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俘们被单独处理,有名号的妃嫔和公主等五十余人交由金国皇帝亲自分配,美貌的宫女由完颜宗 翰分给金军将士,其余的分配给金国贵族为奴。这些女子无人能逃过被凌辱的命运。
国破家亡之际,战争就不再只是男人们的事。而女人们往往要比男人承受更多的苦难,因为她们往往成为战争的战利品和敌人的玩物。
靖康二年(1127年),金军将徽、钦二帝以及妃嫔、皇子、公主、宗室贵戚、大臣约三千余人押送北方。这其中,妇女占了很大的比例,比较著名的有宋徽宗皇后郑氏、宋钦宗皇后朱氏、宋高宗生母韦氏、宋高宗发妻邢氏,以及后来因为假冒之案而出名的柔福帝姬。
这里要特别提一下宋徽宗皇后郑氏。郑皇后为宋徽宗赵佶第二任皇后,她少年入宫,原为向太后身边的侍女,美貌出众。赵佶还是端王时,时常去拜见向太后,便对郑氏瞩目。向太后便干脆将郑氏赐给赵佶。郑氏当上皇后后,倒是很少干政,也严格约束娘家人,这点在日后她娘家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金军攻破汴京,将皇室及大臣押送北方时,郑皇后向金军主帅完颜宗翰(粘罕)求情说:“妾有罪,当随行北迁,但妾家属从不干预朝政,请元帅将他们留下!”完颜宗翰同意了,所以郑皇后的父亲郑绅幸免于难。
这一大群俘虏北上时,正是农历四月,北方还很寒冷,宋徽宗、宋钦宗二帝和宋徽宗皇后郑氏、宋钦宗皇后朱氏衣服都很单薄,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觉,只得找些柴火、茅草燃烧取暖。女子成为俘虏,其中所受的屈辱是不言而喻的。朱皇后当时二十六岁,艳丽多姿,经常受到金兵的调戏。在北上的路上,朱皇后还被强迫给金军唱歌助兴,数次面临被侮辱的危险。而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贵族女人,绝大多数没有自杀的勇气,为了苟且偷生,宁可逆来顺受,忍受各种各样的侮辱。
俘虏们到达金国后,金人举行了献俘仪式,命令徽、钦二帝及其后妃、宗室、诸王、驸马、公主都穿上金人百姓穿的服装,头缠帕头,身披羊裘,袒露上体,到金朝阿骨打庙去行“牵羊礼”。朱皇后忍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当夜自尽。
献俘结束后,男俘虏被分散为奴,每人每月发五斗稗子作为口粮,自己舂吃,舂完后,实际才有一斗八升。另外,每年每人发给五把麻,令自织麻为衣。这些人都是皇子皇孙和朝中显贵,平日养尊处优,五谷尚且不分,哪里会织麻为衣。因此好多人无衣可穿,终年裸体度日。北方天气寒冷,俘虏们有时候冷得受不了,便冒着奇寒,外出拾取柴禾,回来用柴禾烤火,结果一冻一热之下,耳鼻和手指脚趾往往自行脱落,痛苦非人所能忍受。许多人因此皮肉溃烂毒发而死。
女俘们被单独处理,有名号的妃嫔和公主等五十余人交由金国皇帝亲自分配,美貌的宫女由完颜宗翰分给金军将士,其余的分配给金国贵族为奴。这些女子无人能逃过被凌辱的命运。
柔福帝姬,小名嬛嬛,宋徽宗第十女,生母是极受宠爱的王贵妃。一般来说,皇帝的女儿被称为公主。北宋政和三年(1113年)因蔡京建议,宋朝廷仿照周代的“王姬”称号,宣布一律称“公主”为“帝姬”。这一制度维持了十多年,直到南宋初才恢复旧制。
柔福帝姬被掳北上时才十七岁,为宋徽宗未出阁公主中年纪最大者,金兵因而对她格外重视,打算将这一处女公主进献给金太宗。据一些野史记载,在北上的途中,柔福帝姬还是难免凌辱的命运,而凌辱她的金将也为擅自动了留给皇帝的女人而被残酷杀死。到达金国后,柔福帝姬被郑重其事地献给金国皇帝金太宗做侍妾。或许柔福帝姬并不是十分美貌,或许是她多次被凌辱后身体羸弱不堪,又或许是她不擅长逢迎,得罪了金太宗,总之,金太宗对她没产生任何兴趣,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上京浣衣院为奴。
这个名为“浣衣院”的地方,其实是一个金人寻欢作乐的官方妓院。除了柔福帝姬外,赵构的发妻邢秉懿、赵构的生母韦氏也在浣衣院中为奴,充当金人发泄性欲的工具。《呻吟语》记载说:“妃嫔王妃帝姬宗室妇女均露上体,披羊裘。”可见这些往日身份尊贵的女性受到了何等惨烈的侮辱,甚至比起金国的官妓还不如。不过,赵构即位为宋高宗后,韦氏身份变得特殊,所以很快离开了浣衣院,转送五国城,与她的丈夫宋徽宗关押在一起。
赵构即位为宋高宗后,还遥册原配邢秉懿为皇后,并给邢氏家族二十五人封官加爵。然而,皇后的虚衔并不能改变邢秉懿的悲惨命运。宋徽宗派臣子曹勋南归时,邢秉懿摘下金环,交给曹勋说:“幸为吾白大王(宋朝对皇子的称呼,这里指宋高宗赵构),愿如此环,得早相见也。”可惜的是,她的丈夫是个懦弱无能的皇帝,只想苟且偷安保住他自己的富贵。绍兴九年(1139年),邢秉懿在无尽的折磨与屈辱中死去,时年三十四岁。金人刻意隐瞒邢秉懿的死讯,宋高宗遥册邢秉懿为皇后后,因不知道邢秉懿已死,一直没有再立皇后,中宫虚位长达十六年。直到赵构的生母韦氏归国后,才告知宋高宗真相,宋高宗才立宠妃吴氏为皇后。
柔福帝姬在浣衣院过了好几年的屈辱生活后,又被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所得。完颜宗贤对柔福帝姬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但也没有太多侮辱她,而是从安置在五国城的汉人中选了一名叫徐还的男人,将柔福帝姬嫁了给他,柔福帝姬这才算结束了人尽可夫的“浣衣院”生涯。柔福帝姬大约死在绍兴十一年(1141年),这一年她才三十一岁。根据《宋史·公主列传》中记载:“柔福在五国城,适徐还而薨。柔福薨在绍兴十一年,从梓宫来者以其骨至,葬之,追封和国长公主。”这是真实的柔福帝姬留在历史上的痕迹——像所有国破家亡时的女人一样悲惨不幸,是男人们无能的牺牲品。
就在柔福帝姬在北方受尽凌辱之时,中原却突然冒出个柔福帝姬。南宋高宗建炎四年(1130年),宋官军剿匪之时,俘虏的匪眷中有一女子自称是柔福帝姬。柔福帝姬可是皇帝的妹妹,于是立即被送到临安。该女子自称从金国奔逃回来,其间历尽了风霜雨雪。
宋高宗确实记得宋徽宗有个公主叫嬛嬛,为王贵妃所生,被封为柔福帝姬。但阔别多年,他已经记不清楚公主面貌身材,于是命老宫女察验。老宫女都感觉这女子相貌确实很像当年的柔福帝姬,用宫中旧事盘问她,也能够回答得圆满。只有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这女子有一双大脚,不似柔福帝姬的纤足。对此疑点,那女子泪流满面地解释说:“金人驱逐如牛羊,乘间逃脱,赤脚奔走到此,山河万里,岂能尚使一双纤足,仍如旧时模样?”事见《鹤林玉露》记载:“柔福帝姬至,以足大疑之。颦蹙曰:金人驱迫,跣行万里,岂复故态。上为恻然。”
天会五年三月二十八曰午,国相左副元帅(名粘没罕)、皇子右副元帅(名斡离不)命成棣随珍珠大王(名设野马,国相长子)、千户国禄、千户阿替纪押宋韦妃(康王之母)、邢妃(康王之妻)、朱妃(郓王之妻)、富金、擐缳两帝姬(康王之妹)、相国王(赵梃)、建安王(赵模)等先至上京,护兵五千。百里外闻有宋兵,颇凛凛。诸妇未惯坐骑,纷纷坠马,欲速不前。道中初经兵火,屋庐俱烬,尸骸腐朽,白骨累累。夜宿破寺,兵屯寺外,围环若寨。停一时许,行装、火具到寺,即令番儿舒皮毡于殿中,资憩息。毳帐支殿外,灯上温酒,围坐大嚼。饭毕,王移卧具入殿,成棣等俱宿毳帐。
二十九曰,邢、朱二妃、二帝姬以坠马损胎,不能骑行。
四月朔,王弟宝山大王(名斜保)押朱后(少帝妻)、朱慎妃(少帝妾)、公主(少帝女)、珠珠帝姬(王弟俘为妾)至寺合队。
初二曰早行,途次,朱妃便旋,国禄逼之,又乘间欲登朱后车,王弟鞭之。过胙城,先行之宗室,后行之四、五、六、七起车辆俱出我前,以河北有警,未渡,挤于途。午即屯宿,守帅供酒食。二王令成棣译询宫中事:道宗五七曰必御一处女,得御一次即畀位号,续幸一次进一阶。退位后,出宫女六千人,宜其亡国。少帝贤,务读书,不迩声色。受禅半年,无以备执事,乃立一妃、十夫人,仅三人得幸。自余俭德,不可举数。郓王性懦体弱,先故不肯北行。康王目光如炬,好色如父,侍婢多死者。自是,二王致敬朱后有加礼。
初三曰,探知河北土匪已败,争先行,车马塞途,暮抵河干。
初四曰,渡而北,万户盖天大王(名完颜赛里)迎候。见国禄与嬛嬛帝姬同马,杀国禄,弃尸于河。欲挈嬛嬛去,王以奉诏入京语之,乃随行。
初五曰,次汤阴。邢妃以盖天相逼,欲自尽。
初六曰,次丰乐一村,屋已毁,院中倒埋男、妇二十余人,未尽腐。
初七曰夜,次邯郸。
初八曰,次邢州。
初九曰,次柏乡。
初十曰,次栾城。阿懒押送器物,三月中旬至此,因中山有贼,未敢进,夜宋议合兵同行。
十一曰午,抵真定,入城,馆于帅府。二王令万骑先驰,助攻中山,观动静。千户韶合宴款二王,以朱妃、朱慎妃工吟咏,使唱新歌。强之再,朱妃作歌云:“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朱慎妃和歌云:“幼富贵兮绮罗裳,长入宫兮侍当阳。今委顿兮异乡,命不辰兮志不强。”皆作而不唱。
十二曰,大王中酒,王弟亦病,驻马一曰。午后,报中山城外无贼。
十三曰,巳时行,夜宿村舍。
十四曰,早行,赶过中山,入保州界。
十五曰,次保州,候兵马。
十六曰,大雨,停车。
十七曰,次刘家店。
十八曰,抵燕山。大王及王弟盖天、阿替纪均弗归府,居愍忠祠。燕人闻宋俘至,喧嚷已匝月。及是,大王眷属,下逮戚族男女咸集,如睹异宝,且与后妃等行抱见礼申敬。汉妇不习,惶窘万状。
十九曰,大王为妻福金胁归府。
二十一曰,大王来邀后妃等至家宴会。
二十二曰午,宋后妃答宴王眷,独王妻不至。夜,二王设席宴后妃等,期诘旦行,盖天留宴。
二十三曰午,席既散,王欲登程,盖天固留一夕。
二十四曰,随王及阿替纪押韦妃等策马行,王弟及朱后等留弗遣。盖天送至三里外,怅然而别。夜抵三河界。
二十五曰,抵玉田。
二十六曰,抵滦州。
二十七曰,抵榆关。
二十八曰,出长城,至迁州界。沙漠万里,路绝人烟。
二十九曰,至来州。自燕山登程后,曰驰百五十里,成棣亦疲于奔命,其他可知。
三十曰,抵海云寺。
五月一曰,入寺驻马,王及妃姬皆洗手焚香,妃姬辈倩成棣书疏,发愿期得还乡。王嗤其愚,亦弗禁。寺僧设供张,酒肉薰炙,僧亦茹荤。王酬白金十锭,妃姬辈亦略有所酬。
初二曰,王令驻屯一曰,共浴温泉。
初三早行,抵盐场。
初四曰,至锦州。
初五曰,抵刘家寨子,又行三四十里。
初六曰,过显州。
初七曰,过兔儿涡。
初八曰,渡梁鱼涡。此两曰如在水中行,妃姬辈虽卧兜子中,驼马背亦湿透重裳。地狱之苦,无加于此。
初九曰,赶出孛堇铺,即屯宿暴衣。
初十曰,驻马。
十一曰,过沈州三十里。
十二曰,抵咸州。
十三曰,千户设宴,停一曰,人皆病困。
十四曰午,至同州,即驻马。
十五曰,抵蒲里寨,尚早,即屯宿。
十六曰辰,抵黄龙府,都统款留一曰。
十七曰,抵吐撒寨。
十八曰,抵漫漆里。
十九曰,抵乌舍。早停,风景极佳,病者若苏。
二十曰,渡混同江,宿报打孛堇寨。
二十一曰,渡来流河,宿阿萨铺。
二十二曰,抵会宁头铺。上京在望,众情欣然。
二十三曰,抵上京,仍宿毳帐。
二十四曰,卸装王邸,王投奏后,私见君相,剖陈朱妃为郓王继妻,相国、建安均非本身,且乞富金帝姬为妾。
二十五曰,王托病,缓十曰朝。
六月初七曰黎明,王令韦妃以下结束登车,成棣亦随入御寨。朝臣分列以待,王引上乾元殿,皇帝正坐,后妃侧坐。韦妃等胡跪两叩,后妃下坐,抱腰使起,赐坐殿旁。
皇帝退朝,赐韦妃等宴殿左,后妃六人陪宴。赐相国、建安宴殿右,郎君四人及大王、阿替纪、成棣陪宴。宴毕,对御座谢恩,胡跪两叩。宣诏官口宣云:赐帝姬赵富金、王妃徐圣英、宫嫔杨调儿、陈文婉侍设野马郎君为妾;郡国夫人陈桃花、杨春莺、邢佛迷、曹大姑随侍为婢者。赐宋妃赵韦氏、郓王妃朱凤英、康王妃邢秉懿、姜醉媚,帝姬赵嬛嬛、王女肃大姬、肃四姬、康二姬,宫嫔朱淑媛、田芸芳、许春云、周男儿、http://wwwzhao-kaocom/1-xueqian何红梅、方芳香、叶寿星、华正仪、吕吉祥、骆蝶儿浣衣院居住者。赐宋相国王赵延、建安王赵延燕山居住者。赐道亡宋康王妃田春罗、王女肃二姬、肃三姬、康大姬,宫嫔徐金玉、沈知礼、褚月奴迄侍婢九人,妥为掩埋者。宣毕,王又引韦妃等十八人,侍婢九人一行立已,与相国、建安、富金帝姬等十人一行立,对座谢恩。又引韦妃等入院,始挈富金等归邸。
皇帝已遣女官先至,主纳妾礼,并赐王黄金一百两、马十匹,表缎十端;赵富金等国服八袭。王谢恩讫,女官引王上座,引妾婢八人向王胡跪,两叩讫,引入内幄,卸其衣,出悬幄门,请王入幄合卺。又取国服悬邸门,速贺客。申刻,王出幄,取国服六袭,赐已合卺之赵富金、徐圣英、杨调儿、陈文婉、陈桃花、邢佛迷,导坐中庭,见贺客。女官取故衣,衣未合卺之杨春莺、曹大姑,坐外幄,用其俗也。客集宴以全猪,乐用契丹三部。戌时乃散。
初八曰,王挈妾婢朝谢,并谒韦妃;传报朱凤英、赵嬛嬛并蒙幸御,趋赵延、赵英宫门谢恩。午初归邸,戒装。
初九曰,登程。
七月初七曰,抵燕山,仍卸装愍忠祠。
纯福帝姬靖康之变时4岁,靖康之变后入金国洗衣院。长大后成为完颜设也马的妾,后被遣嫁《青宫译语》作者王成棣。没有爱情故事,只有眼泪
(十一)端王何以轻佻
章惇说端王轻佻绝非空穴来风,更非挟私枉议。
无论按照古代的道德标准还是现代的行为规范来衡量,端王都算不得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孩子。
为啥说端王是个孩子?因为他继位做皇帝这一年未满十八岁,还是个半大小子。
这个生在帝王家里的孩子虽非皇帝嫡子,却因继承了帝王的基因,打小便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人上人生活。
本来呀,无论按照长幼次序还是嫡、庶之别,赵佶基本没有做皇帝的份,但他作为皇帝的基因传承者,却绝不缺少享受荣华富贵的资格。
皇帝的子孙众多。对于没机会做接班人的皇子,皇帝老儿一般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去过问他们的生活学习情况,而是把他们交给皇族管理机构进行集中教育管理。
因为没有做皇帝的资格,赵佶就不可能接受严格的帝王培训和特殊监护,因而拥有了更多自由宽松的成长环境。
可以想见,在赵佶的成长过程中,老师在这样的小主子身上捞不着多少好处,也就不愿多操心,一般是认认真真教给他们皇家的种种规矩和礼仪,马马虎虎传授点乱七八糟的学问,糊弄着让皇子长大也就算了。
在实际中,赵佶这样的皇子基本处于没人管,管不了,或者不敢管的状态。
更何况,半大小子赵佶生身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天天忙着变法,估计也不会管得太多,可谓是爹不疼来娘不爱。
神宗驾崩,哲宗做了皇帝,他自己也是个小孩子,受到祖母严格的管控,人身和心灵方面的自由差着赵佶远了去了,对弟弟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更谈不上有什么照顾和管束了。
在宽松自由的环境中长大,赵佶早早地学会了声色犬马的一套勾当,具备了纨绔子弟所有的特征。
以今天的角度来看,少年时代赵佶便显露出其艺术方面的天赋和体育方面的特长。在今天看来,他是不折不扣的艺术、体育特长生。
作为皇子,赵佶对书法和丹青表现出近乎痴迷的热爱。
大宋朝廷延揽了众多的书法绘画方面的人才,只要皇家子弟喜欢学,愿意卖弄一番并教他们几招的高手比比皆是。
皇子赵佶喜欢书法和绘画,就不乏高手来指导。因此,小小年纪,他的艺术修为便已经很高了。收藏鉴赏和临摹名人字画是这位小皇子日常的主要功课之一。
赵佶在体育方面也极有天赋。他骑马、射箭、蹴鞠样样精通,是一众皇子中的运动健将,经常出席各种体育赛事,在汴京城体育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赵佶对丝竹管乐同样无师自通,且不乏艺术表演的天赋。观看演出的时候,这位小皇子动不动就冲上戏台,客串一把剧中人物,过一把戏瘾,或亲自操持丝管有模有样地演奏,总能博得满堂喝彩。
赵佶的艺术天赋毋庸置疑,也符合赵宋王朝人才培养的方向。他有缺陷的方面在“德”一项。
这才是宰相章惇瞧不上他的理由。
怎么说赵佶缺“德”呢?按理,作为皇子,本应该谨小慎微勤于修身,严于律己,遵守皇家的法度,维护官家的尊严,做天下臣民效仿学习的榜样。
这位端王可倒好,贵为亲王之尊,最喜与那些浪荡纨绔子弟勾肩搭背,常常混迹于风月场所,花钱大手大脚,一点都不懂得勤俭节约。
这些看上去是小事,但要做皇帝的话,特别是宋朝的皇帝,那可就是硬伤了。
赵佶还没接班做皇帝的时候,就已经讨了老婆,家里扯起了红旗。但这位王爷并不因为自己家里有了女人,就安分守己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而最喜跑到勾栏妓院去寻花问柳,把日常生活搞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据宋朝的文人笔记记载,凡是京城中稍有名气的妓女,几乎与这位端王都有过或深或浅的交往 。
赵佶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他还不顾礼法的约束,把妓女带回王府寻欢作乐。他光天化日做有伤风化的事情从不遮人耳目,京城里上至王公大臣,下到平民百姓,对这位王爷的德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照现在的说法,赵佶这个人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赵佶在“德”一项有问题的,还不仅仅限于生活作风方面。他在未做皇帝以前的一些行为已经饱受时人议论。
赵佶的爷爷英宗皇帝的二女儿蜀国大长公主嫁给了一个叫王诜的人。这位驸马爷生性放荡,个人生活不检点。他不以娶了公主攀附了皇家而心性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公然在公主面前亲昵歌妓,折磨羞辱公主。
神宗活着的时候,为了给姊姊撑腰,时不时修理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后来蜀国公主郁郁而死,神宗一气之下就把这位驸马爷贬斥到地方去受苦。
神宗死后,这位年老的驸马爷又回到京城生活。在外面吃了多年苦,但王诜秉性不改,虽然已经年老,仍然是京城风月场中的常客。
在民间,哪家男人欺负老婆,大兄哥、小舅子、大侄儿等一干娘家人不找上门来讨个说法,不争个是非曲折是不会完事的。对待这样的亲戚,既然自家的亲人已经死去,两家也就基本不会来往了。
但这事搁赵佶那儿却不是个事,他明知这位老姑丈曾经虐待自己的姑妈,受到过他父亲的严肃处理,却和他因共同的个人爱好而走到一起,对王诜的德性和作风毫无芥蒂。
一个老头子驸马爷和一个少年王爷形影相随,携手出入青楼妓馆,成为京城独特的景观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端王如此不顾亲情的缺心眼和不论是非不辨亲疏的做派,时人对他的评价就不怎么好。
这样一个有着明显道德缺陷的人,朝中的大臣未必不知道,在议立皇帝人选时候,只有章惇一个人在朝堂上提出反对意见,其他人都迎合向太后,装聋作哑不吭声。
当然了,这些不做声的大臣们或许也有他们的道理。北宋时期,士大夫搞风花雪月的名堂已蔚然成风,在他们心里,端王的这些个毛病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品德缺陷。
本来,让士大夫享尽人间福贵是太祖皇帝那会儿就定下的规矩,士大夫享得的福,皇子更有资格享受。
有宋一朝,声色犬马的一套玩意很多时候还受到皇帝的鼓励和国家政策的支持。既然国家政策不反对,皇帝不说什么,那这种事就算是合理合法的。因此,赵佶的种种作风问题在官员心中就算不得问题。
赵佶有作风问题这点事若搁普通的士大夫身上,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要是一位既定的做皇帝的人有这样的毛病,肯定不是国家百姓之福,章惇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急切地喊出“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的话语来。
中国古代,王朝的接班人是定向培养的。
太子是储君,其他皇子最好不要对政治产生好奇,更不要有上得朝堂,管得地方的能力。如果哪个皇子产生了要保家卫国的念头,就可能会被认为有觊觎皇位的嫌疑,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皇子们奢糜腐烂的生活方式,被皇帝认为是胸无大志,一般是听之任之不予过问的。
皇帝只要看好既定的那个接班人不出问题就行。
作为帝王家的公子哥,赵佶从来没想过哪一天要做一把手,所以也就没人对他的个人行为和私生活多加干预,以至于养成了纨绔习气和放浪形骸的性格。
再说了,赵佶口里含着宝玉出生,他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享受。帝王家的荣华富贵在他而言是理所当然。
既然内心不能有做帝王的雄心壮志,不如过平头百姓的生活。所以,逐渐长大的赵佶成为高档会所的常客,享受贵族运动(骑马、射箭、狩猎)的快乐且乐此不疲也就不难解释了。
习惯了觥筹交错,享受惯了逢迎阿谀,基本不怎么受皇家礼教束缚的赵佶更向往民间世俗人家的生活。于是,这个皇子得空便出没于闾巷,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结识了不少鸡鸣狗盗之徒。处于这些人的包围之中,端王又哪里能够学了好去?
在正常情况下,遴选皇帝接班人的时候,是不会给赵佶这样的人留下机会的。
赵佶不做皇帝,他身上的这些毛病都算不得什么。整个王朝都姓赵,人家的儿孙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还不是由着性子来?
可如果按照做宋朝皇帝的标准来衡量,问题就严重了。章惇说他“轻佻”,其实还是留了余地的。他身上的缺点哪里是“轻佻”一词就能概括的?
章惇客观上帮助了端王上位,但他公开评价“端王轻佻”的话,还是彻底得罪了新任领导。徽宗还未上任,议储时候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赵佶走马上任,立马撤换章惇,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徽宗本身没有什么做领导的素养。
作为宰相,章惇还算是称职的。他深知一个皇帝的德行事关王朝命运。对于端王这个纨绔子弟,章惇满心担忧,说他不可君天下,是很有道理的。
章惇没有投端王的赞成票,且激烈反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作为被后世史家既定的奸臣,在议立皇帝继承人这件事上,章惇敢于提出反对意见,且事实证明他的反对意见是正确的,也算给自己被诟病的人生涂抹了一点亮色。
有些缺点是可以改正的,有些缺点却是致命的。
大宋王朝的命运交到一个有着诸多不良记录的人手里,也就注定其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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