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婚姻是囚笼为什么

有人说婚姻是囚笼为什么,第1张

许多婚姻并不关乎爱情。 于是可以说,不关于婚姻的爱情未必就是失败的故事。 现代社会里,爱情不必强求用婚姻来证明,因为,婚姻往往连它本身都维权不了,又如何用婚姻证明爱情?所以说,婚姻证明不了爱情,更维权不了爱情。 事实上,婚姻没有爱情之汁也会开花结果。婚姻是需要大半辈子的生命去营养的,是且只能是由两个人大半生的生命去营养的,一般的,容不得第三者帮忙的,恐怕越帮越忙。 在婚姻里,责任的作用往往大过感情。 因此,强求所有的爱情最后都抵达婚姻,那是不现实的。仅用婚姻来把握爱情,男人与女人之间就太悲苦了,爱情也就失之爱情了。 其实,人世间有许许多多的爱人,未必都憧憬那“婚姻”的殿堂,谁敢相信婚姻能解决并承担着男女情感里的一切?许多男女宁愿躲开婚姻的爱并快乐着,甚至,他们敢嘲笑“婚姻”的腐朽! 生活中总存在两种人,一种是被生活或现实逼迫急于寻找婚姻的人,一种是被空虚或寂寞困扰急于寻找爱情的人。 其实,女人可以比喻成一架上好的钢琴,男人如果用了心,总能弹出真正的二人世界来。然而,却不好把女人比喻成伯牙弹奏高山流水的那把古琴,因而,女人只能用来做妻子或情人,不宜用来做朋友。 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一个女人,如果其长相不是太让男人带不出去,其素质不是让男人感到太尴尬,又天生具有女性的温柔与善良,那么,男人不是心有所属或其他客观原因,他是没有理由不接受她的。 只有娶不到媳妇的郎,女人选择男人则要复杂的多,不同的女人对男人的选择有不同的标准。具体到一个具体的女人,她可能在其一生的不同年龄不同环境,对男人的要求也会有变化的。 时代是男人的镜子。如果有一天,世界上只有两类男人,即不存在失败的男人,只存在成功的或尚未成功的男人,而女人也仅用这个观点来点评男人、爱情男人、帮助男人,那么,这个世界才算真正成熟了。

一提到《怨女》,人们往往就会把它与《金锁记》相比较。我认为可以不用比较,姑且把两者看作完全不同的故事。

《怨女》是张爱玲漂泊异乡的追忆之作。那时的张爱玲,已经是无根的浮萍了。在极度孤独中,她执著于1949年之前的上海印痕,那些衖堂、人物、发霉的味道、沉寂与喧哗、都变得无比的鲜活。张爱玲说,“我就喜欢那被经济与情欲扭曲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怨女的苍凉,我觉得在那里面,我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

《怨女》与其说是一个人的故事,还不如说是各色人、几代人的故事的高度浓缩。它反映一个底层女子与一个瘫子的婚姻,也及于一个家族、一座城市、一个国度的沉浮。小说有一种大历史的纵深,却不是宏大叙事,而始终不离个体的、世俗的、冷峻的、苍凉的视角。置于历史的视野,可供每个人自主选择的余地,其实都是很小的。《怨女》告诉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囚笼世界里,既难以走出,又一条路走到黑。

银娣在未嫁之前,那种泼辣劲,是很让人爽气的。那个贼心不死的死木匠,从窗口死死抓住她的手,她把油灯直接往他手上一搁,对方赶紧一缩,落荒而去。她开口大骂:“死人你张开眼睛看看!烂浮尸,路倒尸”;“猪猡,瘪三,自己不撒泡尿照照”;“半夜三更找上门来。下趟有脸再来,看我不拿门闩打他。今天便宜他了,瘪三,死人眼睛不生”。

她骂得高兴,从他的娘操到祖宗八代,几条街上都听得见。她是出了名的麻油西施,想占她便宜的男人不少,但一看她那冰冷相,都不敢再进一步。

可惜她再强悍,也只能和哥哥嫂嫂住在一起。寄人篱下,没啥底气。穷,社会地位低,说媒的人便也不多。眼看年纪越来越大。“漂亮有什么用处,像是身边带着珠宝逃命,更加危险,又是没有市价的东西,没法子变钱。”

她恋上对面药店的佣工小刘,“高高个子,长得漂亮,倒像女孩子一样一声不响,穿着件藏青长衫,白布袜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收拾得这样干净”。

小刘也喜欢她,有一次她去给坐月子的嫂子开药,小刘悄悄放了一包白菊花放在她袋子里。“滚水泡白菊花是去暑的,她不怎么爱喝,一股子青草气。但是她每天泡着喝,看着一朵朵小白花在水底胖起来,缓缓飞升到碗面。一直也没机会谢他一声,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拿店里东西送人。”

这是含蓄细腻的初恋。除了泼辣,她还有少女的温情与幸福的憧憬。

果然,小刘家托她老家外婆来提亲。老太婆夸小刘人真好、不声不响,脾气又好。然而,她在喜悦中却若有所失。想到结婚后,她要跟他母亲住在乡下种菜,而他一年只能回来住几天:“浇粪的黄泥地,刨松了像粪一样累累的,直伸展到天边。住在个黄泥墙的茅屋里,伺候一个老妇人,一年到头只看见季候变化,太阳影子移动,一天天时间过去,而时间这东西一心一意,就光想把她也变成个老妇人。”

小刘是个不会钻营的人,看来一辈子做人家伙计的命,难道她今后成为哥嫂的穷亲戚?“终身大事,一经决定再也无法挽回,尤其是女孩子,尤其是美丽的女孩子。越美丽,到了这时候越悲哀。”

她曾又哭又闹拒绝姚家的提亲,那是姚家二爷,瞎眼睛,软骨病,整天瘫在床上。但是现在,情况越来越紧迫了。“没有钱的苦处她受够了。”她同意了姚家的亲事。

说是嫁给富人家,可聘礼不过六金六银,不仅寒酸,还被羞辱。第三天的回门酒,婆婆差点不同意。回到哥嫂的娘家,她的心情好像从阴间回到活人世界来。

短短几天,如同隔世,这里“比她记得的人世间仿佛小得多,也破烂得多,但是仍旧是唯一的真实的世界。她认识的人都在这里——闹哄哄的都在她窗户底下,在日常下午的阳光里。她恨不得浇桶滚水下去,统统烫死他们。”

对了,调戏过她的木匠,追求过她的小刘,现在都挤在人群里,像是看热闹,或看笑话。他们微笑着,看着新娘子回门,看那个瘫软的白白的肉。

姚家三爷吃喝嫖赌,一屁股债。她和三爷对上了眼。第一次有那个意思,他的袍子下摆拂在她脚面上,那一瞬间,她感觉“太甜蜜了”。“单独相处的一刹那去得太快,太难得了,越危险,越使人陶醉。他也醉了,她可以觉得。”

第二次情更浓,而且居然在浴佛寺佛殿里。把婴孩放在一旁蒲团上任其嚎哭。“神案底下叙恩情”,对她而言,是挣扎,放肆,抓住自由的空气。他呢,则只想偷。问:不怕有人来?不怕遭报应?女的在这个时候往往更有勇气:“我不怕,反正就是一条命,要就拿去。”这话一下敲醒了他。让他悬崖勒马:“在他实在是犯不着,要女人还不容易?”只不过欲火中烧当口,放手很不好受。为了这一次的羞辱与害怕,她还上吊了一回。

第三次,十六年后,婆婆丈夫都死了。家也分了。来借过一回钱的三爷,大过年前夕,又到她家来躲债。二人喝着酒,说着往事与情分。三爷把她按在红木炕床上,这一次她拼命抵挡,“这些年来的积恨,使她宁可任何男人也不要他。”最终挣脱。讨债的过来纠缠三爷,她让他们别在自己家里闹。三爷转过脸来说,二嫂,她给了三爷一个嘴巴。两人从此翻脸。三爷后来的报复方式是拉她儿子玉熹下水,吃喝嫖赌。

她这一辈子,情感有些波澜,却不敢陷进去。她很清醒,她要当真,她就会被骗得很惨。她虽然熬着,吃亏着,耗费了美丽的青春,但好歹熬成了婆。

她曾带嫂子仔细看过丈夫的红色大木床。“宽坦的踏脚板上去,足有一间房大。新款的帐檐是一溜四只红木框子,配着玻璃,绣的四季花卉。里床装着十锦架子,搁花瓶、茶壶、时钟。床头一溜矮橱,一叠叠小抽屉嵌着螺钿人物,搬演全部水浒,里面装着二爷的零食。一抹平的云头式白铜环,使她想起药店的小刘的乌木小抽屉,尤其是有一屉装着甘草梅子,那香味她有点怕闻。床顶用金链条吊着两只小珐琅金丝花篮,装着茉莉花,褥子却是极平常的小花洋布。扫床的小麻秸扫帚,柄上拴着一只粗糙的红布条穗子。”这是她丈夫的雕花囚笼世界。

在她成为寡妇,守着空房的漫长日子:“她反正不是在烟铺上就是在窗口,看磨刀的,补碗的,邻居家的人出出进进,自己不给人看见,总是避立在一边。晚上对过打牌,金色的房间,整个展开在窗前,像古画里一样。赤膊的男人都像画在泥金笺上。看牌的走来走去,挡住灯光,白布裤子上露出狭窄的金色脊背。这都是笼中的鸟兽,她可以一看看个半天。”

她没事会跟儿子聊天,她聊过去的事;儿子聊各方亲戚的生死荣衰。“只要提起个名字就使人做会心的微笑,这些人一个个供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各自有他的一角,还不肯安静,就像死了闹鬼似的,无论出了什么新闻都是笑话奇谈。亲戚们自从各自分成小家庭,来往得不那么勤,但是在这一点上是互相依赖的,听到一个消息,马上眼睛一亮,脸上泛起了微笑,人也活动些,浑身血脉流通起来,这新闻网是他们唯一的血液循环。自己没事干,至少知道别处还有事情发生,又是别人担风险。外面永远是风雨方殷,深灰色的玻璃窗,灯前更觉得安逸。这一套人名与亲戚关系,大家背得熟极而流,他是从小跟她学会了的。点名从来点不到他父亲,也不提她娘家。他没有父母,她没有过去,但是从来都不觉得,他们这世界这样丰富而自给。”

那些算计过她的人,对她不公的人,她所仇恨的人,都有各自该有的遭遇或结局。大事小事,每天都在发生。她也越来越老,“现在不大听到新闻,但是日子过得快,反而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报应来得快。时间永远站在她这边,证明她是对的。日子越过越快,时间压缩了,那股子劲更大,在耳边呜呜地吹过,可以觉得它过去,身上陡然一阵寒飕飕的,有点害怕,但是那种感觉并不坏。三爷死了,当然这使她想到自己,又多病。但是生病是年纪大些必有的累赘,也惯了。”

这是她一生的感悟。她自己被各种有形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她也在发挥着自己有形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她周围的人,尤其是生活在她阴影下的儿子、媳妇。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很多微不足道的梦想,都会成为一种奢望或遗憾。这就是囚笼世界里的哀怨。

偶尔,她甚至会怀念那个被她用油灯烫过的木匠。

“囚笼之爱”是车宇景所属的宣传团队取得的一次胜利,但是这起事件揭露了车宇景的许多问题,这让许多人感到有些失望。事件曝光后,车宇景的回应模糊不清,仅仅表达了对被囚禁的行为的反感,但没有对伤害女性的行为作出明确的谴责。此外,车宇景也因为涉嫌剽窃音乐作品而受到质疑,让人质疑其艺术才华。一些人还认为,他似乎尽可能回避对问题的直接回答,使得公众难以确定他的真实态度,同时这种回避让他名声雪上加霜。以上这些问题都让他受到了批评,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渣男。

旧时拘禁或解送犯人用的木笼。

《说唐》第三十回:“众人动手拿了,齐囚入囚笼。”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五一回:“他老子叫了一乘囚笼似的小轿子,叫女儿坐了。”

有一个泰剧也叫做囚笼,这部剧主要讲述的是在泰国的一个华裔家庭里,有一位母亲一共生下四个孩子,这个母亲虽然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她的孩子们,但是她的控制欲望却很强,总是插手孩子的所有事情,必须要满足自己的目的才行,看似很伟大,实际上却是制造了爱的囚笼,禁锢了孩子们的生活以及情感。

       开学三周后就到中秋节了。大器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就是送外卖,和李信的交流也少了。

 周四晚上李信突然来电话问他中秋节要不要和他回家去。‘回家’,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现在听起来依然使大器心中一番激动,当天晚上竟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了。零点的钟声已经想起了,大器心中还在想着以往村子里发生的事,想着自己在村子里生活的点点滴滴,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去,想着想着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

 如果说昨天晚上是思乡情感的酝酿阶段,那今天上午大器这个时间段感觉自己都在梦游,至于老师在讲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看着老师上嘴唇反复按着下嘴唇猛烈暴揍,偶尔机械化点点头算是对老师的回应。早上的课终于熬下来了,虽然大器的人在学校,心却不知道已经回家几个来回了。刚下课就给李信打电话约好在火车站见面,回宿舍简单收拾一下衣服就走了,连中午饭都没吃。

 到了火车站等了会李信也到了,两人就去买票准备进站。中秋假期候车室的人已经很多了,南来的北往的都齐聚在火车站,各种口音腔调在空气中翻滚,再加上广播里播报出的候车信息,一同将中秋节假期返乡流推向高潮。

 等到了2点左右火车来了,大器和李信检过票上了车,没过几分钟就发车了。看着两边逐渐退去地铁路,一排排消失的民房,一个个被甩在身后的枕木,大器踏上了回家的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地方,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是的,他要来了;那么,它还在吗?

 到县城时候已经下午6点多了。这是在半山腰修建的一座坐东朝西的火车站。等他们出站以后,此时日头已经西斜,夕阳全力照耀着,把整个火车站镀成了金**,和周围的黄土塬配在一起,破旧的火车站就像**中的一座神秘古堡,似乎藏进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这时李信电话响了,他接通了电话,向电话里人说了地点,然后对着大器神秘笑了一下,说:

 “待会给你见个人”,那种神秘依然挂在脸上。

 “谁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待会你就知道了。”

 见此大器也不再追问了。过了一会那人出现了,原来是自己的少年好友贾仁。原来李信回西安以后除了和大器联系以外后来又打听到了贾仁最近也从外地回来了,在县城亲戚的餐馆里帮忙。此时少年好友能再度相遇,自然免不了一番激动。是的,曾经一块生活的童年好友后来为了各自生活而各奔东西,最终又在某种巧合之下回到童年开始的地方,谁说这不是上天安排的呢

 当天晚上,大器和李信在贾仁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亲戚的饭馆,期间还介绍他的女朋友洛清清,也是在这家餐馆打工。人都齐了,他们要了几个菜,四瓶啤酒,就开始聊起来,多是些生活不易,工资极少之类的话题。大器与贾仁经过一番交谈后才知道他开始也在建筑工地混的挺好的。近几年也是由于社会大环境的改变使得自己就业也越来越困难,现在雾霾特别严重,国家加大对环境治理,导致许多建筑工地经常停工,他们干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他干脆就回来了,想着重新找个活计。说到这里,哥俩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大器,都说他现在是大学生,以后出来工作肯定好找,比他们两个有出息,让他以后一定得帮衬着他俩。听到这大器只能无奈地笑笑,辩解到:

 “其实大学生的招牌已经没有那么好用了,现在大学生越拉越多。大学生的头衔就像一层泡沫,当这层泡沫被戳散的时候外面的人就会看清原来和他们也么多大区别。”

 谁也没有注意到洛清清听完这番话眼睛亮了一下。洛清清插嘴:

 “那也比我们这些什么也没有的好,你好歹也是大学生呀。”

 大器这会才注意到洛清清这个人,他兄弟的女朋友,长得还不错,从喝酒、吃饭来看也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在清清眼中,大器是她自小接触到男孩中的另类。

 大器神情安定,不轻易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长于倾听而短于诉说,既不那么吝啬,也不随便铺张,举止适当,谈吐得体,既平易近人又神秘莫测,完全和他那两个兄弟不一样。

 而且,最让清清心动的是大器很少和她说话,或者说和女性说话,更别提主动亲热了。

 他对女生有一种天然的挑剔,不像和同性相处那么随和。

 清清吃饭间细细打量着这个‘大学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餐馆的门‘吱呀’开了,进来一伙人,男男女女,总共五个人,应该不是本地人。贾仁和清清赶紧站起来招呼那帮人坐下,顺便拿出菜单问他们都需要点什么。一个身穿运动服,像是为首的说到:

 “现在什么好做做点什么就行了”。

 “哥,我们跟你干了这么多天你不能这么糊弄我们那”,一个人说到。

 “对啊,哥,咱们整天在这山沟沟转悠还不能吃点好的了,”另一个人随及补充到。

 那人嘴咧着像荷花一样笑得合不了,一边点菜一边说:

 “别急,哥几个,等干完了这趟咱去市里,我好好招待哥几个。你们今晚就先凑合吃点,回去好好休息,干完这次咱们就走。”

 大器看着那帮人,心中狐疑顿生:不知道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呢?贾仁和洛清清得招呼那帮人。大约半小时后那帮人就吃完走了,贾仁和洛清清把桌子收拾完继续和大器他们聊天。当晚贾仁给大器和李信安排了一个住处,两人就在床上挤了一个晚上睡到天明。

  第二天大器和李信告别了贾仁和洛清清就回家了。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他不知想过多少种方式以表达自己对这个魂牵梦绕的地方的思念,现下除了心中蓦然生出一丝难过外其的竟然一个也表达不出来。

 是的,这就是他心向往之的地方,尽管环境恶劣,但却更能塑造人的精神。这里的人更为品德厚重、性格坚毅,与这厚厚的黄土相互融合。

 和李信在村子里分手后大器就直接回家了。

 家,对大器来说不仅是故乡,是思念,是真正的家,而且是各种感情重新汇聚相逢的地方。

 听说人走以后房子也会失去生气。就在他走的这几个月,门口杂草已经长得等人高了,大门也由于好久没人光顾上面的漆皮斑斑得厉害,门上挂的一把大锁,锁上也已经锈迹斑斑,整个房子好像废弃了好久似的。大器进屋把柜里的被褥全都拿出来晒着,又把屋里简单打扫一遍,干完后已经差不多到了晌午了,李信过来喊大器去他家吃饭,大器也就毫不推辞。      在李信家和李信家人吃饭过程中,李信的父母多次问到大器的父亲咋样,生活和工作是否都顺利,在那边能否习惯之类话,大器对此都一一作答,并感谢他们的关心。

 吃过饭后大器又回家开始收拾门前杂草。大器从小在农村长大,始终保持对劳动的热爱,这是一个农村孩子的特质。尽管高中以后干活机会少了,但是他作为农村人的特质并没有丢。劳动的意义不仅在于完成任务,更是在完善人的内心,在通过艰苦勤劳完成工作,干出业绩的同时人格也在逐步完善。

 中秋时节晌午的太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毒性,其中更多了一份柔和。大器穿着短袖拿着锄头把前庭后院的杂草都除了一边,顺便把垃圾也收拾好了。

 家里基本上收拾干净了。

 大器带着香、蜡、纸和表以及镰刀去了屋后山上。母亲的坟墓就在这。一个暑假没人打理坟边杂草已经长得很高了,看不清墓口的位置了。大器放下祭物,耐心和细心的打理这片土地,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母亲。母亲生来睡觉很轻,经受不了的响动。待一切收拾妥当,大器点上蜡烛,焚香,烧纸,烧表,期间自然免不了与母亲谈心,谈到自己的学业,谈到父亲的工作,谈到国器的生活,总之一切都是母亲愿意听到的一些事。待纸和表烧完以后大器趴在母亲坟头大哭一场,哭到伤痛处,大器不禁大吼开来:

                   进屋来

                         满屋人静

                   夜无声

                         家中深沉沉

             母亲躺在里面熟睡

             可,能知我—的—归—来

 一个‘来’字拉的很长很长,在空旷的山谷中响了很久,直闯到远方天际。站在山顶上,耀眼的晚霞给母亲披上了橙色的外衣,香的烟雾也随风飘扬,飘向山下平静的村庄,就如《廊桥遗梦》的画面一样。         

 大器下山以后整理好房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去李信家吃饭了。吃饭期间李信父母说天下午村子里来了几个人,宣传说明天会在村子里搞活动,让大家到时候带着小板凳去听,到时候会有小礼品送出。大器和李信都认为这是骗人的,这种营销人员一般都会送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吸引你买他们的东西,这在其他地方很常见的,并提醒李信父母不要轻易上当。大器吃完饭就回家睡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农村人已经开始打扫自家卫生了,外面的谈话声、扫帚刷地声以及做饭声也已经此起彼伏。大器收拾好房间等快7点时就去李信家了,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两人就大快朵颐开来,在学校可是吃不着这么丰盛的早饭:一碗粥,一盘拍黄光,一份咸菜,就着馒头,这可是比肉还好吃!大器这会说到:

 “咋不见叔叔和阿姨?”

 “我爸我妈去看那个宣传活动,领物品去了。”

 “哦哦,吃完饭咱两也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卖什么东西。”

 他两吃完饭就循着声音去宣传现场。远远望去,一个身着运动服的青年人站在高处给大家不遗余力地讲述着什么,还有几个人给参加活动的人发一些小物件。走到现场一看,那个身穿运动服的人不就是在贾仁那碰见的那个带头大哥。底下坐的大部分人是老人和小孩,还有中年妇女,他们手中拿着勺子、和塑料梳等一些赠送品。听说他们干的行业挺多的,卖保健品,说能治各种病,并且现场有人证人;还卖豆浆机,号称连砖块都能打碎;最诱人的是只需在桌子旁登记一下手机号,并把身份证号给他们拍一下就能得到一壶油。只见那个大哥拿出一盒红色包装的保健品,对着下面人说到:

 “怎么样,我这个东西包装大气吗?”

 底下人憋着一口气,笑呵呵一起喊:

 “大气”。

 “带出去有面子吧”?

 “有面子”。

 “那咱在说说这个效果。这不是有用过的人,让他来说,你们信得过吗?”

 “信得过。”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说:“大家都知道,我是咱们隔壁村,也是腿脚不利索,这都十几年了。开始我也不信这个东西,认为得病就得吃药,就得住院。长久以来药也吃了不少,医院去过多次,但是病情并没有减轻,还把家里的积蓄花的差不多了。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花了300元先买了一盒,感觉有所减轻,后来又买了一盒,这会儿腿已经恢复正常了,下地干活都没事。你瞧,这腿多瓷实,”说着在腿上狠狠锤了两下。

 “好了,大家已经听完他的话了,现在有人需要这个保健品吗?前10个人只要80元每盒,以后的人都是200元。这个在省城大商场也有,标价都在399元。”

 就在人们将信将疑之际已经有三个人走出人群,各买了两盒、两盒、三盒。看着剩下不多的保健品,老人们炸开了,带钱的立马掏出钱来买,没带钱的急得抓耳挠腮,东拼西凑凑出点钱,紧紧攥在手里最后都交给卖保健品的人了,旁边老人对其他人说她买了两盒,因为女儿胳膊和腰也不好,给女儿也买了一盒。

 顺带着旁边工作人员开始展示豆浆机。他把从随身盒子中拿出几个小瓦片放到豆浆机中。随着豆浆机一阵猛烈的晃动,‘嗡嗡嗡’,豆浆机开动了,里面的瓦砾发出刺耳尖叫声。随着时间推移,尖叫声逐渐减弱,直至消失,瓦砾成了一堆灰色粉末。工作人员打开豆浆机,手里抓着一把瓦砾粉末,细细的粉末不停在指缝间溜去,在风中飘散。现场一阵骚动,又有几个人老人昂首挺胸地上台前买了豆浆机,拿着就跟宝贝似的。

 看着卖的差不多了,带头人说:

 “没买的老人家也不要泄气,我们活动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你只需要说出你的手机号和登录一下身份证就可以领到一壶油,这是给啥都没买的老人准备的。”

 老人们听到这脸上都笑意连连,纷纷抢去登记信息,拿着小壶油高高兴兴回家了。带头人走之前还给大家留了个手机号说有人还想买保健品都可以找他,他随时都会送货上门。

 完事以后大器就回家了。接下来这两天大器也没事,中秋假最后一天他就和李信打算回西安了。到了县城,贾仁和洛清清也收拾好东西,他两也和家人商量一番,认为应该去省城找个工作,这儿工资太低了,再者是自己人也不方便,四人就一道去了西安。

1

周先生(周慕云)和陈太太(苏丽珍),租住在同一层楼内的两个单元。两对夫妻,都很忙碌。周太太经常出差加班,陈先生也是经常出差去日本不在家。两个房间的人,更多的时候只是独自在家。

房东孙太太、帮佣王妈、租户顾太太与顾先生,再加上周慕云和苏丽珍两家。和睦的邻居们经常围坐在一起麻将、闲聊,公共的厨房空间更成为太太们交流的场所,家长里短,熟络又缺少秘密。

2

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喝咖啡,是周慕云住主动电话邀约的。难道周慕云只是想问苏丽珍的皮包在哪里买的?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太太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皮包。苏丽珍也已察觉,自己先生有一条同周先生一模一样的领带。两人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两人的另一半偷情走在了一起。

那么此时周慕云的邀约就显得特意和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了,他就是想要报复,报复出轨的妻子,报复和妻子在一起的苏丽珍的丈夫。用同样的方式让苏丽珍和自己在一起,是他想到最合适的方法。

晚上喝完咖啡,两人漫步在无人的小巷里,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巷内灯光昏暗。墙上一扇扇窗户都被铁栅栏封的死死的,俨然一座座的牢笼,将屋内被婚姻困住的人囚禁,无法冲出。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却都不着急回去。苏丽珍问周慕云“这么晚不回家,你老婆不说你吗?”苏丽珍“早习惯了,他不怪我的。”周慕云“你呢?你老公不说什么吗?”苏丽珍回应“我想他早睡了。”

一个想报复这婚姻,又出于道德的约束,内心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另一个才刚正视这不堪的婚姻。

两个场景,是苏丽珍和周慕云内心所想,又是辗转、反复、犹豫不决的矛盾挣扎。

场景一:周慕云“今晚别回去了。”直接拉住了苏丽珍的手。

场景二:苏丽珍,低头浅笑,勾动着手伸向周慕云。又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说“但是,我真的说不出口。”

“事到如今,谁先开口,有什么所谓?”

是啊,没什么所谓,出于对另一半的报复,身体的出轨不是真正的出轨。但是显然道德的高地还未被占领,最终都各怀心事的悻悻然归家。

3

两人第二次的约会,一起相约去吃牛排。这次是假扮对方另一半的游戏。这么无聊的游戏,发生在两个成年的已婚人士身上,他们是有多无聊?不是无聊,是无爱,是绝望!

“我想知道你老婆喜欢吃什么?”“那么你老公喜欢吃什么?”

此时的两个人只是在重温自己的婚姻。把对方假扮成自己现实婚姻中另一半。看起来是多么的可悲,依旧流连在已不存在的温情里。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周慕云伸向苏丽珍的手,被苏丽珍躲开了。周慕云无名指上那枚结婚戒指,明晃晃的,醒目且刺眼。

4

若说之前包包和领带是巧合与猜测,那么这次就是实证了。

王妈不识字,看到信上贴着日本邮票就拿给了苏丽珍,以为是陈先生寄来的。谁知。是周慕云的信。信中周太太说自己出差去日本了,而陈先生此时就在日本。

可见这是事实了!

“你猜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是各自的另一半,将他们彻底的推到了一起。是报复这婚姻,还是寻求婚姻外的慰籍?

不得不说,影片在触及两人情感的场景中,用的都是红色的基调。酒店的走廊中红色的地板、红色窗帘,房间内红色的壁纸,红色的灯罩,床上的红色床品,以及苏丽珍赴约时身上红色的旗袍。

热情、大胆、喜庆、与爱情有关的红色,在这里,反倒烘托出男女主人公此时深陷道德的煎熬,内心的激烈的燃烧着的火焰和表面情绪的漠然、压抑,形成剧烈的反差。

从酒店出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出租车上,关心的询问,更说明了心情的糟糕。是对自己另一半的报复,也使自己深陷道德的煎熬!

5

又是在屋外的巷子里,灯光昏暗,墙壁斑驳。同是孤独寂寞的两个人,一个独自回家,一个外出觅食。

她并不是因为加班,而是实在没事做,看了场**。可是**并不好看,只是为了排解烦闷。

他,也是一个人,连晚饭都没想起吃,直到饿的不行才下楼去觅食

已经变成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对婚姻的现状都已经绝望。苏丽珍觉得,如果不结婚。一个人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结了婚就不一样。有时候想想,如果不结婚,可能会比较开心,没有想到婚姻会如此的复杂。

周慕云,只是刻意的去逃避现实。又不是自己的错,没有必要因此沉沦下去。每天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是浪费时间。

这是第二次在导演的镜头下,透过牢笼般的铁窗交谈。似乎两人已经开始享受用这种方式缓解对婚姻的失望,让这个牢笼不至于使自己窒息。

话题也从对婚姻的失望转移到共同的爱好武侠小说。周慕云这几天一直在翻看武侠小说,并且已经自己写了开头,他希望苏丽珍可以同他一起阅读讨论,一起创作。

难道周慕云觉得之前的报复还不够,要变本加厉?不仅是肉体的报复,更要让对方在情感上也出轨,这样才彻底。

两人分别在各自的房间,伏案奋笔。同一时间,做着同一件事。此后的每天苏丽珍都去周慕云家里,阅读交流写作,这成了除上班外最重要的事情。

直到一次,邻居顾先生喝醉,被提前送回家。终于把苏丽珍堵在了周慕云家中,无法出门。毕竟邻居看到会乱想,还需谨慎为好!

周先生家也被导演安排成红色的基调,红色的墙纸、红色的薄毯、红色的灯罩,这种热烈暧昧的氛围也揭示了两人内心的起伏波动,不仅苏丽珍,周慕云也开始动心了。

6

第三次的小巷交谈,镜头又是穿过铁栅栏望向两人。是一次约会过后闲谈,周慕云拿到了稿费,并且想再多写一家报纸。有了上次被堵在家中的教训,顺理成章的,周先生说出了自己想另找一个地方专门写作,苏丽珍太以后过去都会方便很多。虽然周先生嘴上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只是不想别人误会,但是内心和表情早已出卖了他,越是掩饰,越是明显。

接到朱生的电话,苏丽珍前去赴约。出租车上,苏丽珍轻抚嘴角,心中似有一丝犹豫。

又是红色,宾馆红色的旋转楼梯、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外衣。苏丽珍急切的脚步暴露了她赴约的心情,尽管如此,她依然挺住脚步,弯腰扶住栏杆,认真确认的了自己的心意,才又继续快速穿过旋转的楼梯、悠长的走廊。

虽然只是生病后的探望,但是心境早已不一样了。“我没想过你回来。”“我们不会跟他们一样的。”是自欺欺人吗?是的,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报复,实际已经逐渐爱上对方,周慕云挣扎着不想承认。

7

写作、交流,成了家常便饭,每日必不可少。

苏丽珍依然无法接受,假若自己先生干脆的承认外面有女人。她抑制不住痛哭,伏在了周慕云的肩头。被风吹动的红色窗帘,镜子的反光,将这事风一样地吹出了房间,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邻居孙太太在走廊适时的提醒,说明两人的感情,已经被旁人察觉。

几日短暂的别离,让两人都怅然所失。再次的相见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两人在巷子中避雨。

冷雨浇透了周慕云,此时的他更矛盾了,本来是怕苏丽珍退怯,想再次抓住并拉回她。

他告诉苏丽珍自己想买一张去新加坡的船票,去那边过一段时间。这是他准备好的欲擒故纵的计划。他承认自己以前也是觉得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所以不怕别人说闲话,相信自己不会像他们那样。但实际上,是会的!说着说着,周慕云自己也眼光闪烁狐疑,自己口中原本为了报复的谎言,怎么慢慢变为真实的爱恋。

两个人的感情在不觉不知不觉中就开始了,两人都没有想过对方会真的喜欢上自己。

雨天阴郁的气氛,巷子中惨白的灯光下,透过铁栅栏交谈的两人。

“分手吧”,周先生松开了紧拉着苏丽珍的手,扭头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落寞。

可能两个人都曾想象,或许这样才是分手的样子,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周慕云并没有松开手,而是拉的更紧了。苏丽珍拥进着对方怀中痛哭起来。镜头转向周慕云的脸,却是面无表情、阴郁、若有所思的样子。

出租车上,苏丽珍轻柔的说今晚不想回家。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周慕云无名指上的戒指,依然亮晃晃的,醒目且突兀。

8

收音机中传出点播歌曲的声音,在日本的陈先生点给自己的太太,祝她生日快乐!周璇的“花样的年华”缓缓流出。

“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带我一起走?”不管是谁先说,都是两人的内心独白。

周慕云倚在墙边,背景一片红色,嘴角只淡淡挤出一丝作茧自缚的苦笑!

9

三年后,苏丽珍再次回到香港,还是之前的租屋。曾经的邻居都相继搬走,物是人非。苏丽珍站在窗前望向以前的房间,眼圈泛红,含着热泪。

周先生也一个人回到了曾经的租屋,可惜邻居都已搬走,只打听到曾经苏丽珍的房间现在是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居住。周先生驻足停留在房门前只是望了望,便移步走开了。

10

“你知不知道,从前的人,要是心里有了秘密,不想别人知道。他们会跑到山上找一棵树,在树上挖个洞,然后把秘密全说进去,再用泥巴封起来。那秘密就永远留在那棵树里,没人知道。”

周慕云一个人前往柬埔寨。对着树洞,说出了心中的秘密,用泥巴将树洞封住,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葬。

一场错爱就是从错误开始,便要在错过结束。明明就是那么不单纯的一段感情,从报复开始,到最后彻底的出轨。怎么可以让他们最后幸福呢?虽然很多人随着导演的镜头,慢慢的品味男女主人公的内心,开始希望他们能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这不符合道德伦理的标准。

影片最后,字幕出现“那个时代已过去,属于那个时代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是啊,属于他俩的时代是真的过去了,让生活回归正轨才是婚姻应有的样子!

号外:

1、26套旗袍简直太美了!即使对剧情不感冒,也应该为了摇曳生姿的张曼玉看这部**!

2、千万不要招惹热爱写作的人,杀伤力太强,不是你我之辈可以抵挡的!

3、60年代的上海风情浸润到每一个毛孔里,缓慢的节奏、市井的气息、法式的浪漫、温柔摇曳的太太们的腰肢。

4、再次说下那浪漫的情调,精致的绿色咖啡杯碟和牛排盘,真的是细节取胜!

5、谁再说红配绿赛什么来着?绿色旗袍配红色家居背景,美得无话可说!

吴:语言的贫乏是终极的贫乏。

我最近看一本书,它讲的是美国的贫富差别,最后追踪到哪儿去?追踪到孩子们早年接触的词汇量的大小。它说所谓的阶层固化主要是从词汇固化开始的。

冬:因为词汇就会影响思维,语言就是影响思维的,你的思维就会决定你的行为,行为就会决定结果。所以最开始就是语言文字。当然,语文包括几个含义,语言与文字、语言与文学、语言与文化都是语文的范畴。现在看过来,连语言与文字这一关大部分人都没有好好地打好基础。

吴:你使用什么样的语言就是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我越来越相信这一点。前两天我就看一本书里面讲,英国的贵族和普通的人来说同一个对象,使用的语言是很不一样的。比如说,普通的人形容一个脾气不好的中老年妇女,他就会用“泼妇”这个词。但是贵族不这么说,他说“不羞于发怒的女人”,他就不会去直接用这样一个凝聚了很多指向性的词。虽然这个词很短,但是它已经将大量的文化信息都浓缩在里头,他不去使用这样的词。

你持续地使用什么样的语言,也就意味着你走向什么样的人生。

冬:语言的病毒的大规模流行,对于一个民族来说,尤其是青少年来说,这显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它的糟糕的地方在于,它让我们习惯于一种突然而来、突然而去的口腔习惯,我们的整个语言的多彩多姿的可能性就变差了,所以文化上和思想上的多彩多姿也变差了,这件事情很可怕。

吴:“流行”是什么意思呢?流行其实就是简化,就是将这个世界的所有的趣味用一种机制、用各种各样的营销手段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这一种东西。当然,这里头包含很大的商业利益,还有一个就是也给大家提供了一种方便方案。流行服装每年你就不用费脑子去想穿什么衣服是漂亮的,这个实际上是很考验每个人的竞争力的。这样就给每个人提供了一种最简单的叫“趣味审美直通车”,只要你一拥有这个东西,你就有一个licence了,有一个入场券了。同时,它对还没有入场的人会形成一个非常大的压力。你要是没有,你就会有一种恐慌和焦虑。现在的营销基本上是制造恐慌、制造焦虑,从而将尽可能多的人一网打尽。

冬:我以前曾经研究过流行文化这件事情,我曾经天真地认为,随着多样性的出现,随着每个人都受到了更好的教育,人们会越来越倾向于崇尚个性。但是,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反而随着技术的进步,流行变得更加容易,而个体更容易被这种趋势所裹挟。

吴:现在流行还有一个词叫“刷屏”,就是有一种流行叫刷屏。一个信息,一个所谓的趋势,借助于刷屏这种方式,它就会迅速地流行。这里头当然也是一个制造恐慌、制造焦虑的过程。当你发现你的朋友圈里连续五个人都在使用一个词,都在谈论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恐慌感,你就只有加入到这样一个据说是最新的潮流当中,你才可以免于自绝于广大人民群众之外的那样一种恐惧。

冬:听冬吴的朋友应该保持一种定力,因为你知道,速生的东西必然速死,你不会也没关系,再过一个月,你再说就会显得很low。连low这个词现在我都觉得不应该讲。

吴:你发现没有,当我接受一个这种词的时候,我就陷入一种困惑,我以前是怎么说话的?当我要说类似于low的东西以前是一个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低级?粗糙?俗艳?其实还是那个问题,我以前可能会对一类事物,我可能分别有多个词来形容这个东西。现在有了一个low,我一下子就全部用这个东西就解决问题了。实际上,它是对我的那种感知力和表达力双重的阉割。

这其实在哲学上说就是一种简化的暴政,让我们不知不觉只接受一种趣味。语言是一种牢房,你选择什么样的语言,你就选择了这个语言暗中给你设定的思维和感知的牢房。

冬:不过有意思的地方是,这一次的这种暴政来自于技术。它并不是某一个国家,你可以看到几乎是全世界的这样一种语言暴力的倾向。

冬:我们今天聊的是语言的匮乏而带来的一种囚笼一样的生活。这一次的囚笼生活是借由技术而带来的,是全世界范围之内的。所以,“反者道之动”,有了这种事情之后,另外一件事情就涌现出来了,就是诗歌又变成一个很流行的事。

吴:当一种趋势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它一定会留下一种真空,真空暗中就会诱发一种相反的需求。“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时候,”无“是更有利于”有“的。我们盖房子,表面上是在砌墙,实际上我们用的是墙与墙之间的那个空间。

当你沿一个方向走到极端的时候,一定会导致相反方向的那个东西的真空,这个时候就会突然觉得那个东西真好。

吴:由于网络的出现,导致了语言的简化或流行化,而流行化就导致了其实是一种贫乏。语言的贫乏最终导致我们感觉上的焦虑,就是其实我们的感觉并不是那样的,但是你能使用的语言太少,这时候是有一种焦虑的。

冬:本质上来说,我们的所有的愤怒、所有这些东西都是因为语言上的无能。

吴:你说这句话时,我想到了泰戈尔的一句诗,“面对你,我的言语挣扎不成歌曲”。艺术就是感觉的挣扎成为语言,甚至是成为音乐,你中间是要有一个能力的。你挣扎半天,如果没有这个资源和能力,那也是挣扎而已,就像莎士比亚说的,“充满着喧哗与骚动,却全然分辨不出半点意义”。

吴:语言的贫乏和生活的简化是有密切关联的。

吴:好的东西就是,哪怕你从来没见过,但是你真的跟它有一面之缘的话,说不定你就会喜欢它。

冬:我们内在的语言构成了我们内在的心智模式,我们的心智模式构成了我们世界的囚笼,也构成了我们人生的可能性、方向以及趣味。

黑暗中他划燃了一根火柴,这橙红色的三角小旗缓缓地摇荡在它自己的风里,渐渐地它燃尽了自己的旗杆,归于寂灭。——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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