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通过文学作品中语言的感情色彩鉴赏其主题思想

如何通过文学作品中语言的感情色彩鉴赏其主题思想,第1张

  语言的层面:是指语音、文法、辞格和语体四个层面。

  1、语音层面:

  是文学语言组织的基本层面之一,它是文学语言的语音组合系统,主要包括节奏和韵律两种形态。

  节奏 韵律(音律)的基本类型有:双声、叠韵、叠音和押韵等。

  2、文法层面:文法是指作文和作诗之“法”,即文学创作的法则,这里主要指文学语言组织在语词、语句和篇章方面的构成法则。词法,即字法。我国古代诗人对炼字感慨良多。老杜自称“新诗改罢自长吟”,孟郊感慨“夜学晓不休,苦吟鬼神愁”,杜荀鹤自诩“江湖苦吟士,天地最穷人”,卢延让感叹“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贾岛更是激动得“二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炼得好的,便成了诗眼,甚至句以字名、诗以句名,千古流传。“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以“噪”衬“静”,以“鸣”衬“幽”,使“静”的特点更为突出,更为鲜明。“红杏枝头春意闹”,一“闹”字以动态写静态,表现出春天的勃勃生机,给人以美好享受。“微风燕子斜”,一“斜”字,化动为静,刻画出一种悠然的情态。

  句法即炼句。

  中外古今的大家,都是炼字炼句的高手。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就曾对他的优秀弟子莫泊桑说:“无论你所要的是什么,真正能够表现它的句子只有一句,真正适用的动词和形容词也只有一个,就是那最准确的一句,最准确的一个动词和形容词。其他类似的都很多。而你必须把这唯一的句子、唯一的动词、唯一的形容词找出来。”福楼拜身体力行,在其传世之作《包法利夫人》中,就写下了不少闪光的字句。而莫泊桑更是牢记老师的教诲,孜孜以求,终于成为炼字炼句的高手,其不朽之作《羊脂球》、《项链》等更是在炼字炼句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苏俄著名作家契诃夫在与人交谈时,对于听到的妙词丽句,他总是将它们迅速地记录下来,然后认真锤炼铸进自己的文章。而阿.托尔斯泰凭着别人送给他的一本法院审问犯人的记录,从中感受生活中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俄罗斯语言,依靠这个宝藏,刻意炼字炼句,成功地写出了流专千古的不朽佳作《诱惑》。

  篇法。

  历代诗家均重视章法 。

  3、辞格层面:

  是文学语言组织的基本层面之一,它是富有表现力并带有一定规律性的表现程式的运用状况。(比喻、夸张、反复、反讽、象征)常见的修辞方法有:比喻、比拟、借代、夸张、对偶、排比、设问、反问。学习修辞常识的目的是为语言实践服务。首先能在语言中辨识各修辞方法,继而理解其适用效果;同时要会用这些修辞方法,提高运用语言的能力。修辞方法又称修辞格。据专家研究,汉语修辞格可达70种之多,常见的有10多种。

  4、语体层面:

  是文学语言组织的语言体式方面,指在一部文本中为着造成特殊的表达效果而综合选用两种以上文类或体式时呈现的语言现象。这里的文类(又称体裁)涉及小说、诗、散文诗、散文、日记、快、文件、档案、表格和图案等)体式是指较具体的表现方式,从主体与对象关系看有独白体,对话体,杂语体,复合体;从言语资源看有文言、白话,规范语、外来语等。如《红楼梦》第四十回:刘姥姥说乡下俗语。

  鲁迅《肥皂》文白混杂。

  第二节 叙述的心理蕴含

  一、 叙述行为―――言词建构的迷宫

  艺术家的叙述行为:就是如何运用言词来创造一个幻想世界的举动,(当人们将言词用于叙述时,言词的功能就改变了,言词暂时退出了实用交际领域,成为叙述的媒介和材料。)

  叙述行为的心理依据是什么?叙述行为简言之是运用言词的行为,艺术家的叙述行为就是如何运用言词来创造一个幻想世界的举动。那它为什么要借助于言词,它的心理依据就是因为言词是原初社会的人类最容易,也最便利就能获得的材料。它同时又是最实在最方便的交际工具。叙述行为运用的言词材料来自人类自身,垂手可得,又很容易进行创作和改造,因此它必然会被选中,承当起这一任务。

  二、情节―――渐进的唤起功能

  心理唤起:实验审美心理理论认为,人们的审美情趣,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慢慢地调动起来的,无论是从作家创作角度讲,还是从读者接受的一方来看,都有一个心理唤起过程,即由简单过渡到复杂,由直白进入曲折,由缓慢发展到紧张的渐进过程。

  三、叙事句法的含义

  第三节 技巧的心理蕴含

  艺术技巧的心理蕴含:主要是指的艺术的发生以及作家、艺术家运用艺术技巧的过程中所特有的心理原因,动机及其一般规律。

  一、节奏的发生与人类的原始情绪

  最早的艺术形式是诗歌、音乐、舞蹈“三位一体”的混合物。

  动作思维:是与行动未完全分化的意识活动,它不能在头脑中进行预想,而是在行动中思维,用动作来表达,是一种主要受本能支配但又不同于本能的心理反应。

  节奏在“三位一体”的原始艺术中具有什么作用?所谓诗歌、音乐、舞蹈三者同源,当是源于节奏这个命脉;而所谓“三位一体”,是指诗歌、音乐都存于舞蹈这一母体。“三位一体”艺术现象深刻而又充分地表明,节奏这种艺术技巧,对人类艺术的生成及其样式的产生了多么独特而又巨大的作用。节奏是从人的生命情绪里流溢出来,而非外在的人工技巧,所以,它本身就是艺术生命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也正是节奏不同于其他一般艺术技巧的地方。因此,任何艺术都不可没有节奏。节奏失当,艺术的生命整体将遭到严重的损害。

  二、模仿与人类的模仿冲动

  表象:是指人们所曾感到过的事物的形象,这个形象可以是直接感知的事物的形象,也可以是未曾直接感知过的事物形象,

  效仿性模仿:是一种低层次的模仿,人类独具的模仿是一种高层次的“延迟模仿”。

  所谓延迟,是指一种位移。即对在时间和空间上远离的事物作出反应。这种超越了给定对象的模仿行为的发生,便使人类从单纯的感知运动水平向心理表象(想象表象)阶段演进,而这正是艺术创造的重要前提。 这种模仿即使被模仿的对象不在眼前时也能发生。仿效性模仿和延迟模仿之间并没有截然的鸿沟,从仿效性模仿到延迟模仿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无论是作为艺术先导的舞蹈,还是造型艺术的雕刻、绘画,抑或是文字的发端,都始于直观形象的摹写。模仿对人类审美心理的生成及艺术美的创造起着重要的促进作用。首先,模仿的促进了手的进化和技能的提高。其次,模仿的活动培养了原始人捕捉形象和鉴察形式美的眼睛。第三,模仿的操作锻炼了人类祖先的审美心理素质。因此无论从时间发生的先后来说,还是到审美心理的形成的影响以及所达到艺术创造的水平而言,模仿都具有一种“启蒙”性的意义。模仿对原始艺术的写实特征有什么影响?模仿给人快感,是模仿成为艺术创造技巧的内在原因,模仿行为的出现,大大促进了艺术的发生和形成。模仿对于原始人来说,既是一种认识方式的实践活动,又是一种最基本的同时又是运用最为广泛的技巧,它决定了早期原始造型艺术的基本特色和属性——写实主义。越是接近艺术发生的日子,写实的风格就是突出鲜明。

  三、拟人与人类的原始思维

  作为艺术技巧的“拟人”和原始人类的思维是否具有同一性?是具有同一性的。“拟人”作为一种艺术技巧,直接脱胎于早期人类的原始思维。它是原始社会早期人类最典型的“原始——儿童”意识。甚至可以说,“拟人”最初就是一种思维方式。

  第四节 母题的心理蕴含

  一、什么是母题

  母题:是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因素,它可以是一个事件、一种模式、一种手法、一种叙述程式,或某个惯用语。

  母题与主题的区别:主题是一部文学作品中的中心观念或支配性观念, 这个中心观念可以直接说出,也可以不直接说出。所以凡文学作品都有主题却不一定都有母题。

  母题是19世纪在故事学研究领域形成的一个主题学概念,在各研究领域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母题有时翻译为“动机”,它来源于拉丁语言movere,母题在英语中写作motive。意思是致使某事发生并且使之进一步发展。批评家经常在以下几种意义上使用该术语:一是指文学作品中表现主题或情节的最小单位。托马舍夫斯基指出,经过把作品分解为若干主题部分,最后所剩下的不可分割的部分,即主题材料的最小单位。如“天色已晚”,“英雄牺牲了”等等。二是指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某些因素。如《白蛇传》、《孟姜女哭长城》、《灰姑娘》、《云中落绣鞋》等民间故事,就存在着“母爱”、“蛇崇拜”、“反抗”、“变牛”、“英雄救美人”、“魔鞋”等隐喻母题。三是指对不同文学作品所表现出来的主题或题材的延续性、一致性的概括。因此,文学母题是文学发展进程中反复表现的共同主题。如中国古典诗歌常常流露“惜春”、“伤秋”的母题,而它们又通过太阳、月亮、河流、落叶、枯草、白发等意象来表现。又如爱国、思乡、怀古、恋人、复仇、报恩、也是中国文学反复出现的主题,即文学母题。

  二、母题的文化心理蕴含

  先看母题形成的社会因素。

  母题具有重复与持续的意义。母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如中国诗歌的时间母题,是在漫长的历史河流中逐步形成的。我们知道,中华民族是一个农业民族,对于时间特别敏感。中国历法、医学、哲学很重视时间对农业、人体、生命的影响。这种敏感的时间意识渗透到诗歌中,便形成时间母题。日本学者松浦友久通过《佩文斋咏物诗选》、《艺文类聚》等书发现,中国诗歌中咏春秋的诗歌比咏夏冬的诗歌要多得多。因为春秋之季节更能引发诗人感时叹世的情怀。除了春秋时令以外,古代诗人往往喜欢用夕阳、残月、河水、朝露、野草、落叶、白发、古道、荒原、废墟等意象表现时间母题。可以是月亮:李白有“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苏轼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也可以是夕阳:曹植有“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李商隐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还可以是白发:谢灵运有“戚戚感物叹,星星白发垂”;李白有“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杜甫有“星霜玄乌变,身世白驹催”。上述时间意象在古代诗歌中被反复书写,是由于农业生活经验和内向稳定生活方式所致。

  母爱母题之所以成为20世纪中国文学中的重要母题,是因为它与中国社会注重血脉亲情、家庭伦理存在必然联系。鲁迅的《祝福》、巴金的《幻灭》、冰心的《繁星》《春水》、陈衡哲的《一支扣针的故事》、庐隐的《海滨故人》、袁昌英的《孔雀东南飞》、丁玲的《母亲》等作品所要揭示的母爱均源于中国社会历史,即生活客体共同的本质决定了该母题的形成。其他如悲秋、思乡、爱国、孤独等母题,也是在民族共同生活基础上形成的。

  再谈母题形成的文化心理因素。母题的形成也离不开人类或民族文化心理的传承性和延续性。母亲变牛的母题与佛教因果报应的伦理观念有紧密的联系。松、菊、桃是陶渊明诗歌的原型母题。一般人认为,这是他理想人格的象征表现,其实是道教长生信仰文化影响的结果。松的原型意象最早见于《诗经》,后来被道教所接受,成为长生不死的原型意象,陶渊明之爱松,是受道教影响所致。《杂诗四首》之四云:“袅袅松标崖,婉娈柔童子。年始三五间,乔柯何可倚?养色含津气,粲然有心理。”这首诗歌是借松意象阐发道教长生不死的母题。中国文学“死亡”母题有儒家“不朽冲动”、道家“物我同一”和杨朱享乐主义三种类型。(教材242页)

  母题与人类普遍心理或民族共同心理因素有关。加拿大著名文学理论家弗莱在《批评的剖析》一书曾运用原型理论分析文学母题。我们也可以运用母题理论研究原型。就是说,母题与集体无意识原型密切相关。例如,轮回母题的形成,就是原始人关于“太阳再生”这种原始思维观念的体现。又如悲怨作为中国文学的经久不衰的创作母题,是中国专制社会普遍存在的生命力受压抑、群体超稳定心态被扭曲的结果。根据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要动机理论,人的需要分为五个层次:即生存的需要、安全的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诗经》“变风”“变雅”、汉乐府中的丧乱歌辞、元杂剧《窦娥冤》等,是生存、安全需要受挫的悲怨抒发;岳飞《满江红》、杜甫的“三吏”“三别”、曹雪芹的《红楼梦》等作品,是归属与爱的需要受挫的悲怨表现;曹植的诗歌作品则流露了尊重需要受挫的愁怨;屈原的《离骚》、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可谓是自我实现需要受阻的悲怨。可见,母题的形成,是普遍心理因素影响的结果。文学母题蕴涵着丰富的文化心理因素。

  三、原型意象与惯用语

  原型意象:

  原型是与母题关系十分密切的概念,并且作为母题的常见语码载体。原型是一种在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的象征模式,它构成了一种特定的文学传统,把历史上个别的作品串联在一起,具有约定俗成的语义关联。有两点值得特别强调:1、原型所对应的是人的无意识心理,而不是有意识心理。2、依据荣格观点,原型是集体无意识而不是个体无意识的表现,因而从原型意象中解读出来的应当是集体无意识而不是个体的心理,或者是集体心理借个体心理而表现出来的。瑞士心理学家荣格(弗洛伊德的学生)不满于弗洛伊德的“个体无意识”理论,进而提出了“集体无意识”理论。他对老师的理论有两大反驳:一是他反对把性欲当作唯一的精神动力,二是反对把无意识仅仅归为个人无意识。荣格在对精神病人的治疗中发现,个人在梦中或幻觉中遇到某些意象,不光是他们个人经历过的事情,还有祖先经历过的东西。譬如,人类祖先常用竹竿等来象征男性生殖器,而这种象征意象也常常出现在个人的无意识中。荣格由此提出了“集体无意识”的概念,并推而广之,认为一切人类文化包括文学艺术,都是“集体无意识”的复现。这样,他就把文学艺术的对象归结为“原始意象”。所谓“原始意象”,在荣格看来,就是“人类远古的深层集体无意识”,是自远古人类在生活中形成的、并且世代遗传下来的深层心理经验,先于个人无意识的永恒存在的精神本体。

  荣格认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看不见原始意象,但在原始神话中就储存着原始意象(神话是原始意象的幻象),如黑夜的精灵、神秘的魔力、神圣的天堂、奇异的鬼怪等。伟大的艺术就是从神话中获取原始意象的,如歌德的《浮士德》中的魔鬼、天使、黑狗等原始意象的呈现。

  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是人脑在历史发展中不断进化,长期的社会实践经验经过无数人无数次的反复,在人脑结构中留下了生理痕迹,形成各种无意识的原型,通过遗传而获得积淀,成为人人生而有之的一种本能。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对于文学创作对象研究的借鉴意义,最重要的是把创作对象的探索从现实生活意识层面转移到人类集体无意识层面上来,抛弃了弗洛伊德性本能的解释。在荣格看来,“集体无意识”是一种“我们祖先生命的残迹”,深潜于每个人内心,成为文学创作的深层根源。艺术家具有二重性,现实中他是个人,而一旦进入艺术创作便成为“集体的人”。他认为,文学创作的深层对象就是“集体无意识”。当作家头脑中这种潜在的 “原始意象”一旦被某种表层的创作对象唤醒,他们就可以不凭借个人的经验就能本能地获得这种“原始意象”的创作。

  然而,他把深层心理经验作了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的解释,并把文学对象完全归结到这种神秘的心理经验上去,也就否认了文学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其谬误也是明显的。

  第一,他认为 "集体无意识"是由遗传所保留下来的脑结构所产生的内容。遗传对人脑结构的影响是可以肯定的,但人脑结构本身只是无意识赖以存在的物质载体,并不等于无意识。无意识作为一种意识也是客观世界的一种反映。他的这种说法似乎认为无意识可以离开对客观世界的反映而单独存在;

  第二,他的集体无意识理论否定了社会生活实践是文学创作的内容。他认为真正的艺术家是一些性格 “内向”的人,他们由于不能适应外部世界或对现实生活不感兴趣而转向自己内心深处,从“集体无意识”中获得创作灵感。这不仅不完全符合创作实际,而且这种观点还会使作家缩小自己的创作空间,未必能够创作出能反映时代精神的作品。

  但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仍然有其积极意义:

  首先,他的“集体无意识”观把作家看成是“集体的人”,比弗洛伊德的“无意识”观把作家看成是 “生物的人”不能不说是一大进步。他把作家个人及其创作潜能看成是人类社会历史的积淀物,尽管他还不承认其中后天的社会实践因素,但他的这个观点比弗洛伊德的自然本能的创作动因多了一层历史性与社会性。

  其次,荣格认为,艺术作品的幻觉经验不是来源于个人经验,相反个人经验从属于幻觉经验,这是由前面的论述所必然得出的结论。在这一点上又一次表明了荣格对弗洛伊德将艺术作品的来源归因于个人经验的立场的批评。荣格认为:“幻觉代表了一种比人的情欲更深沉更难忘的经验”,因此它是艺术作品的真正素材来源。艺术作品的这一素材特征同时也表明,艺术家的艺术作品并不是取材于外部世界的经验,而是取材于内部心理经验。荣格认为,毕加索的非客观艺术就是取材于“内”的,这个内并不是人的意识,而是从内部影响我们意识的无意识心理世界。艺术作品既然取材于原始经验或幻觉,它当然就是原始经验或幻觉的表现,但荣格认为由于这种经验深不可测,因此需要借助神话想象来赋予它形式。

  我们借用荣格的集体无意识理论分析中国魏晋隐逸文学思潮很有意义。阮籍的《咏怀诗》,嵇康的《卜疑》、《述志诗》、《幽愤诗》,潘岳的《在怀县作》,左思的《咏史诗》,陆机的《思归赋》,张协的《杂诗》,郭璞的《游仙诗》,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桃花源诗并记》、〈〈归去来兮辞〉〉,等等作品呈现着一个永恒的精神原型——隐逸原型。隐逸精神原型是指魏晋时期作家心理结构中积淀的追求退隐的集体无意识,它源于老庄超功利的道隐无形意识。换句话说,隐逸原型就是道的原型,是对此在世俗功利的超越,同时也是对生命本体的把握。因此,从隐逸原型去分析魏晋隐逸文学思潮,不失为一种新的视角。

  惯用语:是文学史中对于某种主题的惯例化的表达语码。如在中国文学史中,表现时间之流逝常常用“逝者如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等。惯用语与原型意象的区别是:前者常常是一个陈述式词组或短句,而后者则是一个名词性的词或词组。

  母题的意义:首先,文学母题具有积极意义。文学母题体现了人类文学发展的普遍规律和民族共同的审美心理。例如,《诗经》中的民俗、德操、人格、时局、家国、身世、爱情、青春、亲情、友谊、人道等母题在后来的文学进程中反复出现,由此可以梳理我国古代文学的继承发展规律。文学母题研究对于研究文学创作、文学欣赏、文学批评都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其次,母题具有消极意义。由于文学母题所包含的主题因袭因素比较明显,容易造成题材单一、思维僵化和主题雷同的倾向。例如,武侠小说中的寻宝、复仇等母题,造成该类作品的模式化、雷同化的倾向,不利于小说的原创性与艺术性的正常发挥。又如因果报应母题在小说中不断出现,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便于艺术创新。 第五节 内容与形式的相互征服及其心理蕴含

  一、艺术作品的内容与形式的美学关系

  1、艺术作品内容与形式不可分离

  2、形式对题材的深度加工

  3、题材作为中介概念

  4、题材吁求形式

  5、形式征服题材。艺术形式征服题材。作家通过强调这一点和忽视那一点等艺术形式的深度加工,便形式征服题材,让题材归顺形式。

  二、“对立原理”及其在艺术活动中的运用

  对立原理与艺术活动

  对立原理在艺术内容与形式关系中的运用

  三、作品的内容与形式辨证矛盾的心理学内涵 形式情感通过下列三个阶段来征服自然情感并形成审美情感:第一阶段,题材情感作为一种刺激,引起人们情感的兴奋。

  第二阶段,形式在题材的吁求下出现,形式情感与题材反生“对抗”冲突,最终形式情感征服了题材情感。正是艺术形式的征服作用和分隔作用,使视点由有功利目的视点转换为超功利目的的视点。正是艺术形式的作用消解了直接的功利目的,而形成了无关功利的审美聚焦,使夹带着泥沙的不可控制的自然情感之流注入深潭,得到控制、回旋与缓解,进而变成审美情感的清流悠然倾泻出来。第三阶段,形式情感改造,征服题材情感的最终心理反应,是情感的舒泄与升华。通过上述说明了形式情感征服、消融题材情感,导致了我们的情感沿着兴奋--缓解,阻滞——舒泄、升华的路线前进,而这条路线的终点就是人们渴望的,能够给我们心灵以安慰的艺术中的审美情感。

文学作品鉴赏是以审美活动为主导的综合活动,读者通过注意、期待、知觉、想象、领悟、情感、回味等心理活动,并使之互相关联、互相渗透的心理活动,实现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和其他价值。读者在鉴赏文学作品时须遵循以下要求。

一、 综合活动,审美主导

文学作品鉴赏活动是审美活动。读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读歌德的《浮士德》、读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我们会情不自禁地为其中生动的人物形象而陶醉,获得沁人心脾的美感享受。

当然,文学作品鉴赏不是纯粹的审美活动,它是以实现审美价值为主、包括实现其他价值在内的综合活动。“艺术具有一种二重特征;它既是一个摆脱经验现实及其社会效果联系而超乎其上的独立物,然而它同时又落入经验的现实中,落入社会的种种效果联系中。于是显示出这种审美现象,它是双重的,既是审美的,又是社会现象的(faitssociaux)。”

文学作品鉴赏活动除实现审美价值外,还有许多价值成分,诸如认识价值,道德伦理教育价值,政治价值等等。

例如,在认识价值方面,恩格斯就曾称赞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是一部法国社会、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还称赞读《人间喜剧》比从所有职业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东西还要多。

例如《复活》中的男主人公聂赫留朵夫道德上的自我完善表现出的伦理道德教育价值,《最后一课》表现出反对外族侵略的政治价值等等。

文学作品鉴赏活动是以实现审美价值为核心而融汇了其他价值的有机活动,其中融汇的认识价值、政治价值、教育价值等等同审美价值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而且,其他价值的实现,都是在审美价值的实现中实现的。

所以,“文学作品鉴赏是以审美活动为主导的综合活动”。

二、 关注局部,顾及整体

文学作品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文学作品中的各个部分都是整体中的一个有机单元。朱光潜先生把一篇作品的整体布局比作兵家所谓的“常山蛇阵”。它的特点是: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腹则首尾俱应。就是说,文学作品中的各个部分共同组成一个互相联系的有机整体,这就要求鉴赏者在鉴赏文学作品的时候,要整体把握作品,不能仅把作品中的某些场面、某些情节、某些细节孤立起来进行鉴赏,并以此去评判作品的优劣。

比如“我来迟了”,作为一句完整的话来看,无所谓优劣。日常生活中,它表述的是言说者的一种行为,没有什么更深的含义。但同样的话置于《红楼梦》中,让它由王熙凤的口中说出,其含义就不一样了: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

在这里,“我来迟了”就不仅是王熙凤的一个简单的行为动作。联系上下文,考虑王熙凤在整个贾府中的身份和地位,我们知道,这句普普通通的话语背后包含着十分丰富的内容。我们既可以从中感觉到王熙凤风风火火、泼泼辣辣的性格,也可以体会到王熙凤在贾府中非同一般的地位和身份,还可以领略到王熙凤放肆的语气中所包含的炫耀和盛气凌人的气势,认识到王熙凤“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独特气质。在那种场合,这样的语言只能从王熙凤的口中说出。

再比如“绿”、“过”、“到”、“入”、“满”这些字,从语义的角度来比较,我们很难说哪一个字更好一些。但在作者感情的参与之下,经过作者的巧妙安排,毫无感情的文字就传达出了作者非同一般的审美感受。如王安石的《泊船瓜洲》: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容斋随笔》卷八云:“吴中士人家藏其草,初云‘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曰‘不好’,改为‘过’。复圈去而改为‘入’,旋改为‘满’。凡如是十许字,始定为‘绿’”。为什么“绿”好呢?从科学的角度讲,风一般只能以听觉、触觉来感知,但春天却是惠风和畅、吹面不寒、过耳无声的。现在诗人用“绿”去描写它,化不易传达的听觉、触觉而为触目成色的视觉,既见春风的到来,又惊异于春风到来后江南水乡的变化,形象生动,一举两得,这就是诗歌创作中通感的妙用。就整首诗而言,“绿”字与其它几个字相比,更能强化诗意:青山绿水,碧野春风、明月孤舟,多么富有诗意的画图啊!

孤立地来看,下面的这段语言是非常罗唆的:

┅┅于是看小旦唱,看花旦唱,看老生唱,看不知什么角色唱,看一大班人乱打,看两三个互打,从九点多到十点,从十点到十一点,从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从十一点半到十二点—然而叫天竟还没有来。

当鲁迅把它放在《社戏》中,用来表现“我”盼望小叫天出场的急切心情的时候,它却是传“情”妙笔。

在文学作品中,某些场面、情节、细节孤立地来看可能是丑陋的、恶俗的、不健康的,但从整体来看,它们有时却是作品的必需。鲁迅先生早就批评过那种不顾整体,单纯寻章摘句的鉴赏方式,“还有一样最能引读者入于迷途的,是‘摘句’。它往往是衣裳上撕下来的一块绣花,经摘取者一吹嘘或附合,说是怎样超然物外,与尘浊无干,读者没有见过全体,便也被他弄得迷离惝恍。” 所以鲁迅说:“我总以为倘要论文,最好是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的全人,以及他所处的社会状态,这才较为确凿。” 只有顾及全篇,把部分放在整体中去品味、去鉴赏,才是正确的鉴赏方法。

三、 联想想象,虚实相间

接受美学认为,文学文本留有许多空白。接受美学把没有经过读者阅读的作品称为“文本”,只有经过读者阅读,把文本中的符号、概念变成具体的形象的时候,文本才成为作品。那么如何填补文本留下的空白?如何使一般的语言符号变为生动的形象呢?接受美学认为:必须用联想和想象。接受美学的这种观点对我们谈论文学鉴赏的要求很有启发。文学作品对艺术形象的描述都是虚实相间、留有很多空白的,这些虚的空白的地方就需要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通过想象去填补,否则,文学鉴赏就无法进行。我们看两段描写:

三仙姑却和大家不同,虽然已经四十五岁,却偏爱当个老来俏,小鞋上仍要绣花,裤腿上仍要镶边,顶门上的头发脱光了,用黑手帕盖起来,只可惜官粉涂不平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好像驴粪蛋上下上了霜。

┅┅寡妇出现了,网纱做的便帽下面,露出一圈歪歪斜斜的假头发,懒洋洋的趿着愁眉苦脸的软鞋。她的憔悴而多肉的脸,中央耸起一个鹦鹉般的鼻子,滚圆的小手,像教堂的耗子一般胖胖的身材,膨脝饱满而颠颠耸耸的乳房,一切都跟这寒酸十足而暗里蹲着冒险家的饭厅调和。她闻着室内暖烘烘的臭味,一点不觉得难受。她的面貌像秋季初霜一样新鲜,眼睛四周布满皱纹,表情可以从舞女那样的满面笑容,一变而为债主那样的竖起眉毛,板起脸孔。总之她整个的人品足以说明公寓的内容,正如公寓可以暗无示她的人品。┅┅罩裙底下露出毛线编成的衬裙,罩裙又是用旧衣衫改的,棉絮从开裂的布缝中钻出来;这些衣衫就是客室,饭厅,和小园的缩影,同时也泄露了厨房的内客与房客的流品。她一出场,舞台面就完全了。50岁左右的伏盖太太跟一切经过忧患的女人一样。无精打采的眼睛,假惺惺的神气像一个会假装恼怒,以便敲竹杠的媒婆,而且她也存心不择手段的讨便宜┅┅。

第一段见于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第二段见于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第一段的空白是作家采用白描的缘故,第二段描写,作家采用的是细描,两段都有诸多空白。通过描写我们知道了伏盖太太有一幅憔悴而多肉的脸,但脸的形状呢?脸的黑白呢?通过描写我们知道了伏盖太太有着一个像耗子一般胖胖的身材,但到底有多胖呢?通过描写我们知道了伏盖太太有一双四周布满皱纹、无精打采的眼睛,但眼睛的大小呢?是豹子眼还是丹凤眼呢?眉毛呢?是浓浓的八字眉还是细细的柳叶眉?……总之,仅靠这些实的描写,不能够构成一个可以用视觉感知的完整图像,这就需要读者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对形象进行补充和想象。只有这样,作品中的人物、景物、场面才可能生动地展现在我们的脑海中,从而使我们得到艺术的享受。因此,鉴赏者在鉴赏文学作品的时候,不去调动自己的联想和想象力,根本无法鉴赏文学作品。夏丏尊、叶圣陶说:“文章是无形的东西,只是白纸上的黑字,我们读了这白纸上的黑字,所以会感到悲欢觉得人物如画者,全是想象的结果。作者把经验或想象所得的具体的事物翻译成白纸上的黑字,我们读者都要倒翻过去,把白纸上的黑字再依旧翻译为具体的事物。这工作完全要靠想象来帮助。譬如说吧,‘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是好句子,但这八个字的所以好,并非白纸上写着的这八个字特有好处,乃是它所表托的景色好的缘故。我们读这八个字的时候,如果同时不在头脑里描出它所表托的景色,就根本不会感到它的好处了。”

四、 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文学创作需要感情的投入,文学鉴赏一样需要感情的入乎其内,进入角色,与作品描绘的对象融为一体。文学鉴赏者不是无动于衷的旁观者, 而应当把自己化入作品中,想人物之所想,急人物之所急,爱人物之所爱,怒人物之所怒,只有这样才会真正地理解作品,获得审美愉悦。否则就无法感受到其中的魅力。《红楼梦》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里有这样一段描写:

这里黛玉见宝玉去了,听见众姐妹也不在房中,自己闷闷的。正欲回房,刚走到梨香院墙角外,只听见墙内笛韵悠扬,歌声婉转,黛玉便知是那十二个女孩子演习戏文。虽未留心去听,偶然两句吹到耳朵的,明明白白一字不落道:“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便止步侧耳细听,又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听了这两句,不觉点头自叹,心下自思:“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其中的趣味。”想毕,又后悔不该胡想,耽误了听曲子。再听时,恰唱到:“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又听到:“你在幽闰自怜┅┅”等句,越发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一块山子石上,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忽又想起前日见古人诗中,有“水流花谢两无情”之句;再词中又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之句;又兼方才所见《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之句;都一时想起来,凑聚在一处,仔细忖度,不觉心痛神驰,眼中落泪。

这段描写说明,在文学鉴赏中感情专注与浮光掠影所获得的审美效果是不一样的。林黛玉开始由于“未留心去听”,所以偶尔听到一句两句,她只感到“倒也十分感慨缠绵”。当她被戏里的妙词所吸引而侧耳细听的时候,她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先是“不觉点头自叹”,继而“不觉心动神摇”,后来“越发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一块山子石上”“不觉心痛神驰,眼中落泪”。随着她感情投入程度的加深,她所受到的感染也越来越强,获得的审美愉悦也越来越强烈。

需要说明的是,文学鉴赏既需要鉴赏者入乎其内,也要鉴赏者能出乎其外。如果鉴赏者一直沉浸在作品所描写的世界里出不来,就不可能对作品作出客观的深刻的分析和评介。应当说,这种看法是很有道理的。不能说读了李后主的词就闲愁万种,读了琼瑶的小说就想入非非,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某一人物。读了《少年维特之烦恼》就要自杀,看了《少林寺》就想出家……我们看一下吴俊忠先生对崔颢《黄鹤楼》诗的鉴赏和分析。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已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鉴赏者初读这首被誉为‘绝唱’的七言律诗,很自然地会被诗中所表现的那种旅思乡愁,以及感叹宇宙永恒、人生短暂的情绪所感染,甚至会驱动自身的人生和情感体验,或遗憾‘空有大志,人生无成’,或感叹‘江山依旧,人事全非’,渐入诗中之境而流连忘返。但鉴赏者不能沉湎于此‘诗境’,必须反复吟诵,调整视点,跳出境外,并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来认识、理解诗的意蕴和内涵。读着、读着,鉴赏者把此诗放到当下的文化视野中来‘解读’,若有所悟,忽生新感:自然万物均在变与不变之中,有其自身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触景生情,见物思事,乃人之常情,然而生何种情,思哪些事,乃取决于人的精神境界和情绪心境,与其感叹山河不变人事非,倒不如睹物思人,更上层楼。黄鹤楼巍然屹立,白云悠悠缭绕,并不因黄鹤已去而失色,阳光下树木葱郁,青草碧绿,江上烟波迷茫,好一派自然风光,即使因天晚而望不到故乡,有此自然美景,足以慰思乡之情,又何必触景生愁。山河不变人事变,有志者当珍惜时光,努力奋发,不应在无为的忧愁中虚掷时光。”

这样分析,就跳出了诗外,而不至于使自己沉迷在诗歌的愁绪中。空灵的艺术需要空灵的心境去领会其中的美好,优秀的文学作品也需要鉴赏者的慧眼。

五、 逐层深入,体味深意

优秀的作品一般都有言外之意,题外之旨,弦外之音。文字传达给读者的字面意义几乎没有差别,为什么不同的鉴赏者对同一作品会有着不同的理解呢,原因是不同的鉴赏者面对文字叙述有着不同的心理体验。林兴宅先生把文艺作品的审美层次分为三层:①各种形式因素唤起的意象;②意象所指示的历史内容;③象证意蕴。 其意思就是说,文学作品的意义是相当复杂的,对文学作品的理解不能仅停留在表面的意义上。比如《蝇子透窗偈》这首诗:

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般。

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

表面上看,它是写蝇子从来路钻出窗外的事,没有什么意思。而实事上并非如此,这首诗的象征意义在于:通过蝇子钻窗的过程,告诉人们,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的过程中若用眼而不用心,就会被假象所误导,也就是说,眼看不如心悟。很多读者在阅读叙事性作品的时候,总是追求情节的生动性、趣味性,对作品所表现的时代色彩、社会意义、作家意图、文化意蕴……视而不见,岂不知这些才是作家的真正用心和作品的真正价值所在。因此,对文学作品的鉴赏不仅要用眼,而且更要用心,只有这样深入体会,才会领悟到作品的题外之旨、弦外之音。

可以使人感动,达到作者与读者情感的共鸣。

可以使人物形象丰满,使人物具有典型性与勾连性。

可以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使故事具有逻辑性。

可以使更好的表现中心主题,使文章升华。

但是情感具有片面性,容易使人迷失方向。太让人感动往往会使读者忽视作者在文章中真正想要表现出来的内容,比如说对于社会的隐喻,对某件事情的嘲讽这样内敛而深刻的意味。

所以情感要到位,但不可泛滥。最好使读者卡到能体会到主人公的处境与感情,但不放纵,能让他们深切感受到作者写文章的意图。我觉得鲁迅在这方面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作家。

最后一点是感悟。

文学创作中的情感态度应该具有真实性,而且要具有一种主观性,因为人物角色的饱满度决定于他的一个情感的表达和发泄

特别是在剧情故事发展的结构当中,又具有戏剧冲突

这样才能够体现出

①文学创造既以艺术真实反应神火又以伦理情感的态度观察和评判生活,实现其价值功能。而在文学中,善恶的探索和表现常常伴随着强烈而丰富的情感,是感性的和主观的。情感源自善恶的判断,而且常常左右着判断,文学中的忧伤、欢喜、悲愤等情感总是与作品中人物的或善或恶的行为和形象联系在一起。善恶的形象会引发不同的情感,而创造艺术形象永远是文学创造的中心课题。 ②情感评价的文学意义,可以从所谓的形象性问题上得到印证。情感评价是文学的本质属性性和文学创造的必然要求,它作为一定的价值取向,隐含着人的政治、文化、伦理、宗教和审美等社会性需要与态度,以及由此诸多因素形成的对社会生活的心理体验和判断。文学创造正是以这样的属性,在向人们展现真理的同时也向人们呈示着意义,并以审美情感数珠人们的心灵和激发人们的情绪的方式,发挥着它的审美意识形态作用。 ③情感是基于人的需要、观念等思想意识而对事物的主观态度和评价。文学在创造艺术真实时运用“内在的尺度”,实际已把情感评价融入其中,因此,艺术形象都是理智与情感的统一,情感评价是文学创造的本质属性。文学创造正是以这一本质属性,在向人们展现真理的同时,也向人们呈示着意义——尚“善”的审美价值追求。

④情感评价中的价值取向,体现为真、善、美。高尚品格与功利取向就是善的价值追求。文学作品对表现对象的情感态度高尚与否,归根到底是以是否有利于社会进步与人生幸福为价值标准的。只有有了高尚品格与正确的功利取向的文学作品才是优秀的文学作品。

中国古典诗歌欣赏“六法”

中国古典诗歌以其独具特色、卓尔不群的品质和浑然天成、匠心独运的形式,吸引着一代又一代华夏儿女的目光,也傲视着各领风骚、才人辈出的世界文坛。

意境优美使她令人神往,含蓄隽永使她魅力倍增;然而,含蓄和费解似乎是孪生兄弟,意境和想象从来就难以割舍。

怎样扫清文字障碍,品味她的深邃底蕴?如何身临其境感受她的博大精深?本文试图以六点十八个字解答以上问题。

一、审标题

古今的文字距离让现代人难懂古典诗歌,面对这个难以读懂的美人, 我们怎样体察她的内心呢?首先我们可以洞察她的眼睛——标题——来走进她的心灵。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而标题便是文章的眼睛,因为标题不仅能吸引读者,而且能揭示内容,揭示主题。

但人们往往急于抓住这个美人的心而忽略她明眸的表白。成人教幼儿,往往以“床前明月光”作开头,忽略了标题“静夜思”;同学们分析,也往往把主要精力放在对诗句的理解上,冷落标题是常见的情况。为什么不仔细分析标题呢?事实上,古诗的标题对诗章的内容往往有统摄作用,标题吐露着诗文的心声。搞清标题的含义,也就初步了解了诗文的内容。当然,像《诗经》那种将首句作标题的情况除外。

“审标题”的“审”,意思是仔细看,这要求读者不仅要重视标题,而且要全面分析标题,并加入适当的推理想象。

现代汉语语法根据单句的结构,将单句划分为主谓句和非主谓句两大类。我们不妨将古典诗歌的标题分为有动词的和没有动词的两大类,没有动词的标题仅占一少部分。试以当今普遍认可的《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年版)为例,没有动词的标题占全书总数的22%。尽管这一数据是来自对唐诗局部的分析,但它是对古典诗歌精华的统计,所以应该是具有代表性的。

没有动词的标题往往是名词性的,这些标题很直接地表明作者吟诵的对象:或是人物,如《渔翁》(柳宗元)、《蜀相》(杜甫);或是时间,如《月夜》(杜甫)、《春晓》(孟浩然);或是地点,如《乌衣巷》(刘禹锡)、《石头城》(刘禹锡);或是自然景物,《霜月》(李商隐)、《江雪》(柳宗元)。诗歌是宣泄感情的载体,不论诗人以何为题,他都会把自己的感情灌注其中,所以这种无动词标题之所示既是诗人描写的对象,又是诗人感情的寄托。欣赏者在明确标题含义的基础上必须进一步思考:面对这些吟诵对象,作者会抒发怎样的情怀?相对而言,这类标题的数量较少,理解也较容易。

绝大多数标题是带有动词的,这类标题中,有的只有一个动词,如《登高》(杜甫)、《闺怨》(王昌龄);有的有多个动词,如《经下邳圯桥怀张子房》(李白)、《闻乐天授江州司马》(元稹)。多个动词,有的陈述同一个主语,有的陈述不同的主语。这个问题将在“找动词”中详细阐明。

除辨清标题有无动词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对标题的斟酌应贯穿在对诗篇的整体把握中,即在理解具体诗句时也应把标题的因素考虑在内。

试以孟郊《登科后》为例来看审标题对理解诗歌主旨的作用。“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标题“登科后”已明确告知本诗所写内容为历尽寒窗之苦、终夺科举之冠以后的情形。不看诗句,单看标题,读者便可想象到那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无比喜悦之情。那么诗句中“龌龊”、“放荡”两个关键词的含义应有别于现代汉语中的意思。“昔日龌龊”应是登科前的困窘;“今朝放荡”应是登科后的得意。“龌龊”、“放荡”也就不再是贬义词。有标题的提示,全诗洋溢着的金榜题名后的那种得意、欣喜之情便不难把握。

相反,如果不审标题,对主旨的理解便要大打折扣,甚至曲解。试看:“海燕西飞白日斜,天门遥望五侯家。楼台深锁无人到,落尽东风第一花。”——日斜时分海燕向西飞去,遥望京城禁门外的王侯府,“重楼闲闭,无人居住”,只有花儿在寂寞的东风里落尽。这是一首不太难懂的写景诗。但看过了标题,会发现它的主旨不那么简单。“客有卜居不遂薄游陇因题”——有一位异乡人因想在长安居住却不得而暂游于陇一带,于是有感赋诗一首。弄清了标题的含义,便可领悟那西飞的海燕正是在长安找不到栖身之地的寒士,他在百鸟归巢的傍晚只能望着长安城那些长期无人居住的高楼深院而茕茕远飞。这首既表达卜居不遂、薄游陇之客黯然神伤之情,又反映“唐王室衰败没落”现实的托讽诗,只有在弄清标题的前提下才能准确理解其主旨。

总之,“审标题”既是一种方法,又是一种观念。欣赏者对标题重视起来,事情就好办得多。

二、找动词

这是扫清古诗文字障碍的关键,也是欣赏古诗六法中最重要的一法。这种方法不仅适用于理解标题,更适于理解诗句。

为什么要找动词呢?

首先,诗歌作为一种文学样式,具有观照人类自身、观照自然的特点。这种观照体现在对自身和自然呈现状态、发展变化的体验上。而动词是表示人或事物动作行为、心理活动或发展变化的词,所以动词是最能表现人类对自身和自然进行体验的词。

其次,古诗句的章法虽有别于古散文,但也有相同之处。这种相同之处在于,一般情况下,不省略谓语,而动词是充当谓语的主力军。所以在古诗中一般不省略动词。因此,抓住最有表现力又极少被省略的动词无疑是清除文字理解障碍的关键。

古诗句中动词——准确地说是陈述性词语——情况比较复杂。大致有如下四种情况:

(1)每句只有一个动词;

(2)每句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动词;

(3)每句虽没有动词(有的也有),但形容词同样具有陈述性;

(4)每句都没有动词。

读者应分清情况,区别对待。不论哪种情况,都应首先将动词逐一找出(包括具有陈述作用的形容词),然后找到它们的陈述对象,再弄清动词支配对象,最后综合分析,整体把握。

在这一过程中,一句诗中有多个动词的情况最为复杂:多个动词可能陈述相同的主语,也可能陈述不同的主语;也可能其中一部分具有陈述作用,另一部分起修饰作用。对于陈述相同主语的,要注意几个动词的连续性;对于陈述不同主语的,要找出它们的主语分别是什么,尤其是要找出被省略的主语,并发现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从语法角度看,一句诗中的动词未必都在同一个层面上,抓住第一层面是关键,起修饰作用的动词当另行对待。下面我们通过实例说明这种方法:

例1:“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王维)

这是每句只有一个动词的。“照”、“流”,它们的施动者分别是“明月”、“清泉”,而“松间”、“石上”则既可看成是修饰语,也可看成是受动者。这样便初步可知这是描写夜晚山间景色的对偶句,也可以感受到诗句动静结合的佳妙。

例2:“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临安春雨初霁》陆游)

这也是每句只有一个动词,但和例1又不同。“听”、“卖”,它们的施动者既不是“小楼”、“一夜”,更不是“明朝”、“深巷”。是谁呢?是被省略的“人”,是人在小楼中听了一夜,是人明朝在深巷叫卖。听春雨的人和深巷叫卖的人也不是同一个人,应该是听春雨的人想象着明朝在深巷会有人卖杏花。如果不把省略的主语补充出来,就会产生疑问,难道会是小楼聆听,深巷叫卖吗?

例3:“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山居秋暝》王维)

这是每句有两个以上动词的——“喧”、“归”、“浣”,“动”、“下”、“渔”。谁喧?竹林?不是,是人在竹林中喧闹。谁归?浣女。什么动?莲,莲花、莲叶。什么下?渔舟顺流而下。“浣”、“渔”虽然也是动词,但不是诗句的主干动词,它们分别修饰“女”、“舟”,它们和“喧”、“归”、“动”、“下”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例4:“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过华清宫》杜牧)

这也是一句中有多个动词的,和例3不同的是这两句关系不是并列,而是承接。“回望”到的不仅有锦绣般的华美宫殿,还有山顶许多的门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不仅要弄清这些动词的施动者是否相同——往往是不相同的情况多,还要弄清这些不同的动作、不同的施动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认识。

例5:“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唯有鹧鸪飞。”(《越中览古》李白)

这是形容词同样具有陈述性的诗句。第一句中除了表示比喻的“如”以外,没有陈述性的动词,但形容词“满”同样具有类似动词的陈述性。一个“满”字淋漓尽致地道出了昔日越王宫中美女如云的歌舞升平景象。“满”的妙处不次于“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而且这“满”字又同下一句“只今唯有鹧鸪飞”的“唯有”形成内容上的强烈反差。可见,形容词也同样具有陈述作用,在情味上甚至超过动词。这表明“找动词”时,带有陈述作用的形容词同样不可忽视。

例6:“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登高》杜甫)

这是动词、形容词“共掌朝政”的例子,动词“啸哀、飞回”陈述了猿、鸟的状态,形容词“急、高、清、白”陈述了“风、天、渚、沙”的状态。综合分析,我们眼前便展现了一幅登高所见的精美图画。

综合以上,不难看出,“找动词”在理解诗句时的作用可谓纲举目张。这同样适用于理解标题,这里无须赘述了。

例7:“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书愤》陆游)

例8:“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天净沙·秋思》马致远)

这两例都是没有动词的名句,这种情况比较少,需要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在后文的“想小人”中,我们将论及此题。

三、理句式

如果说“找动词”能帮助读者快速扫清理解文字上的障碍,那么“理句式”则能帮助读者解决句式难通的问题。

在动词的使用上古诗和古文有相同之处,但在句式问题上古诗和古文有很大差别。古文的特殊句式有自己的使用规律,古诗却没有,这是中国古诗的特点决定的。为了符合押韵、对仗、节奏、平仄等要求,诗人有时要打破正常的语言顺序,新顺序并不遵循古汉语特殊句式的规律,这就产生了令读者费解的变式句。它是理解诗歌的又一障碍,必须把它整理成正常的句式,才能准确理解诗歌内容。

例9:变式句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琵琶行》白居易)

常式句去来江口守空船,月明绕船江水寒。

这是比较简单的一种,不梳理成正常语序也不太影响理解。下面这几例则不同。

例10: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辛弃疾)

千古江山,无觅英雄孙仲谋处。

例11: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

故国神游,应笑我多情,早生华发。

例12:海燕西飞白日斜,天门遥望五侯家。(《客有卜居不遂薄游陇因题》许浑)

海燕西飞白日斜,遥望天门五侯家。

这是句中词序颠倒的类型,这几个句子如果不梳理成正常句式,那么便难以准确把握动词的施动者,从而产生将受动者变成施动者、主客关系颠倒的后果,给正确理解诗文造成障碍。

例13: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辛弃疾)

望中犹记,四十三年,烽火扬州路。

例14: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沁园春·长沙》毛泽东)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携来百侣曾游。

例15:朝闻游子唱离歌,昨夜微霜初渡河。(《送魏万之京》李颀)

昨夜微霜初渡河,朝闻游子唱离歌。

这是句序颠倒的类型,如果不还原,则更难理解,甚至曲解。

怎样判断以上这些非正常语序呢?根据逻辑关系,联系上下文。主张抗金的辛弃疾登上北固亭,怀古伤今,他赞扬在这里建功立业的孙权,他不可能称自己是英雄,而应该赞扬孙权是英雄;苏轼的“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是有争议的,一方认为是“周瑜笑我”,另一方认为是“苏轼笑自己”,笔者赞同后一种说法;天门指禁城,五侯家自然在禁城,联系前文,应是西飞的海燕遥望天门;“烽火扬州路”发生在“四十三年”前,它们应是“犹记”的对象;“携来百侣曾游”的“曾”表明这一句是下文“忆往昔”的内容之一;“朝”和“昨”的时间顺序应很好理解。

变式句在古诗中存有一定比例,所以理句式成为扫清理解障碍的一种必需。读者应当知道这种现象的存在,当句子难通时,要试着梳理句式,使一些难题迎刃而解。

四、看背景

研究历史,有“知人论世”一说,理解古诗,何尝不是这样。白居易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其实,去掉这个“合”字也未尝不可,因为这是文学创作的规律。像任何诗作都有其社会基础一样,任何诗作也都有其个体的心理基础。了解诗作的社会基础可以使我们看得更广,了解诗作的心理基础可以使我们看得更深。

如果了解王维亦官亦隐的一生,便不难理解《山居秋暝》中的禅宗思想。

如果了解唐玄宗对杨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误国情,以及安史之乱给唐王朝带来的生灵涂炭,就不难理解杜牧“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极尽讽刺味道。

如果了解李白、杜甫,那么对《越中览古》的盛衰无常,对《登高》的老病孤愁的理解也不会停留在字面上。

这就对欣赏者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不仅要扫清字句的障碍,而且要填补背景的空白。

试看温庭筠的《经五丈原》:“铁马云雕共绝尘,柳营高压汉宫春。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得鹿不由人。象床宝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这首诗在用词、句式方面没有什么难点,标题也简洁明了。然而如果不了解三国,尤其是三国后期,诸葛亮亲自率军伐魏,驻军五丈原,对峙百日病逝军中的背景,要理解这首诗是很难的。而对于一个文学水平不是很高却熟知三国故事的人来讲,理解它就比较容易。因为“屯关右”、“夜半妖星”、“卧龙”、“得鹿”、“象床宝帐”、“谯周”等形象鲜明的词语已在述说着那段令人遗憾叹息的历史。

背景知识不是朝夕习得的,平时的积累是根本。一杯水和一桶水的关系在理解古诗时同样有理。

总之,了解相关的背景越多,对诗作的理解也就越深刻,越准确。

五、想小人

这里的“小人”绝不是“君子”的反义词,读作“小人儿”比较恰当,这里用了借代的手法。

想小人儿是欣赏者通过联想和想象将诗句的文字信息在头脑中转换成图像信息的过程。这个图像的焦点是人,这个人可以是诗人本人,可以是“我化”的诗人,也可以是任意的人。朱光潜先生在谈到文学的境界时说:“文艺的难事在造境,凡是人物性格事变原委等等都要借境界才能显出。境界就是情景交融事理相契的独立自足的世界,它的真实性就在它的融贯整一,它的完善。”现在摆在读者面前的问题是诗人已将“造境”的难事做成,并且做得很好,读者怎样才能充分体验到这个“情景交融事理相契的独立自足的世界”呢?——依靠联想和想象。可以说没有联想和想象就没有文学欣赏。和绘画用线条、明暗、色彩等直观的方式不同,文学是以词句来反映客观物质世界的,是直接的。尤其是表示事物名称的词语,它是联想和想象的出发点。枯藤、老树、昏鸦,每个词语都是一个意象,一句诗便是有机组合的一组意象。这要求读者有个再造的过程,而再造的工具便是联想和想象。“欣赏中国古典诗歌,一是提取语言载体直接宣示的信息,也就是根据文字的描述,在头脑中浮现出事物的表象,并运用再造想象造成新的形象。一是要根据文字的暗示,生成潜在信息,并以此构成意趣高妙的新的艺术境界。”(赵景波《诗美与潜信息》)这便需要欣赏者将潜在的信息化为具体的物象,调动联想和想象,补足诗词留下的空白,形成美丽的流动画面,因为中国古典诗词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诗中有画。再者,“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只要是根据诗句进行的联想、想象、推理是合理的,都是无可厚非的。

读“明月松间照”,便要在脑中生成一个“天色已暝,却有皓月当空,群芳已谢,却有青松如盖”(《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的画面。这个画面不是孤立的,要联系“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时空背景,要联系“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笑貌音容。浣女的模样、服饰、笑声可随欣赏者的意愿去填补。

读“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除了要联想到急如星火的快马,还要想到“回眸一笑百媚生”,能让“君王不早朝”的杨贵妃,甚至想到望烽火方一笑,毁掉西周朝的褒姒。

读“宫女如花满春殿,只今唯有鹧鸪飞”,要跨越时空地想到昔盛今衰的历史感伤。

想小人儿和找动词应是同步进行的,在找到动词,扫清文字障碍时就应把文字转换成画面,整首诗下来便是一组流动的画面。

六、品感情

头脑中的这一组画面不是凝固不动的连环画册,而是鲜活有情的影视镜头。“一切艺术都是抒情的,都必须表现一种心灵上的感触,显著的如喜、怒、爱、恶、哀、愁等情绪,微妙的如兴奋、颓唐、忧郁、宁静以及种种不易名状的飘来忽去的心境。”(朱光潜)诗歌的特质更在于抒情,而这种情“起于沉静中所回味得来的情绪”(华兹华斯)。所以诗歌中的情是蕴含在关键词里、包藏在蒙太奇中的滋味。滋味需要品尝,感情更要仔细辨别。

怎样品感情呢?

首先,不论唐诗宋词,大体上讲都有先景后情或先事后情的倾向,尽管景和情、事和情不是截然分开的,但侧重点还是明显的。这一事实已告知读者感情该如何去品。

其次,诗中情多有隐蔽的特点,除少数直抒胸臆的句子,诗中的感情往往渗透在修饰语中,揣摩修饰语便可探知诗人的情感倾向,以《山居秋暝》为例,“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新雨”的“新”字显示着诗人对雨的喜爱之情。“空山”的“空”更是道出了诗人向往远离尘嚣生活的心声。为什么呢?因为山本不空——有浣女晚归,有渔舟流动,说这是空山,只因诗人内心思“空”。而末两句“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更直接表达了诗人对隐居生活的热爱,他不仅自己居于山中,还要劝王孙留在这里。顺着这个思路,我们可以进一步探讨:为什么诗人有如此不同常人的情怀?联系“看背景”我们就会有更深的认识。

再次,对于通体写景的诗,读者要把自己置身于景中,甚至是景中一景。“通体写景难,情寓景中则更难”,而刘禹锡的《石头城》却是这样的典范。如何品味这景中的情呢?不妨把你置身于景中,仿佛你是画中一景,你要把自己“拟物”,体会物之情。“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你就是“潮水”,“寂寞”地拍打着江山依旧的空城。说是空城,是真的空吗?不是,是你(潮水)感觉它空,是和它作为六朝古都相比显得空。优秀的古诗词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要用心感受每个字的情味。“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读到这里,你的身份不再是潮水,而是月,而且是旧时月,仿佛穿越时空隧道,曾饱览秦淮河边六个朝代的不夜胜景,看得太多的纸醉金迷、恩怨情仇,看得太多的路边野骨、悲欢离合。如今你又在春风沉醉的晚上探过城上短墙,要看到什么新的人间悲喜剧吗?在这无人之境,你就是月、地、潮,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其实,这是诗人在想。想什么?联系刘禹锡的身世背景,原来他在想国运的衰微。这种意境,不如“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直白,但比其更耐咀嚼,更值回味。古诗的美要戴上专用的眼镜才能看得见。

理解古诗、欣赏古诗是一个复杂而又高级的艺术活动,不是掌握了以上十八个字就可登堂入室的,但这十八个字的确能给我们读古诗带来很大方便。

在理解一首陌生的古诗时,以上六个方面是相辅相成的,它们没有绝对的先后顺序,而应该是并驾齐驱,这一点尤为重要。本文只是为了便于阐述而分条。

怎样指导学生准确把握一首诗的思想情感

诗词鉴赏最难的是什么?读不懂一首诗(词)。怎样才算读懂一首诗(词)?就是能准确全面地理解诗(词)的思想情感。请看一下如下一道诗歌扩写题:

阅读下面这首诗,展开想象,扩写第四句,60字左右。

剑门道中遇微雨

陆游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

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其中一位同学如此扩写:

天上细雨蒙蒙,陆游唱着歌,饮着酒,悠闲地骑坐在驴背上,不多久就过了剑门。

这位同学虽说想象不够充分,但从描述上来说还是没问题的,但这样的扩写得不了满分,为什么,因为这位同学用错了一个词,即“悠闲”。这说明他没读懂这首诗,没能准确把握这首诗歌的情感。

如何准确把握一首诗的思想情感呢?不妨从以下方面来进行:

一是揣摩标题。

有的标题就点明诗词的情感基调。如杜甫的《春夜喜雨》中“喜”字就奠定了全诗喜悦的感情基调。有的标题则表明了全诗的思想主旨。如李白《行路难》中一个“难”字,一语双关,不但“路”难,而且人生路也难。

有的标题虽然不能明示诗歌的思想情感,但能帮助我们理解诗歌的思想情感。如《峨眉山月歌》标题点示了地点与景物,结合全诗,我们明白峨眉与一位友人有关,“山月”成了友谊的象征。又如《春夜洛城闻笛》标题点出了时季、地点、事件,事件“闻笛”传达了诗歌要表达的故园情。再如《客至》这一标题,点出了事件,同时也带出了迎客的喜悦这一诗歌要表达的情感。还如《登岳阳楼》一看标题,就知道这是一首咏物诗,从时空上我们可以感受到诗要表现的诗人身世之悲、家国之忧。

总之,诗歌标题是诗词的眼睛,包含了大量的重要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中,有的就是情感密码。

所以揣摩标题,我们可以把握时间、地点、人物、事物、事件以及诗歌的线索、情感基调、作品类型等诸多信息,或感知诗人寓情于景、寓情于事的乡情、伤离、怀古、吟边、忧思等情感,或领悟诗人对生命、生活、社会的某种见解,还可理解诗人所寄予的某种理想、抱负等。

二是知人论世。

古诗词表达的思想感情往往同诗人的人生经历、思想抱负以及所处的时代有关。如前面所列的陆游的《剑门道中遇微雨》,学生之所以误读,就在于就诗品诗,没有知人论世。试想若学生们对作者及其所处时代有如下了解,也不至于闹笑话。

陆游,爱国诗人。生于金兵入侵的南宋初年,自幼志在恢复中原,年近半百才得以奔赴陕西前线,过上一段“铁马秋风”的军旅生活。这首诗时是陆游由南郑调回成都,途经剑门山写下的。由战地到大都市,明摆着去危就安、去劳就逸,可这并非陆游这位爱国志士的理想所在。所以这首诗表达的是陆游如下情感:

怀才不遇,报国无门,衷情难诉,壮志难酬,只好在抑郁中自嘲,在沉痛中调侃自己。

文学创作中,理智与情感相互制约,过度理智遏制了情感的表达;过多的情感抒发又显的不够理智。情感可以用语言直接表达,而理智隐含在通篇的措辞中。理智让文章有内涵,也使文章无新意。情感使问章有生命,也使文章落入俗套。偏向情感则像发牢骚,偏向理智则不切实际无个性。既是创作就不必反复强调前人总结过的,既是文学就不可如写评论,将强烈的情感用委婉的表达,是考验对艺术手法的融会贯通,如适当的讽刺既不失情感,也不失理智。理智是条件,情感是血肉,虽遏制却要做到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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