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这个社会太冰冷了,没有人情味。以前我也这样认为,直至认识了一个14岁少年。他很普通,却做着不普通的事情。
他的故事,过去2年了,依然令人泪目。
01
女儿不见了。
赵先生懵了,女儿晴晴几分钟前还在旁边玩。她才3岁,能跑哪去呢?
2019年11月30日,他们一起来河南鹤壁走亲戚。
18点50分,赵先生准备离开时,发现晴晴丢了。
他四处寻找,都杳无音讯。
突然,附近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
是晴晴的声音!
循着声音搜寻,终于确定声音源于一口废弃机井。
原来,晴晴在玩耍时不慎掉入井里。
这口井深度约20米,内径却只有30厘米,井内还漆黑缺氧。
晴晴正在撕心裂肺地呼喊:
“爸爸,爸爸,你在哪儿?”
赵先生连忙安抚女儿,即使整颗心都被揪着,崩溃到跪坐在地上。
救援人员赶到现场时发现:
晴晴的头朝上,被卡在16米的深处,将近4层楼高,小腿已经没入水中。
情况非常危急,必须马上进行营救。
他们制定了3个救援方案。
1、自救
把绳索打成结放到井里,让晴晴自救。
这是当下最简单的方法。
可她才3岁,根本无法进行操作。
2、挖掘
让挖掘机挖到一定深度,再凿一个洞进行援救。
可事发场地很狭窄,4台挖掘机就差不多挤满了。
而且,井太深,工程量过大,恐怕年幼的晴晴支撑不了那么久。
这个方案不理想。
3、使用“竖井救援器”
致命的是,在场的救援队都没有这个设备。
经多方联系,寻得设备,可距离事发地太远,要4个小时的路程。
多拖延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显然,此方案也行不通。
救援工作一度陷入困境。
井底,晴晴的哭声越来越微弱。
井旁,晴晴的父母哭晕无数次。
他们请求救援人员让其下井,但身材不允许。
救援人员和志愿者纷纷主动请缨,奈何都不符合条件。
井口只有30厘米,大部分成年人的肩宽,基本大于30厘米。
就在陷入僵局时,斑马救援队队员王庆军说:
“可以让我儿子王泯燃试试。”
话音刚落,他打电话给妻子。
妻子马上带着儿子驱车十几公里赶到现场。
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寒风刺骨。
王泯燃能带来最后一丝希望吗?
02
王泯燃赶到后,救援人员迅速对他进行测量。
全部条件都符合!
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唯独救援队队长紧锁眉头,他问王泯燃:
“你多少岁了?”
王泯燃脱口而出:“我17了。”
他妈妈拍他肩膀说:“你14岁啊。”
是的,他说谎了。
事后谈及为何谎报年龄,他表示:
“我怕自己年龄太小不能下井。”
救援人员犹豫了。
这口井深邃漆黑,里面缺氧,还冰冷刺骨。
王泯燃很瘦小,但于窄井而言,刚够容身。
他只能穿一件单薄秋衣进入。
最主要的是,救援难度太大,需要“倒挂”。
“倒挂”,是头脚颠倒,悬在空中倒立。
突然让毫无救援经验的孩子倒挂下去,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再者,不能让一个孩子去救另一个孩子。
此时,晴晴的哭声已经十分微弱。
听着晴晴断断续续的哭声,王泯燃再三要求:
“让我试试吧。”
救援队队长向王泯燃父母征求意见:
“你们同不同意让他下井?”
他们异口同声说:“同意。”
队长不放心,再严肃地征询一遍:
“万一有什么后果,能不能承担?”
他们毫不犹豫地说:
“能!”
经过再三商讨,队长批准王泯燃下井。
救援队员对他进行突击培训,确保营救顺利进行。
晴晴父亲本已经哭晕过去,一听到找到下井人选时,他反复强调:
“一定要确保这位少年的生命安全。”
可实际情况,远比想象的还更困难。
03
第1次下井。
刚下到两米处,王泯燃大声呼叫救援人员拉他上去。
因为身体倒立后,血液涌入头部,使他感到头晕。
他稍作休息,准备第2次下井。
这一次下得更深一些,可又被井内管壁阻碍,失败了。
王泯燃母亲说:
“两次下井特别不容易,他衣服挂到井壁下不去,上衣和手都磨破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崩溃大哭。
队长说:“如果不想让孩子下了,我们随时可以终止。”
她摇摇头,说了句:“只要我儿子身体允许,我没意见。”
她也想自私一回,让孩子别下去了,毕竟那是20米的深井,万一遇难怎么办?
可王泯燃信心满满地说:“我还能继续。”
她决定尊重儿子。
第3次下井。
就在距离晴晴五米左右,王泯燃再次被卡住。
救援人员把他拉上来,不断叮嘱他:记住,有问题就要赶紧呼救。
眼前危急的处境,大家不禁担忧。
瘦小又倔强的男孩身体是否还能支撑?
井底弱小无助的晴晴怎样了?
第4次下井。
这次下得更深一些,王泯燃距离晴晴仅有2米距离。
可因放置井中的氧气管过长,他只好再次返回地面。
就在准备上去时,晴晴跟他说:
“哥哥,你别走。哥哥,你别走。”
声音一遍比一遍微弱,到最后接近无声。
王泯燃赶紧呼唤她:
“小妹妹你别怕,哥哥马上来救你了,哥哥向你保证。”
这时,他更加坚定要救出晴晴的决心。
顾不了手上和肩膀上的伤,他要进行第5次下井。
下井过程中,他几次调整身体姿态。
最终因井内空间太过狭窄,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天亮到深夜,大家神情凝重。
王泯燃妈妈急了,开始为儿子担心。
她想知道儿子的身体和心理素质还能不能继续。
但她不敢上前,怕影响儿子的情绪。
王泯燃依然没有放弃,他承诺:我一定要把小妹妹救上来!
第6次下井。
这一次,他在井里待的时间格外长。
他示意救援人员把自己放深一点。
“再深一点,再下降一点,再下一点点。”
救援人员捏了一把汗,他们深知,即使是有救援经验的人,也不能保证成功。
空间受限,加上多次下井,王泯燃很有可能会因体力不支而被冻僵。
过了好一会,井里毫无动静,地面的人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突然,井里传来信号:往上拉。
王泯燃上来了。
人们往井口张望,可没看到晴晴。
医生让他快去吸氧。
他妈妈拿着羽绒服帮他穿上,可他不肯穿。
他说:
“万一没绑好,我还要下去。”
救援人员要为他解开身上的绳索,他也拒绝。
“如果小妹妹上不来,我还要再次下去。”
他放心不下,一遍遍在心里反复确认。
“我把小妹妹系紧了吧,我把小妹妹绑好了吧。”
直至井边传来掌声和欢呼声。
晴晴被拉上来了!
那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持续四个多小时的营救,宣告结束。
晴晴被快速送往医院。
经检查,她只是受到一点皮外伤和惊吓。
王泯燃终于露出了笑容。
当晚,晴晴爸爸多次跪地致谢。
一口窄小的废井。
一个天寒地冻的深夜。
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
见证了一位勇敢无畏的少年,和一个有爱的家庭。
人们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驱动着王泯燃去救人?
我想,这能从他的家庭教育窥见一斑。
04
王泯燃父母,是斑马义务救援队的成员。
父母经常带着他和姐姐参与救援。
长期如此,他以父母为榜样,无论生活还是学习上,都充满爱心。
他的班主任分享了一个小故事。
有一次,班里一位贫困生,因为校服太小无法遮住里面的棉袄。
可那位同学没钱换大一点的校服。
王泯燃立刻站出来,把自己多余的校服让给同学穿。
每当班上的同学生病,他也会主动上前帮忙。
这些虽是小事,但足以证明,善良从来不是为了回报,而是发自内心的选择。
王泯燃如此,其父母亦然。
救援结束后,各个官媒对此进行报道,使得这一事迹被更多人知道。
2020年1月17日, 王泯燃获取梨视频“平凡之光2019年度人物”。
在颁奖时,主持人问他父母:
“如果还有下一次,还会不会让孩子这么做?”
他父母含着泪说:
“还会,但希望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再发生。”
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普通人。
他们没有权势,没有背景,也会心疼孩子,但只要有需要,只要孩子愿意这么做,便义无反顾。
哪怕对方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这也是“井底救援”最打动人的地方之一。
还有一个令人感到欣慰的地方是,晴晴父母的“回馈”。
他们懂得知恩图报,没有薄情寡义。
就在前几天,王泯燃接受采访。
他今年16岁了,刚上高二。
他表示:
“两家人因此结缘,逢年过节也常走动。就像亲戚一样。”
我相信,往后如果王泯燃需要帮助,晴晴一家定会全力以赴。
正如杨澜所说:
“你要相信善意的力量。在你能力范围内,善意地对别人,善意就像空气一样会流通,到时会有正面的能量还给你。”
这才是一个有人情、有善意、有爱的社会。
写下王泯燃的事迹,并不是鼓励大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而是,在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代,我们要铭记这些不求回报的英雄。
比起明星、网红,那些挺身而出的普通人,才是真正的燎原之光。
几年前,我在乡下调研采风时赶上一场葬礼。因为村里接待我们住宿的人家,刚好与逝者同族同姓,按照当地习俗要前去帮忙料理丧葬事宜,在获得逝者家人的允许后,我便跟着接待人家的大叔一同去参加了这场葬礼。
走进院子,不少人对我这个外来者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竟有些怯怯,赶紧低下头往角落快速移动。
“你是谁家妮儿啊?”
我抬头寻声望去,房边上一张有点模糊的脸被一只黑乎乎的手托着,坐着拄在一张废旧的缝纫机上,脸上带着有点古怪的笑。
凭着这抹古怪的笑,仿佛一眼便可看穿,眼前说话的这个人,定是一个傻子。
小时候,奶奶家附近的村子里也有个傻子。头发杂乱花灰,无论冬夏,都穿着那身旧式的辨不出原本颜色的磨边褂子,全身油乎乎,胸前油亮得能照出人来。傻子每天都斜卧在我们上学的路上。
傻子最喜欢突然跳起从后面拍小孩儿的肩膀,然后大喝一声吓他们一跳,看到他们惊恐的呼喊或恼得哇地一声哭出来,再心满意足地狂喜般跑开。于是,这条路上走过的小孩儿都讨厌这个傻子,也害怕这个傻子,每次看见他都做好加速起跑的准备,快速远离他的身边,不想被他一吓,更不想被他那双脏手碰上一下。
有时候,村里路过的大人也不免挨他一下,回头骂上几句,气急挥起拳头却没有真正落下的,嗨,不过就是个傻子。
对于傻子那种又怕又嫌又觉有点可怜的感觉,在那时便在心里种下了,奶奶说,再碰见傻子,离他远些,不要搭理他。
在城市里,很多年了,很难再见到一个傻子。
直到识别到眼前这个傻子,幼年记忆条件反射般地形成一种防御本能——远离这个傻子。
他倒知趣,没有再追过来的意思,只是坐在原地依然傻笑着看着我。从此时起,无论去茅房、取东西,哪怕要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都尽量不靠近房边那台傻子倚坐的缝纫机。
中午时分,往来其间忙碌和吊唁的人都捧了一个大碗在各个房间吃起饭来,我一时没找到住宿人家的大叔,也不知村里谁家分配做了伙房在烧饭,想着也不是太饿,便沿梯子上房顶拍几张照片。
拍完刚下梯子,一只黑手递上一个馒头出现在眼前,是傻子,我本能地摆摆手。他放下手,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又忽地抬头笑着说“吃饭”,说完手指了个方向,往前走几步,又回头向我招招手,跟着他便找到了舀菜的大锅。他掀开一处屉布,里面是干净的碗筷。傻子没有再拿碗筷,只是指了指,就笑着走回缝纫机旁兀自吃起来了。
这才留意和打量这个傻子,他穿着一件明显比身体大上几号的绿色军大衣,可这军大衣从上到下都是完整的,没有一处破损,没有一处补丁。
饭后,在院子里和村里人唠起当地的红白事风俗,傻子走过来站在远处,“妮儿,吃饱了?”,他也不走近,我有点尴尬地点点头,他看见又笑着走开了。
刚要开口小声问问身边村民此人是谁,一个婶子便开口叫住他,“小波儿,灵子他姑父刚才又给你钱了是不?”傻子不答,一边笑一边一直点头,“收好了,可不兴告诉你叔,听见没,不许给他,告诉他给你抢走,打你也别告诉他。”傻子又点点头,婶子说罢往傻子兜里塞了几个橘子,他就又走回屋外缝纫机旁坐着了。
“他是小波,原来村西头老二家的儿子,老二能掐会算,村里人碰了邪、走了背字儿都愿意去问问他,让他给咱算算。”婶子突然放了小声,“不知道是不是泄露的天机太多了,小波儿娘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孩子长大发现脑袋也不灵光,竟是个傻的,老二前两年也得病走了,现下房子都归了他堂叔,小波也就归了他管了。”
“听您刚才叮嘱那意思,他叔待他不好?”
“可不是,动不动就一顿打,平常村里人偷偷塞给小波儿的钱都让他叔搜去了,有时连饭都不给,唉,外人也不好说啥不是。”
我心里忽地有点不是滋味。
农村的冬天,因为仅靠一口小煤炉子取暖,太阳下山后风便开始从门帘子、从墙缝子、从玻璃腻子的空隙里无孔不入地往里吹,主家婶子看见我坐在外屋冻得直往一团儿缩,便迎我进了里屋。
主家的孙子、孙女们正在里屋喝水休息,吃过晚饭,便是他们要去给逝者守夜了。
主家的孙女儿小名叫晴晴,比我略长几岁,一张银盆似的圆脸,前两年结婚嫁到了城里,今天赶回来奔丧。因为年岁差不多,便聊开了,给我介绍了家里的姑姑、叔叔,还有丧礼期间的大致安排和当地风俗,正说着,听得有叩窗户的声音。用手抹开一层薄的水汽,紧贴玻璃是两张脸,一张是小波的,另一张是粉团子似的小脸儿,穿戴整齐,不像村里的娃娃。晴晴一看嗤地笑了一下,转脸跟我说“这就是我闺女小雪。”我有点意外,再向外看,小雪被小波抱在手里,小波手指着屋里,小雪用小手揪着小波的胡子,一边大叫着“小波小波”,两个人咯咯地在窗外笑着。
“小时候,一赶上农忙,我娘有时就这样把我撂给小波,他就这么抱着我,我俩满村儿的野。要说也怪,他家里的叔叔总说他傻,说他连个人儿都不认了,有时他叔问他是谁,他也说不认得,少不了一顿打。要我说,他想记住谁就能记着,每次回村儿回娘家,大老远看见就妮妮儿地喊我,我哥、我侄子他都认得,他不是傻,他只是智商有点低。”
晴晴他大哥听到这儿也搭话,“真的是,那天我去村头儿卫生站还咱爷输液的架子,路上碰见小波,就放下你侄子跟他玩会,接回来他竟掏出了一小把儿糖和一兜儿枣,说是小波给的。”说罢又转向我,“小波是真仁义,自己有啥好东西都舍得拿给娃儿们。”
“当当当”窗户又被叩响了,两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在外面看着我们,小波拉着小雪的袖子像挥挥手,我也对他们笑笑,挥了挥手。
因为夜里有些简短的风俗仪式,我便没有着急离开。开饭时,小波照例走过来笑盈盈地说“吃饭”,再径自去打饭,饭后他还静静坐在院外的缝纫机旁边。
风越来越紧,主家婶子让晴晴去叫小波屋里坐,我赶紧站起来领了这个活计。屋外小波正在缝纫机对面的角落忙着什么,我走近去叫他,才发现这个角落放了一个小小的香案,白天院里人来人往我竟没有注意到,这个香案供着主家爷爷的灵位,灵前看不清是个小蜡烛还是香之类的,院子里黑黑的,只有小波打火机点燃火苗的光亮映着他那张黝黑的脸。
我忽然明白了小波为何一整天都干坐在缝纫机旁那个角落,那里方便他看到香案,换香点香,这香是不能断的。
“小波,叔叔婶子叫你进去坐呢。”我约莫着他的岁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干脆也随大家叫他小波。
小波听完,突然五指张开举到脸庞,做了个逗小孩儿的动作,然后“嗨”了一声,跑进了屋子。没错了,这夸张的动作,让我记起,小波是个傻子。
再见是第二天一早,晴晴和他哥下夜,熬了整晚。我与晴晴颇为投缘,便关切地问了下“夜里怕是又冷又困不好熬吧?”晴晴伸个懒腰:“可不,最难熬的就是一两点钟,外屋四下透风,我哥都熬不住了。”顿顿又说,“小波也没睡,跟着熬了一宿。”
我开始在人群里寻找小波,他还是一个人坐在缝纫机旁的椅子上,眼睛盯着香案。
主家的大儿子接替孙子辈继续守灵,大儿子在镇里当个头头儿,听说我是来调研采风的便聊了几句,“这是个远近有名的穷村儿,所以丧葬事宜难免固守传统,繁琐一些,不像城里有成型的殡葬行业,所有大小事儿都靠村里人一块儿张罗,商量着办,赶上村里有红白事,农忙的歇农,上班的下了班也是一定会过来帮忙的。”我感慨着传统农业社会的生活模式,颇有些人情味儿。
“对了,叔,小波有多大年纪了?”
“小波和我同岁,今年也有48了。”
我算算也是,连晴晴姐姐小时候都看过,必有四十几岁了。
“我听村里的婶子们说,他堂叔管他,但经常不给他饭,我看他看起来吃穿也不像短了的?”
“衣服是村里不定哪家人接济的,看不下眼,就从自家找件闲置的,吃嘛,饭点儿溜达到谁家,不嫌弃的就留他口饭吃。”叔叔深深望了眼灵堂,“原来我爹在时,小波最爱来这儿,因为家里平常就他们老两口,见小波来了也不轰他,加双筷子就一起吃了。小波……懂我爹对他好哩。”
话至此,之前的一连串疑问,一个个都串起来了,他在这里给逝去的老爷爷盯着香案的香火、给他守夜,不是谁分配给一个傻子什么活干,而是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管去做了。
心中涌起些许酸楚,“他都这样了,听说他叔也占了他家那房的家产,还要打他?”
主家叔叔微微一叹,他没有说“谁养个傻子也不易”,而是说“人在做,天在看”。
我走到门口远远看着小波,他胡子上有一块儿亮晶晶的,好像是刚刚早饭沾上的稀饭,我竟有一瞬,想过去给他抹掉。
第三天,是农村葬礼出殡的日子。
小波有了明确的工作,拿童男童女,其实就是当地说的纸活儿,用纸剪成童男童女的样子,是当地某种风俗,但据说这东西一般人拿会犯忌讳,所以都是村里“绝户”的人来擎着。不知道是不是村里的所有葬礼都安排小波干这个,反正到了出发的点儿,他自然而然地去拿这个。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做了个逗孩子似的鬼脸儿,“呀”地吓我一下,这吓跟小时候村头吓我的傻子不一样。
出殡、挖坟、下殓、烧纸,我跟在队伍后面远远看着,烧纸活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帮忙烧纸的村民看火势见大,都往后退到人群里,任它烧着。广袤的田地里浓烟滚滚,稍稍被风刮开一点,看见一个人影还小跑着去追飘向跪倒一片的主家的燃烧的纸片,追着把它们压在地上熄灭,又一边绕着坟边用手里的小木棍儿聚拢着燃烧的纸活……伴着主家哀哀的哭声,看着黑烟里虚晃晃的小波跑动的身影,或许是因为风把烟吹来迷了眼,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看见善待小波的主家爷爷安然入葬,旁边忙乎的是傻傻的,曾在他家吃一食一饭的小波。
小波没有哭,小波也没有眼泪,可小波的奔跑,小波默默点燃的无数支香案上的蜡烛和香火,就是小波的眼泪吧。又或许,他是个傻子,他没有眼泪,他也不懂得这些,却赚去了我的眼泪。
记忆中的那个冬天,很冷。我却在那个冬天感受到了最质朴、最无言的温暖。小波是个傻子,还好小波是个善良的傻子,还好小波是个活在村子里的傻子,村里人的仁义让他活下来,小波对村里人的仁义让他活下来。
若干年后,我经常想起小波那双眼睛,记忆中混沌又清澈的眼睛。
混沌,因为他是个傻子;清澈,因为他永远活得像个纯真的孩子。我离开时,他用那双混沌又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笑盈盈地举起双手,对我说“再见”。
我曾在一个村里遇见一个傻子
没人叫他傻子
村里的爷爷奶奶叫他小波
村里的叔叔婶婶叫他小波
村里的哥哥姐姐叫他小波
村里牙牙学语的娃子也叫他小波
他是一个可以永远活在单纯美好世界
不受年龄约束的傻子
他的名字,叫小波
《我的极品女老师》(又名那些热血飞扬的日子)最后张成和蒋晴晴在一起了。
蒋晴晴是张成的班主任,蒋家的私生女,起因家族任务勾引张成,为接近张成假装性感狐媚,故意留手机让张成加她微信。后爱上张成,曾在一次醉后与张成发生关系,怀上了命犯天煞孤星的孩子,生下了张成的儿子,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师祖昆仑祖师惦记上,之后孩子被昆仑祖师收养。
扩展资料:
张成
男主角,刀子嘴豆腐心,主角不死光环,极其注重感情,多次因而被人利用。一开始武功很差劲,经常被高手打伤,后来经过三年的磨砺,加上得到昆仑祖师和莫须有的真传后成为了绝世高手,在扬剑大会上成为新剑神,实力深不可测,实力有赶超宋思思的可能,现已和家人安心住在凤凰村。
—我的极品女老师(那些热血飞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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