了!
(唱)不为东,不为西,
原来都为这事实。
柳姨千万莫生气,
我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门婿与你来赔礼,
莫把此事放心里。
母亲在上儿有礼,
你二位老人听仔细。
你二人都爱自己女,
全不想女儿长大也要做人妻。
将心比,都一理,
别人打骂你依不依。
劝二老莫要偏爱女,
对媳妇也要同看齐。(看,顿足)
唉!(下)
任柳氏 唉!伢这老duo到底是念书的娃,说两句话好听的,就不象我亲
家母wo挨刀子的。
(同看笑)亲家母,你也是爱女不爱媳妇。
亲家母 你也是爱女不爱媳妇。
任柳氏 咱姐妹俩,明日把wo毛病都改了去。
亲家母 亲家母,请在下边吃茶!
(任柳氏很愉快的用手在亲家母肩膀上拍了一下,笑)
任柳氏 挨了刀子的!(同笑下)
——完——
秦腔文中第三段用了什么修辞手法
答:比喻,排比,反复,夸张,对偶,摹声。
③终于台上锣鼓停了,大幕拉开,角色出场。但不管男的女的,出来偏不面对观众,一律背身掩面,女的就碎步后移,(水上漂一样——比喻),台下就叫:瞧那腰身,那肩头,一身的戏哟!是男的就摇那帽翎,(一会双摇,一会单摇,一边上下飞闪,一边纹丝不动——排比,夸张),台下便叫:(绝了!绝了!——反复)等到那角色儿猛一转身,头一高扬,一声高叫,(声如炸雷——比喻)(豁啷啷——摹声)直从人们头顶碾过,(全场一个冷颤,从头到脚,每一个手指尖儿,每一根头发梢儿都麻酥酥的了——夸张)。如果是演《救裴生》,那慧娘站在台中往下蹲,(慢慢地,慢慢地——反复),(慧娘蹲下去了,全场人头也矬下去了半尺,等那慧娘往起站,慢慢地,慢慢地,慧娘站起来了,全场人的脖子也全拉长了起来——对偶,反复,夸张)。他们不喜欢看生戏,最欢迎看熟戏,那一腔一调都晓得,(哪个演员唱得好,就摇头晃脑跟着唱,哪个演员走了调,台下就有人要纠正——对偶)。说穿了,看秦腔不为求新鲜,他们只图过过瘾。
秦腔(节选自七下《自读课本》)
贾平凹
①每到农闲的夜里,村里就常听到几声锣响:戏班排演开始了。演员们都集合起来,到那古寺庙里去。吹,拉,弹,奏,翻,打,念唱,提袍甩袖,吹胡瞪眼,古寺庙成了古今真乐府,天地大梨园,导演是老一辈演员,享有绝对权威,演员是一家几口,夫妻同台,父子同台,公公儿媳也同台。
②一出戏排成了,一人传出,全村振奋,扳着指头盼那上演日期。一年十二月,正月元宵日,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四月四,五月五日过端午,六月六晒丝绸,七月过半,八月中秋,九月初九,十月一日,再是那腊月五豆,腊八,二十三……月月有节,三月一会,那戏必是上演的。戏台是全村人的共同的事业,宁肯少吃少穿也要筹资积款,买上好的木石,请高强的工匠来修筑。村子富不富,就比这戏台阔不阔。一演出,半下午人就扛凳子去占地位了,未等戏开,台下坐的、站的人头攒拥,台两边阶上立的卧的是一群玩童。那锣鼓就叮叮咣咣地闹台,似乎整个世界要天翻地覆了。
③终于台上锣鼓停了,大幕拉开,角色出场。但不管男的女的,出来偏不面对观众,一律背身掩面,女的就碎步后移,水上漂一样,台下就叫:瞧那腰身,那肩头,一身的戏哟!是男的就摇那帽翎,一会双摇,一会单摇,一边上下飞闪,一边纹丝不动,台下便叫:绝了!绝了!等到那角色儿猛一转身,头一高扬,一声高叫,声如炸雷豁啷啷直从人们头顶碾过,全场一个冷颤,从头到脚,每一个手指尖儿,每一根头发梢儿都麻酥酥的了。如果是演《救裴生》,那慧娘站在台中往下蹲,慢慢地,慢慢地,慧娘蹲下去了,全场人头也矬下去了半尺,等那慧娘往起站,慢慢地,慢慢地,慧娘站起来了,全场人的脖子也全拉长了起来。他们不喜欢看生戏,最欢迎看熟戏,那一腔一调都晓得,哪个演员唱得好,就摇头晃脑跟着唱,哪个演员走了调,台下就有人要纠正。说穿了,看秦腔不为求新鲜,他们只图过过瘾。
④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面对着这样的观众,秦腔是最逞能的。它的艺术的享受,是和拥挤而存在,是有力气而获得的。如果是冬天,那风在刮着,像刀子一样,如果是夏天,人窝里热得如蒸笼一般,但只要不是大雪,冰雹,暴雨,台下的人是不肯撤场的。最可贵的是那些老一辈的秦腔迷,他们没有力气挤在台下,也没有好眼力看清演员,却一溜一排地蹲在戏台两侧的墙根,吸着草烟,慢慢将唱腔品赏。一声叫板,便可以使他们坠入艺术之宫,“听了秦腔,肉酒不香”,他们是体会得最深。那些大一点的,脾性野一点的孩子,却占领了戏场周围所有的高空,杨树上,柳树上,槐树上,一个枝杈一个人。
⑤秦腔在这块土地上,有着神圣的不可动摇的基础。凡是到这些村庄去下乡,到这些人家去做客,他们最高级的接待是陪着看一场秦腔,实在不逢年过节,他们就会要合家唱一会乱弹,你只能点头称好,不能耻笑,甚至不能有一点不入神的表示。他们一生最崇敬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国家***,一是当地的秦腔名角。
欢迎分享,转载请注明来源:浪漫分享网
评论列表(0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