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夏沐厘
来 源:正和岛(ID:zhenghedao)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
一夜播放量破2亿,连续12周高居音乐平台榜首,被网易云音乐评为2021年度最佳单曲TOP10。
这是英雄联盟的主题曲,陈奕迅的新歌《孤勇者》,一出即成“王炸”。
这首歌里,有人看到了那些虽没站在光里,但默默为万家灯火负重前行的人,也有人看到了自己的故事——即使最平凡的人,也在为自己世界的存在而战斗。
而《孤勇者》的爆火,除了陈奕迅顶级的唱功和不落俗套的编曲外,也离不开那“字字皆动人,句句是人生”的填词。
处处充满理解与共情,带着澎湃人心的力量与希望,像无数簇温暖的萤火,鼓励每个在黑暗中前行的人。
很多人在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大张力的歌词?渐渐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浮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她叫唐恬,一个死里逃生的作词人, 在她作品遍地开花时,收到的不是鲜花掌声,而是死神的邀请……
9年前,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想着余生是否有机会,能让偶像陈奕迅唱一首自己写的歌。
9年后,陈奕迅演唱了她写的《孤勇者》,完成了对一个患癌女孩的承诺。
这是《孤勇者》创作背后的真实经历,也是一个关于勇气、生命和热爱的感人故事。
1 年少有为,天赋才情初展现
唐恬,1983年出生于湖南,一个地地道道的“湘妹子”,从小就喜欢写作和音乐,学生时代便以“墨墨”为笔名,写了多篇小说和随笔。
2004年,唐恬大学毕业,进入了湖南广播电视频道工作,一开始只是写一些宣传类的文件,第二年,随着 娱乐 频道转入天娱传媒,唐恬开始负责当时的热门选秀节目《超级女声》的唱片制作。
彼时,唐恬仅仅22岁,虽然年轻,但她的天赋和才情却展露无疑。
“想唱就唱,唱得响亮,不怕风雨的阻挡……”
80后、90后可能还记得曾红遍大江南北的《超级女声》,那简单易记、容易上口的主题曲《唱得响亮》,更是一度传唱在大街小巷中,没错,这首歌的词作者正是唐恬。
不止如此,2005年,《超级女声》首张合唱专辑《超级女声终极PK》发布,一共收录了11首歌曲, 这其中,她一人包办了整张专辑一半的歌词创作。
周笔畅的成名曲《笔记》、张靓颖的《如果我们爱下去》、何洁的《你一定要幸福》、尚雯婕的《最终信仰》……这些红极一时乃至成为经典的曲目,都是唐恬的作品。
与之相反的是,唐恬本人却很少被人提及,她本人也刻意与名利、荣誉保持距离。
接受媒体采访时,她总是小声的问一嘴,“能不能不放照片啊?”,相较于抛头露面,唐恬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写词,她常说:
“我们再简单一点,可能会更好一点”。
和大多数年轻女孩一样,二十多岁的唐恬也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她的偶像是陈奕迅,心里也一直有个愿望,希望有一天,陈奕迅可以唱一首自己写的歌。
向往简单,热爱文字,写过一些温柔美好的歌,期待与偶像相遇。
这样一个单纯乐观的女孩,命运却没有眷顾她。就在她为了实现愿望而默默努力时,一场厄运来临…
2 花样年华里,一场与命运的豪赌
2012年的大年三十,唐恬正和家人一起吃着年夜饭,一家人其乐融融,沉浸在节日的喜悦氛围当中。
中途,唐恬接到了北京朋友打来的电话,告知她检查结果,朋友不敢直说,只是跟她说, 有可能是癌症,你要不再做个更加详细的检查。
消息如晴天霹雳,但她竭力掩饰好慌怕的情绪,坚强笑着陪父母一起迎接新年。
回到北京后,复检被告知确诊为鼻咽癌三期,不到30岁的年纪,正是人生绽放的大好年华,唐恬觉得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回到出租屋后,她把自己锁了起来,强忍多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边哭边写着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其中一条是:
“我要活过我的父母,不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病魔和噩运来了,战吗?《孤勇者》中那句震荡人心的歌词,其实正是她当年的内心写照。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随后,她独自走进医院、独自做检查、独自跟医生确定治疗方案,直到安排好一切,即将准备化疗时,她才把病情告诉了父母。
鼻咽癌被认为是最难受的一种癌症,治疗的痛苦,普通人很难想象。
先是脱发,体重急剧下降,接着是口腔溃烂,吃饭和喝水变成了一种煎熬,再后来连嗅觉和味觉都没有了。
一天晚上,唐恬和母亲散步,路过一颗桂花树,母亲感叹桂花树好香啊。她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去闻,却什么也闻不到,但依然笑着回答母亲:“是呀。”
60多天,2次化疗,33次放疗,8次靶向, 唐恬未曾有一次示弱,她还在病床上写下了《荣幸》,句句直戳人 心。
因为这痛觉
都想说谢谢
我不是泡沫
我多荣幸可以活
苦难是什么
够不够用来唱歌
唐恬的坚强,父母其实一直看在眼里,可当医生告诉老两口,这个病会有严重的后遗症,可能会永久性丧失听力时,他们再也坐不住了,因为他们知道,失去听力对这个以音乐为生的女儿意味着什么。
为了让女儿在还能听见的时候,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们瞒着唐恬报名了《中国梦想秀》,在舞台上哽咽着读着她的歌词,念着她那还没实现的梦想。
“她特别欣赏陈奕迅,因为他也是个音乐人,她就想让她喜欢的艺人来唱她的歌,我想对她的一个病也是一个很大的支持。”
听着唐恬妈妈那颤抖的声音,陈奕迅深受感动,他对唐恬说:
“你真的是主持人说得又漂亮又坚强又有才华的一个女生,我不会辜负你的作品,加油啊。”
听到陈奕迅的肯定回应后,唐恬更加坚定了抗癌的决心,游走于病床和执笔间的她开始奇迹般康复,最终战胜病魔,涅槃重生。
她和命运的这场豪赌,赢了!
3 告别过去,她涅槃重生大放异彩
康复后,唐恬把自己之前所有五颜六色的T恤、荧光色衣服都扔了,她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开始偏好素色或纯色的衣服。
她说,这跟一个人的心境有关,这个具体的仪式感可能代表着告别从前的自己,转换到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生病之前,我是一个活得特别特别重的人。但病痛打碎又重塑了我,开始明白人生中有很多东西要放轻一点,你可以很重地去爱,但要温柔地说。”
这一点,集中体现在她作词风格的改变上。
经历过生死,她的词少了惆怅哀怨,更多的是对生活的希望和对生命的热爱,每一个字都充满着种子向阳的生命力。
她为毛不易写《无名的人》,写出了平凡人物的奋进与豪情,激励着大家用更大的热情点亮平凡的生 活。
无名的人啊,我敬你一杯酒
敬你的沉默和每一声怒吼
敬你弯着腰,上山往高处走
头顶苍穹努力地生活
她为凤凰传奇写《海底》,写出了深陷至暗时的苍凉与坚守,告诉濒临崩溃的抑郁者,人世间还充满希 望。
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
当你孤身独行
当你说被爱不过是侥幸
孩子请你别忘记
曾有温暖的声音呼唤你的姓名
她为**《我和我的父辈》写主题曲《如愿》,写出了国人血脉里割舍不了的 情感 羁绊,告知先辈“这盛世如你所 愿”。
你是我之所来
也是我心之所归
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还有最近热播的电视剧《人世间》,同名主题曲的词作者也是唐恬,歌词里,她写出了那平凡渺小的普通人迸发出的强大力 量。
有多少苦乐,就有多少种活法
有多少变化,太阳都会升起落下
平凡的我们
一身雨雪风霜不问去哪
随四季枯荣依然迎风歌唱
祝你踏过千重浪,能留在爱人的身旁
为什么唐恬的词总是直击人心,总能引发 情感 上的共鸣?
因为她经历过生命中的高山与低谷,也试过用平凡的身躯与命运掰手腕。
所以她发自内心敬佩每一个与生活搏斗的平凡人,字里行间,是她对这世界的感悟和热爱,歌词中的他们,也都能看见光。
而我们之所以感动,除了因为自己像歌词里的小人物外,心底里多少还有份执念,依然相信着,即便再普通、再平凡,也可以向那束微小的光而进发。
4 结语: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泰戈尔说:“生命以痛吻我,让我报之以歌。”
阿尔贝·加缪说, 真正的救赎,是能在苦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
于唐恬而言,借着《孤勇者》的大火,她大可以不断曝光自己,像滚雪球一样,从成功衍生出更大的成功,从赞誉衍生出更大的赞誉,赚个名利双收,盆满钵满。
可是在网络上,你几乎看不到她半点消息,她在刻意消失, 唯一有账号的微博设置了半年可见,点开后没有任何内容,简介还停留在十多年前。
历经人生起起伏伏与世间的纷扰嘈杂,她还是那个喜欢写词、热爱文字的简单女孩。一如当初最美的从前。
这首《孤勇者》,是唐恬梦想的实现,也是这些年披荆斩棘的抗癌自白,更是涅槃重生后,向那些与命运抗争到底的人们的致敬。对她而言,这便足够了。
就像她说的一样,希望这是一首“实燃”的歌:
“不宣讲漂亮的态度,不为了勇敢而勇敢。这首歌致敬的英雄,是那些抬头走夜路的人,是那些内心有殿堂的人。”
她在告诉每一个人——孤独也好、绝望也罢,就算是污泥满身、衣裳破烂,即便平凡如我们,依然能够成为战胜自己内心的英雄。
正如中国帆船航海第一人郭川,在穿越北冰洋与大海搏击时所说:“我恐惧过、绝望过、崩溃过,但从没放弃过。”
也像路遥说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个世界,即使最平凡的人也要为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而奋斗。”
愿平凡的你我: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最后: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在西瓜视频可以看。
《英雄联盟》是由海润影视制作出品的电视剧,林建中执导,周萌和王莹菲编剧,王挺、王珂、谢孟伟和王新等主演。
该剧讲述了五人组“英雄联盟”遏制日军吞并中华民国的图谋的故事,并已于2013年10月5日登陆江苏卫视首播。
剧集评价:
《英雄联盟》讲述了由热血青年组成兄弟连一致抗日的历史,上演了感人至深的英雄故事。剧中硬汉们除了具备血气阳刚的基本特质外,还有着柔情的一面,再加上处处虐心惊情的戏码,全面提升了该剧的感染力。
该剧塑造的硬汉角色都有着柔情似水的一面,以真诚的态度赋予英雄们普通的情感。在情感的传达上,该剧全面升级了手足情夫妻情恋情的戏码,使人感到虐心不断。剧中林子对兄长的爱超乎一切,但对抗日兄弟连的爱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林子在救亲哥和背叛兄弟连中做挣扎,最后以死作结,淋漓尽致地诠释了“孝”和“义”两字,令人唏嘘。而在夫妻情感的展现上,谢孟伟饰演余文墨和老婆间的斗嘴和帮扶,也让人觉得夫妻间避免不了的吵吵合合。王新饰演的潘震亲手杀死自己的间谍老婆,其中虽夹杂无奈与不忍,但更是果敢决然的态度,创新了抗战剧中的夫妻情感模式设置。
王挺饰演的欧天泽和王珂饰演的金蔓,两人之间的爱恬静如水,虽隐忍不发却又心有灵犀,然而两人不时遭遇坏境和世事的破坏,这样的设置不免令观众揪心。不同寻常的情感模式的传达,使得该剧在硬汉刚强之外,更多了精彩的情感戏码,看点十足(网易娱乐评价)。
人们用本身极为多的勤奋做到的某类水准,很有可能还不如一个处理芯片产生的能力。想起许多智械危机的影片。将来像机械先驱那样的集合体,除开脑壳别的全是机械设备,她们是人或是机械设备? 是不是会长期存在呢?轮子妈这些英雄人物只需4500,可是经典台词却非常多,超过许多6300的英雄人物。她的视频语音传送的是一种浓郁的阅遍历史时间苍桑的觉得,殊荣和钱财是常人欲望之首,但在永恒不变蓝靛的天上眼前这种好像全是嘲笑。希维尔的职业类型是阿卡丽,她经典台词也常常主要表现她必须钱,但她的精神追求和生命,很有可能如恕瑞玛的河沙一样令人琢磨不透吧。
很多人都被烬的我与吸粉,可是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人心了我。人毕竟是要被一把抽象化的枪击死的,这把枪有温暖如春的有冰冷的也是有剧烈疼痛的,但无论如何全是一把枪。这也是很消极的一种人生道路了解,但又不无道理,可以说烬夸张面罩下的心中充斥着无穷的凄凉和心理扭曲吧。辛德拉和劫的出生十分相似,她们都使用了常人没法学得或是严禁学得的能力,她们都深情的被这种能力吞食了,变成了大家眼中的魔鬼。但我认为她们仅仅这些放空自己好奇心的天才。
众所周知瑞雯的背景故事,瑞雯杀了亚索的老师傅,从亚索瑞尔的天使与恶魔的肌肤就能够看出去。并且亚索与瑞文有一些掩藏的会话,尽管同盟官方网又并没有准确的得出心态,但应该是那样的,并且瑞雯与生俱来是一个战士,充满了士气,尽管在竞技场上看起来很薄情寡义,可是心里自始至终坚决着自身的信仰。而这一句残剑重炼之日,骑士归来之时,就更为说明瑞雯是一个实至名归的战士,这句话告知大家当她那残旧不堪入目的巨剑再次修复原先的光辉和杀伤力时,便是瑞雯再次重归的情况下,也是身为一个战士的醒悟。由于瑞文在大峡谷里边的知名度也是更旺的,许多高端玩家都喜爱这一英雄人物,由于这一英雄人物的粗犷酷帅,能秀又能打,而且可玩度很高实际操作的发布也决策这一英雄人物不容易。
其实我针对诺克。是有一种十分与众不同的情感。觉得他的性情与我十分像。并且用它来实际操作觉得特别的娴熟,应当说用了很多次了吧。实际上从一开始的寒冰到德邦物流。我以为我找到了让我心动。找到我命里注定的英雄人物。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听着一点寒芒先到,接着枪出如龙的语句。因此刻意的去买了赵云的皮肤,觉得尤其帅。到之后诺克发生以后,逐渐用艾珂和对门的西路各种各样秀。自然,被抓也是在所难免。但是秀下去的感觉真棒。只不过是针对手长的角色或是有点儿挺无可奈何的。他手长竟然也有偏移,这就好尴尬。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技术性或是愈来愈娴熟。
这里因为字数过多,所以给你第一幕的故事,第二幕你可以直接在官网首页上查询。
鼠镇,屠宰码头。臭气熏天,真是名副其实。
此刻,我就躲在码头上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呼吸着腐烂的海蛇尸体散发的血腥恶臭。
几个铁钩帮的喽啰拖着脚步从不远处经过,我拉低帽檐,退后一步,缩到了阴影深处。
这些家伙出了名地残暴,杀人为乐,冷酷刻薄。公平较量的话,我只有投降的份儿;可我的原则里根本没有公平较量这回事儿。而且我也不是来打架的。起码这次不是。
那么,在这块比尔吉沃特臭名昭著的禁地,有什么值得我冒这么大风险呢? 钱咯。
不然呢?
这是一场豪赌,风险奇高,可是赏金的数目也实在是——反正我没法拒绝。此外,我已经踩过点了,要是没有充分的把握,疯子才敢接下这单活儿。
我无意久留,只想干脆利落地解决此事。一旦得手,天亮之前我就能带着酬劳远走高飞。顺利的话,当他们发现“东西”不见时,我已经在去瓦罗兰大陆的半道儿上了。
几个巡逻的帮众拐了个弯,逛到了大屠宰棚背后。在他们转回来之前,我有两分钟时间,绰绰有余。
月亮沉入浓云,阴影捂住整个码头。巨大的板条箱随意地堆砌在港口各处,成为潜行的绝佳掩护。
主仓库的屋顶上有几个拎着手弩的人影,应该是夜哨。但他们正敞着嗓门聊天,动静大得跟骂街一样。我就算是浑身挂满铃铛一路跑过去,这些蠢材也听不见。
因为他们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敢到这儿来找茬。
一具浮肿的尸体被人用巨型鱼钩挂在桅杆上,在海面上吹来的午夜和风中微微晃动,明目张胆地警告着外来者。这群粗人。
我小心地越过地上蜿蜒着的生锈铁链,从一对塔吊的夹缝间穿过去。平日里工人们用它们把硕大的海怪吊进屠宰车间里。那种无处不在的恶臭就是从这片地方飘出去的。事了之后,我得从头到脚置办一身新衣裳。
远在水流浑浊的码头之外,成排的帆船静卧在海湾里,船上的灯笼随着波浪轻缓地摇动。其中一只挂着黑帆的战舰,硕大无朋,仿佛海兽隆起的脊背。我知道那是谁的座驾——在比尔吉沃特,没有人不知道。
我停下脚步,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我就要向这个岛上最强横的人发起挑战了。就像往死神脸上甩耳光一样,我激动得全身颤栗起来。
如我所料,铁沟帮跟那些贵妇人一样,把大门当成牌坊一样紧守着。每个入口外都有守卫,门窗紧闭,重重上锁。对于其他人来说,想进去根本是痴人说梦——但我可不是其他人。
我一头钻进了仓库对面的小巷,发现是条死胡同,而且有点太亮了。如果巡逻的人这时候经过,他们一眼就能看见我。要是不巧落到他们手里,我唯一的奢望就是能给个痛快。但是,他们更可能会把我带到那个人面前……那是比死亡可怕百倍的漫长折磨。
所以,变戏法的诀窍从来都是——别穿帮。
拐角传来了脚步声,巡逻的打手回来得早了点。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也许就几秒。一张纸牌从袖子里弹进手中,在我的指间轻快地来回翻转。这门手艺已经练得跟呼吸一样自然。这一步很轻松,但接下来就得悠着点儿了。
随着纸牌渐渐亮起,我也放开思绪,任由自己的精神飘离。无数影像开始浮现在我的眼前,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几乎要把我摁倒在地。我半闭着眼,集中起精神,在层层叠叠的画面里找到了我的目的地。
一股熟悉的躁动一下子顶到心口。身形晃动,一片狂乱的光影扑面即逝。 我站在了仓库里。
啧,玩得不错。
也许,某个打手此时会往那条巷子里望上一眼,然后注意到一张缓缓飘落的卡片。当然,更可能完全视而不见。
我有点头晕,站了一小会儿才恢复过来。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墙上的裂缝漏进来,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
眼前堆满了从十二海域搜刮而来的珍奇,高不见顶:荧荧发光的盔甲、异国的艺术品、华贵耀眼的绸缎……样样值钱,但都不是我来这儿的目的。
我看向大门附近的卸货区,因为刚运来的东西通常都放在那儿附近。我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手指随意地划过各种纸盒与板条箱……直到指间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某种力量正在不断地透射出来。就是这个。
我卸开盒盖,战利品跳进了眼帘:黑色的天鹅绒底座上,躺着一把铸造精美的匕首。
我伸出手。
咔噔——
我僵在原地。这个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
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已经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
“崔斯特。好久不见。”
没错,格雷福斯。
第一幕——第二场
等待,重逢,焰火
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个小时。
换了别人早就受不了了,但我不同,因为有怒火作伴。这笔旧账,今天必须得算清楚。
深夜即将过去,那个滑头鬼终于来了。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仓库里,又是那套老把戏。我端起枪,随时准备打爆他的脑袋。这么多年了,这个狗杂种终于落在了我手里。人赃并获,在“命运”的枪口下无处可逃。
“崔斯特。好久不见。”
我原本准备了更好的开场白,但当他真的出现时,那些话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而崔斯特转过身来,面色如常。毫无恐惧,也毫无歉意,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即使面前抵着一把枪,他仍然不为所动。天杀的家伙。
“马尔科姆,你在这站了多久?”他的讥笑令人气得牙根发痒。
我抬起枪口瞄准,恨不得立刻扣下扳机,把他那张扑克脸打成烂肉。
早该如此。
但还不行,我必须得听到他的忏悔。
“为什么?”我问出口的瞬间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编好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何必举着枪呢?老朋友见面,不至于吧。”
老朋友?这个自命不凡的王八蛋又在嘲笑我。我现在只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但我控制住了自己。
“你看起来跟以前一样潇洒。”他打量了我一下,说道。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被魔鬼鱼咬穿的洞眼——为了避开守卫,我是游水过来的。而崔斯特,哪怕他只有几个铜板,也要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我等不及要把他轰成一堆烂肉了,但首先,他欠我一个解释。
“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你自己跑了,否则你那张帅脸就要碎得满地都是了。”跟崔斯特打交道,你就得来硬的。否则他就会得寸进尺,耍得你团团乱转。
以前我们还是搭档的时候,他这种油滑倒是挺实用的。
“整整十年!在牢里!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问。
他不知道。有生以来头一次,崔斯特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他知道自己错了。
“那些狗东西折磨我的手段,能把所有人都逼疯。但我没有,因为愤怒让人保持清醒。还有就是,我一直想着这一刻,此时,此地。”
漂亮话来了:“这么一说,全靠我你才挺了过来。你该感谢我才对。”
这句话把我彻底惹毛了。我气得眼前发黑——这就是他的手段,等我真的被愤怒冲昏头脑时,他就会再次施展那套逃脱的伎俩。我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压住了开枪的冲动。他有些惊讶,我居然没上钩。而现在,我离答案已经很近了。
“他们给了你多少,让你出卖我?”我沉着嗓子吼起来。
崔斯特安静了一小会儿,脸上带着微笑。他在争取时间。
“马尔科姆,能和你聊天非常愉快,但这次的时间和地方都不太合适。”
就在一瞬间,我发现,在他指间多了一张纸牌,正在上下翻飞。我想都没想,猛地扣下扳机。
咚!
纸牌变成了碎屑,差一点儿还有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蠢材!”他狂叫起来——我很高兴能看到他歇斯底里的样子。“你把所有人都招来了!你知道这狗屎地方是谁的地盘吗?!”
我在乎这个?
我刚要补上一枪,眼角却注意到他的手好像又动了一下。突然,无数纸牌在我的视野里炸开。我开枪一顿乱射,懒得再管他的死活。
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吼叫、脚步声、硝烟和飞溅的木屑。一片混乱中,我好不容易才找着崔斯特,仓库的门就被人踹开了。
十几个铁钩帮众咋咋呼呼地涌进来,加入了混乱的战斗。
“你是不是来真的?”崔斯特问,同时手里捏着一把纸牌,随时准备甩过来。 我点了一下头,擎着枪,稳稳地瞄着他。
来算总账吧。
第一幕——第三场
万能牌,警报,花招
转眼之间,一塌糊涂。
铁钩帮源源不断地挤进这个破仓库,但格雷福斯完全不予理会。他只是盯着我。
我感到他又要开枪,于是急忙侧身躲开。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击,把一个木头箱子轰上了天——再慢半秒,上天的就是我的脑袋。
我现在才敢确定,这位老搭档是铁了心的要我死。
我翻着跟斗滚过一堆猛犸象牙,同时反手向他甩出三张纸牌。还没等牌飞到,我就藏在了掩体后面,开始计划脱身。只需要几秒钟就好。
他破口大骂,但我的纸牌根本奈何不了他,最多拖延一小会儿而已。他是个很扛揍的大块头,而且脑子一根筋,根本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跑不了的,崔斯特,”他咆哮着,“绝对不可能。”
看来他一点儿都没变呐。
可惜他又错了。我崔斯特哪一次失手过?但他现在被复仇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
又是一枪,弹片擦过一套昂贵无比的德玛西亚盔甲上,嵌进了墙壁和地面。我左冲右突,在掩体之间迂回前进,曲折往复。他紧盯着我不放,嘴里骂骂咧咧,手里的火枪响个不停。对于他这么大的块头儿来说,我差点儿都忘了他的身手有多么灵便。
但他不是我唯一的麻烦。这个傻老粗又打又叫,都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个马蜂窝。现在屋子里全是铁钩帮的人,而这回他们学乖了,留了几个人一直守在大门那边。
我得赶紧跑路。但是,得先把我的东西拿到手。
我领着格雷福斯在仓库里绕了一大圈,比他快一步回到刚开始的位置。几个喽啰挡在我和那把匕首之间,还有人在围过来。不能再拖了。手里的纸牌发出红光,我瞄着大门中心奋力甩出去。正中目标。纸牌崩开了门上的铰链,把附近的守卫也炸得七零八落。我大步跑起来。
一个家伙恢复得比想象中快,他爬起来,举着短柄斧就往我脸上挥过来。我一矮身让过去,踢了他的膝盖窝一脚,同时往他同伙们的脸上又扔出去一把牌。
路障清除。我抄起那把匕首,勾在皮带上。好事多磨,看来我的报酬是能落袋了。
敞开的仓库门在召唤我,但铁钩帮的人还在不停地冲进来,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这里已经乱得跟疯人院一样。我瞅个空子,往一个没人的角落低头跑过去。
纸牌在我手心开始翩然舞动,消失的戏法就要来了。格雷福斯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像一头有狂犬病的熊。“命运”在他的手里跳动,把一个铁钩喽啰打成了碎块。
他的眼光被我手里发光的纸牌吸引了。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举起还在冒烟的枪口指着我。我垂下双手——戏法变不成了。
“跑不了一世的。”他粗着嗓子说道。
有生以来头一次,他终于没那么蠢了。他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
被铁钩帮抓住的恐惧开始爬上我的心头。他们的老大可不是因为仁慈而出名的。
我满脑子都是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嗡嗡乱叫,但一个想法开始变得越来越响亮:我被人算计了。一单无端出现的“容易”差事;一笔巨额的报酬,刚好在我急需用钱的时候;噢还有,多巧啊,我的老朋友恰好就站在那儿等了我一夜。
某个比格雷福斯聪明一百倍的人,把我整得死死的。
我本该想到这一层,可现在我只想狠狠地扇自己几耳光。不过,外面的码头上,不介意帮我这个忙的王八蛋估计有好几百个。
当务之急是赶紧逃出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该死的“命运”猛地开了两枪,吓得我后退两步,脊梁骨抵在一个脏兮兮的板条箱上。一根弩箭嗖地钉进了木头,离我的头只有几寸远。
“出不去啦,你个小白脸儿。”格雷福斯吼叫着。
我四下望了一圈,仓库里的火已经烧到了天花板。也许,这次他没说错。
“我们都被人卖了,格雷福斯。”我对他叫道。
“怎么会,你擅长卖别人才对啊。”
我得试试说服他。
“咱们联手的话,就都能逃出去。”
实在走投无路了。
“要我再信你一次,除非我们俩都死了。”回应我的只有怒吼。
其实我没指望他能听我的。这种时候跟他讲道理,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而那才是我需要的。他稍微一分神,我的表演就又开场了。
眨眼之间,我已经出现在仓库外面。
我听到格雷福斯在屋里狂叫。此刻他应该是在原地徒劳地转圈,却发现我已经不见踪影,唯独地上留有一张纸牌,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愚蠢。
我往身后开着的仓库门里又甩出去一把牌——早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我把格雷福斯留在了起火的仓库里,我有那么一丁点内疚。不过他肯定死不了的,他强壮得很。而且,码头的火警对于这个港口小镇来说可是件大事,说不定能给我逃跑创造一些方便。
当我正在找路线逃离屠宰码头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传来。我回头望了一眼。
格雷福斯再一次出现。他从墙上的大洞里跨了出来,眼里带着杀人的渴望。 我朝他弹了一下帽檐,拔腿狂奔。他紧追在后,霰弹枪隆隆如雷。
必须承认,他的决心令我佩服。
希望这决心今晚不会要了我的命。
第一幕——第四场
骨雕,力量的教诲,口信
小男孩惊恐地瞪着一双眼睛,浑身发抖地被人带往船长的住处。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后传来极其痛苦的惨叫声。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来这儿的。哭号声在这艘乌黑的庞然战舰幽闭的船腹各处回荡,每个船员都能清楚地听到。据说这是冥渊号的设计者有意而为的。
脸上布满蛛网疤痕的大副按住男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张。他们在那扇门前停下脚步。里面又一声痛叫,男孩打了个冷战。
“镇定,你要说的事情,船长会很感兴趣的。”
说完,他对着门喊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满面刺青、背着宽刃弯刀的强壮打手拉开了门。男孩完全没听见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的目光被面前坐着的一个魁梧背影完全吸引了。
船长是个身材雄伟的中年人,脖颈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虬结着厚实的肌肉。他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浸满鲜血的小臂,身边挂着他的红色大氅和三角帽。
“普朗克……”小男孩艰难地呜咽道,音调里全是恐惧和敬畏。
“船长,这小子有消息要跟您通报。”大副说。
普朗克没说话,也没转过头来。他仍然专注地干着手头的事情。船员在小男孩背后搡了一把,他不由得往前踉跄了两步。他战战兢兢地朝着“冥渊号”的唯一霸主挪过去,仿佛前面是一处悬崖。而当他终于看清船长在干什么时,他的呼吸一下子抽紧了。
桌上有几个盛满血水的脸盆,还有一个托盘,装着刀片、肉钩以及其他说不上名字的手术器械,反射出刺眼的灯光。
一个男人躺在普朗克的工作台上,全身被皮带紧紧地固定着,只有头部能够勉强转动。他脖颈紧绷,脸上覆满汗水,无比绝望地看着四周。
男孩只看了一眼,就没法从那人皮开肉绽的左腿上移开自己的目光。他突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这时,普朗克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矮小的来客。那是一对鲨鱼般冰冷麻木的眼睛。他拈着一把细长的小刀,轻巧地悬放在指间,仿佛是一支精美的画笔。
“骨雕,一门正在死去的艺术。”普朗克一边说,一边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台上。“现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块骨头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看到了吗?每一刀都是有意义的。”
虽然大腿上的肌肉已经被完全剥去,只留下无比狰狞的伤口,但那个男人居然还活着。男孩被这副惨况吓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盯着男人腿骨上错综复杂的纹路:蜷曲的触手和波浪纠缠环绕在一起,非常精细,称得上是一件美丽的杰作。而也正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可怖。
普朗克的“作品”抽泣起来。
“求求你……”他发出几不可闻的呻吟。
而普朗克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抓过一杯廉价的威士忌泼在男人的伤口上,冲开了残留的血迹。男人放声哭号,几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咙。突然,惨叫戛然而止,他两眼一翻,如同得到解脱一般,昏死过去。普朗克厌恶地骂了一句。
“小子,你听好了,”普朗克说,“有时候,即使是你最忠诚的手下也会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我需要时不时地提醒他们一下。真正的力量完全在于别人怎么看你。哪怕片刻的软弱,你就完了。”
男孩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他努力地点点头。
普朗克指着台子上半死不活的男人,说:“弄醒他。他的歌声大家还没听够呢。”
船医匆匆走上前,而普朗克转过头来,眼光像鞭子一样甩在男孩脸上。 “那么,你刚才想说什么?”
男孩支支吾吾地说:“一……一个人……鼠镇的码头上……有个男人……”
“继续。”
“他很会躲,铁钩们都没发现,但我看见他了。”
“唔唔。”普朗克咕哝着,开始感到兴味索然。他背过身,抓起刻刀准备继续。
“别停下,继续说。”疤面的船员催促道。
“他手里有一叠纸牌,很漂亮, 还会发光。”
普朗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巨像。
“什么地方?”手枪皮套上的带子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仓库外面,工棚附近那个大仓库。”
普朗克抓起大氅和帽子,整张脸因为狂怒而变成可怕的猩红色。灯光反射在他的眼底,闪烁着赤红。男孩,还有其他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给这小子一个银币,一餐热饭。”普朗克船长跟大副吩咐道,然后迈开大步,果决地走向舱门。
“所有人甲板集合。我们有活儿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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