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诗的特点是深沉古直,气韵沉雄,他的诗今存二十余首,都是乐府。一部分是描写汉末战乱和人民的苦难,如《蒿里行》、《苦寒行》、《却东西门行》;另一部分表现他自己的政治主张,如《短歌行》、《龟虽寿》、《观沧海》等,《诗评》曰:“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
曹丕诗风格纤弱,他的《燕歌行》是现存最早最完整的一首七言诗,写景抒情都很细腻,诗逐句押韵,说明这一时代的七言形式尚未成熟。
曹植的诗慷慨活泼,词藻丰富华美,骨气奇高,词采华茂,《名都篇》、《白马篇》、《赠白马王彪》、《美女篇》、《洛神赋》、《野田黄雀行》都是他的名作,《诗评》曰:“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
三曹父子的写作风格被称为“建安风骨”,是“建安文学”的杰出代表。
在诗风上,曹操的诗歌富有抒情化、个性化的特色,充满积极进取的精神,语言占朴苍劲,风格悲凉慷慨、雄健沉郁。
曹丕的诗多写游子思妇题材.兼有年命之悲和行乐之情,充满乱离时代的哀怨之音,诗风清丽哀婉。
曹植是第一个大力写作五言诗的作家,其诗歌加强了抒情化色彩;描写细致,善用比喻。增强了形象性和生动性;词藻丰富华美,讲究对偶、炼字,语言绮丽而自然,韵律、色调和谐;讲究谋篇布局,风格“骨气奇高,辞采华茂”。
总体说来,三曹打破了汉代文人诗歌消沉的局面,第一次掀起了文人诗歌的高潮。他们直接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精神,反映了丰富的社会生活,表现了新的时代精神,具有“慷慨悲凉”的独特风格,形成了“建安风骨”这一优良传统.是“建安文学”的杰出代表。
三曹具体指的是曹操、曹丕、曹植。
曹操曹丕曹植三人当时是建安文学的代表,史称建安风骨。在东汉末年,社会动荡不安。汉沛国谯(今亳州)人曹操组建青州兵,挟持汉献帝,统一北方,社会有了比较安定的环境。曹操父子皆有高度的文学修养,由于他们的提倡,一度衰微的文学有了新的生机。所以慷慨悲凉是建安文学的基调。
曹操,以慷慨悲凉为其特色,诗歌朴实无华、不尚藻饰。它们以感情深挚、气韵沉雄取胜。曹操还开创了以乐府写时事的传统,影响深远。我们比较熟知的《龟虽寿》、《短歌行》
曹植,他的诗歌,既体现了《诗经》哀而不伤的庄雅,又蕴含着《楚辞》窈窕深邃的奇谲;既继承了汉乐府反应现实的笔力,又保留了《古诗十九首》温丽悲远的情调。曹植的诗又有自己鲜明独特的风格,完成了乐府民歌向文人诗的转变。
曹丕,诗歌形式多样,而以五、七言为长,语言通俗,具有民歌精神;手法则委婉细致,回环往复,是描写男女爱情和游子思妇题材的个中能手。《燕歌行》采用乐府体裁,开创性地以句句用韵的七言诗形式写作,是现存最早最完整的七言诗。
浅析“三曹”人生及其诗歌创作
摘要:汉末建安时期,文坛上涌现了大量作家,打破了东汉末年诗坛上的沉闷局面,第一次掀起了文人诗歌的高潮。由于他们都共同经历了汉末离乱的痛苦生活,所以能自觉继承汉乐府民歌的优秀传统,在诗中通过叙述丧乱及感叹身世,吐露建功立业的抱负,具有慷慨悲凉、明朗刚健的独特风格。人们把这一时期的文学称为“建安文学”。“三曹”即汉、魏间诗人曹操与其子曹丕、曹植的合称。他们政治地位显赫,文学成就很高,成为当时文坛领袖,是集中体现“建安风骨”特点的代表作家。
关键词:三曹 建安风骨 刚健 婉约 慷慨
建安时期,在中国文学思想史上是一个转变时期,此时诗歌的成就最为突出,它已经完全摆脱了汉代诗歌“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的功利主义诗歌思想,完全归之于抒一己情怀,但写此心,而不虑及其余。曹氏父子是建安诗歌的集大成者,引领一代文坛。“自献帝播迁,文学蓬转,建安之末, 区宇方辑,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邈英逸,故俊才云蒸”(刘勰《文心雕龙·时序》)。正是曹氏父子的诗歌创作为建安文学的兴盛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使其成为中国文学史上耀眼的明珠并光照后世。曹氏父子虽出自一家,但由于人生境遇的不同使这三人的思想感情大不相同,体现在文学创作中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形成迥异的文学内涵和艺术风格。
一
建安时期,战乱频繁,社会动荡,这为想建功立业之人提供了可能,激发了士人追求功业的强烈愿望;另一方面又是人命危浅,朝不虑夕,给士人带来了事事多变,人生无常的深沉感叹。这种环境为士人创造了一种慷慨悲凉的情境,从而形成了诗歌慷慨悲凉的独特格调,“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刘勰《文心雕龙》)。曹氏父子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他们的诗歌中更是充满了“高古之骨,苍凉之气”(钟惺《古诗归》),但由于性格、际遇的不同,这种慷慨悲凉之气亦各有不同。
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是汉末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在当时阶级矛盾尖锐的形势下,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后削平割据势力,统一了北方,是一个很有胆识的统治者。他“外定武功,内兴文学”,在长期的戎马生涯中写下了大量的诗文,是建安文学新局面的开创者。在他的诗歌中有政治家的远见卓识,“势力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有军事家的豪迈壮阔,“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有文学家的深邃思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由于他一生戎马倥璁,因此“诗气雄力坚,足以笼罩一切,建安诸子未有其匹也”。如《观沧海》中对波涛水阔、海岛耸立、草木繁盛、气象万千的描写有吞吐宇宙之势。徐世薄讲:“孟德明允、苍茫、浑健、自有开创之象”。在曹操的诗文中也有悲凉之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但其诗还是以豪迈纵横、气韵沉雄为主调。曹操的诗苍劲雄浑,开一代诗风,鲜明地体现了“ 建安风骨”的特色。
“诗有文之气,一变乃父悲壮之习矣。要其便娟婉约,能移人情。”曹丕,敏感而多情,对人生的凄凉惆怅有着深刻的感受,因此在他的诗文中多了悲凉之感而少了豪迈之气。“涕零雨面毁容颜,谁能怀忧独不欢?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催肝肺”,“忧来无方,人莫之知。人生如寄,多忧何为”。曹丕的诗清丽婉转,低徊哀怨,一改其父的豪迈之气,而充满“婉娈细秀”的公子气、文士气。
“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的曹植是建安诗的集大成者,古人称为“建安之杰”。他的诗“慷慨有悲心,兴文自成篇”。曹植“生乎乱,长乎军”,曾随父“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玄塞”,这使他少年得志,豪情满怀,诗也呈现出慷慨之情,“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但是后来的政治囚徒生活,给他的慷慨笼罩了一层悲凉之气,使他既承传了其父的雄健又拥有了其兄的悲情,“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曦。年在桑榆间,影响不能追。自顾非金石,咄挈令心悲”。清人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子健既擅凌厉之才,兼饶藻组之学,故风雅独绝,不甚法孟德之健笔,而穷态极变,魄力厚于子桓。要之三曹各成绝极,使后人攀仰莫及。”
二
曹操一生雄才伟略,建功立业;曹丕一生富贵闲适,安守父业;曹植一生壮志难酬,郁郁寡欢。这不仅使他们的文学风格不同,而且诗歌内容也有所不同。
曹操的诗歌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诗反映的是汉末社会的动荡不安,百姓颠沛流漓,是“闵时悼乱,歌以述志”。《薤露行》通过对外戚、宦官、军阀之间争权夺利的描写如“惟汉二十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反映了汉末统治集团政治腐败,祸国殃民的罪行,又通过对具体事件的描述“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表达了诗人的愤怒、不满、对百姓痛苦境遇的同情,及由此产生的忧虑和哀伤。东方树认为此诗“浩气奋迈,古直悲凉,音节词旨,雄姿真朴,一起雄直高大,收悲痛哀远”。
《蒿里行》较《薤露行》写得深刻。《薤露行》写统治阶级内部之争,固然有诗人的愤怒与不满,而悲伤的情感落在宗庙被毁,宫室残破之上,以“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的典故加以抒发,想到百姓的不过是一句“号泣而且行”。《蒿里行》不仅写群雄起兵、军阀混战,真实地记录了汉末诸侯拥兵自重,为争权而相互残杀的情景,而且直接落笔到“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勾画了战祸带来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社会悲惨景象,诗人以“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抒发了他的悲苦,充分体现了诗人对人民的同情之感。明人钟惺《古诗归》评此诗:“汉末实录,真诗史也”。
曹操的另一类诗表现的是统一天下的雄心与吞吐宇宙气象的豪情。《短歌行》开头便抒写诗人对时光流逝、功业未成的深沉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接着通过对贤才的思念“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宴饮嘉宾“鼓瑟吹笙”表达了诗人求贤若渴的急切心情“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正因为曹操“设天网以该之,顿八闳以掩之”才开创建安文学的新局面。最后诗人以周公吐哺的典故自喻,抒发其延揽人才,统一天下的鸿雁之志。
曹操是乱世英雄,所抒发之情大都与历史命运感和平定天下的抱负有关,曹丕却更倾向于个人感情的表达。曹丕有宴游诗,抒情言志诗,但最能体现其诗水平的是写征人思妇的相思离别及思乡之情的诗。
《燕歌行》着意描绘出一幅萧条寂寞的深秋景象“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接着拟用**的口吻“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倾诉秋夜思念未归的丈夫的怀情和悲伤“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杂诗》是描写被迫离乡背井的游子思念故乡的苦闷之情。“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为何在烈烈的北风中还要披衣彷徨?因为“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可现实确是“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惟有“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陈祚明说曹丕的《杂诗》“以自然为宗,言外有无穷悲慨,若不止故乡之思。寄意不言,深远独绝,诗之上格”。
曹植同其父其兄不同,他的人生境遇可以分为两个时期,这也使他的文学创作呈现出前后差别。前期,因其天资聪明、才思敏捷,曹操甚是深爱,使其具有贵公子豪爽不羁的情趣,以及创立功业的壮志。《白马篇》热情赞颂了边塞游侠驰骋沙场、奋勇杀敌,保疆卫土的英雄行为“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也表达了游侠忧国忘私、视死如归的爱国思想“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朱乾《乐府正义》说“此寓意于幽并游侠,实自况也”,曹植实际寄托的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宏意,“吾虽薄德,位为蕃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但是他恃才傲物,在王位争夺中败下阵来,最终只落得“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而“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的宏愿,却在政治囚徒生活中破灭了。政途的坎坷使他后期的诗歌充满壮志难酬的愤懑和哀伤。《赠白马王彪并序》以赠别的形式,书写了诗人悼死痛生,手足离异的苦恨“离别永无会,执手将何时”,字里行间充满了哀怨“顾瞻恋城阙,引领情内伤”,流露出悲凉“年在桑榆间,影响不能追”,宣泄着愤怒“苍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同时又有劝慰“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
同曹丕一样,曹植也用思妇弃妇托寓身世表白心迹。但曹丕表达的是思乡行役之情,曹植表达的确是“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的切切哀虑。《美女篇》借美女因为不遇理想的配偶而“盛年”不嫁,“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抒发了曹植有才能,有理想却因不遇名主,才能不得施展,理想无法实现的慨叹。刘履说:“子健志在辅君匡济,策功垂名,乃不克遂,虽授爵封,而其心犹为不仕,故托处女以寓怨慕之情焉。”
三
钟嵘的《诗品》按《论语·雍也》:“质胜问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评价标准,将曹氏父子分别放于上、中、下三品之中。
“质胜文则野”指的是诗的内容胜过诗的形式就使诗显得粗糙。《诗品·下》:“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就是指曹操的诗情感慷慨悲凉,但语言却不尚藻饰,过于质朴,缺乏艺术锤炼,如“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平淡叙述,“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口语化。
“文胜质则史”指的是诗的形式胜过诗发内容就使诗显得单薄。《诗品·中》曹丕“其源出于李陵,颇有仲宣之体,则所以百许篇,率鄙直如偶语”。曹丕的诗语言清丽淡雅,通俗自然,但因其诗多是闺中愁怨,羁旅闲情,以妇人之语言诗,给人弱不禁风之感,也使诗显得柔而无力“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雅而无调“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平而无波“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指的是诗的内容与诗的形式相协调。《诗品·上》曹植“其源出于国风,骨气奇高,辞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古今,卓尔不群”。众多诗人中,钟嵘对曹植的评价最高,认为其文质兼备。的确,曹植的诗情趣高雅,辞极赡丽,句颇尚工,语多致饰,风格雅致,时而通脱、灵秀“游鱼潜绿水,翔鸟薄天飞”;时而沉郁艳丽“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曹植的诗四海无人角此雄,曹植的才“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健独占八斗”。
以上是我按曹氏父子的生活景遇不同对他们的诗歌风格、诗歌内容、诗歌评价做的简单分析。总体来看,“武帝雄才而失其粗”却“莽莽古直悲凉”,“子桓雅秀而伤于弱”却“小藻自是乐府本色”,“子健天才流丽”,誉冠于古,“风雅当家,诗人本色,断推此君”。
参考书目:
《三曹诗选》 余冠英 选注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年版
《三曹译释》 邱英生 高爽著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79年版
《汉魏六朝诗选》 余冠英 选注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8年版
《三曹诗文赏析集》 李景华主编 巴蜀出版社 1988年版
《建安文学概况》 王巍著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1年版
《魏晋南北朝文学思想史》 罗宗强著 中华书局 1996年版
《六朝悲音--魏晋南北朝诗歌卷》 黄圣元编著 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 199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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