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可“糟”(一)

万物皆可“糟”(一),第1张

上海最近气温骤升,一下子冲到了40度以上,每天下班到家已经热得不行了,更不用说开油锅烧菜了。那此时我们应该吃什么呢?

在江浙沪,没到夏天必不可少的就是糟货。上海人更是万物皆可“糟”。那么糟货究竟是什么呢?

这糟货,可能是糟鸡、糟鸭,又或是糟鹅、糟肚、糟鸡翅、糟鸡爪。当然,最家常的便是糟毛豆了。

一碟糟货,两瓶冰镇啤酒,过堂风挟着热浪,仿佛呀,夏天就这么吹过去了。

吃糟,《楚辞》里的浪漫主义故事。

糟,还不算,还要加上货——糟货,原本意象堪忧的这两个汉字,碰上中国人,立马化腐朽为神奇,成了香飘四溢的美味。

这糟货之糟,来自远古。古人用粮食酿酒,剩下来的渣滓便是酒糟。而食糟,根据记载,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出现。

当屈原在江边感怀:“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渔父却答说:“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chuò)其醨。”读起来虽然拗口,却不难从中窥见先秦古人饮食的场景,“歠,饮也。醨,薄酒也。”一群衣冠楚楚的王公子弟席地而坐,捧着酒糟,饮着薄酒。后来此句化作了一个成语“哺糟歠醨”,形容随大流。

吃糟的潮流,就这样随着先秦遗风一路开挂,凭借着一身酒香,到了东晋时期俨然成了魏晋风度。这时的吃糟,不再是先秦生吞糟糠那般难以下咽,糟货已进化出糟肉这款尤物。

难登大雅之堂?糟货:不存在的。

糟货的魅力究竟有多大呢?看看《清异录》上的记载就清楚了:

“炀帝幸江都,吴中贡糟蟹。每进御,则上旋洁拭壳面,以金镂龙凤花云贴其上。”

这是吃货对于美食的基本态度嘛。皇帝吃之前,必亲手擦拭蟹壳,贴上专属的金镂龙凤图案,这是有多稀罕糟货?!

《红楼梦》第八回,“宝玉因夸前日在东府里珍大嫂子的好鹅掌。薛姨妈连忙把自己糟的取了来给他尝。宝玉笑道:‘这个就酒才好!’薛姨妈便命人灌了上等酒来。”不难看出,“糟鹅掌鸭信”应该也是大观园里常吃的下酒菜了。

翻翻文学名著,糟货的身影照样比比皆是。《水浒传》里有一回:“却有郓城县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这时候,卖糟货的成了商贩谋生的职业,可见其普及程度。

再看《红楼梦》里,宝玉特别爱吃薛姨妈家的糟鹅掌,那贾府厨房的糟鹌鹑也入了贾母的青眼,要撕一两点小腿肉来咂摸味道,可见其鲜美。

唐鲁孙在他的《唐鲁孙吃谈》里还留下了一段珍贵记忆:糟鱼一定要用青鱼,活青鱼用大籽盐搓遍鱼内外,腌晒风干后,用酒酿浸渍起来,等到纤维坚韧,肉现殷红,在鱼块上堆置原制酒酿,加上姜、葱、猪油丁,文火蒸熟,质腴飘香,袭人欲醉。

美食家袁枚的《随园食单》中,更有糟肉、糟鸡、糟鲞、糟菜的做法,就连蔬菜都拿来糟一糟,吃的就是那个味儿。

这个味,是什么味呢?苏州美食家陆文夫对此有感悟,他说:“糟货之味比酒更醇厚,比酱更清淡,是一种阅尽沧桑后的淡泊,同时又自然地带有一种老于世故的深沉回味。”只能说,精准!

你看,有这么多大咖加持,糟的身(后)世(台)有多硬,各位也就知道了吧?

赤日炎炎,不是“遭罪”是糟醉。

就这样,凭着耐心和实力,糟货硬生生从糟字里突围而出。不是糟糕,也不是糟粕,就是糟货,且自成体系。元代戏曲家白朴拿它说事:“糟腌两个功名字,醅渰千古兴亡事。”老百姓就更直接了:“入口之物,皆可糟之。”

糟货是美食界的奇葩,也不只上海有。

江南自古为稻米产地,也是黄酒的故乡,民间农户都有酿米酒的习惯,米酒俗称“老白酒”,加点红粬就成了黄酒。秋收过后,谷粒进仓,家家户户就陆续酿起米酒。酒多了,酒糟也自然多。

旧时吃糟货,还需先花上一番功夫制作糟卤。对于吃,中国人向来是不怕麻烦的。先是将酒糟反复碾成酱状,倒入黄酒,加盐少许,再用勺子搅拌。用碟子将碗口盖上,放置半天以上,最后用纱布过滤出汁水即是香糟汁。将事先备好的食物煮熟晾凉,然后用糟卤浸泡,这便是熟糟做法。

另一种生糟做法别具风味,把酒糟和黄酒按照比例拌匀,加水调成糟泥,糊到生食上,冷藏三天以后,拿出来冲洗干净,再清蒸或者煮汤,香气别有洞天。

醉和糟都是以酒为媒,因而有“糟醉一家”之说,但这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糟货味醇厚,醉菜味清冽。美食大家赵珩在《老饕漫笔》中有一番高论,他说,糟与醉的区别在于有“火”气与无“火”气。糟,是慢慢浸润出来的,需要功夫,去除了火气。

若以我的口味来品,同是凉菜,糟货有更为层次丰富、细腻多变的口感,需要细细品味,让味道一层层在舌尖上绽放。入口,先是食材本身的质地,或脆、或糯、或韧,然后是隐忍着的淡淡酒香。再品,还有味道各异的香味。糟是需要时间的,而时间产生厚物。

时光让简单的食材变得生动起来,正如我们每日的阅读和写作,在日积月累中沉淀,最终我们的人生也会像一罐腌制得刚好的糟货,酒香扑鼻,余韵悠长……

(ps:说了半天,没放菜谱,哈哈,有点耍流氓。今天是预告片,明天上正式菜谱哦。)

  卑说宋江别了刘唐,乘着月色满街,信步自回下处来,却好遇着阎婆赶上前来叫道:“押司,多日使人相请,好贵人,难见面!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教训他,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

  宋江道:“我今日县里事务忙,摆拨不开,改日却来。”

  阎婆道:“端的忙些个,明日准来。”

  阎婆道:“我今日要和你去。”

  便把宋江衣袖扯住了,发话道:“是谁挑拨你?我娘儿两个下半世过活都靠着押司。外人说的闲是非都不要听他,押司自做个主张,我女儿但有差错,都在老身身上。押司胡乱去走一遭。”

  宋江道:“你不要缠。我的事务分拨不开在这里。”

  阎婆道:“押司便误了些公事,知县相公不到得便责罚你。这回错过,后次难逢。押司只得和老身去走一遭,到家里自有告诉。”

  宋江是个快性的人,吃那婆子缠不过,便道:“你放了手,我去便了。”

  阎婆道:“押司不要跑了去,老人家赶不上。”

  宋江道:“直恁地这等!”

  两个厮跟着,来到门前,宋江立住了脚。

  阎婆把手一拦,说道:“押司来到这里,终不成不入去了?”

  宋江进到里面凳子上坐了。

  那婆子是乖的,生怕宋江走去,便帮在身边坐了,叫道:“我儿,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

  那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寻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听得娘叫道,“你的心爱的三郎在这里,”那婆娘只道是张三郎,慌忙起来,把手掠一掠云髻,口里喃喃的骂道:“这短命!等得我苦也!老娘先打两个耳刮子着!”

  飞也似跑下楼来。

  就橘子眼里张时,堂前琉璃灯却明亮,照见是宋江,那婆娘复翻身转又上楼去,依前倒在床上。

  阎婆听得女儿脚步下楼来,又听得再上楼去了,婆子又叫道:“我儿,你的三郎在这里。怎地倒走了去?”

  那婆惜在床上应道:“这屋里多远,他不会来!他又不瞎,如何自不上来,直等我来迎接他!没了当絮絮聒聒地。”

  阎婆道:“这贼人真个望不见押司来,气苦了。恁地说,也好教押司受他两句儿。”

  婆子笑道:“押司,我同你上楼去。”

  宋江听了那婆娘说这几句话,心里自有五分不自在;为这婆子来扯,勉强只得上楼去。

  本是一间六椽楼屋。

  前半间安一副春台凳子。

  绑半间铺着卧房,贴里安一张三面棱花的床,两边都是栏杆,上挂着一顶红罗幔帐;侧首放个衣架,搭着手巾;这里放着个洗手盆,一个刷子;一张金漆桌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正面壁上挂着一副仕女;对床排着四把一字交椅。宋江来到楼上,阎婆便拖入房里去。 宋江便向杌子上胡着床边坐了。

  阎婆就床上拖起女儿来,说道:“押司在这里。我儿,你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来伤触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思量。我如今不容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颠倒使性!”

  婆惜把手拓开,说z卤C子,“你做怎么这般鸟乱!我又不曾做了歹事!他自不上门,教我怎地陪话?”

  宋江听了,也不做声。

  婆子便掇过一把交椅在宋江肩上,便推他女儿过来,说道:“你且和三郎坐一坐。不陪话便罢,不要焦躁。”

  那婆娘那里肯过来,便去宋江对面坐了。

  宋江低了头不做声。

  婆子看女儿也别转了脸。

  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么道场?”老身有一瓶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与押司陪话,我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要怕羞,我便来也。”

  宋江自寻思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时,我随后也走了。”

  那婆子瞧见宋江要走的意思,出得房门去,门上却有屈戌,便把房门上,将屈戌搭了。

  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了我。”

  且说阎婆下楼来,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见成烧着一锅脚汤,再凑上些柴头;拿了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得些时新果品鲜鱼嫩鸡肥之类;归到家中,都把盘子盛了;取酒倾在盆里,舀半镟子,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收拾了数盆菜蔬,三支酒盏,三支筋,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开了房门,搬将入来,摆满金漆桌子。

  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

  阎婆道:“我儿,起来把盏酒。”

  婆惜道:“你们自吃,我不耐烦!”

  婆子道:“我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

  婆惜道:“不把盏便怎的?终不成飞剑来取了我头!”

  那婆子倒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流人物,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把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酒儿。”

  婆惜只不回过头来。

  那婆子自把酒来劝宋江。

  宋江勉意吃了一盏。

  婆子笑道:“押司莫要见责。闲活都打叠起,明日慢慢告诉。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的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吃酒。”

  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阿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

  婆惜道:“没得只顾缠我!我饱了!吃不得!”

  阎婆道:“我儿,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使得。”

  婆惜一头听了,一面肚里寻思:“我只心在张三身上,兀谁耐烦相伴这厮!若不得把他灌得醉了,他必来缠我!”

  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了半盏。

  婆子笑道:“我儿只是焦躁,且开怀吃两盏儿睡。--押司也满饮几杯。”

  宋江被他劝不过,连饮了三五杯。

  婆子也连连吃了几杯,再下楼去烫酒。

  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才见女儿回心吃酒,欢喜道:“若是今晚兜得住,那人连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商量。”

  婆子一头寻思,一面自在灶前吃了三大钟酒;觉道有些痒麻上来,却又筛了一碗酒,镟了大半镟倾在注子里,爬上楼来,见那宋江低着头不做声,女儿也别转着脸弄裙子。

  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做声?押司,你不合是个男子汉,只得装些温柔,说z 溢酯A。”

  宋江正没做道理处,口里只不做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

  阎婆惜自想道:“你不来睬我,指望老娘一似闲常时来陪你话,相伴你要笑!我如今却不要!”

  那婆子吃了许多酒,只里只管夹七带八嘈。

  正在那里张家长,李家短,说白道绿,却有郓城县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时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赍助他;但有些公事去告诉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

  正不知怎地,慌忙跳起来,穿了衣裳,奔上楼来,却好和宋江打个胸厮撞。

  阎婆问道:“你两口儿做甚么闹?”

  宋江道:“你女儿忒无礼,被我杀了!”

  婆子笑道:“却是甚话!便是押司生的眼凶,又酒性不好,专要杀人,押司休要取笑老身。”

  宋江道:“你不信时,去房里看。我真个杀了!”

  婆子道:“我不信。”

  推开房门看时,只见血泊里挺着尸首。

  婆子道:“苦也!却是怎地好?”

  宋江道:“我是烈汉,一世也不走,随你要怎地!”

  婆子道:“”“这贼人果是不好,押司不错杀了!只是老身无人养赡!”

  宋江道:“这个不妨。既是你如此说时,你却不用忧心。我颇有家计,只教你丰衣足食便了,快活半世。”

  阎婆道:“恁地时却是好也!深谢押司!我女儿死在床上,怎地断送?”

  宋江道:“这个容易;我去陈三郎家买一具棺材与你。仟作行人入殓时,自我分付他来,我再取十两银子与你结果。”

  婆子谢道:“押司,只好趁天未明时讨具棺材盛了,邻舍街坊都不要见影。”宋江道:“也好。你取纸笔来,我写个票子与你去取。”

  阎婆道:“票子也不济事;须是押司自去取,便肯早早发来。”

  宋江道:“也说得时。”

  两个下楼来,婆子去房里拿了锁钥,出门前,把门锁了,带了钥匙。

  宋江与阎婆两个投县前来。

  此时天色尚早,未明,县门却才开。

  那婆子约莫到县前左侧,把宋江一把扭住,发喊叫道:“有杀人贼在这里!”吓得宋江慌做一团,连忙掩住口,道:“不要叫!”

  那里掩得住。

  县前有几个做公的走将拢来看时,认得是宋江,便劝道:“婆子闭上嘴!押司不是这般的人,有事只消得好说!”

  阎婆道:“他正是凶首,与我捉住,同到县里!”

  原来宋江为人最好,上下爱敬,满县人没一个不让他;因此,做公的都不肯下手拿他,又不信这婆子说。

  正在那里没个解救,恰懊唐牛儿托一盘子洗净的糟姜来县前赶趁,正见这婆子结扭住宋江在那里叫冤屈。

  唐牛儿见是阎婆一把扭结住宋江,想起昨夜的一肚子鸟气来,便把盘子放在卖药的老王放子上,钻将过来,喝道:“老贼虫!你做甚么结扭住押司?”

  婆子道:“唐二!你不要来打夺人去,要你偿命也!”

  唐牛儿大怒,那里听他说,把婆子手一拆拆开了,不问事由,叉开五指,去阎婆脸上只一掌,打个满天星。

  那婆子昏撒了,只得放手。

  宋江得脱,往闹里一直走了。

  婆子便一把却结扭住唐牛儿叫道:“宋押司杀了我的女儿,你却打夺去了!”唐牛儿慌道:“我那里得知!”

  阎婆叫道:“上下替我捉一捉人贼则个!不时,须要带累你们!”

  众做公的只碍宋江面皮,不肯动手;拿唐牛儿时,须不担搁。

  众人向前,一个带住婆子,三四个拿住唐牛儿,把他横拖倒,直推进郓城县里来。

  正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披麻救水,惹焰烧身。

  毕竟唐牛儿被阎婆结住,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据我了解。近日,何老师在微博上分享了一张有意思的照片,吴磊挽着白敬亭的手,何老师在帮吴磊整理头发,看起来非常和谐。此时应该有很多迷妹开始疯狂舔屏了,不是很有爱吗?

白敬亭和吴磊的关系一直很好。吴磊就是被白敬亭叫来参加《明星大侦探》的。据白敬亭自己透露为了叫吴磊还用上了激将法,刻意在吴磊面前提出关于智商的较量。其实是白敬亭知道吴磊一直喜欢看侦探小说,推理能力强,才把他喊来的。这大概就是,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吧。即使白敬亭被称为“注孤生”又怎么样,至少人家有个好兄弟。除了他们以外,娱乐圈还有很多大家熟知的好兄弟,而他们兄弟的感情也让人羡慕。

王俊凯和董子健,在即将上映的**《解忧杂货店》中,董子健和王俊凯就有合作。两人始终综艺节目《高能少年团》中认识的,之前小凯过生日的时候,董子健就送祝福给小凯说,祝小凯早生贵子。王俊凯回怼道:好好在家照顾孩子吧。果然是好哥们,一点不留情面。在《解忧杂货店》的发布会上,为了满足记者的需要,提供素材,董子健直接就去强吻王俊凯了。王俊凯那个表情实在是……大家自己体会一下,一个直男的心阴影。两人算不算相爱相杀的典范呢?

看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吴磊和白敬亭手挽手不算什么,兄弟之间表白、强吻才是正道。说道表白,那就不得不说孙红雷了。孙红雷大家也都熟悉,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近日还更新微博向大家介绍北京雾霾,也是很独特了。而看过《极限挑战》的人都知道,尽管孙红雷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对小绵羊张艺兴一直很照顾,不仅节目里照顾,私下也同样照顾。正因为两人这份情谊,张艺兴还邀请孙红雷去看自己的演唱会,之后更是孙红雷更是公然对张艺兴“表白”,感情令人羡慕。所以,有时候是否单身不重要,有兄弟陪着,惦记着,世界也会同样变得更加美好。

朋友向我推荐青木川时,我问他那里有什么。他回答,土匪。

我一惊,以为他开玩笑,后来查看了些资料才发现,那里不仅有土匪,还有鸦片。当然,那些都是解放前的事情。

烟雨青木川 (万蜜/图)

当我坐上绿皮车到小镇阳平关住了一宿,接着第二天赶大早坐 汽车 前往青木川,并在中途因遇到危桥要走路过桥换另一辆小班车时,我对青木川的偏远终于有了些概念。山路崎岖,两侧都是一片翠绿,这里通 汽车 不过是新中国成立后不久的事情。即便是在2001年,叶广芩来青木川考察时,他们的 汽车 也一度陷入泥坑里,一行人被迫在大石头间步行。现在路自然修好了,可依然有危桥这种不稳定因素。你也可以选择坐高铁到宁强县,但要去青木川的话,还是要再转班车。

金溪河穿镇而过,河的一侧是老街,始建于明代,街道蜿蜒800余米,如一条卧龙,所以又叫回龙场。另一侧是新街,街上多为仿古建筑,沿河还有一条古镇标配“酒吧街”,不过我们去时是淡季,大多数酒吧咖啡馆都未营业,倒给了潺潺流水难得的清静。酒店、旅馆、民宿一直开到了古镇外,据说旺季时还会供不应求。

让我非常惊喜的是,回龙场还维持着一副古朴的模样。虽然从飞凤桥过去,两侧的老房子被千篇一律的商业店铺占领,卖着基本类似的点心、馍馍、山药片和油炸小鱼,但只要稍往两头深处走去,就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小娃娃拿着零食在石板路上嬉笑乱跑,老人把簸箕放在门槛上,坐在门边切水萝卜,一旁的炉火里煨着热水。野猫窝在街角废弃纸箱里,百无聊赖。村民刚从山里摘回来野生猕猴桃,只比鸽子蛋大一点,装了好几盆直接放在家门口卖。我花十块钱买了一袋子,果肉软烂,汁水顺着手往下流。

灰瓦缝间长满了青苔,瓦当的纹样已变得模糊。屋顶上,两块砖夹着一个小小的电视“锅盖”,木板门歪歪斜斜,里面关着的是酒厂、小卖部、可供参观的老屋子和不为人知的久远生活。远山淡影笼罩在层叠交错的屋檐之上,屋檐下,挂着的“一代枭雄”、“鸡鸣三省”、“回龙场街”的红旗早已褪去了颜色,和缓慢的老街日子融为了一体。

青木川回龙场老街 (万蜜/图)

民国时期,就在这样一个上百年不变的山坳坳小地方,出了个大土匪——魏辅唐。解放前,秦岭山高水深,活动在这里的土匪人数有好几万。魏辅唐从小好斗,不过并没有长得一副英雄盖世的模样,他胖胖的,两颗门牙露在嘴外。出生贫寒的魏辅唐靠娶了一户富裕人家**而起家,后来慢慢成了青木川当地武装的头号首领,他的人马号称“宁西人民自卫总队”,手下人人穿军装,俨然正规军队的模样。

魏辅唐把青木川变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长达二十多年。当时汉中地区种植大烟的不少,很多军阀甚至靠种植大烟来发军饷,魏辅唐当然没错过这样的致富机会。他让青木川漫山遍野都种满了**,街上也开起了烟馆,当地人没有因为大烟而一蹶不振,反而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原因是魏辅唐规定大烟只销往外地,他自己不抽大烟,也严禁手下人抽。

他用贩卖大烟赚到的钱买了很多军火设备,进一步扩充自己实力。他自身文化水平不高,对有文化的人却极为推崇,不惜重金去外地迎娶了一户书香门第家的女儿,试图为自己生出更有墨水气息的孩子,虽然并没有成功。他还花钱在青木川修建了一所学校,工匠都是从上海请来的。镇里每个娃娃都可以免费上学,若是穷人家孩子要干农活去不了,他会让手下专门逮去学校。

他虽对外面世界充满忌惮,却毫不避讳那些新鲜事物。据说他在山外买了一辆 汽车 ,没路开不进来,就让人拆了把零件背进来,再重新组装。这辆 汽车 不时在镇里短短的街上,“嘟嘟”一响从这头开到那头。也有人说,他买的不是 汽车 ,而是正宗的上海黄包车,不过作用一样,就是拉着太太**在小镇里瞎转悠。

就这样,这个土匪虽做了不少恶事,但在当地人心目中却留了个“魏老爷”的好名声。

在烟雨中俯瞰青木川,就是这么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万蜜/图)

魏辅唐拥兵自成一统,自然招来过官方的不满。民国33年,恰逢大烟收获季节,魏辅唐在青木川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烟交易会”,烟贩子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当时的县长觉得这样明目张胆贩卖大烟太离谱,于是派保安大队前去查烟禁烟。谁知道保安大队长在魏辅唐吃喝的招待下,不仅没查烟,还揣了很多回去。

县长一看不行,便亲自带着警察出马。虽然对魏辅唐的热情招待毫不理睬,但在山上查烟时遇到了打冷枪,他见势不妙,只好作罢。

下一任县长不信邪,带着心狠手辣的警保大队长再来查。魏辅唐早就收到消息,先把镇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检查队来时,他照旧好吃好喝招待。不巧,这位大队长就是个大烟鬼,最后在烟馆悄悄过足烟瘾就借口走了,查烟又不了了之。

这是徐种德向叶广芩讲的许多魏辅唐的故事之一,被作家写进了《青木川》书里。

来凤桥 (万蜜/图)

叶广芩来考察时,访问到了魏辅唐曾经的得力下属徐种德,他曾被任命为自卫队少校参谋主任,是书中许忠德的原型。徐种德就是当时魏辅唐资助去外面求学的学生之一,他考入了川大 历史 系,但因时局动荡,为了报答魏辅唐,他决定从成都返回青木川助其一臂之力。不过这一回来,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青木川,也没能继续自己的 历史 研究志趣。

走在回龙场老街上,很难错过“种德书屋”。它并不是一家书店,而是徐种德曾经居住的老屋。屋内墙上挂满了字画和照片,楼上还提供便宜的住宿。门口摆着一排排《青木川》,是徐种德儿子的签名版。一位自称为徐种德孙女的女生,在熟练地介绍着这间书屋和家人的种种往事。牌匾“种德书屋”四个字为叶广芩亲笔题写,它和老房子一起,成了一个游客拍照的景点。

种德书屋 (万蜜/图)

青木川的其他所谓景点也都与魏辅唐有关。荣盛昌曾是镇上的百货公司,经营着从外引入的各种洋货,它是魏辅唐大哥的产业,现在成了一个老酒坊。荣盛魁则是魏辅唐二哥的产业,因其独特的旱船式造型被保护起来,这里曾是往来烟贩子们享乐看节目的地方。自然还有烟馆,精致的雕花门窗内,打造的是吞云吐雾的温柔乡。更不用说金溪河上的飞凤桥,它原名为“风雨桥”,最初为木板廊桥,也是魏辅唐出资修建。

徐种德不仅知识渊博,还会讲英文。他的英文,就是在魏辅唐主持修建的学校里学会的。这所青木川辅仁中学,如今还屹立在小镇南面的山坡上,继续培育着当地一代又一代的学生。

据说学校大礼堂边的柱子上,刻着巴洛克风格的浮雕,整座建筑充满了西式味道。在民国大山深处草寇横生的青木川,孩子们竟可以接受到如此现代的教育,实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魏辅唐经常在大礼堂上发表讲话,但讽刺的是,他最后也是在这里遭到公审和镇压。

学生们正在上课,我们没能入内参观。站在辅仁中学老校门外,可以俯瞰整座古镇。没读过几年书的魏辅唐写过这样一首诗:“山外青山楼外楼,行人往复任勾留。那管中日战争事,闲居乐土度春秋。”它依然被刻在魏式老宅的门柱上,讲述着这位土匪的人生观。

辅仁中学 (万蜜/图)

魏辅唐用他的能耐,独霸青木川,让这片法外之地维持着秩序,直至解放军进来。上世纪八十年代,魏辅唐被平反,改称为开明绅士。“魏老爷”虽然离开了几十年,但他的印迹却深深刻在了青木川的每个角落。青木川的故事,几乎就是魏辅唐的故事。

网上很多对青木川的介绍都说这里有古道遗存,可又都没有详细的指引,我们询问村里人,得到的答案也是模糊不清。青木川连通陕、甘、川三省,这里有古道并不出奇,它的东面有往来川陕的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西面是连接川陇的阴平道。《青木川》书中,有一位来这里找古道的博士,他走上了老县城附近的傥骆道。但这条古道究竟在哪儿,这是一个问题。我们决定沿金溪河逆流而上,走到西沟里去寻找答案。

从古镇往西走几百米,再沿河往北,就能到长沙坝村的入口,也是进入青木川国家自然保护区的入口。入口附近修了一排整齐的房子,正值午饭时间,大家都端着一大碗面,蹲在自家门口吃。右侧河道很宽,一座吊索桥横跨其上,有个女人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浣洗衣裳。

这是一条修好的沿河公路,两侧山峦起伏,顺着山谷一直往北,就是西沟了。刚开始不过是普通的河谷风光,远山氤氲在发白的天色中,灌木铺满了山坡,呈现出深深浅浅的绿。越往里走越清幽,不时有几只红嘴蓝鹊从眼前掠过,它们飞的时候,长长的尾巴羽毛摇摇晃晃,像竹蜻蜓一般。

有一处水积得很深,变成墨绿色,倒影着对岸陡峭的岩石。石头呈淡蓝色,被水长年累月冲刷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纹理。若要问旅途中有哪些时刻让我念念不忘,我想在西沟里远远望见一头静止不动的小梅花鹿,便属于其中之一。小梅花鹿就藏在这些石头的缝隙里,若不是朋友眼神好,我大概发现不了它。它像受伤了一样,在那里静静站着,没发出一丝声响。我们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它,就这么悄悄看了好一会儿。后来返程时小梅花鹿消失了,它应该找到了山林里的家。

西沟里,石缝间的小梅花鹿 (万蜜/图)

山谷里有很多废弃的老房子,不过那散落在河边的田地却丝毫不荒芜,长满了各种蔬菜,老屋边还摆着一排排蜂箱。颜色艳丽的衣服裤子纱巾被随意拴在树枝上,成了潦草的稻草人,为这寂寥的山野增添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大约四公里后走到公路尽头,终于在长沙坝村遇到了一位务农的大叔,他说整个村子在2008年地震时受到了很大损害,现在村民都迁到入口我们看见的那排房子里去了,老屋虽然荒了,但他们还会回来种地和收蜂蜜。

西沟里废弃的房屋和河谷 (万蜜/图)

从废弃的长沙坝村再往前,才是穿行于河谷间的小路,当然也是更为有趣的徒步路线。由于人烟稀少,野草丛生,我们沿着隐约存留的线路而行,踩着枯叶,踩着苔藓,踩着陈腐而古老的气息。一些路段颇为陡峭,还有好几次要踏石过河。无数巨大的石头占领着河道,或许它们就是地震那年一齐轰隆而下,堵住了流水顺畅的去处。大石头间,形成了很多碧绿但清澈见底的水池,幽静极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听风听水,手机没有信号,感受短暂与世隔绝的愉悦。

走了大概两三公里后,路边草丛里出现了一块石碑:梯子崖栈道遗址。我们找到了古道。

梯子崖栈道遗址 (万蜜/图)

古人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凿出了上下的石阶,崖壁上,还留有好几处方方正正的栈孔。当我正拍着栈孔时,突然惊喜地发现,周围平滑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我凑近想看看写的什么,但这些文字无头无尾,有的也已斑驳风化,只隐约辨认出“……是修造崎岖之路,子孙福寿之报……上下三十余里路,道阻险行者……”大约是古道沿途文人墨客留下的题字吧。

又往河谷深处走了一小段,除了古道,再没有看到其他碑刻,估摸着天快黑了,我们只好返程。虽然没走到头,却也不虚此行。

陡峭的古道让我们暂时与世隔绝。 (万蜜/图)

离开青木川的那天上午,天空下起小雨,四周山峦早已隐没在雾气中,登上回龙阁远眺时,古镇灰瓦在水汽里一片朦胧。我如同青木川一样,被包裹在了层层叠叠的山里。这里不再是“独立王国”,但魏老爷的故事在继续流传,传统的生活方式还在默默延续。

姚渡火车站离青木川不过十来公里,是距小镇最近的火车站了,每天上午,那里有一趟绿皮车过路去广元,这也是当地人最常用的进出青木川的路线。去火车站的路上,我问司机,“我们现在到哪个省啦?”他说,“一出青木川就到四川,再往前不远就是甘肃了!”

万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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