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感情经历

徐志摩的感情经历,第1张

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爱情故事:1921年秋天,他认识了才女林徽因,徐志摩与她交往甚密,并有谈论婚嫁之意。于是,徐志摩在1922年3月向张幼仪提出离婚,认为他们不应该继续没有爱情、没有自由的结婚生活了。自由离婚,止绝苦痛,始兆幸福,这是徐志摩的单纯的理想主义,他在追求着一种理想的人生,因此他为林徽因写了诸多像《月夜听琴》、《青年杂咏》、《清风吹断春朝梦》等表现爱情和人生理想的诗歌,也就构成了他这期诗歌的重要内容。徐志摩对在英国康桥这段生活分外留恋,他因为与林徽因的恋爱不无感慨,异常兴奋,大量作诗,他这时诗情汹涌暴发的情景,在他的题为《草上的露珠儿》一首长诗中有所反映。这是迄今为止我们见到的他的最早的一首诗。英国康桥的生活固然使他迷醉,后来林徽因经过理智的思索,和父亲一起提前回国了,而且是与志摩不辞而别。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那首有名的《偶然》诗,体现了徐志摩对林徽因感情的最好直白,一见倾心而又理智地各走各的方向,这就是世俗所难理解的一种纯情。

之后,他们一起组织新月社活动,一起演戏,并常有书信来往。1924年泰戈尔访华期间,徐志摩和林徽因共同担任翻译,之后徐志摩陪同泰戈尔去了日本,林徽因和梁思成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当徐志摩与林徽因再次见面的时候,已是四年之后。这期间,林徽因已嫁给梁思成。1931年11月19日准备参加林徽因演讲会的徐志摩遭遇坠机事故遇难。

多年以后,林徽因也曾对自己的儿女说:“徐志摩当初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现代诗也叫“白话诗”,最早可追源到清末,是诗歌的一种,与古诗相比而言,虽都为感于物而作,但一般不拘格式和韵律。下面是我帮大家整理的徐志摩:《再别康桥》原文及其赏析,欢迎阅读与收藏。

再别康桥

——徐志摩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赏析一:

飘逸可人的潇洒,兴奋热烈的眷恋,清新如画的别离,旖旎迷人的风光,是《再别康桥》传递给读者的美感。那挥手作别云彩的轻柔,蕴涵了多少至真的情丝。静谧的康桥满载丝丝离情是这般的动人,轻轻的,悄悄的,脉脉的,不许一点儿尘世声响破坏此刻的佳境。充满生机的"金柳""青荇"已将康桥装点得情意绵绵,诗人又超越眼前的景致,将"天上虹""星辉斑斓"也融入了康河,幻化出天上人间为一体的妩媚,为我们展开了更为广阔的想像空间:秀美的风光,浓浓的情趣融会在一起,在"轻轻的招手"中定格为永恒。

逐节讲析并评价。(播放关于康桥的风光片)

1、第一节,连用三个"轻轻的",向西天的云彩招手作别,给全诗定下抒情基调既有难舍难离的真情,又有淡淡的无奈与感伤。

2、第二节,写了岸边的柳树,"金柳"是夕阳下的柳树的生动色彩的描绘,它秀美婀娜,好像"新娘",既喻出其形态的美好,又传达出诗人的无限欢喜和眷恋之情。谁能够舍得离开美丽的新婚呢"艳影""荡漾"在"我的心头",物我合一,情景交融。

3、第三节,写了康河的水草,绿油油的水草在水波中招摇,惬意平静。并有向诗人打招呼之意。"我甘心做一条水草",不仅物我合一,而且表达了诗人对康河的永久恋情,愿意永远留在康河,"生于斯,长于斯"。

4、第四节,写榆树下的清潭,清泉倒映着天上的彩虹,五彩斑斓,浮藻间好像沉淀着彩虹做的梦境。融情入景,将人带入梦一般的意境中。

5、第五节,诗人的感情达到了高潮。在流连忘返的观景过程中,诗人似乎已经忘了他即将要离开,撑着长篙去寻找那"彩虹"似的梦。到晚上归来时,水波与星光交相辉映,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放歌",快乐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6、第六节,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诗人由幻想回到现实,情绪低落下来。于是不能"放歌",只能"悄悄"吹起离别的伤感的笙萧,诗境恢复寂然。连夏虫好像也体会到了离别之情,保持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充满了无法化解的离愁别绪,将诗人沉思默想的心境推到了极致。

7、第七节,与开头呼应。诗人是那样不舍得离去,却"不带走一片云彩",不愿惊动心爱的康桥,不舍得让康桥与我一同伤感。这一节不是对第一节的简单重复,而是更加深情,更加眷恋。同时也有一种洒脱的韵味。

第一节最引逗我们情思的是那三个"轻轻",使我们体会到,康桥是美丽,而这美的最集中的表现在一个"静"字。三个"轻轻"是诗人对康桥之美的观照,即使"作别"一刻还要把这种宁静之美藏于内心,不忍打破这种宁静之美的惜爱之情得以展现,并为全诗确定了情感基调。

第二节至第六节则是作者情感,思绪发展变化的一个全过程的典型概括。

夕阳中幻成的金柳,是这种宁静之美的具体体现,而这金柳在诗人的心中就像是能使他心情荡漾,激动不安的安静、娇美的新娘。那新娘美得让诗人不敢正视,他移开自己的目光。低头却见到柔波之下"招摇"自在的"青荇"。那水草轻柔的随波而摇,像在同诗人炫耀自己的自在。此景之下,有谁不想做一条这样的水草呢一泓闪亮现入诗人的眼角,使他不由自主的转头观望――那是拜伦谭,可在夕阳的映照下,是揉碎的彩虹在淀滨自己的梦!本来就充满梦幻色彩的虹,却也在寻着自己的梦,这自然使诗人想起以往在河上披星流舟放歌寻梦的情形。此时诗人像又在寻梦,但现实使诗人已不能放歌:离别在即,不能;静美于心,不忍。唯有"悄悄"才是诗人所愿。而此时的康桥,也沉默,似乎也不愿离别。

最后一节,与第一节呼应,又有深入,"轻轻"变成了"悄悄",物我两眷溢于诗表。

诗人以优美的意象,宁静平和的心态,写了对康桥深深的眷恋之情。

《再别康桥》的艺术形式:

1、形式:四行一节 错落排列 字数相近 回环呼应--建筑美 明确:首句连用三个"轻轻的",使我们仿佛感受到诗人踮着足尖,象一股清风一样来了,又悄无声息地荡去;而那至深的情丝,竟在招手之间,幻成了"西天的云彩。"最后一节以三个"悄悄的"与首阙回环对应。潇洒地来,又潇洒地走。挥一挥衣袖,抖落的是什么已毋须赘言。既然在康桥涅盘过一次,又何必带走一片云彩呢--首尾回环呼应、结构严谨,给人以整体之美。

2、语言:节奏感 旋律美 弹跳性--音乐美 明确:如诗歌的第一节,便三次用了"轻轻的",这个形容词,显得节奏轻快、旋律柔和,带着细微的弹跳性,仿佛是诗人用脚尖着地走路的声音;诗的第2节在音乐上像是用小提琴拉满弓奏出的欢乐的曲子;韵式上严守二、四押韵,抑扬顿挫,朗朗上口。这优美的节奏象涟漪般荡漾开来,既是虔诚的学子寻梦的跫音,又契合着诗人感情的潮起潮落,有一种独特的审美快感。七节诗错落有致地排列,韵律在其中徐行缓步地铺展,颇有些"长袍白面,郊寒岛瘦"的诗人气度。可以说,正体现了徐志摩的诗美主张。

3、意境:金柳 新娘 招摇 彩虹似的梦--绘画美 明确:八节诗,几乎每一节都包含一个可以画得出的画面,给人视觉上美的享受。画面表现之一是,诗人使用了色彩较为绚丽的词语,创造了一系列鲜明生动的意境,披着夕 照的金柳,软泥上的青荇,树荫下的水潭,一一映入眼底。两个暗喻用得颇为精到:第一个将"河畔的金柳"大胆地想象为"夕阳中的新娘",使无生命的景语,化作有生命的活物,温润可人;第二个是将清澈的潭水疑作"天上虹",被浮藻揉碎之后,竟变了"彩虹似的梦"。正是在意乱情迷之间,诗人如庄周梦蝶,物我两忘,直觉得"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并甘心在康河的柔波里,做一条招摇的水草。这种主客观合一的佳构既是妙手偶得,也是千锤百炼之功;第5、6节,诗人翻出了一层新的意境。借用"梦/寻梦","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四个叠句,将全诗推向高潮,正如康河之水,一波三折!而他在青草更青处,星辉斑斓里跌足放歌的狂态终未成就,此时的沉默而无言,又胜过多少情语啊!。诗人仿佛在悉心呵护一个情人的睡梦,生怕这个梦境有丝毫的残损,轻柔的叹息般的旋律与依依别情离绪完美地统一在一起。画面美表现之二是,诗人通过动作性很强的词语,如"招手""荡漾""招摇""揉碎""漫溯""挥一挥"等,使每一幅画面变成了动态的画面,给人以立体感。

赏析二:

《再别康桥》最初发表于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号上,后收入诗集《猛虎集》。是诗人重游康桥之后,在归国途中写下的一首绝版之作。

诗人一开头用三个轻轻的,写作别母校的离别情绪,给人一种宁静的氛围,同时也把自己对康桥的缠绵之情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在诗人的心中康桥已经被理想化、诗化了,诗人对那里的一草一木,无不包含着深情厚意。西天的云彩,河畔的金柳,软泥上的青荇,榆荫下的清泉,星光斑斓的夜色,沉默的夏虫,无一不被理想化、诗化、人格化。康河边那婀娜多姿的翠柳被夕阳染成灿烂的金色,宛如戴着红盖头的美丽动人的新娘,夕阳又把她的艳影投入微波荡漾的康河。诗人完全沉醉在这如诗如画的黄昏美景中,他神思恍惚,心儿似乎又成了康河的水波,那新娘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诗人对康桥是那么痴迷,以至于当他看到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时,顿生羡慕之情。他竟甘心做一条水草,渴望如那水草一般永远生活在康河柔波的爱抚中,榆荫下那一潭清泉也被夕阳点染的绚丽迷人,仿佛是那七色的彩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诗人在康河留连忘返,夜色降临还不忍离去,他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深处漫溯,在星辉斑斓的康桥夜色中泛舟寻梦,这里最宜放歌的时候,但诗人已无心放歌,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一切都在不言中,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样自然而然的引出了最后一节那种“悄悄的”心情。诗人带着几分眷恋,几分惆怅,在沉默中悄然离去。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这是中国传统诗歌的理想境界,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诗学审美观念此时完全呈现在读者的眼前。《再别康桥》就是一幅美丽的无形画,诗的每一节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幅迷人的图画,如诗的第二节,康河边被夕阳染成婀娜多姿的`垂柳加上波光粼粼的色彩艳影,就构成了一幅康河晚景图。

另外,全诗的结构韵律的独特创新,也让我们窥见了诗人的绝妙艺术风格。全诗共七节,每节四行,每行两到三个节拍,节奏非常鲜明;每节二四行押韵,而且每节都自然换韵,读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整齐中富于变化,使全诗充满了错落有致的美感!

作者简介:

徐志摩(1896-1931),浙江海宁人。1920年曾留学英国。1923年加入新月社,成为新月社诗派的代表诗人。

《再别康桥》是我国现代著名诗人徐志摩的代表作之一。康桥,即英国著名的剑桥大学所在地。1920年10月-1922年8月,诗人曾游学于此。康桥时期是徐志摩一生的转折点。1928年秋,徐志摩再次到英国访问,旧地重游,勃发了诗兴,将自己的生活体验化作缕缕情思,融汇在所抒写的康桥美丽的景色里,也驰骋在诗人的想象之中。《再别康桥》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宛如一曲优雅动听的轻音乐。诗中那鲜明的意境、流动的画面无不给人以美的享受。

全诗以离别康桥时感情起伏为线索,抒发了对康桥依依惜别的深情。诗人以"轻轻的""走""来""招手""作别云彩"起笔,接着用虚实相间的手法,描绘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处处美妙的意境,细致入微地将诗人对康桥的爱恋,对往昔生活的憧憬,对眼前的无可奈何的离愁,表现得真挚、浓郁、隽永。

诗人避开了一般别离诗的告别对象。这首诗告别的却不是人,是"西边的云彩",告别对象由人间向天空转移,跳出了"执手相看泪眼"或寒暄叮咛的俗套,给人清新飘逸之感。

诗人为离别创造了一种特殊的气氛。一般离别,或执手叮咛,或牵手顿足,其中总带点"伤离别"的味道。而这首诗只着色绘景而不摹声,以"轻轻""悄悄""沉默"造成一种寂然无声的寂静环境,排除了离别中因"伤别"而产生的沉重感,增加了飘逸的成分。

诗中的意象独具特色。照一般情况设想,诗人告别康桥时,当有送行的人,诗人的眼中也会看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耳中也会听到机械的轰鸣。但这一切,诗人都没有摄入镜头,写入诗中借以寄情的物象是"云彩""金柳""柔波""青荇""青草""星辉"等自然物,这就避开了人间烟火,创造出一种清新优美的意境。

这首诗像一首萧邦的小夜曲。四行一节,每一节诗行的排列两两错落有致,每句的字数基本上是六七字(间有八字句),于参差变化中见整齐;每节押韵,逐节换韵,追求音节的波动和旋律感。此外,"轻轻""悄悄"等叠字的反复运用,增强了诗歌轻盈的节奏。诗的尾节与首节句式相似,遥相呼应,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七节诗,几乎每一节都包含一个可以画得出的画面。诗人使用了色彩较为绚丽的词语,给人带来视觉上美的享受,如向西天的云彩轻轻招手作别,河畔的金柳在康河里的倒影,康河水底的招摇的水草,榆树下的长满浮藻的青潭等等。而且通过动作性很强的词语,如"招手""荡漾""招摇""揉碎""漫溯""挥一挥"等,使每一幅画面都变成了动态的画面,给人以立体感。

诗人闻一多20年代曾提倡现代诗歌的"音乐的美""绘画的美""建筑的美",《再别康桥》一诗,可以说是"三美"具备,堪称徐志摩诗作中的绝唱。

   我有几句话想趁这个机会对诸君讲,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耐心听。泰戈尔先生快走了,

在几天内他就离别北京,在一两个星期内他就告辞中国。他这一去大约是不会再来的了。

也许他永远不能再到中国。

   他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他非但身体不强健,他并且是有病的。所以他要到中国来,

不但他的家属,他的亲戚朋友,他的医生,都不愿意他冒险,就是他欧洲的朋友,比如

法国的罗曼罗兰,也都有信去劝阻他。他自己也曾经踌躇了好久,他心里常常盘算他如

其到中国来,他究竟能不能够给我们好处,他想中国人自有他们的诗人、思想家、教育

家,他们有他们的智慧、天才、心智的财富与营养,他们更用不着外来的补助与戟刺,

我只是一个诗人,我没有宗教家的福音,没有哲学家的理论,更没有科学家实利的效用,

或是工程师建设的才能,他们要我去做什么,我自己又为什么要去,我有什么礼物带去

满足他们的盼望。他真的很觉得迟疑,所以他延迟了他的行期。但是他也对我们说到冬

天完了春风吹动的时候(印度的春风比我们的吹得早),他不由的感觉了一种内迫的冲

动,他面对着逐渐滋长的青草与鲜花,不由的抛弃了,忘却了他应尽的职务,不由的解

放了他的歌唱的本能,和着新来的鸣雀,在柔软的南风中开怀的讴吟。同时他收到我们

催请的信,我们青年盼望他的诚意与热心,唤起了老人的勇气。他立即定夺了他东来的

决心。他说趁我暮年的肢体不曾僵透,趁我衰老的心灵还能感受,决不可错过这最后唯

一的机会,这博大、从容、礼让的民族,我幼年时便发心朝拜,与其将来在黄昏寂静的

境界中萎衰的惆怅,毋宁利用这夕阳未暝的光芒,了却我晋香人的心愿?

   他所以决意的东来,他不顾亲友的劝阻,医生的警告,不顾自身的高年与病体,他

也撇开了在本国一切的任务,跋涉了万里的海程,他来到了中国。

   自从四月十二在上海登岸以来,可怜老人不曾有过一半天完整的休息,旅行的劳顿

不必说,单就公开的演讲以及较小集会时的谈话,至少也有了三四十次!他的,我们知

道,不是教授们的讲义,不是教士们的讲道,他的心府不是堆积货品的栈房,他的辞令

不是教科书的喇叭。他是灵活的泉水,一颗颗颤动的圆珠从他心里兢兢的泛登水面都是

生命的精液;他是瀑布的吼声,在白云间,青林中,石罅里,不住的欢响;他是百灵的

歌声,他的欢欣、愤慨、响亮的谐音,弥漫在无际的晴空。但是他是倦了。终夜的狂歌

已经耗尽了子规的精力,东方的曙色亦照出他点点的心血染红了蔷薇枝上的白露。

   老人是疲乏了。这几天他睡眠也不得安宁,他已经透支了他有限的精力。他差不多

是靠散拿吐瑾(一种药物——编者注)过日的。他不由的不感觉风尘的厌倦,他时常想

念他少年时在恒河边沿拍浮的清福,他想望椰树的清荫与曼果的甜瓤。

但他还不仅是身体的惫劳,他也感觉心境的不舒畅。这是很不幸的。我们做主人的

只是深深的负歉。他这次来华,不为游历,不为政治,更不为私人的利益,他熬着高年,

冒着病体,抛弃自身的事业,备尝行旅的辛苦,他究竟为的是什么?他为的只是一点看

不见的情感,说远一点,他的使命是在修补中国与印度两民族间中断千余年的桥梁。说

近一点,他只想感召我们青年真挚的同情。因为他是信仰生命的,他是尊崇青年的,他

是歌颂青春与清晨的,他永远指点着前途的光明。悲悯是当初释迦牟尼证果的动机,悲

悯也是泰戈尔先生不辞艰苦的动机。现代的文明只是骇人的浪费,贪*与残暴,自私与

自大,相猜与相忌,飏风似的倾覆了人道的平衡,产生了巨大的毁灭。芜秽的心田里只

是误解的蔓草,毒害同情的种子,更没有收成的希冀。在这个荒惨的境地里,难得有少

数的丈夫,不怕阻难,不自馁怯,肩上抗着铲除误解的大锄,口袋里满装着新鲜人道的

种子,不问天时是阴是雨是晴,不问是早晨是黄昏是黑夜,他只是努力的工作,清理一

方泥土,施殖一方生命,同时口唱着嘹亮的新歌,鼓舞在黑暗中将次透露的萌芽。泰戈

尔先生就是这少数中的一个。他是来广布同情的,他是来消除成见的。我们亲眼见过他

慈祥的阳春似的表情,亲耳听过他从心灵底里迸裂出的大声,我想只要我们的良心不曾

受恶毒的烟煤熏黑,或是被恶浊的偏见污抹,谁不曾感觉他至诚的力量,魔术似的,为

我们生命的前途开辟了一个神奇的境界,燃点了理想的光明?所以我们也懂得他的深刻

的懊怅与失望,如其他知道部分的青年不但不能容纳他的灵感,并且存心的诬毁他的热

忱。我们固然奖励思想的独立,但我们决不敢附和误解的自由。他生平最满意的成绩就

在他永远能得青年的同情,不论在德国,在丹麦,在美国,在日本,青年永远是他最忠

心的朋友。他也曾经遭受种种的误解与攻击,政府的猜疑与报纸的诬捏与守旧派的讥评,

不论如何的谬妄与剧烈,从不曾扰动他优容的大量,他的希望,他的信仰,他的爱心,

他的至诚,完全的托付青年。我的须,我的发是白的,但我的心却永远是青的,他常常

的对我们说,只要青年是我的知己,我理想的将来就有着落,我乐观的明灯永远不致黯

淡。他不能相信纯洁的青年也会坠落在怀疑、猜忌、卑琐的泥溷,他更不能信中国的青

年也会沾染不幸的污点。他真不预备在中国遭受意外的待遇。他很不自在,他很感觉异

样的怆心。

因此精神的懊丧更加重他躯体的倦劳。他差不多是病了。我们当然很焦急的期望他

的健康,但他再没有心境继续他的讲演。我们恐怕今天就是他在北京公开讲演最后的一

个机会。他有休养的必要。我们也决不忍再使他耗费有限的精力。他不久又有长途的跋

涉,他不能不有三四天完全的养息。所以从今天起,所有已经约定的集会,公开与私人

的,一概撤销,他今天就出城去静养。

我们关切他的一定可以原谅,就是一小部分不愿意他来作客的诸君也可以自喜战略

的成功。他是病了,他在北京不再开口了,他快走了,他从此不再来了。但是同学们,

我们也得平心的想想,老人到底有什么罪,他有什么负心,他有什么不可容赦的犯案?

公道是死了吗?为什么听不见你的声音?

他们说他是守旧,说他是顽固。我们能相信吗?他们说他是“太迟”,说他是“不

合时宜”,我们能相信吗?他自己是不能信,真的不能信。他说这一定是滑稽家的反调。

他一生所遭逢的批评只是太新,太早,太急进,太激烈,太革命的,太理想的,他六十

年的生涯只是不断的奋斗与冲锋,他现在还只是冲锋与奋斗。但是他们说他是守旧,太

迟,太老。他顽固奋斗的对象只是暴烈主义、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武力主义、杀灭性

灵的物质主义;他主张的只是创造的生活,心灵的自由,国际的和平,教育的改造,普

爱的实现。但他说他是帝国政策的间谍,资本主义的助力,亡国奴族的流民,提倡裹脚

的狂人!肮脏是在我们的政客与暴徒的心里,与我们的诗人又有什么关系?昏乱是在我

们冒名的学者与文人的脑里,与我们的诗人又有什么亲属?我们何妨说太阳是黑的,我

们何妨说苍蝇是真理?同学们,听信我的话,像他的这样伟大的声音我们也许一辈子再

不会听着的了。留神目前的机会,预防将来的惆怅!他的人格我们只能到历史上去搜寻

比拟。他的博大的温柔的灵魂我敢说永远是人类记忆里的一次灵绩。他的无边的想象是

辽阔的同情使我们想起惠德曼(通译惠特曼,1819—1892,美国诗人。——编者注);

他的博爱的福音与宣传的热心使我们记起托尔斯泰;他的坚韧的意志与艺术的天才使我

们想起造摩西像的密仡郎其罗(通译米盖朗琪罗,1475—1564,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

雕塑家、画家。——编者注);他的诙谐与智慧使我们想象当年的苏格拉底与老聃!他

的人格的和谐与优美使我们想念暮年的葛德(通译歌德,1749—1832,德国诗人。——

编者注);他的慈祥的纯爱的抚摩,他的为人道不厌的努力,他的磅礴的大声,有时竟

使我们唤起救主的心像,他的光彩,他的音乐,他的雄伟,使我们想念奥林必克(通译

奥林匹斯——编者注)山顶的大神。他是不可侵凌的,不可逾越的,他是自然界的一个

神秘的现象。他是三春和暖的南风,惊醒树枝上的新芽,增添处女颊上的红晕。他是普

照的阳光。他是一派浩瀚的大水,来从不可追寻的渊源,在大地的怀抱中终古的流着,

不息的流着,我们只是两岸的居民,凭借这慈恩的天赋,灌溉我们的田稻,苏解我们的

消渴,洗净我们的污垢。他是喜马拉雅积雪的山峰,一般的崇高,一般的纯洁,一般的

壮丽,一般的高傲,只有无限的青天枕藉他银白的头颅。

人格是一个不可错误的实在,荒歉是一件大事,但我们是饿惯了的,只认鸠形与鹄

面是人生本来的面目,永远忘却了真健康的颜色与彩泽。标准的低降是一种可耻的堕落:

我们只是踞坐在井底青蛙,但我们更没有怀疑的余地。我们也许揣详东方的初白,却不

能非议中天的太阳。我们也许见惯了阴霾的天时,不耐这热烈的光焰,消散天空的云雾,

暴露地面的荒芜,但同时在我们心灵的深处,我们岂不也感觉一个新鲜的影响,催促我

们生命的跳动,唤醒潜在的想望,仿佛是武士望见了前峰烽烟的信号,更不踌躇的奋勇

前向?只有接近了这样超轶的纯粹的丈夫,这样不可错误的实在,我们方始相形的自愧

我们的口不够阔大,我们的嗓音不够响亮,我们的呼吸不够深长,我们的信仰不够坚定,

我们的理想不够莹澈,我们的自由不够磅礴,我们的语言不够明白,我们的情感不够热

烈,我们的努力不够勇猛,我们的资本不够充实……

我自信我不是恣滥不切事理的崇拜,我如其曾经应用浓烈的文字,这是因为我不能

自制我浓烈的感想。但是我最急切要声明的是,我们的诗人,虽则常常招受神秘的徽号,

在事实上却是最清明,最有趣,最诙谐,最不神秘的生灵。他是最通达人情,最近人情

的。我盼望有机会追写他日常的生活与谈话。如其我是犯嫌疑的,如其我也是性近神秘

的(有好多朋友这么说),你们还有适之(适之,即胡适——编者注)先生的见证,他

也说他是最可爱最可亲的个人:我们可以相信适之先生绝对没有“性近神秘”的嫌疑!

所以无论他怎样的伟大与深厚,我们的诗人还只是有骨有血的人,不是野人,也不是天

神。唯其是人,尤其是最富情感的人,所以他到处要求人道的温暖与安慰,他尤其要我

们中国青年的同情与情爱。他已经为我们尽了责任,我们不应,更不忍辜负他的期望。

同学们!爱你的爱,崇拜你的崇拜,是人情不是罪孽,是勇敢不是懦怯!

                                               十二日在真光讲      

(本文是徐志摩1924年5月12日在北京真光剧场的演讲。刊1924年5月19日《晨报副刊》)

赏析

   本文是徐志摩在一九二四年五月泰戈尔即将离华前所作的一次关于泰戈尔的讲演。

既是讲演,就要求词锋犀利直捷,语言酣畅淋漓。而这篇《泰戈尔》,恰恰是感情充沛、

陈词恳切,华丽而不流于堆砌,有所指斥又不失其优雅,是一则极为成功的讲演,恐怕

也正是直出于徐志摩那种热情洋溢、言为心声的浪漫派诗人的真性情。

   泰戈尔是一位深为我们熟悉、喜爱的印度诗人,他的作品在中国流传极广、影响巨

大,甚至可以这样说:中国新诗的发展有着泰戈尔极其重要的功绩——正是他的影响使

得繁星春水般的“小诗”茁生在中国新诗在早期白话诗之后难以为继的荒野上。“小诗”

的代表诗人冰心就自承是受泰戈尔诗歌的启发而开始写作的。郑振锋在其译《飞鸟集》

初版序中说:“小诗的作者大半都是直接或间接受泰戈尔此集的影响的”,郭沫若也表

示无论是创作还是思想都受到了泰戈尔的影响(参见《沫若文集》之《序我的诗》、

《太戈尔来华之我见》等篇)。泰戈尔出身孟加拉贵族,受到印式和英式双重教育,他

参加领导了印度的文艺复兴运动,深入研究了解印度自己的优秀文化,然后用孟加拉文

字写出素朴美丽的诗文,曾获一九一三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被誉为“孟加拉的雪莱”。

   泰戈尔来华访问,受到了当时中国文学界的热烈欢迎。但事情总是多方面的。奏戈

尔爱其祖国,反对西方殖民文化,故而热心提倡所谓“东方的精神文明”,其本意是积

极的,但惜乎与当时中国破旧求新的时代气候不甚相符,而且当时确实有些守旧派试图

利用泰戈尔为自己造声势,因此知识界对泰访华确有否定意见;另外,泰戈尔早年曾参

加反殖民的政治运动,后因不满于群众的盲目行为而退出,这种作派也与当时中国运动

热情高涨的激进知识分子相左。在这种情况下,徐志摩的讲演当然不是无的放矢。现在

回头来看,当时对泰戈尔的某种激烈态度恐怕还是误解的成分居多,而徐的讲演作为一

位诗人对另一位诗人的理解和辩护,亦愈来愈显出其识见的可贵之处。

   徐志摩在讲演一开始就采取了以情动人的策略。首先是告诉听众“泰戈尔先生快走

了”。以“他这一去大约是不会再来的了,也许他永远不能再到中国”之语抓住听众的

情感之后,开始铺陈老人来华之艰难程度及其不易的决心:年高体迈,远行不啻是一种

冒险,亲友的善意劝阻,似乎缺乏必然的精神动力——正因如此,老人的到来恰见出其

对中国的美好感情。而到中国后,奔波讲演使老人疲乏劳顿到只能借助药品来维持其精

力。

   当此听众的同情心已自然萌生之时,话头突然一转:“但他还不仅是身体的惫劳,

他更感觉心境的不舒畅。”志摩指出:“这是很不幸的!”接着说明泰戈尔来华的目的

是“修补中国与印度两民族间中断千余年的桥梁。”和“感召我们青年真挚的同情”,

在说明老诗人的爱心是完全的托付与了青年之后指出青年更不当以偏见和诬毁来排斥一

位慈祥的老人的善意。

   下来又是一折:“精神的懊丧更加重他躯体的倦劳”。虽则老人相信中国的青年不

会沾染疑忌卑琐的污点,但他还是决定暂时脱离公众去静养。徐志摩的有所斥刺的话语

犹如针在绵中一样锋芒内敛:

   “我们关切他的一定可以原谅,就是有一小部分不愿意他来作客的诸君也可以自喜

战略的成功。他是病了,他在北京不再开口了,他快走了,他从此不再来了。但是同学

们,我们也得平心的想想,老人到底有什么罪?他有什么负心?他有什么不可容赦的犯

案?公道是死了吗?为什么听不见你的声音?”

   句子短促有力,语调铿锵,可以想象,一连五个问号的效果无疑是满场寂静,厅内

回荡的是讲演者的激愤。

   徐志摩抓住这个时机把讲演的感情推向了高潮。在紧接着的篇幅相当长而又一气贯

注的一段中,志摩用了一连串的问句,感叹句和排比句来反驳关于老诗人“顽固”、

“守旧”的不实之词,指出老人一生都在与暴力主义、帝国主义和杀灭性灵的物质主义

作斗争,并热情地赞扬老人伟大的人格,比之为摩西、苏格拉底等历史上的伟人,比之

为救主和大神宙斯,又比之为自然界的和风、新芽、阳光、瀚水和喜马拉雅的雪峰——

凡此种种,都是为了形象地说明老人人格的高洁和壮丽。

   然后志摩告诫不要因为自己的卑琐而怀疑他人的伟大。接着又是一转:也许你们会

因为我徐志摩是个诗人来讲这话而有所疑忌,那么胡适是一个沉厚稳重的人选来说明老

人的伟大与深厚,既伟大深厚、又是最富感情的人,“所以他到处要求人道的温暖与安

慰,他尤其要我们中国青年的同情与爱”!

   整篇讲演峰回路转、一波三折,又直截了当、一气呵成。缜密的结构、精妙的语言,

再加上讲演者的气质风度,当年诗人徐志摩在真光剧场热情洋溢、顾盼神飞的姿态宛然

在目。

清光绪二十三年徐志摩生于十二月十三日(1897 年1月15日),徐志摩出生于浙江省海宁县硖石镇,按族谱排列取名徐章垿,志摩是在1918年去美国留学时他父亲徐申如给另取的名字。

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唯美派诗人的影响。奠定其浪漫主义诗风。1910 年,徐志摩满十四岁时,离开了家乡,来到杭州。

经表叔沈钧儒介绍,考入杭州府中学堂(1913年改称浙江一中,现浙江省杭州高级中学和杭州第四中学前身),与郁达夫、厉麟似同班。

他爱好文学,并在校刊《友声》第一期上发表论文《论小说与社会之关系》,认为小说裨益于社会,“宜竭力提倡之”,这是他人生的第一篇作品。同时,他对科学也有兴味。

并发表了《镭锭与地球之历史》等文。1915年夏,徐志摩毕业于浙江一中,接着考入上海浸信会学院暨神学院(沪江大学前身,现为上海理工大学)。

同年十月,由家庭包办,与上海宝山县罗店巨富张润之之女张幼仪结婚。1920年徐志摩已在美国待了两年,但他对美国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掠夺的疯狂性、贪婪性。

讲求物质利欲却感到厌倦,他又受到英国哲学家罗素的吸引,终于摆脱了哥伦比亚的博士衔的引诱,买舟横渡大西洋,不料罗素个人生活发生意外的变故。

致使他不曾达到跟随罗素从学的夙愿,结果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里混了半年,正感着闷想换路走的时候,这时,他结识了林长民及其女儿林徽因。

并由于林长民介绍,认识了英国作家高斯华绥·狄更生。1921年由于狄更生的介绍和推荐,徐志摩以特别生的资格进了康桥大学(现剑桥大学)皇家学院。

1926年4月1日,在北京主编《晨报》副刊《诗镌》,这时,闻一多已由美国回国并参加了《诗镌》的编撰工作。

1927年春,新月社一些成员由于政治形势的变化及其它种种原因,纷纷聚集到上海。此时,徐志摩也与陆小曼结婚并移居上海。

1931年11月19日早8:00时,徐志摩搭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由南京北上,他要参加当天晚上林徽因在北平协和小礼堂为外国使者举办中国建筑艺术的演讲会。

当飞机抵达济南南部党家庄一带时,忽然大雾弥漫,难辨航向。机师为寻觅准确航线,只得降低飞行高度。

不料飞机撞上开山(现济南市长清区崮云湖街道办事处境内),当即坠入山谷,机身起火,机上人员(两位机师与徐志摩)全部遇难。

扩展资料:

徐志摩的多情似乎是天生的,当初娶了张幼仪,谁看都是一桩美姻缘。张家是上海宝山县的名门大族,张幼仪的哥哥是有名的社会活动家。

不过婚姻对于徐志摩,似乎没有太大的约束作用。婚后不久,就辞别恩爱的小妻子去北京读书去了。两年后,带着妻子到英国读书。

他希望能让自己的女人接受新式教育。最初的日子还好,徐志摩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和妻子相濡以沫。

这时候两个人像极了恩爱夫妻,张幼仪尽到了一个家庭主妇的责任,把徐志摩照顾的无微不至,爱一个男人,就要爱上他的胃口。

这是谁说的,对极了。不过在这时,徐志摩邂逅了一个来自中国内地的女孩,当时年仅十七岁,一张稚气的脸上显露出超凡脱俗的气质,有点像天上飞来的天使。

后来才知道他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儿,名叫林徽因的便是。后来不久,徐志摩就成了林家的常客,林长民是个生性洒脱幽默风趣很有浪漫气质的人。

在这里徐志摩学会了很多做人的真谛,当然林家还有一个吸引志摩的地方,那就是娇美如花的林徽因。林徽因是个可人儿,这位美丽多才的少女,深深地拨动了徐志摩的心弦。

他简直如同“吹了一阵奇异的风”,“照了什么奇异的月色”,“一份深刻的忧郁占定了”他的心。爱情启开了灵感的大门,他开始写诗。

但他是一个有妇之夫,对此,林徽音表示,只有与原夫人离婚,方有可能讨论婚嫁之事。于是,徐志摩匆忙把已有身孕的妻子送到柏林留学。

待长子刚刚满月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婚要求。一切都和想象的差不多,很爱徐志摩的张幼仪居然答应了志摩的要求。

而且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儿子,还有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幼子。在异国,一个女人默默的忍受,忍受自己丈夫的悄无声息的远离。

不过等徐志摩匆匆归来,林家父女早已悄然回国,顿时,徐志摩一如当头棒喝。林徽因是爱徐志摩的,可就是因为太爱,她害怕自己也成了昨日的张幼仪。

思来想去,她不想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交到徐志摩手里,就这样她一直把徐志摩当作自己做好的朋友,哪怕是知音,知己都行。就在这时,林徽因已经和梁思成举行了婚礼。

当时的徐志摩内心是苦闷的,不过他采取了合情合理的明智态度,把自己深沉的爱珍藏在心底,而把林徽音当作一个最知心的朋友。

要知道梁思成的父亲就是徐志摩最尊敬的老师梁启超。徐志摩是个天才的诗人,他的浪漫气质是无法束缚的。

1924年春天,徐志摩与有夫之妇的陆小曼相识了。那时候,她跟丈夫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完全是一副阔太太,交际场中的活跃女性的气派。

但她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的,抑郁的。就这样,徐志摩对这个风姿绰约的年轻贵妇人发起了进攻,一切都比想象的更加艰难。

一个是浪子,插足有夫之妇,好在陆小曼的丈夫是个比较开通的男人,也是梁启超的入室弟子,因此几年下来,当大家的热情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

就在徐志摩为濒于绝境的爱情孤独地悲叹时,突然出现了喜剧性的转折。陆小曼奇迹般在上海与丈夫离了婚,急不可待地跑回北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和王赓离婚了!

这对于徐志摩不啻于一声惊雷,于是徐志摩的恩师梁启超先生充当了徐志摩陆小曼的证婚人,不过戏剧化的爱情却冲淡不了对这份爱情并不看好的老先生,梁启超以一分申斥的嘴脸,主持了这份婚礼。

-徐志摩

不带走一片云彩是谁写的介绍如下:

现代诗人徐志摩写的。

出自《再别康桥》是现代诗人徐志摩脍炙人口的诗篇,是新月派诗歌的代表作品。全诗以离别康桥时感情起伏为线索,抒发了对康桥依依惜别的深情。

语言轻盈柔和,形式精巧圆熟,诗人用虚实相间的手法,描绘了一幅幅流动的画面,构成了一处处美妙的意境。

细致入微地将诗人对康桥的爱恋,对往昔生活的憧憬,对眼前的无可奈何的离愁,表现得真挚、浓郁、隽永,是徐志摩诗作中的绝唱。

原文: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十一月十九日我们的好朋友,许多人都爱戴的新诗人,徐志摩突兀的,不可信的,残酷的,在飞机上遇险而死去。这消息在二十日的早上像一根针刺触到许多朋友的心上,顿使那一早的天墨一般地昏黑,哀恸的咽哽锁住每一个人的嗓子。

志摩……死……谁曾将这两个句子联在一处想过!他是那样活泼的一个人,那样刚刚站在壮年的顶峰上的一个人。朋友们常常惊讶他的活动,他那像小孩般的精神和认真,谁又会想到他死?

突然的,他闯出我们这共同的世界,沉入永远的静寂,不给我们一点预告,一点准备,或是一个最后希望的余地。这种几乎近于忍心的决绝,那一天不知震麻了多少朋友的心?现在那不能否认的事实,仍然无情地挡住我们前面。任凭我们多苦楚的哀悼他的惨死,多迫切的希翼能够仍然接触到他原来的音容,事实是不会为我们这伤悼而有些须活动的可能!这难堪的永远静寂和消沉便是死的最残酷处。

我们不迷信的,没有宗教地望着这死的帷幕,更是丝毫没有把握。张开口我们不会呼吁,闭上眼不会入梦,徘徊在理智和情感的边沿,我们不能预期后会,对这死,我们只是永远发怔,吞咽枯涩的泪;待时间来剥削着哀恸的尖锐,痂结我们每次悲悼的创伤。那一天下午初得到消息的许多朋友不是全跑到胡适之先生家里么?但是除去拭泪相对,默然围坐外,谁也没有主意,谁也不知有什么话说,对这死!

谁也没有主意,谁也没有话说!事实不容我们安插任何的希望,情感不容我们不伤悼这突兀的不幸,理智又不容我们有超自然的幻想!默然相对,默然围坐……而志摩则仍是死去没有回头,没有音讯,永远地不会回头,永远地不会再有音讯。

我们中间没有绝对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对着这不测的人生,谁不感到惊异,对着那许多事实的痕迹又如何不感到人力的脆弱,智慧的有限。世事尽有定数?世事尽是偶然?对这永远的疑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完全的把握?

在我们前边展开的只是一堆坚质的事实:

“是的,他十九晨有电报来给我……

“十九早晨,是的!说下午三点准到南苑,派车接……

“电报是九时从南京飞机场发出的……

“刚是他开始飞行以后所发……

“派车接去了,等到四点半……说飞机没有到……

“没有到……航空公司说济南有雾……很大……”只是一个钟头的差别;下午三时到南苑,济南有雾!谁相信就是这一个钟头中便可以有这么不同事实的发生,志摩,我的朋友!

他离平的前一晚我仍见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次晨南旅的,飞机改期过三次,他曾说如果再改下去,他便不走了的。我和他同由一个茶会出来,在总布胡同口分手。在这茶会里我们请的是为太平洋会议来的一个柏雷博士,因为他是志摩生平最爱慕的女作家曼殊斐儿的姊丈,志摩十分的殷勤;希望可以再从柏雷口中得些关于曼殊斐儿早年的影子,只因限于时间,我们茶后匆匆地便散了。晚上我有约会出去了,回来时很晚,听差说他又来过,适遇我们夫妇刚走,他自己坐了一会儿,喝了一壶茶,在桌上写了些字便走了。我到桌上一看:——

“定明早六时飞行,此去存亡不卜……”我怔住了,心中一阵不痛快,却忙给他一个电话。

“你放心。”他说,“很稳当的,我还要留着生命看更伟大的事迹呢,哪能便死?……”

话虽是这样说,他却是已经死了整两周了!

现在这事实一天比一天更结实,更固定,更不容否认。志摩是死了,这个简单残酷的实际早又添上时间的色彩,一周,两周,一直的增长下去……

我不该在这里语无伦次的尽管呻吟我们做朋友的悲哀情绪。归根说,读者抱着我们文字看,也就是像志摩的请柏雷一样,要从我们口里再听到关于志摩的一些事。这个我明白,只怕我不能使你们满意,因为关于他的事,动听的,使青年人知道这里有个不可多得的人格存在的,实在太多,决不是几千字可以表达得完。谁也得承认像他这样的一个人世间便不轻易有几个的,无论在中国或是外国。

我认得他,今年整十年,那时候他在伦敦经济学院,尚未去康桥。我初次遇到他,也就是他初次认识到影响他迁学的狄更生先生。不用说他和我父亲最谈得来,虽然他们年岁上差别不算少,一见面之后便互相引为知己。他到康桥之后由狄更生介绍进了皇家学院,当时和他同学的有我姊丈温君源宁。一直到最近两个月中源宁还常在说他当时的许多笑话,虽然说是笑话,那也是他对志摩最早的一个惊异的印象。志摩认真的诗情,绝不含有任何矫伪,他那种痴,那种孩子似的天真实能令人惊讶。源宁说,有一天他在校舍里读书,外边下起了倾盆大雨——惟是英伦那样的岛国才有的狂雨——忽然他听到有人猛敲他的房门,外边跳进一个被雨水淋得全湿的客人。不用说他便是志摩,一进门一把扯着源宁向外跑,说快来我们到桥上去等着。这一来把源宁怔住了,他问志摩等什么在这大雨里。志摩睁大了眼睛,孩子似的高兴地说“看雨后的虹去”。源宁不止说他不去,并且劝志摩趁早将湿透的衣服换下,再穿上雨衣出去,英国的湿气岂是儿戏,志摩不等他说完,一溜烟地自己跑了。

以后我好奇地曾问过志摩这故事的真确,他笑着点头承认这全段故事的真实。我问:那么下文呢,你立在桥上等了多久,并且看到虹了没有?他说记不清但是他居然看到了虹。我诧异地打断他对那虹的描写,问他:怎么他便知道,准会有虹的。他得意地笑答我说:“完全诗意的信仰!”

“完全诗意的信仰”,我可要在这里哭了!也就是为这“诗意的信仰”他硬要借航空的方便达到他“想飞”的宿愿!“飞机是很稳当的”他说,“如果要出事那是我的运命!”他真对运命这样完全诗意的信仰!

志摩我的朋友,死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新的旅程,我们没有到过的,不免过分地怀疑,死不定就比这生苦,“我们不能轻易断定那一边没有阳光与人情的温慰”,但是我前边说过最难堪的是这永远的静寂。我们生在这没有宗教的时代,对这死实在太没有把握了。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

我个人的悲绪不竟又来扰乱我对他生前许多清晰的回忆,朋友的原谅。

诗人的志摩用不着我来多说,他那许多诗文便是估价他的天平。我们新诗的历史才是这样的短,恐怕他的判断人尚在我们儿孙辈的中间。我要谈的是诗人之外的志摩。人家说志摩的为人只是不经意的浪漫,志摩的诗全是抒情诗,这断语从不认识他的人听来可以说很公平,从他朋友们看来实在是对不起他。志摩是个很古怪的人,浪漫固然,但他人格里最精华的却是他对人的同情,和蔼,和优容;没有一个人他对他不和蔼,没有一种人,他不能优容,没有一种的情感,他绝对地不能表同情。我不说了解,因为不是许多人爱说志摩最不解人情么?我说他的特点也就在这上头。

我们寻常人就爱说了解;能了解的我们便同情,不了解的我们便很落寞乃至于酷刻。表同情于我们能了解的,我们以为很适当;不表同情于我们不能了解的,我们也认为很公平。志摩则不然,了解与不了解,他并没有过分地夸张,他只知道温存,和平,体贴,只要他知道有情感的存在,无论出自何人,在何等情况下,他理智上认为适当与否,他全能表几分同情,他真能体会原谅他人与他自己不相同处。从不会刻薄地单支出严格的迫仄的道德的天平指摘凡是与他不同的人。他这样的温和,这样的优容,真能使许多人惭愧,我可以忠实地说,至少他要比我们多数的人伟大许多;他觉得人类各种的情感动作全有它不同的,价值放大了的人类的眼光,同情是不该只限于我们划定的范围内。他是对的,朋友们,归根说,我们能够懂得几个人,了解几桩事,几种情感?哪一桩事,哪一个人没有多面的看法!为此说来志摩的朋友之多,不是个可怪的事;凡是认得他的人不论深浅对他全有特殊的感情,也是极为自然的结果。而反过来看他自己在他一生的过程中却是很少得着同情的。不止如是,他还曾为他的一点理想的愚诚几次几乎不见容于社会。但是他却未曾为这个鄙吝他给他人的同情心,他的性情,不曾为受了刺激而转变刻薄暴戾过,谁能不承认他几有超人的宽量。

志摩的最动人的特点,是他那不可信的纯净的天真,对他的理想的愚诚,对艺术欣赏的认真,体会情感的切实,全是难能可贵到极点。他站在雨中等虹,他甘冒社会的大不韪争他的恋爱自由;他坐曲折的火车到乡间去拜哈岱,他抛弃博士一类的引诱卷了书包到英国,只为要拜罗素做老师,他为了一种特异的境遇,一时特异的感动,从此在生命途中冒险,从此抛弃所有的旧业,只是尝试写几行新诗——这几年新诗尝试的运命并不太令人踊跃,冷嘲热骂只是家常便饭——他常能走几里路去采几茎花,费许多周折去看一个朋友说两句话;这些,还有许多,都不是我们寻常能够轻易了解的神秘。我说神秘,其实竟许是傻,是痴!事实上他只是比我们认真,虔诚到傻气,到痴!他愉快起来他的快乐的翅膀可以碰得到天,他忧伤起来,他的悲戚是深得没有底。寻常评价的衡量在他手里失了效用,利害轻重他自有他的看法,纯是艺术的情感的脱离寻常的原则,所以往常人常听到朋友们说到他总爱带着嗟叹的口吻说:“那是志摩,你又有什么法子!”他真的是个怪人么?朋友们,不,一点都不是,他只是比我们近情,比我们热诚,比我们天真,比我们对万物都更有信仰,对神,对人,对灵,对自然,对艺术!

朋友们我们失掉的不止是一个朋友,一个诗人,我们丢掉的是个急难得可爱的人格。

至于他的作品全是抒情的么?他的兴趣只限于情感么?更是不对。志摩的兴趣是极广泛的。他始终极喜欢天文,他对天上星宿的名字和部位就认得很多,最喜暑夜观星,好几次他坐火车都是带着关于宇宙的科学的书。他曾经译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并且在一九二二年便写过一篇关于相对论的东西登在《民铎》杂志上。他常向思成说笑:“任公先生的相对论的知识还是从我徐君志摩大作上得来的呢,因为他说他看过许多关于爱因斯坦的哲学都未曾看懂,看到志摩的那篇才懂了。”今夏我在香山养病,他常来闲谈,有一天谈到他幼年上学的经过和美国克莱克大学两年学经济学的景况,我们不禁对笑了半天,后来他在他的《猛虎集》的“序”里也说了那么一段。可是奇怪的!他不象许多天才,幼年里上学,不是不及格,便是被斥退,他是常得优等的,听说有一次康乃尔暑校里一个极严的经济教授还写了信去克莱克大学教授那里恭维他的学生,关于一门很难的功课。我不是为志摩在这里夸张,因为事实上只有为了这桩事,今夏志摩自己便笑得不亦乐乎!

此外他的兴趣对于戏剧绘画都极深浓,戏剧不用说,与诗文是那么接近,他领略绘画的天才也颇为可观,后期印象派的几个画家,他都有极精密的爱恶,对于文艺复兴时代那几位,他也很熟悉,他最爱鲍蒂切利和达文骞。自然他也常承认文人喜画常是间接地受了别人论文的影响,他的,就受了法兰(ROGER FRY)和斐德(WALTER PATER)的不少。对于建筑审美他常常对思成和我道歉说:“太对不起,我的建筑常识全是RUSKINS那一套。”他知道我们是讨厌RUSKINS的。但是为看一个古建的残址,一块石刻,他比任何人都热心,都更能静心领略。

他喜欢色彩,虽然他自己不会作画,暑假里他曾从杭州给我几封信,他自己叫它们做“描写的水彩画”,他用英文极细致地写出西(边?)桑田的颜色,每一分嫩绿,每一色鹅黄,他都仔细地观察到。又有一次他望着我园里一带断墙半晌不语,过后他告诉我说,他正在默默体会,想要描写那墙上向晚的艳阳和刚刚入秋的藤萝。

对于音乐,中西的他都爱好,不止爱好,他那种热心便唤醒过北京一次——也许唯一的一次——对音乐的注意。谁也忘不了那一年,克拉斯拉到北京在“真光”拉一个多钟头的提琴。对旧剧他也得算“在行”,他最后在北京那几天我们曾接连地同去听好几出戏,回家时我们讨论的热毛,比任何剧评都诚恳都起劲。

谁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忠实于“生”的一个人,会这样早地永远地离开我们另投一个世界,永远地静寂下去,不再透些许声息!

我不敢再往下写,志摩若是有灵听到比他年轻许多的一个小朋友拿着老声老气的语调谈到他的为人不觉得不快么?这里我又来个极难堪的回忆,那一年他在这同一个的报纸上写了那篇伤我父亲惨故的文章,这梦幻似的人生转了几个弯,曾几何时,却轮到我在这风紧夜深里握吊他的惨变。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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