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的杭州,独得了造化的庇佑,非但地有灵气,人物俊美,连那曾经流传过的婚姻案子也像优美动人的故事那样地入情入味,迷人诱人。
清代康熙年间,杭州府城里,曾住有四户人家。一家是做医生的刘德才家;一家是开药铺的裴元五家;一家是丧了丈夫的孙寡妇家,一家是善书法的徐昊家。这四家人家,一家与一家连着儿女的婚姻,结成了姻亲关系。
刘德才有一对儿女。儿子刘俊,自小攻读四书五经,很有钻研精神。十六岁时,父亲给儿子物色了姑娘,下了定聘。那姑娘就是孙寡妇的女儿珠儿。刘德才的女儿英姑,从小聪明伶俐,很有姿色,也已与裴元五的儿子有了婚约。
那一年,刘俊已满二十岁。刘德才见儿子已到婚娶年龄,很想给他把媳妇娶进门来。一天,刘公和老伴商量定当,正准备去请媒人到孙家去说。恰好裴元五先托了媒人上门来了。说是要为儿子完婚,想把英姑娶回去。刘公觉得儿子女儿同时要办喜事,好虽然好,就是手头太紧,很难两头兼顾。于是他请媒人转告说,女儿年纪还小.嫁妆还没来得及准备,再过一段时间,等儿子完婚以后,才能操办女儿的婚事。
裴元五得到回复,心里有些不乐。原来这裴元五是老年得子,做梦都想着儿子能早一天结婚成家,早一天承袭香火。但裴元五老实胆小,生怕催急了惹恼了刘德才,伤了姻亲和气,只得暂时忍了。
刘德才回了裴家,就请媒人张六嫂去孙家说儿子的婚事。
孙寡妇的丈夫死得早,留下一子一女。全靠孙寡妇节俭持家,悉心教育,才长大成人。姐姐珠儿和弟弟孙才二人才差一岁,长得极其相像。今天张六嫂来为刘公儿子提亲,她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不能耽搁了女儿的婚姻大事,因此也就一口答应了。
不久,刘德才备了果品礼物,定了吉期送到孙家,孙寡妇受了,匆匆忙忙地着手置办婚嫁的衣物。
谁知,刘俊忽然患了伤寒,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刘德才想起儿子的婚事,跟刘妈商量说:“我看俊儿凶多吉少。如果娶进门来,不害了人家女儿?孙家先回了吧!”
刘妈说:“我看,不如就请张六嫂去走一趟,也不要提起儿子的病,只说先娶过门来做养媳妇,等儿子病好了。再另选吉日成亲。病要是不好,等媳妇再嫁时,我们就可以向孙家讨还聘金和一应费用,要他们还足了,才放媳妇出门,这难道不是万全之策吗?”
刘德才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就依着刘妈的意思,请张六嫂去孙家催促婚事,并叮嘱六嫂千万不要泄 露 了刘俊的病情。
可是那天上午孙寡妇上街,碰着了刘德才的一个邻居,顺便问起亲家和女婿的近况。
邻居告诉她说:刘俊身染重病,十分危险。孙寡妇听了,心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女儿婚事怎么办?所以她正想去找张六嫂来探问探问。
就在这时,张六嫂上门来了。孙寡妇把六嫂迎进门去,急着要打听女婿病况。张六嫂以为她不知实情,眼下见她发问,心里又记着刘家的叮嘱,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孙寡妇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一下急了,对张六嫂说:请你把我家养娘带去,让她看看。如果真的病势很重,还是等姑爷病愈后再选日子成亲吧!况且儿女们年龄也不大,不必这么紧迫。”
六嫂没办法,只好领着养娘,一起又到刘家。刘妈和养娘相见。刘妈说:“多谢亲家母关心,我儿不过稍感风寒,没什么大病,不必改吉期了。何况我们都已样样准备齐全,连喜宴的请柬都已发了,要是忽然改期,亲戚们不会怪你们不肯,倒要以为我们讨不起媳妇,岂不被人耻笑。劳烦小娘子回复亲家,请她不必多虑。”
养娘说:“大娘说得很是,只是我家大娘牵挂着大官人,让我去问候一声,我也好回家去告诉大娘,让她放心。”
刘妈妈说:“大官人刚刚服了药,正蒙头睡着呢,大娘的好意领了,等会儿我来转告好了。至于吉期,就这样定了吧。”
养娘听着这么说,心里解了疑惑,就要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中,养娘把一切都回禀了东家主妇。孙寡妇听了,总有些疑疑惑惑,慢慢走到儿子房中,找孙才商量。孙才分析说:“看起来,还是病重,所以不让养娘去问候。”
孙寡妇说:“娘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倒为难了我们。我们一定要另选吉期吧,想来他们也只好依着。但眼看着他家自白花费了许多精力财力,也显得我们太没情义。要是以后大官人病好了,姻亲相见,面子上很讲不过去,要是依了他们吧,真有什么不测的变化,将来可是懊恼也来不及了。”
孙才想了想说:“这么办吧:干脆叫张六嫂去说,成亲的日子依着他们的,但我们这里不带嫁妆,只去冲冲喜,到三朝就接回娘家,等病好了,再连嫁妆,一起送去。这样一来,以后即使有什么变故,珠儿也总是个自由身子,不受他家束缚,这不是两全其美的策略吗?”
孙寡妇说:“看你说的,都是小孩子见识,人家要是答应娶了去,过了三朝,不肯放人回家,你怎么办?除非把你假扮成珠儿送去,妆奁里放上你的鞋袜,到了三朝,他们让你回来,当然最好,要是不让你回来,你拿自己衣服穿了,自己回来,他们也不能硬生生拉住你了!”
孙才想想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答应了。
孙寡妇主意已定,就把张六嫂找来,要她去刘家回复,还一再强调说: 依了条件,才让刘家娶去,如果不依,一定要另选吉期。
刘家只想把媳妇哄到家里,所以什么条件,全都依了。
转眼到了吉期,养娘先把孙才装扮起来,又由珠儿教他些女人的礼数。姐弟俩觉得十分有趣,一起到母亲房里,朝母亲面前一站。孙寡妇陡然一见,连自己也分辨不清谁是女儿谁是儿子,仔细看看,才发现儿子身上有两处破绽。她指指孙才大咧咧露在裙外的一双大脚,又拉拉他光溜溜的耳垂说:“这两处可瞒不过人家眼睛。”
珠儿说:“等会儿换条拖地长裙遮了;走路时步子细些慢些,小心别让脚露了出来,谁还会撩起裙儿来看!”
孙寡妇点了点头,立时也想了主意。她去剪了一小角膏药,贴在儿子右耳说:“要是有人问起,你只说耳朵眼生了个小疮。左耳眼让它露着,也好作个掩饰。原来孙才左耳本来有个耳眼,那是幼年时怕养不大才穿的,想不到这时候还派了用场。
到了黄昏,孙家刚刚摆弄停当,刘家的迎亲队伍也已到了门口。孙寡妇装模作样地哭着,把儿子送上花轿,又叫养娘跟去侍候。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一会儿把新人接到刘家。刘家妈妈见刘俊病卧不起,只得叫女儿出来迎接,代替哥哥拜堂,自己和女儿一起把新人领进新房,又怕媳妇新婚初夜,孤零零一人独宿,叫女儿陪伴新嫂子同睡。
英姑答应刘妈,去取被子。这时,孙才也看见英姑秀丽可人,心中默默叫好。他想,可惜我已经订了婚姻,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要求她做我妻子。又想:好在今夜我就能和她一起同床共枕,岂不是天公作美!他估摸着这姑娘正值豆蔻年华,料想情窦已开,等会儿只要慢慢撩拨,怕是不难到手。英姑这时拿着被子进来,放在床上。刘妈见时候不早,叮嘱他们早点就寝,自己也去歇息去了。
英姑去关上房门,英姑先解衣睡在床上。养娘发觉孙才不怀好意,忙将孙才拉到一边,低声告诫说:“官人千万处事郑重,不要闹出事来。”孙才敷衍说:“用不着你嘱咐,放心去睡吧。”养娘只得到边上打个地铺睡下。
孙才吹熄了灯,解衣宽带和英姑一头睡下,把头挨到英姑枕边,先问英姑芳龄。英姑答说十五。又问英姑许配哪家。英姑害羞,不肯回答。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抱着抱着,竟被孙才得逞了。
一旁的养娘,起先听着他们说说笑笑,已经担起心来,后来听到床架子摇摇曳曳,咯吱咯吱地响,知道他们做了男女乐事,更是急得一夜没能合眼。
第二天,养娘找了个机会私下对孙才说:“昨晚你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来?”
孙才说:“一个如花如玉的美人,睡在我身边,叫我怎么熬得住!只要你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正说着,英姑又来陪伴“新娘”。养娘只得干着急。他们两人倒一天比一天亲昵、恩爱。养娘不便多言,只是暗自焦急,手掌心里都捏出了汗。眼看过了三朝,养娘催促孙才回家。孙才不肯。养娘想自己先回家报告主母,却又担心有人闯进房里,撞破了二人的私情,只得每夜紧守房门。
再说孙寡妇把儿子乔装改扮嫁到刘家,到底也放心不下。 她一天一天扳着指头,盼着儿子回家,但三朝过后又复过了三朝,还是不见儿子踪影,养娘怎么也不回来通声音讯,很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不由得坐卧不安起来。孙寡妇只好自己去请张六嫂到刘家责问,约定了三朝回门,为什么三朝过了不送女儿回家。
谁知张六嫂一传话,刘妈妈却数落了一通说:“约虽然是约定了的,那也是因为他家不肯嫁女,我们也只好答应。向来哪有新媳妇三朝就回娘家的道理!”张六嫂撞了一鼻子灰,无言以对,也不敢回复孙家。
英姑舍不得孙才回去,听说妈妈回绝了六嫂,自然欢喜,只管和孙才两人私下里做着恩爱夫妻。
那天,两人正在房里调笑,忽听门外有人说话,连忙刹住。英姑眼尖,看见妈妈陪着哥哥跨进门来,赶紧起身迎上去。孙才一时不知所措,心里发虚,只是脸上一阵阵地发红。刘妈以为媳妇害羞,并不在意。英姑乖巧,关切地向哥哥问候了几句,又劝哥哥回房,注意休息,免得累坏了病体。又和刘妈妈一起扶着哥哥回房间去了。
孙才见刘俊走了,心下暗想:“这姐夫虽然面带病容,人却长得清俊。姐姐嫁他,倒是不错的一对。”又想:“姐夫病体即将恢复,他如果要来新房同睡,我这男儿身子岂不马上显露!”等英姑回来,孙才把房门关了,对英姑说:“你哥哥病已好了,我也不能再住下去了,不然的话,我俩的事,必定事发。”
英姑说:“你倒好,说走就要走。丢下我,我的终身怎么办?”
孙才说:“我也不是负情的人,只可惜你已许配人家,我也已经聘了女子,你说还有什么妙法可以挽回?”
英姑说:“你要是不能娶我,我还有什么脸去跟别人?我反正是跟定你了,就是死了,魂也要跟着你的。”说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孙才给他拭了拭眼泪,劝慰着说:“让我们两人一起想想法子。”
可是两人思来想去,还是拿不出什么锦囊妙计。英姑一下扑倒在孙才怀里,孙才抱着她,一样的心烦意乱,无可奈何,也抽抽噎噎起来。
正在这时,刘妈刚巧从新房门口走过,忽然听到里边有男人哭泣声,就从门缝中张望,只见媳妇和女儿两人拥着抱着低低哭着,刘妈妈见此情景,心里明白了几分。 气得脸色铁青,抖索着手,一把扯住英姑衣裳,把英姑拖到后面一间空屋,大声呵斥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英姑起先还想抵赖。但见妈妈气得什么似的,知道到了这步田地,要瞒也瞒不住了,只得吱吱晤晤地把事情直说了。刘妈妈听说,捶胸顿足地怒骂起来:“孙贼婆子!拿个儿子来骗我!你既害我女儿,看我不放过你的儿子!”刘妈妈一边骂着,一边拉开房门冲了出去,英姑追上去拉住妈妈衣角,却被重重推了一下,摔倒在地。
孙才见英姑被拉扯出去,知道事情败露,正在房里着急,只见养娘奔进来说:“后面大娘正在逼问这事呢,你还是快些走吧!”养娘催促着,忙去开了衣箱,拿出带来的长袍和鞋袜,强扯着帮他换了,又拉他走出房去,带上房门,匆匆逃离了刘家。
孙寡妇见儿子和养娘突然回来,好不惊喜,但发现两人神色慌张的模样,不由发问:“回家来还这么慌慌急急,怕后面有人追啊?”等养娘把在刘家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以后,孙寡妇也不安起来。她责备儿子不肖,害了人家姑娘,又埋怨养娘不早点回来报讯,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但埋怨来埋怨去,也没埋怨出个可以对付,可以解决的办法,只得提心吊胆地等候刘家的动静。
那一边,刘妈妈一路高声喊骂,要找孙才去拼命,一路冲到新房,气冲冲撞进门去,里面却空无一人。英姑这时也赶了来,见孙才溜走,没被母亲抓着挨打,稍稍缓了口气,然后哭着说:“女儿是一时不慎,做了这件错事,妈妈要打要骂,女儿都无怨言。但现今女儿只有嫁了才郎,才可挽回过失,求妈妈去和爹爹商量,回了裴家成全了我们,要不,女儿也不想活了。”
刘妈妈说:“你说话好自在!裴家下了彩礼,送了聘金。你说要退就退,这么便宜?要是人家问起什么原因,难道就告诉人家说,我女儿自己寻了个汉子?”
英姑见母亲不肯答应,愈加痛哭不止。刘妈妈又是怜悯又是气恼,反而没了主意。
这时,刘德才出诊给人看病刚刚回来,走过新房。刘妈妈见了像遇着救星一样,把刚才的事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告诉一番。
刘公听了,埋怨刘妈说:“都是你害了女儿,当初儿子病重,我要另择日子。你说长道短。执意不肯,后来孙家养娘探听实情,你又弄嘴弄舌,哄骗人家。直至娶来冲喜,你偏要叫女儿作伴,如今伴得好啊!”
刘妈本来指望老公能为她拿个计策出出怨气,谁知反倒受了一顿数落,一下火烧火燎地蹦了起来,一头撞向刘公,刘公也气恼异常,拉了她一把头发就打。慧眼急忙上前解劝,也分拆不开。刘俊听到吵声,从榻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新房,上前分解。老夫妻怜惜儿子病体初愈,生怕劳累了他,双方都罢了手,嘴里却还骂个不停。刘俊问明情况,气得面色蜡黄,沉默了半天,才说:“家丑不可外扬!事情已经发生,吵也没用,慢慢再想办法吧。”刘公刘婆觉得有理,这才偃旗息鼓。
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家里闹得天翻地覆,邻里哪有不风闻的!好事的人,早已添油加醋,将这事传到裴家。
裴元五表妇因为独生儿子婚事受挫,对刘家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而今听说未过门的媳妇做了丑事,怎不气上加气!那裴公心头按捺不住,径直赶到刘家门口吵着要退婚,说裴家是清白人家,不能要败坏门风的东西。刘德才受了羞辱,骂着扑了上去,两人相打起来。里面刘妈、刘俊听见外面喧嚷,出来看见厮打,急忙上前拉开。裴元五指着刘德才说:“你打得好,我和你到府台衙门去见个高低!”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刘德才满肚子气恼,心里恨着孙寡妇,说都是这个贼婆子,害得我家坏了名声,我不到衙门告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怨气!
隔了二个时辰,这两人各自拿着状纸要去告状,竟在府衙门前劈面碰着。杭州知府许大人先问裴元五为何告状,问清后又问刘德才为什么要告状。问完二人,许大人命差人去传唤孙寡妇母子三人,和刘俊兄妹,叫他们都来公堂听审。
不一会儿,五个人都已带到堂上。许大人抬眼望去,只见孙才姐弟唇红齿白,无论眉眼、脸庞,都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美艳娇好。刘俊显得清俊挺拔,英姑也艳丽可爱,私下里暗暗赞叹:“真是两对青春儿女。”心里已有了成全的意思。于是问孙寡妇:“为什么要把女儿扮成女儿,哄骗刘家,害他女儿?”
孙寡妇即将女婿病笃,刘家不肯改期,自己怕耽误女儿,才把儿子装扮了去冲喜,约定三朝回家等经过情形述说一番。又说:“那只是一时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想到刘家叫女儿做伴,才闹出这种事来。”
许大人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又问孙才:“你假扮新娘已经很不应该,又奸骗女孩,本该按罪论处,念你年纪幼小,过错又是两家父母直接酿成的,故而暂且饶恕了你。”孙才感激地叩头谢恩。
许大人又问英姑:“你已经做了错事,也不提了,你说你想嫁到裴家,还是嫁给孙才?”
英姑哭着说:“小女子已失了节操,怎么可以再嫁他人。况且我和孙才,情意已深。如果大老爷非要判小女子与孙才分离,小女子也没有脸面再苟活人世,贻笑他人,只有一死了事。”说罢,放声大哭。许大人见她情真意切,十分怜悯,叫她一边站着。
许大人对裴元五说:“英姑本应判嫁你家,但她已损了节操,你要是娶她回去,反而败了门风,被人耻笑。所以今天把她判给孙才为妻,令孙才还你以前的聘礼,让你儿子另聘媳妇。”
裴元五说;“媳妇已做丑事,小人自然不要,但孙才破坏我家婚姻,老爷倒把我媳妇判给他,小人怎能甘心!请求老爷把媳妇另嫁他人。”
许大人说:“你既然不愿意要这个媳妇,又何苦要做这个冤家!”
哪知刘德才也禀报说:“老爷,孙才已有妻子,小人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他当妾?”
许大人原先以为孙才没有妻子,所以斡旋,现在听说已有妻子,就责备孙才说:“你既然已经定亲,更不该损害刘家闺女,如今你说该把英姑怎么处置?”
孙才低头不敢回答。许大人又问:“你妻子过门了没有,是哪家女儿?”
孙才说:“是徐昊家女儿,还没过门。”
许大人沉思一会,对裴元五说:“这样吧,孙才得了你的媳妇,我把他没过门的妻子判给你儿子,你总该消气了吧!”
裴元五说:“老爷明断,小人不敢违逆,只怕徐昊不一定愿意。”
许大人没说什么,只令裴元五回去把儿子裴政领到府衙。又派差人去唤徐昊带着女儿一起上堂。等裴元五和画匠徐昊到了,许大人看他俩家青年儿女,也都生得周周整整,不由微微一笑,对徐昊说:“裴家媳妇因为受了孙才引诱,已经判给孙才,今天由我做主,将你女儿配给裴元五儿子裴政,你看怎样?”
徐昊见知府做主,不敢不依。许大人看着自己调解了两家纠葛,促成了二对婚姻,心中很是满意,立即拿起笔来,写下判决,叫押司当堂宣读,众人听了。个个心悦诚服,人人叩头称谢。接着,许大人从府库支取六段红绸,叫三对新人披挂起来,又请了三支乐队,三顶花轿,抬了三位新娘。让新郎和父母跟着送到各家完婚。那一天,三家都沉浸在喜庆和欢乐之中。喜庆和欢乐同时也感染着大家,一下子整个杭城为之轰动。
从此,这起婚姻案子和这位风流知府,一直被人们作为雅人雅事,到处传颂。后来传得越来越广,越来越久,一直传到现在。
新房差点引发命案。结婚三天,没有大小。看新娘的手,新娘的脚,新娘的腰。如果新娘自己不送,我们就得伸手付钱
《新房曲》明代流行于四川某地
清朝康熙年间,上海宝山县令接下一桩疑难案件。原告是前天刚结婚的新郎,被告是同村的小痞子。投诉不为别的,就因为新郎新娘结婚那天,小痞子在洞房里闹得太大,惹新郎生气了。但因为拳脚功夫差,被小痞子打得鼻青脸肿。于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新婚之夜,就成了疗伤之夜。新郎神仙怎么咽下这种邪气?然后去衙门。
知府听了新郎神仙的陈述,觉得这个小痞子太过分了,准备拘留几天,平息新郎的怒火。但是,小痞子振振有词地说:“结婚三天没有大小!”这个由来已久,知府一听觉得有道理,一时也说错了。
没有说明案件的最终结果。按照当时的习俗,小痞子不应该受到惩罚,新郎和神仙只好吃哑巴亏。
闹洞房的也不少见。记录了宁波的一场洞房悲剧。宁波一男子潜伏洞房。听到新郎脱衣,新娘脱鞋的声音,他忍不住笑了。被新人发现,新郎一怒之下用剪刀刺伤了听者。
班固在《点石斋画报》年记载了颜的习俗:“结婚之日,男女无分别,但以此为荣。”也就是说,在汉朝,造洞房至少不是什么新鲜事。洞房,情侣的初夜之地,何必大吵大闹?民间有“不打不闹”、“人不闹鬼”、“越闹越长寿”等说法。结果就是,不想侥幸,就大吵大闹。
经过历代的演变,加上各地的风俗不同,闹房的形式也是变化无穷。无论它如何变化,它都与性启蒙有关,因此“启蒙”或“觉悟”与性无关。
在明朝的某个地方,有这样的婚礼习俗:洞房的床上铺上一张花席,新娘要把它翻过来。有人问:“你翻了吗?”新娘自然不好意思回答,但是*乱的会追着她说,直到新娘红着脸说:“翻了!”这大概是最文明版的洞房滋事者污言秽语了。在这样的场合,色情段子自然流行,色情灯谜更是家常便饭。所以很多害羞的女生一夜之间成长为凶狠的**,很可能是因为那些搞寝室的人的性启蒙。李渔在他的情色标题《吴有如画宝风俗志图说》中,称之为“见春,看*书,听媚态之声”,并加以宣传。关于“骚胜”的说法有点太开了。但毕竟只是“听”,生怕当事人发现卧室的某些部位其实是在“调情”:明代四川某地流行的《汉书地理志》,真的是这方面的杰作:“看新娘的手,看新娘的脚,看新娘的腰。新娘不亲手送,我们也要伸手”可惜这首歌没有完整流传下来。更何况发展到感动的地步,被感动的人自然是新娘,而新郎和官儿们,尽管都不高兴,也只是不敢出声而已。
如果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就可以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
很多地方都会有婚闹的习俗。如果是正确的婚闹,还是可以增加结婚期间的乐趣。但现在市场中有很多低俗的婚闹,让新婚夫妻无法接受。下面跟我一起来了解下,婚闹危害:
1、心理问题,比如对新郎新娘、伴娘伴郎并没有身体上的侵犯,但是因为婚闹太极端,给受害者带来了巨大的惊吓,导致心理损害,那么只要经过鉴定,这种心理损害的后果和婚闹存在因果关系,婚闹肇事者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责任。
2、人身问题,比如对新娘和伴娘进行猥亵和强奸,比如对新郎和伴郎采取人身暴力导致受伤,致残乃至死亡。那么这种后果已触犯刑法,要承担刑事责任和可能发生的巨额民事赔偿。
3、财产问题,比如因为喝多了酒发酒疯,把新人的家具家电给砸了,把新人车开出去给撞了,甚至在新人家闹。那么这种后果已经触犯法律,要承担刑事责任和民事赔偿责任。
有人说自己确实给别人带来了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但实在处于无心,因为喝多了,一时糊涂导致做的糊涂事。而且自己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是别人邀请过去的,并不是自己主动过去的,再加上自己也支付了礼金的,所以在法律惩戒上,能否有的商量?
并不能,婚闹并不能作为减刑和减少赔偿的理由。即使是无心,即使是玩笑,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果无法逆转,世上绝无后悔药可以卖,作为成年人必须得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结婚本是一件喜庆的事,结婚的时候伴郎会陪同新郎一起走过红地毯。可在2013年山西有四名伴郎因为一场婚礼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三年,并且赔偿了新郎家30多万。
可当你听到年轻的新郎因为这四名伴郎的所作所为失去了年仅24岁的生命,就不会这样想了。这场婚礼新郎名叫李瑞佳、新娘名叫王佳慧。结婚当天四名伴郎闹婚打了新郎导致新郎内脏受损,最终因抢救不及时不幸离世。新娘与新郎的家人气不过才将这四名伴郎告上法院。
令新娘没想到的是这些闹婚礼的人下手那是一点不含糊。起初新郎在遇到亲戚的时候就被一些热情的人打了一顿,此时新郎已经觉得有些难受了但碍于面子还是假装没有事。后来又来了4个年轻的伴郎,这4个伴郎见到新郎之后便按照当地的习俗又把新郎打了一顿。此时的新郎就感到五脏六腑有些疼痛,随后招呼了亲朋好友喝酒自己就去休息了。休息了片刻新郎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四个伴郎一如既往地上演了刚才的一幕继续把新郎打一顿。
这时一些细心的朋友看新郎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人提议要不然去医院看看?新郎觉得现在是大喜的日子,去医院显得不太好,自己能忍就忍一忍过了今天估计就没事了。可是内脏的创伤越来越严重,很快新郎就变得脸色铁青并且疼得嗷嗷大叫。家人们马上把新郎送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说送来得太晚了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这时众人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新郎就躺在了医院进行抢救。遗憾的是最终没有抢救成功,年轻的新郎因此离世。新娘哭得像个泪人,新郎的父母也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
法院就针对这一事件进行了审理,最终赔偿金额从95万元下调到了369,000元。而这4人的行为也触犯到了法律,虽说他们不是有意害死新郎的,但这也属于是过失。按照现在的刑法4个人被判处了有期徒刑三年,听到判决之后4个人也嚎啕痛哭,没想到自己好心做伴郎却换来了牢狱之灾。
回过头来再看整件事,结婚闹洞房本身这个习俗是没有错的,无非是图一个热闹。错的是这4人下手过重导致新郎毙命,还有就是新郎碍于面子没有及时就医。这也让我们悟出了一个道理,都要掌握一个度一旦超过这个尺度麻烦就会出现。
从2500年前的春秋战国到清末,在古代男女结婚之前,很多新娘新郎都未曾谋面。所谓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郎新娘长什么样,无非是媒人的嘴。新郎新娘虽然是婚礼仪式的主角,但是他们没有话语权,因为他们的结合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为了达到两个家庭的某种目的。在这种情况下,男女没有必要婚前见面。所以,新婚之夜,红盖头解除后,即使他们不满意,也不能反悔。
别说普罗大众,就是清末皇帝溥仪16岁结婚的时候,选的是皇太后,拍了四张模糊的女人照。溥仪曾回忆说,四个人都看不清楚对方,他决定选旗上有漂亮吊坠或花边的人。结果第一选择是一件很普通的刺绣,差点成了最后的皇后。所以婚前不见面的习俗真的很要命。清末《清稗类钞》记载了发生在新婚之夜的一桩奇案。
清朝嘉庆年间,浙江一户小康人家的村民给儿子出嫁。女方家虽然不是土豪,但也是小家碧玉。结婚那天,邻居们都来祝贺,一直喝到半夜。新郎官喝完酒迷迷糊糊的进了洞房,发现新娘很妩媚,很迷人,更是开心。两人还没说话,喝酒带来的焦虑让新郎方便出去上了上院的厕所。第二天早上,媳妇本该去看望公婆,新郎却没有跟着去。新娘说新郎一大早就出门了。这家人很惊讶新郎到晚上还没有回家。
新娘脸红了,说他们半夜就上床了。一番热恋后,天快亮了,新郎说今天有事要早点出去。他还问新娘嫁妆的金银首饰在哪里。家人越听越起疑。首先,新娘发现珠宝不见了,然后她在厕所的柴堆下发现了新郎。她已经被杀了。一家人把目光聚焦在新娘身上,问她昨晚谁在洞房。新娘哭着说,天又黑又紧张,没看清楚新郎。她只记得她的右手有六个手指。婆婆全明白了,因为儿子根本不是六指。这显然是被恶人盯上了,他们先杀了新郎,然后侮辱了新娘,抢走了他嫁妆里的财宝。
新娘失去了荣誉,上吊自杀了。本来就有病的婆婆怒不可遏,看到儿子儿媳双双死去,绝望很快烟消云散。因为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县长尽快处理。很快村里很多人提供了线索,村里有个偷鸡摸狗的流氓,就是刘志。这个恶棍很快被带到县政府,在严刑拷打下招供,然后被处死。村民们拍手叫好。
十五年过去了。当地有个商人,出去做生意。晚上住酒店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老乡。两人在一起喝酒时,老乡突然问起15年前新婚之夜的命案。商人半信半疑地说,当年案子就结了,小偷已经绳之以法。商家无意间发现老乡也是六指,不禁心动。再见老乡一脸紧张。这个人是真凶吗?商人们吓坏了,一边稳定同乡,一边让仆人偷偷向官员汇报。最后真的让商家猜对了。此人就是15年前那起案件的凶手。原来他是邻村的一个无赖。那天,他想去新郎家偷东西,却被新郎发现,杀了他。他侮辱了新娘,偷走了他的嫁妆,逃到了其他地方。他有15年不敢回到家乡。至此,真相大白。真正的凶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这种罕见的情况下,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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