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和瑞秋分分合合,直到遇上艾米丽,他终于决定和瑞秋彻底分手,和艾米丽步入婚姻殿堂。
但是,在他精心设计的婚礼上,当跟着神父念誓词的时候,他竟然冒出一句:我愿意娶瑞秋。
娶你,瑞秋
艾米丽瞬间变了脸色。
不仅婚礼现场的瑞秋大吃一惊。
艾米丽一家更是颜面扫地。
而这个骚操作,也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先是瑞秋通过这件事,以为罗斯还爱自己,竟然在婚礼后立刻就向他告白。
接着艾米丽独自离开婚礼,任凭罗斯怎么努力都不再见他。
而罗斯在机场又遇到瑞秋,两人阴差阳错地决定一起去度假,去的竟然还是他和艾米丽原本的蜜月旅行地。
并且这恰巧都被决定再给丈夫一次机会的艾米丽看到。
所以后来当罗斯积极求和的时候,艾米丽就要求他和瑞秋断绝关系。
从艾米丽的角度来看,她是妻子,而丈夫在宣誓的时候竟然念了前女友的名字,让自己在一众亲朋好友面前丢尽了脸。
换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后来她被丈夫打动,决定给他机会。但每一次他都发现丈夫只是在消耗她的信任和耐心。
从此,她甚至变得无法再信任别人,不得不病态地要求掌握这个男人的一切行踪,并且严格审核他的交往对象。
这样的她,到底是控制欲过强,还是一个感情受害者?
再来说制造这场乌龙的罗斯。
也许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瑞秋,但那是无法控制的,而他用理智努力控制住了可以控制的一切。
很多人做不到自控与牺牲,但罗斯在为维护这场婚姻时做到了极致。
有太多人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总是“拎不清”;但罗斯在这件事上完全“拎得清”。
他很明确自己想要的就是婚姻。
为此,他可以割舍和老友、妹妹、儿子的记忆和感情,只求艾米丽回到他身边。
抛开他喊错新娘名字的误操作,单就他所做的各种补救来说,我们还能苛责什么呢?
瑞秋我是不愿意站的,但也不是不能站。
一个富家大**,从小在异性中如鱼得水,当然也不怕同性挑战,再加上自私自大,去和艾米丽硬杠也不是没可能,但她没有那样做。
非要去和罗斯告白是我不能忍的,实在搞不懂感情上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到底有什么意义。
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当事人并不觉得自己毫无希望。也就是瑞秋觉得,罗斯还是有可能选择她的。
但是这样一个女人,最终还是决定放下所有的骄傲,主动回避罗斯。
没有谁有义务压抑自己的个性,去讨好厌恶自己的人。
但瑞秋为了友谊,也可能是对罗斯的感情,全都做了。
我们真的忍心揪着她个性上的瑕疵不放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评价一个人只看ta所犯的错误,却吝于去欣赏ta事后所做的补救?
所以这一次,我不站队。
《关系的重建》阿米尔·莱文 蕾切尔·赫尔勒 | 微信读书
当艾米莉还是个精神病学实习生时,她就立志成为一名精神分析师。她的表现非常完美。
而后她与大卫相遇了,并且迅速迷恋上了他。每隔几分钟,她就会看一下手机,生怕错过打进来的电话。在工作中,她也要花上几个小时,去追踪大卫的动向。简单来说,她就是变得有点不可自拔了。艾米莉渐渐从一个适应力极强、十分独立自主的人,开始变为一个带有“边缘性受虐狂人格特质”的人。
然而,艾米莉并不是受虐狂或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像艾米莉一样带有焦虑型依恋风格的人,拥有过度敏感的依恋机制。她单纯只是个依恋机制被激活的个案。
依恋机制存在于我们的大脑,其职责是追踪和监测我们依恋对象的安全性与存在感。焦虑型依恋风格具备一种独特的感受力,能感受到亲密关系所受到的威胁。即使是一点细微的异样线索,也会激活你的依恋机制。而机制一旦激活,除非你伴侣给你一个确切的反馈,表明你们的关系绝对可靠,否则你根本无法平静下来。然而,伴侣却往往根本无法像焦虑型依恋者们一样,如此明敏地感知到所有细节。
带有焦虑型依恋风格的人,对于他人的情绪化表现更加警觉,并且对他人的线索有着更高水平的精准度与敏感性。但同时,焦虑型依恋风格的人倾向于过早得出定论,而一旦如此,他们往往容易误解他人的情绪状态。
那些呈现出焦虑型依恋风格的人们,会比其他人更迅速地进入一种敏锐的激活状态——他们对自己周遭的世界,有着事无巨细的洞察力,比如说他们很容易从伴侣的肢体语言中,察觉到消极与抗拒。一旦得以激活,他们常常沉醉于一种思考之中,其思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塑自己与伴侣之间的亲密关系。这种思考也就是激活策略(activating strategies)。
在艾米莉与大卫在一起时,她感觉自己是个丧失防护网的走钢索者,焦虑地苦苦挣扎,试图在经历无限循环的激活状态时,能够保证情感上的平衡,在周而复始的循环之间,仅仅残存着罕见而短暂的安全感,能够算是喘息之机。她的一切想法、感受与行为都被一件事所左右,那就是大卫没空陪她。她对于亲密关系,几乎从未间断地存有威胁感。她总是尽力去消除这种威胁感,通过努力地接近他,来将威胁感最小化——花费诸多宝贵的时间,在网上乔装成其他人,抑或是不断地在接受分析,或者与朋友交谈时提及他。这样一来,她便能无时无刻不将他印在脑海里。所有这些看似古怪的想法和行径——也就是激活策略——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建立与大卫的亲密关系。
激活策略涵盖了一切迫使你获取与伴侣间的亲密关系的想法或感受,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层面的。当你的伴侣做出某种回应,而这种回应一定程度上使你们重修旧好。这时候,你便会重拾那个冷静的常态自我。
焦虑型依恋风格的人群尤其敏感,更容易陷入长时间的依恋机制激活状态中。
《关系的重建》阿米尔·莱文 蕾切尔·赫尔勒 | 微信读书
昨天,把一部**看了两遍,我想,那时候的我与里面的人物是最为接近的,同样孤独。
《天使爱美丽》
这部影片带给我最多的感受就是孤独还有诗意。
整部影片都是采用的暖色调镜头,像是由富有年代感的胶片相机拍摄而成,让人有想去揭开这段神秘历史的冲动。
艾米莉的家庭是很压抑的,甚至是养在她家的金鱼都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几度跳水自杀,让艾米莉的母亲更加精神衰弱,最后和艾米莉一起把金鱼连同鱼缸都放生在了运河中。艾米莉母亲为了补偿艾米莉,给了她一个二手柯达相机,但在艾米莉出去拍摄很多风景照的时候,正巧在她面前发生了一场车祸,邻居利用艾米莉的天真无知,说这个相机有个致命的缺点,是可以导致发生一系列事故,到了夜晚,艾米莉坐在电视机前看到了飞机坠毁等事故,让艾米莉充满了罪恶感,后来知道是邻居的捉弄后,便进行了复仇。
在与母亲去完教堂祷告完出门的时候,碰见有一个女人跳楼,而意外就在此刻发生了,跳楼的女人砸死了艾米莉的母亲。这场意外,让父亲更为封闭,艾米莉只能靠着想象力度日,日日,月月,年年。
艾米莉长大了,到了法定年龄便搬离了家,五年后,成为了蒙马特的双磨坊咖啡餐馆的服务员,这里只有熟人与店员,每个人都有一个让外人看来无用的爱好。
店长 苏珊
香烟堆的乔姬
同事 丽娜
失意作家 尹波里多
丽娜前男友 约瑟
空姐 斐萝蔓
斐萝蔓的猫 罗瑞葛
那些无用的爱好恰恰都是他们孤独的表现,虽然枯燥、乏味,但能让人摆脱寂寞和生活中的压力。
作为女主角的艾米莉,更是那群孤独患者的佼佼者,她喜欢在看**的时候观察其他观众的表情,发掘荧幕上别人永远不注意的小细节,把手伸进装满豆子的袋子里,用汤匙尖敲破烤布丁上的焦糖,还有在圣马丁运河抢打水漂。
更有一个,就是胡思乱想,在看电视的时候把自己变成主人公。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于艾米莉大致相同的异性,就是男主尼诺,他也是一个失意儿童,曾经被班上的男生抬起来装在了垃圾桶里,他和艾米莉一样,喜欢胡思乱想,和一些奇怪的小爱好。
曾经是夜班警卫,利用白天专拍水泥地未干时误踩的脚印,收集各种奇怪的声音,比如说怪笑声。现在是一家成人录像带商店的店员,喜欢在固定的时间去地铁站收集别人不要的撕碎的照片,然后拼接在本子上进行收藏。
尼诺同样也在寻找同类,一名总是固定在地铁站拍照然后又撕碎照片的光头男人,后来艾米莉在一次偶然机会碰见了那名光头男人,原来那个男人是照相机的维修工,牌照也只是测试而已。
艾米莉在地铁站与正在找撕碎照片的尼诺相遇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最为疯狂,她一天一顿正在追赶一个男人的尼诺,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尼诺收集照片的本子,之后在地铁站看见了尼诺为寻找本子而粘贴的寻物启事,艾米莉把那些寻人启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全撕了下来。
艾米莉并没有采用正常女孩的套路,直接打电话给尼诺,再约个时间地点以还本子的名义聊聊天,看看合不合适。长期的孤独生活,使她培养出来了一个独特的诗人气质和浪漫情怀,一种逻辑战术让影片达到了高潮部分。
如果是常人遇见这事,只怕要走司法程序一趟,说有人拿着他的东西戏耍他。尼诺没有,他是艾米莉的同道中人。
艾米莉当然激起了尼诺的欲望,收获了爱情。
这是两个孤独者的相遇。
除此之外,她送还了一个老人年少埋的宝藏,用情书解开了门房太太多年的心结,给予了玻璃老人温暖,还帮助菜摊的伙计惩罚刻薄的老板,让父亲走出了心中的牢笼,出去旅行。
这些都让我温暖备至,这就是平凡人能够给予身边人最好的温暖。
影片它带有法国独有的浪漫情怀,每一个镜头都是一幅特别美的画,下面是我截的一部分,还有一个超甜的片段!
首发在知乎上,不能放视频,下面是我知乎回答的链接。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10967856/answer/588139701
在我看来,《呼啸山庄》的主题是自然 “和谐”不断的建立与破坏(机制)下,在人与残酷元素与宁静元素的抗争(动力)中,“永恒”是如何得以存在的。
艾米莉不是一个关注世界变化的人,她不像夏洛蒂甚或安妮那样对于身边的一切保持敏感,她并没有足够的善良和宽容,她渴望永恒的一切,这种对于永恒的渴望是一种人类的本性,而艾米莉发展的却是如此近乎偏执,她把大自然的一切、把最原始的本能都融入到她对于永恒的理解之中。她对于一切他人看来美好的事物都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她眼中的美景都隐含着死亡的预言:
“在心中
我无法理解自己的双眼
为何用满布乌云
去致意那世间的欢乐”
洛克乌德曾这样说道:“我能想象在这儿,几乎存在着一种终生的爱;而我过去却死不相信会有什么爱情能维持一年。”这段话在整篇小说中有关永恒的论述中显得微不足道,然而却体现了一个局外人是如何去改变自己并且接受这样的永恒。
艾米莉借自然的永恒塑造人类的情感,以自然界的伦理和情感去取代人世间的伦理和情感,以自然界的和谐(破坏与重建)去取代人类的和谐,如此艾米莉得到了永恒在自然中向人世的映射,或者可以这么去说:为了证明人类中永恒之爱的存在,艾米莉诉诸自然的永恒,在她的人物中蕴涵着所有一切自然的元素,当自然的一切以人世间的世俗方式得以呈现之时,艾米莉便以此得到了她心中的永恒之爱,而这也是艾米莉·勃朗特自己认知永恒的过程。
如此写作历程似乎并无危险,或者说艾米莉必然会成功得到自己的论断,然而她必然会面对这样的问题,首先艾米莉如何让她的人物去取代自然中的元素(其中包含伦理以及情感),其次人世间的和谐如何与自然的和谐进行映照,而后在纵向上,在时间的纬度中如何实现和谐的破坏与重建。下面便简要叙述一遍如此主题的展开过程,也同样把小说的主体轮廓进行一遍复习。
1771年之前的呼啸山庄是一个相对和睦的家庭,恩萧家族是一个古老的以务农为生的家族,恩萧先生与妻子还有两个孩子凯瑟琳和辛德雷以及老佣人约瑟夫、女仆和女仆的女儿丁耐莉生活在一起,日子平淡而快乐。这生活具体情况如何小说并未详细说明,只是在恩萧出门询问孩子们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还是流露了一点线索:
“辛德雷说要一把小提琴,然后就问凯蒂**(凯瑟琳的昵称)。她还不到六岁,可是她已经能骑上马厩里任何一匹马了,因而挑了一根马鞭。她也没有忘记我(耐莉),因为他有一颗仁慈的心,虽然有时候有点严厉。他答应给我带回来一口袋苹果和梨……”
小提琴自然显示了辛德雷从小接受的良好的教育,而凯瑟琳选择的马鞭自然意味着她体内的一种野性,加之良好的教育,一种矛盾的品性便是如此在她体内成长。接着一种不安的因素被引进了,这便是恩萧先生从利物浦带回的弃儿希刺克厉夫,他带来最初的破坏便是压碎了辛德雷的小提琴,还有致使恩萧先生遗失了凯瑟琳的马鞭,尽管希刺克厉夫的到来引发了一系列破坏以及人们的嫌恶,此时的呼啸山庄依然是和谐的,这种和谐必然归功于恩萧先生的慈爱、宽容以及严厉,这有些近似上帝的形象,正是在这样一种强大力量的看护之下,庄园保持着冲突之间的和谐,辛德雷“已经学会把父亲当作一个压迫者而不是当作朋友,而把希刺克厉夫当作一个篡夺父亲情感和他的特权的人。”任性而活跃的凯瑟琳则非常喜欢希刺克厉夫,“惩罚她最厉害的一着就是把他俩分开。”而希刺克厉夫也并不是一个完全值得同情的形象,他的某些行为(例如他利用恩萧先生的宠爱去抢得辛德雷的小马)并不值得赞赏,他是一个“忧郁、能忍耐的孩子,也许由于受尽虐待而变得顽强。”至此,一些自然最初的形象便依稀可见了,只是仍不够清晰,艾米莉在这里希望表达的是孩童的成长是如何渐渐去契合自然的本性。
1777年老恩萧先生的去世导致第一个和谐的破坏,此时辛德雷20岁,正在大学读书,凯瑟琳15岁,希刺克厉夫也约莫这个岁数。尽管恩萧对希刺克厉夫宠爱有加,却在离世之时并未留下对他足够有利的遗嘱(这似乎并不合情理),而辛德雷很快从大学回来接管了呼啸山庄的一切,并且使得辛德雷与希刺克厉夫的矛盾当然激化起来,希刺克厉夫被剥夺了应有的地位以及教育等等特权,而这些本应是他也拥有的。此时的和谐虽然短暂被打破,却因为凯瑟琳与希刺克厉夫之间默契的情感而得到化解:“起初这孩子还能忍受他的降级,因为凯蒂把她所学的都教给他,还陪他在地里干活或玩耍。他们都一心希望能像粗野的野人一样成长……从清晨跑到旷野,在那儿待一整天,这已成为他们主要娱乐之一,随后的惩罚反而成了付之一笑的小事罢了。”于是第一次破坏并未真正造成对于“永恒”的真正威胁,相反却在塑造着希刺克厉夫的本性,那个受尽虐待却依然顽强的生存,犹如亘古不变的岩石形象。
真正的破坏却是来自大自然另一方面力量的介入,那便是一次偶然事件中被卷入的画眉山庄的林惇家族所代表的自然之宁静与温情。显然凯瑟琳被这种自然的力量所吸引了,她不自觉的在体内容纳了自然两种冲突的力量,这是她后来痛苦的真正根源,在最初的容纳过程之中,一切并未显得多么不和谐,一方面凯瑟琳接受了林惇一家的改革计划,成了一个“非常端庄的人”,然而另一方面她依然深爱着希刺克厉夫,她甚至渴望希刺克厉夫能够成为和她与林惇一样的人!在耐莉的叙述中,凯瑟琳甚至养成了一种“双重性格”,她此时并未懂得自然的本性是如何不容更改的,希刺克厉夫虽然也试图使自己有所改变以适应新的凯瑟琳,然而这一切必然失败,而希刺克厉夫此时也同样并未真正理解永恒的元素在体内是如何成长的。
如此朦胧的冲突在他们体内生长着,凯瑟琳无疑是其中最大的痛苦者,她本真的接纳着自然的残酷与温情,她此时仍然不懂得如何抉择,于是一种原始的和谐(凯瑟琳与希刺克厉夫之间的仿佛原始的情感)被林惇的介入而破坏了,而这才是对于永恒之爱真正的威胁,这最初的和谐破坏之下,处于残酷的一方退却了,希刺克厉夫在得知凯瑟琳接受了林惇的求婚之后黯然离开了呼啸山庄,至此一种崭新的宁静和谐在林惇与凯瑟琳之间形成了,然而在凯瑟琳体内依然蕴涵着对于自然原初力量的渴望,只不过在甜蜜而平静的生活中被暂时压抑下来了。然而软弱且宽容的林惇也在这样的和谐下却必然面对他可悲的命运,“我想,可没法挽救他了,他已经注定了,而且朝着他的命运飞去了!”那也是艾米莉·勃朗特为此设定的结局。
我们当然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凯瑟琳便是艾米莉·勃朗特自己,她在通过凯瑟琳阐述自己对于永恒的认知过程。
新和谐的建立,是基于希刺克厉夫的离家以及凯瑟琳压抑了心中荒蛮而原始的冲动的结果,而埃德加·林惇同时表现了足够的宽容与温情来维持这样的和谐,这段时间持续了三年的时间,1780~1783,在此期间,希刺克厉夫成为了一个懂得各种手段的有钱人,终于他回来了,带着自己已经完善的性格、荒原一般的气质回来破坏这一切。他利用赌博赢得了辛德雷在呼啸山庄的一切财产,并残酷折磨他,而对于画眉山庄的林惇一家,他无情的引诱了林惇的妹妹成婚,对于希刺克厉夫,世俗的伦理从来不能约束他,对他而言,婚姻只是获取画眉山庄财产的一条捷径而已,他已经没有怜悯,只剩下最原始的大自然冷酷的力量,是“一片长着金雀花和岩石的荒野”,可以轻易吞噬所有美好的事物,而凯瑟琳在温和自然中的生活也被彻底破坏了,或者说希刺克厉夫呼唤了凯瑟琳心中荒蛮的力量,凯瑟琳真正开始反思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想着,苦苦地想发现到底是些什么。最奇怪的是,过去我生活中地整整七年变成了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是否有过这段日子,我还是一个孩子,我父亲才下葬,由于辛德雷命令我和希刺克厉夫分开,我才开始有了悲痛……一下子就成了林惇夫人,画眉山庄的主妇,一个陌生人的妻子:从此以后从我原来的世界里放逐出来,成了流浪人。你可以想象我沉沦的深渊是什么样子!……我心里象火烧一样!但愿我在外面!但愿我重新是个女孩子,野蛮、顽强、自由,任何伤害只会使我大笑,不会压得我发疯!”
凯瑟琳的思索渐渐使她逐渐获得平静,“她是在望着四周的东西,看来总是在凝视远方,遥远的地方——你可以说是望着世外。”而同时埃德加·林惇所代表的自然温和的力量也渐渐放弃了抗争,“因为他确信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了。”新的和谐逐渐要建立了,然而,这新的和谐不能就一种平静的状态中完成,那代表自然荒蛮力量的希刺克厉夫仍在不断冲击着凯瑟琳心中的和谐,凯瑟琳容纳这一切只有通过死亡,从而在尘世间泯灭了两种悬殊力量之间的争斗。她终于获得了平静,在与荒原的一次剧烈融合中,“我将无可比拟地超越你们,在你们所有的人之上。”随着凯瑟琳的离世,破裂的和谐再次建立了,而永恒也便在死亡中诞生了,从此“有一种无止境、无阴影的信心——他们所进入的永恒——在那儿,生命无限延续,爱情无限和谐,欢乐无限充溢。”
然而,自然残酷与宁静之间的斗争并未停止,希刺克厉夫与林惇两人依旧支撑着两种力量,而凯瑟琳死后新的力量结合体在后一代的身上再次体现出来,这便是小凯蒂以及小林惇还有那个在希刺克厉夫培养下的哈里顿——辛德雷的儿子。正如凯瑟琳的联结之下两种力量在第一代人之间开始对抗,小凯蒂则牵引了新的对抗。显然艾米莉·勃朗特在小凯蒂身上倾注了新的希望,她是林惇与凯瑟琳的结合体,她体内既有林惇家族的宽容与善良,同时继承了母亲的“过度敏感与活跃的心,她的愤怒从来不是狂暴的;她的爱也从来不是炽烈的,而是深沉温柔的……还有倔强的意志。”这显然是艾米莉·勃朗特的一种希望,在世间能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结合体会实现她对于人性的希望;小林惇则是一个有些畸形的结合体,他完全是自然的残酷与温和强行结合而生成的奇异果实,他极度敏感、脆弱、自私和冷酷,敏感与脆弱显然来自林惇家族而自私与冷酷则是来自希刺克厉夫的血液,显然这里艾米莉·勃朗特对于两者之间的情感曾经抱有一些期望,然而小凯蒂和小林惇之间却彻底失败了,究其原因,在小林惇的体内所缺乏的是一种永恒的元素,这种永恒的元素显然不是天生而来的,正如希刺克厉夫残酷而顽强的气质来自后天的磨难,这也正如荒原经受种种自然的摧残之后所拥有亘古不变的特性一样,否则人本性中的恶则转化为小林惇那样极度的自私;这一点在哈里顿身上却得到了真正的体现,哈里顿自小变经受了希刺克厉夫锻造,“我们要看看用同样的风吹扭它,这棵树会不会象另外一棵树长得那样弯曲!”希刺克厉夫自己却没有料到:“当我在他脸上寻找他父亲时,却一天天找到了她!见鬼!哈里顿怎么这样象她,我简直不能看他。”于是在一颗畸形的果实消亡之时,另一个希望中的人物诞生了,这就是小哈里顿,这个在希刺克厉夫的残酷虐待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却同时拥有了自然顽强与温和的气质。
虽然艾米莉·勃朗特在小凯蒂与哈里顿身上寄托了一种世俗与自然原始气质相结合的希望,然而只有在那两个死去的人身上才真正蕴涵着艾米莉所有对于永恒的理解,那就是凯瑟琳与希刺克厉夫的鬼魂在荒原永久的流浪,拒绝天堂与人世,真正的与自然融合。
于是在文章的最后,两个结局同样完满,一种是自然与世俗的融合,另一种则是与自然永远的合一。
艾米莉·勃朗特和安妮·勃朗特 是夏洛蒂勃朗特的 两个妹妹,也都是比较有名气的作家,而他们写出来的作品有相似之处也属于正常了,因为生活的背景3人几乎是相同的 夏洛蒂·勃朗特 (April 21, 1816 – March 31, 1855)出生于英国北部约克郡的豪渥斯,父亲是当地圣公会的一个穷牧师,母亲是家庭主妇。夏洛蒂·勃朗特排行第三,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即艾米莉·勃朗特和安妮·勃朗特,也是著名作家,因而在英国文学史上常有“勃朗特三姐妹”之称。 夏洛蒂·勃朗特的童年生活很不幸。1821年,即她5岁时,母亲便患癌症去世。父亲收入很少,全家生活既艰苦又凄凉。豪渥斯是山区的一个穷乡僻壤,年幼的夏洛蒂和弟妹们只能在沼泽地里游玩。好在父亲是剑桥圣约翰学院的毕业生,学识渊博,他常常教子女读书,指导他们看书报杂志,还给他们讲故事。这是自母亲去世后孩子们所能得到的唯一的乐趣,同时也给夏洛蒂以及两个妹妹带来最初的影响,使她们从小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824年,姐姐玛丽亚和伊丽莎白被送到豪渥斯附近的柯文桥一所寄宿学校去读书,不久夏洛蒂和妹妹艾米莉也被送去那里。当时,只有穷人的子女才进这种学校。那里的条件极差,教规却非常严厉,孩子们终年无饱食之日,又动辄要受体罚,每逢星期天,还得冒着严寒或者酷暑步行几英里去教堂做礼拜。由于条件恶劣,第二年学校里就流行伤寒,夏洛蒂的两个姐姐都染上此病,被送回家后没几天都痛苦地死了。这之后,父亲不再让夏洛蒂和艾米莉去那所学校,但那里的一切已在夏洛蒂的心灵深处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她永远忘不了这段生活,后来在她的小说《简·爱》中,她又饱含着痛切之情对此作了描绘,而小说中可爱的小姑娘海伦的形象,就是以她的姐姐玛丽亚为原型的。 夏洛蒂回到家里后,生活又像过去一样,但她和妹妹们的兴趣却更加广泛了。她们一起学音乐,弹琴、唱歌,画画,而最使她们感兴趣的却是学习写作。勃朗特一家一向离群索居,夏洛蒂姐妹自幼性格孤僻,在豪渥斯这个孤寂的村落里,她们所能找到的唯一慰籍,就是面对荒野任凭想象力驰骋,编写离奇动人的故事。当时夏洛蒂14岁,已写了许多小说、诗歌和剧本,据她自己开列的书单,她共写了22卷之多,每卷60到100页。这些习作尽管还很幼稚,但已表现出相当厚实的文学素养和丰富的想象力。这样的习作,可以说为她往后在文坛上一举成名作了充分准备。 15岁时,夏洛蒂进伍勒**在罗海德办的学校读书。几年后,她为了挣钱供弟妹们上学,又在这所学校里当了教师。她一边教书,一边继续写作,但至此还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1836年,也就是在她20岁时,她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几首短诗寄给当时的桂冠诗人骚塞。然而,得到的却是这位大诗人的一顿训斥。骚塞在回信中毫不客气地对她说:“文学不是女人的事情,你们没有写诗的天赋。”这一盆冷水使夏洛蒂很伤心,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信心,仍然默默地坚持写作。 1838年,夏洛蒂离开伍勒**的学校。第二年,她到有钱人家里担任家庭教师。这一职业在当时是受歧视的,而夏洛蒂更是亲身体验了作为一名家庭女教师的辛苦与屈辱。她在当时给妹妹艾米莉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私人教师……是没有存在意义的,根本不被当作活的、有理性的人看待。”所以,她很快就讨厌甚至憎恶家庭教师这一行当了。她在1839年和1841年分别当过两次家庭教师,但每次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因为她忍受不了。 也就是在这两年里,有人向夏洛蒂求婚:一次是她的一个女友的哥哥,另一次是一位年轻的牧师。但是,这两次求婚都被她拒绝了,原因是她认为他们并不是真正爱她,只是按传统要娶个妻子而已。 夏洛蒂和艾米莉都不愿离开家到外面去谋生,但仅靠父亲的收入又无法生活,于是她们便想在本村办一所学校,教当地孩子读书,这样也许能维持生计。她们都想教法语,可是她们的法语并不好。这时,在她们家里帮助照料家务的姨妈挺身而出,拿出她所有的积蓄,让姐妹俩到布鲁塞尔去攻读法语。 这样,她们就进了布鲁塞尔的一所法语学校。这所学校是由一对姓埃热的夫妇办的,并由埃热先生亲自教授法语。埃热先生的法国文学造诣很深,勃朗特姐妹俩在他的教诲下,仅用一年时间,就掌握了法语基础知识,还阅读了大量法国文学名著,了解了各种流派作家的创作风格和艺术特点。但是,对夏洛蒂来说,在布鲁塞尔的一年间,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却是埃热先生本人。他不仅学识渊博,聪明过人,还有一种对年轻女子非常有吸引力的男性气,即容易激动,有点粗鲁,但十分率直、爽快。夏洛蒂内心已爱上这个有妇之夫,但她始终没有明确表露。埃热先生对她则全然无心,所以她就把这种微妙的情感一直压在自己心里。 从布鲁塞尔回国后,夏洛蒂便和两个妹妹一起开始筹办学校,还挂出了“勃朗特姐妹学校”的招牌。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几个月里竟然没有一个学生来报名入学,等来的只是上门收税的官员。 办学的理想破灭了。夏洛蒂觉得,写作也许还有出路。1845年秋天,她偶然读了妹妹艾米莉写的一些诗,突然想到她们三姐妹可以合出一本诗集。于是她们商量之后,每人拿出一些诗合在一起,用当时已去世的姨妈留下的一些钱自费出版了一本诗集。她们没有署真名,而是分别用了三个假名:柯勒·贝尔、埃利斯·贝尔和阿克顿·贝尔。尽管她们的诗写得很美,却没有人注意,出版后只卖掉了两本。 但是,不管怎么说,诗集的出版对她们来说总是一件大事。她们的创作热情受到了激励,于是三姐妹又开始埋头写小说。这时,夏洛蒂已三十岁。她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取名《教师》;妹妹艾米莉和安妮则分别写了长篇小说《呼啸山庄》和《艾格妮丝·格雷》。她们把三部小说一起寄给出版商。不久,出版商回复她们说,《呼啸山庄》和《艾格妮丝·格雷》已被接受,但夏洛蒂的《教师》将被退回。 这对夏洛蒂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她没有退缩,反而憋着一股气又开始写另一部长篇小说。这就是《简·爱》。 《简·爱》中的人物和情节,大多是她在生活中经历过或者非常熟悉的,再说她又充满了激情,所以写作进度很快,不到一年就脱稿了。稿子交出去后,令出版商大为惊喜,通宵不眠地审读。最后,出版商认定它是一部杰作,决定马上出版。就这样,两个月后,《简·爱》(1847)就问世了,而两个妹妹的作品此时还在印刷之中。 不久,三姐妹的三部作品全部问世。当时的英国文坛大为震惊,因为三姐妹的三部长篇小说都非常出色,尤其是夏洛蒂的《简·爱》(初版时作者署名为柯勒·贝尔),更是引起轰动,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这部小说,人们还到处打听和猜测,作者到底是谁? 勃朗特三姐妹出了名,为全家带来了欢乐。但是不久,家里就发生了一连串不幸事件。1848年9月,她们的弟弟患病去世。三个月后,艾米莉染上结核病,相继去世。夏洛蒂担心小妹妹安妮也会染上,不巧事情正是这样。安妮得病后拖了5个月,也离开了人间。 夏洛蒂深受打击,她只有全身心投入写作,才能暂时遗忘内心的悲痛。她埋头写长篇小说《谢利》,于1849年8月完成,10月出版。《谢利》使她再一次获得巨大成功。这之后,她便去了伦敦。在伦敦的几年里,她结识了不少作家,其中最有名的是萨克雷和盖斯凯尔夫人。萨克雷对她的作品评价很高,而她则把《简·爱》第二版题献给萨克雷,以表示对这位著名作家的敬意。盖斯凯尔夫人成了她的挚友,两人过往甚密。 1852年,当时夏洛蒂已36岁,他父亲的助手尼古拉斯牧师向她求婚。尽管她父亲并不同意,但夏洛蒂认为尼古拉斯是真心爱她的,她自己也喜欢尼古拉斯,于是说服了父亲,于1854年6月和尼古拉斯结婚。在此期间,她还完成并出版了长篇小说《维莱特》。 他们的婚后生活相当幸福。夏洛蒂在照顾丈夫和父亲之余,仍花大量时间从事写作。她在写长篇小说《爱玛》。可是,命运多舛,只过了6个月幸福的家庭生活,《爱玛》也仅写完两章,夏洛蒂就一病不起了。此后,她在病床上痛苦地挣扎了3个多月。1855年3月31日,这位性格刚强、才华出众的女作家与世长辞,是年39岁。 夏洛蒂·勃朗特虽然一生仅写了四部小说(即:《教师》、《简·爱》、《谢利》和《维莱特》,其中《教师》在她去世后才出版),但她在文学史上却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在她的小说中,最突出的主题就是女性要求独立自主的强烈愿望。这一主题可以说在她所有的小说中都顽强地表现出来,而将女性的呼声作为小说主题,这在她之前的英国文学史上是不曾有过的——她是表现这一主题的第一人。此外,她的小说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人物和情节都与她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因而具有浓厚的抒情色彩。女性主题加上抒情笔调,这是夏洛蒂·勃朗特创作的基本特色,也是她对后世英美作家的影响所在。后世作家在处理女性主题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她的影响,尤其是关心女性自身命运问题的女作家,更是尊她为先驱,并把她的作品视为“现代女性小说”的楷模
英国杰出的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被誉为“维多利亚时期最成功的小说之一”,以感人肺腑的感情力量吸引了亿万读者。我在读这部小说时,深深觉得,这样的情感力量,正是基于小说中的三种不同的爱情形态去展现的一场爱与恨、人性与世俗、自由与束缚、野性与文明的较量,其中有世俗观念对人性的束缚,有人性对世俗的反抗,但压抑阴郁的情节和行文之间,也寄寓了艾米莉·勃朗特对爱、自由与希望永存的美好愿望。
《呼啸山庄》是艾米莉·勃朗特唯一的一部小说。在1847年出版之初,这部小说其实颇受人们的漠视,一直到三十年之后,玛丽·罗宾森的《艾米莉·勃朗特传》出版,《呼啸山庄》才真正走进读者视线,被誉为“维多利亚时期最成功的小说之一”的作品。
一百多年来,《呼啸山庄》以其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富有诗意的景物描写,栩栩如生的人物塑造以及如火如荼的爱憎情仇,吸引了无数读者和评论家,被列为世界十大小说名著之一。历来对《呼啸山庄》的评论褒贬不一,欣赏它的称赞其为一部旷世之才的杰作、难能可贵的奇书,足以与莎士比亚的《李尔王》相媲美;而不喜欢这部小说的人则认为它只不过是主流之外的一支支流,对英国文学不具备任何意义。然而,《呼啸山庄》这部小说能够长期以来紧紧攫住亿万读者的视线,明显是有其独特的魅力。著名文学翻译家方平说:“无论主题思想,还是艺术构思、艺术技巧,那深度都并不是一眼能望到底,一句话能说尽的。与其搬出‘伟大’、‘独特’、‘出类拔萃’这一类的形容词,我宁可这样表达我的称赞:真是说不尽的《呼啸山庄》!就像我国的‘红学’,欧美的‘莎学’,‘呼学’(假使《呼啸山庄》也能够这样定名的话)也同样是没有止境的呀!”
一、两代人间的三种爱情
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读者和评论家从不同的角度都可以挖掘出《呼啸山庄》的一个闪亮点,进而尝试分析这部小说的灵魂。小说是围绕着希斯克利夫、凯瑟琳和林顿的三角爱情展开,其中以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超人世的生死恋为主线,凯瑟琳与林顿的婚姻爱情为辅,而哈雷顿与凯茜的幸福爱情为结局。这里将三种不同模式的爱情进行比较分析,并从中探求在自由与压迫、野性与文明、爱与恨三对尖锐对立的矛盾中彰显的人性光芒。
(一)自由与野性的呼唤: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的超人世的爱情
英国评论家毛姆曾经说过:“我不知道还有哪一部小说,其中爱情的痛苦、迷恋、残酷、执着,曾经如此令人吃惊的描述出来。”这里所讲的如此复杂的爱情,正是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之间的生死恋情,而这一段爱情又分为少年时期和成年时期两个阶段。
1、像水晶般透明的少年爱恋
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是一对青梅竹马,少年时代的感情是这场爱情中最为纯洁美好的一段。
希斯克利夫是乡绅厄恩肖先生带回呼啸山庄的“小可怜”,而凯瑟琳则是呼啸山庄的千金**。从出身看,他们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阶级,这两个人最初的的爱情之所以冲破了阶级的桎梏,源自于两人性格中共同的对自由的渴望和热情。
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从本质来说极度注重个人情感的解放和自由,但是他们同样遭遇了来自不同方面的束缚。
希斯克利夫只是利物浦大街上的弃儿,没有国家、没有地位、没有财产甚至没有种族,这一切注定他在呼啸山庄的成长过程会遭到来自外界的打击和压迫。虽然有厄恩肖先生对他的百般宠爱,但这也让山庄的小少爷欣德利感觉到威胁,因而对他恨之入骨,在父亲去世之后更是对他横加折磨与凌辱。在这样专制压抑的生活环境中,活泼可爱的小凯瑟琳是希斯克利夫的阳光与温暖,虽然善良的女仆内利同样对希斯克利夫很好,但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照顾,当成一个弱者来同情。凯瑟琳不同,她是希斯克利夫坚定的同盟,
“她太喜欢希斯克利夫了。如果我们真想惩罚她,最厉害的一招就是将他们俩分开。为了希斯克利夫,他比我们谁挨得骂都多。”
因而,对希斯克利夫的喜爱和维护奠定了凯瑟琳在他心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从凯瑟琳的角度看,作为一位贵族**,她受到了来自于外界的、世俗的、礼教的对于一个**的种种要求,她的言行举止必须符合她贵族**的身份,而这些与少年天性是相违背的。毕竟,在女仆内利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又野又皮的丫头”:
“她一天之内,能有50多次搞得我们大家失去耐心。她从下楼那刻起,直到上床睡觉为止,无时不在调皮捣蛋,搅得我们一刻也不得安宁。她的情绪总是十分高涨,舌头总是闲不住——又是唱又是笑,谁要是不附会她,她就缠住谁。”
可见,少年凯瑟琳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千金**,她的性格是活泼的,充满野性和叛逆的因子。她渴望自由,渴望情感的解放,而在这点上,整个呼啸山庄或者说是凯瑟琳的全部生活范围中,只有希斯克利夫与她是相同的。换句话说,作为呼啸山庄的外来者的希斯克利夫身上有着她所渴望的那种张扬的、叛逆的、自由的气息。 瓦列西夫说:“爱情对象的选择是对众多熟悉的异性中某一个人的具体偏爱,就是对这个人的价值理想化。”
因而,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少年时期的爱情起源于相知,因相知而相爱,并不夹杂其他的各种因素,因而这一时期的爱情,就像水晶一般透明,纯洁而美好。
2、冰火两重天的成年爱恋
林顿的出现是这场爱情走向悲剧的开端。他的出现唤醒了凯瑟琳头脑中深埋的世俗观念和少女的虚荣心。希斯克利夫不再是她的世界里的唯一,虽然她还是深爱着他。
很多的读者都指责凯瑟琳的不专一和虚荣,但其实女主角也无可厚非。林顿是个漂亮、年轻、活泼又有钱的有教养的少爷,在他的身上有着少女们着迷的一切,再加上凯瑟琳在偷窥中见识到的豪华的舞会、漂亮的服饰和男士的殷勤,这些对于一个年轻的不谙世事的少女而言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何况,或许说是成长的代价,渐渐长大的凯瑟琳开始觉醒她与生俱来的阶级意识,在她看来,嫁给希斯克利夫会贬低她的身份,但嫁给林顿却能使她成为当地最尊贵的女人。这并不是完全是虚荣心作祟,而是在那个时代最真实的最实际的社会观念。另外,凯瑟琳本来就是一个贵族**,爱上希斯克利夫这样一个目不识丁的穷人男子才是惊世骇俗的,所以,凯瑟琳因为林顿产生的动摇虽然感情上让人难以接受,但也在情理之中。
黑格尔将爱情冲突分为三类:一是荣誉与爱情的冲突;二是政治旨趣,对祖国的爱,家庭职责之类永恒的实体的力量本身;三是一些外在情况的障碍,如事物的寻常演变,生活中散文性的事物,灾祸,情欲,偏见,心胸狭隘,旁人的自私以及多种多样的事故。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的爱情悲剧之源最主要的就是第一类冲突:荣誉与爱情的冲突。荣誉,就是社会的力量加之与这对年轻的恋人身上的枷锁,或者说是来自世俗的压迫。他们尝试过反抗,可惜不能成功,在这场战役中,凯瑟琳首先选择屈服,这也暴露出她性格中的软弱部分——人性的自私、虚荣和懦弱。
凯瑟琳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背叛了希斯克利夫,但内心深处她还深爱着他。与希斯克利夫的重逢,让她激动得不能自己,以致于忽视了林顿的存在,甚至还要求林顿要跟她一起分享这种快乐。这才让她在面对林顿与希斯克利夫之间的矛盾时非常痛苦,或者说是为了她内心的挣扎而痛苦。年少时的懵懂导致后来的两难局面,这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凯瑟琳最后的崩溃也是她真正地醒悟,真正地面对自己的爱情。她后悔、挣扎,最后,带着这种痛苦、悔恨、愧疚的情绪一直到死亡。在这里,人性中的矛盾性再一次显露无遗。
希斯克利夫是这场爱情战役中唯一坚守堡垒的战士,可惜事实已经无法挽回。最后在凯瑟琳选择了林顿作为婚姻的伴侣之后,痛苦不堪,终于离家出走。在消逝若干年后,希斯克利夫终于衣锦还乡。时间让当初的野小子长成一个英俊健壮的男人,却不曾让他对凯瑟琳的感情有过一分的降温,反而在时间与距离的双重催化下加深了这个从小就倔强的男人对恋人的执着和思念,特别是在见到凯瑟琳之后,确定她的心里还是爱着他的,这让他更加无法对凯瑟琳放手,对凯瑟琳的爱恋也就更加狂热,几乎已经陷入一种病态的迷恋中。在他的心里,凯瑟琳依然还是属于他的,她是他的宝贝,是他的命根!林顿算得了什么?“就凭着他那弱小的身躯,他就是倾注全力爱上80年,也抵不上我爱上一天。”死亡也不能停息希斯克利夫的爱,他相信凯瑟琳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一直不曾离开。听那深情的呼唤:“进来吧!进来吧!凯茜,快来吧。哦,来吧,再来一次!哦!我的心肝宝贝,就听我这一回吧!凯瑟琳,最后一次!”这是多么卑微的乞求,又是多么浓烈炙热的爱意!在他死亡的前夕,希斯克利夫充满对凯瑟琳灵魂的幻觉,他是那么渴望死亡,因为死亡可以让他和凯瑟琳真正地结合,所以死亡对他而言就是天堂。
年少时的遭遇让希斯克利夫养成了偏激叛逆的性格,他对凯瑟琳的爱容不下分离,所有的阻碍势必勾起猛烈的报复。其中虽有他人性中扭曲的一面,但无论如何,极端的恨与毁灭,从心理机制而言,都是出自爱。
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这一场爱恋,男女主角双方所追求的不是身体欲望的满足,而是一种灵魂的契合,用凯瑟琳自己的话来说,“不管我的灵魂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他的灵魂和我的灵魂是一模一样的。”最后化为灵魂双宿双栖的结局,更是将其升华为一场超越人世的生死恋。他们的结合,起源于人性中对自由的渴望,他们曾经共同努力过;但是也是人性中的弱点让他们彼此留下终身的遗憾。他们在给予对方快乐的同时彼此折磨,冰火两重天正是最真实的写照。
(二)情感与物质的交易:林顿与凯瑟琳的爱情
林顿与凯瑟琳之间,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在正确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
林顿与希斯克利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前文已经说过,林顿是个漂亮、年轻、活泼又有钱的有教养的少爷,如果说,希斯克利夫冬天狂烈的沙尘暴,那么林顿就是春日和煦的暖阳。无论从身份、地位、财富还是教养、外貌、性格中的任何一方面,林顿都与希斯克利夫形成强烈而鲜明的对比,如果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除了凯瑟琳之外的任何一个少女面前,林顿绝对比希斯克利夫更加具备吸引女孩子的魅力。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的存在,让凯瑟琳感受到一种来自文明世界的召唤,从而让林顿成为凯瑟琳与希斯克利夫的爱情道路上的一个急转弯。
不得不说,林顿是个好丈夫,放在我们这个时代,他应该也是个极受欢迎的暖男。他爱凯瑟琳,无条件地包容她,体贴她,提心吊胆地就怕惹她生气,还将这种恐惧细心地掩饰起来,他是个有教养的人,却会因为仆人对凯瑟琳不够尊重而很生气。他默默陪着凯瑟琳沉默,为她的快乐而喜形于色。甚至,他愿意为了凯瑟琳接受希斯克利夫这位他一直看不起的粗鲁的情敌的拜访。如果说,凯瑟琳的生命中能够完全剔除希斯克利夫的影子,他们将会是非常幸福完美的一对夫妻。可惜不能。
凯瑟琳是爱林顿的,只是这种爱掺杂了太多的杂质,绝对不是铭刻在心灵和灵魂深处的爱恋,而是像林中的叶子,时光会改变它,就像冬天树木要凋零一样。这如内利所说的:“你所以爱埃德加先生,是因为他漂亮、年轻、活泼、有钱,而且爱你。不管怎样,这最后一点也算不上什么理由。就是他不爱你,你也许还会爱他;而即使他爱你,若不是因为他具备前面四个吸引人的条件,你也不会爱他。”
是的,凯瑟琳的爱并不纯粹,她爱的并不是林顿本人,而是笼罩在林顿身上的光环,是他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她甚至天真地期冀能够借助这些来帮助希斯克利夫提升地位,改变身份。而为了赢得林顿的爱,她总是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情;在后来的婚姻生活中,凯瑟琳也总是不由自主地自我压抑,将自己性格中狂野、自由的一面掩盖在贵妇人雍容华贵的身份之下,努力地去营造和谐美满的家庭气氛,以回应来自一个文明家庭的召唤。
林顿与凯瑟琳之间的爱情不是源于人性的渴望和心灵的相互吸引,而是在文明社会中世俗观念的引导下水到渠成的结合。如果林顿褪去身上笼罩的光环,凯瑟琳不可能嫁给他;同样,如果凯瑟琳不是千金**,她也就成不了林顿夫人。他们的婚姻,虽然也有爱情的影子,但更大程度上是违背本性的一场情感与物质的交易。
(三)冲破冻土的新苗:哈雷顿与凯茜的爱情
哈雷顿与凯茜是整部小说中最幸福的一对。他们的爱情打破了世俗的束缚,身份的牢笼,也冲破了爱与恨的纠缠,完整地诠释了人性的真,最后达到的幸福。
他们都曾经作为希斯克利夫复仇阴谋的牺牲品。希斯克利夫对恋人炽烈的爱,在受到重重阻碍后化为对仇敌和情敌刻骨的恨,驱使他对林顿和欣德利以及他们的后代发起疯狂的报复,企图通过折磨下一代人来继续自己的“使命”。
希斯克利夫诱惑欣德利赌博,酗酒,让欣德利欠下他一大笔债,不仅呼啸山庄易主,连小哈雷顿都不得不沦为他的奴仆,为他所驱使。小凯茜则被迫嫁给了冷酷自私的小林顿,并在不久之后成为一个年轻的寡妇。但这些不能够磨灭他们性格中的热情、善良和希望。虽然小凯茜曾经对哈雷顿粗俗的谈吐和举止表示轻视和厌恶,哈雷顿也曾经充当希斯克利夫禁锢凯茜的帮凶。但是,这两个渴望人生幸福的年轻心灵依然从呼啸山庄的冰霜冻土中萌发了爱情的种子。
哈雷顿和小凯茜的爱情,其实看作是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少年时代的爱情的延续。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有着共同的叛逆性格和对自由、对情感解放的渴望,而哈雷顿小凯茜则同样有着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对幸福生活的憧憬。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曾为了自己的爱情而努力。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曾经是坚定的同盟,共同对抗来自欣德利的家庭压迫和来自约瑟夫的宗教精神束缚;而哈雷顿和小凯茜则是在希斯克利夫的压迫下相互帮助。因此,希斯克利夫最后放弃了报复,绝不是一时间的幡然悔悟,而是这对小儿女亲密地挨在一起读书的画面触动他灵魂深处的记忆,从而唤醒了希斯克利夫性格中被偏执和阴郁掩盖多时的爱与善。
为了拉近与凯茜的距离,哈雷顿总是偷偷地学习文化;为了帮助哈雷顿从愚昧无知中解脱出来,凯茜满腔热忱地教他学习文化。每一次哈雷顿获得一点点的进步,凯茜便奖赏他一连串的甜蜜的吻。这是多么温馨动人画面!女管家内利曾经感叹说:“我最大的心愿,还是希望这两个人结合。等他们举行婚礼那天,我谁也不羡慕了,英国不会有比我更快乐的女人了!”
哈雷顿与凯茜的爱情,代表的是最纯真的爱情,是人性中最真挚的渴望!他们不想上一代的男女主人公,面对爱情,他们不曾考虑太多的外界因素,一切都是跟随着心灵最真实的感觉而行动。他们的爱情就像从冰天雪地里破土而出的绿芽,划破阴霾的金色阳光,和狂风暴雨后的七色彩虹,用他们诚挚的真爱和热情以及对幸福的渴望打破了世俗的束缚,身份的牢笼,也冲破了爱与恨的纠缠。
二、艾米莉·勃朗特的寄望
我跟很多人一样,都曾好奇过,不曾经历过恋爱和婚姻的又几乎与世隔绝的艾米莉·勃朗特如何能写出这样具有感人肺腑的情感力量的作品。而我读到过的最大多数的观点是艾米莉·勃朗特将希斯克利夫是为自己个性的化身,是作品中作者自我意识的表达。然而,笔者宁愿理解为呼啸山庄是艾米莉·勃朗特幻化出来的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构成则是一半蕴藏着艾米莉对现实世界的批判,另一半寄寓艾米莉对人性的希望和祝福。
希斯克利夫与凯瑟琳惊心动魄的爱情,就包含现实的无奈和悲哀,又蕴含着超人世的浪漫色彩。作为有钱人家的**,凯瑟琳虽然性格中有着与希斯克利夫一样的叛逆和自由、热情而粗犷的本质,但依然摆脱不了世俗观念的束缚。希斯克利夫从来都是一无所有,凯瑟琳就是他的全部,他享受与凯瑟琳在一起的欢乐,憎恨报复一切阻碍他们爱情的障碍。极端的爱与恨让他化身为魔,举起恨意凝聚而成的利剑向仇敌发起疯狂的报复。这里,艾米莉表达的是“束缚”和“自由”这样一对矛盾,并通过男女主人公在束缚中挣扎的痛苦和苦闷传递一种对残酷现实的无奈和不满,但是她又通过塑造一个超体验世界让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灵魂的双宿双飞,借此来实现“自由”。
林顿与凯瑟琳的爱情,则是她一个很是辛辣的讽刺。林顿和凯瑟琳的婚姻看起来和谐美满,其实只是一场可悲的独角戏,一件无奈的牺牲品。它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就像是脆弱的玻璃,看来晶莹美丽,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相反,哈雷顿和小凯茜的完满爱情则是艾米莉诚挚的祝福和愿望。这一段爱情,可以说是对希斯克利夫和凯瑟琳爱情的遗憾的弥补,之前所有的不美好、苦痛和遗憾到此都画上句号。上一代的爱恨情仇都已经随着前人的逝去而落下帷幕,留下来的只有美好和幸福,就像是狂风暴雨后的晴天,阴霾一扫而空。而这一棵冲破冻土茁壮成长的爱情之树则在自由的风中摇弋着人性的胜利之光。
三种不同的爱情,三种不同的结局,艾米莉·勃朗特用她散文诗般的语言讲述了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悲剧,两代人的爱恨情仇,向读者展示了一场人性与世俗的较量,一场爱与恨的冲突,一场自由和束缚的战争。凄惨的悲剧让人留下同情的眼泪,无情的现实令人心伤,但却淹没不了自由的火种,人性中蕴含的希望,最终穿破冻土,茁壮长成幸福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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