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在现今的语境下,我常常不知道“有趣”的定义是什么。
有时候,人们赞美“有趣的灵魂”,只是因为看到了金句,机灵的段子,逗人发笑的东西;还有一些时候,只要足够刻薄,擅于嘲讽,再辅以不错的文笔,就能看起来很精彩,迎来鲜花与掌声。
但我也不认为,只有严肃高深、拒绝娱乐的东西才是好东西,才是所谓的高级趣味。那将是另一种狭隘。
所以,我几乎是带着疑惑和些许不屑的心情,开始看这部号称有趣的韩剧的。
它的开头着实称不上优秀。看第一集的时候,觉得故事凌乱,人物啰嗦,有灌鸡汤的嫌疑,很快就弃剧了。直到很久以后,对着全网的喝彩,才怀着疑虑重新捡起来看。
这才发现,坚持到后面是有意义的。经过开局的任性发挥,后面真正施展开了拳脚,有源源不断的创新,灵光闪烁,妙趣横生。
而且这部剧的有趣,不是单纯的搞笑,不是投机取巧的刻薄话,也并不高高在上。它更复合、坚实、博采众长,从内容到形式,到处是沉下心来细细耕耘过的痕迹,同时遍布奇思妙想,有天马行空的自由感。
所以,即使在“有趣”被滥用和扁平化的现在,我依然要说,《浪漫的体质》是有趣的。假如化用一下剧中台词,那么它就是有趣的一大山脉,有趣得很投入,有趣到生出结晶体的地步啊。
那么,《浪漫的体质》到底讲述了什么呢?
当然可以简单地说,它讲述了几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在经历的生活。
而且,关键词虽然是三十岁,但该剧的目标观众,完全可以扩大至整个二十代和三十代,共鸣是广泛的。可以说,《浪漫的体质》是献给所有年轻人的温柔信件,有年轻人自己的声音,既是私人的,也有强烈的普适性。
可这浩如烟海的生活,又该如何提炼?个人发展,集体创造,固若金汤的友情,新旧交替的爱情,坚硬的心,柔软的心,甜蜜的故事,残酷的故事……这么多主题和元素,好像无论倒向哪一个,都太武断,辜负了作品的复杂。
说起这种复杂,不由得想起剧中,身为导演的恩静曾给一位女明星拍纪录片。
中途,恩静的工作受阻,因为女明星在镜头前表现得太自然不设防了,简直像装出来的,性格也太多变和跳脱,明明是按时间顺序拍出来的素材,却无论怎么剪辑,都显得不连贯。
可真实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吧?不可能遵从固定路线,也不可能永远合乎逻辑,总有很多无序无常无意识的时刻,一旦被提炼成单一主题下的例证,就会太流畅,失去相当一部分真实性,毕竟人是在粗粝地活着,不是专门为了主题故事服务的。
扩大来看,剧中的人们,都有点像那位女明星,很多面,有“自我矛盾”之处。比如能言善道的范秀,在特定场合变得磕磕巴巴;小肚鸡肠的资深编剧,逐渐显露善良和可爱;平日滴水不漏的上司,在一场表现完美的饭局后突然大哭不止。在我看来,这不仅是为了创造笑点和戏剧性,也是在尽量接近真实人类。
进一步来说,剧集整体的“散漫”和“无情节”,也恰恰是因为,它试图还原生活,那个多主题、反套路、难归纳的,我们的生活。而真正令人回味无穷的趣味,往往就蕴含在“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浪漫的体质》的形式也非常有意思。
由于主人公们多是影视圈从业者,他们的创作过程,就与该剧的创作过程形成对照,剧中人合力打造的电视剧,渐渐指向《浪漫的体质》本身,剧内与剧外被奇妙地打通了。两者相互解释,相互补充,最终融为一体。
于是在观看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系列实验性操作,比如剧中人暗示《浪漫的体质》“开头不好看,后面会有趣起来”;男女主角一边讨论后续情节,一边让情节真正上演;范秀甚至直接告诉观众“我在做植入广告”,明目张胆,又巧妙至极,在营造喜剧效果的同时,完成了与观众之间的心领神会。
其中特别让我感动的一点是,《浪漫的体质》主创们通过这个结构,表达了一种省察和取舍的自觉。他们很早就借着范秀之口,预料到这部作品会有什么优缺点,会得到何种批评。
比如范秀曾评价韩珠的剧本没有常规的精彩度,说它“既没有想赢的压力,也不遵循公式,只把想说的话一吐为快”,但他也认为,还是该好好干,因为“冒险不都是那样吗?”
这就说明,他们是在预知短板和风险的前提下,仍然决定创新,去做一部非比寻常的电视剧。到了后期,这种态度越来越明显,甚至出现了收视率、外界评价等现实元素(无论剧内剧外,作品都没有拿到高收视率,但赢得了很不错的口碑),范秀韩珠等人也作出了各自的反应,仿佛是《浪漫的体质》主创们的自嘲与自勉。很少有电视剧能做到这样,给出如此丰富的、自我循环的空间,同时表达出坚定的创作态度,实在是高妙又感人。
《浪漫的体质》是多么特别啊。轻松有爱,笑点密集,也有重量,打造了一个多层次的小世界,容纳了不同观点,甚至拓展到不同次元。它带来的观看体验是前所未有的,把创新和个性发挥到令人惊叹的地步。在韩剧的领域里,它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但在有趣的领域,它值得拥有一个重要位置。
近年来最好看的韩剧推荐:《机智医生生活》、《如蝶翩翩》、《浪漫的体质》、《那年,我们的夏天》、《辅佐官2:改变世界的人们》。
1、《机智医生生活》,95分
该剧以医院为背景,讲述了平凡的医生、护士及患者们的故事,以及五位医生好友间超过20年的情谊。剧中每一位主角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和成长,每一对cp都非常好嗑。与此同时和疾病有关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治愈和温暖,当属2021年韩剧封神之作。
2、《如蝶翩翩》,94分
该剧改编自同名网络漫画,主要讲述了七十岁开始挑战跳芭蕾的老人和二十三岁在梦想面前踌躇彷徨的年轻芭蕾舞演员,通过芭蕾建立友情的成长故事。老爷爷是勇敢的,虽年迈但仍旧有追求梦想的勇气,遇见愿意教自己芭蕾舞的少年。
3、《浪漫的体质》,92分
《浪漫的体质》刻画三种截然不同的爱情状态。分别是深爱之人逝世、年轻分手妈妈、遇见想要触摸却又不敢触摸的那个人。
没有童话般的相遇,反倒是充满对爱情的忐忑。与此同时,故事中还有很多和梦想与生活琐事相关的情节,真实到就像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每一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4、《那年,我们的夏天》,92分
这部剧是由崔宇植、金多美、金圣喆、卢正义主演的爱情剧,该剧讲述了分手的恋人由于10年前高中时拍摄的纪录片逆行人气爆发,再次被强制召唤到摄影机前的两个男女之间的复杂微妙久别重逢爱情喜剧故事。
在男主角崔雄心中延秀是独一无二的,延秀亦是只偏心崔雄,将所有好的一面都呈现在崔雄面前。两人重新在一起的过程中,剧集也呈现出了一些和“面对内心最真实想法”有关的思考,非常有代入感。
5、《辅佐官2:改变世界的人们》,91分
该剧用悬疑犯罪手法拍政场故事,人物时尚立体,每一集都有好几个反转。故事聚焦于正义和权力,想要主持正义必须站在权力最顶峰,获得权力时经常需要把正义踩在脚下。两者之间完全对立,却是唯一的选择。
故事中,男女主角都是非常通透人,在不违背底线的前提下达成目的。政场上的厮杀非常精彩,两人之间势均力敌的爱情也很有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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