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春秋蕴含着什么哲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春秋蕴含着什么哲理?,第1张

此句改自:虎溪三笑亭联

桥跨虎溪,三教三源流,三人三笑语;

莲开僧舍,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原句的解释参看: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14339844htmlsi=1

改后的这句话首先应该是用了互文的修辞手法。花开花落,叶荣叶落,从中就能看出大千世界(空间)和季节变迁(时间)。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理解:一朵花一片叶子也有着自己所遵循的一般性道理,都有随着季节变迁花开花落,叶荣叶枯的规律。蕴含的哲理:从小中可以见大,从特殊中能推及一般性结论,世事万物都有变换轮回。你可以展开说。

仲夏清新荷花古诗五首:荷花无语为谁开,晚雨亦开三数花

俗话说,六月荷花,但是这个六月荷花不是指的公历的六月,而是农历的六月。也就是荷花最旺盛的花期是农历六月,公历的七月。

但是这不影响,农历五月也就是此时公历六月大家出门看荷花。因为此时也是荷花最美的时期。

因为时在仲夏,是太阳向北回归线北移,太阳和地面角度最大,白天最长,日光最充裕的时期。而且由于气温还在逐步上升积累,气候温润多雨,还没有到达酷暑,最适合荷叶生长,荷花萌发。往往此时荷叶田田而清新,铺展无限的绿色,荷花开始茁生打苞,次第开花,风清雨润,视觉清美,体感舒适,是观看荷叶荷花向上生长最美最清新的时段。

此时绿多红少,无限荷叶托起冉冉开放的荷花,在风中,在太阳里,在雨中,那种万绿池中,一点点花苞摇曳开放的美,所谓清水芙蓉,娟娟动人。

让我们来看几首仲夏五月的清新荷花。

“一花一叶自相连,待得花开叶已圆。

应为施朱嫌太赤,故将嫩绿间婵娟。 ”宋 · 孔平仲《咏荷花 》

此时荷叶经过一个多月的生长铺展,呈现出最美的青翠,摇曳的荷叶,像张开的绿伞一样,铺在荷塘当中,从最初的贴水小荷,卷曲的出水荷叶,变成了亭亭圆润的荷叶,微风吹来,所谓一一风荷举。

此时有无数荷花的花苞伴生,且酝酿。荷花苞略微比荷叶出水晚,当荷叶此时田田的时候,如笔修美的荷花苞间或立在荷叶之间,它们有的是呈现娇嫩的青色,有的略带一点红紫,有的经过酝酿,花苞已经呈现即将开放动人的圆润美。在古诗文中,这些矗立的还没有开放的荷花,叫作菡萏。

但是总有那么几朵,是提前开放,打开了圆润的花苞,荷花花瓣开始对外舒展。此时荷花最美,初开的样子,无论红白,都是饱满而清纯,且花瓣是要经过时间,完全打开,而后舒展匹垂,露出里面的花蕊花台。

正是荷叶多,而盛开的荷花少,那种万绿丛中,闪耀的红白花朵,才分外清新,引领荷花季的到来。

虽然农历六月的荷花,是花叶繁茂并伴随莲蓬的锦绣绚烂之美,但是仲夏五月的荷花,那才是绿色的舞台,俏丽的荷花美人出没其间,有照眼的清纯。更加吸引人。

就算是艳丽的红莲花,这样次第开放在荷塘里,疏疏点缀,亭亭动人,如同美人面,叫人遐想追慕,反而是一种传统的风致之美。因为人们的注意力会吸引在正是不多的开花荷花上,让每朵荷花更加沐浴人们惊喜的目光。

所以诗人俏皮的写出此时荷花的美,清新,靓丽,尤其是红色的荷花,一定是觉得颜色太过娇艳,而用更多嫩绿的荷叶作为铺垫装点,形成绿多红少的清新春意之美。

因为王安石有一句红绿名句,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虽然他是用来形容夏天明艳的早开的石榴,但是用在五月的荷花塘一样合适。

因为这样的色彩对比,更有重点,更清新。

如果农历六月,荷花鼎盛,是看荷花花海,那么单独欣赏一朵荷花,还是仲夏五月好,因为背景多半是纯净的荷叶绿,而将焦点集中在一朵朵婵娟之美的荷花上,看它们,舒展,摇曳,盛开,如同欣赏美女的独舞,有空间,更飘逸,更细腻,更动人。

而此时的荷叶,也最舒展,因为还没有经历后来更多的暑气风雨,此时荷叶青园,衬托荷花之娇美。

 “ 藕湖烟水欲沉沙,已着芙渠一两花。

拟借短蓑随雨去,共谁同把钓鱼车。” 北宋末 · 周紫芝《 五月六日湖上晚归初见荷二绝 其一》

这是北宋末年的西湖。经过苏轼的重新整治和打造,西湖呈现出比唐朝白居易时代更壮阔的水面。湖光山色,秀美动人。而西湖和杭州是当时著名繁华的国际都市。应该说在北宋,西湖就是宋朝的一张对外名片。

荷花生长需要在沼泽浅水地带,于是西湖边上种满了荷花。但是这种荷花主要用于观赏,所以荷花连片,也只是在浅水一弯,并不会完全覆盖整个西湖。

但是正是这样,有柳树荷花的水岸浅水,会同了西湖的波光和远山,才有着立体的美感。

西湖是游人常去打卡的地方,五月仲夏,湖风清凉,人们画船行在湖光山色里,烟雨阴晴,浓妆淡抹,都有美感。到了黄昏,船从湖中,驶入浅水荷花荡,而后行人上岸。可以知道,人们游玩的进出口不在一个地方,至少上船的时候,不是在这里。

但是回程泊船的时候,却是进入了最清新的荷叶渚。

这是五月烟雨的西湖,湖水满涨,连中间的沙洲也渐渐要淹没在湖水里,临到上岸前,还有惊喜,因为船从荷叶中走过,已经看到了荷花,开了一两朵。

倦怠的心情,又蓦然被点亮。他简直不想上岸。

他居然想借个雨衣,以前的雨衣使用蓑草制作,虽然厚重,但是也别有一种渔家趣味。我想借个雨衣,重新划进湖里,去荷叶深处找荷花,去荷花边上垂钓。

只是有人共鸣吗?一起的朋友都在湖面上看了一天,酒醉尽兴,有谁像他这样,如此爱着荷花,一两朵此时亭亭在烟雨水边的荷花,就再次点燃了他的热情。

但是这晚雨黄昏里的荷花,确实美啊。一朵两朵,轻盈寥落,风雨花瓣,仿佛就是为了等着他来,花为你开。

这是荷花和诗人的某种共情,我在江南开放,你嗒嗒的马蹄,不要是个美丽的错误,我等着你来,已经等了很久,沐风淋雨。

“湖边老守湖是家,湖光十里蒙寒沙。

我来不见花如锦,但闻荷叶飞天涯。

小池今无十许步,晚雨亦开三数花。

人生乐事无多少,可意应须随分了。” 北宋末 · 周紫芝

周紫芝喜欢荷花,最喜欢早开的荷花,喜欢初荷。

这年他在湖北当县官,看到了这里有巨大的野湖痕迹,听这里的人说,以前这里是开满了荷花的,但是前任的太守,为了牟利,命令人将这里荷塘的叶子全部采摘下来,晒干放在湖边,每年可以卖百千钱。但是往往晒在湖边的荷叶为大风卷走,飞往数十里外。

这个县令为什么这么做?实际贪腐的可能性很小,是因为荷叶是宋朝的包装材料,送往城市可以卖钱。这本来也是民生工程,只是他没有考虑农民的辛苦。结果农民就往荷花湖里倒沥青膏油,让荷花荷叶不生长。

等到周紫芝来的时候,他重新来到这片湖边,找合适的地方种植荷花。

终于这片不大的地方,在他的努力下,居然开了三五枝荷花。

这不多的荷花给他带来了欣喜,也给这片已经废弃的荒泽带来了希望。

湖边的农民说曾经湖是他们的家,但是十里湖光,现在变成了干土砂砾。

我来的时候,再也没有荷花如锦的壮观,只是听说了荷叶满天飞的故事。

我是荷花荷叶都没有看到。

我现在在这里,就着湖边一点浅水,重新种植荷花,在仲夏的晚雨中,居然开了三五枝美丽的荷花。

人生快乐的事没有多少,我要珍惜这眼前的水和花啊。

实际周紫芝表面说的清淡,没有过分指责前任,但是他也在用实际行动去弥补前任的过失。他在这里做官,不增加农民的负担,休养生息,用自己的行动恢复这里的植被,让人民真心拥戴,切实获利,而不是急功近利。

而重新开放的荷花,是这片水泽的希望。

“五月荷池未见花,但擎馀盖碧参差。

何人唤起凌波步,要见晨妆出晓霞。”  南宋 · 任希夷《莲》

尚未开放的荷花,让人产生期待的憧憬。尤其是仲夏五月,荷叶田田,而菡萏满塘的时候。

因为你不知道哪枝菡萏会最先打开花苞开放。

而最初的开放的荷花最美,因为那种绽开的美,就是荷塘中的惊艳。

那迎着晓风的第一朵荷花,像仙子降临在水上,对着朝霞梳妆。

任希夷当然期待已久,每天早上,都要去荷花塘边看看。

五月的荷花塘,没有见到花开,只有无限的荷叶撑着绿色的荷叶伞。

终于,一朵美丽的莲花开了呀,那是哪个仙子,从天上迈着凌波微步下凡,要的就是,让早上最美的霞光,照映最仙的面庞。

只有荷花无数次被人形容人面庞,因为只有荷花巨大,端庄且娇美。其他的花不是太琐碎,就是不够干净。

那最早的荷花对着五月的朝阳,如同圣洁仙女的面庞。

“北窗支枕梦初回,风掠馀香特地来。

颠倒衣裳望池上,荷花无语为谁开。” 北宋 · 欧阳澈《喜雨八绝寄显道作 其六 》

这位也是心有荷花的爱荷人,心里老惦记着附近五月的荷塘。

终于,在一场午睡中,一阵雨惊醒了他,好久没有下雨。忽然间,他闻到了雨水中夹着一种特殊的香气。蓦然,他就兴奋了,荷花开了呀。

那简直是慌忙胡乱地拢上衣裳就往荷塘边跑去。

那荷花在风雨中,摇曳开放,脉脉不语,仿佛特地等着他到来。

看这诗人内心的狂喜,他就差问荷花,你是不是是不是为我开放的?

但是他的行动,暴露了他的爱,他就是为荷花而甘心守望等待。

多么孩子气的可爱啊。

但是你若看到和人面庞一样大小的荷花,你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在时光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刚巧是,赶上了,赶上了也只想问,我是为你而来,你呢?

你也一定,为我而开。

荷花无语,但是天在下雨呀,那是另一种花的语言。我不语,但我雨中开。

荷花无情却有情。荷花人面笑如杯。

这是仲夏五月的早荷。因为附近荷塘刚巧开了一两朵此时最早最仙的荷花,那种清新动人之感,让心情满满,仿佛另一场恋爱,已经来临。

初衣胜雪为你解读诗词中的爱和美。。

小城之春》是一部值得不断重看的**,是一部值得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在不同的心态下来重看的**,它是如此的丰富和多姿,以至于我在不断想象若干年后的我重新面对这部影片时,将会如何评价它,将会如何评价曾经面对它的那个“彼时的我”。我在试图说一点自己对《小城之春》的想法的时候,总是提醒自己不要陷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状况中去,因为以我的有限的人生经验和对传统文化的浅薄看法,都限制了、束缚了我能领悟的程度,观看的过程,始终有一种似有所悟又说不清楚的感受。所以说要我去居高临下的审视评判《小城之春》显然是不自量力的,我只要求自己能感受多少,就说多少,不要去假想,去发挥,尤其不要被他人的看法左右,“强说愁”最终结果可能是说的都是别人的“愁”,真实的自己反倒没有了。

  

  (需要说明的是,我的看法里没有与田壮壮版的比对,新版我看了一段,看不下去了,演员的对白让我觉得很生硬,僵死,没有魂魄。这很奇怪,费穆版的对白很多是很“文气”的,还有大段的旁白,但是听起来居然是很有味道的,很舒服的。功劳当然一方面得益于费穆的高超处理和演员精彩的表演,另一方面我想也是时代的隔离感使我更易接受“那是当时的一种真实”。当然,我不是在贬低田版,而是因为看过了费版,再看田版,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看田版我很难进入状态,总觉得好像几个现代人穿起古衣扮古人,这一个小小的不适,使我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

  

  从诞生之时起,经历了长久冷落的《小城之春》事实上直到上世纪的80年代才热起来,香港众多影评人热评《小城之春》(石琪、罗卡、李焯桃、舒琪、林年同、刘成汉等),引起台湾、大陆的注意,很快地形成热潮,**界开始重新认识和评判费穆,华语**史重新看待《小城之春》的地位,费穆被捧上大师的地位,《小城之春》也获得了极高的赞誉。

  

  二战后,国内战争打响,当时的中国,社会矛盾异常激烈,百废待兴,国家不知往何处去。这样一个题材与现实无关,或者说相涉不大的影片。所遭受的批评主要在于,说它是是缺少知识分子“铁肩担道义”“先天下之忧而忧”“做中国的脊梁”的精神的,它应该是探讨或者指出中国的出路的,或者像左翼**反应民间疾苦的。我个人的看法是,放置在影片摄制的历史环境中,我是不欣赏的,但是,同时我觉得这也是无可厚非,这是所谓的“乱世中的选择”。个人的选择在乱世只要不是违背民族大义,破坏人论常理的,都是应该得到最起码的尊重的。

  

  32岁的费穆和26、7岁的李天济在当时,是在用**抒写自己内心的一种彷徨和苦闷。李天济曾说这个剧本中有很多自己的人生体验在里面,而对剧本大刀阔斧删改的费穆则又放入了许多自己的感悟和思考。

  

  有个比较流行或者说典型的解读说,《小城之春》中的人物有着具体的指向。礼言之于经过新文化运动冲击,已然奄奄一息的传统文化;仆人之于传统文化的忠实的执行者和维护者,他是无能力的没有话语权的;志沈之于欣欣向荣的西方文化;玉纹之于彷徨苦闷的知识分子,戴秀则是出身传统文化积极倾向接受西方文化的青年力量。费穆以玉纹作为第一视角,正是在玉纹身上寄托了自己难以抉择,没有出路的痛苦思考。

  

  这当然是多种解读的其中之一,我个人并不很欣赏这个看法,也不想受其影响,它把原本多意的、多指向的具体化了,看起来说得通,实际上画地为牢把自己局限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里了(后面的镜头分析中有我反对的具体解释)。所谓“经典”的一个重要属性应该是它能够提供多种解读的可能性,它是开放的,每个观者都能选择自己的角度去感受或者评价它。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大话西游》的存在就是《西游记》经典的一个佐证,那是刘镇伟(周星驰)进入并且发挥经典的一个方式,有趣的是它恰好相应了影迷的某种需要(对经典的反叛情结,喜剧化的处理,爱情故事成为主导等等),而获得许多拥泵。

  

  我更愿意把《小城之春》所要表达的主题抽离出它所处的历史环境。事实上,费穆在**中也有明显地一个虚化背景的企图,影片并没有交代故事发生的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地点,影片中的小城除去几个主要人物,并未出现其他居民,好像是遗世独立的一个封闭的小世界。片中表达和阐述的,对旧的事物厌烦,无奈,已经没有感情,却只剩下责任。真的要离开了,却有种很复杂的依恋、不舍;对新的事物充满憧憬、渴望,真的要决定重新开始了了,又觉得前途未卜,惶恐不安。这个是普天之下人类共有的情感体验啊。

  

  我看到了一些关于《小城之春》的评论,在寻找我自己的切入点时,我放弃了文化层面上的解读,这倒不是主观上选择,而是客观上的无奈,现在的我不过只能将被小城之春激发的感动理解成这是我上面提到的,是“人们共有的情感体验”,虽然似乎不是这么简单,但是我难以准确地给这个影片一个主题上面的评判。我开始就说了“我无法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评判他”

  

  我的切入点选择了费穆那些具有丰富表意的镜头语言,具体到镜头是我的一个取巧,既然不能做宏观的判断,那就来做微观的分析吧。

  

  总的来说,这个片子中的镜头多是中镜,既接近人物,深入他们的内心,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越雷池半步。

  

  我的三个具体分析的实例

  

  一、志沈到戴家,礼言让老王去通知妻子玉纹,三个溶镜逐步逼近玉纹,去接触她的内心世界。1、老王来告诉玉纹,说来了自上海的客人,礼言让杀只鸡,玉纹表示知道了,露出若有所思表情,这个镜头里玉纹是从废园的曲径中走出来的,全景,2、就在玉纹若有所思的同时,溶镜到玉纹坐在花园木长椅上,背对老王,老王说房间打扫好了,玉纹问:客人姓什么?老王答:姓章。旁白响起,镜头开始逼近玉纹,而此时玉纹也因预感到志沈的到来,停下手中的刺绣,抬起头,陷入沉思。3、就在玉纹沉思,旁白说道:“也许是他,也许不是他”的时候,再次溶镜到玉纹正面,低头绣花。老王人在画外,说:少爷请您过去,给您介绍章少爷。玉纹放下手里的针线,旁白说:“我心里有点慌,我努力保持镇定。我想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

  

  这三个镜头,值得注意的很多(旁白;全景到近景,背面到正面;溶镜;)。首先一个是费穆没有一次性让玉纹获得准确的消息,而是逐步地,分三次让她不断怀疑是志沈,又不断自言自语地否定说:不是他。三个镜头间使用的溶镜和单镜头内的推进都延长了这个时间,玉纹的心理活动被放大了。观众的心理和玉纹心理都产生了很强的期待和莫名慌乱的情绪,不同的是玉纹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志沈而期待、慌乱,而已经知道是志沈的观众则因为不知道玉纹和志沈的关系,以及他们见面会有怎样结果而产生了同样强烈的期待。其次,在第一个镜头中玉纹从曲径中走出来,是全景,第二个是中镜,虽有推进,却是侧身面对镜头,第三个才正面出现在镜头中。镜头是在不断的逼近玉纹,费穆在层次上显得非常分明,观众好像在随着镜头不断深入到玉纹的内心世界中去。最后,这三个镜头的剪接,费穆没有用切,而是用溶,(溶镜是本片的一大特色)很好的保持了情绪的连贯性,也延缓的整个过程。有意思的是这三个镜头后,费穆还加入了两个镜头,一个是玉纹换好衣服,整理头发的镜头;一个是玉纹站在廊子里远远看志沈和礼言的镜头。

  

  简单来说,这几个镜头能明显地感觉到费穆延缓某个细微事件过程的企图,作用在于费穆藉此能够进一步深入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这个影片的戏剧张力很大程度上都来自对人物内心活动细致地描述。

  

  再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这就好像日本漫画中的“时间暂停效果”,时间在某一刻停止了,画面能够把每个人的反应都来描述一遍。

  

  二、低角度摄影或者说仰镜头

  

  废园给药、戴章深谈、玉纹喂药。

  

  先来引用一段费穆自己的话;“摄影机的眼睛,往往比人的眼睛更技巧的,因此,运用摄影机可以获得不同的效果。摄影的角度既可依剧的情调而变化,感光的强弱,更可以依剧的情绪而变幻” (《“略谈”空气》,收录在《百年中国**理论文选1897-2001》中,文化艺术出版社)

  

  香港的评论家李焯桃,在《宜乎中国,超乎传统——试析<小城之春>》中提到。在故事的叙事上,不断旁白的玉纹是第一视角;而在影像上,费穆的镜头高度常低于剧中人的视平线,在礼言出场的画面里最为明显,因为他往往是躺着的,坐着的,就是说**在镜头上是礼言的视点,礼言是第一视角。这一点还有个作证,玉纹的画面(比如在城墙上)镜头往往仰视(事实上,仰视的镜头主要是玉纹和志沈),显得她的高大、突出,造成一种视觉上的压力感逼迫感,是冷漠的,有距离的,不可接触的。这恰恰是礼言对玉纹的感受,礼言对志沈说:“她冷,她越对我好,我越觉得她冷”,可以说这些镜头是以礼言的主观感受的呈现,礼言是故事的第一视角了。

  

  而舒琪则认为低镜头的缘故是受到舞台剧的影响,低于水平线恰恰是舞台剧的观众的角度。

  

  我比较倾向于接受李焯桃的看法(陈墨也赞同这个观点,并且发挥一番,不过有点过度发挥的感觉,比如说费穆对礼言同情的一个原因是他本人也有心脏病,是同病相怜。),不很赞同舒琪先生,但是在我个人的看法里,我更愿意把费穆的这种镜头视角的选择和玉纹作为第一视角区别开来的做法,理解成费穆本人视角与玉纹视角是并不重合的,一定意义上讲,甚至是对立的。

  

  就是说,低机位镜头的选择,当然首先是区别与玉纹旁白造成的第一视角,但也不好简单理解成是为了迁就礼言。我觉得这更是费穆本人在影片中一种比较强烈存在的态度,是费穆本人想法表达的一种比较强烈的倾向。(对礼言的同情,对玉纹的疏离)

  

  费穆的仰镜主要是画面中有玉纹和志沈时才会使用的,在他们与礼言同在画面中的镜头尤其明显,比如开始玉纹买药归来给礼言,比如志沈到来与礼言谈话的镜头,很明显的礼言都处于画面的低位,一种被压抑、被忽略、不被重视的感觉。

  

  礼言第一次在画面中处于中心或者说处于高于其他角色的镜头,出现在40分钟的时候,志沈给礼言诊断,礼言向志沈说起,自己生病,夫妻冷漠(将婚姻的失败归咎于自己的病——心病——是自责的),玉纹是个好妻子。同时,礼言也是不满的,他说玉纹是不可亲近的,说“她冷”。这一段落中礼言是倾诉者,所以才处在高于志沈的位置。我们能看出来费穆的镜头对待礼言的态度,那就是,首先礼言当然不是“意识形态化的落寞的颓废的地主阶级”(李天济的剧本原本有这样的倾向),其次,他也不完全是玉纹悲剧的造成者。费穆镜头的态度与玉纹的旁白和表述是分裂的,在玉纹眼里礼言是神经病,在费穆眼里(当然是镜头的倾向),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他相比较于痛苦绝望中的玉纹,也是值得同情的。能看出费穆对礼言倾注的感情,这种感情和影片中的玉纹是不重合的,甚至是对立的(这是我不赞同上面提到的很流行的那个解读的原因之一),礼言对玉纹来说,是个灾难,是令她绝望的根源,所以她才会说:“他是个神经病”或者“除非他死了”这种话。而费穆对礼言的态度则是同情的关爱的,这种感情甚至影响了影片的终结:礼言未死,重新开始。

  

  我得强调,玉纹对礼言是没有感情的,在礼言让志沈帮他劝劝玉纹后,玉纹的表述很明显,没有基础:“结婚第一年,我也逼着自己喜欢他”。没有接受的机会:“他变得越来越怪”。最终的结果:“礼言对我只成了一种责任,他是我的丈夫,我服侍他,我得死心塌地地服侍他”从玉纹和礼言的几场戏也能看出来,比如开始在废园里,礼言要跟玉纹谈一谈,处在画面高处的玉纹则根本无意交谈,只想抽身离开。再比如玉纹给礼言服侍吃药,坐着的礼言(低位)拉了下玉纹的手臂,玉纹还是强硬的走开了。这样的情况在礼言和玉纹深谈后,有次很强烈的表现,礼言紧紧拉住玉纹的手,用恳切的语气说“不要走”,玉纹还是强硬的离开了。与其说玉纹的绝望是礼言的古怪造成的,不如说礼言的自杀是玉纹的冷淡造成的。

  

  (礼言第二次处于画面的高位是在50分钟,位置和礼言与志沈的深谈一样,但是很快这种画面就被打破了,礼言希望玉纹帮他做妹妹和志沈的媒人,玉纹便站起身来。)

  

  (礼言第三次成为画面重心是在1:13左右,费穆甚至将机位放在礼言床的里面向往拍礼言和玉纹,完完全全地礼言视角,礼言像留遗嘱似的对玉纹讲: “老实讲,你还喜不喜欢志沈”“我不能再害你了。”“还不如早一点死。”)

  

  镜头的角度,在玉纹和礼言同时出现在画面中时,显得很明显。我的看法是费穆镜头对礼言平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礼言对玉纹的批判,这恰恰与旁白中玉纹对礼言的批判产生了不同的效果。所以才说从旁白看,表现的是玉纹的苦闷,她是第一视角;从镜头看,则表现的是礼言的苦闷,礼言成为了第一视角了。

  

  有人认为,影片的结尾“礼言未死,一切如故”的处理是费穆的一种妥协(三种可能的结尾,1、礼言死去,两人结合;2、礼言活着,两人结合;3、礼言活着,志沈离开),是“牺牲爱情,保全家庭”,是最容易地一种处理(前两种都有罪责感)。我觉得这种看法,显然是忽视了费穆在镜头上对礼言的态度了。

  

  三、费穆与志沈的“重合”

  

  四人在屋里,妹妹唱歌给志沈,玉纹服侍礼言吃药

  

  具体的我不说了,在这场戏中,值得注意的是,画面重心是志沈,摄影机(镜头)的关注是以志沈的视角来表现的,那当然是在玉纹身上了。

  

  陈墨先生在这里发挥,说费穆本人和志沈最像。费穆进的是法文学堂(西学),也喜欢西装革履,祖父是医生所以费穆本人也是略通医术的。费穆看待所有剧中人、甚至扩大说整个家国之人,都像一个医生在审视诊断病人。结论是本片视角一分为三,叙事上在玉纹,影像上在礼言,寓言上在志沈。

  

  陈墨的观点我赞同的很多,但是这点我不大同意,我觉得多少有点硬性诠释的感觉。首先说,这场戏的镜头视角之所以在志沈,并不是费穆的强硬地安排(玉纹、志沈的画面,摄影机的低角度拍摄显然是费穆有意的安排),而是这场戏本来的戏剧需要。这场戏是要表现志沈和玉纹之间的关系,这个关系是从志沈这里出发的,原因是妹妹缠住了志沈,唱歌给他,而志沈的心里则在玉纹身上,镜头和场面调度都是为剧情服务的,费穆作为导演的存在感是很弱的(不像拍礼言,俯视的,同情的),这个陈墨认为的“最具典型意义”的能够证明“费穆和志沈视角重合”的证据是站不住脚的,这实在不过是剧情的需要而已。我个人感觉里,这也是陈墨的费穆研究中的一个小小的缺点,就是有些过度发挥,过度诠释,生硬不够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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