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真实性与超越性

文学的真实性与超越性,第1张

文学真实性可以从认识论角度和创作论角度分别来说。从认识论角度看,文学的真实性在于其反映生活的本质真实性,而非表象的真实性。任何意识形态部门的认识价值都取决于它在何种程度上实现了从对生活的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从创作论角度看,文学的真实性是包蕴了审美理想和审美情感的的真实性,远不同于原生态的生活真实性。抒情类文学在意境中体现的情感真实性和叙事类文学在典型形象中体现的整体真实性都对原生态的情感现象和芜杂的社会系统进行了高品质的升华和综合。所以,文学的真实性比生活本身的自然真实性更深刻、更强烈、更集中、更丰富、更鲜明。

文学的超越性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说。从认识论角度说,文学从对生活的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是对原始性生活经验的超越。从价值论角度说,文学追求人类普遍的自由理想的终极关怀,是对现实生活中狭隘的个人利欲冲动的超越。从审美角度说,文学把功利化的生活现象形式化了,尤其对丑恶的现象也予以审美的观照,化丑为美,这是对人的实用功利主义本能的超越。总之,文学所创造的认识的真、伦理的善和愉悦的美都体现了文学的超越性。

文学作品都具有一定的真实性,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都需要很多现实生活中的知识来铺垫和修饰。不管它们描写的是什么,或者说它们意欲向读者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文学目的。总之,它们出自现实,必定也将反映现实。就像现在的一些网文或一些娱乐目的的文学类别,从它们的构思和所描写的内容上看,往往好像凌驾于现实之上。都带了很多虚拟的、想象的甚至于不可思议的东西。但是它们的结构、逻辑以及所要表达的一些人文精神和文学作用,又都取材于现实生活,包括里面所提到的一些知识。因此我们说,不管一部文学作品所表达的是什么,但是它都有其真实性。而如何看待文学作品的真实性,就需要我们在情感上做出必要的区分。就好像那句老话:“人生如戏,戏说人生。”那么,戏和人生原本就有本质的区别。一个归于艺术,而另一个却是真实。但两者间又具备一种映射的关系。因此,我们在看待文学作品真实性的问题上,应谨慎提取里面所表达的现实意义(如人文精神、哲学内涵、娱乐教学等),但必须分清一些虚拟的东西,以免形成错误理解,从而做出一些有违于现实的做法,避免被文学作品的一些艺术因素搞得“走火入魔。”

      文学真实性指作家经过对一定的社会生活现象或假定的生活现象进行艺术概括而创造出来的具体生动的艺术形象,从而表现出人性的特征或内容,展示出社会生活的本质规律以及人生理想等。主要表现为认识与艺术真实和艺术真实的主要特征两个方面。

      首先是认识与艺术真实。文学是理解、反映和阐释对象世界的认识活动,旨在其蕴藉中创造认识与审美相统一的形象体系。如作品有真实性的品格:历史理性。不管一部文学作品它是怎样的离奇玄幻,它都是源自于社会实践的,都能在社会生活中找到本源,都必须是尊重历史实际的,否则便没有价值。正如巴尔扎克所说:“获得全世界闻名的不朽的成功的秘密在于真实,不真实的作品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任何价值。”“真”是文学的审美价值追求实现的基础。只有具备真实性,文学创造的审美价值追求才有意义。

      然后是艺术真实的主要特征。体现在两方面,第一是文学真实作为一种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不同,它是以假定性的情境,表现对社会生活内蕴的感知与认识,是一种内蕴的真实、假定的真实。内蕴真实即以历史理性的眼光,透过生活真实的表层对社会生活的内蕴作出揭示和表现。如艾青的《礁石》:

一个浪,一个浪

无休止地扑过来

每一个浪都在它脚下

被打成碎沫,散开……

它的脸上和身上

像刀砍过的一样

但它依然站在那里

含着微笑,看着海洋……

他将礁石塑造成了一个受迫害而又敢于反抗的形象,实际上是中华民族的整体象征,从古至今,我们的民族经历了无数次外敌入侵的屈辱,然而我们的人民从未放弃过抗争,在艰苦卓绝的抗争中最终取得胜利。假定的真实即以假定性情境反映或表现社会生活的内蕴,最多是浪漫型和象征型作品中把现实形象与幻想的非现实形象融会,如《西游记》、《变形计》以虚拟形象世界取代现实的形象。又如现实型作品,艺术情境是虚构的,假定的,如《雷雨》。第二,文学真实作为一种艺术真实与科学真实不同,艺术真实对客体世界的反映,具有主观性和诗艺性。主观的真实表现在文学创造有主体性或主观性,文学提供的“真实”都被主观化、心灵化;艺术创造自由地把客体世界变成主体的认识与感悟、情感与意志的像物,因此具有主观性。诗艺性即诗的艺术手段和艺术技巧。文学按照主观化方式把握客体世界,必然要讲究“诗艺”,没有“诗艺”运用便没有艺术真实,假定性情境是在“诗艺”中生成的。

      综上,我认为文学真实性体现在认识与艺术真实和艺术真实主要特别两方面。

  我们应该怎样认识作文的真实性与文学性我们又该如何加强作文的真实性,兼顾作文的文学性这是我们每一个语文人都不可忽视也绝不能回避的问题。 浪漫主义大诗人李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是做诗,作文亦应如此。真实乃作文的命脉,这是常识,这个“真”应包含两方面的含义:一是真人真事真景之“真”,二是艺术真实之“真”。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艺术之真,离不开生活之真,是本质的真,来源于生活,高于现实生活。

至于作文的文学性,笔者认为应该是首先着眼于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培养学生的文学感受能力,进而用文学的语言、文学的形象思维、文学的想象性进人文学的状态,并进而让学生以文学的手段,文学的形式来表现现实生活的内容,而绝非在中学阶段为培养作家打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是天赋异禀的,不是培养出来的)。

写真人真事真景,抒发真情实感,算是抓住了作文的根本。

作为语文教师,平时要对学生提出“写真人真事,抒真情实感”的作文要求,并进行有效的作文指导,使学生保质保量地完成作文任务,提高作文水平,惟其如此,才算是真正地抓住了作文的根本与命脉。

关于真实性问题,前人的论述对我们有一定的启示意义。清・王夫之说过一句十分有名的话:“身之所历,目之所见。是铁门限。”桐城派大家刘大�则说:“譬如大匠运斤,无土木材料,纵有成风尽垩手段,何处设施”两位古人都从题材的角度强调生活真实于写作的重要意义,茅盾在《创作的准备》中是这样说的:“应当时时刻刻身边有一支铅笔和一本草簿,无论到哪里,你要竖起耳朵,睁开眼睛,像哨兵似的警觉,把你所见所闻随时记下来……”也是把真实性放在写作的首位。法国大作家雨果明确指出:“诗人只应该有一个模范,那就是自然。”此处的“诗人”指的是文学艺术家,“自然”即现实生活。古今中外艺术大家在谈到写作的问题时都不约而同地强调一个“真实”的问题,充分说明了“真实”在写作中的重要地位。

至于抒发真情实感的问题,古今中外也不乏格言来阐明,如“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之者披文以人情”;“为情而造文”;“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情者,文之本也”;“强哭者虽不而不悲,强怒者虽严而不威”;“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没有感情这个品质,任何笔调都不可能打动人心”;“一切作品写得好,它就应当……是从作者的心灵里歌唱出来的”;文章不是无情物,情动于哀撰华章,真情实感是写好文章的基础,情真则文活,情虚则文败。

纵观古今中外的许多优秀篇什,都足以说明“突出真人真事真景,抒发真情实感”的重要意义,屈原的《离骚》抒写的是真实的自我,真实的现实,其情其志可昭日月。两千多年过去了,可它仍充盈着生命力,我们仍可从中看到一个忧国忧民、特立独行的屈原。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写家庭、写人物的身世及生活琐事,反复抒写自己对亡侄的无限哀痛之情,同时也饱含着对自己凄楚的宦海沉浮的人生感慨,可以说是字字滴血,声声落泪。那沉痛,那悲哀,令人肝肠寸断。归有光的《项脊轩志》,借项脊轩的兴废,写与之有关自己亲历的家庭琐事和人事变迁,抒发了人生的感慨及对祖母、母亲和妻子的深切怀念,让我们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催人泪下。再如司马迁的《报任安书》、诸葛亮的《出师表》、李密的《陈情表》、袁枚的《祭妹文》,方苞的《狱中杂记》、姚鼐的《登泰山记》、林觉民的《与妻书》等等,无不是以一个“真”――真人真事真景真情而感人至深,名垂后世的。现代的,如鲁迅的《为了忘却的纪念》《纪念刘和珍君》等,也都是这方面的典范之作。即使是议论文体,也同样不能不遵循这个规律。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正是因为恩格斯熟悉他的同志和亲密战友,写得真,才能以理服人,又能以情感人。鲁迅的杂文,透视世风人情,刻画讽刺,高人一等,入木三分,至今仍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我想毋须再举更多的例子,上面这些已足够说明问题。而在我国广为人知的都德的《最后一课》在法国中学没有这一课,甚至许多法国人也不知都德是何人,就因为这篇小说的故事与现实不符。这从反面说明了文学真实性的重要啊!

究竟如何抓住这一根本命脉呢《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表达交流”中写道:“在写作教学中,老师应鼓励学生积极参与生活,体验人生,关注社会,激发写作欲望,引导学生表达真情实感,不说假话、空话、套话,避免为文造情。指导学生根据写作需要搜集素材,可以采用走访、考察、座谈、问卷等方式进行社会调查,通过图书、报刊、文件、网络、音像等途径获得有用信息。”这就给我们的写作教学指明了方向。可是,当下的中学生,三点一线,很少有机会参与社会实践,生活中、社会上的人和事,于他们基本上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不会主动去观察,去思考。作为语文教师,我们有责任让学生懂得真实是作文的生命这一简单而又深刻的道理,尤其是在目前新课改进行得轰轰烈烈之际,我们必须紧紧抓住这一契机,切实引导学生融入生活中、自然中,感受、体验、提炼、升华自己平淡的日常生活。要让学生做生活的有心人,做自己生活的主人,写自己的生活,写自己真实的见闻感受,抒真实的自我感情,并进而“写熟悉人,叙身边事,说平常理”。语文老师应“鼓励学生自由地表达,有个性地表达,有创意地表达,尽可能减少对写作的束缚”,使之“写真话,写心里话” (张中行语)。于学生而言,我们在平时的写作与中、高考的作文中,一定要从自己的生活体验中,从记忆的海洋中,撷取自己体验最真、感受最深、冲击力震慑力最强的材料,辅之以一定的写作技巧,从而写出歌颂真善美,鞭挞假恶丑并具有情真意切的文章来。粜真如此的话,那就可能掀起情感波澜,或让阅卷老师心湖为之一荡,鼻头为之一的,眼泪为之一滴;或让阅卷老师心头为之一喜,眉头为之一展,笑靥为之一绽,当然最终分数也就会自然而然为之一提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作文教学就返璞归真了!

以上笔者强调了作文的真实性问题,似足,是否作文就不讲究文学性呢绝非如此!

叶学语文教师虽然没有培养作家的责任与义务,但是完全应该为对写作有浓厚兴趣的中学生打下良好的基础,进一步激发他们的文学兴趣,提升他们的文学素养,提高他们的写作水平,养成他们的写作习惯。

作为中学语文教师要明确,目前文学教育已经成为中学生语文教育的重点、热点,是中学语文教育今后发展的方向,写作教学自然也应该向文学性写作过渡成为文学教育的组成部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学生喜欢写作,写好作文,从而解决写作教学难以大见成效的问题。且看多年来中 考、高考的作文题已经很少有再限制文体的了,而且写作的空间也在不断地拓展,这就是在向文学性写作迈步。从中学生写作的实践来看,不少学生有意识地模仿一些行之有效的写作技巧(诸如谋篇布局、表现手法、抒情方式等)来进行写作;或者在真实的基础上进行合理的想象与描述;或者如鲁迅先生的“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或者运用小小说、散文、故事新编、童话、寓言、戏剧、诗歌、杂文等文学体裁来刻画人物,表现生活,抒发感情,阐述观点,在高考中佳作迭出,如《赤免之死》《明镜高悬》(小小说)、《蓝色蛹・金色蝴蝶》《清欢》(散文)、《怪空下岗》《梁山论“杂”》(故事新编)、《四幕剧》《孔明挥泪斩马谡》(戏剧)、《狼与农夫》《一只苍蝇的自白》(童话)、《百元钞票的自述》《寒号鸟筑巢》(寓言)、《站在黄花冈门口》《站在雷音寺门口》(诗歌)、《我看“早”》(杂文),等等,等等。还有一些虽为实用文却体现了很强的文学性的佳作,如《谏屈原书》(书信)、《一次对学生随笔的游览》(随笔)、《在自然中生活》( 演讲稿 )、《一个落榜考生的日记》(日记)。另有一些创新文体,以其新颖的体裁表现了颇强文学性的佳构,如《从泪到血――孙膑访淡手记》(访淡的)、〈吊屈原赋〉(文言文体)、《选择三叠》(蒙太奇体)、《用双眼看世界――网络个人主页设计》。可以说,每年的高考作文佳作,其文学性让人眼睛一亮,令人拍案叫绝。由此可见,作文的真实性非常重要,但作文的文学性也不容忽视。

为此,我们可以尝试用以下方式引导学生进行文学性写作,以期不断提高其作文的文学性。

一.引导学生细读文学作品

写作需要阅历,阅历的增加不外乎两条途径,一足行万里路,二是读万卷书,即个人阅历的增加和阅读的拓宽。我们无法使学生迅速增加个人的经历,我们却可以选择拓宽学生的阅读而。这也是语文教育的回归,引导学生细读文学作品,学生的兴趣就会被激发。老师要注意对文学作品语言的品味,与此同时要引导学生用心体验。如此以来,对培养学生的文学感受能力和文学敏感性的裨益多多。

二.引导学生从改写起步

从改写唐诗宋词人手,进而因势利导让学生写作诗歌、散文;同时,还让学生改写故事或编写故事,俟时机成熟,让学生写小小说,新编故事等,从而培养学生的想象力,进而,鼓励学生运用文学体裁及文学手段来写人叙事绘景,表情达意,以提高其作文的文学性。

三.促使学生长久地保持写作兴趣并充满信心

写作教学成功的关键还在于培养和持续学生的写作兴趣。对于学生的优秀作品,教师要舍得花气力耐心修改并推荐到报刊上发表,这不但可以增加学生写作的兴趣,也为其他同学树立榜样,同时教师应把所有学生的作品汇编成册或放到校园网进行交流,教师要指出每一篇作品的闪光点,哪怕是一个字用得好!

综上所述。真实性与文学性恰似鸟的双翼,缺一不可。真实性是作文的生命,文学性乃作文追求的境界。我们既要在作文中紧扣真实性,又要注重文学性,使二者相得益彰。诚如此,我们的写作教学就完全可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学生作文的真实性与文学性,是一个比较复杂但又无法回避的话题。对这个话题,我想说三点意思:一是学生虚假作文的产生往往是被“逼”的;二是中学生作文不应排斥“文学性”;三是作文的理想追求应是真实性与文学性的统一。

一学生虚假作文的产生往往是被“逼”的

关于中学生作文的真实性问题,常常会出现几个认识的误区:

一是认为学生作文不写自身的生活,就不真实。其实,在我们看来,不管学生是否写自身的生活,只要作文中的内容能反映生活的本真,符合客观实际和生活逻辑,哪怕是虚构,搞文学创作,写别人,写他人,就应看作是真实的。真与假的分辨,是以能否反映生活的本质为试金石的。

二是学生作文只要讲“真话”、说“心里话”就符合“真实性”的标准和要求,这实际上也是一个认识的误区。由于认识的局限,有时学生作文中的“真话”、“心里话”,也许反映的只是事物的表象而非本质,并不符合客观真理,未必正确。具体而言,它既不能反映事物的本真和生活逻辑,又不符合主流意识,或格调不高,或情趣不雅,或是非不明,或言辞偏激,所以,这“真话”、“心里话”并不符合“真实性”的要求,因为,它“真”中有“假”。

三是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等同起来。比如在考察真实性的时候,我们常常将艺术真实视为生活真实。看待学生作文是这样,分析文学作品也是如此。不说将《葬花吟》的作者归于林黛玉名下,单说有人像历史考古一样发表文章探讨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被赶出家门、休回娘家的原因,这无疑是把刘兰芝当真实的历史人物来看待了。其实这故事原本是虚构的,历史上未必真有刘兰芝其人。当然如果从文本出发,探究刘兰芝被休的原因,也未尝不可,只是不要把刘兰芝当作真有其人来考证便是。

回归正题,学生作文说谎造假,责任往往不在学生。这是为何?先看看我们的作文教学现状,我们提倡学生讲真话,可有时又并没有真正地给学生讲真话的自由。指导写作,常常要求学生甚至是小学生首先做到立意高远、思想深刻,于是学生作文的话语开始由率真、朴素,变得崇高、神圣甚至“伪圣化”。尤其是,由于受传统应试教育功利目的的影响,至今中学作文教学仍基本采用封闭型的命题作文形式。写作的范围,题材的选择,思想情感的流露以及表现形式等,都有很大的限制性。学生写作就如同“在螺蛳壳里做道场”,不仅思维受束缚,创造潜能不易发挥,而且个性难以张扬。而对同一作文题,不管学生的生活阅历、情感体验、认识水准、性格志趣乃至写作时的心境差异如何,都一律要求在特定的空间和规定的时间里完成,这种不顾及学生写作实际的做法本身就带有较大程度的强制性,学生失去了写作的自由,没有了自主话语权,因此,作文很难走出说假话的藩篱。

再看看我们老师自身,有时我们呼吁学生说真话,说自己的话,可对学生的某些真话,心里话并不认可。这一点,从近几年不少高考零分作文的遭遇,可见一斑。由于过于强调“思想性”,有时反而失却了“真实性”,虽说考场作文有特殊的规则。老师们通常自己心里有个标准,并以此来衡量和要求学生,看学生的这些话是否格调向上、积极健康、符合主流意识,是否辨雅俗,明是非。这固然没错,但我们又忽视了问题的另一面,学生的认识有一个过程,由于标准过高、要求过严,一些阅历尚浅、生活缺乏、认识尚有局限的学生,作文时很难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自然就会变得言不由衷甚至“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尤其是作文的测试与评估,价值取向的偏差也常导致逻辑悖谬,一方面我们提倡写真情实感,说诚实的自己的话,可另一方面题目本身又常常背离这一宗旨,以致使学生陷入两难困境,无所适从。

笔者曾经用这样一道题目测试高三学生:某电视台招聘业余记者、业余播音员各一名,应聘者很多,竞争激烈。假定你打算应聘,请你按不同目的各写一句话,分别从三个方面介绍自己的优势,力争受聘。

这道题无疑是依据教育部颁发的语文科《考试说明》中“能够根据表达的方式、场合、对象、目的的差异,做到语言基本得体”的要求设计的。写作此题,学生应先假想成应聘者,然后根据不同目的作出相应的回答。应聘记者需从书面表达、口头表达,应变能力(或洞察、分析能力)等方面考虑,而应聘播音员则需从口齿口音、朗诵水平、相貌等方面作思考,倘若思虑不周、表述不当,此题是很难作答的,命题者的用心可谓良苦。

然而没想到问题接踵而至。在介绍自己的优势时,至少有90%的学生在不切实际、夸大其辞地“推销”自己:有的说自己出身于记者家庭、毕业于某名牌大学新闻系,还说有多年的当记者、播音员的历史和经验;有的吹嘘自己文才如何拔萃,相貌如何出众,甚至自夸“才如子建,貌似潘安”。总之,男生说才佳,女生道貌美,似乎绝大多数都合乎招聘条件。可事实上,应答者中大多数并不具优势,真正符合招聘条件的更是寥寥无几。学生如此作答,怎不令人困惑?可转念一想,又不能过分责怪学生,试题上明明写着“力争受聘”(换言之,就是设法得高分),这就让那些并无优势的学生犯愁,总不能空着答卷不写吧?为了达到这一功利目的,除了作不切实际的假想、“杜撰”、“虚美”之外,又有何良策!难怪有一位自夸“貌似潘安”、“嗓音圆润”而相貌平平、声音沙哑的学生含羞地对我说:“老师,我不这么写,能行吗?”

出现这一问题的实质全在一个“假”。就学生而言,在如何正确对待这类写作文题上,固然有认识上的不足;可就命题者而言,虽说命题的初衷是好的,但客观上却把学生引入了说“假”话的歧途,并不利于培养学生正确的文风,这是始料未及的。这样的命题明显不切合学生的理想实际,想当业余记者、播音员未必是多数学生的心愿;再说,电视台招聘业余记者和播音员哪有以“一纸答卷”为依据的?这也不符合生活实际。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学生作文的这个“假”,也是被我们老师“逼”出来的。

总而言之,说假话而不说真话,并非学生的天性,当我们有意甚至无意识地给学生的心灵笼罩(涂抹)上一层功利色彩而让学生有一种“被作文”的倾向性时,虚假作文也就会随之而生。

二中学生作文尤其是高考作文不应排斥“文学性”

现在学生的作文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缺憾,这就是在“文学性”上几乎缺少追求,突出的表现之一是能够较好体现“文学性”的文学创作颇受冷落。文学创作在中学尤其是高中作文教学中理应有一席之地。教育部颁布的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在“课程的基本理念”部分明确指出语文课程要“注重语文应用、审美与探究能力的培养,促进学生均衡而有个性地发展”,“审美教育有助于促进人的知、情、意全面发展”,而“文学艺术的鉴赏和创作是重要的审美活动”,“未来社会更崇尚对美的发现、追求和创造”。所以将文学创作仍旧幽闭深宫、束之高阁是不可取的。

作文教学到底要培养学生什么能力?很早以前张志公先生就明确指出:“中学生写作教学所要培养的是一个青年在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必须具备的一般写作能力,也就是内容正确、文从字顺、条理清楚、明晰确切,能如实地表达自己的有用的知识见闻,健康的思想感情的能力。”这无疑是很有见地的,至今仍有指导意义。中学生作文,我们不主张将写作的重点放在文学创作上,但并不意味着抑制学生的“文学创作”,甚至排斥“文学性”。

尤为严重的是,尽管有别于文学创作的高考作文,由于“文体自选”,考生只要不违反题意,选择写散文、小说、故事和寓言等文学体裁,都还是认可的;但是,对作文教学具有导向作用的高考作文命题本身在某些方面是比较排斥“文学性”的。

比如说文体的选择,虽说“文体自选”,可对诗歌而言,以往由于评判等原因,高考将这一颇富文学性的体裁一律打入冷宫,明确规定禁写。近几年比较开明,在文体的选择上,全国卷及不少自主命题的省份,如广东等省,对诗歌体裁已不加限制,然而仍有一些省份作出规定:“不要写成诗歌”“除诗歌外,文体不限”。如2010年语文高考浙江卷、江苏卷、山东卷及上海卷,作为文化大省、大都市,作出这样的规定似乎缺少包容性和开放性。而像安徽卷更为有趣,题目本身提供的是一首能引发考生思考和联想的蕴涵哲理的诗,清代诗人阮元《吴兴杂诗》,可对考生作文却仍作“除诗歌外,文体不限”的规定。我们认为似乎不合情理。此其一。

其二,由于命题的疏忽,有些高考作文试题,虽然规定“文体不限”、“文体自选”,但实则只适宜写成一种文体,而这种文体偏偏又不是记叙文而是议论文。这使得考生很难与“文学性”结缘,像2010年的北京卷“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四川卷《几何学上的点线面体的联想》等,虽然也明确要求“文体不限”、“文体自选”,但题目本身只适合写成论说性文章,并不适宜写成叙事、抒情一类的文章,这让擅长叙事,抒情的考生个性难以张扬、文学才华难以施展。

写议论文不同于写记叙文,议论文注重于“义理”与“思辨”,“文学性”不易凸显。而记叙文偏重“意蕴”与“情思”,它可以是抒情散文,可以是小说、故事新编,文学性更为浓郁。

其三,由于过分强调“真实性”,高考作文命题有时甚至将文学性与真实性割裂开来。

就说1998年“坚韧――我追求的品格/战胜脆弱”那道考题吧,题目要求考生写一篇关于自己的心理承受力的文章。客观地说,此题导向正确,指向明确,而且题目是二选一,让考生有选择、自由发挥的余地,无可厚非。尤其是这题目“二选一”,多少改变了成千上万的考生面对的仅是同一道考题而“戴着镣铐跳舞”的状态。事实上,对相当多的考生来说倘若换一道题目,考查结果也许迥然不同。可惜这“二选一”的好传统,未能很好地继承。2010年高考全国18道作文题中没有一道是“二选一”的。

但就是这样一道题,问题也颇多。先说这道题产生的背景,大家知道,当今中学生的心理承受力普遍脆弱,多数学生在困难和厄运面前显得脆弱,于是命题者希望通过这样的命题来引领这一代能“战胜脆弱”,并努力追求“坚韧”这一品质,这无可非议。但问题是,不少心理脆弱而又不能战胜它的考生,面对这样一道题目,就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了。假如不说自己的诚实的心里话,会违背作文的准则,可说了,评判老师又不会认同,于是也只能不切实际的胡编乱造,说谎了。

这是命题是否符合学生的心理实际带来的问题,而最为主要的则是它排斥“文学性”。题目明确规定:“不可写成诗歌、小说、戏剧等文学体裁。”显性要求是这样,而隐性要求也是如此。题目不许学生文学创作也就罢了,偏偏写作的视角又受限制。自己不能“战胜脆弱”,写别人“战胜脆弱”总可以吧,但不行,只能写“自己”,据当年某省评分细则,曾作如下规定,一定要紧密联系“自己”,以“自己”为例,谈心理承受力;并在评分补充说明里强调,“文章对自己的心理承受力状况完全不作交代,用例完全不是自己的,不及格,上限23分(满分为40分)。其实,“战胜脆弱”这一题目如果能让考生虽不写自己但可写别人,写别人如何战胜脆弱,也许并不背离生活的本真和生活逻辑,中外历史上,像海伦・凯勒、保尔、史铁生,不乏其人。但由于有了这样的限制,决定了学生在作文时不能自由表达,更不能进行文学的虚构、想象和夸张。这样,那些原本心理脆弱而又一时难以战胜它,又并没有把坚韧这一品质作为追求的考生,写自己不切实际,写他人又受限制,就必然陷入困境。同时,为了追求感人效果,考生们也只好采取权宜之计,硬着头皮杜撰了。于是为文造情、矫情煽情、甚至像安徽省当年那么多学子违背客观事实地写“父母双亡”那样制造悲情,也就不足为怪了。

显然,这些问题的症结就在于题目片面追求作文的“真实性”,而排斥“文学性”。如果题目没有这样的限制,而能像王先霈先生所提倡的那样,学生既能“以我手写我心”,又可“以我笔写你心”、“以我笔写他心”,这个问题,也许就会迎刃而解。

三中学生作文的理想追求,应是真实性与文学性的统一

“真实性”是学生作文的根本,失去“真实性”的作文是没有生命力的;然而学生作文不应只局限于此,而理应有更高的目标追求,这就是“真实性”与“文学性”的融合。因为作文如果仅有“真实性”而缺乏“文学性”,是没有感染力且难以产生审美愉悦的。尽管目前我们的少部分学生“真实性”问题还未解决好。

而且当我们过分强调“真实性”,写“真情实感”的时候,也容易走进只“重视个体内省取向,凸显以自我为中心,以真情实感的感性思维模式作为写作生成机制,严重忽视理性思维方式”(《中国教育报》2009年6月26日第8版)的这样一个怪圈。

当然,我们提倡“真实性”与“文学性”的统一,并把这作为中学生作文的理想追求,并不是说这一追求是“唯一”的。众所周知中学生作文的核心能力是语言和思维,仅就思维而论,就包括形象思维和理性思维(逻辑思维、辩证思维)等,培养学生的思维应是全面的,当我们重视培养学生的形象思维时,同样不可忽视理性思维能力的培养,因为理性思维,对培育学生的科学理性精神不可或缺,所以两者同等重要。

而且这一追求,也应是有层次的。我们以为,对学生而言,不同的对象,写作的目标定位不同,其写作追求也应有所不同:

小学生,写话,写自己的真实生活,写自己诚实的心里话,哪怕只是生活表象的“摹写”,幼稚想法的表达和情感的流露;

初中生,习作或叫作文,具有真实性,讲求具体性和客观性,基本能反映生活的本真,且有点文采;

高中生尤其是高考作文,可以创作,而且应是真实性与文学性的融合,不仅能写我自己的生活,还能写“你”和“他”。

姑且就把这看作是学生写作目标追求的三个层次、三重境界吧。

真实性与文学性一旦统一,就会产生奇特的魅力。且不谈类似那篇用文言写成的《赤兔之死》,想当年,1991年高考考生写《圆的想象物》,不少考生都不可避免的写到小露珠,尽管高考专家一再强调选材切忌“撞车”,因为选材雷同乃写作大忌。面对这同一题材,如何写出新意和创意,在大考中脱颖而出,关键就在于看你用怎样的语言文字表达,尤其是能否有“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文学表现功力了。

请看,有一位考生是这样独树一帜写的:

清晨,荷塘玉盘正翠。在一片荷叶上,有一颗圆圆的小露珠。她是凝聚了一夜的大气的精华。

晨风轻轻地吹,荷叶轻轻地摇,这颗小露珠活泼泼地在荷叶上滚动,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有一回,差点滑落出来,荷叶如妈妈一般呵护着她,把她轻轻拉了回来……

朝霞在燃烧,太阳升起了,这一颗小露珠顿时闪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光辉。她,美丽极了!

太阳愈升愈高,愈升愈高。这一颗小露珠愈变愈小,愈变愈小,小到没有;她,又回到大气母亲的怀抱中去了……

文学性在文章尤其是文学作品中显示的表现力不可低估。很难想象,不追求艺术表现力的作品是多么苍白无力!大家可能读过不少写母爱的作品,然而像下列这样的作品也许并不多见:

一位王子爱上了一位迷人的公主,公主为考验王子,竟提出一个荒诞无理的要求,要王子将其母亲的心偷挖来交给她。王子为表明自己坚定的爱情,真的这样去做了,可是当王子捧着母亲那颗心而慌忙离开宫殿时,却不慎摔了一跤,母亲的心也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可就在这时,母亲的心却道出一声“孩子,你摔伤了没有?”

这个故事何其撼人心魄,令人刻骨铭心,母爱又多么感人至深。这就是文学性的魄力,尽管它并不是写实。作品之所以感人,无疑得力于文学的虚构、想象和夸张。

至于作文的“真实性”与“文学性”怎样才算统一,笔者不由想起一则大家并不陌生的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国王,左眼瞎而右腿瘸,他宴请全国的画家为他画像,要求画得真实而又不有损他的尊严。画得好,有赏;画得不好,杀头。有一位画家给他画了一幅肖像:头戴王冠,身穿王服,左眼瞎,右腿瘸,十分逼真。国王看后,下令将画家杀死了。又有一位画家给国王送来一幅肖像画:眼不瞎,腿不瘸,英勇威武。国王看后,下令将这个画家也杀了。后来,又有一个画家给国王画了一张像,国王很满意,重重赏赐了他。这位画家是如何为国王画像的呢?原来这第三位画家画的是国王射猎像。他右腿长跪,拉着弓箭,紧闭左眼,正瞄准空中的大雕,准备射击。

作文的“真实性”与“文学性”如何统一,从这则故事中,大家也许不难得到一点启迪吧。

华义平,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现居江苏兴化。本文编校:舒 坦

文学的真实性实质上是一种艺术真实性;艺术真实性是按照文学与生活的特殊关系来检验文学,判断其意识属性的一种尺度。艺术真实并不等于生活事实。艺术真实表现在文学活动中“三要素”的统一;文学的真实性则是检验文学作品在实现艺术真实上所达到的程度。

文学从根本上保持与现实生活的联系,创作主体具有真切的人生体验和真挚的情感态度文学的虚构和想象要适应和满足读者的接受心理;是艺术真实构成的三个要素。

传统的文艺学认为文学的真实性就是指文学作品通过艺术形象反映社会生活所达到的准确程度。尽管这一观点似乎已成为文艺理论工作者的共识并被写入全国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教学大纲,但笔者仍然认为这一提法很值得商榷。在对文学的本质属性进行重新的审视之后,我们认为关于文学的真实性应该作这样的解释:它是指作家经过对一定的社会生活现象或假定的生活现象进行艺术概括而创造出来的具体生动的艺术形象,从而表现出人性的特征或内容,展示出社会生活的本质规律以及人生理想等。它是现象与本质、真相与假象、合情与合理的统一

文学的真实性实质上是一种艺术真实性。

艺术真实性是按照文学与生活的特殊关系来检验文学,判断其意识属性的一种尺度。艺术真实并不等于生活事实,艺术真实表现在文学活动中“三要素”的统一:文学的真实性则是检验文学作品在实现艺术真实上所达到的程度。

文学从根本上保持与现实生活的联系,创作主体具有真切的人生体验和真挚的情感态度。文学的虚构和想象要适应和满足读者的接受心理:是艺术真实构成的三个要素,三种要素相互渗透,交融统一,体现了文学与社会生活的特殊关系,亦体现了这种特殊关系对文学生产的特殊规定。

简介:

文学,是一种用口语或文字作为媒介,表达客观世界和主观认识的方式和手段。当文字不单单用来记录(史书、新闻报道、科学论文等),而被赋予其他思想和情感,并具有了艺术之美,才可称为文学艺术,属于语言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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