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象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象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相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象刀象剑也象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象沉重的叹息,
/又象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舒婷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 祖国啊!
我是贫困
我是悲哀
我是你祖祖辈辈
痛苦的希望啊
是“飞天”袖间
千百年来未落到地面的花朵
—— 祖国啊
我是你簇新的理想
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
我是你雪被下古莲的胚芽
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
我是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线
是绯红的黎明
正在喷薄
—— 祖国啊
我是你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女: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
男:唱得山摇地也动。
女:唱得花开水欢乐。
男:雄健有力的旋律。
女:唱出了三军将士们的豪迈气概。
男:下面有请XXX给我们带来这首传唱军营、鼓舞士气的歌曲。
女:《1234歌》。
诗歌,是文学体裁的一种,形式较为多样化,可以吟咏、朗诵。朗诵是一种口语交际的重要形式和传情艺术,是朗诵者把文学作品转化为有声语言的再创作,再表达的艺术活动。
诗歌朗诵就是朗诵者用清晰的语言,响亮的声音,优美的体态,引入的动作把原诗歌、作品有感情地向听众表达出来,以传达诗歌的思想内容,以引起听众的共鸣。
首先要避免"矫揉造作"。诗歌朗诵和其他文体的朗诵一样,要自然,决不可以做作。诗歌的感情虽然比其他文体来得强烈,但仍然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要朗诵好一首诗,首先要认真阅读,领会作者的感情。然后,努力地去引起共鸣,使自己的感受接近作者的情感。只有这样,我们的朗诵才能成功地再现作者的情感。
听众听起来才会觉得"自然"。如果朗诵者并不领会作者的情感而只 是"估计"作者的情感,那就很容易失去分寸。失去了内在的感情基础,单单依靠技巧来支撑,听众听起来就必然会感到"做作"了。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自信。
我的呼吸,因此而急促/因此背叛,我还剩余的青
春/向一些苍茫的事物,弯下幸福以外/不知道喊疼的
身子。有谁会从一块残存着/谷物的岩画上,寻找生活
/或它的遗迹?马坊沟/我伤痕累累的身体里,日夜/
轻拂浮着你的叹息。
走在马坊的大小沟里,我会悲凉地想起两个词:伤口、绳子。
我被这块土地牵挂着的心里,一直像装满了别人的一些隐疼?也使那双看惯了庄稼的目光,每次靠近一些陈年里的旧影,都有一种被刺疼的感觉。其实,当我把自己的身子,完全埋没在这些沟里,让它在大地的最底层上,寻找一个人的过去时,才发现那些沉淀在心里的隐疼,不可能是别人的。
因此我说,沟是一道大地的伤口,至今还缠绕在我的身后。
沟里细瘦地流着绳子一样的水声,还在勒索着我的记忆。
沟也是马坊的一种特有的地理形态。这么说吧,一个正在黄土堆积的塬面上行走着的人,他已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村庄,一棵树木,或一群劳动着的人,他只需再穿过一块庄稼地,就可以把自己置身其中了。他的步伐,可能加快了许多。他想在 一个预设的时辰里,进入他要歇脚的地方。
他没有想到的是:脚下的土地怎么就闪开了呢?
一道大地的裂缝一样的沟,突然延缓着他的行程。
面对这样的地理,他必须沿着一面很陡的坡走下去,穿过一条细瘦的水,再沿着另一面更陡的坡爬上去。在这样的过程中,他的背有时是贴着后面的坡,而脸却时不时贴着前面的坡。他要抬头的话,不是被眼前的悬崖挡着,就是被头顶的天空压着。他的胸腔里应该有一种很闷的感觉,也尝到了呼吸的困难。他的心如果再细一点,会发现阳光跌落在这样的沟里,是没有一丝声息的。还有那么大的一群羊,散落在草叶稀薄的坡上,也是没有声息的。
一个人走在沟里,能有多少声息呢?
死寂一样的沉重,是沟带给人的全部感觉。
这样的沟,我是爬了十几年的。有时一个人行走在沟底里,专注地盯着一只大雁,看他盘旋到沟顶上,我能爬多长的坡?偶尔看见它挣落的一根羽毛,从我的眼前飘过去,想它一定会落在那个半坡上,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去,它却落在沟底的流水边。突然在那里坐下来,身上的力气,早已顺着这颇滑落完了。再不想抬头,也不想看那掉了一根羽毛的大雁。低头的一瞬间,再看这太熟悉的沟,怎么就像很厚的黄土,被风和雨水饕餮之后,剩下的大地的骨架。
有时也想这些沟,应该是大地的血管,纵横在马坊的塬面上。
要用心数的话,这里有郭门沟、仇家沟、上来沟、木张沟、高刘沟、西何沟、延府沟、马坊沟、东张沟、桥张沟、西张沟,这是跟村的名字连在一起的沟。我们村的西边的洞子沟,是因人和羊上下时,要从一个窄小、陡立的洞子里过,村人就这么叫它的。我每次斫完柴,最头疼的就是背着或担着湿重的柴捆,要从这里爬上来。我身上的许多韧性和耐力,可能都是这个坡给我的。现在想,它就是大雨天里,一面山坡上的水要走的路。
我对洞子沟有这么深的记忆,还因了它的木勺一样的形状。我知道它的来路,是从高岭山中间的某一个深渠里起步的,沿着南北直通的桥张沟、东张沟、马坊沟,最后汇入仇家沟。它对一路的许多村庄,是不屑看上一眼的,唯独到了我们村的西边,把它的腹部夸张地凸出来,给这个人口最多的村子,留下一个收集阳光、雨水和细风的大草坡。我说过,我和一个叫旺旺的人,在这个大草坡上放过羊,我的许多有关乡村的故事,都是在这里获得的。我想那时,一坡的青草温暖着羊的眼睛、嘴唇和肠胃,旺旺的故事,也温暖着我的青春期,田园里已经不多的诗意,我还是得到过一些。
我从此知道,沟在这里的方向,就是水在这里的方向。
也是人和村庄,在这里的方向。
而我能说沟是一道大地的伤口,不只实指它的地理形状。我与沟的磨难和遭遇,使我一见到它,呼吸就急促起来,头皮也会发麻,手指一下子僵硬,不知道它们还是我身体上一些重要的组成部分。特别是我的手,这双在沟的陡坡处,扒扣过悬崖,留下许多印痕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说的是马坊沟。这是进出马坊的一道大沟,它应该从槐山的某一个悬崖下断裂出来,朝着五风山的方向,斜穿过马坊的南塬。这条沟留给我的许多好处,比如我在它有着一座简易桥的下游,挖过甜草,挖过黄芪,挖过柴胡,也在它没膝的水里,拔过水芹菜。它的北坡上的桑叶,是那么嫩绿和肥厚,我家的那些结出白花花的茧的蚕,就是吃着它长大的。这些我本来要记一辈子的好处,都因一次突然的车祸,被记忆删除了。车祸是在桥上出的,受着致命的伤的妻子,休克的女儿,双手骨折的我,一家人零落在一片水草上,成了一条沟里最伤残的场面。等我和女儿活着离开这里时,我对这条沟的情感,已冷却到冰点。
后来每过这条沟,我都是闭上眼睛。
不想看这座简易的桥,不想看桥下的流水,也不想看水边的草木。
我们一家的悲伤,被桥和草木,还留在这里吗?
而桥下的流水,又把我们的悲哀,带到哪里去了?
再后来过这条沟,我就尽量想多看上一眼。因为时间在磨损一切的时候,也告诉我有些东西,是磨损不了的。我想,我的逝去的亲人的魂,一定还在这条沟里飘荡着。如果她真的能看见我,我就要给她一些机会,以弥补时间,在我们之间永恒的停止。
我的细腻的目光,活在这里的草木,以及活在草木之间的风,应该看见了。
有一次从马坊回来,决心让这条在心里暗淡了多年的沟,出现在我的文字里,就不顾一切地对这条有着生死之约的沟,大声地说了许多话:
我不躲避,你在某一个忌日里大声地责问:想从这里带走亲人的亡灵?真的不知道,想至死心存她的恩情,要拥有怎样的怀抱?马坊沟,她在你不会断流的水边,坐着或站着,都会从头发里,梳一些丝绸一样的声音出来,问候我们的女儿。
说出这些封存了多年的话,我的心里要好受一些。
马坊沟再次出现在我的目光里,也可能是另一个摸样。
这都是我一个人的情感。我也问自己:真的能从这里带走什么吗?事实上,不管我怎么看这些沟,它对于这块土地,以及对于这块土地上的人,永远都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
我有时想,一个人能用很长的时间磨砺自己,就是想从一道大地的伤口里爬出来,尤其是我。现在回头再想,我能把自己磨砺成什么?我能从伤口里爬出来吗?确切地说,这道大地的伤口,已被时间更深地移植到我的身体里。我从此知道,一个人身体里的疼,可能就是大地的疼。它被谁添加在我的身体里?这是不需要去追问的。而它的反复地出现,神秘地告诉我与一个地方的牵连,是怎么也剪不断的。
那就好好地在心里,护养着马坊的伤口。
这是我一个人的时候,说给自己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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